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同学聚会重逢初恋,我假装看不见,她深夜发信息:我离婚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3 15:35 1

摘要:油焖大虾的汤汁溅在指尖,黏糊糊的。我下意识地在纸巾上擦了擦,再抬头时,就看到了陈静。她就站在门口,穿着一条米色的连衣裙,头发烫成了时髦的大波浪。周围一下子安静了,然后又瞬间炸开锅。

引子 同学会的喧嚣

包厢的门被推开时,我正埋头给老婆张兰剥一只虾。

油焖大虾的汤汁溅在指尖,黏糊糊的。我下意识地在纸巾上擦了擦,再抬头时,就看到了陈静。她就站在门口,穿着一条米色的连衣裙,头发烫成了时髦的大波浪。周围一下子安静了,然后又瞬间炸开锅。

“哎呀,这不是咱们班的班花陈静吗?”

“大美女,这么多年一点没变啊!”

喧闹声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把我淹没在角落里。我低下头,继续跟那只虾较劲,虾壳很硬,像是跟我有仇。我的心跳得厉害,像揣了只兔子,一下一下撞着胸口。

张兰用胳膊肘轻轻碰了我一下,“哎,李伟,你看谁来了?”

我“嗯”了一声,没抬头,“看见了。”

我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我能感觉到陈静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我这个角落。我能想象出她脸上的表情,大概是带着点惊讶,又带着点久别重逢的笑意。可我不敢看,我怕一看,那些尘封了二十多年的往事,就会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冲出来。

那年夏天,火车站站台上,她哭着说:“李伟,对不起,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攥着那张皱巴巴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那份通知书,是我拼了命才考上的,也是我们约定好要一起去的城市。可她,却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接走了,连个正式的道别都没有。

“李伟,发什么呆呢?老同学来了,不去打个招呼?”班长老王端着酒杯走过来,大着嗓门喊。

我攥紧了手里的虾,虾壳的尖刺扎得我手心生疼。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王哥,我这手油,不方便。”

我把剥好的虾仁放进张兰碗里,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复杂。她知道陈静,我跟她提过,是在我们刚结婚那会儿,喝多了酒,没收住嘴。

那晚,张兰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给我盖好被子。可从那以后,同学聚会,她总会陪着我来。

我假装忙着吃菜,耳朵却竖得老高,听着陈静和大家寒暄。她说她刚从国外回来,在上海开了家公司。大家纷纷恭维,说她有出息,是人生赢家。我听着,心里五味杂陈,像打翻了调味瓶,又酸又涩。

她最终还是走到了我们这一桌。

“张兰,你好。这位是……李老师吧?”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清脆,像风铃。

张兰站起来,客气地笑了笑,“陈总,你好你好,叫我张兰就行。”

我不得不站起来。我看着她,二十多年了,岁月似乎没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眼角多了几丝细纹,让她看起来更成熟,也更陌生了。我点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好。”

说完,我就坐下了,心脏还在狂跳。我感觉自己像个逃兵,狼狈不堪。

那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每一口菜,都像是嚼蜡。我不敢再看她,只是一个劲地给张兰夹菜,像是要证明什么。

聚会散场时,外面下起了小雨。张兰去开车,我站在酒店门口等她。很多人围着陈静要联系方式,她微笑着,一一应付。我躲在廊柱后面,想等她走了再出去。

可她还是看见了我。她拨开人群,朝我走过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李伟,”她站定在我面前,轻声说,“我们……能聊聊吗?”

雨丝斜斜地飘进来,打湿了我的肩膀,有点凉。我看着她,喉咙发干,“没什么好聊的。”

说完,我转身就走,几乎是落荒而逃。我听见她在后面喊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回头。

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计算着我混乱的心跳。张兰在我身边,呼吸均匀,已经睡熟了。

我拿起手机,想刷刷新闻,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屏幕一亮,一条微信好友申请弹了出来。

头像是她,就是今晚那身米色连衣裙。

验证信息只有三个字:陈静。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像被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我心想,她到底想干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的生活就像一杯温水,平淡,但安稳。她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砸了进来,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我点了忽略。

可没过几分钟,手机震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李伟,是我,陈静。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这么多年了,你还恨我吗?”

看着那行字,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来。恨吗?我问自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名字,曾是我整个青春的烙印,也是我心里一道不敢触碰的伤疤。

第一章 平静下的波澜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吵醒。我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块淡淡的水渍,脑子里乱成一团麻。陈静那条短信,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盘旋了一夜。

我悄悄地起床,生怕吵醒身边的张兰。她睡觉很轻,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我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冰箱偶尔发出的嗡嗡声。墙上的挂钟指向五点半,时针和分针的角度,像一把张开的剪刀,要把这片刻的宁静剪碎。我走到阳台,推开窗户,清晨微凉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一股青草的味道。

楼下,已经有早起的老人在晨练了。他们的动作缓慢而有力,透着一股生活的韧劲。我深吸一口气,想把心里的烦躁都呼出去。可那股气,就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我到底在烦什么呢?我在心里问自己。一个二十多年没见的前女友,如今事业有成,回来问我还恨不恨她。这听起来,多像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可这事偏偏发生在我身上。

我不是没想过重逢的场面。我想过在街角偶遇,或者在某个商场擦肩而过。我会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各自走开,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可我没想到,会是在同学聚会上,在张兰面前,以这样一种猝不及不及的方式。

我心想,这也许就是生活吧,总在你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的时候,冷不丁地给你来一下,让你知道,过去的并没有真的过去。它只是藏起来了,藏在记忆的某个角落,等着一个机会,跳出来,给你一个措手不及。

“起这么早?”

张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我一跳。我回过头,她正穿着睡衣站在客厅门口,揉着眼睛。

“嗯,睡不着,就起来了。”我勉强笑了笑。

她走过来,给我理了理有些乱的衣领,动作很自然。“昨晚喝多了吧?头疼不疼?”

“不疼。”我摇摇头。

她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她的眼神很平静,但又像能看穿一切。我知道,她肯定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我们做了二十年夫妻,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都心知肚明。

“是不是……因为陈静?”她还是问了出来,语气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我的心咯噔一下,像被针扎了一下。“没有,你想多了。就是同学聚会,人多,有点吵。”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过身,假装看楼下的风景。

“李伟,”她走到我身边,和我并排站着,“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

她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胳膊上,温热的。我能感觉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做家务留下的痕迹。这双手,给我洗过衣服,做过饭,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量过体温。这双手,是我生活里最真实、最温暖的存在。

我心里一阵愧疚。我有什么好烦恼的呢?我有爱我的妻子,有即将高考的儿子,有一份虽然清贫但受人尊敬的工作。我的生活,就像这栋老旧的居民楼,虽然外表斑驳,但里面住着安稳和幸福。

我转过身,握住她的手,“兰,真的没事。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

这是一个很拙劣的借口,但张兰没有再追问。她只是点点头,“是啊,真快。儿子都快上大学了。”

提到儿子李晓天,我的思绪总算从陈静身上移开了一些。晓天是我们这个家的希望,也是我们最大的烦恼。他学习成绩中等,但画画很有天赋。他想考美术学院,可我和张兰都觉得,学艺术,将来不好找工作。我们希望他能考个师范或者学个计算机,安安稳稳的。

“我去给你们做早饭。”张兰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抽油烟机的轰鸣声。这声音,是我听了二十年的“交响乐”,充满了烟火气,让我觉得踏实。

我回到卧室,拿起手机,又看到了那条短信。我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把它删了。我对自己说,李伟,别犯傻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我把手机扔在床上,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镜子里,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脸,眼角有了皱纹,头发里夹杂着几根白发。这就是我,李伟,一个四十五岁的高中历史老师,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你的人生,不该再有波澜了。

可我没想到,波澜,才刚刚开始。

吃早饭的时候,晓天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把油条在豆浆里泡了又泡,就是不往嘴里送。

“晓天,快点吃,上学要迟到了。”张兰催促道。

晓天“哦”了一声,还是慢吞吞的。

我看着他,心里有点来气,“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整天魂不守舍的,像什么样子!”

我的语气有点重。晓天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叛逆。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我不吃了!”

说完,他抓起书包,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震得墙上的挂历都晃了晃。

“你看看你!”张兰瞪着我,“一大早的发什么火?孩子有心事,你不会好好说啊?”

我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我怎么没好好说?你看他那样子,还有半年就高考了,一点紧迫感都没有!整天就知道画画画,能画出个什么名堂来?”

“画画怎么了?画画是他的爱好,是他的梦想!你就知道打击他!”

“梦想能当饭吃吗?我们是普通家庭,供不起一个艺术家!”

我们俩的声音都大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弩张。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餐桌上,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温暖。

这就是我的生活。一边是突如其来的过去,一边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现在。我感觉自己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我心想,这日子,的像一锅熬糊了的粥,黏黏糊糊,理不清头绪。我渴望平静,可生活总是不停地把各种麻烦扔给我。我叹了口气,觉得心里那块石头,又重了几分。

第二章 旧照片与新麻烦

和张兰吵完架,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下午第一节是我的历史课。我站在讲台上,讲着明末清初那段风云变幻的历史,可我的思绪却总是不自觉地飘远。黑板上的粉笔字,写得歪歪扭扭,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李老师,李老师?”

一个学生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回过神,看见班长王浩正举着手。

“怎么了?”我问。

“您刚才说,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是为了陈圆圆。可是书上说,主要是因为农民军占领了北京,他想借兵复仇。”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这是个很低级的错误。我教了二十年书,这种知识点早就刻在脑子里了,怎么会说错呢?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感觉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我。我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地说:“王浩同学说得对。老师刚才……口误了。我们应该以课本为准,历史是严谨的。”

我能感觉到学生们在下面窃窃私语。我攥紧了手里的粉笔,指甲掐得粉笔都快断了。这节课,我上得如坐针毡。下课铃一响,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

回到办公室,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这是怎么了?就因为陈静的一条短信,我就乱了方寸,连工作都做不好了?

我心想,李伟啊李伟,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为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心烦意乱。你对得起讲台下那些信任你的学生吗?你对得起你这份教书育人的工作吗?

我越想越觉得羞愧。这份工作,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我虽然没能大富大贵,但凭着这份工作,我养活了家人,赢得了尊重。我不能因为个人的情绪,就把它搞砸了。我暗暗下定决心,必须把陈静这件事,从脑子里彻底清除出去。

晚上回到家,张兰已经做好了饭。她没提早上的争吵,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知道,这是她处理我们之间矛盾的方式。她总是这样,不把不愉快的情绪带到第二天。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晓天还在为早上的事跟我赌气,埋头扒饭,一句话也不说。

“晓天,多吃点排骨,补补脑子。”张兰给他夹了一块最大的。

晓天没吱声,把排骨默默地吃了。

我看着他,心里又软了下来。其实我知道,他压力也很大。我们总说为他好,可我们真的理解他想要什么吗?

吃完饭,张兰去洗碗,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正放着一部家庭伦理剧,演的也是夫妻吵架,孩子叛逆的戏码。我看得心烦,随手换了个台。

“李伟,你过来一下。”张兰在晓天房间喊我。

我走过去,看见她正蹲在晓天的书柜前,手里拿着一个旧相册。

“你看,这是什么?”她把相册递给我。

我接过来,翻开。相册里,都是晓天从小到大的照片。从襁褓中的婴儿,到蹒跚学步的幼儿,再到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他成长的足迹。

我翻着翻着,手突然停住了。在相册的夹层里,掉出来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男孩穿着白衬衫,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他们并排站在一棵大槐树下,笑得灿烂又青涩。

那个男孩,是我。那个女孩,是陈静。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坠入了冰窖。这张照片,我以为早就丢了。没想到,它一直藏在这里。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张兰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高三毕业那年……拍的。”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她就是陈静吧?”

“嗯。”

我们都沉默了。客厅里,只有电视机发出的嘈杂声。我能感觉到张兰的目光,像两把手术刀,要把我的心剖开来看看。

我心想,这下完了。这张照片,就像一个铁证,把我所有的掩饰和谎言都击得粉碎。我该怎么解释?我说我忘了?还是说我一直珍藏着?不管怎么说,都像是在狡辩。

“挺好看的。”过了好久,张兰才开口,她指着照片上的陈静,“那时候,她就很漂亮。”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从我手里拿过照片,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把它重新夹回相册里。“都过去了。”她淡淡地说,然后把相册放回书柜。

她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对我说:“行了,不早了,去洗澡吧。”

她转身走出了房间,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我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张兰的平静,比大吵大闹更让我害怕。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了。这是我们结婚二十年来,第二次分房。第一次,是我父亲去世那晚,她说想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而这一次,我知道,是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躺在书房的沙发床上,辗转反侧。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我感觉自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等待着审判。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我拿起来一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李伟,明天中午十二点,在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老地方’面馆,我等你。有些事,我想当面跟你说清楚。”

看着这条短信,我的头“嗡”的一下,炸了。

第三章 面馆里的对峙

我一夜没睡好。

脑子里一会儿是张兰平静的脸,一会儿是那张泛黄的老照片,最后又定格在陈静那条不容拒绝的短信上。我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住了,越挣扎,缠得越紧。

去,还是不去?

这个问题,像两只手,在撕扯我的理智。理智告诉我,不能去。去了,就是对张札的背叛,就是把这个家往火坑里推。可情感上,又有一个声音在说,去吧,去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把当年的事做个了断,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心想,我真是个懦夫。明明知道什么是对的,却总是被过去牵绊。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难道还抵不过一个早已模糊的初恋影子吗?我恨自己的优柔寡断,也恨陈静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打破我平静的生活。

第二天上午,我给学校请了半天假,说家里有点事。我没敢跟张兰说,只是临出门时,含糊地提了一句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她“嗯”了一声,依旧没有多余的话。我们之间的空气,冷得像冰。

我骑着那辆旧自行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悠。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我的心,却是一片冰凉。路过菜市场,看到那些为了一毛两毛钱讨价还价的大爷大妈,看到那些提着菜篮子匆匆回家的主妇,我突然觉得,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平凡,才是最真实的生活。而我,正在亲手毁掉它。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还是骑到了那家“老地方”面馆门口。

面馆还是老样子,门脸不大,招牌也有些褪色了。二十多年前,我和陈静还是穷学生,最奢侈的事,就是来这里吃一碗牛肉面。

我把车停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进去,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不进去,心里的那个结,可能永远也解不开。

最终,我还是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店里人不多,很安静。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陈静。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化着淡妆,看起来很干练。她面前放着一杯柠檬水,没有动。看到我进来,她站了起来,对我笑了笑。

那笑容,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当年的青涩,多了几分世故。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我以为你不会来。”她先开了口。

“你想说什么?”我开门见山,不想跟她有任何多余的寒暄。

她似乎没料到我这么直接,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别这么紧张,我们……就当老同学叙叙旧。”

“我跟你,没什么旧好叙的。”我的语气很冷。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李伟,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气。”我打断她,“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现在回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我必须让她知道我的态度。我不能给她任何幻想,也不能给我自己留任何后退的余地。

这时,老板娘端着菜单过来了,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两位,吃点什么?”

“两碗牛肉面,一碗多加香菜,一碗不要葱。”陈静没看菜单,直接说道。

我心里一震。她还记得我的口味。我最讨厌吃葱。

老板娘笑着说:“好嘞,两位稍等。”

我看着陈静,心里更加烦躁了。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用这些细节来提醒我那些过去?

我心想,她一定是有备而来。她想用温情和回忆来瓦解我的防线。我不能上当。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做个了断,不是为了跟她追忆似水年华。我必须保持清醒,守住我的底线,那就是我的家庭。

“陈静,”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当年的事,谁对谁错,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我现在有家庭,有妻子,有孩子,我过得很好。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的话,说得很重。

陈静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低着头,搅拌着杯子里的柠檬水,很久都没有说话。

面馆里很安静,只有墙上老旧的电风扇在吱呀呀地转着。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忍。但很快,这丝不忍就被理智压了下去。我不能心软。一旦心软,后果不堪设想。

“李伟,”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但是,我这次回来,是真的有事想请你帮忙。”

“帮忙?”我皱起了眉头。

“是的。”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我公司最近在开发一个文化旅游项目,需要一个熟悉本地历史文化的顾问。我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

我低头看了一眼文件,上面印着“XX文旅集团项目策划书”的字样。

“我只是个中学老师,不懂这些。”我把文件推了回去。

“不,你懂。”她急切地说,“我打听过了,你是全市最好的历史老师,还发表过好几篇关于本地历史研究的论文。这个顾问的职位,年薪三十万,只是前期。项目做好了,还有分红。”

三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我一年的工资,加上各种奖金,满打满算也才七八万。三十万,是我不吃不喝干四五年的收入。

我看着她,突然明白了。她不是来叙旧的,也不是来道歉的。她是来诱惑我的。她用金钱,来考验我所谓的平静生活。

我的心,一下子冷到了极点。

我站起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陈静,你错了。我李伟虽然穷,但我有我的原则。我的知识,是用来教书育人的,不是用来做交易的。你的项目,我没兴趣。这碗面,你自己吃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我走出面馆,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骑上自行车,飞快地逃离了这个地方。我不知道陈静在我身后是什么表情,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我守住了我的底线。

可是,当我骑车到家门口时,却看到张兰正站在楼下,她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正是我刚刚在面馆里,被陈静偷拍下来的。照片上,我和她相对而坐,气氛看起来,很“融洽”。

第四章 信任的裂痕

看到张兰手里的照片,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是怎么知道的?她怎么会有这张照片?无数个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手脚冰凉。

我停下自行车,脚撑在地上,却不敢下车。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她的眼神,不再是早上的平静,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失望。那眼神,像一把刀子,深深地扎进我的心里。

“这是怎么回事?”她举起手里的照片,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颤抖。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该怎么解释?我说我们只是在谈工作?还是说我们只是在叙旧?在照片这个铁证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心想,这一定是陈静搞的鬼。她故意约我见面,又故意找人偷拍,然后把照片发给张兰。她的目的,就是要搅乱我的生活,破坏我的家庭。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的心机,比二十多年前,深沉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说话啊!”张兰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哭腔,“李伟,我那么相信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看到她哭,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疼。我们结婚二十年,她很少哭。她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家里家外,什么事都扛得住。我见过她因为工作劳累而疲惫,见过她因为儿子不听话而生气,但我很少见她这样伤心绝望。

我慌了。我扔下自行车,冲到她面前,想去拉她的手。“兰,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猛地甩开我的手,后退了一步。“别碰我!”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戒备,“李伟,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急得满头大汗,“是她,是陈静约我出去的!她说有事找我帮忙,我本来不想去的,可是……”

“可是你还是去了。”她打断我,“你还跟她一起吃了你们当年的‘老地方’牛肉面,是不是?”

我愣住了。她连这个都知道。

“你跟踪我?”我下意识地问。

她惨然一笑,“我用得着跟踪你吗?你的‘老同学’,已经把照片和地址都发给我了。还‘好心’地提醒我,说怕我误会,让我看好自己的老公。”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陈静!她竟然做得这么绝!

“这个女人,她就是个疯子!”我气得浑身发抖。

“她是疯子,那你呢?”张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如果你心里没鬼,你为什么要去见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被她问得哑口可言。是啊,我为什么不告诉她?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坦白,把陈静联系我的事告诉她,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归根结底,还是我的懦弱和侥幸心理在作祟。我总想着自己能处理好,不想让张兰担心,结果却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

周围开始有邻居探头探脑地往我们这边看。我不想在这里跟她吵,让别人看笑话。

“兰,我们回家说,好不好?”我放低了声音,近乎哀求。

她看了看四周,也觉得难堪。她擦了擦眼泪,转身就往楼上走。

回到家,她把那张照片狠狠地摔在茶几上,然后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掉眼泪。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她面前,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我心想,我必须解释清楚。我不能让这个误会毁了我们的家。我深吸一口气,把今天在面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从陈静给我发短信,到她用三十万年薪的职位诱惑我,再到我如何义正言辞地拒绝她。

我说得很诚恳,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张兰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等我说完,她才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我。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举起手,“兰,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跟她之间,绝对清清白白。我去见她,就是想跟她做个了断,让她以后别再来烦我。”

她看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我知道,她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那张老照片呢?”她突然问,“你为什么还留着?”

“我……我真的忘了。”我急忙解释,“我以为早就丢了,没想到夹在晓天的相册里。兰,你要相信我,我对她,真的早就没有感觉了。我心里只有你和晓天,只有我们这个家。”

我说着,眼圈也红了。我是真的害怕,害怕失去她,失去这个家。

张兰沉默了。她拿起茶几上的照片,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撕成了两半,又撕成了四半,最后扔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来,看着我说:“李伟,这次,我信你。但是,没有下次了。”

说完,她转身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我瘫坐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湿透了。我知道,这场危机,暂时是过去了。但是,我也知道,信任这种东西,就像一面镜子,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我和张兰之间,已经有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痕。

而我没想到,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第二天,我刚到学校,就被校长叫到了办公室。

校长的脸色,异常严肃。他把一份打印出来的东西推到我面前,沉声说:“李老师,你看看这个。这是怎么回事?”

我拿起来一看,是一封匿名举报信。信的内容,是说我师德败坏,与校外女商人有不正当关系,还附上了我和陈静在面馆里的那张照片。

第五章 事业与家庭的双重危机

看着那封打印出来的举报信,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信上的措辞极其恶毒,把我描绘成一个为了钱财出卖师德、抛弃家庭的伪君子。那张我和陈静在面馆的照片,被放大打印在信纸的中央,显得格外刺眼。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光天化日之下,与富婆幽会。”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完了。我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陈静,她这是要彻底毁了我!

“李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校长的声音把我从震惊中拉了回来。他眉头紧锁,表情严肃得像一块铁板。“这封信,今天一早,就发到了市教育局和我们学校所有领导的邮箱里。现在影响非常坏。”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声音嘶哑得厉害。“校长,这是诬告!是诽谤!照片上这个女人,是我一个老同学,她找我谈工作上的事,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工作上的事?”校长拿起信,指着上面的文字,“信上说,她要出高薪聘请你当顾问,你已经答应了,准备从学校辞职。有这回事吗?”

“没有!绝对没有!”我急得站了起来,“我当场就拒绝她了!校长,你要相信我的人品,我在这里教了二十年书,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

王校长看着我,眼神复杂。他叹了口气,把信放下。“李伟啊,我当然愿意相信你。可是现在,白纸黑字,还有照片为证。教育局那边已经打来电话了,要求我们学校立刻调查处理。你知道,师德问题,是高压线,是零容忍的。”

我听着他的话,心一点点地沉下去。我明白他的意思。在所谓的“证据”面前,我个人的辩解,显得那么无力。学校为了声誉,教育局为了平息舆论,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结果,一个交代。而我,很可能就是那个被牺牲的代价。

我心想,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这是赤裸裸的陷害。我掏出手机,想给陈静打电话,当面跟她对质。可我翻了半天,才想起来,我根本没有存她的号码。那几条短信,也早就被我删了。

我像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愤怒,却又无处发泄。

“这样吧,”王校长沉吟了片刻,说,“你先暂停手头的工作,回家休息几天。学校会成立一个调查组,把事情弄清楚。在这期间,你不要跟任何人接触,手机保持开机。”

“停我的课?”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我一个老师来说,停课,是最大的惩罚和侮辱。

“这是组织的决定。”校长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校长办公室。走廊里,有几个同事看见我,都露出了异样的眼光,然后窃窃私语地走开了。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人群中,任人指点。

二十年的兢兢业业,二十年的勤勤恳恳,就因为一张照片,一封匿名的举报信,就都成了笑话。我一直引以为傲的职业尊严,在这一刻,被踩得粉碎。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进门,就看到张兰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她旁边,坐着她的弟弟张强。

“姐夫,你回来了。”张强站起来,表情有些尴尬。

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张兰已经知道了。

“学校……给你打电话了?”我问张兰。

她点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李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闹到学校去?现在整个医院的同事都知道了,说你……说你……”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张强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姐夫,你别怪我姐。她也是急糊涂了。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要是真做了对不起我姐的事,我第一个不饶你!”

我苦笑了一下,把在学校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

听完,张强气得一拍大腿,“这个姓陈的,也太不是东西了!这不是明摆着害人吗?不行,我得去找她算账!”

“你上哪儿找她去?”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我们连她住在哪儿,公司在哪儿都不知道。”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张强急道,“要不,我们报警吧?告她诽谤!”

报警?我摇了摇头。这种事,警察怎么管?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男女关系。闹到警察局,只会让事情更难看。

家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我看着张兰,她满脸泪痕,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助。我心里一阵刺痛。这场风波,伤害最深的,是她。她不仅要承受丈夫“出轨”的流言蜚语,还要替我担心工作上的事。

我心想,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不但不能给家人带来幸福,反而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和耻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守着我的家庭,过安稳的日子,为什么就这么难?

就在这时,晓天的房门开了。他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站在门口。

“爸,妈,你们别吵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红红的。

“晓天?你……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要月考吗?”我惊讶地问。

他低着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试卷,递给我。“我……我没去考试。”

我接过试卷,是一张数学卷子。上面,鲜红的“35分”,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晓天的数学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只考35分。

“我在学校……听到他们说了。”晓天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他们说你……在外面找了有钱的女人,不要我们了。”

他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儿子委屈又害怕的脸,看着妻子伤心欲绝的表情,我感觉天,真的要塌下来了。

事业,家庭,在这一天,同时向我压了过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猛地站起来,冲到阳台,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我只存了一天就删掉,却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电话那头,传来陈静冷静而又从容的声音。

“陈静!”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六章 绝境中的反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陈静一声轻笑。

“李伟,你终于肯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愧疚,反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得意。“怎么,学校的工作还顺利吗?家庭还和睦吗?”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我气得浑身发抖,攥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咬着牙问,“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用这种方式来毁了我?”

“恨?”她又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凄凉,“我不是恨你,李伟。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当年你以为你选择的是风骨,是安稳。可实际上,你选择的是贫穷和无能。你看看你现在,一份中学老师的工作,说停就被停了。你的尊严,在权力和金钱面前,一文不值。”

“所以,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向我证明,你当年的选择是对的?”我简直觉得荒唐可笑。

“不全是。”她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还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什么东西?”我一头雾水。

“我父亲留给我的那块地。”她一字一句地说,“就在城南,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片槐树林。现在,那块地要被开发成旅游区了。而负责这个项目的,就是我现在的丈夫。李伟,你不是研究本地历史吗?你应该知道,那片地下面,埋着一座古墓。”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城南槐树林,古墓……我确实在一本县志上看到过相关记载,但语焉不详,一直被当做传说。

“你想干什么?”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很简单。”她说,“我要你以历史顾问的身份,帮我出一个证明,证明那块地下面的古墓没有考古价值,可以进行商业开发。事成之后,我不仅会帮你澄清学校的谣言,让你官复原职,还会给你这个数。”

她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我心脏骤停的数字。

“五百万。”

我倒吸一口凉气。五百万,这个数字对我来说,就像天方夜谭。我终于明白了。她之前说的三十万年薪,只是一个诱饵。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她要我用我的专业知识,我的良心,去为她的商业利益服务,去干一件违背原则,甚至可能违法的事情。

我心想,这个女人已经疯了。为了钱,她可以不择手段,可以颠倒黑白。她以为,用钱就可以收买一切,包括我的良心和尊严。

“陈静,”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你听好了。我李伟,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还是个老师,是个读书人。我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你说的这件事,我不会帮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是吗?”她冷笑一声,“李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你的工作,你的家庭,你的名誉,现在全都在我手里。你答应,你还是那个受人尊敬的李老师,你的家庭和和美美。你不答应,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妻离子散吧。”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颓然地靠在墙上。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四面楚歌,无路可逃。

客厅里,张兰和晓天都看着我。

“是她打来的?”张兰问。

我点点头,把陈静的条件和盘托出。

听完,张强气得跳了起来,“这个毒妇!她这是敲诈勒索!姐夫,我们不能就这么认怂!我们去告她!”

张兰却异常地冷静。她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李伟,你别怕。天塌下来,我们一家人一起扛。”

她的手,有些凉,但却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我看着她,又看了看儿子晓天。晓天也走过来,站在我另一边。

“爸,我信你。”他看着我,眼神坚定,“你是我心里最正直的老师。你不能答应她。”

家人的支持,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我的全身。我心里的恐惧和迷茫,被驱散了大半。是啊,我怕什么呢?我没做亏心事,我行的端,坐得正。工作没了,可以再找。钱没了,可以再挣。但如果一个人的良心没了,脊梁骨断了,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心想,我不能就这么被她牵着鼻子走。我必须反击。我要证明我的清白,我要守护我的家庭和尊严。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对张强说:“强子,你不是在电信公司上班吗?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个通话记录?”

“没问题,姐夫,你说。”

“就是陈静刚才打给我的那个号码。你帮我查查,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号码还跟谁通过话,特别是我们学校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学校里,一定有她的内应。否则,她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学校的处理决定,还把举报信发得那么精准。

张强立刻就去办了。一个小时后,他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兴奋。

“姐夫,查到了!那个号码,在昨天下午,跟你们学校教导处的刘副主任通过好几次话!”

刘副主任?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戴着金丝眼镜,一脸精明的中年男人。我跟他平时没什么交集,只是听说,他最近为了评职称的事,到处拉关系,正缺钱。

我立刻明白了。一定是陈静用钱收买了他,让他配合自己,在学校里散播谣言,给我施加压力。

找到了突破口,我立刻有了计划。

我对张兰和晓天说:“你们在家等我,我出去一趟。”

我穿上外套,走出了家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没有去找刘副-主任对质,我知道那没用。我要找的,是能证明我清白的,最直接的证据。

我骑上车,朝着一个地方飞奔而去。

那个地方,就是“老地方”面馆。

第七章 阳光下的真相

“老地方”面馆的老板娘,还记得我。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柜台后算账。看到我,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打招呼:“哎,是你啊,今天还吃牛肉面?”

“老板娘,”我走到她面前,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请您帮个忙。”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跟她说了一遍。我说得口干舌燥,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她嫌麻烦,不肯帮我。

没想到,老板娘听完,一拍桌子,气愤地说:“还有这种事?那个女的,看着穿得人模人样的,心怎么这么黑啊!小伙子,你别怕,这事我给你作证!”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暖。

“老板娘,光作证还不够。”我说出了我的计划,“我需要您店里的监控录像。”

“监控?”老板娘一愣,“哦哦,有有有。前年我儿子给我装的,说能防小偷。”

她立刻叫来她儿子,在电脑上调出了那天中午的监控。监控画面很清晰,我和陈静在面馆里的一举一动,都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录像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是陈静把一份文件推给我,而我,几乎没怎么看,就把它推了回去。然后,我站起来,说了几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表情严肃,甚至可以说是愤怒。

这,就是最有利的证据!它足以证明,我们之间根本不是什么“幽会”,而是一场不欢而散的谈判。

我把这段录像拷贝到我的U盘里,千恩万谢地告别了老板娘。

走出面馆,我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我不再是那个被动挨打的懦夫,我手里,已经握有了反击的武器。

第二天一早,我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先去了市教育局。我把U盘和一封我自己写的申诉信,交给了纪检部门的负责人。我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把事实陈述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我才来到学校,直接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刘副主任也在,他正和王校长说着什么。看到我进来,他的眼神明显有些慌乱。

我没理他,直接把U盘插到校长的电脑上,点开了那段视频。

“校长,这就是真相。”

视频播放的时候,办公室里一片死寂。王校长的脸色,由阴转晴,最后变成了愧疚。而刘副主任,脸色则由白变红,最后变成了死灰。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停地用手帕擦着。

视频放完,我看着刘副主任,冷冷地说:“刘主任,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校长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刘副主任,怒喝道:“老刘!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了一个职称,你竟然伙同外人,诬陷自己的同事!你的师德呢?你的良心呢?”

当天下午,学校就召开了全体教职工大会。会上,王校长公开向我道歉,并宣布了对刘副主任的处理决定:撤销一切职务,记大过处分,全校通报批评。

没过几天,教育局的调查结果也下来了。陈静的公司,因为涉嫌商业贿赂和违规开发,被立案调查。她本人,也因为诬告陷害,被公安机关传唤。

一场席卷我生活的风暴,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那天,我重新站上讲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看着讲台下那一双双清澈求知的眼睛,我从未觉得,这份工作如此神圣和珍贵。

晚上回到家,张兰做了一大桌子我爱吃的菜。

饭桌上,晓天把一张美术学院的招生简章递给我。“爸,我想好了,我还是要考美院。但你放心,我也会好好学文化课,我不会让你和妈失望的。”

我看着他,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我笑了笑,拿起酒杯,对他,也对张兰说:“爸支持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张兰看着我,笑了,眼角泛起了泪光。

我们碰了碰杯,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夜深了,我和张兰躺在床上。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问:“李伟,你现在……还恨她吗?”

我知道她问的是陈静。

我想了很久,摇了摇头。

“不恨了。”我说,“我现在,甚至有点感谢她。是她让我明白,我所拥有的这一切,是多么的珍贵。那些所谓的成功,那些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光鲜,其实都比不上家里一盏温暖的灯,一碗热腾腾的面。平平淡淡,才是真。”

张兰在我的怀里,嗯了一声,睡着了。

窗外,月光如水,温柔地洒满整个房间。我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一片安宁。

我知道,生活不会永远风平浪静,但只要家还在,爱还在,那份属于平凡人的尊严和幸福,就永远不会被夺走。

我的人生,不需要波澜壮阔,只需要这般,岁月静好。

来源:一遍真命题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