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婉清一手举着宽胶带，一手拽着丈夫的胳膊，声音里带着颤抖和焦躁。

被17级台风刮走前，他说：“这风，连树都吹不倒。”

**第一章：胶带贴窗，你当我是保姆？**

“陈志明！你能不能别躺在沙发上打游戏了！台风马上登陆，窗户还没贴胶带！”

林婉清一手举着宽胶带，一手拽着丈夫的胳膊，声音里带着颤抖和焦躁。

窗外，乌云压得极低，像一块浸透水的黑布，随时要砸下来。风已经开始呼啸，拍打着玻璃窗，发出“砰砰”的闷响。

“哎哟——”陈志明甩开她的手，眼睛没离开手机屏幕，“贴什么贴？咱家住32楼，钢化玻璃，台风能吹进来？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气象局发红色预警！17级！17级你懂不懂？不是吹吹树叶那种！”林婉清气得胸口起伏，胶带卷“啪”地砸在茶几上。

“17级？上次说14级，结果呢？楼下老王家阳台花盆都没掉！你就是太紧张。”陈志明终于抬头，咧嘴一笑，“再说了，真有事，物业会通知的。现在外面风大雨大，我出去贴，淋感冒了谁负责？”

“我负责！我负责行了吧！”林婉清眼眶发红，“孩子明天还要坐高铁返校，万一窗户碎了，伤到人怎么办？钱是能买命吗？”

“钱当然不能买命。”陈志明慢悠悠放下手机，翘起二郎腿，“但钱能买新窗户，能住酒店，能请最好的医生。我们家缺钱吗？婉清，你焦虑症又犯了吧？”

林婉清猛地一怔，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她想起三年前，也是台风天，她半夜惊醒发现阳台漏水，叫他起来堵漏。他翻个身说：“一点水怕什么？明天找人修。”结果雨水漫进客厅，泡坏了价值二十万的实木地板。

那次，他说：“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这次，他又说：“钱能解决的事，你急什么？”

“爸！妈！你们别吵了！”卧室门猛地拉开，陈小雨穿着睡衣冲出来，头发乱糟糟的，“我论文查重明天截止！你们再吵我挂科了！”

“听见没？”陈志明立刻找到同盟军，“女儿学习重要！你别制造家庭噪音污染。”

林婉清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她转身，默默拿起胶带和剪刀，踩上凳子，一个人开始贴客厅落地窗。

胶带撕拉作响，像她心里被扯开的口子。

陈志明瞥了一眼，摇摇头，戴上耳机继续打游戏。

窗外，风声渐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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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凌晨三点，玻璃裂了**

凌晨三点十七分。

“咔——嚓——！”

一声脆响，像骨头断裂，惊醒了全家。

林婉清从床上弹起来，心脏狂跳。她冲向客厅——主卧飘窗的一角，玻璃赫然裂开蛛网状纹路！冷风夹着雨丝，正从缝隙疯狂灌入！

“志明！快起来！窗户裂了！”她尖叫。

陈志明迷迷糊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眯眼看了看，嗤笑一声：“就裂了个角嘛，慌什么？等天亮叫物业换块新的。”

“现在风这么大！万一整块玻璃爆开——”

“爆开就爆开！”陈志明不耐烦地打断，“家里又不是没保险！你至于大半夜鬼叫吗？吓到女儿怎么办？”

陈小雨揉着眼睛站在卧室门口，脸色发白：“妈……我害怕。”

林婉清咬紧牙关，冲进储物间翻出备用胶带，再次爬上凳子，在裂纹处疯狂缠绕、加厚。风雨从缝隙钻进来，打湿她的头发和睡衣，冰冷刺骨。

陈志明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啧啧摇头：“你看你，把自己搞得跟抗洪战士似的。有必要吗？台风年年有，咱家房子塌过吗？”

“去年隔壁小区外墙瓷砖被吹掉，砸坏三辆车！”林婉清头也不回，声音嘶哑，“前年海滨路大树连根拔起，压垮便利店！你是不是要等玻璃砸到小雨头上才觉得‘有必要’？”

“行行行，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陈志明敷衍地举手投降，“那你贴你的，我睡觉总行了吧？明天台风最猛，我得养精蓄锐。”

他转身回房，关门声震得墙壁微颤。

林婉清的手停在半空，胶带垂落。她看着丈夫紧闭的房门，又看看瑟瑟发抖的女儿，眼泪终于无声滑落。

她抹掉泪，继续贴。一层，两层，三层……直到那道裂纹被裹得密不透风。

窗外，风如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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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台风之眼？我看是台风笑话！**

第二天上午十点。

台风“桦加沙”如期而至，但奇怪的是，风势竟比昨晚缓和了些。

陈志明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看吧！我就说嘛！什么17级？气象局就会吓唬人！楼下那几棵树晃得挺欢，可一棵都没倒！连垃圾箱都没掀翻！”

他兴奋地掏出手机，对着窗外录像：“老铁们看看！这就是传说中的超强台风？我在家吃着火锅唱着歌，它连我窗台的仙人掌都吹不动！”

林婉清正在厨房煮姜茶，闻言冲出来：“你别开窗！风是小了，但这是台风眼过境！后面还有更猛的‘回南风’！气象台刚发紧急提醒——”

“提醒个屁！”陈志明大手一挥，“专家的话能信？上次说油价暴跌，结果呢？说股市回暖，结果呢？他们懂个锤子！”

他越说越来劲，一把抓起车钥匙：“憋了一天了！我要下楼兜兜风！亲身体验下‘17级台风’的威力！顺便拍个Vlog，标题我都想好了——《揭秘！所谓超强台风竟是世纪骗局？》”

“你疯了？！”林婉清扑上去抢钥匙，“现在外面全是横飞的广告牌和断树枝！开车等于自杀！”

“自杀？”陈志明灵巧躲开，得意地晃着钥匙，“我开的是路虎揽胜！全时四驱！空气悬挂！防侧翻系统！别说风，洪水来了我都能当船开！”

陈小雨也冲过来抱住爸爸的腰：“爸！求你别去！新闻说有个骑电动车的人被吹飞十几米！你去了我怎么办？妈怎么办？”

“傻丫头，那是电动车！”陈志明掰开女儿的手，一脸豪迈，“你爸开的是百万豪车！钢铁堡垒！懂不懂？”

他大步走向玄关，套上皮夹克，回头咧嘴一笑：“等我拍完回来，给你们带楼下那家网红奶茶！加双份珍珠！”

门“砰”地关上。

林婉清和陈小雨追到电梯口，电梯数字已经飞速下降。

“妈……怎么办？”陈小雨带着哭腔。

林婉清浑身发抖，抓起手机拨打丈夫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窗外，天空骤然暗沉，乌云如墨汁翻滚。远处传来沉闷的、如同巨兽咆哮般的风声——真正的风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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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直播中断前，他说“不过如此”**

地下车库。

陈志明哼着歌，启动他的黑色路虎揽胜。引擎轰鸣，仪表盘灯光璀璨。

“老铁们！我现在就在车库！即将驶入台风核心区！”他打开手机直播，镜头扫过豪华内饰，“看到没？真皮座椅！全景天窗！待会儿风大的时候，咱们就开天窗感受下‘自然的力量’！”

弹幕飞速滚动：

【大哥牛逼！】

【注意安全啊！】

【主播作死第一人！】

【已报警！】

陈志明无视警告，一脚油门冲出车库出口。

瞬间，狂风如万吨巨锤，狠狠砸在车身上！

路虎猛地一晃，差点撞上墙壁。陈志明手忙脚乱稳住方向盘，哈哈大笑：“刺激！这才叫速度与激情！”

他打开车窗一条缝，狂风立刻灌入，吹得他发型凌乱，手机差点脱手。

“看见没？风是大，但我的车稳如泰山！”他对着镜头吼叫，“那些吓得躲在家里的，都是懦夫！人生就要挑战极限！”

车子歪歪扭扭驶上主路。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树木疯狂摇摆，像一群绝望的舞者。一个垃圾桶被风卷起，“哐当”砸在引擎盖上，留下凹痕。

陈志明骂了一句，却更兴奋了：“老铁们！刚才那是免费特效！值不值一个火箭？”

他加速，想冲过前方十字路口——那里，一棵碗口粗的梧桐树正痛苦地弯折。

突然！

“呜——嗷——！！！”

一阵前所未闻的恐怖尖啸撕裂空气！仿佛千万只厉鬼同时嚎哭！

天空彻底黑了。不是乌云，而是无数碎片、杂物、甚至整块铁皮屋顶，被狂风卷上半空，形成遮天蔽日的“死亡之幕”！

路虎像玩具一样被掀得离地半尺！四轮悬空！

“卧槽！！！”陈志明魂飞魄散，猛打方向盘。

晚了。

一根断裂的巨型广告牌钢架，如同天外陨石，呼啸着砸向车顶！

“哐——！！！”

挡风玻璃瞬间蛛网密布！警报器凄厉长鸣！

直播镜头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陈志明惨白扭曲的脸上——

“不——过——如——此——啊——！！！”

话音未落，一股直径超过十米的漏斗状狂风，如同地狱伸出的魔爪，精准罩住了路虎！

车身被连根拔起！旋转！抛掷！

直播信号中断。

最后传回的画面，是车轮朝天，底盘暴露在狂风中，然后——

彻底消失在漫天碎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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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遗物是一串车钥匙和半杯奶茶**

下午三点，风势稍歇。

救援队在距离小区三公里外的烂尾楼工地，找到了严重变形的路虎残骸。车内无人。

又过了两小时，在五公里外的跨海大桥桥墩下，发现了陈志明的尸体。他蜷缩在一堆建筑废料里，左手还紧紧攥着车钥匙，右手捏着一杯没喝完的奶茶——正是他出门前说要给妻女带的那家网红店，双份珍珠。

法医说，他是被高空坠物击中后抛飞，落地时颈椎断裂，当场死亡。

没有痛苦。

林婉清接到电话时，正和女儿挤在用餐桌加固的角落里，听着窗外鬼哭狼嚎。她手机静音，没听见铃声。

是社区主任冒雨敲门，红着眼圈告诉她的。

林婉清没哭。她只是慢慢松开抱着女儿的手，站起来，走到玄关，拿起丈夫出门前穿的那双皮鞋，轻轻摆在门口。

“他爱干净，回来肯定要换鞋。”

陈小雨崩溃大哭：“妈！爸没了！他真的没了！”

林婉清转过身，脸上干涸如沙漠：“嗯，我知道。奶茶买回来了，放桌上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她走回客厅，捡起地上散落的胶带卷，继续贴那扇早已贴满的、布满裂纹的窗户。

一下，又一下。

胶带撕拉作响。

窗外，风还在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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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葬礼上，亲戚说“他活该”**

一周后，台风过境，阳光刺眼。

陈志明的葬礼在殡仪馆举行。来的人不多。几个生意伙伴，两三个酒肉朋友，还有些等着看热闹的远房亲戚。

“哎哟，老陈这人吧，就是太狂。”表舅嘬着牙花子，声音不大不小，“台风天出去显摆？当自己是超人啊？这下好了，给保险公司送业绩。”

“就是！”表婶撇嘴，“留这么多钱有什么用？老婆孩子守着金山银山，夜里不害怕？婉清啊，趁年轻赶紧改嫁！找个踏实的！”

林婉清一身黑衣，安静地站在遗像旁。照片上的陈志明西装革履，笑容自信，仿佛下一秒就要说“钱能解决一切”。

她没反驳，也没哭。

直到葬礼结束，亲戚散尽，她才走到遗像前，轻声说：

“志明，你总说钱能解决一切。现在，它能把你买回来吗？”

风吹起黑纱，拂过照片上男人凝固的笑容。

陈小雨抱着父亲最爱的那副高尔夫球杆，眼泪砸在金属杆身上：“爸……你答应教我开球的……你说话不算数……”

林婉清搂住女儿，第一次落下泪。

不是悲伤，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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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上门那天，阳光刺眼得像在嘲笑。

林婉清一身黑，坐在真皮沙发上，像一尊被风干的雕像。陈小雨红肿着眼，缩在角落，手里还攥着父亲临走前说要给她带的奶茶杯——杯壁上印着唇印，是口红的痕迹。

律师清了清嗓子，推了推金丝眼镜：“陈太太，根据遗嘱和法定继承，您和陈小姐将继承全部动产与不动产。包括——”

他念了一长串：七套房产、两千多万存款、股票、基金、公司干股、五千万保险金……

“另外，”律师顿了顿，从公文包底层抽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陈先生书房保险柜里的私人物品。遗嘱注明，若他意外身故，需交予您本人。”

林婉清接过，袋子沉甸甸的，还带着金属的凉意。

律师走后，屋里只剩母女俩沉重的呼吸。

陈小雨小声问：“妈……爸的书房……我能去看看吗？”

林婉清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径直走向那间她三年没踏进一步的“禁地”——陈志明的书房。

门推开，雪茄和皮革的味道扑面而来。墙上挂着他和各种“大佬”的合影，桌上摆着高尔夫奖杯，还有半瓶没喝完的82年拉菲。

她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律师给的牛皮纸袋，就是从这里取出的。

抽屉里，还散落着几张票据。

林婉清随手拿起一张——

XX珠宝行，钻石项链一条，18.8万，购买人：陈志明，收货人：苏小姐。

她手指一颤。

第二张——

XX公寓定金收据，300万，购房人：陈志明，备注：赠予苏婉婷小姐作婚前礼物。

苏婉婷？

林婉清如遭雷击。

——那是她亲妹妹的名字。

她妹妹，后妈带来的女儿苏婉婷，25岁，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住在她家隔壁小区，说是“陪姐姐”，每周来蹭三顿饭，叫她“姐夫”叫得比亲爹还甜。

第三张——

酒店套房月结单，XX国际酒店总统套，连续包月三个月，入住人：陈先生 & 苏小姐。

林婉清腿一软，扶住书桌才没倒下。

她颤抖着打开那个牛皮纸袋——

不是遗书。

是一叠照片。

她妹妹苏婉婷，穿着她去年生日陈志明送她的那条Dior裙子，躺在他们婚房的床上，对着镜头比耶。

一张，两张，三张……

背景全是他们家的各个角落。

主卧，浴室，甚至……女儿陈小雨的钢琴房。

最后一张照片背面，潦草写着一行字：

“婷婷宝贝，等老女人和小拖油瓶滚蛋，这房子就全是你的。——爱你的志明”

林婉清笑了。

笑得眼泪直流。

她抓起手机，拨通妹妹电话。

“姐？”苏婉婷声音甜腻，“怎么啦？想我啦？”

“嗯，”林婉清声音平静得可怕，“想你了。带上你的东西，来一趟。你姐夫……留了点‘遗产’给你。”

苏婉婷来得很快。

踩着十厘米高跟，穿着新买的香奈儿套装，拎着爱马仕包，妆容精致，一脸无辜。

“姐，姐夫的事我太难过了！”她一进门就扑过来要抱林婉清，“我昨晚哭了一整晚！他那么好的人……”

林婉清侧身避开，把牛皮纸袋“啪”地甩在茶几上。

“自己看。”

苏婉婷笑容僵住。她狐疑地打开袋子，抽出照片——脸色瞬间惨白。

“姐……这不是……这是P的！有人陷害我！”她声音发抖。

“购房合同呢？”林婉清冷冷问，“珠宝发票呢？酒店账单呢？也是P的？”

苏婉婷嘴唇哆嗦，突然“扑通”跪下，抱住林婉清的腿：“姐！我错了！是姐夫勾引我的！他说你老了，不懂情趣，说小雨是赔钱货！他说等他离婚就娶我！我……我一时糊涂！”

陈小雨站在楼梯口，手里还拿着那杯凉透的奶茶，浑身发抖：“小姨……你上周还教我写论文……你说你最讨厌小三……”

“小雨！你听小姨说！”苏婉婷爬向陈小雨，“我是爱你爸！我是真心的！你爸也爱我！他说你妈就是个黄脸婆，连贴个窗户都要唠叨！他说——”

“他说什么？”林婉清打断她，声音像冰，“说钱能解决一切？说台风吹不倒他？说我们母女是他的拖油瓶？”

苏婉婷噎住，眼神闪烁。

林婉清忽然笑了，笑得苏婉婷毛骨悚然。

“你知道你姐夫最后怎么死的吗？”

苏婉婷摇头，满脸恐惧。

“他开着他的百万路虎，在17级台风里直播，说‘不过如此’。”林婉清一字一顿，“然后，被广告牌砸中，被龙卷风卷上天，尸体在桥墩下找到，手里还攥着给你买的奶茶——双份珍珠，加糖，你最爱的口味。”

苏婉婷“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林婉清居高临下看着她：“现在，拿着你的购房合同，滚出这个城市。否则——”

她拿起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是陈志明台风天直播的最后片段，他对着镜头喊“不过如此”，然后车身腾空，画面天旋地转。

“这段视频，我发到家族群，发到你公司，发到你留学的校友会。你说，你的‘真爱’，能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吗？”

苏婉婷连滚带爬冲向门口，高跟鞋都跑掉一只。

门“砰”地关上。

屋里死寂。

陈小雨终于崩溃大哭：“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们？”

林婉清走过去，抱住女儿，轻轻拍她的背。

“因为有些人，骨子里就是垃圾。”她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台风来了，垃圾自然会被吹走。留下的，才是家。”

2028年9月24日。台风“海鸥”逼近。

电视里，气象主播严肃警告：“……16级大风，请市民切勿外出……”

陈小雨利落地贴好最后一扇窗，拍拍手：“搞定！妈，这次胶带我买了加厚的，三层！”

林婉清在厨房调蘸料，头也不回：“嗯，再检查下阳台花盆收了没。”

“早收了！我还把晾衣架放倒了！”陈小雨蹦跶着进厨房，偷吃一块牛肉，“妈，你说……今年台风会不会把那个苏婉婷住的公寓也吹垮？”

林婉清手顿了顿，笑了：“她去年就搬去三线城市了。据说嫁了个开小超市的，天天守店，胖了三十斤。”

“活该！”陈小雨做了个鬼脸，“对了妈，王叔又打电话来，说B栋3201复式留给我们，说是……纪念我爸‘英勇就义’。”

林婉清嗤笑：“告诉他，那房子晦气，不要。我们18楼住得挺好。”这可是用他留下的钱买的完全按照自己心意装修的房子，那个房子她嫌弃脏。

“那保险金呢？真捐给气象局啊？”

“嗯。”林婉清夹起一片毛肚，涮得恰到好处，“就刻一行字——‘此处风大，装X者死’。”

窗外，狂风呼啸，暴雨如注。

屋内，火锅沸腾，香气四溢。

陈小雨举起可乐：“敬台风！——最佳清道夫！”

林婉清举起茶杯，轻轻一碰：

“敬法律！——让他小三的购房合同，变成废纸。”

“敬贫穷！——让他小三的爱马仕，变成地摊货。”

母女俩相视一笑，大快朵颐。

桌上，静静摆着两杯奶茶。

一杯原味，给陈小雨。

一杯加双份珍珠、全糖——放在陈志明常坐的位置。

不是纪念。

是祭奠。

祭奠一个被台风吹走的垃圾。

和一段终于结束的噩梦。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