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直想着一家人再次出游,翻看了很多次中国地图,东西南北好像都走过了,可仔细一看,家门口的两条高速竟然没走过。原本该是早年间的计划,可一拖下来,就好多年匆匆而过,以至于我都有点忘记自驾的感觉了。这些年也开车跑过一些地方,大多是短途,即便有长途,也得截成两段跑,每
身体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心有可能就飘忽了。
一直想着一家人再次出游,翻看了很多次中国地图,东西南北好像都走过了,可仔细一看,家门口的两条高速竟然没走过。原本该是早年间的计划,可一拖下来,就好多年匆匆而过,以至于我都有点忘记自驾的感觉了。这些年也开车跑过一些地方,大多是短途,即便有长途,也得截成两段跑,每次跑完,都累得筋疲力竭,时常感叹“廉颇老了”。可身体里始终有按捺不住想跑的心。
想想中国的高速也有意思,以前,京藏高速到不了西藏,现在好像也到不了西藏。京新高速开不到新疆。前几年,新疆高速终于通了,可我直接沿着京新高速开,最后还是上了一截断头路上,也就是说,想跑京新高速,在北京踏上这条路之后,不出北京必须改道,不然,尽头就是一个山洼。
西藏跑过了,不是走的京藏线。新疆没去过,在家门口上京藏线一路往西北,大约开了700公里之后,京藏和京新才出现了分叉路,余下的,都交给京新高速了。
对京新高速我还是满怀期待的,从这个出发就可以开到遥远的新疆大地。尤其听说这条高速还得穿过两段沙漠,心里就有股莫名的冲动,我幻想着,把车子开到沙漠中间,找一个开阔处把车子一停,站在路上看公路两边黄沙漫天,只有一条黑黑的路一直通向天际。我甚至幻想着,让老婆在路上慢慢地开着车,我用无人机追着她的车拍摄一会儿,将蓝天、黄沙、黑路和铜色的车子造出一副绝美的画面,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刻呢。
再或者是,高速路在无边无垠的戈壁滩上变成羊场小道,在漫长小道上分布着一个个的小点,那是一辆辆车子在蜿蜒的道路上前行。路可以想象为一条流动的小溪,不是车子在路上动了,而是溪水带着车子在往前转。当然,也可以把车子都想成是静止的,那是谁,将一条春天的柳枝放置在大地上,那初出的春芽点缀在大漠和戈壁中间。我被自己的幻象陶醉了,我走不出来了。
想走京新高速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记忆里始终没有内蒙古的印记,尽管我先后两次在内蒙古大地上穿行,可内蒙古多长呢,我经历的仅仅是内蒙东北的一角,内蒙真正开阔的地带在中西部,那里有草原、荒漠和无人区,那于我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选择这条路,更多的还是源于内心对远方的渴望。
这条路其实也是一条朝圣之路。几百年前,一群怀揣着理想的年轻人,他们从最遥远的南方购置砖茶,沿着这条路一直北上,然后西行,他们像蚂蚁搬家一样,将南方的砖茶洒在沿途的路上,这条路叫万里茶道。他们运茶的交通工具可能是马、牛车或驴车,因为茶而衍生出茶叶、草料、金银、布匹等货物贸易,他们在关外的第一站可能就是呼和浩特的塞上老街,这里有大盛魁博物馆,里面陈列了当年的晋商及南方商人的史料。
几乎于此同时,差不多也是在这条路上活跃着另外一群人,他们不是商人,而是僧人,他们从青藏高原而来,跟茶马商人擦肩而过,他们是来传播藏传佛教思想的,他们途径草原,把自己的教义播种在这广袤的草原上,当然,他们的目的地不是草原,而是跨过草原到达承德或京城,他们是来接受朝廷封赏的,或者是来跟朝廷表达衷心的。这条路上有宗喀巴大师的弟子,有五世达赖的使者和六世班禅大师等。一座寺庙能抵十万兵,大清国皇帝为他们在承德或者北京建造行宫,以此来留住他们的人,或者收住他们的心。
这条路上曾经还押解过一位著名的诗僧,他无疑是天才的诗人,他的诗让雪域高原的鸟儿都能歌唱,可惜,他又是一位不幸的政治牺牲品,他的名字叫仓央嘉措。可惜他没有把这条路走到头,在青海湖边,他陨落了,有人说,他在湖边升仙了。这位雪域高原最大的王兼最美的情郎让路途多了一份遗憾的神秘。
这个点其实落在另外一条路上,这是古代的丝绸之路,这是中国与西域的交通要道,有人说,这条路是张骞开辟的,有人说是班超走出来的。这条路上走过苏武,这条路上走过鸠摩罗什,这条路上走过唐玄奘,这条路上走过左宗棠,此外,还走过数不清有名字或者没有名字的人。
人生都是过客,每条路都不缺行人,可到目前还没有我们的足迹,这是心中长久以来的内驱力。期待远方,期待那已知且未知的路。
来源:古磨盘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