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隐:“生命是我自己的,我凭我的高兴去处置它,谁管得着?”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4-21 06:42 1

摘要:庐隐的名字现在极少有人知道了,但几乎所有关于她的文章,都会出现这样一句话,“她与林徽因和冰心并称为福州三大才女”,没有这句话,就仿佛提升不起来这位才女的声名一般,也是庐隐的标配。

庐隐的名字现在极少有人知道了,但几乎所有关于她的文章,都会出现这样一句话,“她与林徽因和冰心并称为福州三大才女”,没有这句话,就仿佛提升不起来这位才女的声名一般,也是庐隐的标配。

其实,与民国女神林徽因和看着慈爱可亲的冰心并称,实在是有凑数之嫌,国人极喜数字游戏,三六九,五八十,四大美女,秦淮八艳,十全武功,整得个不亦乐乎。

秦淮八艳

我敢说,如果说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人知道林徽因和冰心的话,能有一个知道庐隐的名字,就是奇迹了,不是学者就是资深的文学爱好者,要不就是正在文学系读书的大学生。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庐隐的文字应该说要比那两位好,她习惯于以日记体或第一人称写作,在这方面与郁达夫相似,所以,时人有称“男有郁达夫,女有黄庐隐”一说。

郁达夫和王映霞

庐隐与林徽因和冰心是同时代的人,她比林徽因大六岁,比冰心大两岁,她之所以没有这两位出名,是因为她早逝,她的生命刻度定格在36岁之时,可以想象,不说有冰心奶奶那样的长寿,即使是活到林徽因逝世时的年龄,成就和名声肯定不会输与这两位的。

更令人惋惜的是,庐隐去世后,一位与她有神秘关系之人,将她所有的书稿及未完成的作品,全部放在她的身边,一同埋了下去,仿佛只有用这些文字与庐隐相伴,才能告慰她的英灵一般,以至于她的许多作品都无人知晓。

庐隐的命运十分坎坷,她六岁前,三次从死亡线上逃脱,一生三次婚恋,都充满着世俗的责难和诟病,最终在生产时因庸医而命丧黄泉,结束了她短暂生命,如一朵尚未竞开的花朵,在寒风凄雨中凋谢。

庐隐,原名黄淑仪,又名黄英,1898年生于福州的一个官宦家庭,她的父亲是清代的举人,学识渊博;可母亲却是个目不识丁的妇人,她的上面有三个哥哥,父母都盼望着再能添个女儿,为家庭再增加别样的欢乐。

可是,就在庐隐出世的那天,她的外祖母离世,于是,偏执的母亲便认定庐隐是灾星,悲痛万分的母亲将一腔怒气转嫁到小庐隐的身上,从此视她为“不祥的小生物”,竟然拒绝哺乳,随便雇了个奶妈,就将这个给自己带来伤痛的不祥之源打发得远远的,听凭其自生自灭。

天佑小庐隐,尽管她一出生就失去了母爱,但她倔强的小生命,如同一只在暴风雨中的小舟,终于迎来了风平浪静后的满天彩霞。

庐隐

庐隐似乎就知道自己是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天使宝宝,她脾气骄纵,经常哭闹,是一个高需求的宝宝,所以,除了她的奶娘外,全家没有一个喜欢她的。

更让人愁烦的是,她还经常生病,两岁的时候,长了满身的疮疥,恶臭难闻,每天还不分白天夜晚的折腾人,气得母亲真想把她掐死,于是,又让奶娘赶紧带去乡下,眼不见,心不烦,生死由天,家人早就已经放弃了。

庐隐

万幸的是,奶娘在乡下请了土郎中,弄了些草药东抹西擦的,居然康复了,又成为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了;可是,也就是她在乡下了时段中,母亲又生了一个小妹妹,小庐隐就更成为一个“多余人”,更加得不到家庭的关爱了。

在庐隐3岁时,她的父亲被授长沙知县,全家当然就要跟着一起去,可奶娘就不能一同前往,当庐隐得知她最亲的人今后不能陪伴她时,一连数天都大哭不止,惹得家人都很恼怒。

乘船沿江而上,小庐隐思念奶娘,天天望着江水啼哭不止,不管家人如何哄劝都没用,气得父亲竟然抱着她要丢进江中,幸亏被一个当差的下人给抢了过去,又是一次将小庐隐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天有不测风云,在庐隐6岁那年,父亲病逝,在举目无亲的长沙无以生存,她的母亲只能变卖家产,去北京投靠舅舅,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舅舅在京城当官,舅母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她负责小庐隐的学习,不过,舅母非常严格,也非常的凶悍,庐隐只要稍有懈怠,便会被责罚,甚至不给饭吃,而且,还不准她与家中的兄妹一起玩,似乎她就是家中的一个异类,在她的头顶上,是一片昏暗的天空。

年纪稍大时,庐隐被送去一家教会学校念书,她年纪小,长得矮小,总是一副没有发育好的形象,因为家中没有生活来源,去这教会学校也是因为便宜,如果信教的话,甚至还能免费,但是,在生活上就比较困苦了。

1929年,庐隐(中)与程俊英(左)、罗静轩(右)合影。

辛亥革命爆发后,北京的官僚们都四处躲藏,他们一大家人逃去了天津,及至民国成立,局势平稳后方才又回到北京,庐隐又去了那所她实在不愿意去的学校。

不过,尽管她不喜欢那所学校,但却知道要努力学习,不久后便考上了高等小学,后来更是考上了女子师范学校,从此,不但开启了她新的人生之路,还改善了与母亲和家人的关系。

在师范学校的这段时间,也许是庐隐此生最快乐的时光了,她在学校无拘无束,与同学们一起学习,一起玩耍,用她在自述中的话来说,这是她的黄金时代。

可惜,好景不长,一晃就要到了毕业的时光,而家中也开始操心她的婚姻大事了,而此时的庐隐却沉迷在外国名著中,对书中的那些独立的女性情有独钟,也想成为她们中的一员。

尽管庐隐心中对结婚很是抵触,但现实中突然出现的机缘却让她猝不及防,因为家中来了一位姨母的亲戚,一个名叫林鸿俊的帅小伙儿,从借书交流开始,一来二去的,便产生了好感,于是,林鸿俊便向庐隐的母亲提亲。

可庐隐的母亲却看不上出身小门小户的一个中学生,直接就拒绝了林鸿俊的求婚,可是,这却引发了庐隐叛逆性格的爆发,本来对婚姻没有太多兴趣的她,铁了心的要成就这桩婚姻。

在她的坚持下,母亲只能遂了她的心愿,定下了这门亲;但还是稍微坚持了一下,必须要求女婿先完成学业后才能完婚。

这时的母亲对庐隐还是相当好的,当她看见这未来的女婿连上学的钱都凑不齐时,便以亲戚的名义给予资助,以维护其尊严,这也让后来知道的庐隐很是感动。

1919年,庐隐考入北京高等女子师范国文系,此时正逢五四运动风起云涌,她积极投身学生运动,也开始了写作,还加入了文学研究会,此时的她也开始尝试文学创作,并渐渐成名。

就在这时,她结识了第一任丈夫郭梦良,当时学校中福建籍的同学们创刊了一本叫《闽潮》的刊物,郭梦良是编辑部主任,庐隐是编辑。

庐隐对才华出众的郭梦良佩服得是五体投地,进而由仰视到爱慕,相比之下,她那未婚夫林鸿俊差得实在是太多了,于是便产生了退婚的念头。

可是,此时的郭梦良早已是有家室之人,但庐隐仍然不愿意放弃,她宁愿当二房也要嫁给郭梦良,就如同她当年跳着脚地要与林鸿俊订婚一样。

郭梦良

1923年夏,在她的执拗下,终于与郭梦良走到了一起,一时舆论哗然,一个新文化运动中的新锐女作家,甘为人作妾,真让人吃惊不已,似乎只有总是在骂鲁迅的另类女子苏雪林为她鸣不平,“不应当拿平凡的尺子衡量不平凡的文学家。”

然而,在庐隐生下了女儿后,便被琐碎的家务事弄得是一地鸡毛,那花前月下的浪漫荡然无存,剩下的,便是一声声的长吁短叹;好在她还有一支笔,并在1925年出版了她的第一本小说集《海滨故人》,受到读者广泛的喜爱,这也给她枯燥的生活增加了些许的色彩。

正当庐隐在郁闷中苦熬时日之际,厄运却接踵而至,几年的时间中,母亲、哥哥和挚友石评梅都先后逝世,更让她痛不欲生的是,丈夫也撒手西去,无助的庐隐只能回到福州老家,同郭梦良的原配妻子一起侍奉公婆,苦不堪言。

庐隐和石评梅的关系极好,她们都是民国时期的大才女,以前曾在北平的同一所中学教书,二人经常对酒当歌,探讨文学,感叹人生,可以说石评梅是难得能理解她的人。

石评梅

石评梅的去世对庐隐的打击很大,为此,她写下了《石评梅略传》和长篇小说《象牙戒指》,以此来纪念这位志同道合又相互理解的好友。

在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后,庐隐的人生就仿佛是“愁云惨淡万里凝”,她将所有的思念在悲痛都诉诸笔端,接连出版了《灵海潮汐》和《曼丽》等文集,这也是她一生最多产的时光,时人都知道了这位在痛苦中挣扎的悲情女子。

庐隐和李唯建

庐隐生命中最后的一道亮光,是她结识了一位叫李唯建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比她小了9岁,是个清华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也号称是一位浪漫主义的诗人,他对庐隐是相当的崇拜,甚至写血书求爱,表示要爱庐隐一生。

在李诗人的疯狂追求下,庐隐最终决定与这位小鲜肉在一起,即使生活早已虐她千百遍,为了爱,她依然飞蛾扑火,至死不休,1930年,她开启了又一段迷幻的岁月,这一年庐隐32岁。

第2年,庐隐出版了二人的通信集《云欧情书集》,并生了他们的第一个女儿,然而,李唯建家境不好,他们的生活很是贫困,而李唯建却又是个浪漫之人,对拮据的生活全无改善的努力,全靠着庐隐的稿酬维持生活。

她们曾一度在日本东京居住,不过却因为经济上的压力,住了几个月就回来了,回来后的庐隐出版《东京小品》等作品,她又去上海工部局女子中学教授国文以补贴家用,后来的她一直是在清贫的生活中坚持写作。

1934年,庐隐再次临产,由于无钱去医院生产,只叫了一个助产士来家中接生,结果引发了产后大出血,在挣扎了四天后方才送去医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36岁的庐隐在痛苦中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

庐隐存世的作品很多,总计有4部中长篇小说和60多篇短篇小说,但是却没有像萧红的《呼兰河传》,或者丁玲《莎菲女士的日记》那样的代表作,以至于现在爱好文学的人们,只限于听说过她的名字,却不知道她有何作品的境地。

相比较起来,她的散文比小说要好,这也是茅盾先生的观点,她的小说充满着愁怨,就象一个喁喁倾诉原生家庭伤痛的青春期孩子,努力地拉着读者进入她那悲情的世界,可读性不是太强。

而她的散文则不同,题材广泛,风格多样,既有雄浑酣畅的豪情,也有含蓄感人的委婉,融抒情和叙事为一体,从她哀怨的笔触下,能感受到一个才情卓绝的女性风采。

庐隐可以说是个“五四”的产儿,她的作品主要创作于五四运动退潮后那几年的时光段中,所以,新思潮给她的作品印上了深刻的烙痕,散发着那个特定时代的浓郁气息。

然而,她独特的生活轨迹体现在作品中,掺杂上其旷达英爽又多情善感的禀性,则使她的小说弥漫着一种感伤、悲愁的气氛,犹如一枝带雨的梨花,散发着素雅、清新的异香,开放在现代中国新文学的园圃里。

细品庐隐的作品,能充分地感受到那个时代的气息,那是女性觉醒的时代,也是她们冲破封建礼教的羁绊,奔向自由的呐喊,但是,庐隐却并不是一个成功者,她倒在了为之奋斗的征途上,在收获了一片赞美的同时,身后也是一片的狼籍。

庐隐作品充满了感伤和悲愁的气氛,似乎能从她的每一篇作品中,或多或少的都有着她的影子,如《两个小学生》、《灵魂可以卖吗?》、《一个著作家》等等。

而后期的作品就更是这样,《或人的悲哀》、《丽石的日记》这些以她的朋友及自己的生活为蓝本,无一不是弥漫着忧郁的情素,也正因为如此,她也被称为“描写男女恋爱的专家”,她的作品几乎都是描写爱情的,但读者却从中看不见美好,看见的,都是一地的鸡毛。

她一生不合时宜,却说,生命是我自己的,我凭我的高兴去处置它,谁管得着?

而以下的这段话,更是彰显了庐隐的性格,也可以看作是她对世界的宣言,但在冥冥中也注定了她人生的悲剧。

“人说这世界太复杂了,然而我嫌它太单调,我愿用我全生命的力去创造一个福音博和的世界;我愿意我是为了这个愿望而牺牲的人,我愿意我永远是一出悲剧的主人;我愿我是一首又哀婉绮丽的诗歌;总之,我不愿平凡!”

庐隐看起来独立自主,追求幸福,可仍然摆脱不了悲催的命运,她虽然赢得了声名,却就如同张爱玲所说的一样,“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可叹、可悲又可惜,就如同一部落寞岁月中留下的留声机,从那呕哑嘲哳的声响中,完全失去了美感。

来源:青林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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