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带我和他爸妈一起去三亚过春节,年三十那天晚上,成笑话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24 07:15 1

摘要: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一排排高大的椰子树,像是站得笔直的哨兵,检阅着我们这些从天而降的、满身疲惫的旅客。

第1章 海风里的咸味

飞机降落在三亚凤凰机场时,我手心里的汗就没停过。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一排排高大的椰子树,像是站得笔直的哨兵,检阅着我们这些从天而降的、满身疲惫的旅客。

身边的高明握了握我的手,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轻声说:“别紧张,我爸妈人挺好的。”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我叫林微,今年二十八岁,在一家社区医院做护士。高明是我的男朋友,在一家不大不小的软件公司做程序员。我们俩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交往快两年了,感情一直很稳定。

这次来三亚,是高明提出来的。他说他爸妈每年冬天都来这边过年,今年想让我一起来,大家见个面,热闹热闹。

我心里清楚,这不仅仅是“见个面”那么简单。

高明的父母都是国企退休的干部,虽然他总说家里是普通工薪阶层,但我从他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里,还是能拼凑出一个和我完全不同的世界。而我,父母是小县城里早已下岗的工人,靠着开一个小卖部把我拉扯大,我们家最大的资产,就是那间不到六十平米的老房子。

巨大的差距,像是一道无形的沟壑,横在我们中间。

我暗自思忖,这次见面,就像是一场面试,面试官是两位经验丰富的长辈,而我,是那个揣着一份单薄简历,忐忑不安的应聘者。

“小明!”

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我抬头望去。接机口站着一对气质不凡的中年夫妇。男的身材高大,穿着一件浅灰色的休闲夹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虽然鬓角已经斑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女的穿着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披着一条淡紫色的丝巾,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那应该就是高明的父母了。

高明拉着我快步走过去,“爸,妈。”

“哎,可算到了。”高明的妈妈李芸上来就拉住儿子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眼神里满是疼爱,“路上累了吧?快,车在外面等着呢。”

她的目光随即落在我身上,那微笑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却让我感到一种被审视的压力。

“阿姨,叔叔,你们好,我是林微。”我赶紧开口,声音因为紧张有点发紧。

“你好你好,林微是吧?经常听小明提起你。”李芸客气地说着,但她的眼神只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两秒,就转向了别处。

高明的爸爸高建华则只是对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用食指轻轻敲打着手腕上的表盘,似乎在计算着时间。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精心准备了一道菜,结果食客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连筷子都懒得动。

出了机场,一辆黑色的奥迪A6停在路边。高建华坐进了驾驶座,李芸自然地拉开副驾驶的门。我和高明,还有我们那两个巨大的行李箱,都被安排在了后座。

车子平稳地驶上沿海公路,窗外是碧海蓝天,风景如画。可我却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车里的空气安静得有些压抑。

“这次订的还是海棠湾那边的酒店式公寓,两室一厅,你们住一间,我们住一间,方便。”李芸看着车窗外,像是在对高明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挺好的,妈,你安排就行。”高明回答。

我心想,酒店式公寓,两室一厅,在三亚这种旅游旺季,一晚上得多少钱啊。我盘算着自己卡里那点微薄的存款,感觉像一块小石子投进了大海,连个响声都听不见。

“林微是做什么工作的来着?”一直沉默的高建华突然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叔叔,我在社区医院当护士。”我连忙坐直了身体回答。

“哦,护士好啊,工作稳定。”高建华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是褒是贬。

李芸接过了话头,笑着说:“是啊,女孩子嘛,工作稳定最重要。我们家有个远房亲戚的女儿,也是在医院工作,不过是在市三甲医院,还是科室的护士长呢,今年才三十出头,可厉害了。”

我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夸赞,但每个字都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心上。社区医院和三甲医院,普通护士和护士长,这其中的差别,她不可能不明白。

这就像是在说,你这盘菜虽然也能吃,但跟国宴大餐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微微发烫。

高明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窘迫,他伸手在后座悄悄捏了捏我的手,然后开口岔开了话题:“爸,今年三亚天气怎么样?看着比去年暖和啊。”

“还行吧。”高建华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车里又恢复了沉默。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椰林,心里那股咸湿的海风,仿佛直接灌进了我的胸膛,又闷又涩。我开始怀疑,答应高明来三亚过年,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这个春节,恐怕不会像我想象中那么轻松愉快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想,但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像乌云一样,笼罩在了我的心头。

第2章 看不见的账单

我们入住的酒店式公寓,位于海棠湾一处高档小区里,推开窗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房间装修得简约而奢华,客厅中央摆着一套米色的布艺沙发,墙上挂着几幅看不懂的现代画。厨房里,从咖啡机到洗碗机,各种电器一应俱全,闪着崭新的金属光泽。

这和我租住的那个三十平米的一居室,简直是两个世界。

李芸一边指挥着酒店服务生把行李放好,一边对我说:“林微,你和高明住这间,朝南的,阳光好。我和你叔叔住那间。你看看还缺什么,跟阿姨说。”

她的语气热情周到,无可挑剔。

但我总觉得,她的热情就像这房间里的中央空调,虽然温度适宜,却吹不出一点人情味儿。

我局促地站在客厅中央,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高明把我的行李箱推进房间,拉着我进去,小声说:“别多想,我妈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

我勉强笑了笑。

我心想,我倒不怕刀子嘴,怕的是那种裹着糖衣的软刀子,让你吃了亏,还说不出半个“不”字。

安顿下来之后,李芸开始张罗晚饭。她说刚下飞机,大家都累了,就在附近找家餐厅随便吃点。

所谓的“随便吃点”,是在一家装修得像宫殿一样的海鲜餐厅。巨大的水晶吊灯,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还有穿着笔挺制服、戴着白手套的服务员。

我看着菜单上那些令人咋舌的价格,手心又开始冒汗。一只普通的基围虾,在这里的价格,够我妈在小县城的菜市场买上好几斤了。

点菜的时候,李芸显得驾轻就熟。她没有问任何人的意见,直接点了几个菜,都是些我只在美食节目里见过的名贵海鲜。

“这里的东星斑做得不错,清蒸最能吃出鲜味。再来个蒜蓉粉丝蒸龙虾,高明最爱吃这个。对了,再来个海胆蒸蛋,给林微尝尝鲜。”她微笑着对服务员说。

我连忙摆手:“阿姨,我不用,我吃什么都行,别点那么贵的。”

李芸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说:“没事,难得出来玩,就得吃好喝好。钱是小事,开心最重要。再说了,这顿是你叔叔单位的老同事请客,人家早就把账结了。”

原来是有人请客。我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涌上一股更深的失落感。

在他们的世界里,这样一顿昂贵的晚餐,是可以被“随便”安排的。而这份“随便”的背后,是他们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和资源。这些东西,是我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企及的。

吃饭的时候,高建华大部分时间都在看手机,偶尔回复几条语音信息,内容大多是关于股票和投资。李芸则不停地给高明夹菜,嘘寒问暖。

我像个局外人,安静地坐在那里,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

“林微,多吃点这个龙虾。”李芸用公筷给我夹了一大块龙虾肉,“你们年轻人,工作压力大,要多补补。”

“谢谢阿姨。”我受宠若惊地接过来。

“对了,听高明说,你父母还在老家?”李芸状似无意地问道。

“嗯,是的,在县城里。”

“那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呀?退休金高不高?身体都还好吧?”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那么自然,就像是邻居间的闲聊。

我的心却猛地一沉。

我暗自思忖,这才是真正的“面试”环节吧。家庭背景、经济状况,这些才是他们最关心的核心问题。

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我爸妈以前是厂里的工人,后来厂子倒闭就下岗了。现在自己开了个小卖部,收入不高,但也够他们自己花了。他们身体都挺好的,谢谢阿姨关心。”

我说完,饭桌上的气氛有了一瞬间的凝固。

我看到高建华拿着手机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李芸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哦,开小卖部啊,也挺辛苦的。”李芸干巴巴地说了一句,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快吃吧,菜都要凉了。”

高明在一旁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别在意。

可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无形的墙,又增高了,也更厚了。

这顿饭,我吃得食不知甘味。那些昂贵的海鲜,在我嘴里,都变成了一种苦涩的味道。

回到公寓,李芸从冰箱里拿出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说:“高明,你爸有个朋友,明天想约我们出海钓鱼,你去不去?”

“去啊,正好带林微也去见识见识。”高明兴奋地说。

李芸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探寻:“林微会晕船吗?海上的浪可不小。”

“我……应该还行吧。”我有些不确定地说。

“那可得提前准备好晕船药。对了,明天出海,你得穿得正式一点,你叔叔那个朋友,是做大生意的,别让人家觉得我们失了礼数。”李芸叮嘱道,眼神在我身上那件一百多块钱买的棉质连衣裙上扫过。

我心里一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这是我为了这次旅行特意新买的,但在她眼里,恐怕连“正式”的边都沾不上。

晚上,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听着窗外的海浪声,我却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高明从身后抱住我,轻声问:“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我摇了摇头。

“别想太多,我爸妈就是那样的人,说话直,但没坏心。”他安慰我。

我转过身,看着他,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映出他轮廓分明的脸。

“高明,”我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口,“你觉得,我们俩……合适吗?”

高明愣了一下,随即把我抱得更紧了。

“傻瓜,说什么呢?我们俩好好的,怎么不合适了?”

“可是,你爸妈……”

“我爸妈那边你不用管,有我呢。”他打断我的话,“他们只是还不了解你。等时间长了,他们会知道你有多好的。”

他的话很有力,但我心里的那块石头,却丝毫没有减轻。

我知道他爱我,我也爱他。但爱情,真的能跨越那道由金钱、地位和观念构筑起来的鸿沟吗?

这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站在一艘豪华游轮上,高明的父母站在我对面,他们微笑着递给我一张账单,上面写着一串我数不清的零。他们说:“林微,这是你和高明在一起需要支付的费用。”

我被吓醒了,醒来时,窗外已经微亮,而我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第3章 一道菜的心思

第二天出海,我特意换上了行李箱里最贵的一条裙子,那是我去年参加表姐婚礼时,咬牙花了五百块钱买的。

可当我看到高建华那位“做大生意的”朋友时,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天真。

那位姓王的叔叔,和他带来的几位朋友,无论男女,身上穿的都是我叫不出牌子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休闲装。他们谈论的话题,从海外投资到高尔夫球场,没有一样是我能插上嘴的。

我在那艘豪华的游艇上,就像一个误入宴会厅的灰姑娘,浑身不自在。

高明一直陪在我身边,试图把我拉进他们的谈话,但效果甚微。大多数时候,我只能尴尬地笑着,点头,或者假装饶有兴致地看着海景。

李芸倒是如鱼得水,她和王总的太太聊着最新的护肤品和包包,笑声不断。

我心里那股无力感,又加重了几分。

我暗自思忖,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能总是被动地接受他们的审视和评判。我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证明我的价值,证明我配得上高明。

下午回到公寓,我趁着高明和他爸爸在客厅看财经新闻,悄悄把李芸拉到厨房。

“阿姨,”我鼓起勇气,开口说,“快过年了,年三十那天晚上的年夜饭,我想……我想给大家做道菜,行吗?”

李芸正在切水果,听到我的话,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你会做菜?”

“嗯,我平时自己在家经常做。我妈教了我一道我们老家的特色菜,叫‘八宝福袋’,寓意特别好,我想做给大家尝尝,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我诚恳地说。

这道“八宝福袋”,是我妈的拿手绝活。用薄薄的蛋皮做成福袋的形状,里面包上糯米、香菇、虾仁、火腿等八样食材,先蒸后淋汁,工序复杂,但味道鲜美,而且寓意着招财纳福。

往年在家,这道菜都是年夜饭的压轴大菜。我想,用这道菜来表达我的心意,再合适不过了。

李芸沉吟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你有这份心是好的,林微。不过,年三十那天,我们已经订好了酒店的年夜饭自助餐了。五星级酒店,什么都有,省事。”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原来他们早就安排好了。我的这点“心意”,在他们看来,或许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哦……这样啊。”我有些失望地低下头。

“是啊,”李芸把切好的橙子放进盘子里,语气轻描淡写,“再说,这里的厨房,工具和调料也不一定全,做起来麻烦。大家过年嘛,就是图个轻松,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合情合理,但我却听出了一种委婉的拒绝。

就像是,她并不相信我能做出什么像样的菜来,甚至觉得我的提议会打乱她完美的计划。

我心里涌上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阿... ...阿姨,”我有些结巴,但还是坚持道,“自助餐虽然丰盛,但总觉得少了点家里的味道。这道菜工序是复杂了点,但我保证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食材和调料,我可以自己去市场买。就让我试试吧,好吗?就当是……就当是给叔叔阿姨,还有高明,新年讨个好彩头。”

我说完,紧张地看着她,手心都攥出了汗。

李芸看着我坚持的样子,似乎有些动容。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有心,那就试试吧。不过可说好了啊,别太累着自己,做不好也没关系,咱们还有自助餐托底呢。”

“嗯!谢谢阿姨!”我顿时喜出望外,感觉像是打赢了一场硬仗。

虽然她的同意带着几分保留和敷衍,但对我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胜利了。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我展示自己,融入这个家庭的机会。

接下来的两天,我把全部心思都花在了准备这道“八宝福袋”上。

三亚的菜市场,和我老家的完全不同。很多海鲜我都不认识,调料的牌子也都是陌生的。我拿着手机,一边查资料,一边跟妈妈视频通话,请教各种细节。

为了买到最新鲜的食材,我天不亮就起床,一个人坐公交车去离公寓好几公里远的一个本地人常去的集市。

高明不放心,要陪我一起去,被我拒绝了。

我想,这是我自己的“战役”,我必须独立完成。

李芸和高建华看我每天早出晚归,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偶尔,李芸会走进来,看着我处理那些她可能从未见过的食材,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一句:“哎哟,看你这忙的,像个小厨娘似的。”

我听不出这话是夸奖还是调侃,只能埋头继续忙我的。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道菜上。

我心想,只要年三十那天,当他们尝到这道菜时,能发自内心地说一句“好吃”,那么我所有的辛苦,就都值得了。

这道菜,就像是我递给他们的另一份简历。一份用味道、用心意写成的简历。

第4章 灶台上的战场

年三十这天,我起了个大早。

天还没亮,我就悄悄溜进了厨房。整个公寓静悄悄的,只有冰箱发出的轻微嗡鸣声。窗外,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沙滩,像是一首沉睡的摇篮曲。

今天,是我的战场。而这个小小的灶台,就是我的阵地。

制作“八宝福袋”最关键也最难的一步,是摊蛋皮。蛋皮要薄如蝉翼,大小均匀,还不能破。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准的火候控制。

我深吸一口气,打好鸡蛋,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打,直到蛋液变得细腻顺滑,挑起来能拉成一条不断的线。

平底锅烧热,刷上一层薄薄的油。我用汤勺舀起一勺蛋液,迅速地在锅里转一圈,让蛋液均匀地铺满锅底。火不能大,大了蛋皮会焦;也不能小,小了蛋液凝固得慢,厚薄不均。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锅里的蛋皮,看着它由液体慢慢凝固,边缘微微翘起。我用食指轻轻敲打着灶台的边缘,心里默数着秒数。这是一种肌肉记忆,是我跟着妈妈练了无数次才掌握的技巧。

第一张,完美。

我小心翼翼地用锅铲将金黄色的蛋皮铲起,放在盘子里。

接下来,第二张,第三张……我一共摊了十二张蛋皮,每一张都像一件艺术品。

接下来是准备馅料。

我把提前泡发好的香菇、干贝,和新鲜的虾仁、猪肉、火腿、胡萝卜、笋、青豆,全部切成均匀的小丁。这个过程极其考验刀工,八种食材,八种不同的质地,要切得大小一致,才能保证蒸熟后口感的和谐。

我把所有食材丁下锅翻炒,加入糯米饭,用盐、生抽、蚝油调味。厨房里顿时香气四溢。

我正炒得起劲,李芸穿着睡衣走了进来。她打了个哈欠,看到我满头大汗的样子,愣了一下。

“哎哟,林微,你怎么起这么早啊?这都弄上了?”她走到我身边,探头看了看锅里五颜六色的馅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怎么弄这么多米饭啊?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阿姨,这是糯米饭,是馅料的一部分。”我解释道。

“哦……”她拉长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看着就腻得慌。我们老年人,晚上可吃不了这么油腻的东西。”

我的心沉了一下,手里的锅铲也慢了下来。

“不油腻的,阿姨,我油放得很少,主要是靠食材本身的鲜味。”我努力为自己辩解。

“行吧,你弄吧。”李芸说着,转身去开咖啡机,不再看我一眼。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所有的热情,都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我暗自思忖,在她眼里,我这些费尽心思的准备,可能真的只是一场不合时宜的、幼稚的表演。

高明也起床了,他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哇,好香啊!我们家林微大厨辛苦啦!”

他的鼓励,像一道暖流,让我冰冷的心稍微回暖了一些。

“快去洗漱吧,别在这儿捣乱。”我笑着推开他。

上午,我开始包福袋。

我把炒好的馅料小心翼翼地填进蛋皮里,然后用烫软的韭菜叶子在开口处扎紧,做成一个圆滚滚、金灿灿的小福袋。

这个过程同样需要细致。馅料不能填得太满,否则蒸的时候会把蛋皮撑破;韭菜叶子要扎得松紧适度,既要保证不散开,又要好看。

十二个福袋,我包了整整一个小时。

当我把它们整齐地码在盘子里,准备上锅蒸的时候,高建华也走进了厨房。他大概是想来接杯水。

他看了一眼盘子里的福袋,没说话,但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我无法解读的表情,像是不解,又像是觉得有些好笑。

他接完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出去。

我能感觉到,我的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观众的认可。他们只是冷眼旁观,等着看我最后能折腾出个什么结果。

下午,我开始准备淋在福袋上的芡汁。这是最后一道工序,也是画龙点睛之笔。

我用高汤做底,加入蚝油、鲍汁,慢慢熬煮,直到汤汁变得浓稠,色泽红亮。

整个厨房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鲜香。

高明忍不住跑进来,捏起一个边角料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太好吃了!老婆,你太厉害了!”

我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算全世界都不认可,只要他觉得好吃,就够了。

傍晚时分,夕阳把海面染成了一片金色。

李芸开始催促大家换衣服,准备去酒店吃年夜饭。

“林微,你那个菜弄好了吗?我们要准备出门了。”她站在厨房门口问。

“阿姨,马上就好!福袋已经蒸好了,我把芡汁淋上去就行。”我赶紧回答。

“那你快点啊,别迟到了,自助餐去晚了,好东西都被人抢光了。”她说完,就转身去房间换衣服了。

我把蒸好的福袋从锅里取出来,热气腾腾,金光灿灿。我深吸一口气,将精心熬制的芡汁,均匀地淋在每一个福袋上。

大功告成。

我把这盘承载着我所有希望和心血的“八宝福袋”端到客厅的餐桌上,期待着他们看到时的惊喜表情。

然而,当我走出厨房时,却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

高明、李芸、高建华,他们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门口的玄关处,正准备出门。

餐桌上那盘精美的“八宝福袋”,孤零零地摆在那里,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得到。

我的心,瞬间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第5章 无人问津的福袋

“你们……不等我一下吗?”我站在客厅中央,声音有些发颤。

高明最先反应过来,他快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微微,我妈催得急,说怕去晚了没位置。你快去换衣服,我们等你。”

李芸站在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餐桌上那盘菜,语气平淡地说:“哎呀,菜放着就行了,回来当夜宵吃嘛。年夜饭自助餐什么都有,我们快走吧,你王叔叔他们一家也去,说好了在那边碰头的。”

“王叔叔?”我愣住了。

“是啊,”李芸理了理自己的丝巾,说得理所当然,“大过年的,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我儿子带了个很能干的女朋友,亲手做了拿手菜,等会儿让他们也开开眼。”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原来,她催着出门,不是怕没位置,而是要去见朋友。而我精心准备的这道菜,在她口中,成了她向朋友炫耀的谈资。

高建华在一旁看了看手表,不耐烦地催促道:“行了行了,快走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朝餐桌的方向看一眼。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我费尽心血搭建的舞台,精心准备的表演,结果我的观众,早就买好了另一场更豪华演出的门票,他们只是在出门前,顺便瞥了一眼我这个暖场的小角色。

我的胸口堵得厉害,像是塞了一大团浸了水的棉花。

“我不去了。”我轻轻地,但异常坚定地说。

三个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我。

“微微,你说什么呢?”高明急了。

“我说,我不去了。”我重复了一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在哭,“我有点累了,你们去吧。这道菜,趁热吃才好吃,凉了就腥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李芸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大过年的,闹什么脾气?我们都跟人说好了,你不去,让我们怎么跟人解释?”

“是啊,林微,”高建"华也开口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别耍小孩子脾气,赶紧换衣服,五分钟后出发。”

他们根本不明白,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为什么不去。

在他们眼里,我的情绪,我的感受,都是不重要的“小孩子脾气”。重要的是他们的面子,是他们和朋友的约定。

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无比的陌生和寒冷。

“我真的不舒服,头有点疼。”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转身朝房间走去。

“哎,你……”

高明想追上来,被李芸一把拉住了。

我听到她在后面压低了声音说:“算了,她不去就不去吧,估计是这几天累着了。我们走,别为了她扫了大家的兴。”

门“咔嗒”一声关上了。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站在房间门口,没有进去,也没有回头。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慢慢地走到餐桌旁,看着那盘依旧冒着热气的“八宝福袋”。

金黄的蛋皮,红亮的芡汁,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它们一个个圆滚滚地站着,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天真和愚蠢。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福袋,放进嘴里。

熟悉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糯米的软糯,香菇的鲜美,虾仁的弹牙,火腿的咸香……八种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是我记忆中最温暖、最幸福的味道。

可今天,这味道却变得无比苦涩。

我一口一口地吃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进碗里。

我吃下的,不是菜,是我那份被践踏得一文不值的心意,是我那份可笑的、想要融入他们世界的幻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

是高明打来的。

我没有接。

“微微,你别生气了。我妈那个人就那样,没恶意的。我们很快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我看着那条信息,心里五味杂陈。

他永远都在说“我妈就这样”,“她没恶意”。他总是试图在我 和他家人之间,充当一个和事佬。

可他从来没有真正地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说一句话。

或许,在他心里,我也是那个可以被轻易牺牲掉的,“不重要”的选项。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远处,有烟花在空中绽放,绚烂而短暂。

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传来喜庆的音乐和笑声。

整个世界都在庆祝团圆和欢乐。

而我,一个人坐在这间豪华却冰冷的公寓里,守着一盘无人问津的菜,感觉自己成了这个春节里,最大的一个笑话。

突然,客厅的门被推开了。

我以为是高明他们回来了,下意识地擦了擦眼泪。

可门口,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请问,高建华先生在家吗?”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神色焦急地站在门口。

第6章 一通戳破体面的电话

来人是高建华的司机,姓张。他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显得有些意外和焦急。

“林小姐,高总的电话打不通,您能联系上他吗?公司那边出了点急事。”张司机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他们出去吃年夜饭了,手机可能调成静音了。”我站起身,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唉,一两句也说不清。”张司机搓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是关于那个‘滨海新城’项目的,高总的合伙人老周……唉,他卷款跑路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

这个“滨海新城”项目,我听高建华在电话里提过好几次。这似乎是他退休后最重要的一笔投资,几乎押上了他大半辈子的积蓄。而那个老周,就是前两天在游艇上见过的王总的朋友,一个看起来特别精明能干的商人。

“今天下午,合作方发现账户上的预付款被全部提走了,老周的电话也关机了,人已经飞到国外去了。现在项目停工,工人的工资发不出来,材料商的钱也结不了,都闹起来了。”张司机语速极快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像是天要塌下来一样。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想起了这几天高建华接电话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想起了李芸和王太太聊着名牌包包时的优越感,想起了他们对我那道菜的不屑一顾……

原来,他们引以为傲的体面生活,就像一个被吹得鼓鼓的气球,一根针就能轻易戳破。

我立刻拿出手机,开始疯狂地给高明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通了。背景音里,是嘈杂的音乐和人们的欢笑声。

“微微,怎么了?我们正……”

“高明,你快和叔叔阿姨回来!出大事了!”我打断他,用尽可能平静但急促的语气,把张司机的话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高明不敢相信的声音:“不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老周叔叔怎么会……”

“你快回来吧!张司机就在家里等着!”我几乎是在吼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高建华、李芸和高明冲了进来。他们的脸上,还带着宴会未散的红晕,但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高建华一把抓住张司机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老张,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张司机把情况又详细地说了一遍。

每多说一句,高建华的脸色就白一分。最后,他双腿一软,瘫倒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李芸也慌了神,她抓着高明的手,六神无主地问:“怎么办啊?小明,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家的钱,大部分都投到这个项目里了啊!”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从容和优雅。

高明也懵了,他只能一边安抚着母亲,一边手足无措地看着父亲。

整个客厅,被一种绝望的气氛笼罩着。

电视里,春晚的主持人正在用激昂的声音倒计时:“十、九、八……”

窗外,更多更绚烂的烟花升上夜空,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

而这个家,却像是瞬间坠入了冰窖。

我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心里 strangely calm。之前那些委屈、不甘和愤怒,仿佛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冲散了。

我默默地走进厨房,把那盘已经凉透了的“八宝福袋”端进微波炉里加热。然后,我拿出碗筷,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

我把热气腾腾的福袋端到他们面前。

“叔叔,阿姨,高明,”我轻声说,“先吃点东西吧。天大的事,也不能饿着肚子。”

三个人都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又看了看碗里那个金黄色的福袋。

高建华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他默默地拿起筷子,夹起那个福袋,放进了嘴里。

他咀嚼得很慢很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他的眼眶,慢慢地红了。

李芸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流着泪,一口一口地把那个福袋吃完。

高明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感激,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依赖。

就在这时,高建华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浑身一震。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高建华!你那个合伙人跑了,你知道吗?我们这几十号工人的工资怎么办?这个年,你还想不想过了!”

这是那个戳破了所有体面的电话。

高建华握着手机,手抖得厉害。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曾经的威严和体面,在这一刻,碎得一地都是。

我看着他苍老而无助的样子,心里忽然没有了之前的怨恨。

我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手机。

“您好,”我对电话那头说,“我是他的家人。您别急,钱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欠工人的工资,一分都不会少。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

我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客厅里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他们大概没有想到,在这个家里最先站出来,试图撑起这个烂摊子的,会是我这个一直被他们看不起的、来自小县城的“外人”。

第7章 味道里的和解

电话那头的男人显然也没料到会是一个女的接电话,他愣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些:“你们是家人?那好,我告诉你们,明天上午十点,我们所有工头都会去项目部。你们必须给个说法!否则,我们就报警,上法院!”

“好,我们明白。明天上午十点,我们一定到。”我承诺道。

挂了电话,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高建华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羞愧,还有一丝……感激。

“林微……”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

“叔叔,先别想那么多了。”我打断他,语气平静而坚定,“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我们先把手头所有的资产盘点一下,看看能凑出多少钱来。然后,明天去和工人们谈,态度一定要诚恳,拿出一个可行的还款方案来。”

我的镇定似乎感染了他们。

高明最先反应过来,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紧紧握住我的手。“微微,你说得对。爸,妈,我们不能就这么垮了。”

李芸也擦干了眼泪,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多了几分主心骨。“对,不能垮。大不了……大不了把这边的公寓和老家的房子都卖了,总能凑上一些。”

高建华看着我们,浑浊的眼睛里,慢慢地重新燃起了一点光。他深吸一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但腰杆却重新挺直了。

“好,我们盘点一下。”

那个除夕夜,我们没有看春晚,没有守岁。我们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摊开所有的银行卡、房产证和理财产品清单,一笔一笔地计算着。

气氛凝重,但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凝聚力。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终于算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虽然离填上那个巨大的窟窿还有很大差距,但至少,我们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

高建华一夜没睡,他写了整整一夜的还款计划,修改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一早,我陪着高建华和高明一起去了项目部。

面对着几十个情绪激动的工头,高建华没有躲闪,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各位兄弟,对不起。是我用人不当,信错了人,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我高建华拿我一辈子的名誉担保,欠大家的钱,我砸锅卖铁,也一定一分不少地还给大家。”

他没有说太多空话,而是直接把我们连夜做出的资产清单和还款计划,分发给了每一个人。

他的诚恳和担当,起到了作用。工人们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虽然依旧怨气冲天,但总算同意给我们一些时间。

从项目部出来,天上下起了小雨。

高建华站在雨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他对我说:“林微,今天……谢谢你。”

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郑重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摇了摇头:“叔叔,我们是一家人。”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眶又红了。

回到公寓,李芸已经做好了午饭。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家常菜,还有一盘热过的“八宝福袋”。

吃饭的时候,李芸给我夹了一个福袋,轻声说:“林微,这菜……真好吃。是阿姨之前有眼不识金镶玉了。”

我心里一暖,眼泪差点掉下来。

“阿姨,您要是喜欢,我以后经常做给您吃。”

“好,好。”她连声应着,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我说,“林微,等回到家,你教教我怎么做这个菜,行不行?”

我知道,她这个请求的背后,是对我真正的接纳和认可。这比任何语言上的道歉,都来得更有分量。

下午,高明陪我到海边散步。

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海浪冲刷着沙滩,带走了一些东西,也留下了一些东西。

“微微,对不起。”高明紧紧地抱着我,“以前,是我太软弱了,总想着两边都不得罪,结果却让你受了最大的委屈。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保护你。”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在我面前单膝跪下。

“微微,嫁给我,好吗?”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的真诚和坚定,笑着流下了眼泪。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个春节,我们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家庭风暴。我们失去了很多钱,失去了所谓的体面和优越感。

但我们,也得到了更珍贵的东西。

我们得到了家人的理解和信任,得到了在困境中携手共渡的勇气。

高家的危机,并没有因为一个承诺就彻底解除。我知道,接下来,还有很长很崎岖的路要走。他们可能要卖掉房子,从优渥的生活回归平凡。

但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希望。

因为我知道,一个家,最重要的不是有多少钱,住多大的房子,而是当风暴来临时,所有人的心,都能紧紧地靠在一起。

就像那个小小的福袋,外表或许朴实无华,但里面,却包裹着最丰富、最温暖、最实在的味道。

那,就是家的味道。

来源:月光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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