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李铁蛋没办法,只好爬起来,胡乱洗了把脸,揣了个烙饼就往果园走。路过张宝柱家时,他特意绕着墙根走,耳朵还竖得老高,生怕听见张枣儿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李铁蛋是被李老根的嗓门喊醒的。他一睁眼就想起茅厕的事,心里发虚,磨磨蹭蹭不想起床,生怕出门撞见张家人。
“你磨蹭啥呢?太阳都晒屁股了!”李老根踹了踹他的门,“赶紧起来去果园,昨天挖的排水沟再拾掇拾掇,别下雨堵了!”
李铁蛋没办法,只好爬起来,胡乱洗了把脸,揣了个烙饼就往果园走。路过张宝柱家时,他特意绕着墙根走,耳朵还竖得老高,生怕听见张枣儿的声音。
到了果园,大黄摇着尾巴迎上来,李铁蛋却没心思跟它闹,掏出烙饼咬了两口就扔给狗,自己蹲在果树下发呆。他琢磨着,张枣儿要是真跟张宝柱告状,自己该咋辩解?说“我啥也没看见”?谁信啊!说“是她自己没关门”?那更完了,张宝柱不得把他的腿打断?
正愁着呢,院门口传来个熟悉的声音:“铁蛋,昨天跟你说的事,你没忘吧?”
李铁蛋抬头一看,是刘翠花,穿着件花衬衫,手里拎着个篮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心里咯噔一下——昨天刘翠花说要来找他,他当时光顾着高兴,忘了这茬,现在哪有心思应付她。
“翠花婶,你咋来了?”李铁蛋赶紧站起来,手都有点抖。
“我来看看你啊,顺便给你带点好吃的。”刘翠花走进院,把篮子往石桌上一放,掀开布一看,里面是几个煮鸡蛋,“昨天看你没买到蚊香,今天特意给你送点鸡蛋,补补身子。”
李铁蛋哪敢接,他知道刘翠花的心思,赶紧说:“婶,不用了,我干妈给我带烙饼了,你拿回去给赵叔吃吧。”
“他吃啥吃,整天就知道喝酒!”刘翠花白了一眼,伸手就去摸李铁蛋的胳膊,“看你这胳膊细的,肯定没好好吃饭。”
李铁蛋赶紧躲开,心里更慌了——要是被别人撞见,再传到张枣儿耳朵里,那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婶,我还有活没干呢,得去挖排水沟。”他说着就要扛铁锹。
刘翠花却拉住他,凑近了小声问:“昨天我问你的事,你考虑得咋样了?”
李铁蛋知道她问的是“那玩意儿大不大”的事,脸一下红了,支支吾吾说:“婶,我还小,不懂这些……”
“小啥小,都十七八了,啥不懂?”刘翠花笑出了声,手又往他下身摸去,“让婶摸摸,又不少块肉。”
就在这时,大黄突然狂叫起来,刘翠花吓得赶紧把手缩回去。李铁蛋趁机说:“婶,肯定是有人来了,你快走吧,不然被人看见不好。”
刘翠花探头往院外看了看,没见人影,却也不敢再逗留,瞪了李铁蛋一眼:“你这小子,真是个木头!下次我再来找你!”说完拎起篮子,急匆匆走了。
李铁蛋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嘀咕:“这翠花婶也太胆大了,早晚得出事。”他不敢再耽误,扛起铁锹就去挖排水沟,可挖着挖着,总觉得身后有人盯着,回头一看,啥也没有,全是自己心虚闹的。
快到中午时,孙小憨来了,手里还拿着个野兔子:“铁蛋,我昨天去山上捉的,给你一半!”
李铁蛋一看,眼睛亮了——野兔肉香,正好能补补。“你咋不自己吃?”
“我爹不让,说我太小,吃了上火。”孙小憨把兔子递过来,“昨天的排水沟挖完了,今天还挖不?”
“挖!”李铁蛋来了精神,“今天再挖一条,挖完我给你烤兔子吃!”
孙小憨一听,乐坏了,拿起铁锹就干。李铁蛋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心里琢磨:有孙小憨帮忙,活干得快,自己也能早点回家,省得再遇到刘翠花这样的麻烦。
李铁蛋找了块空地,生起火,把孙小憨给的半只野兔处理干净,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上烤。没一会儿,肉香味就飘了出来,大黄蹲在旁边,流着口水“呜呜”叫。
“别急,等熟了给你吃!”李铁蛋拍了拍大黄的头,又往兔肉上撒了点盐——这盐是他从家里带来的,平时舍不得用,今天特意拿出来烤兔子。
孙小憨挖完排水沟,跑过来一看,眼睛都直了:“铁蛋,快熟了没?我都闻着香味了!”
“快了,再烤会儿,烤透了才好吃。”李铁蛋翻了翻兔肉,外皮已经金黄,油滋滋地往下滴。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个声音:“你们在这儿干啥呢?烤啥呢这么香?”
李铁蛋回头一看,是赵淑兰,手里拎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刚摘的豆角。他心里一紧——赵淑兰是孙小憨的娘,要是让她知道孙小憨逃课来挖沟,肯定得说他。
“淑兰婶,我们烤兔子呢,小憨捉的野兔子。”李铁蛋赶紧解释,“他挖完排水沟才来的,没耽误事。”
赵淑兰走进院,看了看火堆上的兔肉,又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孙小憨,皱着眉说:“小憨,你不是说去同学家写作业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孙小憨脸一红,低下头说:“我……我写完作业才来的,帮铁蛋挖排水沟,他说烤兔子给我吃。”
“你呀,就知道吃!”赵淑兰叹了口气,却没再骂他,转头对李铁蛋说:“铁蛋,以后别总让小憨帮你干活,他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婶,我知道了,下次不让他干重活了。”李铁蛋赶紧点头,心里却松了口气——还好赵淑兰没生气。
赵淑兰蹲下来,闻了闻兔肉:“真香,你们烤的时候小心点,别烧到手。”她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一把豆角,“这豆角刚摘的,嫩得很,你们要是想吃,就拿去炒着吃。”
“不用了婶,我们有兔子肉就行。”李铁蛋不好意思要。
“拿着吧,也不是啥值钱东西。”赵淑兰把豆角塞给他,又摸了摸孙小憨的头,“别吃太多肉,容易不消化,吃完早点回家。”说完就走了。
李铁蛋看着手里的豆角,心里暖烘烘的——赵淑兰真是个好人,不像刘翠花那样胡来。他把豆角放一边,继续烤兔子,没一会儿就熟了。他掰了个兔腿给孙小憨,又给大黄扔了块肉,自己拿起剩下的,大口吃了起来。
正吃着,突然听见院外有人喊:“李铁蛋!你在这儿吗?”
李铁蛋一听,是张枣儿的声音,吓得嘴里的肉都差点喷出来。他赶紧对孙小憨说:“你快躲起来,别让她看见你!”
孙小憨不知道咋回事,赶紧钻到果树后面。李铁蛋擦了擦嘴,硬着头皮走出去:“枣儿,你找我干啥?”
张枣儿站在院门口,手里拿着个笔记本,皱着眉问:“我问你,昨天茅厕的事,你跟别人说没?”
“没!我发誓没说!”李铁蛋赶紧摆手,心里却慌得厉害,“你咋突然问这个?”
“我听李小霞说,你昨天在酒桌上跟别人瞎白话,我就来问问你。”张枣儿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看出他有没有撒谎。
李铁蛋心里咯噔一下——李小霞咋会这么说?难道是张枣儿故意诈他?他赶紧说:“枣儿,你别听她瞎说,我昨天啥也没说,就跟张书记喝了点酒。”
张枣儿半信半疑,又说:“我警告你,要是让我知道你说了,我饶不了你!”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还有,以后别跟刘翠花走那么近,她不是啥好人!”
李铁蛋愣在原地,心里琢磨:张枣儿咋知道他跟刘翠花的事?难道是有人看见了?他越想越怕,赶紧喊孙小憨出来:“你快回家吧,今天别来了!”
孙小憨拿着兔腿,不明不白地走了。李铁蛋收拾好火堆,心里却乱糟糟的——这茅厕的事还没过去,又被张枣儿怀疑跟刘翠花有关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铁蛋在果园待得坐立不安,总觉得要出事,干脆锁上门,提前回了村。刚到家门口,就看见李老根蹲在院门口抽烟,脸色不太好。
“干爹,你咋在这儿蹲着呢?”李铁蛋心里一紧,赶紧走过去。
李老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起身进了院。李铁蛋跟着进去,看见王爱兰在灶房做饭,眼圈有点红,像是刚哭过。
“干妈,咋了?谁欺负你了?”李铁蛋赶紧问。
王爱兰没回头,擦了擦眼睛,说:“没咋,你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李铁蛋心里纳闷,却不敢多问,乖乖去洗手。吃饭时,李老根一直没说话,就闷头喝酒,王爱兰也只是偶尔给李铁蛋夹菜,气氛很压抑。
吃完饭,李老根把李铁蛋叫到里屋,关上门,严肃地问:“铁蛋,你跟我说实话,昨天在张书记家,你是不是惹事了?”
李铁蛋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白了:“干爹,我……我没惹事啊,就喝了点酒。”
“没惹事?那为啥张宝柱今天跟我说话时,脸色那么难看?”李老根盯着他的眼睛,“他还问我,你是不是跟张枣儿有啥矛盾,你老实说,到底咋回事?”
李铁蛋知道瞒不住了,可又不敢说茅厕的事,只能支支吾吾说:“我……我昨天在酒桌上,不小心跟张枣儿拌了句嘴,可能她不高兴了。”
“拌嘴?啥拌嘴能让张宝柱给我脸色看?”李老根显然不信,“你是不是跟张枣儿耍流氓了?我跟你说,张枣儿可是咱村的金凤凰,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打断你的腿!”
李铁蛋吓得赶紧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跟她吵了两句,真没别的事!”他怕李老根再追问,赶紧转移话题:“干爹,张书记没说分地的事吗?咱们不是还等着要河边的好地吗?”
提到分地,李老根的脸色缓和了点,却还是皱着眉:“说了,他说年底再说,还说让我好好管管你,别让你到处惹事。”他叹了口气,“铁蛋,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咱穷人家的孩子,得学会忍,别跟张家人起冲突,不然吃亏的是咱们。”
“我知道了干爹,以后我不跟张枣儿吵架了。”李铁蛋赶紧点头,心里却松了口气——还好李老根没追问到底。
从里屋出来,王爱兰走过来,拉着李铁蛋的手小声问:“铁蛋,你跟干妈说实话,是不是真跟张枣儿有啥误会?要是有,干妈去跟张兰说说,别影响了分地的事。”
李铁蛋心里暖烘烘的,赶紧说:“干妈,真没啥事,就是小误会,过两天就好了。你别担心,也别去找张兰婶,不然越说越乱。”
王爱兰点点头,又说:“你以后少跟刘翠花来往,今天我去河边洗衣裳,听见有人说,刘翠花昨天去果园找你了,还说你们俩在院里拉拉扯扯的。这话要是传到张宝柱耳朵里,更麻烦了。”
李铁蛋心里一惊——这事咋传得这么快?他赶紧说:“干妈,我跟翠花婶没啥,她就是给我送了几个鸡蛋,没别的事。以后我再也不跟她来往了。”
“那就好,你可得记住,别让人抓着把柄。”王爱兰拍了拍他的手,“快去歇会儿吧,下午别去果园了,在家待着,省得再出事。”
李铁蛋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小屋,关上门,心里却乱糟糟的。他知道,现在全村人都盯着他,尤其是张家人,只要他稍有不慎,就会惹上大麻烦。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琢磨着该咋化解跟张枣儿的矛盾,又该咋堵住村里人的嘴。想来想去,他觉得只有一个办法——赶紧把果园的活干完,少出门,等这事慢慢过去。
来源:小深07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