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中国人民写史诗,也把一生活成一首诗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5 12:13 1

摘要:2025 年 9 月 25 日,鲁迅先生诞辰 144 周年。当我们踏过北京的胡同肌理,从菜市口的绍兴会馆遗址到阜成门内的青瓦小院,那些留存的遗迹仍在诉说:这座他生活了 14 年的城市,不仅见证了周树人到 "鲁迅" 的蜕变,更孕育了他既如史诗般壮阔又似诗歌般坚韧

2025 年 9 月 25 日,鲁迅先生诞辰 144 周年。当我们踏过北京的胡同肌理,从菜市口的绍兴会馆遗址到阜成门内的青瓦小院,那些留存的遗迹仍在诉说:这座他生活了 14 年的城市,不仅见证了周树人到 "鲁迅" 的蜕变,更孕育了他既如史诗般壮阔又似诗歌般坚韧的人生。正如黄乔生在《鲁迅诗传》中所言:"诗是他在艰难冷漠世界上特立独行的护照,他的不苟且不妥协,正是诗的姿态,他把一生活成了一首诗。"

1912 年 5 月 5 日,31 岁的周树人踏着 "弥望黄土" 走进北京,径直住进了宣武门外南半截胡同的绍兴会馆。这处毗邻谭嗣同故居与菜市口刑场的院落,成了他在北京的第一个栖身之所。初入会馆的藤花馆,三四十只臭虫便给了他下马威,此后迁居的补树书屋更是 "被下房挡住了阳光",唯有院中的古槐在风中低语。

彼时的鲁迅,在西单教育街的教育部供职,每天从会馆步行半小时到昔日的敬谨亲王府上班。他勤勉履职,为保护赴德展品 "宿于部中不眠至晓",为京师图书馆选址四处奔波,甚至助力汉语注音符号的推行。但夜幕降临时,会馆的孤寂便将他包裹。"夜独坐录碑,殊无换岁之感",他在日记中写下的字句,藏着对现实的失望与迷茫,自号 "俟堂",刻下 "竢堂" 印章,暗合 "待死之堂" 的无奈。

这份孤寂却在 1917 年冬被打破。钱玄同踏着积雪走进补树书屋,两位章太炎门下的弟子从午后聊至夜半。当被问及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鲁迅沉默后给出的回答,成为中国现代文学的起点。

1918 年 4 月,补树书屋的油灯下,鲁迅写下《狂人日记》。这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小说,以狂人之口喊出 "从来如此,便对么?" 的诘问,恰似一柄利剑刺破铁屋的黑暗。此后,《孔乙己》《药》等名篇相继诞生,《我之节烈观》等杂文直指社会痼疾。这些作品既是记录时代的史诗,更是他以笔为刃的诗意抗争 —— 正如他后来所说,这是 "遵奉着陈独秀的将令,与前驱者取同一步调" 的战斗。

会馆的古槐与藤花,悄然走进他的文字。周作人说《伤逝》中 "槐树与藤花" 的描写,分明指向补树书屋的景致;《补天》里那株 "开着大不可言的紫花" 的紫藤,更藏着他对美的隐秘向往。而他常去的琉璃厂书铺,不仅留下他淘书的足迹,更滋养着他的思想,正如多年后他写给杨霁云的信中所言:"我还是喜欢北京,单是那一个图书馆,就可以给我许多便利。"

1919 年岁末,鲁迅卖掉绍兴祖宅,带着母亲与朱安迁居新街口八道湾 11 号。这座 "宽敞到简直可以开运动会" 的三进院落,是他为大家庭精心挑选的居所,"取其空地很宽大,宜于儿童的游玩"。彼时的院子里,不仅有周氏三兄弟及其家眷,还有用人、厨师等近二十口人,池塘里养着俄国盲诗人爱罗先珂托他买来的小鸭子,蝌蚪在水中游弋,一派生机盎然。

爱罗先珂的暂住,为院子添了许多诗趣。这位盲诗人弹唱着歌谣与孩子们嬉戏,鲁迅则为他记录下《鸭的喜剧》,将院子里的生机与异国友人的寂寞写成温暖的文字。这段时光里,鲁迅声名鹊起,先后在北大、女师大等校任教,《阿 Q 正传》就在这里诞生。当 "精神胜利法" 成为国民性的镜鉴,这部小说便成了刻画时代灵魂的史诗,而八道湾的烟火气,正是孕育这份洞察的土壤。

琉璃厂的书铺仍是他常去的地方,广和居的饭局上常有他与友人的身影。他会和周作人一同校勘古籍,也会在院子里种下花木,试图在动荡时局中营造一方安宁。但这份安宁终究短暂,1923 年 7 月,周作人递来的绝交信使一切戛然而止。"改在自室吃饭" 的日记记录,藏着难以言说的伤痛。当年 8 月,鲁迅带着母亲与朱安匆匆搬离,这座曾满载希望的院落,终成他心中难以触碰的疤痕。

如今的八道湾早已并入三十五中校园,原址上新建的 "周氏兄弟旧居" 静静矗立。唯有那些文字留存着院子里的悲欢 ——《兔和猫》中对生命的悲悯,《鸭的喜剧》里对温情的眷恋,恰如他的旧体诗所写:"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展现着斗士心中柔软的诗意。

1924 年 5 月,鲁迅用向友人借来的 800 银元,买下阜成门内西三条 21 号的破旧院落。他亲自设计改造,加建厢房、挖掘水井,种下刺梅、丁香与碧桃,将南方的温婉融入北方的四合院内。这座青瓦灰墙的小院虽简朴,却成了他在北京最安心的居所,尤其是堂屋后面接出的那间 "老虎尾巴"—— 不足 10 平方米的卧室兼工作室,见证了他创作的巅峰。

窗下的木板床、书桌前的煤油灯、墙上藤野先生的照片,构成了 "老虎尾巴" 的全部陈设。推开窗户,便能看见后园的菜畦与水井,还有那两株后来被写进《秋夜》的枣树:"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棵是枣树,还有一棵也是枣树。" 这种看似重复的笔触,藏着最深沉的诗意 —— 在孤寂中坚守,在黑暗中凝望,正如他在《野草》中写下的:"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在这里,鲁迅完成了《彷徨》中的绝大部分作品。《祝福》里祥林嫂在新年雪夜的殒命,《在酒楼上》吕纬甫的颓唐与挣扎,《示众》中看客们的麻木,无一不是对五四退潮后社会现实的深刻洞察。这些小说如同镜子,照见了知识分子的彷徨与民众的蒙昧,构成了记录时代的文学史诗。而《野草》这部散文诗合集,更是将他的诗意推向极致,"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 的呐喊,至今仍振聋发聩。

小院里的丁香树是他亲手栽种的,如今已枝繁叶茂,遮蔽了大半个院子。当年,朱安在这里操持家务,母亲安详度日,鲁迅则在 "老虎尾巴" 里笔耕不辍。他会在清晨去阜成门内大街买早点,也会在傍晚接待来访的青年学生。萧军、萧红等年轻人常来这里倾诉创作的困惑,鲁迅总是耐心指点,甚至为他们的作品作序、找出版社。这种对青年的扶持,恰是他 "抗世为世情" 的诗意实践。

1926 年 8 月,鲁迅离开北京南下,此后仅在 1929 年和 1932 年短暂回居。朱安与鲁迅母亲守着这座小院,直到先后离世。如今的故居被妥善保护,补种的枣树结满果实,仿佛仍在等待主人归来。

在北京的 14 年,鲁迅留下的不仅是文学史诗,更用生命践行着诗的姿态。他的旧体诗中,既有 "我以我血荐轩辕" 的少年壮志,也有 "运交华盖欲何求" 的愤懑自嘲,更有 "度尽劫波兄弟在" 的怅惘感慨。这些诗句与他的小说、杂文互为印证,构成了他 "以诗证史,诗文互证" 的人生轨迹。

他的诗意藏在对北京风物的体察中。在《一点比喻》里,他借北京街头的羊肉铺,嘲讽 "作为智识阶级的徽章" 的山羊,直指知识分子的依附性;在《头发的故事》中,以北京的剪发风波为引,反思辛亥革命的不彻底。就连琉璃厂的书墨香、广和居的菜肴味、什刹海的波光,都化作他文字中的养分,让宏大的史诗叙事有了鲜活的生活肌理。

他的诗意更体现在直面苦难的勇气中。面对兄弟失和的伤痛,他在《孤独者》中剖析人性的复杂;目睹女师大事件的迫害,他写下《记念刘和珍君》的悲愤;遭遇流言蜚语的攻击,他在《华盖集》中予以坚决回击。这种 "不苟且不妥协" 的态度,正如黄乔生所言,正是 "诗的姿态"—— 不是逃避现实的风花雪月,而是直面人生的坚韧与真诚。

1936 年,鲁迅在上海病重时,仍在致颜黎民的信中说:"很喜欢北平。现在走开了十年,也想去看看"。这座曾让他失望、迷茫的城市,终究成了他魂牵梦萦的精神家园。他在北京完成的不仅是个人身份的蜕变,更建构了中国现代文学的精神传统 —— 用文字记录时代,用生命践行理想。

今日的北京,绍兴会馆正在腾退修缮,八道湾的旧居遗址已成为校园的一部分,西三条的小院里游客络绎不绝。当我们触摸这些遗迹,读到那些文字,便能读懂鲁迅为何能 "把一生活成一首诗":不是因为生活顺遂,而是因为在勤苦与失意中,他始终以诗为灯,以笔为剑,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在绝望中坚守希望。

值此先生诞辰之日,漫步北京的胡同深处,仿佛仍能看见那个穿着长衫的身影,在补树书屋的油灯下思索,在 "老虎尾巴" 的窗前凝望,在琉璃厂的书铺里寻觅。他为中国人民写下的史诗,早已融入民族的精神血脉;他用生命践行的诗意,仍在激励着每一个 "向上走" 的中国人。

鲁迅先生,生日快乐。您的诗与史,永远镌刻在北京的肌理中,镌刻在民族的记忆里。

来源:医学顾事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