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为人类现存亲缘关系最近的灵长类动物，黑猩猩或许更爱在林间树上穿梭跳跃，而非像人类一样泡在酒吧里，但一项新研究发现，它们确实会通过日常食物摄入不少酒精。

地球是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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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特迪瓦的塔伊国家公园，有人拍到雄性黑猩猩正在进食。一项新研究发现，该区域的黑猩猩偏爱酒精含量较高的水果。| 国家地理图片集

作为人类现存亲缘关系最近的灵长类动物，黑猩猩或许更爱在林间树上穿梭跳跃，而非像人类一样泡在酒吧里，但一项新研究发现，它们确实会通过日常食物摄入不少酒精。

长期以来，灵长类动物学家一直怀疑黑猩猩会摄入大量酒精，原因在于它们偏爱成熟果实——这些果实会在环境中酵母的作用下自然发酵，将果实中的糖分转化为酒精。而本周发表在《科学进展》(Science Advances)期刊上的一项研究，首次估算出了黑猩猩每日的酒精摄入量。

研究团队分析了黑猩猩近期取食树木下方掉落的500多颗果实，结合黑猩猩的每日食物总摄入量，以及它们食用不同种类果实所花费的时间，最终得出了这一结论。

借助这些数据，科学家计算得出：若考虑到黑猩猩体重远低于人类这一特点，它们平均每天摄入的酒精量，相当于人类喝下2.5杯酒的量。

“这个数据集很有说服力，涵盖了东非和西非多个研究站点中黑猩猩所食用的各类果实，”达特茅斯学院(Dartmouth)的进化生物学家纳撒尼尔·多米尼(Nathaniel Dominy)表示。他并未参与此项研究，“这些发现肯定会引发相关讨论，推动该领域研究进一步发展。” 参与该研究的科学家推测，黑猩猩会刻意寻找这些含酒精的果实。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生物学家阿列克谢·马罗(Aleksey Maro)及其团队，在两个不同的黑猩猩种群中发现：每个种群最喜爱的果实，恰好是酒精含量相对较高的种类——在乌干达基巴莱国家公园的恩戈戈地区，黑猩猩偏爱一种无花果；而在科特迪瓦的塔伊国家公园，它们则更青睐一种李子。

马罗指出，酒精含量可能是在向黑猩猩传递信号：这类果实不仅含糖量高，而且由于已经发酵到一定程度，还含有更丰富的可吸收营养。“不过，酒精本身或许也对它们有吸引力，”马罗补充道。

鉴于黑猩猩与人类在基因和进化史上存在诸多共通之处，这项研究也为“人类对酒精的喜好或许源自远古时期”这一观点提供了支撑。

黑猩猩未必会醉酒

这些果实的酒精含量其实都不算高：黑猩猩日常饮食中的平均酒精含量仅为0.3%。但一只黑猩猩每天能摄入约4.5公斤果实，如此一来，它们每天摄入的酒精量平均可达14至15克。

人类一杯标准份量的酒约含10克酒精，可由于黑猩猩体重远轻于人类，对它们而言，14至15克酒精就相当于人类每天喝下2.5杯酒的量。

“可以说，它们是在早、中、晚一整天的进食过程中慢慢摄入这些酒精的，”马罗解释道，因为黑猩猩一天中几乎随时都在吃东西。不过，当发现某棵树上挂满了它们最爱的果实时，黑猩猩有时会“暴饮暴食”——尽可能往嘴里塞无花果，把果汁吸得一干二净，再将剩下的果渣吐到森林地面上。

但和人类不健康的暴饮暴食行为不同，黑猩猩的这种举动被认为是正常且符合其自然习性的——科学家表示，这只是黑猩猩的本能行为而已。

当然，这项研究并非毫无缺陷。中佛罗里达学院的生物学家马修·卡里根(Matthew Carrigan)指出，研究作者并没有直接测算黑猩猩实际吃下的果实数量，只统计了它们食用不同种类果实所花费的时间。

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University of Amsterdam)的灵长类动物学家卡琳·扬马特(Karline Janmaat)也提出，目前还无法确定黑猩猩掉落或丢弃的果实，其酒精含量与它们实际吃下的果实相比，到底是更高还是更低。

马罗也承认，若能更直接地测量黑猩猩实际摄入的酒精量，研究结论会更有说服力。他近期已收集了一些尿液样本，或许能通过这些样本实现这一目标。这一测量结果，也可能帮助人们进一步弄清：在基巴莱国家公园内，当大量黑猩猩聚集在挂满成熟无花果的树上时，酒精或许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黑猩猩对酒精缺乏克制力

即便该研究的估算结果准确，扬马特仍提醒，黑猩猩在野外或许不会醉酒，也不应该醉酒。“因为它们晚上需要爬到高高的树上筑巢睡觉，一旦醉酒，会面临极大危险。”

但即便如此，若能无限制接触酒精，黑猩猩可能不知道该何时停下。20世纪60年代曾有一项实验(如今这类实验已不被允许开展)显示，当黑猩猩可以无限制饮酒时，有些黑猩猩完全不碰酒，而另一些则会一直喝到明显醉酒。

埃克塞特大学的保护科学家金伯利·霍金斯(Kimberley Hockings)表示，研究人员观察到几内亚的野生黑猩猩会用树叶当海绵，从人类收集棕榈汁的容器中汲取发酵后的棕榈汁。霍金斯曾协助开展过这项研究，但并未参与马罗的研究。

“多只黑猩猩都会摄入这种含酒精的饮品，而且往往喝得不少，尽管这种饮品的酒精体积分数平均为3.1%，最高甚至能达到6.9%。”她补充道，有些黑猩猩喝了之后行为会变得有些异常，但这种情况十分少见，“黑猩猩不太可能因为吃果实而醉酒。”

这种现象背后或许存在基因层面的原因。卡里根及其同事此前开展的一项研究发现，黑猩猩、人类和大猩猩体内，一种参与酒精代谢的酶都存在同一种基因突变。

这种突变后的酶，代谢酒精的速度是其他灵长类动物体内同类酶的40倍。这意味着，若它们通过食物摄入酒精(而非像人类那样一次性大量饮用)，大部分酒精可能在进入血液之前就被分解掉了。

酒精或助力黑猩猩群体协作

和人类一样，酒精或许也在黑猩猩的社交联结中发挥作用。霍金斯近期参与的一项研究发现，几内亚比绍的黑猩猩会相互分享自然发酵的果实。

该研究认为，“在黑猩猩群体中，共享并食用含乙醇的食物是很常见的行为，这种行为或许在类人猿社会中早已存在，并且长期发挥着作用。” 充足的食物会缓解群体内的社交紧张氛围，这或许能让黑猩猩之间的关系得到考验与巩固。

马罗解释说，在饱食无花果之后，雄性黑猩猩群体有时会一起前往森林深处，要么去捕猎猴子，要么在自己的领地边界巡逻。

“领地巡逻是很危险的活动，因为不同群体的黑猩猩相遇时，可能会发生致命冲突。试想一下，果实中的酒精或许能帮它们先鼓起勇气，这种推测还挺有意思的，”马罗说道。

撰文：Tim Vernimmen

编译：Arvin

校对：钱思琦

版式设计：钱思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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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国家地理中文网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