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场院三原色:幕布、册页与电波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4-22 09:56 2

摘要:八十年代以前,电影是人们的精神食粮。那时侯,人们连肚子都吃不饱,可一听说看电影就来了精神。毫不夸张地说,在那双重饥饿(肚子饥饿和文化饥饿)的年代,乡村里放一场电影,也是男女老少的一件盛事,那种情景不亚于逢年过节。

文:夏天

露天电影

只要年纪在六十岁往上的人,对过去看电影的情景,是不会轻易忘记的。

八十年代以前,电影是人们的精神食粮。那时侯,人们连肚子都吃不饱,可一听说看电影就来了精神。毫不夸张地说,在那双重饥饿(肚子饥饿和文化饥饿)的年代,乡村里放一场电影,也是男女老少的一件盛事,那种情景不亚于逢年过节。

放电影的消息是孩子们最先知道的,也是孩子们在村子里传开的,这时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就开始兴奋不已,在地里干活的男人们,撑着锄把就某位漂亮女演员打趣一阵子,渴望生产队长早点下令收工;在场院里干活的女人们,围在一起就看过的电影叽叽喳喳议论一阵子,渴望早点收工回家打扮一番;放工的时候,三三两两还要边走边就电影的话题拉扯一阵子。太阳还没有落山,孩子们就等不及了,早早地从家里端去凳子,在场院里给家里的人占地方,离家远一些的孩子,就干脆搬来石头、木头,给家里的人占一席之地。这些地盘一经占定,就容不得他人侵犯,为此孩子们常常吵架,甚至动起手来也是常有的事儿。

对什么都好奇,是孩子们的天性。那时,我们对电影特别好奇,不知银幕上的图象是咋回事,就嘱咐弟弟妹妹坐住位子、看好地盘,自己则去看放映员安装放映机、倒片和调试机器。放映员调试焦距的时候,我们就用手指做各种手势,银幕上就会出现牛、狗、兔和鸟儿等图形,惹得孩子们哈哈大笑。

在正片放映之前,照例先放《新闻简报》,其实就是新闻记录片,主要是国内的一些重要事件和学大寨、学大庆以及活学活用、斗私批派修、战天斗地等方面的经验介绍。正片就是经常在农村反复放映的那几部片子,如《英雄儿女》、《打击侵略者》、《上甘岭》、《李双双》、《苦菜花》和三部革命样板戏,人们连台词都背得烂熟,但仍然深受人们的喜爱。如果听说那里放新影片,人们就会走很远的路,甚至翻山越岭去观看,虽然走得腰酸腿痛,但心里却是乐滋滋的,第二天还向伙伴们宣扬一番。

这就是那个年代人们的文化生活。那像现在,人们看的是数字电视,百多个频道任意点播,如果还不过瘾的话,可以在互联网上“一网打尽”。我想,这是时代的变迁,是社会在进步,对年轻一代来说,是很幸运的。

小人书

八十年代以前,不仅看场电影难,而且看几本好书也很难。那时,图书只能由新华书店经销,书籍的种类很少,多数是紧跟时代步伐的政治书籍,许多名著都成了禁书,加之没有多余的钱,根本买不起书,就只好买小人书,二三角钱就可买一本。因此,在我童年的时候,读的最多是小人书。可以说,小人书也是我的启蒙老师。

我们学校就在火烧店公社的古庙里,距离县城还有二十多公里,根本不可能到县城新华书店去买书,只好到学校门口一个旧书摊上去租小人书,一般是三五分钱一本,薄的每本三分钱,厚的每本五分,交三角钱押金就可以租一本小人书,还书时扣除三五分钱租借费,剩余的钱全部退给学生。那时,我为了能有钱租书,就在母亲让捎煤油、盐、醋等生活日用品上做文章,买的时候短斤少两把钱倒腾出来,回家的路上往煤油、酒、醋里加水掺假。六七十年代,农村商店没有瓶装酒,基本都是供应的散酒,在一次买白酒时少买了二两,回家的路上往酒里加了二两水,父母刚好要用买的酒招待公社干部,公社领导一喝觉得酒味不对,问这酒在哪里买的,我说在供销社买的,公社领导说供销社肯定往酒里加了水,这是坑害群众的做法,回去后必须责令纠正,吓得我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掺假,手头也没有了租书的钱。

后来县新华书店委托供销社代销图书,基本都是小人书。为了想买几本自己看中的小人书,署假就去山上剥栓皮,每斤干的卖三四分钱,整个署假能挣近10元钱,除了买笔墨和本子外,还能买几本新小人书。有了小人书后,就如饥似渴地翻看,上学没有时间看,晚上就躺在被窝里看,或者躲藏在竹林里看,经常受到父母的责骂。庆幸的是,在那个年代读了许多书,其中不少是小人书,比如《小白兔和大灰狼》、《东郭先生》、《卧薪尝胆》、《上甘岭》、《东进序曲》、《西游记》等等,可以说小人书伴随我度过了童年,小人书让我受到了启蒙教育,小人书让我受到了文学的熏陶,小人书让我终生受益。

小时候,每天早上一到校,或者课间的时候,同学们总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兴致勃勃地谈论昨日或者刚刚听过的评书故事,什么秦琼大战杨林,裴元庆大战李元霸,程咬金的三板斧,以及呼杨合兵,岳飞抗金等等,说得津津有味,兴趣盎然。下午一放学,飞也似的往家跑的,肯定是家里有收音机的,急着赶回去听评书;我们没有收音机的孩子,就慢腾腾地收拾书包,然后慢腾腾地回家。

一天,父亲兴冲冲地从门里进来,端出一台半导体收音机,说生产队集体买的,没有人会使用,由我按时给社员播放。我和弟弟眼前一亮,从父亲手中小心地接过收音机,放在桌上打开、收台、调音量,小小的半导体收音机里传出美妙的声音。从此,我和弟弟也能听评书了。

每天下午放学,便急急忙忙地跑到家里,打开收音机,听精彩的评书。礼拜天或者寒暑假,跟着大人上地劳动的时候,也带着它,一边听广播,一边干活。有时晚上,就放在枕边,听新闻,听歌,听评书,寂寞单调的山村夜晚,因为有了它而变得不再乏味,不再孤寂。

我的童年因小喇叭而充实。“小喇叭开始广播了,答滴答,答滴答,答滴答答滴”,这是儿时的声音,每到下午放学后,我和弟弟就会围在收音机的周围,听着孙敬修爷爷那磁性的声音,有时会睡在床边,把收音机放在耳边,孙爷爷就象在说悄悄话,十分地亲切。他肚子里的故事永远道不完,我常在梦中与主人公相遇,孙行者、大灰狼、白雪公主…记得有一晚做梦梦见自己是孙行者,用假灯换小鬼手中的真灯……

随着时间的推移,收音机也在变化。在高年级的时候,公社成立了广播站,学校前后的山头上都装上了高音喇叭,农村家家户户都安了个小喇叭,它的音量靠一根拉线来控制,这拉线就象电灯线,拉三下,音量有会有三种大小,每天只有三次播音。我们不仅可以听收音机,还可以听县里的广播,晚上家里大人都端着饭碗坐在喇叭下的桌子上听广播,我们则趴到收音机跟前听评书,评书结束后就是听众点播节目,那时最喜欢的就是电影《英雄儿女》中的《英雄赞歌》,有时晚上睡觉时还要重播这个音乐节目,我和弟弟就会边睡边听,往往在歌中睡着了。后来,我成为县广播站的通讯员,有时还能听到自己写的广播稿。

从小小的收音机里,我知道了隋唐故事,知道了瓦岗军起义,知道了杨家满门忠烈的动人故事,知道了民族英雄岳飞精忠报国英勇抗金的故事,知道了天地之广,知道了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国外有国。

后来,父亲喜欢上了收音机,当然就没了我的份。父亲当时是生产队长,在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日子里,父亲带头天天听、天天讲,并且学会了收音机的开、关、收、放。晓雾迷蒙的黎明,沉睡的村庄刚被第一声公鸡的长鸣吵醒,父亲那只半导体就响起声音。在地里和社员一起劳动,也要随时带着收音机,一直响到社员放工。父亲几乎毫无选择地听,天气预报、广播体操、新闻、音乐……只要收音机在响着他就高兴,只要收音机在响他就满足,否则总象失落了一件东西似的。父亲不识字,他对所有节目都欢喜,甚至长篇大论的广播也同样听得津津有味。在他听来,好象每一篇、每一种说法都是有道理的。我确实说不清父亲究竟听懂了什么,也许他根本没有听懂什么,只是听听声音而已。父亲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地喜欢收音机。夏天的中午,太阳烤得地上冒了烟,没有一丝儿风,父亲就搬个凳子,在房屋南面的那棵杏子树下坐定,那头耕地的牛钻进池塘里,露出半个头喷出很粗的气,头上的苍蝇刹那间仓惶飞逃,在牛的头顶上盘旋,收音机在长凳上唱着,婆娑的树荫下悠悠扬扬飘着歌声。满天星斗的晚上,父亲就在晒场上一边乘凉,一边开着收音机……。父亲一辈子在农村里劳动,没念书、不识字,是个忠厚老实的农民,他的信条只有一个:就是种田吃饭。但他还是渐渐感到了生活的枯燥和单调,也许正因为这样,父亲才喜欢上了收音机。

随着改革开放,农村生活逐渐好转,录音机有了,电视也有了,收音机就逐渐被人们遗忘了,但收音机曾经带来的乐趣,让人难以忘怀。今天,我写下这些文字,也算是对小小收音机的怀念,或者是对那段快乐童年的记忆……

【作者简介】夏天,陕西汉中留坝人,城固组织部门任职,现已退休。省作家协会会员。爱好写作,寄情山水,野趣闲游,静观烟云,细品时光,用笔墨淡写心灵感悟,用文字分享喜怒哀乐。随笔、散文、诗词多见各类刊物,并著有随笔集《兰斋漫笔》、散文集《岁月如歌》、纪实文学《中国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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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一品姑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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