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儿无女,73岁开始每月给邻居2000块钱,如今晚景胜亲生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3 23:01 1

摘要:我今年七十三,无儿无女,老伴走了快十年。从去年开春,我开始每月给住楼下的邻居小周两千块钱。这件事,成了我们这栋老居民楼里,最大的秘密和最新的谈资。

引子

我把叠得整整齐齐的两千块钱塞到小周手里时,对门王阿姨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那道缝隙像一只窥探的眼睛,让我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今年七十三,无儿无女,老伴走了快十年。从去年开春,我开始每月给住楼下的邻居小周两千块钱。这件事,成了我们这栋老居民楼里,最大的秘密和最新的谈资。

小周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憨厚老实,在物流站做分拣,力气活,挣的是辛苦钱。他涨红了脸,手在洗得发白的工装裤上使劲搓了搓,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沓钱。

“林老师,这……这太多了。”他每次都这么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不多,说好的。”我拍拍他的手,那是一双布满老茧和细小伤口的手。

我心里清楚,这钱不是施舍,是买一份心安。我这把老骨头,最怕的就是哪天在家里摔一跤,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需要一个能随叫随到的人,一个能在我需要时,二话不说就背我下楼的人。小周,就是我选中的人。

王阿姨的门缝又大了一点,我甚至能看到她那双精明的眼睛。我没理会,转身关上了门。门板隔绝了窥探的视线,却隔绝不了即将席卷而来的风言风语。

我知道,她们都在背后议论。说我老糊涂了,被年轻人骗了钱。说我一个孤老婆子,守着退休金和一套房子,迟早要被外人惦记。还有更难听的,说我八成是看上了人家小伙子,想找个干儿子。

这些话像针,一根根扎在我心上。可我什么都不能说。这是我和小周之间的约定,一份用钱维系的、脆弱又坚固的约定。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小周骑着他那辆旧电动车,消失在巷子口。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我叹了口气,摸了摸开始隐隐作痛的膝盖。

我这一辈子,教书育人,自认清白正直,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可到了晚年,却不得不靠这种方式,为自己的体面和安全上一道保险。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老伴回来了,他坐在沙发上, frowning,问我:“静兰,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醒来时,眼角是湿的。窗外,天还没亮,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得让人心慌。我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空荡荡的房间。

不行也得行啊。我对自己说。

第二天一早,我去楼下公园打太极。王阿姨果然凑了过来,她手里摇着蒲扇,眼睛却不住地往我脸上瞟。

“林老师,您可真是大善人啊。”她皮笑肉不笑地说,“现在这世道,人心不古,您可得留个心眼,别让人当冤大头骗了。”

周围几个老姐妹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那目光里,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一种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我的心像被扔进了一盆冰水里,从里到外都凉透了。我攥紧了手里的太极剑,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挺直了腰杆,一字一句地说:“我心里有数。钱是我的,怎么花,我说了算。”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再理会身后的窃窃私语。我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我的晚年生活,因为这两千块钱,被搅成了一潭浑水。而我,必须独自站在这潭浑水的中央,守住我最后的尊严。

第一章 风言风语如刀

流言蜚语的发酵速度,比夏天里坏掉的剩菜还要快。

没过两天,关于我“包养”小周的说法,就在小区里传得有鼻子有眼。版本有好几个,有的说小周嘴甜,哄得我团团转;有的说我可怜,拿钱买亲情;最离谱的,是说小周两口子合起伙来给我设套。

我去菜市场买菜,卖菜的小贩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异样。他一边称着豆角,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林老师,您老一个人,花销也大吧?可得省着点花。”

我把菜钱递过去,淡淡地说:“够用。”

心里却像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我一辈子好强,最重脸面。年轻时当老师,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严谨认真,带出来的学生个个优秀。没想到老了老了,倒成了别人嘴里的笑话。

我提着菜篮子,脚步有些沉重。走到楼下,看见小周的媳妇刘燕正带着他们三岁的女儿妞妞在玩滑梯。刘燕看见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得有些不自然。

“林老师,买菜回来啦。”她勉强打了个招呼。

妞妞看见我,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抱着我的腿奶声奶气地喊:“林奶奶好!”

我心里的阴霾散去了一点,蹲下身摸了摸妞妞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给她。妞妞高兴地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谢谢林奶奶。”

刘燕快步走过来,把妞aniu拉到身后,有些尴尬地说:“林老师,别总给孩子糖吃,对牙不好。”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疏离和戒备,我听得出来。我站起身,看着她年轻又带着愁容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丈夫每个月从一个无亲无故的老太太手里拿两千块钱,换了谁,心里都会犯嘀咕。这钱拿得不踏实,甚至有些烫手。

“孩子喜欢,偶尔吃一块没事的。”我笑了笑,没再多说。

我一个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刘燕的这点心思,我看得明明白白。她既需要这笔钱来补贴家用,又害怕这笔钱背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更担心邻居们的指指点点。

回到家,我把菜放进厨房,却一点做饭的心思都没有。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老伴的黑白照片,忍不住开了口,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老头子,你说我做得对不对?我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我哪天动不了了,身边总得有个能指望的人吧。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我不花钱,谁肯管我这个孤老婆子啊。”

照片里的老伴依旧微笑着,没有回答。回答我的,只有窗外传来的、邻居们压低了声音的议论声。

傍晚,门被敲响了。我以为是小周,打开门一看,却是刘燕。她手里端着一碗刚出锅的热汤,局促地站在门口。

“林老师,我……我炖了点排骨汤,给您送一碗尝尝。”

我让她进来,她却摆摆手,把碗塞到我手里就想走。“不了不了,妞妞一个人在家呢。”

我拉住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刘燕,我知道你们两口子都是好人。小周拿我的钱,不是白拿的,那是我们说好的。你们别有心理负担。”

刘燕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林老师,我们知道您是好意。可是……可是外面那些话太难听了。我们家周明是个老实人,他这几天回家都不怎么说话,饭也吃得少。我们不能为了钱,连做人的腰杆都挺不直啊。”

我心里一酸。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我的自保之举,却无形中伤害了这对善良的年轻人。

我叹了口气,轻声说:“我知道委屈你们了。这样吧,你让小周上来一趟,我们重新谈谈。”

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我不能让这份“保险”变成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流言蜚语是刀,那这把刀,不应该对着他们。

第二章 一份特殊的合同

小周上来的时候,神情比他媳妇刘燕还要沉重。他一进门,就“扑通”一声,差点给我跪下。

我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林老师,这钱我们不能要了。”小周的眼睛通红,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我一个大男人,靠您一个老人家接济,外面的人都戳我脊梁骨。我……我没脸见人了。”

他把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里面是这个月我刚给他的两千块钱,一分没动。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既难过又有点生气。我把他按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小周,你先听我说完。我给你钱,不是接济你,更不是施舍。我是有求于你。”

我转身从卧室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两份打印好的文件,放在他面前。

“你看看这个。”

小周疑惑地拿起文件,那上面用黑体字写着标题:《晚年居家服务与紧急援助协议》。

他愣住了,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我请社区法律援助中心的朋友帮忙草拟的这份协议,里面清清楚楚地写明了甲乙双方的权利和义务。

甲方,是我,林静兰。乙方,是周明。

协议规定,我每月支付给小周两千元服务费。作为回报,他需要为我提供几项服务:每周上门一次,检查水电安全,帮忙干点换灯泡、扛米上楼之类的体力活;我的手机设置他为紧急联系人,一旦我发生意外,他必须在半小时内赶到;如果我需要就医,他要负责陪同。

协议的最后,还有一条补充说明:本协议纯属雇佣关系,与亲情、馈赠无关,双方均不得以此为由产生其他纠葛。

小周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林老师,您……您这是……”

“我这是在花钱购买服务。”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身边又没个亲人。我需要一个人,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能搭把手。小周,你愿意接受这份‘工作’吗?”

我之所以一开始没拿出这份协议,是觉得人心经不起考验,也怕伤了情面。可现在看来,只有白纸黑字的契约,才能堵住悠悠众口,也才能让小-周两口子挺直腰杆。

小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用力地吸着鼻子。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我不是在可怜他,我是在尊重他,用一种近乎商业化的方式,维护着我们之间脆弱的平衡。

“我愿意,林老师,我愿意!”他猛地站起来,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您放心,我一定做到!”

我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第二天,我就把这份签了字的协议复印了一份,贴在了楼道的公告栏里。我还特意请来了楼长张大妈做见证人。

这一下,整栋楼都炸了锅。

王阿姨她们围着公告栏,像看什么西洋镜一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哎哟,还真签了合同啊!”

“每个月两千块,就干这点活?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这林老师,真是把教书那套搬到生活里来了,什么事都搞得一板一眼的。”

风言风语并没有停止,只是换了个方向。从指责小周骗钱,变成了羡慕他找了个好差事。但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至少,没人再说那些脏的臭的,没人再往小周两口子身上泼脏水了。

我心里清楚得很,这份协议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它保护的,却是人心最柔软的部分。它让小周的帮助变得名正言顺,也让我接受得心安理得。我们之间,不再是说不清的“人情”,而是清清楚楚的“契约”。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份自以为周全的协议,却引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一个我几乎已经快要忘记的人,因为这件事,重新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

第三章 不速之客的算盘

麻烦是在一个星期后找上门的。

那天下午,我正在阳台上侍弄我的那几盆兰花,门铃突然响了。我以为是小周,他通常这个点会过来帮我把垃圾带下楼。

可我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姑妈,是我啊,林伟。”

来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透着一股精明和算计。

他是我的远房侄子,我哥的儿子。我哥去世得早,这些年我们两家几乎没什么走动,也就是逢年过节,他会发来一条格式化的祝福短信。我对他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他结婚时,我随了五百块钱的礼。

我愣了一下,才把他让进屋。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给他倒了杯水,心里却升起一丝警惕。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侄子突然上门,肯定没好事。

林伟在沙发上坐下,眼睛却像雷达一样,把我这套两室一厅的老房子扫视了一遍。

“这不是听说您老人家身体不太好,我这个当侄子的,不放心,特地过来看看您嘛。”他笑呵呵地说,眼神却在估算我这房子的价值。

我心想,我的身体好不好,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只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吧。

果然,寒暄了几句之后,他就把话题引到了那份协议上。

“姑妈,我听说您跟楼下一个邻居签了个什么合同?每个月还给他两千块钱?”他皱起眉头,一脸的痛心疾首,“您怎么这么糊涂啊!现在外面骗子多,专门盯着你们这些独居老人下手。您那点退休金,可都是辛苦钱,怎么能随随便便给外人呢?”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没有说话。

他见我不作声,以为我被说动了,更加起劲了。“姑妈,您要是身边缺人照顾,跟我说啊!我是您亲侄子,还能不管您?您搬过去跟我住,我媳妇保证把您伺候得好好的。您这房子,租出去,每个月租金也够您零花了。这不比把钱给外人强?”

他说得倒是好听。搬过去跟他住?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没几天就要被他们两口子啃得渣都不剩了。他惦记的,无非就是我这套房子和我的退休金。

我放下茶杯,看着他,淡淡地说:“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小周是个好孩子,不是骗子。”

林伟的脸色沉了下来。“姑妈,您怎么就不听劝呢?我这都是为了您好!那个小周,不就是个送快递的?他能有什么好心眼?他就是图您的钱!”

“图我的钱,也比图我的房好。”我冷冷地回了一句。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他伪善的面具。林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彻底撕破了脸皮。

“好啊!我算是看明白了,您这是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家的亲戚!”他“霍”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告诉您,这事我管定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被骗!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姓周的,跟他把话说清楚,让他以后别再来骚扰您!”

说完,他气冲冲地就往门外走。

我气得浑身发抖,心脏“怦怦”直跳。我扶着沙发的扶手,想站起来拦住他,可两条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干涉我的生活。尤其是林伟这种,把贪婪写在脸上,却偏要装出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

我知道,他这一去,肯定要闹得天翻地覆。我和小周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和平衡,就要被他这个不速之客,搅得稀巴烂。

我瘫坐在沙发上,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愤怒。我的家,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做主了?我的晚年,难道就不能有一点自己选择的权利吗?

第四章 尊严的保卫战

林伟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本就浑浊的池塘,激起了更大的波澜。

他果然气势汹汹地找到了楼下。我从窗户往下看,看到他堵在单元门口,指着刚下班回家的小周,唾沫横飞。

周围很快围上了一圈看热闹的邻居,王阿姨更是冲在了最前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能看到小周涨红着脸,不停地摆手解释。而林伟,则像一个正义的使者,慷慨激昂,仿佛在揭露一个惊天骗局。

我的心揪成了一团。小周是个老实人,嘴笨,哪里是林伟这种人的对手。这场面,对他来说,无异于公开处刑。

我不能再坐视不理了。这是我的战争,我必须亲自去面对。

我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挪下楼。每走一级台阶,膝盖都传来针扎似的疼痛,但此刻,我感觉不到。我心里只有一团火在烧。

我走到人群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都让开!”我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声音不大,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当了几十年老师,这点气场还是有的。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林伟看到我,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又焦急的表情,跑过来扶我。“姑妈,您怎么下来了?外面风大。您放心,这事我给您处理,保证不让您再受骗。”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走到小周面前。小周低着头,拳头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我看着林伟,冷冷地说:“谁让你来处理我的事的?你有什么资格?”

林伟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我……我是您侄子啊!我关心您有错吗?”他急赤白脸地辩解。

“关心我?”我冷笑一声,“我老伴去世十年,你来看过我几次?我前年冬天摔了一跤,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你打过一个电话吗?现在听说我每个月给小周两千块钱,你就火急火燎地跑来了。你关心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的钱?”

我的话像连珠炮一样,句句打在他的脸上。林伟的脸色变得像猪肝一样难看。

周围的邻居们开始交头接耳,看林伟的眼神也变了。

王阿姨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啊,这亲侄子还不如个邻居呢。人家小周,我可看着呢,天天帮林老师提东西、倒垃圾,随叫随到。”

林伟恼羞成怒,指着小周吼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外人,凭什么拿我姑妈的钱!”

“凭我们签了合同!”我把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顿,声音提高了八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花钱,他出力,天经地义!你,林伟,管不着!”

我转向围观的邻居们,大声说:“各位街坊,我知道你们都在背后议论我。今天我把话说明白了。我七十三了,无儿无女,我怕死,更怕死得没尊严!我怕我哪天倒在家里,十天半个月都没人知道!我给小周这两千块钱,买的是一份保障,买的是一份安心!这钱,花得值!”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是我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今天,我把它摊开在了所有人面前。

整个楼道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默了。那些曾经好奇、揣测、甚至带着恶意的目光,此刻都变得复杂起来。或许,他们从我这个孤老婆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可能的影子。

小周的眼睛红了。他走上前,扶住我有些摇晃的身体,声音嘶哑地说:“林老师,您别说了。我……我不要钱了。以后您有事,随时叫我,我一样来。”

我摇摇头,拍了拍他的手背。“不,合同必须履行。这是你的劳动所得,你得拿着。拿着,腰杆才能硬。”

我看着他,也看着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我林静兰,还没老到任人摆布的地步。我的钱,我的房子,我说了算。谁也别想打它们的主意!”

说完,我转身,在小周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走上楼。身后,林伟的脸色铁青,像一尊尴尬的雕像。

这一战,我赢了。我用我仅剩的力气,保卫了我的选择,也保卫了我最后的尊严。

但我知道,事情还没完。林伟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第五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伟灰溜溜地走了。

那场楼道里的“战争”之后,小区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一下子少了很多。邻居们见到我,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和理解。王阿姨甚至有天早上,特意给我送来两个她自己包的菜包子,说是“赔个不是”。

我明白,我那番掏心窝子的话,触动了他们。人到晚年,谁不为自己的身后事担忧呢?我的做法,虽然在他们看来有些“出格”,但那份深藏其后的恐惧和无奈,他们是懂的。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小周依旧每天准时来敲我的门,帮我把垃圾带下去,顺便问一句:“林老师,今天身体怎么样?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他的态度比以前更加恭敬,也更加自然了。那份白纸黑字的合同,像一块基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稳固而清晰。他不再为拿我的钱而感到愧疚,我也不再为使唤他而觉得亏欠。

刘燕也时常带着妞妞上来看我。她会给我带些自己做的小菜,或者陪我聊聊天。妞妞那声清脆的“林奶奶”,成了我这间空荡荡的屋子里,最动听的声音。

我甚至开始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有一次,我厨房的灯泡坏了,屋里一片昏暗。我试着自己踩着凳子去换,结果差点摔下来。我只好给小周打了电话。不到十分钟,他就满头大汗地跑了上来,三下五除二就帮我换好了新灯泡。

灯亮的那一刻,照亮了他额角的汗珠,也照亮了我心里的某个角落。我递给他一杯水,由衷地说:“小周,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周憨厚地笑了笑,挠着头说:“林老师,您跟我客气啥。合同里写着呢。”

是啊,合同里写着。可我知道,他为我做的很多事,已经超出了合同的范围。比如,他会记得我的降压药快吃完了,提醒我去医院开;他会在下雨天提前帮我收回阳台上的衣服;他会在我生日那天,和刘燕一起,给我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

这些都不是钱能衡量的。

我心里渐渐有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才是我真正的家人。而那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侄子林伟,却像个遥远的陌生人。

自从上次被我当众驳了面子,林伟就再也没出现过。我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可我太低估了他的贪婪和执着。

暴风雨来临前,总有一段异常的宁静。

那天,我接到了社区居委会的电话,通知我去开一个关于“独居老人监护问题”的协调会。

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一个心智健全、生活能够自理的老人,需要什么“监护”?

当我拄着拐杖走进会议室时,我看到了林伟。他正和几位社区干部坐在一起,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看到我进来,他立刻站起身,热情地迎上来。“姑妈,您来了。快坐。”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主位的社区张主任面前,开门见山地问:“张主任,今天这个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主任看了看林伟,面露难色地说:“林老师,是这样的。您的侄子林伟同志呢,向我们社区反映了一个情况。他担心您年事已高,一个人居住存在安全隐患,而且……而且在财产处置上,可能会因为判断力下降而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他顿了顿,说出了那个让我如遭雷击的词。

“所以,他向我们申请,希望能成为您的……法定监护人。”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法定监护人?

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荒唐、最恶毒的笑话。他这是要剥夺我对自己人生的全部控制权!他这是想名正言顺地霸占我的一切!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林伟,则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甚至还带着一丝悲悯。

“姑妈,我这都是为了您好啊。”

第六章 最可靠的守护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死死地盯着林伟那张虚伪的脸,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胸中翻滚。我教了一辈子书,讲了一辈子道理,却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用最卑劣的手段,逼到如此绝境。

“我不同意!”我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林伟立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社区干部说:“各位领导,你们看,我姑妈的情绪就是这么不稳定。她已经被那个姓周的邻居给洗脑了,完全听不进亲人的劝告。再这样下去,她的养老钱被骗光是小事,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谁来负责?”

他准备得很充分,甚至还拿出了一沓打印好的材料,上面是我银行账户的流水。他不知道从什么渠道搞到的。

“大家看,从去年开始,每个月都有一笔两千块的固定支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有什么必要每个月给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钱?这不明摆着是被骗了吗?”

社区的几位干部面面相觑,显然也被他说动了。在他们的观念里,血缘亲情,总是比邻里关系更可靠。

我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我的嘴唇在颤抖,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我说的话,还有人会信吗?在一个贪婪的亲侄子和一个“拿钱办事”的邻居之间,世俗的天平,会倾向哪一边?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小周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刘燕,刘燕怀里抱着妞妞。

“我不同意!”小周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回荡在小小的会议室里,“谁也不能这么欺负林老师!”

林伟看到他,像是抓到了把柄,立刻跳了起来:“你看看!你看看!说曹操曹操到!你这个骗子,还敢找上门来!”

小周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走到我身边,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重重地放在会议桌上。

那是一个小小的,红色的急救包。

“张主任,各位领导。”小周打开急救包,里面是各种常用药,还有一张手写的卡片,上面记录着我的病史、过敏药物、以及市急救中心的电话。

“这是林老师家的备用钥匙。”他又拿出一串钥匙,“林老师信任我,才把钥匙交给我。我每天都会上来看她一次,确保她安全。刮风下雨,我都会提前帮她关好窗户。她爱吃新鲜蔬菜,我每天下班都会帮她从菜市场带一把回来。”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林伟。“你!你这个当侄子的!你做过哪一件?你知道林老师的降压药是哪个牌子吗?你知道她的膝盖有旧伤,阴雨天会疼吗?你知道她最爱听的戏是《锁麟囊》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林伟哑口无言,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刘燕也抱着孩子走上前,她把一份医院的诊断证明放在桌上。“这是我们女儿的。妞妞有先天性哮喘,需要长期用药。林老师给我们的钱,我们大部分都用来给孩子买药了。这笔钱,对我们家来说,是救命钱。但我们拿得清清楚楚,因为我们付出了劳动,履行了合同。我们不是骗子!”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了。事实胜于雄辩。谁是真心实意的关心,谁是包藏祸心的算计,一目了然。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晕倒了。

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接住了我。我听到小周焦急的呼喊:“林老师!林老师!快叫救护车!”

我还听到了林伟惊慌失措的声音:“啊?这……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那一刻,我心里无比清楚。

谁,才是我最可靠的守护。

第七章 人人羡慕的晚年

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里。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手背上冰冷的针头。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老师,您醒了?别动,您刚缓过来,医生说要静养。”

我转过头,看到刘燕正坐在我床边,削着一个苹果。她的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我……我怎么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您是急性心梗,医生说幸亏送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刘燕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都怪我们,要不是为了我们的事,您也不会气成这样。”

我摇摇头,示意她别这么说。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小周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他看到我醒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但眼里的血丝和憔悴的神情,掩盖不住他的疲惫。

“林老师,您感觉怎么样?我给您熬了点小米粥,您喝点暖暖胃。”

我看着他们夫妻俩忙前忙后,一个倒水,一个喂粥,配合默契,自然得就像照顾自家的亲人。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林伟呢?”我问。

小周的动作顿了一下,撇了撇嘴说:“他?您一晕倒,他就吓跑了。后来医生说要交住院费,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他没钱,然后就把我拉黑了。”

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住院的这一个星期,林伟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反倒是小周和刘燕,轮流守在我的病床前,衣不解带地照顾我。白天小周去上班,刘燕就带着妞妞来陪我;晚上下了班,小周就过来替她。

妞妞很乖,不哭不闹,就坐在小板凳上画画。她画了一幅画,上面有三个人,一个白头发的老奶奶,一个叔叔,一个阿姨。她指着画对我说:“林奶奶,这是你,这是爸爸,这是妈妈。我们是一家人。”

我看着那张稚嫩的画,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出院那天,是小周来接的我。他办好了所有手续,用轮椅推着我,刘燕跟在后面,提着我的东西。

回到小区,楼道里站满了人。王阿姨、楼长张大妈,还有很多熟悉或不熟悉的邻居。他们看到我,没有了往日的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关切。

王阿姨走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林老师,您受苦了。我们……我们以前都错怪你了。”

她说着,把一个装着热乎乎的鸡蛋的布袋塞到我手里。“这是我们家老母鸡刚下的,给您补补身子。”

另一个邻居也递过来一袋水果。“林老师,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开口,我们能搭把手的,一定帮!”

我看着这些淳朴的街坊,点了点头。我知道,经过这场风波,他们终于明白了我的选择。

回到家,屋子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阳台上的兰花也浇了水,绿油油的,开得正盛。

小周把我安顿在沙发上,刘燕去厨房忙活,很快就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

我吃着面,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暖。

我没有血缘上的儿女,但我拥有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守护。我花出去的两千块钱,换来的不仅仅是一份服务合同,更是一份在危难时刻,可以托付生命的真情。

如今,小区里再也没人议论我的是非了。相反,他们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他们羡慕我,不是羡慕我有钱,而是羡慕我在晚年,身边有这样贴心可靠的人。他们羡慕我,即便无儿无女,却活得比谁都有底气,有尊严。

前几天,王阿姨还特意来问我,那份《居家服务协议》是在哪儿弄的。她说,她也想跟自己的儿子签一份。

我笑了。我告诉她,合同是死的,人心是活的。我只是运气好,遇到了小周这样的好人。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房间。小周在帮我修理吱呀作响的柜门,刘燕在厨房哼着歌准备晚饭,妞妞在我脚边玩着积木。

我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这一生,无儿无女,却在七十三岁这一年,拥有了一个最温暖的家。

人人羡慕我,真好。

来源:心灵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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