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花3500请客,买单时手机没电了我帮忙买单,我躲过一劫啊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24 01:37 3

摘要:晚上九点,在“聚福楼”最里间的“牡丹厅”,我们部门的四个人已经喝得脸上泛起了红光。坐主位的,是今天请客的主角,销售科的李浩。

第1章 佛跳墙的风波

包间的雕花木门被服务员轻轻拉开,一股混着酒气和菜香的热浪扑面而来。

晚上九点,在“聚福楼”最里间的“牡丹厅”,我们部门的四个人已经喝得脸上泛起了红光。坐主位的,是今天请客的主角,销售科的李浩。

“来,王哥,老张,小刘,最后一道硬菜,咱们再走一个!”李浩端起酒杯,舌头已经有点打卷,但兴致异常高昂。

他口中的硬菜,是一盅汤色金黄、香气霸道的佛跳墙。

这道菜一上来,我就知道今天这顿饭的规格,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平时的聚餐水平。我心里暗自思忖,李浩这个月是签了个多大的单子,这么下血本?

我叫王建军,在一家老牌机械厂做质检员,快五十的人了,不好不坏地混着。李浩比我小十岁,能说会道,在销售科是个人物。老张是我们车间的老师傅,快退休了,为人稳重。小刘是刚来两年的大学生,还带着一股子青涩。

“李哥,这太破费了,真的。”小刘看着那盅佛跳墙,眼睛都直了。

“嗨,小钱!”李浩大手一挥,显得格外豪气,“我上个季度的奖金下来了,请兄弟们搓一顿,应该的!以后还得仰仗几位哥哥多帮忙呢!”

他说着,目光特意在我脸上停了半秒。

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心想,这话说得就有点虚了,销售科和我们质检科,平时打交道是多,但仰仗可谈不上,我们是卡他们出货的,没少因为产品细节问题跟他们红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顿饭吃得算是宾主尽欢。

十点半,酒足饭饱,李浩招手喊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拿着账单走进来,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轻声报出一个数字:“先生您好,一共消费三千五百六十八元,给您抹个零,三千五百块。”

听到这个数字,我正端起茶杯喝水的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三千五百块。

这几乎是我老婆陈舒雅一个半月的退休金,也是我大半个月的工资了。我儿子正在上大学,每个月生活费都得掐着点给,这顿饭,够他两个月吃喝了。

老张的表情也凝固了一瞬,嘴角微微抽动,显然也觉得这个数字有点扎眼。只有小刘,还沉浸在佛跳墙的美味里,没太大反应。

“行,知道了。”李浩倒是面不改色,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扫码。

他点开屏幕,划拉了两下,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哎呀,坏了。”他拍了一下大腿,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包间里格外清晰。

“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

“没电了,自动关机了!”李浩举着黑屏的手机,一脸懊恼地晃了晃,“出门急,忘了充电。真是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服务员依旧微笑着站在旁边,但眼神里已经有了一丝等待的意味。

老张低头喝茶,没说话。小刘看看李浩,又看看我们,有点不知所措。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这顿饭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不寻常,李浩的热情有点过头,这手机没电,也太巧了点吧?

“那个……王哥,老张,”李浩搓着手,脸上带着歉意,看向我们,“你们谁方便先垫一下?我回去就转给你们,微信、支付宝都行。真不好意思,本来是我请客的,结果弄成这样。”

老张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说:“唉,我这手机,绑的是我老婆的卡,她那边都有消费提醒的。这大半夜的三千多块,我回去不好交代啊。”

这话是说给李浩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

小刘刚工作,一个月工资也就四千出头,让他掏这笔钱,显然不现实。他尴尬地笑了笑:“李哥,我……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呢。”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汇集到了我的身上。

我成了唯一的选择。

我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凭什么你来掏?这顿饭又不是你组的局,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另一个说,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为这点钱撕破脸,以后怎么相处?再说,老张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我要是再拒绝,这脸就彻底丢地上了。

我暗自思忖,为了所谓的面子,掏出这半个月的工资,值吗?可要是不掏,今晚这门就出不去了,以后在单位里,李浩指不定怎么编排我。

服务员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扫来扫去。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发出“滴答”的轻响,每一下都敲在我的心坎上。

最终,那个叫“面子”的小人打赢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我来吧。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

我用食指轻轻敲打着手机屏幕,点开付款码。

“哎呀,王哥,太感谢了!你这可是帮我大忙了!”李浩立刻凑了过来,语气里充满了感激,“我明天,不,我一回去充上电就转给你!”

“滴”的一声,付款成功。

我的心,也跟着那声音沉了一下。

走出饭店,晚风一吹,酒意散去大半,心疼的感觉却愈发清晰。李浩还在旁边说着感谢的话,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复杂。

我摆摆手,说没事,心里却像被一块湿抹布堵着,闷得慌。

我不知道,这“滴”的一声,究竟是付了一顿饭钱,还是买了一张通往更大麻烦的门票。

但当时的我更不会想到,正是这让我肉疼不已的三千五百块,最终却让我躲过了一个足以让我的家庭翻天覆地的大劫。

第2章 一条消费短信

第二天上班,我头还有点昏沉,昨晚那几杯白酒的后劲不小。

坐在质检科的办公室里,我对着一堆零件图纸,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反复盘旋的,都是那三千五百块钱。

我心想,李浩今天该把钱转过来了吧?他昨晚说得那么恳切,应该不至于赖账。可我又忍不住担心,万一他拖着呢?我总不能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要账,那也太难看了。

办公室的窗户开着,初秋的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楼下车间传来机器运转的轰鸣声,那是我听了二十多年的声音,熟悉又单调,就像我的生活。

一上午,我时不时就点开手机看一眼,微信和支付宝都没有任何转账信息。

“王哥,昨晚太谢谢你了!手机充上电了,但我银行卡今天限额了,明天,明天一定转你!”

看到这条信息,我心里那块石头又重了几分。

这种借口,听着就像是电视剧里那些老赖的开场白。我把手机揣回兜里,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心里烦躁得很。

到了下午,我正在车间里用游标卡尺测量一批新出的轴承,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我拿出来一看,是一条银行发来的消费提醒短信。

我没在意,以为是老婆陈舒雅又在网上买了什么东西。她退休后就迷上了网购,家里的快递盒子堆得像小山。

可当我点开短信,看清上面的内容时,我的心猛地一沉。

“【建设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9月15日22时47分支出人民币3500.00元,活期余额XXXX.XX元。”

是昨晚那笔消费。

坏了。我这张卡是工资卡,绑定的手机号是我和老婆两个人的,她那边肯定也收到了。

我赶紧给陈舒雅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那头传来她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喂。”

“舒雅,你……你干嘛呢?”我试探着问。

“我在家能干嘛?看电视,搞卫生。”她的声音冷冰冰的,“王建军,你长本事了啊,一晚上花三千五,你买金子了?”

果然,她知道了。

我心里暗自叫苦,赶紧解释:“不是,你听我说,是单位同事请客,他手机没电了,我先垫付的,他明天就还我。”

“同事请客?哪个同事这么大方,请顿饭吃三千五?”陈舒雅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骗鬼呢!是不是拿钱出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有点急了,压低声音说,“我正在上班呢,你别胡思乱想。是真的,我们科长老张也在,还有小刘,不信你问他们。”

“我问他们?我还要跑到你单位去帮你查账吗?王建军,我告诉你,这日子本来就紧巴巴的,儿子下学期的学费还没凑齐呢,你倒好,在外面大手大脚!”

陈舒雅的脾气上来了,说话像连珠炮一样。

“这钱他会还的!”我辩解道。

“他还?他什么时候还?要是他不还呢?这钱就打水漂了?”她不依不饶,“你那点工资,够你这么折腾几次的?人到中年,怎么一点数都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啪”的一声,她把电话挂了。

我拿着手机,愣在原地,车间的噪音仿佛都消失了。几个路过的工友朝我这边看,我赶紧挤出个笑容,把手机塞回口袋。

手心,已经全是汗。

我心想,这叫什么事啊。钱没要回来,先在家里点着了火。陈舒雅就是这样,一辈子操劳,对钱看得特别重,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我们的生活就像一辆精打细算的小车,绝不能有任何意外支出,否则就可能抛锚。

这三千五百块,对李浩来说可能只是一笔奖金的零头,但对我们家来说,却是一笔足以引发家庭矛盾的巨款。

(切换至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陈舒雅挂掉电话,气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她看着茶几上那张水电费催缴单,心里又气又急。退休金一个月就三千多,儿子上大学开销大,老两口身体也开始有各种小毛病,哪样不要钱?王建军那个死脑筋,在厂里干了一辈子,不知道变通,工资万年不变。现在倒好,还学会在外面充大款了。

她越想越气,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那是她妹妹陈舒芳的电话。

“姐,怎么了?听你这口气,跟姐夫吵架了?”电话那头传来妹妹的声音。

“别提了!”陈舒雅一肚子的火总算找到了宣泄口,“你姐夫,昨晚上一顿饭就花了三千五!说是帮同事垫的,谁信啊!”

(切换回第一人称视角)

傍晚,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一进门,就看到陈舒雅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她一口没动。

“回来了?”她冷冷地开口。

“嗯。”我换了鞋,走到她身边,“还生气呢?我跟你保证,李浩肯定会把钱还给我的。”

“保证?你的保证值几个钱?”她抬眼看我,眼睛里带着红血丝,“王建军,我们结婚二十多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你老实,本分,但也好面子。你告诉我,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跟我撒谎。”

看着她疲惫又失望的眼神,我心里一阵发酸。

我叹了口气,把昨晚饭局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从李浩的过分热情,到他手机“恰好”没电,再到老张和小刘的反应,没有丝毫隐瞒。

我说这些,是希望她能理解我的处境,理解我当时为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把钱付了。

陈舒雅静静地听着,脸色变幻不定。

等我说完,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建军,你被人当枪使了。”

“什么意思?”我愣住了。

“你想想,”她掰着指头给我分析,“这个李浩,为什么要请这么贵的饭?他奖金再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还有,手机早不没电晚不没电,偏偏买单的时候没电?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了下来。

是啊,这些疑点我不是没想过,只是被那点可怜的“面子”给盖过去了。

“他……他图什么呢?”我喃喃自语。

“图什么?要么是想找你办什么难办的事,先用一顿饭拿住你。要么……”陈舒雅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就是存心想找个冤大头买单。”

我心里一惊,暗自思忖,难道李浩真的会为了三千五百块钱,设下这么一个局?这人平时看着挺机灵,人缘也不错,不至于这么下作吧?

“不可能吧……”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等着瞧吧。”陈舒雅冷笑一声,“我敢打赌,这钱,你要回来难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路灯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屋子里的气氛,比外面的秋夜还要凉。

这一晚,我和陈舒雅分房睡了。躺在书房的折叠床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陈舒雅的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我开始一遍遍地回想昨晚的细节,李浩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越想,心里越没底。

这三千五百块,仿佛变成了一块巨石,不仅压在了我的心上,也给我们这个本不富裕的家庭,砸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第3章 迟迟不还的钱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日子过得格外煎熬。

在单位,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往销售科那边瞟。李浩见了我,依旧是笑呵呵的,一口一个“王哥”,叫得比以前还亲热,但就是绝口不提还钱的事。

我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心想,怎么说呢?直接问“老李,那三千五你什么时候还我?”这也太撕破脸了。可旁敲侧击,我又不是那块料。我的性格就像厂里生产的那些标准件,方方正正,不懂拐弯。

这种感觉,就像嗓子里卡了根鱼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难受得紧。

家里的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陈舒雅虽然不再跟我大吵大闹,但那种冷暴力更让人窒息。她不给我好脸色,做饭只做她自己的,我下班回家,迎接我的永远是冰冷的锅灶。我们俩一天说不上三句话,整个家安静得像个冰窖。

我知道,她在用这种方式逼我。逼我去把钱要回来。

这天中午,在食堂吃饭,我碰到了老张。

他端着餐盘,特意坐到了我对面。

“建军,还在为那顿饭的事烦心呢?”老张夹了一筷子白菜,慢悠悠地问。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我就知道。”老张放下筷子,压低了声音,“李浩那小子,最近有点不对劲。我听说,他在外面跟人搞投资,赔了不少钱,正四处想办法拆东墙补西墙呢。”

“投资亏了?”我心里一惊。

“嗯。”老张用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里透着一股过来人的精明,“你想想,他一个销售,平时应酬多,花钱的地方也多,手头能有多宽裕?那天那顿饭,我看八成就是个套。”

老张的话,印证了陈舒雅的猜测。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有点发凉。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这三千五百块,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那……那我该怎么办?”我有些六神无主。

“不好办。”老张摇了摇头,“这种事,你要是豁得出去脸皮,就天天去堵他。你要是像我一样,是个要面子的,那就只能认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以后离他远点。这人现在就像个无底洞,谁沾上谁倒霉。”

跟老张聊完,我心里更沉了。

下午,我接到了儿子大学辅导员的电话,说是学校要统一组织考一个职业资格证,报名费和材料费一共八百块。

我挂了电话,心里五味杂陈。

八百块,放在平时,眼睛不眨就给儿子转过去了。可现在,我却犹豫了。那三千五的大窟窿还没补上,每一笔额外的开销都像是在我心上割一刀。

我暗自思忖,不行,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这张老脸不要也罢!

我下定决心,今天下班前,必须找李浩把这事说清楚。

临近下班,我提前十分钟去了趟洗手间,对着镜子给自己鼓了鼓劲。镜子里的人,眼角多了几条皱纹,头发也有些花白,一脸的疲惫和愁容。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了销售科的门口。

销售科里人来人往,电话声此起彼伏,一片繁忙景象。李浩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电话,看见我,他朝我笑了笑,用口型说了句“等一下”。

我站在门口,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周围同事投来的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好不容易等他打完电话,他朝我招了招手:“王哥,来,进来坐。”

我走进他那小小的隔间,局促地坐在他对面。

“王哥,找我有事?”他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一边明知故问。

“那个……老李,”我搓着手,艰难地开了口,“上次那顿饭的钱……”

我的话还没说完,李浩就一拍脑门,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他满脸歉意地说,“王哥,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真是对不住,最近公司催业绩催得紧,忙得我焦头烂额的。”

他演得太逼真了,如果不是老张提醒过我,我差点就信了。

“那个……钱我肯定还你,你放心。”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不过王哥,我现在手头确实有点紧。但我这儿有个好项目,来钱快,风险小,一个月就能翻倍。我本来不想告诉别人的,但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得拉你一把。”

来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项目?”

“一个新能源的投资项目,内部消息,绝对可靠。”他说得唾沫横飞,眼睛里闪着一种狂热的光,“门槛也不高,三万块就行。你想想,一个月就能变六万。到时候别说三千五了,我连本带利还你五千都行!”

他这是想空手套白狼,不仅不想还钱,还想从我这再掏三万块出去。

我心想,这人的心,得有多黑啊。他明知道我家的经济状况,还想把我往火坑里推。

(切换至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李浩紧紧盯着王建军的脸,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他已经山穷水尽了。那个所谓的“新能源项目”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他自己投进去的二十万已经血本无归,现在上线催着他发展下线来填窟窿。他把身边能借的都借遍了,王建军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算准了王建军这种老实人,耳根子软,又好面子。先用一顿饭欠下人情,再用高额回报做诱饵,他觉得十拿九稳。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只要王建军投钱进来,他就立马把那三千五还上,以证明这个项目是“真的能赚钱的”。

他不知道,他的底细,已经被老张摸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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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李浩那张因为兴奋而微微涨红的脸,心里一片冰凉。

我终于明白,陈舒雅说得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这顿饭,不是为了联络感情,而是为了筛选一个可以被他拖下水的“猎物”。

而我,就是那个看上去最老实、最好骗的猎物。

“怎么样,王哥?考虑一下?”李浩还在极力劝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拍大腿都来不及!”

我站起身,摇了摇头。

“老李,这项目太好了,我福薄,接不住。”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我就是个挣死工资的,没那个发财的命。那三千五,你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还我,我不急。”

说完,我没再看他,转身走出了销售科。

走出办公楼,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仗。虽然钱没要回来,但我守住了自己的底线,没有掉进那个更深的坑里。

回到家,陈舒雅已经做好了晚饭。两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

她看到我,什么也没问,只是说了一句:“吃饭吧,菜要凉了。”

我心里一暖,知道她还在担心我。

饭桌上,我把下午和李浩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她听完,半天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我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叹了口气,“这钱,别指望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

我点了点头。

这个教训的代价,是三千五百块,是我们家一个多月的生活费。

但那一刻,我心里却 strangely 有一种轻松感。至少,我看清了一个人,也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只是我没想到,这件事的波澜,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4章 匠心与浮躁

拒绝了李浩的“发财大计”后,我在单位的日子变得有些微妙。

李浩见到我,不再是之前那副热情洋溢的样子,眼神里多了几分躲闪和……怨怼。他大概是觉得我“不识抬举”,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

那三千五百块钱,自然是再也没了下文。

我和他之间,仿佛隔了一堵无形的墙。在走廊里遇见,也只是淡淡地点个头,然后迅速错身而过。

单位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关于李浩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拉人搞投资的流言蜚语就传开了。有人说他把房子都抵押了,也有人说他老婆正跟他闹离婚。

听到这些,我心里反而平静了。

我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我一时糊涂,把家里那点积蓄投了进去,现在焦头烂额的人,恐怕就要多我一个了。

家里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陈舒雅虽然还是会偶尔念叨那三千五,但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调侃,说我是“花钱买了张智商税的收据”。

为了弥补这个窟A窿,我主动提出,这个月开始,把我的烟给戒了。

陈舒雅听了,愣了一下,随即眼圈就有点红。她知道,我抽了三十年的烟,这是我唯一的爱好了。

“行,戒了好,对身体也好。”她嘴上这么说,第二天却默默地在我的午饭饭盒里多加了一个卤蛋。

我知道,我们这个家,虽然不富裕,但根基是牢的。夫妻之间,吵归吵,闹归闹,但心始终是在一处的。这种感觉,就像我每天在车间里检测的那些精密零件,只有严丝合缝,才能承受住巨大的压力。

生活的重心,又回到了工作上。

我是一名质检员,说白了,就是厂里产品出厂前的最后一道关卡。我的工作,枯燥,重复,需要极大的耐心和责任心。

这天,车间送来一批为出口欧洲客户定制的传动轴。这批货要求极高,精度要控制在0.01毫米以内,比头发丝还要细。

我戴上老花镜,拿起游标卡尺和千分尺,开始一根一根地检测。

我的动作很慢,很稳。手指轻轻拂过金属表面,感受那细微的纹理。眼睛凑近刻度,屏住呼吸,确保每一个读数都准确无误。这不仅仅是技术,更是一种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手感和经验。

有些新来的年轻人,觉得我这种工作方式太“土”,太慢。他们更喜欢用那些全自动的检测仪器,屏幕上直接跳出数据,省时省力。

但我始终相信,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细微的瑕疵,比如金属内部可能存在的砂眼或者应力不均,是冰冷的机器无法感知的,只能靠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用手、用眼、用心去发现。

这就是我的“匠心精神”。

我坚信,我们生产的不是冷冰冰的铁疙瘩,而是关系到客户机器能否正常运转、甚至关系到操作人员生命安全的关键部件。每一个零件的背后,都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我正全神贯注地工作,车间主任领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是小刘。就是那天一起吃饭的那个年轻人。

“王师傅,让小刘跟您学习学习。”主任笑着说,“这批货要求高,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我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继续手上的活。

小刘站在我旁边,好奇地看着。

我拿起一根看似合格的传动轴,用手指在某个位置上轻轻敲了敲,然后放到耳边听了听回声。

“这根不行。”我把它挑了出来,放到次品筐里。

“啊?王师傅,这根我刚才看数据是合格的啊。”小刘一脸不解。

“数据是合格的,但声音不对。”我解释道,“它的回声有点闷,说明内部金属的致密度可能不均匀,高速运转下容易产生金属疲劳,断裂的风险比正常的要高。”

小刘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我心想,这大概就是我这样的人,存在的价值吧。我们或许不懂什么“新能源”,也不懂什么“资本运作”,但我们懂得如何把手里的活干到极致。这种踏实感,是任何虚无缥缈的“暴富梦”都无法给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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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建军在车间里一丝不苟地检测零件时,销售科的李浩正被他的部门经理叫到办公室里,进行一场气氛紧张的谈话。

“李浩,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经理把一沓文件摔在桌上,脸色铁青,“有客户投诉,说你上班时间给他们打电话,推销什么乱七八糟的投资项目!公司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李浩低着头,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经理,我……我就是想多挣点钱,我家里出了点事……”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家里出事不是你骚扰客户的理由!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事,我们一个大客户已经提出要重新评估和我们的合作了!你这是在砸公司的饭碗!”经理越说越气,用手指着他,“我警告你,立刻停止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当!再有下一次,你就自己卷铺盖走人!”

李浩走出经理办公室,感觉天旋地转。

他靠在走廊的墙上,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催债的短信,言辞激烈,充满了威胁。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被困在网里的野兽,越挣扎,网收得越紧。

他忽然想起了王建军。

那个老实巴交,甚至有点迂腐的质检员。他拒绝了自己的“好意”,选择了守着他那点死工资。李浩当时还嘲笑他死脑筋,不懂得抓住机会。

可现在,他却莫名地有些羡慕王建军。

至少,王建军每天都能睡个安稳觉,不用担心半夜被催债电话惊醒。至少,他的生活是稳固的,是建立在自己一双可靠的手上的。

而自己呢?追求着那些虚无缥缈的“风口”和“机会”,最终却落得个众叛亲离,一身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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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和小刘一起走出厂门。

“王师傅,今天真是谢谢您,我学到太多了。”小刘真诚地说。

“没什么,都是干活吃饭的手艺。”我摆了摆手。

“王师傅,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小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关于李哥的事……前两天他也找我了,也说了那个投资项目的事。我当时差点就心动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那你投了吗?”

“没有。”小刘摇了摇头,有点后怕地说,“我回去跟我爸妈商量了一下,我爸说,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能轮到我们普通老百姓头上。再加上那天吃饭,我看您和张师傅的反应,就觉得这事不靠谱。”

我心里一阵感慨。

是啊,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一夜暴富的好事。我们这些普通人,最大的财富,就是脚踏实地,安分守己。

“你做得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走得太快,容易摔跤。”

夕阳的余晖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忽然觉得,那失去的三千五百块,似乎也没那么让人心疼了。

它像一个警钟,在我即将偏离轨道的时候,及时地把我敲醒。它让我看清了浮躁的虚妄,也让我更加珍惜自己所拥有的这份平凡而坚实的尊严。

第5章 家庭的风暴

日子看似恢复了平静,但那三千五百块钱的阴影,并没有完全散去。它像一颗定时炸弹,埋在了我和陈舒雅之间,随时可能被引爆。

引爆它的,是我儿子王涛的一张艺术节报名表。

王涛在大学里学的是设计专业,最近他们学校要举办一个全国性的大学生艺术设计节,他想报名参加一个数字媒体艺术的比赛。

这天晚上,他发来微信,附上了报名表的截图。

“爸,我想参加这个比赛,对以后找工作有帮助。就是报名费和作品打印、装裱的费用加起来,得两千块钱。”

看着儿子充满期盼的文字,我心里一沉。

两千块。

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拿着手机,走到客厅,陈舒雅正在看一部家长里短的电视剧。

“舒雅,跟你商量个事。”我把手机递给她看。

她接过手机,看了几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又要钱?”她的语气有些不悦,“这大学上得是真费钱啊,三天两头不是这个费就是那个费。”

“孩子想参加比赛,是好事,说明他有上进心。”我小心翼翼地说,“对以后找工作也有好处,咱们当父母的,得支持。”

“支持?拿什么支持?”陈舒雅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声音陡然拔高,“家里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你前脚刚扔了三千五,现在儿子又要两千,这个月日子还过不过了?”

“那三千五的事能不能别提了?都过去了!”一听到这个数字,我就头大。

“过去?怎么过去?钱回来了吗?”陈舒雅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王建军,我跟你说,那三千五你要是能要回来,这两千我二话不说就给儿子打过去!你要不回来,这两千就从你那点烟钱、酒钱里扣!”

“我哪还有什么烟钱酒钱?烟都戒了!”我感觉自己的火气也上来了,“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那件事是我不对,我认了。但孩子的前途是大事,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

“我不讲道理?我为了这个家,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你倒好,在外面充大款,现在还反过来指责我不讲道理?”陈舒雅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都红了,“你以为我愿意当这个恶人吗?家里的存款还剩多少,你心里没数吗?万一以后谁有个头疼脑热的,拿什么去看病?”

我们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

这是我们结婚二十多年来,吵得最凶的一次。

所有的积怨,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压力,都在这一刻爆发了。那三千五百块,就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我们家潜藏已久的经济危机和信任危机。

“你就是心疼那点钱!”我口不择言地喊道。

“对!我就是心疼!每一分钱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不是让你拿去外面打水漂的!”陈舒雅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别在这个破厂里干一辈子,挣那点死工资!”

她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脏。

破厂?死工资?

我在这家厂里干了三十年,从一个毛头小子,干到了两鬓斑白。我把最好的青春和汗水都献给了这里。我靠着这份“死工资”,把儿子拉扯大,供他上了大学。

我承认,我没本事,没能让她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

但她不能,她不能这样践踏我的尊严。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胸口堵得发慌。

“好……好……你觉得我没本事,觉得这个家拖累你了,那我们就不过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吼出了这句话。

说完,我就后悔了。

陈舒雅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她的嘴唇哆嗦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王建军……你……你说什么?”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电视剧里的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台词,显得格外讽刺。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清晰得可怕。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和那双写满了伤痛和失望的眼睛,心如刀割。

我知道我伤到她了。我也伤到了我自己。

我们这个家,这艘在生活的海洋里颠簸了二十多年的小船,似乎在这一刻,被我亲手砸出了一个大洞。

我张了张嘴,想道歉,想说点什么来挽回,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不过就不过……”陈舒雅喃喃地说着,转身走进了卧室。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我一个人愣在客厅里,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呻吟着。

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我心想,就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我就要毁掉这个家吗?陈舒雅她有错吗?她没有。她只是想把日子过得安稳一点,她只是被生活的压力逼得喘不过气来。

而我,作为这个家的顶梁柱,不仅没能为她遮风挡雨,反而还亲手点燃了家里的战火。

我拿起手机,点开儿子的微信头像。

我该怎么跟他说?说家里没钱,让他别参加比赛了?还是说,我和你妈要离婚了,以后你自己顾自己吧?

我做不到。

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绝望。

我甚至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当初,我答应了李浩,投了那三万块钱,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如果赌赢了,我是不是就能理直气壮地拿出两千块给儿子,是不是就能让陈舒雅对我刮目相看?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钟,就被我掐灭了。

不。那是一条绝路。

我不能把我的家,赌在一个骗局上。

窗外,夜色深沉。一盏盏路灯亮着,照亮了归家人的路。

可我的路,又在哪里?

这场由三千五百块引发的风暴,已经把我的家搅得天翻地覆。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去平息它,如何去修补那些已经出现的裂痕。

第6章 尘埃与真相

在和陈舒雅爆发激烈争吵后的第二天,我一夜没睡,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了厂里。

家里的冷战还在继续,甚至比之前更加严重。我们俩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路,连眼神的交汇都吝啬给予。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工作也频频出错。在检测一批齿轮的时候,我差点把一个关键数据给读错了。幸好最后复核的时候发现了,不然这批货出了厂,后果不堪设想。

老张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午休的时候,他把我拉到车间外面的角落里,递给我一根烟。

“抽一根吧。”他说。

我摆了摆手:“戒了。”

老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跟嫂子吵架了?”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建军啊,夫妻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别往心里去。”他安慰道,“是不是……还是因为李浩那事?”

我点了点头,把儿子要钱参加比赛、和陈舒雅吵到要离婚的事,都跟老张说了。我心里实在太憋屈了,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

老张听完,沉默了很久,把手里的烟蒂在地上摁灭。

“建军,这事怪你,也不全怪你。”他缓缓开口,“你错在死要面子,被人下了套。但嫂子也有点急了,她就是担心这个家。你们俩,心里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就是方法没对。”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李浩……可能要出大事了。”

“什么意思?”我心里一紧。

“今天上午,厂里的纪委和保安科,把李浩从办公室带走了。”老张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我听人说,他那个投资项目,是个非-法-集-资的骗局,已经有人报案了。而且,他还涉嫌挪用公司的公款去填他那个窟窿。”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雷,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响。

非-法-集-资?挪用公款?

这可都是要坐牢的罪名!

我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忽然想起那天李浩游说我投资时,那双狂热而绝望的眼睛。原来,他早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所以啊,建军。”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沉重,“你那三千五,就当是破财消灾了。你想想,你要是当时心一软,或者贪念一起,把家里的积蓄投进去了,现在被带走的人里,可能就有你一个了。”

老张的话,让我瞬间醍醐灌顶,冷汗一下子从后背冒了出来。

是啊。

如果我投了钱,就成了这个骗局的参与者。一旦案发,我不仅血本无归,还可能要承担法律责任。到时候,工作没了,名声毁了,这个家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塌了。

我躲过的,哪里只是一场财务危机。

我躲过的,是一场足以毁掉我后半生、毁掉我整个家庭的灭顶之災啊!

这一刻,我心里再也没有了对那三千五的怨念和心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

(反转前的铺垫结束,高潮反转开始)

我忽然想通了一切。

我必须回家,必须把这一切都告诉陈舒雅。我们不能再为那已经“救了我们一命”的三千五百块吵架了。

我跟主任请了半天假,急匆匆地往家赶。

一路上,我心里反复演练着该怎么跟陈舒雅开口。是先道歉,还是先说李浩的事?

回到家,我打开门,发现陈舒雅正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

茶几上,放着一张银行卡和一本房产证。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她这是铁了心要跟我离了?连家产都分好了?

“舒雅……”我艰难地开口,声音都在发颤。

她听到我的声音,猛地回过头,脸上挂着泪痕,眼睛又红又肿。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把那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王建军,我们别吵了。”她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这是家里剩下所有的积蓄,一共五万块。密码是儿子的生日。你拿去,给儿子交报名费,剩下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当我……就当我补偿你的。”

我愣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了一上午。”她低下头,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我心上,“你说的对,是我太看重钱了,是我伤了你的心。你为这个家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还要被我挤兑。我……我对不起你。”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你要是觉得跟我过得太委屈,我们就……”

“不!”我没等她说完,就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

我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感觉像是要抱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对不起,舒雅,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不该说那种混账话,我不该伤你的心!我混蛋!”

我把上午从老张那里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当她听到李浩被纪委带走,听到那个投资项目是骗局,听到我们差点就万劫不复的时候,她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在我怀里,呆了足足有几分钟,才颤抖着说:“老天爷……老天爷保佑……”

我们俩,就这么抱着,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恐惧、后怕,都化作了眼泪,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暖暖的,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我知道,我们家的那场风暴,终于过去了。

虽然代价是三千五百块钱,和一场撕心裂肺的争吵。

但它让我们看清了真相,也让我们更加明白了,什么才是这个家最珍贵的东西。

不是钱,不是面子,而是我们两个人,在风雨中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和那颗永远为对方着想的心。

第7章 平凡的幸福

那场风暴过后,我们家的天空,仿佛被雨水冲刷过一样,变得格外清朗。

我和陈舒雅之间,像是打破了一层多年的隔阂,关系反而比以前更亲密了。我们开始学会了沟通,学会了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关于儿子的报名费,我们俩进行了一次心平气和的商谈。

“钱,必须给孩子。”我看着陈舒雅,语气坚定,“但不是从我们这点积蓄里出。”

“那从哪儿来?”她疑惑地问。

我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我藏了很久的铁皮盒子。那是我年轻时用来装宝贝的,后来就一直闲置着。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我这些年发表在厂里内部刊物上的技术文章,还有几张参加市里技术比武拿到的获奖证书。最下面,压着几张稿费单和奖金单,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一千多块。

“这是我的小金库。”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再加上我这个月戒烟省下来的钱,凑一凑,就差不多了。”

陈舒雅看着那些泛黄的纸张和证书,眼眶又红了。她拿起一张证书,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烫金字,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建军,你……你受委屈了。”她哽咽着说。

我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不委屈。能用我的手艺给我儿子挣前途,我高兴。”

我们把钱给儿子打了过去,并且告诉他,这是爸爸用自己的技术和毅力给他挣来的“奖学金”,希望他能在比赛中拿出真本事,不要辜负这份特殊的学费。

儿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成熟语气说:“爸,妈,你们放心,我懂了。”

这是我们用行动做出的第一个改变:家庭的开支,我们共同面对,用智慧和努力去解决,而不是互相指责。

没过多久,李浩的事情在厂里公布了。

他因为涉嫌职务侵占和参与非-法-集-资,被正式批捕。涉案金额巨大,据说把好几个同事都坑了进去,其中就有一个刚退休的老同志,把一辈子的养老金都投了进去,现在天天在家里以泪洗面。

消息传来,整个厂区都唏嘘不已。

小刘特意跑来找我,脸上满是后怕。

“王师傅,谢谢您。要不是您和张师傅,我可能就是下一个了。”他感激地说。

我看着他年轻而真诚的脸,想起了自己刚进厂时的样子。

我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小刘,记住,人生的路很长,诱惑也很多。但不管什么时候,都别想着走捷径。靠自己双手挣来的钱,花着才踏实。能让你晚上睡得安稳的,不是银行卡里的数字,而是你心里的那份坦荡和安宁。”

我把自己当初差点掉进陷阱的经历当成反面教材,告诉了他。我希望我的教训,能成为他人生路上的一盏警示灯。

这是我做出的第二个改变:我不再把这次经历当成一件丢人的事,而是把它变成一种力量,去帮助身边的人,避免重蹈覆覆辙。

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依旧每天在车间里,和那些冰冷的钢铁零件打交道。我的工作,平凡,甚至有些枯燥。

但我现在的心境,却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我不再觉得自己的工作是“死工资”,是“没本事”的体现。我开始为我的工作感到自豪。

当我把一个个精度完美的零件交到下一道工序时,我知道,我是在为这座工厂的声誉负责,是在为客户的安全负责,也是在为我自己的家庭,构筑最坚实的基石。

这种由内而外生发出的职业尊严,让我整个人都变得精神焕发。同事们都说,王师傅最近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这是我做出的第三个改变:我重新认识了自己工作的价值,找到了平凡中的尊严。

周末,我和陈舒雅去了一趟银行,办了一个联名账户。我们约定,以后家里的每一笔收入和支出,都通过这个账户,公开透明。

从银行出来,阳光正好。

我们俩没有坐公交车,而是选择沿着街道慢慢往家走。

路过一家菜市场,陈舒雅拉着我走了进去。她在鱼摊前认真地挑着鱼,跟老板为了几毛钱讨价还价,脸上带着一种满足而生动的神采。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无比的踏实和温暖。

我们不是什么成功人士,我们的生活里,也没有波澜壮阔的传奇。我们只是这个城市里,最最普通的一对夫妻,为了柴米油盐,为了孩子的未来,为了一个安稳的家,而努力地生活着。

我们会计较菜价的涨跌,会为了一笔意外的开销而争吵,也会在风雨过后,更加珍惜彼此。

这或许就是生活的本质。

它不完美,甚至常常充满了考验和无奈。但只要我们心在一起,用理解和坚守去面对,就总能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那份平凡而珍贵的幸福。

那三千五百块,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头,曾在我们平静的生活里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但如今,波澜散去,湖面依旧。

而我们,却在这场风波里,看清了彼此,也看清了生活的真相。

我躲过了一劫,不是因为运气,而是因为我内心深处,始终坚守着一份属于普通人的本分和良知。

而这份坚守,最终守护了我的家,也守护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切。

来源:天哥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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