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双兰在劳动时，不慎从河堰上摔到河里流产了，在家养了几天，下身依然流血不止，丰收带她去城里住院治疗，回来以后，才知道她不在的这一个多星期，队上发生了很大变化。

双兰在劳动时，不慎从河堰上摔到河里流产了，在家养了几天，下身依然流血不止，丰收带她去城里住院治疗，回来以后，才知道她不在的这一个多星期，队上发生了很大变化。

"你走以后，队上成立了由队长、会计、保管组成的队委会，又增添了副队长。"中兴对双兰说。

"我要没猜错的话，副队长应该是王秋来吧？"双兰问。

"没错，"中兴说，"王秋来不光是副队长，还兼着保管一职呢，李金柱当会计。"

"哦？"双兰说，"这是社员们选的吗？"

"选什么呀，只不过走了个过场，"中兴说，"晚上记工分时，岳中光提了这两个人，让有意见的举手，谁为虱子烧了袄啊？没人言语，就算通过了。"

双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王福泰听说双兰看病回来了，来家里看望她。

"怎么样，身体没大碍了吧？"福泰问。

双兰惨然一笑，说，"什么叫大碍，断子绝孙是定死了！"

福泰说，"别说的这么吓人，把身体着实养养，养好了再要一个。"福泰转身又对丰收说，"丰收哥你也要做好准备，攒足火力，争取一炮成功！"

"我火力再强也没有用了，"丰收说，"她内伤很厉害。"

福泰惊诧地看着双兰。

双兰说，"医生说再怀孕的几率几乎没有了。"双兰说完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福泰自言自语，忽然抬起头说，"你的考察期满，我打算马上召开党员会，相信凭你在建扬水站中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入党是不成问题的。"

双兰苦笑了一下，"王书记，听你这么一说，我要不是断子绝孙，这个党还入不了啦？"

"看你，净说这呛人肺管子的话，"福泰说，"也就是跟我，要是换个旁人，谁愿意听？"

"我这人爱说实话，所以不叫人喜。"双兰说，"王书记，十队的队委会组成你知道吧？"

"知道，"王福泰说，"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个大书记应该知道，上级有规定，生产队的会计和保管是不允许兼职的！"双兰说，"王秋来又是副队长，又是保管，这不符合要求。还有，王秋来的爹跟岳中光是拜把子兄弟，这些你知道吗？"

"都在一个村，我岂能不知？"王福泰说，"可我又想，一个穷生产队，能有多大油水？再说了，全队有一百几十双眼睛，他们能胡作非为？双兰啊，我的老朋友，我知道你和岳中光不滑头，但这次出事，还真怨不得他，就别跟他过不去了。王秋来兼职，虽说是岳中光提议的，但也是群众讨论通过的，流程没一点问题，你要再提不同意见，不仅岳中光王秋来不高兴，十队的社员怕是也有微词，你正处于入党的重要节点，还是多慰望个人好啊！"

"你要这么说，我无语了，"双兰说，"王书记，真想不到，自从岳中光当了唐道生的老丈人，你变化这么快，这么大，我要不认识你了！我向你反映十队队委会组成的不合理问题，你竟然认为是我个人与岳中光过不去，我太失望了，我今天放下一句话，有错不改，必酿大祸，不信你看着！"

双兰顺利地入了党。

到年底了，一场大雪把世界来了个银装素裹，岳中兴来到大头家，与郎家父子围着炉子，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娘拉个蛋的，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干了个冷气攻心！"大山说，"十个生产队，咱队分红工值最低，比倒数第二的低着一多半子，这混蛋队长有多少不扎到牛逼里去死！"

"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郎大头说，"你看着吧，十队今年倒第一，明年还是倒第一，只要他当队长，十队没个好！"

"这队长该换了！"大头婶说，"这队长整天不干正影，倒霉的还不是社员群众？"

"换？谁敢换？你没见，连书记都给他抬着轿！"中兴说，"自从当了唐主任的老丈人，他走道都不知先迈哪条腿了，他眼里没人了！"

大山卷好一支烟，递给中兴，说，"兴哥，你知道吗？咱们在扬水站发的钱不对劲。当时岳中光说了，那是给的预发款，工程完了再发全款，工程早完了，他也不说那话了，现在要过年了，他还只字不提，他是不是吃了闷心食？"

"对呀，到年底了，该全发给咱们了！"大山说，"我给公社写信告他！"

几天后，福泰来到双兰家。

"看你，有嘛事给我说还不行吗？还往公社里捅，弄得我挺被动的。"福泰说。

"哎，王书记，你可别弄这没影子枪放，我往公社捅什么了？"双兰问。

"关于岳中光侵占扬水站工程款一事，林书记接到信后很气愤，把我提了去，把我好一顿熊了！"福泰说，"你好像信不着我这多年的老朋友了，双兰啊，你这个事办得有点过头了，有嘛事直接跟我说不就截了，还非给林书记写信反映岳中光侵占建扬水站报酬的事，我挨顿熊是小事，关键是你和岳中光的关系，你想想，他姑爷在公社为官，你反映的事正好又是他抓的，你虽然写信是匿名，但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是你来呀，你和岳中光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别忘了，你只是个预备党员！"

"王书记，预备党员不可以向上级反映情况吗？你动不动就拿我入党来说事，你什么意思？"双兰气愤地说，"看来你是对我有成见了，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给林书记写过信，你这个结论是用脑袋想出来的还是用脚趾头想出来的？你要是这样考虑问题，我和岳中光结梁子也是因为你！我不受这窝囊气，走，咱现在就上公社找林书记，问他匿名信是不是我写的！"

"是我写的！"大山一脚跨进屋来，对福泰说，"王书记，信是我写的，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告诉了你也没用，为什么说没用，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别找兰姐的别扭，这事跟她没关，是我一人所为，天蹋下来由我郎大山一人顶着！我要求立即封存十队的账目，由大队和小队组成查账小组！"

来源：运河船夫19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