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们订婚三年,即将大婚,我却发现他与京城第一才女诗词传情,互为知己。
我爹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自小就教我,夫婿当择文武双全之人。
我心悦我的竹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却满腹经纶的状元郎。
我们订婚三年,即将大婚,我却发现他与京城第一才女诗词传情,互为知己。
我逼他做出选择,要么退婚,要么与那才女一刀两断。
他最终烧了所有信笺,选择了我。
可婚后第五年,他赴边关为我爹送军需,我替他整理书房时,却在暗格里发现一封信:
【状元郎,你离开后,我被妈妈许给了武将,日日以泪洗面。】
【十五我便要出嫁,唯一的心愿,便是在婚前见你最后一面,为你抚琴一曲。】
【我在老地方等你,你若不来,我便投湖自尽。】
......
我捏着信纸,整个人如遭雷击。
原来五年前他烧掉的信,不过是演给我看的一场戏。
他说与她一刀两断,也是假的。
就在这时,管家慌慌张张地闯进来。
“夫人,不好了!边关八百里加急!”
我脑中轰的一声。
“出了何事?”
“周大人,他,他为救一位投湖的女子,擅离职守,延误了押送军需的时辰!”
管家的话,字字句句砸在我心上。
投湖的女子。
除了苏曼卿,还会有谁。
我爹还在前线等着这批军需。
不过短短一日,京城里已是流言四起。
“听说了吗?周状元为了京城第一才女,连军国大事都耽搁了。”
“沈家那大小姐,真是个笑话,还以为自己拴得住状元郎的心。”
“将门之女又如何?到底是个舞刀弄枪的粗鄙武夫,哪比得上才女的红袖添香。”
我的贴身侍女春桃气得脸色发白,将外面的话学给我听。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
我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形容憔悴的自己。
沈家满门忠烈,百年清誉,如今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羞辱,愤怒,心痛,几乎将我淹没。
我猛地站起身。
“春桃,备车,去京兆府。”
“小姐,您去那里做什么?”
“去查一样东西。”
我心里存着最后一丝怀疑。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我从箱底翻出我与周斯越的婚书,那上面盖着礼部的朱红大印,字迹清晰。
我攥着它,如同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京兆府内,府尹大人看过我的婚书,又命人翻查了整整半个时辰的存档。
他面带同情地看着我。
“沈小姐,这,这婚书上的印章,是假的。”
我整个人愣在那里。
“什么?”
“五年前,周状元只来礼部走了过场,并未真正将婚书落印存档。”
府尹大人叹了口气。
“也就是说,按照大周律例,您与周大人,并非合法夫妻。”
不是合法夫妻。
我脑中嗡嗡作响。
猛然间,我想起五年前,我问他婚书存档的事。
他当时笑着揽我入怀,语气温柔。
“晚晚,礼部流程繁琐,你安心待嫁便好,这些事,为夫会替你打点好一切。”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彻头彻尾的骗局。
五年夫妻情分,举案齐眉,都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极致的痛苦涌上心头,我竟荒谬地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
原来我连被他抛弃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京兆府衙门的。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那些声音离我很远,又很近。
我踉跄着前行,魂不守舍。
突然,一阵马匹的嘶鸣声在我耳边炸响。
我转过头,只看见一匹受惊的烈马高高扬起前蹄。
下一刻,剧痛传来,我整个人被撞飞出去,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在浓重的药味中醒来。
床边坐着我爹,镇国大将军沈雄。
他眼下乌青,满脸疲惫,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为我诊脉的御医也是一脸凝重,欲言又止。
“爹。”
我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干得冒烟。
“晚晚,你醒了。”
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周斯越呢?他回来了吗?”
爹的脸色沉了下去。
“我派去边关的信使,都被他的人拦在门外。”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递给我。
“这是他托人带回来的。”
字条上只有四个字,龙飞凤舞。
“公务繁忙。”
冰冷的字迹,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们沈家世代忠良,如今因他蒙羞,我被他连累,生死一线,换来的只有这四个字。
我攥紧了字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爹。”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
“女儿没有夫婿。”
从今往后,我与周斯越,再无干系。
爹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痛苦覆盖。
他挥退了下人,屋里只剩下我们父女和御医。
“李御医,说吧。”
御医躬身行礼,声音沉重。
“大小姐,您已有两月身孕。”
我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空白了。
身孕?
我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竟然已经有了一个我和他的孩子。
御医接下来的话,又将我打入深渊。
“只是,您此次被烈马撞击,动了胎气,胎像极为不稳,需卧床静养,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和痛心。
“晚晚,这个孩子......”
我看着父亲鬓边新增的白发,看着他为我强撑的疲惫身躯,心中忽然一片冷静。
周斯越已经上奏请求与我和离,只为迎娶苏曼卿。
这件事,爹没有说,但我已经猜到了。
他不会要这个孩子。
而这个孩子,是我沈家的耻辱,是我被欺骗的证据。
它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爹,这个孽种,不能留。”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爹震惊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好,爹都听你的。”
御医开的安胎药,我一碗都没有喝。
我暗中让春桃寻来一位京郊有名的稳婆。
夜深人静时,我屏退了所有人。
稳婆端来一碗漆黑的药汁。
“大小姐,想好了?这药下去,可就没回头路了。”
“喝。”
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像火在烧。
很快,腹中传来一阵绞痛。
那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是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搅碎。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冷汗湿透了我的衣衫,我痛得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
稳婆上前查看,片刻后,用布托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大小姐,下来了。”
我撑起身子,看着那团尚未成形的血肉。
那是我的孩子。
心口像是被生生挖掉了一块。
我忍住泪,从枕下拿出一个早已备好的锦盒,里面是心腹用特殊药材调配好的防腐香料。
“按我说的,把它用药材封存起来,制成蜡丸。”
稳婆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还是接了过去。
“是。”
我躺回床上,浑身虚脱。
春桃端来参汤,哭着喂我。
“小姐,您何苦受这份罪。”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黑夜。
周斯越,苏曼卿。
你们的盛世大婚,一定很热闹吧。
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份贺礼。
一份用我的骨血和痛苦制成的贺礼。
大婚之日,我必亲手送到。
我向父亲提出了一个请求。
“爹,将我在城外那处别院烧了。”
父亲看着我,眼中满是惊愕。
“你要做什么?”
“我要‘死’一次。”
我平静地吐出这几个字。
“对外就宣称,沈星晚悲愤交加,在别院自焚,尸骨无存。”
只有沈星晚死了,新的我才能活。
也只有我“死”了,周斯越才会毫无防备地,露出他所有的真面目。
父亲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好,爹去安排。我已为你伪造了新的身份文牒,送你去江南暂居,避开这一切。”
“我不去江南。”
我看着他。
“我要留在京城,亲眼看着他身败名裂。”
父亲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赞许。
“不愧是我沈雄的女儿。”
火烧别院的前一夜,我回到了那个曾与周斯越有过无数甜蜜回忆的院子。
我亲手将他五年间送我的所有东西,一一搬了出来。
他为我画的丹青,说我眼中有星辰。
他为我寻来的暖玉,说能养身。
他为我写下的情诗,说要与我白头偕老。
如今看来,每一件,都充满了讽刺。
我将这些东西堆在院子中央,亲手点燃了火把。
火焰舔舐着那些画卷和信笺,将所有的谎言和虚情假意,都烧成了灰烬。
熊熊烈火映红了我的脸,也烧掉了我的过去。
沈星晚,已经死在了这场大火里。
三天后,我“葬身火海”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据说,远在边关的周斯越听闻我的“死讯”,竟快马加鞭,三日便赶回了京城。
父亲派去的眼线回报,他看着那片废墟,捶胸顿足,悲痛欲绝。
那场面,演得比戏台上的名角还要逼真。
他甚至找到了我爹,声泪俱下地请求,将我的“衣冠冢”立在他周家的祖坟。
他说,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
我爹自然没有答应。
于是,周斯越便日日去城外我的假坟前祭拜,风雨无阻,在京城上下演足了深情戏码。
百姓们都为他感动,纷纷唾骂我沈家不知好歹。
更可笑的还在后面。
他竟上书圣上,请求追封我为“诰命夫人”,以此作为对我,对沈家的“补偿”。
圣上感念他的“深情”,不仅准了,还对他大加赞赏。
我通过父亲的眼线,冷眼看着他所有的表演。
心中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觉得无比恶心。
一个人,怎么能虚伪到这种地步。
很快,补偿完了“亡妻”的周斯越,便等来了他最想要的东西。
圣上亲自下旨,为他和苏曼卿赐婚。
大婚之日,定在一个月后。
全城瞩目,都说这是一对冲破世俗阻碍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坐在暗处,摩挲着那个装着“贺礼”的锦盒。
周斯越,你的好戏,该落幕了。
周斯越与苏曼卿大婚前夕,皇帝在宫中设下夜宴。
明面上是为边关将士接风洗尘,实则是为他这位“青年才俊”提前庆贺。
宴会上,周斯越与苏曼卿携手而来。
他一身状元郎的绯红官袍,她一袭淡雅的鹅黄宫裙。
两人联袂献艺,他抚琴,她跳舞,琴瑟和鸣,引来满堂喝彩。
“真是天作之合啊!”
“周大人青年才俊,苏小姐才情无双,绝配!”
我扮作一个献艺的伶人,戴着面纱,隐在角落里。
我看着他们沐浴在众人的祝福和赞美中,看着他们脸上幸福而虚伪的笑容,心中一片麻木。
宴会进行到高潮,内侍官捧上一个托盘。
“陛下,此乃西域进贡的‘瀚海之心’宝石,举世无双,陛下特意拿出,为今日夜宴助兴!”
宝石流光溢彩,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皇帝笑道:“此等宝物,当配佳人。今日便以拍卖的形式,价高者得之。”
周斯越几乎没有犹豫。
“臣,出黄金万两。”
他一开口,便镇住了全场。
最终,他以一个天价,将“瀚海之心”拍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走到苏曼卿面前,亲手将宝石簪在她的发间。
“卿卿,此物赠你,作为你我的定情信物。”
苏曼卿满面娇羞,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
“多谢状元郎。”
皇帝抚掌大笑,群臣纷纷道贺。
我借口更衣,悄然离席。
凭着记忆,我绕到御花园的假山后,这里是宫宴上官员们透气的常来之所。
果然,我听到了周斯越的声音。
与他同行的,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幕僚,张师爷。
只听张师爷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大人,眼看大局已定,只是......当年沈将军的行军路线图,您真的销毁干净了吗?”
我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
周斯越发出一声冷笑,语气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早就烧了。沈家功高震主,树大招风,我将路线图透露给北狄,让他们吃个小败仗,挫挫沈雄的锐气,这也是为圣上分忧。”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
“如今沈星晚那个蠢女人也死了,此事更无人知晓。你我,尽可高枕无忧。”
轰的一声,我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原来如此。
原来延误军需只是个开始。
他不仅骗了我的感情,他竟还敢勾结敌国,出卖军情!
他利用我,利用我对他的信任,窃取我爹的行军路线图,以此来算计我整个沈氏家族的性命!
我爹,我沈家军的数万将士,都曾因为他的背叛,在沙场上命悬一线。
我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不远处,那对璧人正相携走来,言笑晏晏。
我看着他们,眼神淬满了寒冰。
周斯越,苏曼卿。
你们大婚的贺礼,看来要加上一道血光了。
来源:一秒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