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周瑞康,在别人眼里,我是个了不起的大律师,官司场上没输过。
我叫周瑞康,在别人眼里,我是个了不起的大律师,官司场上没输过。
他们说我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是正义的化身。
可他们不知道,我打的那场最失败的“官司”,没写在卷宗里,却刻在了我的骨头上,让我到死都闭不上眼。
那场官司,我把我妈,我老婆,我自个儿,我整个家,全都输了进去。
法律判决败诉
我爹走得早,我记事起,家里就只有我跟我妈周翠兰。
我妈是个顶顶普通的女人,没啥文化,一辈子没出过我们那个小城。
她总说,她这辈子最大的本事,就是生了我这么个儿子。
为了我这个“本事”,她吃了一辈子的苦。
我小时候,她一个人打好几份工,白天在饭店后厨洗碗,晚上去给人家办公楼做保洁,夜里回家还要纳鞋底、糊纸盒,换点零钱。
我印象里,她好像不怎么睡觉。
我半夜醒来上厕所,总能看见她弓着背,在昏黄的灯下一针一线地忙活。
那灯光照着她,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座山,把我护在里头。
她的手,不像个女人的手,又粗又硬。
指甲缝里总有洗不掉的黑泥,手背上全是口子,冬天一到,那些口子就裂开,往外渗血珠子。
我小时候不懂事,嫌她的手扎人,不让她碰我。
她也不生气,就自己搓着手,嘿嘿地笑,说:
“我儿金贵,妈的手粗,别硌着你。”
后来我长大了,懂事了,想拉她的手,她反而总是下意识地往回缩,把手藏在身后,好像那双手是啥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年到头就那两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换着穿。
但给我的,永远是最好的。
人家孩子有的,我必须有。
她说:“瑞康,你不能比别人差,妈没本事,但不能让你在外面抬不起头。”
我考上大学那年,她高兴得三天没合眼,请了街坊邻居吃了顿饭,比过年还热闹。
她拉着我的手,翻来覆去地说:“我儿有出息了,以后当大律师,专门给好人撑腰,别让好人受欺负。”
“给好人撑腰”,这句话,我记了很多年。
我上大学,读法律,拼了命地考证,就是为了这句话。
我憋着一股劲,要出人头地,要让我妈过上好日子,让她那双粗糙的手,也能戴上金戒指,让她也能挺直腰杆,告诉所有人,她儿子周瑞康,是个有本事的好人。
我做到了。
毕业后,我进了市里最好的律所,凭着一股不要命的劲头,很快就闯出了名堂。
我打官司,确实没输过。
我把妈接到了城里,给她买了最好地段的大房子,请了保姆,让她什么活都不用干,就享福。我以为,这就是她想要的。
我以为,我让她过上了好日子,就算尽了孝。
可我忘了,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我娶了沈宁宁。
宁宁是个好女人,安静,本分,话不多。
她对我妈,比对我还好,天冷了添衣,天热了送汤,比我这个亲儿子想得都周到。
我妈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总拉着她的手说:“宁宁啊,瑞康这孩子,脾气犟,事业心重,你多担待。有你在他身边,妈就放心了。”
我那时候忙,忙着开会,忙着见客户,忙着在法庭上跟人唇枪舌战。
家对我来说,更像是个旅馆,我妈和宁宁,就像是旅馆里两个熟悉的服务员。
我习惯了她们的付出,觉得理所当然。
我忘了,她们也是需要陪伴,需要人疼的。
我的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野了,也变硬了。
我在名利场里泡久了,看惯了人性的丑恶和交易,渐渐地,我也成了其中的一员。
我开始觉得,法律不是为了“给好人撑腰”,而是为了“赢”。
只要能赢,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我享受那种把对手驳得哑口无言,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的快感。
我成了“不败神话”,却离我妈期望的那个“好人”,越来越远。
就在这个时候,林微微出现了。
她是我的助理,刚大学毕业,年轻,漂亮,眼睛里带着一股子不谙世事的崇拜。
她看我的眼神,亮晶晶的,像看天上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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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在我开完一个长会后,恰到好处地递上一杯温水;
会在我烦躁的时候,用软糯的声音说“瑞康哥哥,你别太累了”。
我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找到这种被仰望、被需要的感觉。
宁宁的好,是润物无声的,像白开水,解渴,但平淡。
而微微,像一杯烈酒,呛人,刺激,让我上了瘾。
我明知道这是错的,是危险的,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开始频繁地晚回家,用加班当借口,其实是跟她在一起。
我妈和宁宁都看出了不对劲,宁宁什么都不说,只是眼神越来越暗。
我妈旁敲侧击地劝过我几次:“瑞康,家才是根。外面的花再好看,也是野的,不能当饭吃。”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不耐烦。
我觉得她们不懂我,不懂我作为一个成功男人,需要什么样的情感慰藉。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在一种微妙的平衡里过下去。
直到那天,一个电话,把所有的一切都砸得粉碎。
那天我正在准备一个大案子。
电话是林微微打来的,她在那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囫囵。
“瑞康哥哥……我……我撞到人了……呜呜呜……是……是宁宁姐的妈妈……”
我当时脑子“嗡”地一下,一片空白。
宁宁的妈?我见过几次,一个跟宁宁一样沉默寡言的农村妇女。
撞了她?
我心里头一个念头,不是悲伤,也不是担心,竟然是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宁宁的妈死了,宁宁肯定要回去奔丧,这样她就不会有时间来管我和微微的事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冷血?
我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在电话里安抚微微:
“别怕,有我呢。你在哪儿?把情况跟我说清楚。”
微微抽抽噎噎地说,她开车闯了红灯,撞到了一个正在过马路的老太太。
她在宁宁的手机里见过宁宁和这个老太太的合照,认出那是宁宁的妈。
我立刻赶往微微家。
在路上,我已经想好了一切。
我要保护微微,这个案子,我必须赢。
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就是为了微微。
她那么柔弱,那么崇拜我,我不能让她坐牢,不能让她的人生留下污点。
至于宁宁的妈……一个农村老太太,能赔多少钱?几十万,一百万?
我给得起。
我甚至觉得,我这是在帮宁宁,她妈死了,她能拿到一大笔赔偿款,对她家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就是抱着这样混账的想法,回到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宁宁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我走过去,把一张银行卡放在她面前:“这里面有五十万,你先拿着。不够我再加。微微不是故意的,她还年轻,你别为难她。”
宁宁抬起头,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深井,冷得我心里发毛。
她没看那张卡,只是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
“周瑞康,在你眼里,一条人命,就值五十万?”
我皱起眉头:“那你想要多少?一百万?”
“宁宁,做人不能太贪心,妈已经死了,多要钱她也活不过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对谁都好。”
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算了?周瑞康,你还是人吗?被撞死的,可是咱妈!”
我那时候,完全没听出她话里的歧义。
我以为她说的“咱妈”,指的是她自己的妈。
我心里更烦了,觉得她不可理喻。
“所以呢?咱妈的命是命,微微的前途就不是前途了?她要是坐了牢,这辈子就毁了!”
从那天起,宁宁就像变了个人。
她不再沉默,她开始跟我对抗。
她找了律师,要起诉林微微。
我当然不能让她得逞,我亲自出马,当了林微微的辩护律师。
法庭上,我们成了对手。
我利用所有的法律漏洞,利用我的人脉和经验,把一场清晰明了的“闯红灯致人死亡”案,硬生生扭转成了“受害者横穿马路,司机避让不及”。
第一次,宁宁败诉。她不服,继续上诉。第二次,她又败诉。她像一头固执的牛,认准了死理,非要讨个说法。
我被她缠得心烦意乱,对她的那点夫妻情分,也消磨得一干二净。
在我看来,她根本不是为了她妈讨公道,她就是想借着这件事报复我,报复微微,顺便多讹点钱。
就在她准备第三次上诉的时候,我做了一件让我永世不得超生的事。
我妈的尸体,一直停在殡仪馆,因为官司没打完,宁宁不肯火化。
我看着微微每天以泪洗面,心疼得不行。
我心一横,想,既然尸体是最大的证据,那我把尸体弄没了,看你还怎么上诉。
我托了关系,把……把我妈的尸体,从殡仪馆偷了出来,卖给了黑市。
我跟宁宁摊牌那天,还记得她震惊到失语的表情。
我把两万块钱甩在她面前,那是卖掉尸体的钱。
我像个得胜的将军,居高临下地对她说:
“你应该知道,我打官司从来没输过。我说你妈是碰瓷,她就只能是碰瓷。你妈的尸体我已经让人卖了,总共两万块,也算把她这条命发挥到极致了。别再没完没了骚扰微微了。”
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心里甚至有种报复的快感。
我以为我赢了,赢得很彻底。
我看着宁宁,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把那两万块钱推了回来。
“周瑞康,”她说,“我劝你还是把这两万块钱还回去,把妈的尸体赎回来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当时只觉得她可笑。
“后悔?我周瑞康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两个字!”
我怎么会后悔?我保护了我心爱的女人,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只会得意。
宁宁提出了离婚。
我更是怒不可遏,我觉得她是在用离婚威胁我,想让我妈来骂我。
我知道我妈喜欢她,会站在她那边。
可我不知道,我妈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出来妈我了。
我找了一堆网络水军和主播,把宁宁塑造成一个利用母亲的死来讹钱的恶毒女人。
我要让她身败名裂,净身出户。
那场楼下的闹剧,我至今都记得。
群众的鸡蛋、烂菜叶子像雨点一样砸在她身上,她就那么安静地站着,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问我:“周瑞康,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我好像说,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你妈摊上你这么心肠歹毒的女儿,也难怪会早死。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个我以为一斤死了的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是宁宁的亲妈,我的岳母。
她看着我,一脸茫然地问:“瑞康,你说谁死了?”
我整个人都懵了。
她没死?那被撞死的……是谁?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但那个最可怕的念头,我连想都不敢想。
我只是愤怒地质问宁宁:“既然死的不是你妈,你天天上诉打官司,揪着微微不放是什么意思?”
宁宁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我那时候,已经被胜利和愤怒冲昏了头,我没有去深究那个被撞死的老人到底是谁。
我只觉得,宁宁在耍我,在故意针对微微。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镜头,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讲,把那个无辜惨死的老人,钉在了“碰瓷”的耻辱柱上。
我说要让她的家人、后代,都付出惨重代价。
岳母当时也在场,她脸色发白,说:“瑞康,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就不怕你妈听到了会难过吗?”
我冲她吼:“你少拿我妈来压我!我妈是个明辨是非的人,她肯定会理解我的!”
我妈在九泉之下要是能听到……
她当时该有多失望,多心寒啊。
她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为了一个外人,颠倒黑白,说着猪狗不如的话,她心里该有多疼。
那场闹剧之后,宁宁带着她妈走了。
我以为我彻底赢了。
我跟宁宁离了婚,让她净身出户。
我成了保护弱者、对抗社会不良风气的“英雄律师”。
林微微对我更加依赖和崇拜。
我决定趁热打铁,办一场新闻发布会,宣布成立“反碰瓷法律援助基金”,把我“正义”的形象,推向顶峰。
发布会那天,我意气风发。
我穿着最高档的西装,站在聚光灯下,享受着所有人的掌声和赞美。
我讲着那些我自己都快信了的谎言,把林微微描绘成一个纯洁无辜的受害者,把那个死去的老人,描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社会败类。
就在我最得意的时候,我发现我妈不见了。
我打她电话,没人接。
我心里一慌,第一反应就是宁宁干的。
她记恨我,所以把我妈藏起来了。
我怒火中烧,在发布会上,当着所有媒体的面,指责宁宁绑架了我母亲。
我甚至当场报了警。
我至今都记得,警察来的那一刻,我心里的得意。
我指着人群里的宁宁,对警察说:“就是她!她绑架了我母亲周翠兰!”我等着警察把她拷走,等着看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可警察没有动她。他们走到我面前,拿出手铐,拷住了我和我身边的林微微。
我彻底懵了。
我大喊:“你们抓错人了!我是报警人!我是受害者家属!”
戴手铐的双手,戴手铐的罪犯。
带队的李警官,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
“周瑞康,涉嫌毁灭并伪造证据、诽谤他人、侮辱尸体、煽动网络暴力,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我不信,我吼着要证据。
然后,李警官就在发布会的大屏幕上,放出了一段完整的路口视频。
事发路口并没有监控,这是一个过路车辆的行车记录仪录制的视频。
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是林微微的车。
然后,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微驼的背,那身我给她买的、她却总舍不得穿的紫红色外套,那头花白的、才烫了没多久的卷发。
她提着一个菜篮子,正规规矩矩地走在斑马线上。
她走得很慢,还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车才往前走。
是我妈。
是周翠兰。
是那个把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为了我吃了一辈子苦的,我的亲妈。
下一秒,那辆白色的车,狠狠地撞在了她的身上。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像一片脆弱的叶子,被撞飞出十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菜篮子里的西红柿和鸡蛋滚了一地,红的黄的,混着从她身下流出的血,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好像被人一锤子砸在了天灵盖上,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我只能听到我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一下,一下,要把我的胸膛撞碎。
我踉跄着朝大屏幕走过去,伸出手,想去摸屏幕上那张痛苦而扭曲的脸。
那张脸上,还带着一丝被撞前的错愕。
她到死,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车祸现场,损坏的汽车
“妈……”我喉咙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听的声音。
“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会是我妈?”
我疯了一样地回头,抓住宁宁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沈宁宁,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那个被撞的人,不是我妈,对不对?!”
宁宁平静地看着我,她的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片死寂的悲哀。
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原来,我一直咒骂的那个“碰瓷的社会败类”,是我妈。
原来,我亲手卖到黑市,让人大卸八块的,是我妈的尸体。
原来,我费尽心机,颠倒黑白,也要保护的杀人凶手,撞死的是我妈。
原来,我发动全网去网暴,去玷污,去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的,是我那个善良了一辈子,老实了一辈子的亲妈!
“我……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我抱着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
我跪在地上,朝着大屏幕上我妈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疯狂地磕头。
额头磕破了,血顺着脸流下来,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再疼,能有我妈被撞飞时疼吗?
再疼,能有我妈的尸体被开膛破肚时疼吗?
我这个畜生!我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直播还在继续,全网都看到了这一幕。
刚才还赞美我的那些人,此刻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
他们骂我不是人。
他们骂得对,我连畜生都不如。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林微微竟然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撒娇:“瑞康哥哥,既然我撞死的是你妈妈,那你给我签谅解书好不好?”
她还在笑。
她怎么能笑得出来?
我看着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那张我曾经迷恋不已的脸,此刻只觉得无比恶心。
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一片血红。
我只知道,我妈不能白死。
我这个不孝子,没能让她生前享福,没能保护她,甚至在她死后还亲手把她推向了更深的地狱。
现在,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让凶手偿命。
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平时用来开信封的匕首,想都没想,就狠狠地刺进了她的胸膛。
刀子没扎在自己身上,就永远不知道疼。
我之前总劝宁宁大度,劝她算了。
现在,轮到我自己了,我才知道,什么叫切肤之痛,什么叫不共戴天。
林微微死了。
我也因为故意杀人,被判了死刑。
在狱里的日子,我谁也不见。
我每天就对着墙壁,一遍遍地想我妈。
想她粗糙的手,想她做的饭菜,想她弓着背在灯下干活的影子。
我想起她送我去大学时,在火车站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冲我笑的样子。
她说:“明泽,去了外面,好好做人。”
妈,对不起,儿子没做到。
儿子不是人。
行刑前,我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给了沈宁宁。
我知道,这些钱弥补不了什么。
但我希望,她能用这些钱,去黑市,尽量把我妈的……残骸,找回来一些。让她入土为安。
我这一辈子,从一个穷小子,靠着我妈的血汗,爬上了云端。
我风光过,得意过,以为自己是人上人。
可到头来,我才发现,我连最基本的“人”字怎么写都忘了。
我用我这条烂命,给我妈抵了罪,给我这荒唐的一生,画上了一个句号。
如果真有来生,我不想再当什么大律师,不想再要什么不败神话。
我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儿子,好好守在她身边,拉着她那双粗糙的手,告诉她,妈,这辈子,儿子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注:本故事纯属艺术创作,不是真实经历,切勿当真。
来源:最后的do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