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救他多年的旧疾、改他暴戾的性子,让零号实验室问世时,我的身体,也快撑不住了……
我是林欢,二十年前为救儿子顾斯年死在手术台。
再睁眼,穿成二十年后同名的医学院实习生。
街头偶遇的冷峻总裁,竟是我的儿子!
他身边的未婚妻当众羞辱我,还想害他。
我撕开她的伪装,抱着他喊“年年”。
可救他多年的旧疾、改他暴戾的性子,让零号实验室问世时,我的身体,也快撑不住了……
1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我猛地睁开眼。
白色的天花板,冰冷的输液管,还有手臂上贴着的“实习生林欢”的标签。
我不是死了吗?
二十年前,为了给患罕见血液病的儿子顾斯年找匹配骨髓,我连续三十小时手术,最后倒在手术台,再也没起来。
“林欢!发什么呆?顾氏集团的体检专场快开始了,赶紧过去帮忙!”护士长的声音砸过来。
顾氏集团?
我的心猛地一跳。
年年后来被顾家接走,二十年后,顾家会不会已经成了大集团?
我拔了输液针,抓着白大褂就往体检区跑。
走廊尽头,一群黑衣保镖簇拥着个男人走来。
他很高,黑色西装衬得肩宽腰窄,下颌线冷硬,眼神像淬了冰。
可那双眼睛的形状,还有眉骨的弧度——是我的年年!
“顾总,这边请。”院长弯腰引路,语气恭敬得不像样。
男人没说话,只是抬步往前走。
经过我身边时,他的目光扫了过来。
冰冷,陌生,没有一丝温度。
我的喉咙发紧,想喊他“年年”,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他早就不记得我了。
二十年,足够让一个软糯的孩子,变成冷漠的总裁。
“啧,哪来的实习生,穿得这么寒酸,别脏了顾总的眼睛。”娇嗲的女声响起。
男人身边的女人上前一步,妆容精致,一身名牌。
她是顾斯年的未婚妻,苏曼丽。
苏曼丽抬手就要推我,我下意识躲了过去。
她没推到,脸色一沉:“你敢躲?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顾总的未婚妻,信不信我让你在医学界混不下去?”
我看着她,突然想起刚才在护士站听到的话——苏曼丽最近总给顾斯年熬“补汤”。
而顾斯年的罕见血液病,最怕摄入某种激素。
我的心一紧,抬头看向顾斯年:“顾总,您最近是不是经常头晕、心慌?”
顾斯年皱眉,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你怎么知道?”
苏曼丽脸色变了,抢着说:“顾总日理万机,有点小毛病很正常,轮得到你一个实习生多嘴?”
我没理她,继续说:“您的汤里,可能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放肆!”苏曼丽尖叫,“你敢污蔑我?”
顾斯年抬手,制止了苏曼丽。
他盯着我,眼神冷得像刀:“你叫林欢?”
我点头。
他薄唇微启:“明天来顾氏集团顶楼报道,做我的私人医生。”
2
第二天,我站在顾氏集团顶楼。
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办公室里却安静得吓人。
顾斯年坐在办公桌后,手里翻着我的资料。
“医学院大三实习生,成绩中等,没任何临床经验。”他念着,语气里满是嘲讽,“你凭什么觉得,能当我的私人医生?”
我攥紧白大褂下摆:“我能治好你的病。”
“你的罕见血液病,二十年前我就研究过。”
顾斯年的动作顿住。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波动:“你怎么知道我得的是罕见血液病?”
这种病极其稀有,连很多专家都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因为二十年前,给你做第一次诊断的医生,是我。”
顾斯年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在胡说什么?”
“当年给我诊断的医生,早就死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我知道她死了。”我声音发颤,“可我知道她留下的所有研究资料,知道怎么控制你的病情,甚至……治好你。”
顾斯年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赶我走。
他突然开口:“好,我给你机会。”
“但你要是敢骗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扔给我一份文件:“这是我最近的体检报告,下午之前,给我一份治疗方案。”
我接过文件,手指碰到纸页时,忍不住发抖。
这是我的儿子。
我终于有机会,弥补二十年前的遗憾。
下午,我拿着治疗方案走进办公室。
顾斯年正在开视频会议,看到我,他对着屏幕说了句“暂停”,就关掉了会议。
“说吧。”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我指着报告上的数据:“您的血红蛋白持续下降,是因为苏小姐的汤里,加了含雌激素的药材。”
“这种激素会抑制你的骨髓造血功能,长期喝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顾斯年的眼神沉了下去:“你有证据?”
“我已经把汤样送去化验了,结果晚上会出来。”我说,“另外,我给您制定了中药调理方案,配合针灸,能慢慢恢复骨髓功能。”
顾斯年没说话,只是盯着我。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查一下苏曼丽最近买的药材,还有,把她熬的汤送去化验。”
挂了电话,他看着我:“今晚留在别墅,给我做第一次治疗。”
我点头:“好。”
晚上,顾氏别墅。
我准备好针灸针,让顾斯年趴在床上。
他的后背线条流畅,却能看到脊柱旁的旧伤疤——那是小时候发烧抽搐,不小心撞到床角留下的。
我的眼眶一热,手指轻轻碰了碰那道疤。
顾斯年身体一僵,回头看我:“你干什么?”
“没什么。”我收回手,强压下情绪,“放松,针灸会有点疼。”
银针落下,顾斯年没出声,只是呼吸微微变重。
我一边施针,一边说:“二十年前,你第一次发烧,也是这样,明明疼得哭,却硬憋着不吭声。”
顾斯年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转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这些事,除了我和当年的保姆,没人知道。
我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年年,我是妈妈啊。”
3
“妈妈”两个字出口,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顾斯年猛地坐起来,银针从他背上滑落,掉在地毯上。
他盯着我,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愤怒:“你胡说什么?”
“我妈妈早就死了!”
他的声音很大,带着压抑的嘶吼。
我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
二十年的空白,不是一句话就能填补的。
我擦掉眼泪,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是当年我给顾斯年做的平安锁,用他的胎发编的,一直挂在我脖子上,穿越后竟然还在。
“你看这个。”我把平安锁递给他,“当年你三岁,我把你的胎发编进锁里,说要保佑你平安长大。”
“你还记得吗?你总把这个锁揣在怀里,睡觉都不撒手。”
顾斯年的目光落在平安锁上,瞳孔骤缩。
他颤抖着手,接过平安锁。
指尖轻轻摩挲着锁上的纹路,眼神里的冰冷一点点碎裂。
“这个锁……”他声音发颤,“我一直放在保险柜里,没人知道它的来历。”
“你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
“不是一模一样。”我说,“这就是当年的那个。”
“二十年前,我死在手术台,再睁眼,就到了这个身体里。”
顾斯年看着我,又看看平安锁,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我连忙扶住他:“年年,你别激动。”
他推开我,后退了两步,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
“你一定是调查了我的过去,想骗我。”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我知道,让他接受这个事实很难。
“我没有骗你。”我看着他,“你左腰上有个月牙形的疤,是小时候偷玩剪刀划的。”
“你怕黑,睡觉必须开着小夜灯,而且只喝左边床头柜上的水。”
“还有,你最喜欢吃草莓蛋糕,却对草莓过敏,每次吃都要吃抗过敏药。”
这些,都是只有妈妈才知道的小事。
顾斯年的脸色一点点变白。
他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
我知道他的旧疾要犯了,连忙上前:“别动,我给你拿药。”
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递给他。
顾斯年看着药,又看看我,犹豫了很久,终于接过药,吞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渐渐平稳。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看起来很痛苦。
“为什么……”他声音沙哑,“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这二十年,你知道我过得有多难吗?”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对不起,年年。”我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是妈妈来晚了。”
“但我现在来了,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顾斯年没说话,只是肩膀微微颤抖。
我知道,他心里的冰,正在慢慢融化。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被推开。
苏曼丽拎着保温桶走进来,看到我,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在这里?”
她转头看向顾斯年,语气委屈:“斯年,你不是说让她走了吗?她怎么还赖在这里?”
顾斯年抬起头,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只剩下冰冷。
他看着苏曼丽,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苏曼丽,你熬的汤里,加了什么?”
4
苏曼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攥紧保温桶,强装镇定:“斯年,你说什么呢?我只是给你熬了补汤,能加什么?”
“你是不是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了?她就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我拿出手机,点开化验报告:“苏小姐,化验结果出来了。”
“你熬的汤里,含有大量己烯雌酚,这种激素会抑制顾总的骨髓造血功能。”
“你是故意的。”
苏曼丽的身体晃了晃,眼神慌乱:“我没有!是化验错了!”
“一定是你搞的鬼!”
顾斯年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苏曼丽。
他很高,苏曼丽在他面前,显得格外娇小。
“我问你,为什么加这种激素?”顾斯年的声音很冷,“是为了让我的病加重,好吞并顾氏?”
苏曼丽的眼泪瞬间掉下来:“不是的,斯年,我是为了你好!”
“我听别人说,这种激素能调理身体,我才加的,我真的不知道它会害你!”
她伸手想去拉顾斯年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
“滚。”顾斯年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明天,我会让律师联系你,解除婚约。”
“另外,你和你父亲挪用顾氏资金的事,我会一并追究。”
苏曼丽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她瘫坐在地上,看着顾斯年,眼神里满是绝望:“斯年,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快要结婚了!”
顾斯年没再看她,转头对保镖说:“把她拖出去,以后不许再靠近别墅半步。”
保镖上前,架起苏曼丽。
苏曼丽挣扎着,尖叫着:“顾斯年,你会后悔的!林欢,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门外。
别墅里终于安静下来。
顾斯年走到我面前,眼神里带着疲惫:“谢谢你。”
我摇了摇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今晚你住在这里吧,客房已经收拾好了。”
“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点头:“好。”
第二天一早,顾斯年带我去了顾家老宅。
老宅很大,院子里有棵老槐树,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他带我走进一间阁楼,推开门,里面全是我的东西。
我的白大褂,我的研究笔记,还有我和顾斯年的合照。
照片里的顾斯年才五岁,抱着我的脖子,笑得一脸灿烂。
“这些年,我一直把你的东西放在这里。”顾斯年的声音很轻,“我总觉得,你没有真的离开。”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伸手抱住他:“年年,妈妈真的回来了。”
顾斯年身体一僵,然后慢慢抬手,回抱住我。
他的怀抱很温暖,和小时候一样。
“妈妈,”他声音哽咽,“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我用力点头,“再也不分开。”
从老宅回来后,顾斯年变了很多。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会主动跟我说话,甚至会问我想吃什么。
我的治疗也很顺利,他的血红蛋白慢慢回升,头晕心慌的症状也少了很多。
这天,我正在给顾斯年做针灸,他突然说:“妈妈,我想成立一个实验室。”
“专门研究罕见病,还有你当年没完成的项目。”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当年有没完成的项目?”
“你的研究笔记里写了。”他说,“你说,想让所有罕见病患者,都能有药可治。”
我的心里一暖。
没想到,他竟然认真看了我的笔记。
“好啊。”我说,“我们一起成立实验室,完成当年的愿望。”
顾斯年笑了。
这是我穿越过来,第一次看到他笑。
很轻,却像阳光一样,照亮了整个房间。
可我没告诉他,最近我总是头晕、乏力。
穿越后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了。
我怕他担心,只能偷偷吃药,强撑着。
只要能治好他的病,完成我们的愿望,就算付出生命,我也愿意。
5
实验室的筹备工作很顺利。
顾斯年砸了很多钱,找了最好的团队,买了最先进的设备。
他还给实验室起了个名字——零号实验室。
“零代表开始,”他说,“妈妈,这是我们新的开始。”
我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
最近我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在实验室里晕倒。
我偷偷去做了检查,结果出来时,我愣了很久。
这个身体的原主,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
半年。
够不够治好顾斯年的病?
够不够让零号实验室步入正轨?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不能放弃。
“妈妈,你看这个。”顾斯年拿着一份报告跑过来,脸上满是兴奋,“我们研发的新药,在小白鼠身上实验成功了!”
“再做几次临床试验,就能用到我身上了!”
我接过报告,看着上面的数据,笑着说:“太好了,年年。”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顾斯年慌了,连忙扶住我:“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擦掉眼泪,“我只是太开心了。”
他皱着眉,眼神里满是担忧:“你最近总是晕倒,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了。”我躲开他的手,“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顾斯年没再坚持,却偷偷安排了医生,每天来实验室给我做检查。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只能配合。
可每次看到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天,实验室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是苏曼丽的父亲,苏振海。
他穿着西装,脸色阴沉,一进门就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贱人!都是你,毁了我女儿的婚事,还让顾氏告我们!”
“我告诉你,你别想好过!”
顾斯年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苏振海,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挪用顾氏资金的证据,我们已经交给警方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吧。”
苏振海的脸色更沉了:“顾斯年,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能治好病吗?”
“我告诉你,当年给你妈妈做手术的医生,是我的人!”
“你妈妈的死,根本不是因为劳累,是我让人动了手脚!”
我的身体猛地一震。
二十年前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我看着苏振海,眼神里满是愤怒:“是你害死了我?”
苏振海冷笑一声:“是又怎么样?谁让你挡了我的路!”
“当年我想和顾家合作,你却不同意,还说我心术不正,不配和顾家合作!”
“我不除了你,怎么拿到顾家的资源?”
“要怪,就怪你太碍眼!”
顾斯年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上前一步,拳头攥得咯咯响:“你说什么?”
“我妈妈当年的死,是你搞的鬼?”
苏振海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却还是硬撑着:“是又怎么样?你现在能奈我何?”
“你以为你那个实验室能救你?我告诉你,没门!”
我看着苏振海,心里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
二十年前,我以为自己是过劳而死。
原来,是被人暗算了!
“苏振海,”我声音冰冷,“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当年的事,我会查清楚。你和你女儿做的一切,都会付出代价。”
苏振海脸色变了变,转身就要跑。
顾斯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想跑?晚了!”
他对着门口喊:“保镖!把他带下去,交给警方!”
保镖立刻上前,架住苏振海。
苏振海挣扎着:“顾斯年,你放开我!我可是苏氏集团的董事长,你不能这么对我!”
顾斯年没理他,只是看着他被拖出去。
实验室里终于安静下来。
我看着顾斯年,他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年年,”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别激动,你的身体不能受刺激。”
顾斯年转过身,抱住我:“妈妈,对不起。”
“如果我早点查到真相,就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我的眼泪掉下来,拍了拍他的背:“不怪你,年年。”
“现在知道真相也不晚,我们还有时间,把他们绳之以法。”
顾斯年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
可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刚才激动过后,我的心脏一直在隐隐作痛。
我必须加快速度,完成实验室的项目,治好顾斯年的病。
还要,让苏振海和苏曼丽,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推开顾斯年,擦干眼泪:“好了,我们别耽误时间了。”
“新药的临床试验,还要继续准备。”
顾斯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忧:“妈妈,你先休息一下吧。”
“你的身体……”
“我没事。”我打断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病,还有实验室的项目。”
顾斯年没再坚持,只是默默陪在我身边,帮我整理资料。
夕阳透过实验室的窗户,照在我们身上。
我看着身边的顾斯年,心里满是不舍。
年年,妈妈真的很想,陪你久一点。
陪你看着零号实验室,帮助更多的人。
陪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看着你结婚生子。
可我知道,这个愿望,可能很难实现了。
我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为你做更多的事。
让你以后的路,能走得更顺畅一点。
6
警方很快就对苏振海展开了调查。
当年参与手术的护士和医生,有的已经退休,有的还在医院工作。
在顾斯年的帮助下,我们找到了当年的护士长。
她一开始不愿意说,直到我们拿出苏振海给她转账的记录,她才终于松口。
“当年,苏总给了我一大笔钱。”护士长低着头,声音颤抖,“让我在林医生的手术台上,做了点手脚。”
“我把麻醉剂的剂量,偷偷加了一倍。”
“林医生本来就连续手术三十小时,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加上过量的麻醉剂……”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
但我和顾斯年都明白了。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原来,我不是累死的。
是被人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夺走了生命。
顾斯年的拳头攥得咯咯响,眼神里满是恨意:“我不会放过他的。”
有了护士长的证词,加上苏振海挪用顾氏资金、苏曼丽投毒的证据,警方很快就对他们提起了公诉。
开庭那天,我和顾斯年都去了。
苏曼丽穿着囚服,头发凌乱,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精致和嚣张。
她看到我,眼神里满是怨毒:“林欢,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没理她。
像她这样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法官最终宣判:苏振海犯故意杀人罪、挪用资金罪,判处无期徒刑。
苏曼丽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听到判决结果,顾斯年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他看着我,笑了笑:“妈妈,终于结束了。”
“嗯,结束了。”我也笑了,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大仇得报,可我好像,也没那么开心。
或许是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
从法院出来,顾斯年说要带我去吃草莓蛋糕。
“妈妈,你以前最喜欢吃这家的草莓蛋糕。”他说,“我特意让他们做了不含草莓的,你可以放心吃。”
我看着他,心里暖暖的。
他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我们坐在蛋糕店里,顾斯年给我切了一块蛋糕。
我尝了一口,很甜,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样。
“好吃吗?”顾斯年问。
“好吃。”我点头,眼眶却有些红。
要是能一直陪他吃下去就好了。
回到实验室,医生已经在等我们了。
他拿着我的检查报告,脸色很凝重:“顾总,林小姐的情况,不太好。”
“她的心脏功能,正在快速衰退。最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顾斯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你说什么?三个月?”
“有没有办法?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治好她!”
医生叹了口气:“顾总,我们已经尽力了。”
“她的先天性心脏病太严重,现在已经到了晚期,没有办法手术,只能靠药物维持。”
顾斯年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我连忙扶住他:“年年,别激动。”
“我早就知道了,这没什么。”
顾斯年看着我,眼泪掉了下来:“妈妈,对不起。”
“是我没用,没能早点发现你的病,没能治好你。”
“傻孩子,”我擦掉他的眼泪,“这不怪你。”
“能在最后这段时间,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好起来,看着零号实验室成立,我已经很满足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们好好过,好不好?”
顾斯年点了点头,紧紧抱住我:“好。”
“妈妈,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陪着你。”
7
接下来的日子,顾斯年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每天都陪着我。
我们会一起去公园散步,看日出日落。
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我以前喜欢的老电影。
会一起去实验室,看着新药的临床试验一点点推进。
新药的效果很好,顾斯年的血红蛋白已经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头晕心慌的症状,也彻底消失了。
医生说,再巩固治疗一个月,他的病就能彻底痊愈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比谁都开心。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天,我们坐在实验室的窗边,看着外面的夕阳。
顾斯年突然说:“妈妈,我想把零号实验室,改名为‘林欢实验室’。”
“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实验室,是你一手促成的。”
“是你,给了很多罕见病患者希望。”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年年。”
“零号实验室这个名字很好,代表着新的开始。”
“而且,我希望这个实验室,能一直传承下去,帮助更多的人。”
顾斯年看着我,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他握住我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妈妈,等我的病彻底好了,我们去环游世界好不好?”
“你以前说过,想看看巴黎的埃菲尔铁塔,想看看埃及的金字塔。”
“我们都去看看。”
我的心里一酸,强忍着眼泪:“好啊。”
“等你好了,我们就去。”
可我知道,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最近,我的心脏越来越疼。
有时候,甚至会疼得说不出话来。
我只能靠止痛药,勉强维持着。
顾斯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每天都会亲自给我熬药,陪我做检查。
晚上,他会守在我的床边,直到我睡着。
我知道,他很害怕失去我。
就像我当年,害怕失去他一样。
这天晚上,我又被疼醒了。
顾斯年立刻醒了过来,连忙给我拿药:“妈妈,是不是又疼了?”
我点了点头,接过药,就着水咽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疼痛缓解了一些。
顾斯年坐在床边,握住我的手:“妈妈,对不起。”
“我还是没能留住你。”
我的眼泪掉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年年,别这么说。”
“能做你的妈妈,我很幸福。”
“以后,没有妈妈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别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冷冰冰的,对自己不好。”
“要多交一些朋友,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就好好去爱。”
“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保佑你。”
顾斯年的眼泪掉在我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妈妈,我不要你走。”他哽咽着,“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我把他抱进怀里,像他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傻孩子,人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但妈妈的爱,会一直陪着你。”
“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遇到什么事,都要记得,妈妈永远爱你。”
顾斯年没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我,身体一直在发抖。
我知道,他很难过。
可我也没有办法。
命运就是这样,总是在你最幸福的时候,给你最沉重的打击。
但我不后悔。
能再陪他这几个月,能看到他好起来,能完成我们的愿望,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8
零号实验室的新药,终于通过了所有的临床试验。
可以正式投入使用了。
发布会上,顾斯年站在台上,手里拿着新药的样品。
他看着台下的我,笑了笑:“今天,我要感谢一个人。”
“她是我的妈妈,林欢。”
“二十年前,她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
“二十年后,她穿越回来,帮我摆脱了危险,成立了零号实验室,研发出了这款新药。”
“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也是她,给了所有罕见病患者,新的希望。”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敬佩和感激。
我坐在台下,看着顾斯年,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我的年年,终于长大了。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孩子了。
他已经能独当一面,能帮助更多的人了。
发布会结束后,很多患者和家属围了过来,向我道谢。
“林医生,谢谢你,是你救了我的孩子!”
“林医生,你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我笑着对他们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希望你们的家人,都能早日康复。”
顾斯年陪在我身边,帮我挡开人群:“大家别挤,我妈妈身体不好,需要休息。”
我们慢慢走出会场,坐上了车。
车里很安静。
顾斯年握住我的手:“妈妈,你看,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很多人,因为你,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连说话,都觉得很费力。
回到别墅,我躺在床上,顾斯年给我盖好被子。
“妈妈,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粥。”他说。
我看着他,笑了笑:“好。”
顾斯年转身走了出去。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二十年前,年年躺在病床上,拉着我的手,说:“妈妈,我不怕疼,你别担心。”
二十年后,年年站在发布会上,自信地介绍着新药,说:“是我妈妈,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我的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年年,妈妈真的很欣慰。
能看到你好好的,能看到你做这么有意义的事,妈妈就满足了。
就在这时,我的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疼。
我想喊顾斯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前的一切,慢慢变得模糊。
我好像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穿着白大褂,站在手术台前,对年年说:“年年,别怕,妈妈一定会治好你。”
年年,妈妈做到了。
你要好好活下去,带着妈妈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9
我好像陷入了一片黑暗。
没有疼痛,没有声音。
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顾斯年的声音。
他在喊我:“妈妈!妈妈!你醒醒!”
声音很急促,带着哭腔。
我想回应他,却动不了。
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喊:“年年,妈妈在这里。”
“妈妈不想离开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是医院。
顾斯年坐在床边,眼睛红肿,布满了血丝。
看到我醒来,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妈妈!你终于醒了!”
“你吓死我了!”
我的喉咙很干,发不出声音。
只能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医生走了进来,给我做了检查。
他看着顾斯年,叹了口气:“顾总,林小姐的情况,还是很不乐观。”
“这次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
“但她的心脏功能,已经衰竭到了极限。最多,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顾斯年的身体晃了晃,他看着医生,声音沙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医生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
“现在,只能尽量让她减少痛苦。”
顾斯年没再说话,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我的手背上。
我看着他,心里满是心疼。
年年,对不起。
妈妈还是没能陪你更久。
接下来的几天,顾斯年一直守在医院里。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我。
给我擦脸,喂我喝水,帮我按摩手。
有时候,他会拿出我们以前的合照,一张张地给我看。
“妈妈,你看这张。”他指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我,抱着小时候的他,笑得一脸灿烂。
“这是你带我去游乐园拍的。”
“你说,这是我第一次去游乐园,一定要拍张照片留作纪念。”
“还有这张,”他又指着另一张,“这是你陪我过生日拍的。”
“你给我做了一个很大的草莓蛋糕,我吃了很多,结果过敏了,你还笑我。”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些回忆,我都记得。
记得清清楚楚。
顾斯年擦了擦我的眼泪:“妈妈,你别难过。”
“能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我已经很幸福了。”
“以后,我会带着你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会把零号实验室办好,帮助更多的人。”
“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妈妈,是一个很伟大的医生。”
我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年年,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
看着你成为一个更好的人,看着你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这天晚上,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
好像随时都会飘起来。
顾斯年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太累了。
我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头。
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只能看着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年年,妈妈爱你。”
“下辈子,妈妈还想做你的妈妈。”
“还想陪你,一起长大。”
我的眼睛,慢慢闭上了。
这一次,我没有再醒来。
10
我好像变成了一缕风。
飘在医院的上空,看着下面的一切。
顾斯年抱着我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他一遍遍地喊:“妈妈!妈妈!你别走!”
“我还没带你去环游世界!我还没让你看到我结婚生子!”
“你怎么能走呢?”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年年,对不起。
妈妈食言了。
没能陪你去环游世界,没能看到你结婚生子。
但妈妈真的很爱你。
护士和医生走了进来,想把顾斯年拉开。
他却死死抱着我的身体,不肯放手:“别碰她!这是我的妈妈!”
“你们别碰她!”
我飘到他身边,想抱住他,告诉他我还在这里。
可我的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崩溃,看着他被无尽的悲伤淹没。
后来,顾斯年把我的身体,葬在了顾家老宅的槐树下。
那是我以前最喜欢待的地方。
夏天的时候,槐树会开满白色的花,风吹过,满院都是花香。
顾斯年每天都会来这里。
他会坐在槐树下,跟我说实验室的事。
“妈妈,今天零号实验室又收到了很多患者的感谢信。”
“他们说,吃了我们研发的药,身体好多了,能正常上班、上学了。”
“还有,我们新招了很多年轻的医生和研究员,他们都很有干劲,跟你当年一样,想帮更多的人。”
他还会跟我说他的生活。
“妈妈,我今天吃了不含草莓的蛋糕,还是你以前喜欢的那家店做的。”
“味道跟以前一样,很甜。”
“对了,我现在不怎么发脾气了。”
“遇到事情,我会像你教我的那样,先冷静下来,好好想办法解决。”
“他们都说我变了,变得温和了,像个真正能扛事的人了。”
每次说完,他都会沉默很久。
然后轻轻摸了摸槐树的树干,像小时候摸我的手一样。
“妈妈,我好想你。”
“要是你还在就好了。”
我的眼泪,化作了清晨的露珠,滴落在槐树叶上。
年年,妈妈也想你。
想陪你吃蛋糕,想陪你看实验室的每一个进步。
想看着你,一步步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一年后,零号实验室举办了一场罕见病公益论坛。
顾斯年作为主办方代表,站在台上发言。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眼神温和却坚定。
“今天,我想跟大家讲一个人。”
“她是我的妈妈,林欢。”
“二十年前,她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
“二十年后,她穿越而来,帮我摆脱困境,带我走上了研发罕见病药物的路。”
“她教会我,医者的使命是救死扶伤,做人的底色是善良与坚韧。”
“现在,零号实验室已经在全国建立了十家罕见病诊疗中心,帮助了超过一万名患者。”
“未来,我们会继续努力,研发更多的新药,让更多罕见病患者,能有药可治,有希望可盼。”
“这是我妈妈的愿望,也是我的承诺。”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很多患者和家属,都红了眼眶。
我飘在会场的上空,看着台上的顾斯年。
他已经完全长大了。
他不再是那个冷漠、暴戾的总裁。
他成了一个有温度、有担当的人。
成了一个,能带着我的愿望,继续温暖这个世界的人。
论坛结束后,顾斯年又去了老宅的槐树下。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平安锁——是当年我给他的那个。
他把平安锁挂在槐树枝上。
“妈妈,你看。”
“这个平安锁,我一直带在身边。”
“现在把它挂在这里,就像你一直陪着我一样。”
“以后,我会带着你的爱和期望,好好活下去。”
“会把零号实验室办得越来越好,帮更多的人。”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
像是我在回应他的话。
年年,妈妈从来没有失望过。
你活成了我最想看到的样子。
你的善良,你的担当,你的坚持。
都是我留给你最好的礼物。
也是你,留给这个世界最好的礼物。
后来,我经常会飘到实验室里。
看着年轻的医生和研究员们,为了研发新药,熬夜加班。
看着患者们,因为吃了实验室的药,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看着顾斯年,耐心地指导年轻的后辈,温柔地安慰患病的孩子。
我知道,我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着。
我的爱,我的期望,我的使命。
都通过顾斯年,通过零号实验室,传递给了更多的人。
槐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一年又一年。
顾斯年还是会经常来槐树下。
只是他的悲伤,慢慢变成了平静和温柔。
他会笑着跟我说实验室的新进展,笑着跟我说他遇到的趣事。
就像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因为他知道,我一直都在。
在他的心里,在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在每一个被帮助的患者的笑容里。
爱与传承,从来都不会因为生命的消散而消失。
它会像槐树的根一样,深深扎在土壤里。
然后,开出满树的花,温暖每一个路过的人。
年年,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陪着你,看着这个世界,因为我们的努力,变得越来越好。
陪着你,把爱与希望,永远传递下去。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