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妻子发现丈夫转账60万给小三,葬礼当天她微笑着递出一张账单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4-14 18:42 1

摘要:当医生宣告梁文杰抢救无效死亡的那一刻,我抱着双臂,站在角落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本篇故事内容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当医生宣告梁文杰抢救无效死亡的那一刻,我抱着双臂,站在角落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一股不知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除了难以抑制的幸灾乐祸之外,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凉感在心头萦绕。

四小时前,梁文杰第五次向我提出了离婚。

而我的回答始终如一:不离。

反正这早已名存实亡的婚姻,已经苟延残喘了七百五十天。

我不在乎再这样继续耗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梁文杰起初还试图与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他诚恳地说:“夏涵,我真的不爱你了,我会把念念的抚养权让给你,家产分给你百分之七十,趁着我们还年轻,放过彼此,好不好?”

年轻?

我在心里默默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在品味着它们的重量。

如果我还年轻,只有二十五岁,或许我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可是,我现在已经三十五岁了,从二十岁跟他在一起,到现在女儿梁念已经八岁,他占据了我作为女人最美好的年华。

凭什么在这个时候,我要把位置让给别人?

况且,我所在乎的,从来都不是那些冷冰冰的夫妻共同财产。

于是,我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不好,就算我同意,你爸妈也不会同意,你都说了林熙不在乎世俗的眼光,那就继续做你的小三好了,我又不会找你们麻烦。”

梁文杰再怎么愚钝,在我们纠缠的这七百五十天里,他也多少猜到了我的意图。

但他却拿我没有任何办法。

就好比一个人假意慈悲,可如果一直假意慈悲下去。

也会逐渐变成真正的慈悲。

梁文杰恼羞成怒,终于对我破口大骂:

“夏涵,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

“你就跟你妈一样是个疯子。”

“活该你爸不要你们母女。”

“是你逼我的,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没错,这个曾经说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我的男人,竟然要开车撞死我。

汽车的轰鸣声在耳边不断放大,像是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梁文杰赌我会害怕,赌我会惊慌失措地跑开。

我赌他不敢撞,毕竟他那么珍爱自己的生命。

我赌赢了。

他在离我大概不到一米的地方,猛地刹住了车。

最后丢下一句:“疯子!”

便绝尘而去。

可他当时那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眼神,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所以,当我看到梁文杰的灵魂出现在太平间时。

我只在心里微微愣了一下。

便很快反应了过来。

2

我和梁文杰都是普通的上班族,生活按部就班却又充满了未知。

我是一名外科医生,每天在手术室里与时间赛跑,拯救生命,忙碌而充实。

梁文杰则是一家中型公司的副总,西装革履,穿梭于写字楼之间,肩上的担子不轻。

我们夫妻共同财产,相比较公婆的资产,简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公婆以前是地产商,手握重金,后来又炒股,眼光独到,赚得盆满钵满。

预估目前二老的资产已经过亿,家里的财富让我们望尘莫及。

两年前,梁念六岁生日,家里热闹非凡却又暗流涌动。

梁文杰一整天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眼神中带着一丝焦虑。

从公婆那里吃完饭回来,他整个人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让他热一杯牛奶,他手忙脚乱,不小心摔碎了杯子,碎片四溅。

让他给梁念削苹果,他心不在焉,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鲜血直流。

他烦躁地踢翻了梁念面前的小桌子,桌上的玩具散落一地。

梁念被吓得大哭,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小小的身子颤抖着。

梁文杰更烦了,他朝梁念吼:“闭嘴,不准哭。”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

我从房间出来,看到这一幕,抱着梁念,眼神中满是疑惑,不明所以地问他怎么了。

梁文杰回神,看到我怀里的梁念,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连忙道歉,说是工作不顺心,不是有意的。

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可能出了问题,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出于信任,我从没有看过他的手机,那是他的隐私。

那晚,我趁他洗澡,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怀着将死的心解锁了他的手机。

那个备注【熙熙】,被他置顶的聊天界面里有一条信息,刺痛了我的眼睛。

【熙熙:我们的孩子没了,我好难过,可你都不能来陪我,我不知道这段感情,我还能撑多久。】

那一瞬间,我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

3

当我最初发现梁文杰出轨时,那段时间我几乎无法入睡,每晚辗转反侧,头发也因此大把脱落。

我的原生家庭充满了挑战。

尽管母亲不识字,但她非常勤劳能干。

无论是插秧割稻还是翻砖坯,她样样精通。

她陪伴父亲从一无所有开始打拼,直到后来小有成就。

然而,多年的辛勤劳动让她过早地失去了青春的光彩。

在我十岁那年,父亲背叛了母亲,与一个比她年轻且更漂亮的女子有了染。

他指责母亲不能赚钱,并声称家中的财富全是他一人所挣。

他还批评母亲老去的外表,辱骂她是泼妇。

母亲性格刚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拒绝离婚。

在那个时代,丈夫打妻子似乎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但母亲并非那种逆来顺受的人,

她会反击父亲的暴力行为。

家中因此常常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破碎的碗碟和残羹剩饭。

然而,在力量对比悬殊的情况下,女性往往处于劣势。

一旦男人变心,下手就不会留情。

十二岁时的一个夜晚,父亲喝得酩酊大醉。

他抓住我的头发,用力之猛仿佛要将我的头皮扯下来。那一刻,我成了母亲最大的软肋。

为了保护我,母亲不敢再还手,而是紧紧抱住我,任由父亲抓着她的头发撞击水泥地面,用皮带抽打直至遍体鳞伤,最后甚至用脚踢她的腹部。

最终,母亲屈服了。

作为交换条件,她在离婚时只得到了三千元补偿。

而在十五岁那年,她被诊断出患有乳腺癌,早早离开了人世。

由于这些童年经历的影响,

我和梁文杰结婚后,我一直努力维持自己的事业,并没有急于生育孩子,担心将来万一发生不幸,孩子会重蹈我的覆辙。

二十七岁时,我以为我们的婚姻已经足够稳固。

生梁念那天,我遭遇难产,险些丧命于手术台上。

梁文杰当时哭得痛彻心扉,并发誓一生都会忠于我们母子。

自从有了梁念之后,我在家庭和工作之间忙碌奔波。

我对公婆尽孝道,如同对待亲生父母般照顾他们。

我也精心照料梁念,不让梁文杰为家庭琐事烦恼。

我还注重自我保养,害怕出现一丝皱纹影响夫妻关系。

但我始终不明白,为何我会走到这一步,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两个月内,我的体重急剧下降了十五斤。

直到有一天,林熙找到了我。

她是梁文杰公司的一名新近转正的实习生,年纪轻轻,像一朵盛开的白玉兰那样娇美动人。

我们面对面坐下,她详细讲述了与梁文杰之间的种种交往细节,包括共进晚餐、看电影以及亲密接触的次数。

她带着一种轻佻的态度对我说:“姐姐,真正的小三是那些不再被爱的人。”

但她并不知道,相较于对梁文杰的感情,我更加珍视自己。

这一点上,我和梁文杰其实很相似。

我继承了母亲坚强的性格。

我决定闹到梁文杰的公司,上司与实习员工之间的地下恋情一经曝光,所有人都会对林熙的转正是否公正产生疑问。

4

不出意外,林熙丢了工作,她的眼中满是失落,却不敢在梁文杰面前表露。

梁文杰也被降职处分,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随时会爆发。

那是他第一次动手打我,动作虽不重,却让我心如刀割。

他冷着脸,语气冰冷地指责我:

“你有气可以冲我撒,你怎么这么恶毒,熙熙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女生,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我咬着唇,没有马上跟他发作,我不想在孩子面前跟他吵,不想让孩子看到父母的争吵。

我想等第二天梁念去上学,再跟他掰扯清楚。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护着林熙,眼神中满是对她的怜惜。

梁文杰沉着脸对我说:

“离婚吧。”

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决绝。

“熙熙为我付出了太多,我不能辜负她。”

这两句话像导火索,把我紧绷的神经彻底摧毁。

我冷笑地望着他,眼中满是讽刺:

“我不会离婚,我要看着你们被人唾骂,我要把你们的丑事放到网上,我还要去找林熙的父母,让他们看看自己生了个好女儿。”

“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继续跟你在一起……”

“啪!”

没说完的话被一记重重的耳光打断,我的脸颊火辣辣的,半边脑袋都是麻的。

梁念被吓得大声哭嚎,一双小手攥着他的裤腿,哭喊着:

“你不许打妈妈,你不许打妈妈。”

梁文杰双眼盛满怒气,一把扯住梁念,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

“你是我的种,我是你爸,你应该跟我亲。”

确实是他的种,可梁念曾经和我是共生体,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他是我的血肉孕育出来的,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我亲自教导的。

现在的小孩子早熟,何况梁文杰几乎没带过这个儿子,他们又怎么会亲呢。

梁念红扑扑的小脸挂着眼泪,一边哭一边往我怀里钻:

“我不要你,我要妈妈,我讨厌你。”

梁文杰却毫不留情,一把将梁念摔在地上。

那一刻,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才恍然,梁文杰跟我爸并无两样。

家庭主妇,只不过是一个用来掩饰的幌子。

一个男人想要出轨,即便你做的再好,在他看来,也是错。

梁文杰说到我时,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说到林熙时,眼中却掩饰不住的爱意。

这让我联想到了那句话:“家里的饭菜好不好吃不重要,外面的屎没吃过都是香的。”

梁文杰见我不同意离婚,便闹到了公婆面前,以为公婆肯定会站在他那边。

可他,甚至都没有我了解他父母。

公婆好面子,视梁念为命根子。

如果我和梁文杰离婚,即便梁文杰不争梁念的抚养权,公婆也会争,这一点我比谁看的都清楚。

公婆是年龄大了,可不是傻子。

我没有任何错处,我把梁念教导得聪明懂事。

他们不敢赌,也不会把宝贝大孙子交给后妈。

那天,婆婆气到中风,也没能阻止梁文杰要离婚的决心。

在梁文杰丢下一堆烂摊子,跟林熙在外面风花雪月时,我给婆婆端茶倒水,伺候她吃喝拉撒。

在他让我沦为别人的笑柄,带着林熙去东北看雪时,我带着梁念给婆婆唱歌,哄她开心。

在梁念感染肺炎,他给林熙庆祝生日时,我两天两夜没合眼,守在梁念身边。

在他威胁公婆如果不同意离婚,就和二老断绝关系时,我跟公婆说,即使以后我和梁文杰离婚,我也会继续伺候他们二老。

在我和梁文杰耗下去的七百五十天里,梁家上下都觉得亏欠了我。

5

梁文杰意外离世后,我强忍着内心的复杂情绪,不计前嫌地为他张罗起后事。

而在这段忙碌的日子里,我逐渐发现自己竟能听到他的声音,仿佛他就在我的身边,从未离开。

那天,我正一边打着电话联系殡仪馆,一边仔细地安排着出殡的各项事宜。

梁文杰则站在一旁,自嘲地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夏涵,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我竟然死在了你前头,可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出车祸,我也不会到死都没有见到林熙最后一面。”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身体僵硬了一下,起先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或者是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

直到他半透明的身体在我面前一闪而过,一边往外飘去,一边语气急促地说:

“我要去见林熙,我不要待在你身边,我要去找她解释一切。”

我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地往外飞奔,像是一阵风,急切地想要逃离这里,去见他心心念念的林熙。

但很快,他又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一样,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像是一根被线牵引的木偶。

这样来来回回反复了几十次,他终于精疲力尽,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放弃了抵抗。

他蹲到我旁边的角落里,身体蜷缩成一团,满脸怨恨地盯着我,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我终于确定,我不仅能看到梁文杰,还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而且他只能待在距离我一百米之内的地方活动,像是一个被无形的绳索拴住的傀儡。

在梁文杰的葬礼上,我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悲伤都哭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我对梁文杰用情至深,无法自拔。

就连公公都忍不住走上前来,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安慰道:

“夏涵,身体要紧,念念还需要你照顾,别哭坏了身子。”

是啊,身体重要,梁文杰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不让他喝酒,不让他吃重油重盐的食物,生怕他的身体垮掉。

我陪他一起锻炼,我给他搭配好饮食,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因为他有重度脂肪肝,我必须对他严格要求。

可这些为了他身体着想的事情,到了最后全变成了他对我的指责。

他说我刻板,说我小题大做,说跟我在一起没有一点激情,像是一潭死水。

面对他一桩桩一件件的指责,我选择了沉默。

所以我不离婚,我要跟他耗下去,耗到地老天荒。

我宁愿接受丧偶,也接受不了背叛,接受不了他背叛我们的婚姻。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前来吊唁的人一波接一波,络绎不绝,却唯独没有看到林熙的身影。

梁文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门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直到葬礼结束,他也没有等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那个他至死都放不下的女人。

我余光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梁文杰,他正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满脸落寞,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找不到家的方向。

我对梁文杰用情至深,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所以自然会解决他的困惑,解开他心头的谜团。

我眼中含着泪,声音哽咽地对公公说:“爸,要不然再等等吧,我猜文杰应该很想见到林熙,我早就通知她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来,或许是有事耽搁了。”

公公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道:“好孩子,你就是太善良,不等了,人家正忙着订婚呢,这是文杰的报应,是他自作自受。”

如我所料,梁文杰在听到订婚二字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丰富起来,像是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

他紧紧地蹙着眉头,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的眼神从不可置信,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深深的悲伤,像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机。

他应该很难受,很痛苦吧,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心头狠狠地割着。

可这不过是开胃菜,一道小小的开胃菜而已。

我真的很想看看,当他得知林熙为他打掉的那个孩子,其实是别人的,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6

我拿起梁文杰的手机,手指微微颤抖着解锁。

打开备忘录,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帘,每一行都像一把刀,刺痛着我的心。

全都从“我”替换成了“林熙”,仿佛我从未在他的世界里存在过。

【熙熙爱吃剥好的虾,爱吃狗肉,爱吃海鲜,爱吃甜品,爱喝生椰撞奶,熙熙不吃葱,不吃香菜,熙熙芒果过敏,熙熙每个月5号来例假,提醒她不要吃辣,不要喝冰的……】

我的丈夫当真是长情,连追人的手段都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是那些小心翼翼的细节。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查看他的转账记录。

全是52000、13140这种特殊数字,最小的也是千起步,每一笔都像是在嘲笑我的无知。

我勾唇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我们恋爱的时候,他对我也是这样好,这样大方,曾经的甜蜜如今却成了讽刺。

我是十九岁那年认识的梁文杰,那是一个意外却又注定的开始。

那晚,我在酒吧卖酒挣学费,被一个中年男人刁难,是他给我解了围。

二十岁的梁文杰能在酒吧开路易十三,除了家境殷实,是个富二代,没有别的可以解释。

我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和这种人有云泥之别,所以当他第二次来酒吧给我冲业绩时,我心里没有任何想法。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大概就是我全程在心里计算着能拿多少提成,生活让我变得现实。

可次数多了,我不免起疑,我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这种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故事会轮到我。

于是在他第十次来冲业绩那晚,我鼓起勇气跟他说:“以后你找别人吧,明天我就不在这里上班了。”

梁文杰双眼含笑地看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夏涵,你看不出来,我是在追你吗?”

像这种富家子弟,今天能对你这样,明天也会对别人这样,所以我并没有当回事。

可没想到,自那以后,梁文杰就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只要有我的地方,总会有他的身影。

二十岁的梁文杰意气风发,丝毫不掩饰对我的爱意。

他会抱着99朵玫瑰花,在校门口无所顾忌地表白,会在我打工的地方,一待就是一天,只为看我一眼。

会在晚上,默默跟在我身后,护送我回学校,只为让我安全。

梁文杰长得帅,家境好,温柔体贴,动摇是迟早的事情。

经过三个月的热烈追求,我最终答应了他,那一刻,我告诉自己,或许我可以尝试相信一次。

但我也清楚地知道梁文杰对我只是一时兴起,爱情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太过奢侈。

所以我跟他在一起,也没有投入百分百的感情。

我是个权衡利弊的人,倘若跟他在一起,得不到爱情,至少我可以不用在风里来雨里去地打几份工,至少生活会变得轻松一些。

7

我们在一起之后,就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一起享受着平凡的快乐:共进晚餐、看电影、约会。

梁文杰对我表现出了无微不至的关怀,细心记录我的喜好,正如他现在对林熙做的那样。

在特别的日子里,他会通过转账给我惊喜,或是准备一些小礼物,让我感到特别温馨。

与他的坦诚相比,我显得有些保守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

我没有告诉他关于我的家庭背景,包括在我母亲去世后,是由外祖母依靠捡废品将我抚养成人。

这背后的原因可能是出于一种难以言喻的不信任感,担心将来一旦分手,这些信息会成为伤害我的利器。

真正让我对梁文杰彻底敞开心扉是在我们交往一年之后发生的事。

那一天,外祖母突然心脏病发作,我整天都没有回复梁文杰的信息,也没有接听他的电话。

医生建议尽快进行心脏搭桥手术,并推荐转院到更大的医院治疗。

坐在医院走廊里,我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恐惧和不安笼罩着我,几乎无法呼吸。

外祖母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因为有她,我才感受到家的温暖。

我害怕失去她,就像曾经失去母亲那样。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抬头一看,是略显疲惫但眼神坚定的梁文杰,他从八小时车程之外的老家赶来。

他的出现仿佛带来了一丝希望。

“涵涵,别怕,有我在。”

“外婆一定会健康长寿的。”

听到这些话,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同找到了避风港的船只,在他怀中尽情哭泣。

在外祖母的手术过程中,梁文杰给予了极大的帮助和支持。

他总是能逗得外祖母开怀大笑,无论是讲述有趣的故事还是推着轮椅带她晒太阳,又或者精心挑选各种补品来增强她的体质。

外祖母欣慰地说:“我的穗穗终于有人疼爱了。”

穗穗是我的乳名。

随着时间的推移,梁文杰了解到了我的童年经历。

他没有责怪我的隐瞒,反而自责自己做得不够好。

他承诺要用行动证明他对我的爱与众不同,不是一时的激情而是长久的责任。

然而,誓言往往只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有效。

真心也可能会随时间而改变。

当他爱我的时候,他会为我的不幸遭遇心疼得眼眶发红;

而当他不再爱我时,他会无情地揭我的伤疤,似乎恨不得我消失。

8

我回过神,视线不自觉地落到旁边皱眉的梁文杰身上。

他还穿着那天车祸时的衣服,黑色高领毛衣搭配着黑色及膝风衣,显得格外冷峻。

不可否认,三十六岁的梁文杰依旧帅气,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添上痕迹,反而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

这大概也是林熙能看上他的原因之一吧。

我在心里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站起身,穿过梁文杰的身体,走到他遗像面前,故作自言自语道:

“梁文杰,如果你在天有灵,知道林熙为你打掉的那个孩子,其实是别人的,你会作何感想?”

梁文杰愣住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夏涵,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我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抬手轻抚他的遗像,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

“文杰,你肯定想不到,林熙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个富二代男友吧,孩子就是那个富二代的,只可惜人家富二代比你聪明,林熙母凭子贵的计划落空,只好拿你当挡箭牌了。”

“我真替你不值呢,一腔深情就这么被辜负了。”

这番话,几乎让梁文杰破防。

他一次次想要抓住我的肩膀,却又一次次徒劳无功。

他一次次想要推倒茶几,想要打翻水壶,试图引起我的注意,可又一次次落空。

最后,他崩溃地朝我大吼:

“夏涵,你休想骗我。”

“我知道,你恨我,你想让我死都不能瞑目。”

“我告诉你,熙熙是我见过最单纯的女孩,她才不会跟你一样恶毒……”

咆哮声到最后逐渐削弱,你看,无论男人女人,一旦起了疑心,都会变得底气不足。

梁文杰恨我,可他也知道,我不是一个空穴来风的人。

此刻的梁文杰,就如同我刚开始知道他出轨时一样。

那时的我,甚至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既然选择瞒着我,那就说明在他心里,我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他或许只是玩玩,男人嘛,逢场作戏而已。

我甚至有想过,只要他愿意回归家庭,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望着崩溃的梁文杰,自嘲一笑。

多么痴情的男人啊,如果他不是我的丈夫,我肯定会心疼他。

奈何,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

9

我特意约了林熙在一家装修雅致的咖啡厅见面。

在梁文杰那充满怨恨和绝望的目光注视下,我缓缓开口,问出了那句他最关心的问题:

“听说你订婚了?”

林熙瞬间警惕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身体紧绷,眼神中充满了防备:

“你想干嘛?”

她咽了咽口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继续说道:

“姐姐,你不应该怪我,要怪就怪梁文杰太蠢,他太傻,我才二十三岁,不会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他身上,我有我自己的追求和梦想。”

“我承认以前是有想过取你代之,但你也看到了,梁文杰根本给不了我未来,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何况他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同为女人,何必要相互为难呢?互相伤害呢?”

我拿起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浓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我放下杯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们的聊天记录,我看了,他很爱你,爱得无法自拔,我也知道你很爱他,不然也不会为了他打胎——”

闻言林熙瞬间炸毛,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她情绪激动地打断我:

“请你不要再把我和他扯上关系,我根本不爱他,一点都不爱。”

“那个孩子也不是他的,我从没有主动让他跟你离婚,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而且你们不也没有离成吗?他的家产还都是你的,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你看,刀子只有扎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痛,才会刻骨铭心。

林熙这般急切的撇清跟梁文杰的关系,像是要把一切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

无非是因为现在找到了新的接盘侠,怕被我破坏,破坏她的好事。

我平静地望着她那双布满野心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物质的渴望。

不禁在心里想,梁文杰与她而言算什么呢?

或许只是一个垫脚石,一个帮助她登上更高舞台的垫脚石罢了。

可我的丈夫,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抛妻弃子,不要父母,亲情,我一时不知道该恨他,还是替他可悲,替他不值。

我偏头看向站在林熙旁边的梁文杰,他正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像。

两行眼泪从他眼中滑落,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地上,像一朵朵绝望的花朵。

原来,他的眼泪也可以为第二个女人流,为这个他深爱的女人流。

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模样,我心里无比畅快,像是在寒冬里喝了一杯热茶,从心底感到温暖。

这就是报应,这就是他应得的下场。

曾经他带给我的痛,现在分毫不差的落到他身上,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可这种畅快转瞬即逝,像一场短暂的梦。

取而代之的又是无尽的空虚,像是一个空洞的黑洞,将我吞噬。

10

我不想去深究这种莫名的感觉,那种被背叛后的复杂情绪让我疲惫不堪。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转账记录,递到林熙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这是他两年在你身上花的钱,一共六十万。”

她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你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我有权向你追回。”我语气坚定,眼神中没有一丝动摇。

话落,林熙顿时破防,她口不择言道:“你想让我白给他睡?他享受了我年轻的肉体,就应该支付报酬,况且这些都是他自愿赠予我的。”

听着她的话,梁文杰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脸色铁青,显然被她的话气得不轻。

我时常在想,为什么公婆这么聪明识大体的人,会生出梁文杰这么天真的儿子。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出生起,就被铺好了路。

他这一生太顺遂,顺遂到天真地以为,这世上真的会有什么都不图的爱情。

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建立在金钱、外貌、品德的基础上,没有哪一段感情是完全纯粹的。

我望着林熙平静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小妹妹,梁文杰确实蠢,可我们毕竟没有离婚,我们依旧是夫妻,你骂他,就等于在骂我,也是在骂我孩子的父亲。”

“不必动怒,我不会让你空手而归,按照市场价300一次,一共是46800元。”我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不过就像你说的,你年轻,漂亮,我也大度,所以你只需要归还我五十万。”我停顿了一下,看着她逐渐扭曲的面容。

听着我的话,林熙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我抢在她开口前,继续说:“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会请律师跟你详谈,只不过到时你的未婚夫也会知道吧。”

说完,我拿出笔,冷静地写下我的银行卡号,在她逐渐扭曲的面容中,转身出了店门,头也不回。

11

上海的冬天,气温虽不算极端寒冷,但那股深入骨髓的湿冷却让人难以忍受,仿佛冰冷的气息能够穿透每一寸肌肤,直钻进骨头缝里。

当我抬起头时,一滴冰冷的水珠落在鼻尖上,这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上海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雪了,至少有十几年之久。

身旁的那个魂魄,伸出了半透明的手试图捕捉那些轻盈的雪花,脸上带着一丝苦笑:“那年,上海也是下了这样一场雪。”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

我惊愕地环顾四周,确认他真的离开了。

梁文杰的灵魂出现得如此突兀,又离去得如此干脆利落。

理论上,我应该感到释然,毕竟再也不用看到他在眼前晃荡。

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因此而从这段情感纠葛中解脱出来。

我开始质疑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虽然他因为自己的背叛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也让他明白了那个他不顾一切去爱的人其实只是将他当作了一块垫脚石。

尽管看到了他的痛苦,自从他的灵魂出现在我身边,我就一直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他的离开。

然而,当他真的走了之后,一种深深的孤独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不断告诉自己,我不离婚,选择与他僵持不下,完全是出于对他的怨恨,以及不想让别人轻易得到他的财产。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情可言。

雪越下越大,漫天飞舞的雪花覆盖了萧索的大地。

路人们纷纷拿出手机记录这一难得的美景,整个场面显得格外宁静美好。

我的思绪被拉回到了十四年前,那时梁文杰向我求婚的情景。

那一天,他特意接来了外婆,并请来了他的父母和我的朋友们,在众人的见证下,单膝跪地,眼神中充满了深情与期待:“穗穗,嫁给我,好吗?”

雪花融化在他的睫毛上,增添了几分朦胧之美。

在我点头答应的那一刻,梁文杰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紧紧地抱住我,在我的耳边哽咽着许下诺言:“从此以后,夏涵,我梁文杰就是你的人了。这辈子我会对你好,一辈子都会忠于你。”

这些承诺至今仍在耳边回响。

回首往事,已是物是人非。

12

梁文杰的魂魄消失后,我的生活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我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开了一家咖啡店。

一来是为了方便照顾梁念,二来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让生活充实起来。

空下来的时候,我就会带着梁念去梁家老宅看望公婆,尽一份孝心。

我以为,我和梁文杰的纠缠会到此为止,生活会逐渐回归平静。

然而,直到那个名叫周扬的陌生男人出现,我的生活又多了一些波澜。

梁文杰去世后一年,我独自去了一家很火的特色餐厅吃饭。

这家餐厅我一直想去,曾经我和梁文杰约过,可惜,直到他去世,我们也没有一起来过。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特色菜,静静地等待着上菜。

蓦地,旁边走来一个年轻男子,他身材颀长,穿着一件灰色大衣,气质儒雅。

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他礼貌地朝我微笑:

“抱歉,可以拼个桌吗?这家餐厅太火了,我提前一周都没订到位置。”

我看了一眼四周,确实只有我这个位置还有空位。

见我犹豫不决,他又补充道:“我是来上海出差的,想尝尝当地的特色,麻烦您帮帮忙。”

听他口音,确实不像本地人,而且他言谈举止还算得体,我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是我和周扬的第一次相遇。

他坐下来后,连连道谢,还说为了感谢我,这顿他买单。

我摆手拒绝,只是淡淡地说:“举手之劳而已。”

途中,我偶然发现他跟我一样不吃葱姜,这让我对他多了一丝好感。

期间我们并没有过多闲聊,都在各自吃各自的,却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可我没想到,会再次碰到他。

跨年夜那天,外滩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我拿出手机拍视频,记录这美好的时刻。

周扬正好出现在我的镜头里,我有些意外。

周扬也看到了我,他越过人群朝我走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真巧。”

新年的钟声敲响,漫天绽放的烟花下,周扬眉眼弯弯地对我说:“新年快乐。”

我也礼貌地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或许真的是巧合,我们很快就迎来了第三次见面。

周扬来我咖啡店那天,我刚好在店里。

我坐在前台,看着周扬双手插在大衣兜里,朝我走来,他站在我面前,带着一丝惊喜地说:“真的好巧,又见面了。”

紧接着,他点了一杯流沙美式。

大概是感慨缘分的奇妙,我给他送了一份甜品,随口问了一句:“你出差时间这么久吗?”

他笑着点头:“如果顺利的话,接下来会留在上海。”

彼时,店里正放着 Eason 的歌,旋律悠扬。

他问我是不是 Eason 的粉丝,他说他也是。

我微微一笑,告诉他:“我先生是他的粉丝。”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习惯爱好自然会被同化。

他四下张望了一圈,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那你先生呢?”

我偏头看向窗外,淡淡的回答:“他去世了。”

周扬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赶忙道歉,眼神中满是歉意。

和梁文杰这段失败的婚姻,几乎让我丧失了对所有男人的信任。

可奇怪的是,我并不反感周扬的接触。

虽然只见过短短三面,但他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许是一个人憋的太久,想找个人聊聊天,我把和梁文杰的事情,向他全盘诉说了。

13

那次会面之后,周扬主动向我要了联系方式。

我也鬼使神差地给了他,也许,我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的理由。

期间,我带着梁念跟他一起吃了几次饭,气氛融洽而愉快。

他似乎很喜欢小孩,对梁念表现出极大的耐心和喜爱,恰好梁念对这个周叔叔也不反感,甚至在周扬提出要带他去海洋馆时,还没等我开口,梁念已经欢天喜地地答应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去海洋馆那天,阳光格外灿烂。

一大一小手牵手走在我前面,有说有笑,欢声笑语不断。

我在梁念脸上见到了从未有过的开心,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感染了我。

我蓦地想起,梁文杰在世时几次三番答应梁念,要带他去海洋馆,让小小的他领略海底世界的奇妙,但始终没有兑现诺言,像一个无法实现的承诺,被遗忘在角落。

真是讽刺,到最后还是别的男人带梁念去的,实现了他期待已久的愿望。

梁文杰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更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也不是一个称职的儿子,他辜负了所有人。

可我竟然爱上了这么一个男人,一个如此不堪的男人。

梁文杰灵魂离开的这一年,我无数次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让我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面对真实的自己。

梁文杰是我第一个男人,是我生命中第一个重要的男人。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朝夕相处,共同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

我怎么会不爱他呢?

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正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才会这么恨他,恨之入骨。

我恨他辜负了我,我恨他爱上了别人,我恨他让我变成别人的笑柄,我恨他让我丧失了爱人的能力,我更恨他早早抛下我和梁念,让我们孤儿寡母独自面对这冰冷的世界……

我对他的每一分恨意,都夹杂着求而不得的爱意,爱恨交织,让我痛苦不堪。

“想什么呢?”

周扬的说话声,温柔而关切,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微微一笑,勉强掩饰住内心的波澜:“没什么。”

从海洋馆出来,周扬又带着我们去了热闹的夜市,品尝了各种美食,结束后,他开车送我们回去,我转头看向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闪烁不定,我缓缓开口:“周扬,你是不是想追我?”

“是的。”

他目视前方,认真地开着车,坦荡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没有丝毫的犹豫。

“夏涵,我知道你很坚强,独自一人撑起了这个家,可在强大的女人,有时候也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有时候也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梁念想一想,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我没说话,看了一眼后座熟睡的梁念,他小小的身体蜷缩着,怀里紧紧抱着周扬套圈圈来的小乌龟,抱得紧紧的,生怕有人会抢走似的。

周扬并没有梁文杰那样出色的外貌,但他和梁文杰一样温柔体贴,细心周到。

最重要的是,他跟我很像,无论是习惯还是爱好,都接近相似,而且他还了解我,了解我的过去,我的痛苦。

周扬给我感觉,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曾经跟我亲密无间,但被我遗忘的人,一个被我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人。

我始终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困惑,也让我不安。

就在我徘徊不定的时候,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

那天我突发阑尾炎,疼痛难忍,要立刻手术,刻不容缓。

周扬马不停蹄地开车带我赶去医院,争分夺秒,与死神赛跑。

迷糊中,意识逐渐模糊,我听见他焦急地呼喊:“穗穗,别怕,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到了医院,周扬分毫不差地将我的血型,哪些药物过敏尽数告诉了医生,详细而准确。

而此时,我们相识不过两个月,短短的两个月时间。

我也并没有,把这些私密的信息告诉过他,告诉他我的这些情况。

14

我才恍然大悟。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百分之百契合的人。

而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摆脱过梁文杰的纠缠。

出院后,我主动约了周扬,想找个机会好好谈谈。

他满脸欣喜地询问我:“夏涵,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对了,你不是说想去东北看雪吗?”

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在为未来做着计划。

“我已经做好了攻略,到时我们带梁念一起。”他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

我望着面前的男人,问出了那个已有答案的问题:“你是谁?”

“啊?我是周扬啊。”他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我惨然一笑:“我的小名,只有我外婆和梁文杰知道,我的血型,我过敏的药物,只有我和梁文杰知道,你说你是周扬。”

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那么请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下一秒,我的手被握住,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哀求:“穗穗,我们从头开始好吗?我会把以前欠你们母子的,统统补偿回来,你知道我这次回来有多难得吗?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求求你,让我陪在你们母子身边。”他的眼神中满是恳求。

我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更没想到,梁文杰会求我。

他竟然说求我。

他竟然说知道错了。

可他不知道,在和他耗下去的七百五十天里,我每天都盼着他来跟我认错。

只要他跟我认错,我就会既往不咎地原谅他。

我曾经那么痛苦,哪怕他死了,我依旧活在痛苦中无法摆脱。

更残忍的是,我差点再一次对他动了情。

这一刻,我突然就释怀了。

我不怨了,也不恨了。

我轻轻拉下梁文杰的手,轻声道:“不需要了。”

梁文杰疑惑地看着我,像是不明白什么一样。

他红着眼眶,急切地说:“夏涵,我承认我不是人,我做错了事,可我已经遭到了报应,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就连我在林熙身上花的钱,你都要了回来,翻篇了好不好?我现在只想好好陪在你们母子身边。”

我平静地说:“不好。”

梁文杰神情有些恍惚,他大口喘着气,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气恼:“为什么,我都已经死过一回了啊,还不够吗?”

从他出轨,从他对我恶语相向,从他想要撞死我开始,我每分每秒都痛不欲生,我任由恨意将我吞噬,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不崩溃。

这么多个日夜,确实是够了。

所以我说:“够了,我也不恨你了。”

开口的瞬间,眼泪一并落下。

我继续说:“这两个月,谢谢你,就当是弥补了。”

“往后我会带着梁念重新开始,或许我会再婚,或许不会,但我做不到原谅你,抱歉。”

他嘴唇慢慢张开,声音充满了无措:“别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原谅我,只要你原谅我,我就可以用周扬的身份,一直陪在你们母子身边。”

我起身离开,语气坚定地说:“到此为止吧。”

“我去接念念放学了。”

15

学校门口,阳光洒在梁念稚嫩的脸上,他背着小小的书包,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小跑着扑进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我。

“妈妈,妈妈,我想吃你做的小熊饼干,”梁念的声音软糯可爱,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你做的最好吃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轻轻地将他抱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宠溺,温柔地一笑:

“好,好,好,我们念念的小馋猫,回家妈妈就给你做,做你最爱吃的小熊饼干。”

事后,我旁敲侧击的跟梁念提起过周扬,试图从他的记忆中找到一些线索,一些关于周扬的痕迹。

奇怪的是,梁念完全不记得这个人,关于周扬的记忆在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像是一段被删除的代码,无迹可寻。

一切就好像是我的执念,是我内心深处的一种渴望,幻化的一场梦,一场美好的梦境。

但无论是不是梦,无论这一切是真是假。

至少我释怀了,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也解脱了,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迎接新的生活。

【梁文杰篇】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夏涵的感情变了质。

大概是从她越来越能干开始,像是一棵迅速成长的小树,逐渐枝繁叶茂,不再需要我的庇护。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舵手,掌控着家庭这艘大船的航向。

似乎我这个丈夫只是一个摆设,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品,被遗忘在角落里,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亲戚朋友都羡慕我找了个好老婆,羡慕我娶了一个贤内助,一个能够撑起一片天的女人。

但只有我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不是我梦想中的婚姻,我感到无比的失落和空虚。

我要的是一个事事依赖我,以我为中心的小女人,一个需要我保护,需要我呵护的娇花。

林熙就是这样的女人,她就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美丽而脆弱,需要我的精心照料。

我承认我是不道德的,我的行为如同在悬崖边走钢丝,危险而刺激。

但感情这种事情谁又能说的明白呢,它像是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方向,也让人无法自拔。

我在林熙身上找到了我想要的爱情,一种让我心跳加速,让我热血沸腾的感觉。

她年轻漂亮,小鸟依人,像一只温顺的小猫,特别是一双遇到问题,蓄满泪水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激起了我作为男人的保护欲,让我想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

更何况,她不在意我有家室,她愿意顶着社会的辱骂跟我在一起,这一点,就让我无可自拔,让我深深地沉沦其中。

所以我爱上了她,爱得无法自拔,爱得失去了理智。

我爱她,所以我想给她一个名分,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让她成为我真正的妻子。

我知道,这对夏涵很不公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脏。

所以我决定把梁念给她,还分给她百分之七十的家产,作为我对她的一种补偿,一种赎罪。

其实起初,我并没有那么厌恶夏涵,她曾经也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是她生生将我们变成了仇人,像是一堵厚厚的墙,将我们隔绝在两个世界。

我不敢想象,我曾经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一个多么可怕的女人。

当初如果不是我出手相助,在酒吧替她解围,她还在一天打几份工,过着艰苦的生活。

是我给了她好日子,让她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是我将她从黑暗里拉了出来,让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是我让她不用再为衣食住行发愁,让她可以追求自己的梦想。

可她贪得无厌,她以梁念为筹码,试图从我这里得到更多。

一想到她这些年做的一切,都是在未雨绸缪,都是在为今天的结局做准备,我就感到一阵恶心,像是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里,难受极了。

其实我的死,何尝不是拜她所赐,是她将我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如果不是她逼我,步步紧逼,我也不会情绪失控跟大货车撞到一起,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我也是死后才知道,原来人真的有灵魂,我竟然变成了一缕幽魂。

我的魂魄困在了夏涵身边,像是一个被诅咒的幽灵,无法摆脱她的身影。

何其残忍,我到死竟然还要跟她捆绑在一起,这是多么不公平的命运啊。

我看着她虚伪的替我办理后事,看着她在我葬礼上惺惺作态,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夏涵伪装的太好了,她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演员,将一切都演绎得淋漓尽致,就连我父母都被她蒙蔽了,认为她是一个贤惠的儿媳。

我好后悔,像是从悬崖上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如果时间能倒流,我当初绝对不会在酒吧替她解围,也不会和她结婚,我也不愿意认识她,让她走进我的生命。

我在葬礼上望眼欲穿,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寻找着母亲的身影,始终看不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那个我深爱着的女人。

不用想,一定是夏涵做的好事,一定是她阻止了林熙前来送我最后一程。

可我爸的话给了我当头一棒,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我的头上。

他说林熙订婚了,她要嫁给别的男人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我才刚死不久,熙熙怎么可能订婚,她怎么可能抛弃我,嫁给别的男人。

我知道,这一切肯定是夏涵的谎言,是她编造的谎言来欺骗我,欺骗我的家人。

她能骗过我爸,可她骗不了我,我能感受到林熙的爱,她永远只属于我。

熙熙那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她不可能背叛我,她那么爱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死后一个月,夏涵解锁了我的手机,她查看我和熙熙的聊天记录,试图找到我背叛她的证据。

但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抓狂恼怒,她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痛哭流涕。

她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一丝不舒服,像是一块石头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

她为什么一点也不生气?难道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她对我难道只有厌恶吗?

当夏涵说出林熙除我之外,还有别的男人时,这种莫名的情绪被我抛诸脑后,我忘记了一切,只剩下愤怒和痛苦。

我没想到,她这么恶毒,像是一条毒蛇,在我死后还要继续折磨我,让我死不瞑目。

她诋毁林熙,践踏我们之间的感情,将她贬低得一文不值。

我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失去了理智。

我朝夏涵大吼,希望她能感受到我的愤怒,我的痛苦。

我推倒东西,想要吓吓她,让她知道,我一直在她身边,我一直没有离开。

可她听不见我,看不见我,她感受不到我的存在,我的呐喊,我的嘶吼,对她来说,都是徒劳。

情绪平静下来,像是潮水退去,我又控制不住的思考夏涵的话,她的话像是一颗种子,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看见了这一切。

加上那段时间,我和林熙同房次数并不多,我将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冷落了她。

如果说一开始是怀疑,是猜测,是试探。

但林熙亲口说出那些话,亲口承认她背叛了我,我再也找不到遮掩的理由,找不到借口去欺骗自己。

明明我只是一具没有躯壳的灵魂,一个虚无的存在,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幽灵。

可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心脏被掏空的痛,像是一把钝刀在心上狠狠地割着,痛彻心扉。

我不在乎继续耗下去,我宁愿永远陪在夏涵身边,即使她恨我,即使她厌恶我,我也心甘情愿。

“只欠”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自己错的多离谱,我才明白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那一瞬间,我才明白我为什么会被困在夏涵身边,为什么我的灵魂无法得到解脱。

我求阎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赎罪,让我弥补我的过错。

让我把以前欠夏涵母子的都弥补回来,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奈何,错就是错了,时间无法倒流,我无法改变过去。

我亲手熄灭了夏涵心中的那团火,那团曾经为我燃烧的爱情之火。

她这次真的不需要我了,她不再需要我的保护,我的呵护,她可以独自面对一切,她变得强大而独立。

而我因为破坏了规矩,曾经也动了杀心,被罚在地府打工两百年不得投胎,像是一个被诅咒的罪人,永远无法得到解脱。

我认了,这是我的报应,是我应得的惩罚。

欠夏涵的,欠梁念的,我无以为报。

只能待来世再还了,希望来世我们能够相逢,我希望能够弥补前世的遗憾,好好补偿他们母子。

—全文完—

来源:花火爱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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