摘要:深夜,静谧无声。姜景墨沐浴过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那灯火通明的书房。书房里,淡淡的檀香香气袅袅升腾,仿佛一层轻柔的纱幔,萦绕在房间之中。
七年了,他该知错了,选个日子复婚管家顾虑:先生的孩子都四岁了
深夜,静谧无声。姜景墨沐浴过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那灯火通明的书房。书房里,淡淡的檀香香气袅袅升腾,仿佛一层轻柔的纱幔,萦绕在房间之中。
梁婉夏正坐在书桌前,脖子上挂着精致的佛牌,手腕上缠着一串佛珠,正全神贯注地处理着文件。听到门响,她眉头微微一皱,迅速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开,冷冷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姜景墨站在离她三米开外的地方,身姿挺拔,轻声说道:“明天是小宝的生日,你能抽时间回来陪她吗?”
没等梁婉夏回应,他又赶忙补充:“我请了冯先生,他已经答应会来参加。”
听到“冯烁阳”这个名字,梁婉夏罕见地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姜景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有些憋闷。但他还是微微一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明天有三台手术,实在抽不开身,就不回家了。你们好好庆祝吧。”
“哼,姜景墨,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梁婉夏皱着眉头,冷冷地打断他。
姜景墨心中一阵苦涩,搞鬼?他不过是想成全他们一家三口罢了。他已经拿到了出国交流深造的名额,等他走了,就给冯烁阳让位。到时候,梁婉夏能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小宝也能有她真正喜欢的爸爸。
他刚想开口解释,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爸爸,你明天不回来吗?那我的生日礼物怎么办呀?”
姜景墨转过头,看到五岁的小宝站在门口,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这喜悦,在姜景墨眼中却格外刺眼。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为此伤心难过了。
他低头看着小宝,平静地说:“爸爸给你钱,你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小宝歪着头,疑惑地问:“爸爸,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买礼物呀?”
姜景墨想起去年小宝生日,他送了小宝喜欢的乐高。小宝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拼好那个模型,可转头就把它送给了冯烁阳,讨好他。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刺痛,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你自己选,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多好啊。”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姜景墨看着小宝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狠了狠心,回头看了眼梁婉夏,平静地笑了笑:“晚安。”
说完,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客房,轻轻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姜景墨望着天花板,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梁婉夏是京圈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就像夜空中遥不可及的星星,高贵又清冷。他爱了她十几年,七年前被人设计和她共度一夜,有了小宝。梁婉夏不得不履行婚约嫁给他,可她心里一直装着的,只有冯烁阳这个白月光。就连小宝,也一心只想认冯烁阳当爸爸。
“罢了,很快我就可以退出了。”姜景墨轻声自语,“成全他们,或许对大家都好。”
第二天,姜景墨刚完成一台手术,还没来得及休息,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到是小宝的来电,心中一动。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在等你回来一起切蛋糕呢。”小宝稚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姜景墨心头一酸,眼眶微微泛红。小宝有多久没这样向他撒娇了?他都快忘了,以前小宝会在梁婉夏对他冷漠的时候,抱着他安慰:“我最讨厌妈妈了!爸爸不难过,等小宝长大了就保护爸爸!”
“爸爸还有两台手术,忙完就尽快回去。”姜景墨轻声说道,声音有些哽咽。
“那爸爸你快点哦,我和冯叔叔都在等你。”小宝的声音充满了期待。
姜景墨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小宝口中的“冯叔叔”就是冯烁阳。但听到小宝的话,他还是忍不住答应:“好,爸爸一定尽快赶回去。”
姜景墨心头涌起一阵难言的酸软,想到医院那边确实已没什么要紧事,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回到家中,佣人一瞧见他,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眼神躲闪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先生,您……您不是说不回来的吗?”
姜景墨看着佣人的这副模样,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刚要张嘴询问,一阵欢快的笑声就从客厅飘了过来。
“乖小宝,瞧这蛋糕,可是我亲手做的哟,是你妈妈特意拜托我做哒。”冯烁阳那温柔的声音传来。
“冯爸爸,小宝好喜欢你呀!”小宝稚嫩又欢快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姜景墨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小宝正像只小考拉似的,亲昵地抱着冯烁阳的胳膊撒娇。而梁婉夏就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宠溺,看着他们嬉闹。那画面,温馨得就像一家三口。
姜景墨站在门口,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个闯入别人领地的不速之客。冯烁阳率先发现了他,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有些尴尬地轻轻推开了小宝,说道:“景墨,孩子小,说话没个准头,你别往心里去。”
这时,小宝和梁婉夏才意识到姜景墨回来了。梁婉夏看到他,眼神瞬间变得冷若冰霜,语气也充满了疏离:“你不是说有手术,不回来吗?”
小宝低着头,小声地嘀咕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心虚:“我想让爸爸回来吃蛋糕,冯爸爸做的蛋糕可好吃啦。”
姜景墨听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敢情小宝特意叫他回来,就是为了让他尝尝冯烁阳做的蛋糕?他看着桌上那已经被吃掉一大半的蛋糕,上面堆满了红彤彤的草莓,忍不住看向梁婉夏,问道:“这草莓蛋糕,是你特意让冯先生做的吗?”
梁婉夏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地说:“孩子喜欢烁阳做的蛋糕,你别没事找事,一回来就扫大家的兴。”
姜景墨站在原地,自嘲地笑了笑。看来,他永远都是那个不合时宜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情绪,轻声说道:“我就是回来休息一下,没别的意思,你们继续。”
说完,他转身准备上楼。这时,冯烁阳突然叫住了他:“景墨,蛋糕还剩两块呢,一起吃点呗?”
姜景墨停下脚步,冯烁阳那语气,就像这是他的家一样,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他没多说,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我对草莓过敏。”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上了楼。坐在沙发上的梁婉夏脸色一变,这才突然想起,姜景墨对草莓过敏。
姜景墨回到房间,换下身上的衣服,整个人疲惫地靠在床上。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梁爷爷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就听到梁爷爷爽朗的声音:“景墨啊,今天我乖孙女生日,我给你带了份礼物。”
姜景墨心里一惊,刚要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却“啪”的一声挂断了。紧接着,楼下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姜景墨心里一紧,赶紧冲下楼。只见梁爷爷气得满脸通红,手里拿着拐杖,狠狠地朝梁婉夏身上打去,嘴里还骂道:“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都和景墨结婚了,就得和这个男人断干净!”
冯烁阳心疼地挡在梁婉夏身前,用手护住她,着急地说:“爷爷,是我的错,您别打她了。”
梁婉夏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只是看向姜景墨的眼神更加冰冷了。要是换作以前,姜景墨肯定早就心疼得冲上去,为梁婉夏求情了。可现在,他只是平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小宝突然像只愤怒的小兽,挣脱佣人的手,气冲冲地冲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推了姜景墨一把,小拳头如雨点般不停地捶打他。“都怪你跟太爷爷告状,妈妈才被打,冯爸爸也受了委屈,全是你的错!”
姜景墨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每一下捶打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梁爷爷赶忙上前,一把拉住小宝,心疼得满脸都是焦急。“小宝乖,以后别和那个男人来往了,你爸爸是景墨。”
梁婉夏轻抿着嘴唇,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小宝喜欢叫烁阳爸爸,那就随她叫吧。”
梁爷爷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你给我跪下!”
姜景墨怕梁爷爷受刺激,赶紧上前扶住他,轻声劝道:“爷爷,别气坏了身子。小宝还小,不懂事,她爱叫谁爸爸都无所谓。而且冯先生是我请来做客的。”
梁爷爷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沉重地叹了口气,眼眶都湿润了。“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姜景墨面不改色,撒了个谎:“我没委屈,婉夏对我挺好的。”说完,他扶着梁爷爷往餐厅走去,对梁婉夏那复杂的眼神视而不见。此刻,受不受委屈,对他来说已不重要。
到了餐厅,大家坐下吃饭。梁婉夏或许觉得对姜景墨有些亏欠,难得主动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梁爷爷看了冯烁阳一眼,故意对姜景墨和梁婉夏说:“景墨啊,你和婉夏正年轻,赶紧再生个孩子。”
姜景墨的动作瞬间停住。其实,除了怀上小宝那次,梁婉夏就再没和他有过亲密接触。而且他正打算离婚,哪还会想要二胎?梁婉夏刚要张嘴,姜景墨抢先说道:“爷爷,我和婉夏商量好了,这辈子就只要小宝一个孩子。”
梁婉夏有些意外,目光里透露出一丝好奇。毕竟,以前姜景墨总念叨着要生二胎。姜景墨却不在意,也不多做解释。他哄着梁爷爷吃完饭,送爷爷离开后,便上楼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姜景墨洗漱完,就见小宝拿着一份三明治,神情尴尬地走进房间。“爸爸,昨天是我不对,这个三明治给你。”
换作以前,姜景墨肯定心软了。可他还记得上次,他亲了小宝一下,小宝却厌恶地擦了擦脸。姜景墨收回思绪,冷淡地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手机。“谢谢,三明治你自己吃。以后别乱玩我手机,知道不?”
小宝惊讶地抬头,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但她很快抿了抿嘴,转身跑开了。姜景墨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整理好自己,就去了医院。这段时间是他争夺主任职位的关键期,工作上他格外小心。
姜景墨刚踏入医院,就听见同事们叽叽喳喳地八卦着。一个同事眼尖看到他,连忙招手:“姜医生,你听说了没?医院要来个新主治医生,听说还是来竞选主任的呢!”
姜景墨眉头一皱,心中满是意外。这可是顶尖的私立医院,医疗水平那都是领先的,怎么会突然空降个医生?而且他们姜家可是这医院最大的股东。
正想着呢,同事们突然激动起来,眼睛齐刷刷看向姜景墨身后,声音也压低了:“姜医生你瞧,那就是新来的医生,叫冯烁阳。”
姜景墨呼吸一滞,扭头看去。只见冯烁阳穿着笔挺的白大褂,笑容满面地出现在眼前:“景墨,以后咱们就是同事啦!”
姜景墨看着冯烁阳,瞬间明白了他突然出现的原因。当初他娶梁婉夏的时候,为了不让她觉得自己图她家世,把财产都交给她管。可现在,她却把冯烁阳安排到姜氏投资的医院。姜景墨心里一阵发凉,没搭理冯烁阳,只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傻透了。
这时,医院走廊一阵喧闹。
“哇,那女人好漂亮啊!”
“她是谁啊,旁边是她孩子吗?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她老公肯定也帅。”
说话间,梁婉夏和小宝出现在医院。她们径直忽略姜景墨,朝冯烁阳走去。小宝一下子抱住冯烁阳,甜甜地喊:“冯爸爸,我好想你。”
一向冷漠的梁婉夏也露出一丝笑容:“恭喜你找到满意的工作。”
周围人羡慕极了。
“冯医生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和乖女儿,真是人生赢家。”
“是啊,我都羡慕死了!”
只有少数人知道姜景墨和梁婉夏的关系,他们有的同情,有的看热闹,瞥了眼一旁的姜景墨。姜景墨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外,看着这温馨一幕。
过了会儿,梁婉夏目光落在姜景墨身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刚要开口,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打断了她:“快让开!来的是个心脏病老患者,得马上手术!”
众人回过神来。姜景墨一看到病人,眼睛瞪得老大:“爷爷?!”
他又惊又急:“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心脏病发作了?”
梁婉夏也没了往日的冷静。小宝吓得大哭:“太爷爷!快救太爷爷!”
姜景墨不敢耽搁,冲进手术室。他一直是梁爷爷的主治医生,这次也由他主刀。
这场手术持续了将近七个小时才勉强完成。姜景墨从手术室出来,脚步虚浮,脸色惨白如纸。
尽管身体和精神都已疲惫不堪,但姜景墨还是强撑着那一丝清醒,脚步踉跄却又坚定地跟着梁爷爷的病床走向病房。见到梁婉夏和小宝后,他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又无比肯定地说道:“爷爷已经脱离危险了,没事了。”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梁婉夏那如寒霜般冰冷的眼神。她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充满质问:“你为什么要刺激爷爷,让他心脏病发作?!”
姜景墨一脸茫然,眉头紧皱,摊开双手道:“我做了什么?”
梁婉夏怒不可遏,一把将梁爷爷的手机扔到他手里,大声说道:“证据就在这里,你还想怎么辩解?!”
姜景墨下意识地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他早上发的那条消息:【爷爷,我要和梁婉夏离婚。】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姜景墨盯着那条消息,脑海中突然闪过早上小宝玩他手机的画面。再看小宝,正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捏着衣角,感觉到姜景墨的目光,她缓缓抬起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姜景墨先是愤怒得满脸通红,双手紧握成拳,可很快,他的眼神又变得异常平静。他蹲下身子,看着小宝,一字一顿地问:“小宝,你为什么要发这条消息?!”
梁婉夏立刻冷着脸,一把将孩子护在身后,大声说道:“你怎么能把责任推到一个孩子身上?”
姜景墨听出了她话里的失望,只觉得无比荒谬。他站起身,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反问:“你认为我在冤枉她?”
梁婉夏眼神冰冷,像一把利刃刺向姜景墨,毫不客气地回应:“难道不是吗?”
姜景墨刚要张嘴回答,小宝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脸上满是内疚和恐惧。她边哭边说:“我不知道那条消息会让太爷爷生病,我只是想让爸爸和妈妈离婚,这样冯爸爸就能当我爸爸了。”
姜景墨只觉得眼前一黑,愤怒和心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心仿佛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低沉而又决绝:“放心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梁婉夏皱了皱眉,语气带着责备:“小宝还是个孩子,你是她爸爸,没必要和她计较。”
姜景墨冷笑一声,反问道:“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你的爷爷,你怪我计较?”
梁婉夏微微一怔,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直躺在病床上的梁爷爷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虚弱地环视了一圈,看到大家都在,这才松了口气。
“景墨啊。”梁爷爷声音微弱却又带着几分期许。
姜景墨立刻走上前,握住梁爷爷的手:“爷爷。”
梁婉夏也不再说话,快步围到了病床前。小宝更是紧紧握着梁爷爷的手,用小手擦着眼泪,哭着说:“太爷爷。”
梁爷爷怜爱地摸着小宝的头,目光却紧紧盯着姜景墨,语重心长地说:“景墨啊,小宝还小,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和婉夏离婚,答应我。”
姜景墨只觉得喉咙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说:“您别担心了,好好休息。”
说完,他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病房。他实在无法对梁爷爷撒谎,但更无法答应不离婚这件事。他的人生,只能由他自己来决定。
梁爷爷出院那天,姜景墨早早地就来到了医院。梁爷爷一见到姜景墨,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乐呵呵地问:“婉夏和小宝怎么没来接我?”
姜景墨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神色平淡地回答:“小宝去学校上课了。今儿个十五,婉夏在庙里修行呢。”
梁爷爷一听,原本和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皱,拄着拐杖说道:“你去把婉夏叫回来。咱们一家人,好久没好好聚一聚了。”
姜景墨心里有些不情愿,可又不想扫了梁爷爷的兴,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行,爷爷,我这就去。”说完,他匆匆请了假,开车前往菩提寺。
夏日的骄阳似火,烤得大地发烫。山上蚊虫肆虐,山路崎岖难行。姜景墨一边挥赶着蚊子,一边艰难地往上走。他想起以前多次上山找梁婉夏,每次都吃了闭门羹。有一次,她甚至忍无可忍,冷冰冰地警告他:“姜景墨,别再来烦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好不容易到了寺庙,一个小和尚看到他,双手合十,轻声问道:“施主,您有何事?”
姜景墨定了定神,挤出一丝微笑:“小师傅,我来找梁婉夏。”
小和尚点点头,带着他来到一间禅房外,便转身离开了。姜景墨刚走到门前,正准备抬手敲门,里面传来冯烁阳委屈的声音:“婉夏,这孩子,可怎么办啊?”
紧接着,梁婉夏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响起:“烁阳,别怕,这个孩子,我会留下来的。”
姜景墨站在门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心仿佛被放进了冰水里,一点点被浸透。
就在这时,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梁婉夏看到姜景墨,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那丝慌乱就被冷漠取代。她冷冷地说:“我不是说过,别来我修行的地方吗?”
姜景墨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反问她:“如果我不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梁婉夏目光深邃,沉默不语。冯烁阳赶紧站出来,满脸愧疚地劝解:“景墨,你别怪婉夏,都是我的错。”
姜景墨发现自己出奇地平静,直直地看着梁婉夏,一字一顿地问:“怀的是他的孩子吗?”
梁婉夏缓缓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神情淡漠,宛如佛座上的圣女。但她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姜景墨心中一阵苦涩,想笑却笑不出来。他原本以为,梁婉夏这七年对他冷淡,是因为修行要禁欲。没想到,她竟和别人有了孩子。他冷冷地说:“那真是恭喜了。要是需要,我随时给冯先生让位。”
梁婉夏和冯烁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姜景墨却头也不回,径直转身离开。
姜景墨刚回到梁家,梁婉夏也随后跟了回来。她依旧板着脸,压低声音警告姜景墨:“爷爷身体刚好,不该说的别说。”
姜景墨只觉得一阵恶心,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
这时,小宝跑了过来,看到只有他们两人,嘴巴一瘪,不满地问道:“妈妈,冯爸爸也是小宝的家人,为啥不能来参加家宴呀?”
小宝长得越来越像梁婉夏,连说话都这么让人难堪。姜景墨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就恢复正常,面不改色地往屋里走。
梁爷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用力杵了杵拐杖,大声呵斥:“小宝,快跟你爸爸道歉!以后在家里不许再提那个男人!”
小宝不服气地噘着嘴,大声反驳:“我才不呢!我就要冯爸爸来!”
梁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小宝被说得烦了,直接扭头朝姜景墨大吼:“我才不要他当我爸爸!”说完,便哭着跑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姜景墨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神有些空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收回目光,声音冷淡:“她的饭等下让佣人送上去,咱们自己吃。”
梁婉夏眉头紧皱,不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责怪他对孩子太不上心。可姜景墨心里清楚,小宝并不希望得到他的关心。
这顿饭吃得异常怪异,没一会儿就结束了。
下午,姜景墨刚到医院,就瞧见一群护士正小心翼翼地围着冯烁阳,满脸羡慕。“恭喜冯医生啊,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可爱的女儿,现在又要喜得二胎啦!”
姜景墨脚步猛地一顿,刚想转身离开。冯烁阳却突然大声喊:“景墨,婉夏孕吐得特别厉害,这可咋整啊?”
他这话一出口,同事们立马听出了不对劲。冯烁阳自己也是医生,怎么会不懂这些呢?但大家都不敢多琢磨,匆匆离开了。
现在,医院走廊里就剩下他们俩。冯烁阳嘴角上扬,得意地拿出手机,慢悠悠走到姜景墨跟前。“姜景墨,换做是我,早就识趣地走了。婉夏每天都心甘情愿为我洗手作羹汤呢。”
姜景墨被迫看向手机屏幕,只见那个口口声声说佛门不杀生的女人,怀着孕还一次次为冯烁阳走进厨房。姜景墨看着冯烁阳那副耀武扬威的模样,心里满是悲哀。“她要是真的爱你,就会给你足够的体面和安全感,而不是让你靠这种手段来显摆。”
冯烁阳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目圆睁,大声吼道:“闭嘴!婉夏从来没对你动过心,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姜景墨神色平静,内心毫无波澜。他早就明白,梁婉夏对他从未有过爱意。而且现在,他也不再需要梁婉夏的爱了。姜景墨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回到办公室,姜景墨心里的情绪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梁婉夏系着围裙炒菜,温柔地喂冯烁阳吃饭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不断闪现。他咬咬牙,心想:不管梁爷爷怎么想,这婚姻必须结束。
姜景墨沉思片刻,还是拿出手机给梁婉夏发了条信息。【我们聊聊吧。】
然而,消息发出去后,就像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几位医生一边闲聊一边走过。“听说了吗?主任人选定下来了。”
“是谁啊?”
姜景墨心里一紧,下意识转过头去。只听那医生神秘兮兮地说:“就是新来的冯医生,冯烁阳!”
姜景墨呼吸瞬间一滞,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主任的位置就算不给他,也不该给刚来啥都不懂的冯烁阳啊!
他猛地站起身,大声叫住了刚才路过的两位医生。“你们再说一遍,主任是谁?”
这两位医生和姜景墨关系不错,对他落选也挺同情。“姜医生,你还年轻,以后机会多着呢。毕竟没人能争得过老板家的人。”
“对啊,就是上次来医院的那个女人,她其实是咱们医院最大的股东,是姜家的人!”
姜景墨只觉心情如坠入无尽深渊,荒谬之感在心头疯狂蔓延。当初,他满心信任地将财产交给梁婉夏管理,没想到她竟拿着他的资产,毫无保留地去支持冯烁阳!
不远处,冯烁阳被一群人簇拥着,那得意的神情简直要溢出屏幕。
“冯医生真是人生赢家啊!”有人满脸艳羡地说道。
另一个人连忙附和:“别叫冯医生了,现在得改口叫主任!”
冯烁阳嘴角上扬,笑着与姜景墨的目光对上,故意挑了挑眉,还挑衅地眨了眨眼。姜景墨气得双手紧握,他强迫自己别过头,快步回到办公室,拨通了梁婉夏的电话。
好一会儿,梁婉夏才不耐烦地接起:“什么事?”
姜景墨直接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利用姜家的关系,让冯烁阳走后门当上主任?”
梁婉夏沉默片刻,语气轻描淡写:“你是我丈夫,有梁家撑腰,他是不是主任又有什么关系?”
姜景墨心中的怒火瞬间熊熊燃烧起来。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把他多年的努力都踩在了脚下,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他气得手都在发抖,默默挂断电话,立刻开始安排人手,准备收回自己的婚前财产。
黄昏时分,姜景墨回到梁家。只见小宝正趴在桌上画画,小小的身影被夕阳的余晖笼罩,看起来温馨又美好。姜景墨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可当他看到画的内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愣住了。
小宝画的是一家三口,可男主人的名字竟然写着冯烁阳!姜景墨只觉心寒透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就这么喜欢冯烁阳?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爸爸吗?”
小宝立刻护着画,用敌视的眼神看着姜景墨,大声说道:“那是因为我以前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他们都说你给妈妈下药,才和妈妈结婚的!”
“冯爸爸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要不是你抢了冯爸爸的位置,我就能成为冯爸爸和妈妈的孩子了!”
姜景墨看着眼前满脸倔强的小女孩,心中一阵刺痛。既然她认定冯烁阳才是父亲,那他决定放手,让她和她心中的父亲团聚。
当天下午,律师就把离婚协议送了过来。姜景墨仔细审查确认了协议条款后,便开始忙碌地回收财产,准备处理离婚后的各项事宜。
晚上,姜景墨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突然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是院长打来的。
“云州镇发生了七级地震,目前已有200多人伤亡。我们医院打算组织一支医疗救援队前往救援,你愿意加入吗?”院长焦急地问道。
姜景墨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我责无旁贷。”他又补充道。
院长似乎松了一口气,说:“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你赶紧准备一下。”
姜景墨低声应道:“好。”
挂断电话,姜景墨站起身,他得在离开前和梁婉夏商量一下离婚的事,这样回来就能直接去民政局办理。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梁婉夏平时修炼的禅房,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修炼?姜景墨想起梁婉夏曾明确说过,不许他进那间禅房。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识趣,从未在她修炼时打扰过。
姜景墨站在房门外,眉头微皱,心中满是犹豫。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暧昧的声音。
“啊,婉夏,轻一点,我快受不了了。”那声音带着几分娇嗔与难耐。
姜景墨的心猛地一紧,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双眼圆睁,满脸震惊,想也没想,猛地用力推开了房门。
“砰!”房门重重地撞到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房间里的暧昧场景瞬间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前。
只见冯烁阳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袍,随意地坐在椅子上,领口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膛。梁婉夏则风情万种地跨坐在他身上,双手紧紧地搭在冯烁阳的肩上。两人的脸上都泛着不同程度的红晕,眼神迷离。
梁婉夏搭在冯烁阳肩上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眼中那未消散的欲望还残留着一丝迷离。可当她看到姜景墨的那一刻,眼中的欲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慌乱。
“唔!”冯烁阳也被这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梁婉夏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动作慌乱而急切。就在这时,一串带着水光的佛珠从她的裙底掉了出来,“哗啦”一声落在地上。
姜景墨看到那串佛珠的瞬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只觉得一阵恶心。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平日里一心向佛、端庄娴静的梁婉夏,竟然会在这个他不被允许进入的禅房里,和心爱的男人如此缠绵悱恻。
他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用紧绷而冰冷的声音说道:“打扰了,你们继续。”
“妈妈,冯爸爸,你们在做什么?”
姜景墨刚转身,就看到小宝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揉着眼睛,睡眼惺忪,满脸都是疑惑。
姜景墨愣了一下,心中暗自思量,一个五岁的孩子看到这样的场景可不好。他正想开口让小宝回去,却没想到小宝看到他后,脸上立刻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小宝跑到冯烁阳身边,撒娇地说道:“冯爸爸,我想听你讲故事。”一边说,还一边故意瞥了姜景墨一眼,眼神中满是挑衅。
冯烁阳笑着看了姜景墨一眼,温柔地对小宝说:“好,小宝先回去睡,冯爸爸和你妈妈再说点事,就去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姜景墨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嘴角微微扯动,却一言不发,转身大步离开。
第二天一早,姜景墨拖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匆匆来到了汽车站。他登上了前往云州镇的大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坐在车上,姜景墨掏出手机,给梁婉夏发了一条消息:【我去云州镇救灾了,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放在你书房桌上,记得签。】
消息一发完,他就直接关掉了手机,仿佛多看一眼手机都会让他想起那些恶心的画面。
地震过后,云州镇一片狼藉,俨然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伤者无数,死亡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姜景墨和同事们一到现场,就立刻投入了紧张的救援工作。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天色渐晚。姜景墨正专注地搬着一块沉重的木板,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稚嫩声音。
“妈妈,冯爸爸,这里好吓人啊。”
姜景墨浑身一僵,动作瞬间停了下来,缓缓转身看去。只见梁婉夏一手紧紧地抱着小宝,另一只手和冯烁阳十指紧扣,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救灾现场。姜景墨心想,可能是冯烁阳把他们带来的吧。
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冷静地收回视线,继续埋头忙活手头的活儿。
然而,冯烁阳眼尖得很,一眼就瞧见了姜景墨。他兴奋地喊道:“景墨!”
紧接着,他们三人便朝着姜景墨这边走来。尤其是梁婉夏,眼神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藏着无尽的怒火。
姜景墨无奈地看着他们,目光在小宝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带个孩子来这儿干嘛?这儿很危险。”
姜景墨在心里暗自决定,梁婉夏和冯烁阳的事,他再也不打算插手了。
但他实在没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被带到救灾现场,就算这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也会站出来阻止。姜景墨皱着眉头,眼神里满是担忧。
梁婉夏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小宝有自己的想法,你就算是她爸爸,也不能过多干涉。”
小宝故意哼了一声,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别自作多情啦,我和妈妈是来陪冯爸爸救灾的,我才不回去呢!”
冯烁阳见状,故意轻咳一声,笑着打圆场:“景墨,婉夏和小宝都在警戒线外,不会有事的,你就别担心了。”
姜景墨看着他们三人,那亲密的样子就像一家三口,心里一阵酸涩。他点了点头,礼貌又不失尴尬地说:“好的。”
话音刚落,从不远处传来一道焦急的呼喊:“姜医生,冯主任!快来帮忙!”
姜景墨心里一紧,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急忙转身离开,连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
天空渐渐飘起了小雨,细密的雨丝打在地上,让救援工作变得更加艰难。救援进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姜景墨看到冯烁阳独自在一旁偷懒,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正准备开口让冯烁阳去后勤帮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喊:“余震来了!快跑!”
大地开始剧烈震动,墙体裂开了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缝隙,仿佛一头猛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所有人都惊叫着四处逃离。
姜景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和冯烁阳一起埋进了废墟中。
当余震结束,一切又归于平静。黑暗中,姜景墨被压在废墟下,看不到一丝光亮,呼吸也渐渐变得微弱。他只觉得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每喘一口气都异常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稚嫩的童声在废墟外响起:“冯爸爸!我要冯爸爸!”
这声音就像一道光,瞬间唤醒了姜景墨的意识。他拼尽全力,勉力出声:“我们在这里,救命……”
他的声音让救援人员很快发现了这里。上方的碎石被一点点搬走,透进来了一丝光亮。姜景墨心里刚升起一丝希望,却听到救援人员无奈地说:“梁小姐,姜医生和冯主任被水泥板的两头压着,翘起一头另外一个就……我们只能救一个。”
几乎话音刚落,小宝就哭着大喊:“救冯爸爸!我要救冯爸爸!”
姜景墨在听见小宝选择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把利刃狠狠刺痛,就像已经死过一次了。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他的孩子竟然坚定地选择了别人。
梁婉夏沉默了许久,救援人员焦急地催促:“梁小姐,再不做抉择,余震来了就都救不了了!”
梁婉夏半晌才冷硬地开口:“救冯主任。”
姜景墨缓缓闭上了眼,绝望像潮水一般将他淹没。救援人员将石板翘起,去营救冯烁阳。粗粝沉重的石板重重地压在了姜景墨的身上,加重了他的伤势。他无声地吐出了一口血,意识顿时变得昏沉。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听见小宝在哭喊着:“冯爸爸,我还以为你死掉了,你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姜景墨疲惫地闭上眼,陷入了一片黑暗。
姜景墨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帝都医院。洁白的病房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
梁爷爷见他醒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忙叫来了医生。
医生过来,仔细地为他检查了一番,然后说:“病人没什么大碍了,再留院观察几天就行了。”
姜景墨看着仿佛老了十几岁的梁爷爷守在自己病床前,眼眶不禁一酸。
梁爷爷眼底闪过一抹愧疚,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孩子,你受苦了,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姜景墨阖了阖眼,没有说话。就算梁爷爷不说,他也知道,老人家应该已经知道一切了。
这样也好,等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也就该出国了。时间悄然流逝,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钟表的滴答声。
姜景墨利落办妥了出院事宜,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涌动。他破天荒地主动推开了冯烁阳病房的门,门“吱呀”一声轻响。不出所料,病房里,梁婉夏正温柔地给小宝喂着水果,而冯烁阳则半躺在床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梁婉夏一见到姜景墨,原本温柔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戒备。她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语气带着明显的戒备问道:“你来这干嘛?”话一出口,她似乎觉得自己语气太重,停顿了一下,又关切地问,“你的伤势如何了?”
姜景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声音却带着一丝自嘲:“我命硬,哪那么容易死。”
这时,小宝像一只护犊的小兽,张开双臂挡在冯烁阳床前,眼神中满是敌意,小脸蛋涨得通红,大声喊道:“你来这儿干吗?你这个坏人,别想伤害冯爸爸!”
姜景墨心中像被一团怒火堵住,他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苍白的脸上满是无奈。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梁婉夏,找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把婚离了。”
“我只要拿回我应得的财产,其他的,包括这孩子,都归你。”
梁婉夏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她紧紧地盯着姜景墨,质问:“姜景墨,你是认真的?”
姜景墨有些奇怪地看着她,眉头微皱:“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你想跟谁结婚,小宝想认谁当爸爸,都跟我没关系。”
小宝听到这话,眼睛立刻红了,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她紧握拳头,赌气地大喊:“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我要冯爸爸当我的爸爸!”说着,她故意扑过去,紧紧抱住冯烁阳的胳膊。
冯烁阳强忍着内心的喜悦,脸上装作担心的样子,劝道:“景墨,离婚这事儿可不能乱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其实我一直都想让婉夏和小宝找个时间去看你,只是……”
梁婉夏突然接过话:“姜景墨,我这段时间没去看你是因为……”
姜景墨直接打断她,语气有些不耐烦:“因为什么重要吗?去救灾前我就把离婚协议给你了,跟你来不来看我没关系。”
梁婉夏见他这态度,眼神变得更加冰冷,她气得双手紧握,点了点头:“很好,你别后悔!”
姜景墨皱了皱眉,一脸茫然:“我又怎么惹你生气了?”
梁婉夏没有多留,带着小宝回了家。她坐在书桌前,手微微颤抖着,临时签了那份离婚协议书。然后,她带上其他证件,和姜景墨直接去了民政局。
从民政局出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姜景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五年的婚姻,就像一场漫长的噩梦,他对梁婉夏的爱早已在无数的争吵和误会中消失殆尽。
梁婉夏站在不远处,眼神紧紧地盯着姜景墨,心里一直在期待着他能突然反悔。没想到,姜景墨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佛珠,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人的手上每天有很多细菌,记得消毒。”
梁婉夏几乎立刻反应过来,身体瞬间僵住,她的脸色变得煞白,想要解释:“我……”
但姜景墨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离开了。梁婉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混乱。她下意识地张嘴想要叫住姜景墨,就在这时,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冯烁阳那温柔得好似春风拂面的声音,在梁婉夏耳边轻轻响起:“婉夏,小宝吵着闹着要你带她去吃东西呢。咱们一起去,好不好呀?”
梁婉夏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犹豫。但很快,她咬了咬嘴唇,还是拉开了车门上了车。她在心里暗自想着,反正不超过一周,姜景墨那骄傲的家伙肯定会认输的。
而此时的姜景墨,回到了梁家。他面无表情地在房间里收拾着行李,每拿起一件与自己有关的物品,都像是在斩断一段过去。他把东西一件件整理好,处理掉所有能证明他曾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然后,他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步伐坚定地走向机场。
在飞机上,姜景墨望着窗外那逐渐远去的帝都,眼神冷漠,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一丝留恋。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是一年盛夏。七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姜景墨牵着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再次踏上了帝都的土地。
小女孩乐乐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庞大的帝都机场,抬起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你这次特意带乐乐来帝都是要给谁治病呀?”
姜景墨捏了捏乐乐肉嘟嘟的脸颊,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是爸爸的老朋友。”
乐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手紧紧地牵着姜景墨,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走着走着,乐乐突然兴奋地指着一个方向,大声说:“爸爸,你看那个姐姐,跟你长得好像啊!”
姜景墨的脚步猛地一顿,就在这时,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同时响起。
“姜景墨!”
“爸爸!”
姜景墨心头一颤,猛地转过头去。他看到梁婉夏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正急切地大步朝他走来。
多年未见,梁婉夏不再是曾经那个温柔慈悲的模样,她的手中也没有了佛珠的陪伴。小宝已经长成了一个十一岁的少女,模样变化很大,几乎让姜景墨一时难以辨认。
乐乐摇了摇姜景墨的手,一脸困惑地抬起头:“爸爸,你怎么啦?”
姜景墨凝视着梁婉夏和小宝,一时间有些失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收回视线,看向乐乐,心中那一丝不适之感慢慢消散。
“乐乐,没事的,我们走吧。”
乐乐立刻又恢复了活泼的模样,蹦蹦跳跳地说:“爸爸,你饿了吗?我的肚子都在咕咕叫啦。”
姜景墨被她那可爱的样子逗乐了,弯下腰一把抱起她,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爸爸带你去吃东西。”
“等等!”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小宝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脸涨得通红。
姜景墨抱着乐乐往后退了一步,眉头微微皱起,冷冷地问:“你想干什么?”
小宝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满脸不信地质问:“这个小家伙是谁!”
乐乐紧紧抱住姜景墨,冲着小宝做了个鬼脸,大声说:“坏蛋!你不许凶我爸爸!”
姜景墨赶紧安慰乐乐,亲了亲她的脸颊:“乐乐,没事的。”
乐乐这才重新露出笑容,还得意地瞥了小宝一眼。
小宝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气得眼睛都红了。这时,梁婉夏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姜景墨,你说清楚,这是谁的孩子?”
姜景墨满心懊恼,暗自嘀咕:早晓得出门前瞧瞧黄历,也不至于刚到帝都就撞上这俩主儿。
这时,乐乐脆生生替姜景墨回应:“我是爸爸的女儿,阿姨你是谁呀?一点都没我妈妈好看。”
姜景墨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女儿小嘴这么甜。可还没等他夸上一句,乐乐“哇”地哭了起来。
只见小宝恶狠狠地掐着乐乐手臂,咬牙切齿道:“小家伙,听好了,这是我爸爸,才不是你爸爸!”
“你放开我女儿!”姜景墨心疼极了,猛地推开小宝。
小宝一个踉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怎么也想不通,向来宠爱自己的姜景墨,今儿咋这么凶。
姜景墨哪顾得上小宝,赶忙掀起乐乐衣袖,看到红肿的手臂,心疼得不行。“乐乐乖,别哭,爸爸这就带你走。”
乐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搂住姜景墨脖子,大喊:“爸爸,他们是坏人,等妈妈来了收拾他们!”
姜景墨轻轻拍着乐乐后背,柔声安慰:“好嘞,妈妈过几天就来,乐乐别怕。”
梁婉夏忍了半天,突然一把抓住姜景墨手腕:“你到底要闹到啥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多辛苦!”
姜景墨厌恶地皱皱眉,用力甩开她的手:“请你自重,咱俩早没关系了,你心里有数!”
梁婉夏直直盯着他,仿佛头一回认识他:“这么久了,你也闹够了吧!”
姜景墨抱着乐乐,嘲讽道:“我没闹。你们与其缠着我,不如找你们的冯烁阳,他不还在那边瞅着呢。”
话音刚落,冯烁阳黑着脸走过来,强压着嫉妒,挽起梁婉夏手臂:“景墨,好久不见,回帝都了,是在国外混得不好?”
姜景墨淡淡一笑:“让你失望了,我过得挺好,还有这么可爱的女儿。”
冯烁阳笑容僵在脸上,又问:“不知景墨的妻子是……”
“闭嘴!”梁婉夏脸色一沉,猛地推开冯烁阳。
小宝赶紧上前,轻声唤道:“冯叔叔。”
冯烁阳头一回被这么对待,又气又恼,咬着嘴唇不吭声。
姜景墨实在不想再看他们,抱着乐乐就走。可小宝又挡在面前,尴尬地说:“你不能走,我和妈妈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梁婉夏的眉头微微一蹙,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开口道:“你还想去哪儿?你必须回梁家,小宝不能没有爸爸。”
姜景墨眉头紧锁,一脸烦恼地看着梁婉夏和小宝,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不满:“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那时说我根本不适合当小宝的爸爸,而且,我们俩早就没关系了。”
说完,姜景墨又把目光转向一脸困惑的小宝,神情有些落寞:“你早就不认我这个爸爸了,以后冯烁阳就是你的爸爸,我只有乐乐这一个孩子。”
话音刚落,姜景墨绕过小宝,抬脚就走。小宝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那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慌。乐乐趴在姜景墨的肩膀上,抽抽搭搭地哭着,带着哭腔说:“爸爸,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我们走吧?”
姜景墨心疼地摸了摸乐乐的背,轻声安慰:“乐乐乖,等爸爸帮老朋友治好病,我们就和妈妈一起离开这儿。”
乐乐懂事地点点头,听到爸爸这么说,便不再吵闹着要走了。姜景墨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满是内疚,暗自想着: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还能不能平静。
第二天一大早,姜景墨就带着乐乐来到了医院。他曾在这里工作过,还有人记得他。不过,让姜景墨在意的是,冯烁阳还稳稳地当着主任。那些一心想讨好冯烁阳的人,看到姜景墨,都对他冷眼相待。
姜景墨根本没把他们的态度放在眼里,径直去找院长。院长一看到姜景墨,立刻满脸堆笑,恭敬地说:“姜先生,你来了。”
姜景墨微微点头,抱着乐乐,直接进入正题:“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治疗颜赫,接下来我来做他的主治医生。”
院长连忙点头,笑着说:“姜先生,颜家早就通知过我们了,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治疗颜先生。”
姜景墨放下乐乐,牵着她的小手准备离开。乐乐从小就习惯了医院的消毒水味,一点也不排斥。当她看到全身插满管子、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颜赫时,眼眶泛红,难过地问:“爸爸,他是以前给我买了好多玩具的颜叔叔吗?”
姜景墨隔着玻璃看着颜赫,眼中满是心疼,缓缓说道:“他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吵着要做你的干爸爸,现在爸爸带你来见他。”
姜景墨又转头对乐乐说:“乐乐,叫干爸。”
乐乐双手贴在玻璃上,奶声奶气地喊:“干爸,你快点好起来吧,我把我的玩具都分给你。”
这时,传来冯烁阳一声轻蔑的笑,他阴阳怪气地说:“真是笑死人了,你还带着不知道和谁生的野种,乱认亲戚。”
乐乐气得龇牙咧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一副要冲上去咬人的样子。姜景墨赶紧按住乐乐,轻声示意:“乐乐,别动。”
姜景墨一脸严肃,轻轻拍了拍乐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乐乐,你可要记住了。狗咬你,那是因为它就是个没脑子的畜生。但咱们是人,人和畜生那可有着天壤之别呢。”
冯烁阳一听这话,瞬间就反应过来姜景墨是在骂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忽明忽暗的,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气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大声质问道:“姜景墨,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就算你回来了,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更何况,你还带着个小拖油瓶!”
姜景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嘴角微微上扬,嘲讽道:“我会混不下去?我看是你在梁婉夏身边当小白脸当久了,脑子都不清醒了吧。”
冯烁阳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恶狠狠地说:“哼,你少在这嘴硬。我看你就是混不下去了,跑去给别人当小白脸,还想靠这个孩子上位,结果被人家一脚踢出来了吧?”
姜景墨懒得再跟他废话,他不想在这里和冯烁阳争吵,以免影响颜赫休息。他牵起乐乐的手,轻声说:“走,咱们不理他。”
可冯烁阳哪肯善罢甘休,他几步冲到外面,拦住了姜景墨的去路,大声质问:“景墨,你为什么要抢我的病人?你是不是想利用颜先生的关系,攀附颜家啊?”
乐乐一听这话,气得小脸涨得通红,要不是姜景墨紧紧牵着他,他早就冲过去和冯烁阳理论了。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一个护士小声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另一个护士接话道:“谁知道呢,感觉冯主任好像很生气。”
因为冯烁阳在医院待的时间久,大家都对他比较熟悉,舆论瞬间倒向了他这边。有人小声嘀咕:“说不定就是姜景墨想攀附颜家呢。”
姜景墨听到这些议论,却毫不在意,他轻蔑地看了冯烁阳一眼,冷冷地说:“就凭我能治好颜赫,而你呢,没本事就算了,还只能靠勾搭别人老婆上位,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第三者。”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纷纷交头接耳。
“什么?冯主任是第三者?这是真的吗?”
“我就说嘛,他的实力根本不够格当主任。”
“这医院背后可是姜家,曾经的帝都第一豪门呢,虽然现在没落了。”
冯烁阳脸色变得青一阵红一阵,他气得双手紧握成拳,眼睛死死地盯着姜景墨,恶狠狠地说:“你以为你说的大家会信吗?你自己还带着个拖油瓶,说不定你才是想攀附豪门呢!”
乐乐听懂了冯烁阳的话,他气得跳了起来,大声反驳道:“丑男人!我爸爸妈妈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才不需要攀附别人呢!”
来源:听说风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