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早上给行政发消息请假,本来想打“头晕,请假一天”,结果手一哆嗦,发成了“新婚,请假一天”。
体温一下子蹿到了四十度,烧得我晕头转向。
早上给行政发消息请假,本来想打“头晕,请假一天”,结果手一哆嗦,发成了“新婚,请假一天”。
哪想到,那天晚上,平时跟块冰似的老板居然敲响了我家的门,一进门就把我抱起来往外冲。
我迷迷糊糊地问:这是要干啥啊?
他语气特坚决:抢婚去。
我当时烧得厉害,脑子不太转,就“哇塞”了一声。
结果呢,早上刚请了假,到了晚上,我的脸算是丢尽了,连带着我们公司那位整天板着脸、高冷得不行的总裁江叙,一起跟着我丢人现眼。
周末跟朋友们疯玩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就觉得头有点晕乎乎的。
第二天一早就赶紧量体温,果不其然,体温计的数字飙升到了四十度。
这状态肯定没法上班了,我晕得站都站不稳,挣扎着给行政主管发了条微信。
【头晕,请假一天。】
发完消息,头痛得像是要炸开,我往被子里一钻,直接就昏睡过去了。
没成想,半夜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我还以为是闺蜜过来给我送药呢。
一开门,一个男人跟疯了似的冲进来,一把抱住我就开始哀嚎。
“林晚晚,你不能背着我结婚啊!”
我当时就懵了:?
这谁啊,这么不要脸,我头晕得难受,还得在他面前演戏?
我一把推开他。
我发誓,要不是因为生病浑身没力气,我真想跳起来给他两脚,然后立马报警。
我定了定神,等看清门口那人的长相,顿时吓得浑身直哆嗦。
刚才死命抱着我的,竟然是江叙。
就是公司新来的那位,整天板着脸,说一不二,洁癖还特别严重的高冷总裁。
呃,对了,他还是我大学时追了三年都没追上的男神。
眼前这位,眼角红红的,好像刚哭过。
我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就因为发烧头晕,睡了几个小时,难道公司就倒闭了?
我还在发愣呢,江叙又往前迈了一步,紧紧抓住我的肩膀。
他眉头皱得紧紧的,眼角微微下垂,眼神里有种我读不懂的情绪,好像在用眼神跟我说什么,但我完全没明白。
我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眼里映出的我那一脸茫然的样子。
紧接着。
我连带着我的毛绒鸭鸭拖鞋,一起被他猛地扛到了肩上。
我当时就想:这啥情况啊?
关于我体温升到四十度,被一个大男人扛着在早春的寒夜里跑了五百米,还跑丢了一只拖鞋这事儿,我真不想再提第二遍。
反正到最后,我被塞进了一辆迈巴赫里。
江叙半个身子探进后座,用双手按住我的肩膀,逼着我看着他的眼睛,他那张俊朗的脸此刻皱成了一团,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跟一只失控的野兽似的。
“林晚晚,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你要是想嫁,别嫁别人,一定要嫁给我。”
这话说的,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我在心里默默哼起了调子。
“只能嫁给我。”
江叙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那几个字说得特别重,好像要把我嚼碎了似的。
我当时就懵了:啥?我在家躺着,老公就从天而降了?
想当年我追他的时候,他可不是这副样子。
那些我追他的日子里。
我明里暗里跟他表白了无数次。
端茶倒水写情书,甚至还在表白墙上留过言。
可他每次都拒绝我。
每次拒绝的理由还都不一样。
怎么这次我一发烧,他就想跟我结婚了?
是他疯了还是我烧糊涂了?
我正准备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的时候。
有个东西,突然贴在了我的嘴唇上。
天啊。
我被强吻了。
可我还在发烧呢,我的天。
他就这么贴着我。
亲得还挺亲昵。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放开我。
江叙的耳朵红得发烫,他温柔地摸着我的脸颊。
眼神深情得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晚晚,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脸红。”
我的哥啊。
有没有可能,我脸红是因为发烧呢?
病毒可不管你是嘴硬还是嘴软,都一视同仁。
江叙平时总是冷冰冰的,说话也不好听。
没想到他的嘴唇竟然这么……软。
我偷偷掀开床帘,瞟了一眼隔壁床的江叙,他正靠在病床上,右手按着额头,左手挂着点滴。
他身上还穿着上班时的高级西装。
西装外套被随意扔在一边,就穿着马甲和衬衫。
因为发烧,马甲里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隐隐能看到他白皙光滑的锁骨。
江叙的头发有点湿,脸色泛着红。
眼神空洞洞的。
他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人生。
说起来也是,就因为他亲了我。
结果就被我传染了流感。
他开车把我送回家没多久,自己就开始发高烧。
最后还是我打了120,把我们俩都送到了医院。
现在江叙和我都在发烧,躺在医院里输液。
看到他那副委屈的样子,我真是忍不住想笑。
说来也怪。
我感觉自己的烧好像退了,现在精神得很。
正当我暗自得意的时候,
手机突然“嗡嗡”响了两声。
现在都深夜一点半了,谁会这么晚联系我啊?
我打开一看,原来是群消息,公司总部紧急发了个公告。
【即日起,员工请假必须提交书面申请,禁止通过聊天软件留言或口头请假,请悉知。——公司总办行政部。】
我拿着手机,满脑子都是问号,昨天还能这么请假呢,今天怎么就不行了?
我点开之前发给行政主管的消息。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竟然把“头晕,请假一天。”打成了“新婚,请假一天。”
看到这儿,我突然恍然大悟。
我感觉自己一点也不热了,反而浑身冰凉,跟掉进了冰窟窿似的。
如果是因为这事,那刚才江叙说的那些结婚啊、嫁人啊之类的话,我突然就都明白了。
他他他他!是以为我要结婚了,所以连夜跑来抢亲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真是又想笑又觉得无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挡不住的。
难道我种了这么多年的白菜,终于要被我自己收了?
同时我也挺庆幸的。
还好我没把头晕打成头七。
要是打成头七,
那他不得连夜带着道士来给我做法事啊。
我拉开窗帘,目光落在他身上,江叙好像察觉到我醒了。
他赶紧转过头,避开了我的视线,跟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不敢看我。
哼,这男人,还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
“那个……江总,你刚才说的那些关于结婚的话,我当时头昏脑涨的,没太听清楚。”我试探着问他。
他背对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猜他心里肯定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哦,那可能是我发烧烧糊涂了,不好意思啊,江总。”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我的烧已经退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生病了,得好好休息才能好得快,我走了啊,真的走了。”我假装要起身收拾东西。
“咳咳。”
江叙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我的动作。
“我要喝水。”
“水就在桌子旁边,你自己可以喝啊。”
他举起插着输液管的手。
“自己喝不了。”
好吧,看在我输液已经结束的份上,我拿起水杯递到他面前。
他又恢复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子。
“总不能让我喂你……”
“喂我,我没手了。”
没手?那你的左手是摆设吗?
江叙却把左手藏到了背后。
要不是因为他那张帅得让人没法拒绝的脸,我真想给他一拳。
我喂他喝了几口水,他一直阴沉沉地盯着我。
还在装。
哼。
刚才那副好像失去我就失去了全世界的样子去哪了。
还有……他亲了我。
想到这儿,我的耳朵又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我们俩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愿意先主动迈出一步。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五十岁左右,打扮得很高贵的女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她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围着我转了一圈,突然一把抱住我。
“这就是我的好儿媳晚晚吧?”
然后她又转过头,换了一副表情,对着江叙凶巴巴地说:“江叙,听说你把我儿媳妇亲发烧了?”
江叙坐在床上,一脸委屈的样子。
“妈,是你儿媳妇把我亲发烧的。”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我把他亲发烧了。
明明是你……
这事得从我发烧成了江家媳妇儿说起,真是一言难尽。
事情是这样的,公司行政主管临下班交考勤表时。
江叙“偶然”瞥见我没打卡,就“随意”问了句我咋没来。
主管说,我结婚去了,得请一天假。
那天,以面无表情著称的江叙在众人面前头一回失态。
他先是呆站了十秒钟,接着拿起花瓶喝了口水,最后竟走进了女厕所。
后来……不知他经历了怎样的纠结。
听说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他说要去做件大事,要么成功要么失败,于是就有了开头那抢婚的闹剧。
现在我们仨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
气氛有点儿微妙。
既然误会都澄清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撤了。
我站起身,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阿姨,江总的烧应该退了,那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不行。”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
“啊?”
江叙给他妈妈使了个眼色。
吴阿姨立刻哀嚎一声。
“哎呀,我家炖的鸡汤忘关火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晚晚啊,我的好媳妇儿,你烧刚退,身体还虚着呢,别太劳累了,跟叙先在医院好好休息会儿,妈回去给你炖点鸡汤补补。”
江叙也顺势往床上一躺。
“我不行了,又饿又渴头还疼。”
这对母子知道自己演得这么假吗。
得了。
送走江叙妈妈后。
我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江叙,你究竟想干嘛,我追了你三年,你次次都拒绝,现在这是唱的哪出戏?”
江叙从床上坐起身来。
他伸手想要搂住我,但是输液管却拉住了他的手臂,他只能无奈地放下手。
当他再次抬头时,眼角已经泛红。
“晚晚,我向你道歉。”
“道歉什么?”我感到一头雾水。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
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
江叙的妈妈轻轻地推开门,从门缝里塞了一样东西进来,然后又迅速地关上门。
我捡起来一看,竟然是...
江叙的妈妈从门缝里扔进来一个锁着的日记本。
我转头和江叙对视了一眼。
这本日记,是给我看的。
“密码是52055。”
!!!
5月5号是我的生日。
我翻开日记本,里面的字迹工整,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
我暗恋他三年,自然能认出江叙的笔迹。
“2015年5月22日,晴。
今天学校围棋比赛,我和那个女孩的班级对弈,她竟然当着全班的面给我加油,我给她使了好几次眼色让她别叫我名字,但她好像没懂,她有点傻,但傻得挺招人喜欢……”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以为江叙讨厌我,不然他怎么会一直对我翻白眼。
男生的日记,真的像是记流水账。
既无聊又让人上瘾,我无奈地笑了笑,又翻到了下一页。
“2015年6月15日,周一,雨。
今天下雨了,在图书馆又遇到了那个女孩,她明明带了伞却偷偷藏起来,她跑过来问我能不能送她回宿舍,我真的很想,很想送她,但是,我不能,我拒绝了她,我看得出来她很失望,我也一样。”
看到这里,我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了一些,那次在图书馆我确实把伞藏了起来,就是为了能和江叙一起走,没想到他拒绝了我,后来我淋着雨跑回宿舍,哭了好长时间。
我继续往后翻。
“2016年7月22日,周五,晴。
最后一科考完了,假期就要开始了,心里总觉得空空的,要好久好久才能再见到那个女孩,我可能……会想念她吧。”
“咳咳,后面的,你……你就别念了。”江叙故作镇定,手里拿着水杯,手却在微微颤抖,他端着杯子,几次送到嘴边又放下。
这本日记真厚实,每一页都密密麻麻记录着他青春岁月的秘密。
哎,原来他心里也有我。
甚至,他比我先一步动了心。
他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背后是有苦衷的。
江叙,他生来就带着一颗脆弱的心脏。
他担心自己给不了我一个稳定的未来。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推开我。
真是傻得可爱。
他是不是被那些爱情小说洗脑了。
有心脏病就不能谈情说爱了吗?
心脏病患者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啊!
他害怕给不了我未来。
但他不明白,我那时的未来,只有他。
他可是我梦寐以求的未来啊。
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已经开始幻想我们孩子的名字了。
江叙大三那年,没等到毕业就离开了。
有人说他出国深造去了。
实际上,他是去国外接受心脏手术。
幸运的是,手术进行得很成功。
江叙休养了整整一年,身体恢复得还算不错,就是抵抗力差了些。
不然也不会因为我发烧时的一吻就病倒。
我看着病床上沉睡的江叙。
心里既难过又有些生气。
江叙,你欠我的那三年,打算怎么补偿我。
手术后。
他在国外继续完成了学业,然后,他拒绝了国外的工作机会,坚定地选择回国。
他在日记本里写道,他要回来,要回来找她。
真是让人始料不及,儿时阅读的那些陈旧小说的桥段竟然在我身上上演了。
我凝视着旁边沉睡的江叙,内心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我小心翼翼地触摸他的眉宇。
自从他离开,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转眼已是四年光阴。
他变得消瘦,脸上不再有昔日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那俊朗的面容也因岁月的洗礼而更加精致。
他一定是累坏了,眉头紧锁,嘴角还冒出了些许胡须。
我轻轻地为他拉高了被子。
可能是动作幅度稍大,江叙那双迷人的眼睛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
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给他盖被子的动作,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你……”
“我都看完了,我都明白了,你不必道歉,我能理解,我不会怪你。毕竟,健康最重要,健康是一切的基础。只要身体还在,就不怕没有希望。你康复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我明白你是为了我才回来的,还特意来到我们公司。你的心意,我懂了。剩下的,让我慢慢消化,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可以吗?”我一口气表达了我的想法。
江叙侧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三分委屈,还有五分痛苦。
过了一会儿,他咧嘴一笑:
“林晚晚,你压到我的输液管了。”
刚回到工作岗位的第一天,我就被同事们的闲言碎语给包围了,而且这些闲话都是关于我和江总的。
一早,我还没来得及在办公椅上坐稳,许莉就急匆匆地把我拉到一旁。
“林晚晚,你可算来了,有个天大的新闻,你想不想听?”
我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你知道新来的江总吧?就是那个高个子、帅小伙。你病假那周,他也缺席了,听说是回去抢婚了,我的天哪!真没想到平时话少的江总这么有胆量!为了爱情去抢婚,太浪漫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女孩让他这么冲动。”
我也跟着点头。
“是啊,真好奇是哪位女孩。”
“江总那么帅,那个女孩肯定美若天仙,值得他这么做。”
听到这里,我立刻精神一振。
“对啊,得多漂亮啊。”
一个小时后,我在洗手间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八卦。
“我们江总真是太不幸了,听说他订婚的女孩跟别人结婚了,他上周没来,是回去抢婚了,也不知道结果如何,真可怜。没想到这么优秀的人也会遇到这种事,太让人心疼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那女的太不厚道了,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嘛。”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又听到了第三个版本。
“江总和他的初恋异国恋了五年,本来计划今年女孩回国就结婚,结果女孩突然要嫁给别人,江总一怒之下冲到婚礼现场抢婚。”
我的同事们聊起八卦来,就好像他们亲眼目睹了一样。
说得头头是道。
如果不是我和江总一起在医院待了三天,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我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林晚晚,楼下等我。”
我当时就愣住了。
我的同事们也是一脸懵。
江叙身披一件深灰色的高级定制西服。
他的意大利手工鞋擦得亮闪闪的。
他那西装里的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的一个。
大病初愈的他,脸色略显苍白,他侧身解开袖口的金属扣,然后轻轻抬手,瞥了一眼时间。
“十分钟后,你下楼就正好。”
他不太熟练地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小尖牙。
“等我啊。”
我站在那儿,傻乎乎地回了一声“嗯”。
江叙一进电梯,我身后就炸开了锅。
“哇塞,林晚晚,你跟江总很熟吗?”
“林晚晚,江总为啥让你等他啊,这是啥情况?”
“林晚晚,几天不见,你俩啥时候这么亲近了?”
“林晚晚,他不是有个要抢婚的未婚妻吗,抢到了没?跟我们聊聊。”
“……”
我从人群里挤出一条缝。
“我跟江总是大学同学,自然认识,他让我等他可能是有事情,我不是一周没来嘛,可能是工作上的事要问我,至于他抢婚的事,我不清楚,我啥也不知道。”
说完我赶紧溜了,生怕多待一会儿就得露馅。
十一分钟之后,我坐进了江叙的迈巴赫车内。他的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隐约间露出了光滑的锁骨。
江叙侧身帮我扣上安全带,他那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间掠过我的发梢。这家伙,真是个行家。
在公司里,他总是衣冠楚楚,但在我面前,他满脑子都是怎么脱衣服。还有……那些既狡猾又得体的身体接触,让我的脸颊不禁发热。
林晚晚,你真是没出息,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容易心动。我原以为自己对他已经没感觉了,但三个月前在公司的晨会上再次见到他时,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他是公司新上任的执行董事,海归、富有、单身、英俊。他来公司不到三个月,关于他的传说已经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他依旧那么耀眼,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果然,年轻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不愿将就。
“周末来我家吃饭怎么样?”江叙小心翼翼地瞥了我一眼。
“不太好吧。”
“我妈想请你吃饭,她说上次我流感发烧,谢谢你送我去医院,多亏了你的照顾。”
“不用客气,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她这辈子没什么大愿望,就是想和未来的儿媳妇好好吃顿饭。”江叙的声音软了下来,像是在恳求的小狗狗。
等等!儿媳妇!
“什么儿媳妇,你别乱说。”
“2016年7月25日,你第一次向我表白,你说你想成为我的女朋友,想嫁给我。”
“但你拒绝了我。”
“我。”江叙说到这里沉默了。
当他再次转过头来时,眼眶已经红了:“对不起,晚晚,那时候我也在心里说非你不娶,如果……我还能活着的话,我在心里说了一千次一万次。”
我捂住他的嘴:“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我答应你,周末我会去的。”
“真的吗?”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嗯,真的。”
转眼间,周末就到了,江叙一大早就守在楼下等我。
我轻描淡写地化了个妆,然后坐进了他的车里。
我们还没进门呢。
江叙的妈妈就热情地迎了出来。
吴阿姨特别热情,见到我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明明只见过我一面,却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好久。
我有点困惑,江叙就悄悄地在我耳边说:“我妈把我的日记记得滚瓜烂熟,你的事她全知道。”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就告诉我妈,如果我没能活着出来,就把日记给你。”
说到这儿,他笑了:“还好,我还能亲自给你。”
“才不是呢,明明是你妈扔给我的。”
“咳咳,那不是因为我发烧了吗,日记本一直放在我车里。”他调皮地眨了眨眼,“我本来打算那天晚上抢婚之后给你看日记,现在不用了,真是太好了。”
那天晚上,江叙的妈妈跟我说了好多。
聊到了我,聊到了江叙,聊到了他的病情,他的心脏,还有他的遗憾和希望。
江叙的妈妈向我道了好几次歉。
她知道女孩子的青春是多么宝贵,所以,如果我不再喜欢江叙了,也没关系,他们不会强迫我,如果我还有感情,希望我能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不喜欢了,也没关系,我应该过我自己的生活。
我低下了头。
“阿姨,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吴阿姨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嗯,听从你的内心。”
江叙载我回家,我们一路上都没怎么开口。
他低着头,眼神里好像蒙上了一层灰,车子停在了奶茶店前。
“来杯奶茶怎么样,你钟爱的芋泥啵啵。”
“行。”
“那你在车里等我,我去拿。”
“好的,不过我不要芋泥,只要啵啵。”
“行。”
过了五分钟,江叙手里拿着杯奶茶回来了。
“以前你总是喜欢芋泥,现在怎么变了呢。”他一边给我插吸管,一边轻声抱怨。
“对啊,现在我只喜欢啵啵。”
我一把拉过他的衣领。
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只要,啵啵。”
行啊。
我应允成为江叙的另一半了。
但是,咱们得先定下几条规矩。
暂时别对外宣扬。
毕竟他刚来公司三个月,我就把大老板给搞定了,这要是传出去,得多难听啊。
还有呢……
前两个月公司里到处都在传他的八卦。
我还跟着说了他的坏话,唉。
我信誓旦旦地跟许莉保证,像江叙那种文弱书生的样子,就算他光着身子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唉,真没想到,这打脸来得这么快。
在公司里,我得时刻提防着,担心稍有不慎就会让人抓住小辫子,毕竟公司有明文规定,严禁办公室里谈情说爱。
然而,江叙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经常往我这边的办公区域跑。
我劝他别老是在我们部门瞎转悠。
他倒是挺听话的,但开始找各种借口让我去他的办公室。
就像今天这样。
早会一结束。
我这边电脑刚打开。
主管就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喘着粗气:“林晚晚,江总要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一听到是江总找我。
周围的女同事们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
我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
实际上心里却是:尖叫、扭曲、怒吼、在黑暗中爬行、变成猴子、在树藤上荡来荡去、撞飞路边吃香蕉的猴子……
但我得保持冷静。
我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连头都没抬:“不好意思主管,我现在没空,手头事情多着呢。”
过了十分钟。
“林晚晚,江总要你把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送进去。”
“财务报表是财务部的事,我不太了解,不好意思。”
“林晚晚,江总要你打印上个月的考勤表。”
“考勤是行政部负责的,不好意思,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林晚晚,江总要你给他泡杯咖啡,加奶不加糖。”
“不好意思主管,我不太会泡咖啡。”
“林晚晚,江总办公室的空调好像坏了,让你去看看。”
我实在受不了了。
在同事们的窃窃私语中。
我拿起椅子。
走进了江叙的办公室。
来源:城市套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