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月华如冰蚕吐丝，穿透苗疆竹楼的篾缝，在蓝若因赤足边织就一匹素绡。她斜倚槟榔木榻，银链缠裹的脚踝悬在竹楼外，铃铛随夜风轻晃，碎响惊起三只血眼蝙蝠——那畜牲昨夜刚啄食过永历帝“面浮金气”的传闻，此刻翼膜鼓胀如《行在阳秋》里誊抄御容病状的洒金笺。绡缎忽似活物攀上她小
第五集乾坤证道录156—2
第二卷苍黄翻覆第三十九章龙蛊淬锋
第二回·血隘烽锁滇，蛊蚀鼎吞缅
目二：苗疆诡瘴
月华如冰蚕吐丝，穿透苗疆竹楼的篾缝，在蓝若因赤足边织就一匹素绡。她斜倚槟榔木榻，银链缠裹的脚踝悬在竹楼外，铃铛随夜风轻晃，碎响惊起三只血眼蝙蝠——那畜牲昨夜刚啄食过永历帝“面浮金气”的传闻，此刻翼膜鼓胀如《行在阳秋》里誊抄御容病状的洒金笺。绡缎忽似活物攀上她小腿，鲛绡入水般的沁凉感钻进膝窝时，玄昭的冷笑从月影里渗出：“朱由榔脸上的金斑…倒像娼馆姑娘抹的南洋金粉。”
绉纱无风自动，浮凸出龙鳞状斑纹。鳞隙渗出细密金珠，珠内滚动着五华山寝殿的倒影：永历帝枕畔铜盆“当啷”震响，呕出的秽物竟凝成微型十三衙门印玺，印纽盘绕的螭龙正啃噬他下颌金斑！蓝若因足尖忽绷，银铃炸出尖鸣，音波撞向月绡的刹那，龙鳞金珠迸裂。脓血般的汁液溅满竹榻，汁中浮出玄昭半张魔面——他左瞳映着皇帝喉结浮动的金气，右瞳却转出玄明洱海练剑的身姿，冰魄寒光剑气削落的浪沫正化为霜晶，簌簌坠向蓝若因晃动的足尖。
“好个真龙涎香。”玄昭的魔气自月绡裂隙钻出，蛇形黑雾缠上蓝若因脚链。银链环扣应声崩裂，碎铃如冻雨泼向楼底药圃。苗医波岩桑的晒药篾匾骤起寒烟，篾条间穿行的蝎群忽被冻成“面浮金气”四字冰雕。老苗医银针挑破冰壳嗤笑：“万岁爷的御病金方…莫不是吴三桂进贡的铅粉？”蝎尸融化的浆液漫过石臼，臼中药杵竟自发舂捣起来，杵头每砸一次，永历帝寝殿铜盆就传来更剧烈的呕吐声。
蓝若因忽觉喉间一紧。玄昭的魔气蛇雾已锁住她颈项，蛇首化作璎珞项圈，珊瑚珠串勒进锁骨蛊纹。珠孔钻出千百细蛇，蛇信舔舐着她昨夜玄明剑气留下的瘀痕。“洱海潮声…”魔蛇嘶鸣带着玄昭的戏谑，“比皇帝老儿吐金沫的动静悦耳么？”蛇身绞紧的刹那，月绡龙鳞斑纹陡然倒竖！鳞尖刺破绡面，金血滴落处凝成十三衙门太监的虚影——那阉人正用金勺刮取永历帝颊侧金斑，刮下的金粉在勺底拼出“平西贡”满文。
“玄明道长的剑气…凉得沁骨呢。”蓝若因喘息着屈膝，足趾勾起半截冻铃。铃壳内忽绽冰莲，莲蕊射出玄明斩浪的剑光，精准劈向魔气璎珞的珊瑚扣。玄昭厉啸震落竹梢露水，水滴却在半空凝作永历帝呕出的金粉微粒。金粉簌簌嵌入月绡，整匹素绡暴长如金鳞巨蟒，蟒尾扫翻药圃瞬间，波岩桑的药锄“当”地磕中锄刃——刃口反光竟映出吴三桂心腹在昆明熔铸金砖的魔鼎，《七杀魔典》符咒在鼎腹闪烁如痼疮！
魔气璎珞骤然缩紧。蓝若因乳尖蛊纹被勒得迸出金血，血珠溅上金鳞蟒身，蟒鳞忽如镜面翻转——左片映出玄明道袍被剑气撕裂的胸膛，右片却显影寝殿场景：永历帝枕上金斑已蔓延至胸口，斑纹组成“联郑”血书被信鸽啄食的残迹！玄昭的魔音钻进她耳蜗：“看看你的洱海情郎…”魔气顺着蛊纹烧向她腿根，“他剑锋指着的…可是朱由榔的心窝？”
月绉金蟒突张口噬向竹楼。波岩桑抛起的药锄在空中分解，锄柄化作苗疆祖传的《蛊医帛书》，锄刃变作剃头匠的刮刀——恰是《行在阳秋》记载清廷剃发令推行时的凶器！帛书展开裹住蟒头，书页间钻出理宗银稞蠹虫啃噬金鳞；刮刀却旋飞斩向蓝若因足踝，刀风削落她半片趾甲。趾甲坠地化作银铃残壳，壳内玄明的剑气幻影正随洱海波涛沉浮，浪花里忽浮起蓝璎珞的冰棺，棺盖守宫砂灼红如烙铁。
“好个冰火两重天。”玄昭嗤笑。魔气璎珞珊瑚珠突然爆裂，珠内迸出永历帝呕金实录：金粉聚成的“永历通宝”钱纹中央，赫然嵌着郑成功焚毁的战船碎木！蓝若因趁机咬破舌尖，血箭射向月绡金蟒七寸。蟒身剧颤崩散时，波岩桑的剃头刮刀“锵”地钉入楼柱——刀柄震颤着凝出“平西王制”铭文，而刀背寒光里，玄明刺向洱海幻象的剑锋，正贯穿蓝璎珞冰棺中爬出的蛊虫……
霜晶渐浓。蓝若因腕间未愈的蛊纹突绽幽光，玄昭魔气凝成的蛇形璎珞应声碎裂。碎璎珞如黑雨洒向苗寨，每滴皆化吴三桂征粮令的霉米幻影。波岩桑拾起冻铃残片按进药臼，杵声捣碎月光：“万岁爷的脸金贵？苗家姑娘的脚铃…还镶着沐王府的守宫砂呢！”臼中药浆沸腾如血，浆泡炸裂处浮出沐天波祠堂的壁画残片——画中烈女的赤足铃铛，正与蓝若因滴血的趾尖重叠。
秋阳毒辣似吴三桂熔金铸鼎的炉火，炙烤着滇东玄元观坍颓的朱砂墙。张静虚道袍汗渍斑驳如剥皮地图，脊背黏着《南历史·李定国传》里“剥树赕米”的檄文残页，纸缘焦痕正随他踏禹步的节奏灼烧皮肉。阶下清吏的锁链绞住百年银杏树干，树皮被铁钩撕扯的裂响里渗出琥珀色浆液——那汁水落地竟凝成永历帝“面浮金气”的肖像，金斑在土砾间流转成平西王府征粮令的满文符咒！
“道爷的汗腌入味了？”镶蓝旗佐领阿穆鼐靴尖碾碎树浆肖像，霉米袋掷向张静虚膝弯。麻布豁口爆出蛆虫雨，虫尸撞上禹步激荡的地气，霎时在半空拼出“绝粮”汉篆。虫阵阴影覆住道童清瘦的脊梁，小道士突然俯身抓起阿穆鼐蹬落的补丁袜，袜跟破洞处蠕动着米粒大的虱群，拼出“圈地”满文。“好个缝补江山的手段！”道童尖笑甩袜，破袜如招魂幡扑向粮车，袜筒灌风鼓胀的刹那，虱群暴长如饿殍枯手抠进粮袋！
张静虚第七步禹步踏裂地砖。青砖缝窜出蚯蚓状的地脉灵气，裹住道观祭坛残存的五斗米冲天而起。米瀑与霉米袋相撞的瞬间，阿穆鼐腰间“剥树赕米”令箭骤燃幽蓝鬼火，火舌舔舐处，银杏树浆猛然沸腾！浆泡炸裂成微型十三衙门太监，金勺刮取树汁浇向粮车。霉米遇浆如活物翻滚，蛆虫在车板拼出《七杀魔典》鼎纹——鼎腹符咒正是吴三桂在安宁熔炼沐王府金砖的魔印！
“平西王爷赏的胭脂米！”阿穆鼐狂笑挥鞭，鞭梢甩向道童臀股。牛皮鞭影撕裂空气的刹那，张静虚袖中《地脉搬运符》轰然焚烬。符灰混入米瀑，整座玄元观地皮如巨蟒拱起！阶前镇山石应声飞旋，青石棱角刮过阿穆鼐胯下，补丁裤裆应声裂帛——裤裆夹层竟飘出洪承畴当年劝降书的血抄本，纸页粘上霉米瞬间，石影已撞翻粮车！
倾覆的粮车在尘烟中扭成“明”字残形。左点霉米蒸腾起粉雾，雾中幻出蓝若因洱海沐足的剪影，她足尖踢起的水珠冻成冰针，正钉穿玄明道袍裂缝露出的乳首；右钩蛆虫忽爆金焰，火中浮出永历帝呕在铜盆的金粉，粉粒拼成郑成功焚舰的魔纹。阿穆鼐捂着淌血的裤裆暴吼：“给老子剐了这妖道！”锁链却缠住自己脚踝——那道童早将铁索系在银杏断根上，树根断口涌出的浆液正凝成蓝若因腕间蛊纹！
蛊纹顺锁链蔓上阿穆鼐阳具。茎身瞬间布满鳞状血斑，斑纹凸起处钻出理宗蠹虫，虫齿啃噬着“剥树赕米”令箭的满文。张静虚踉跄扶住残碑，汗透的道袍紧贴腰臀曲线，后腰昨夜被吴国贵亲兵鞭打的伤口裂开，血珠滴入“明”字残形——血触霉米的刹那，整片谶字轰然燃烧！火焰中饿殍幻影撕扯清吏战马，马腹爆出的肠肚竟挂着“忠”字烙印肉条，肉脂滴落处，银杏树浆凝成的永历帝金斑肖像突然睁眼，瞳仁射出玄昭魔气凝成的蛇形璎珞！
“好个移石填饥荒的仙法！”阿穆鼐挣断锁链扑来，胯下蛊纹已蔓延至心口。张静虚喘息着并指划符，指尖却戳进道童抛来的补丁袜——袜筒虱群拼成的“圈地”满文突化刀阵，凌迟般削飞他肩头道袍。布帛裂落处，昨夜鞭伤结痂的脊沟如情蛊密纹蜿蜒，汗珠顺沟壑滚入股缝时，倾覆粮车下的“明”字火痕骤然转蓝！幽焰裹住阿穆鼐双脚，将他补丁裤烧成灰烬，腿毛焦卷的焦臭里混进蓝若因的体香——那妖女的神识正附在蛊火上舔舐他鼠蹊！
地脉灵气忽如巨蟒反噬。张静虚丹田剧震，《禹步图》反噬之力顺脊椎炸开，道袍后背“刺啦”裂至尾椎。袒露的腰窝凹处积满汗浆，汗水中浮出玄明洱海练剑的倒影——冰魄寒光剑气正劈向此处！剑气贯体的酥麻感让他膝弯发软，跪倒在“明”字谶火旁。火舌卷舔他渗血的鞭痕，伤处竟浮现沐王府粮窖的尸画符，霉米粒从符咒裂隙瀑布般倾泻，瞬间淹至胯骨。
阿穆鼐的狂笑混着蓝若因的娇喘在火中震荡。这镶蓝旗佐领阳具上的蛊纹已蔓延成锁链状，链头拴着张静虚的脚踝；而道童早扒光清吏的裹脚布，布条蘸霉米浆在焦土书写“通海寇”，每笔皆引谶火暴涨三尺。当最后一捺收笔时，银杏树根爆出冲天血浆——浆柱顶端托着蓝若因的银镯虚影，镯体裂纹正撕裂阿穆鼐的心脏！ 尘烟散尽。道童踢着阿穆鼐焦黑的阳具残骸嗤笑：“大人缝裤裆的金线…可比缝江山的结实？”残骸忽化《七杀魔典》符灰飘散，灰烬落处，“明”字谶痕余烬中，张静虚染血的脊沟蛊纹已悄然连上洱海方向玄明剑气的寒光。
暴雨鞭打着湘西驿店的青瓦，檐溜混着尸蜡滴入院中水缸。店小二陈三儿抡起沸水铜壶泼向石阶，蒸汽裹着死蝇尸骸腾起，他咧嘴嗤笑：“阴兵借道？哪有活人讨债狠！”水流漫过门槛裂隙的刹那，院外官道忽传来镶蓝旗佐领的暴喝：“躺瓷实了！谁诈尸就填谁进吴藩台的忠字肉灶！”皮鞭抽打声里，二十余具“尸首”应声僵倒——正是《清世祖实录》里顺治十七年谕令追剿的避役流民，腐臭的麻衣下还裹着带体温的汗酸。
一具“女尸”袖口忽震，半枚理宗银稞滚落泥洼。稞面“崇祯通宝”篆文遇雨绽裂，纹隙钻出赤红藤芽，藤尖刺破佐领鞭梢甩落的血珠！血珠迸裂成百千蠹虫，虫群噬咬银稞的瞬间，整枚银钱熔作猩红浆液。浆液蛇行钻入“尸群”袖管，所经处麻衣暴裂，尸身脊骨“咔啦”凸起如地龙翻身——血藤已缠上脊椎，藤梢刺入后颈的窟窿里竟探出蓝若因银蛇簪的虚影！
“哟嗬，理宗老爷的买命钱活了！”陈三儿踹翻水桶，桶底黏着的霉米粒忽被血藤卷走。藤蔓裹着米粒塞进“尸群”口腔，咀嚼声里米渣混着尸液从下颌滴落，落地竟凝成“圈地”满文冰雕。佐领挥刀砍向血藤主根，刀刃却被藤蔓绞成麻花状——那铁条扭曲的弧度，恰似洪承畴降清密信里“忍辱负重”四字的笔锋！藤蔓反缠他手腕时，腕甲缝隙“噗”地钻出情蛊银鳞蛇，蛇信舔过昨夜蓝若因留在他锁骨的咬痕，冰火交织的酥麻感让他膝弯发软。
血藤骤然暴长！“尸群”眼窝被藤须贯入，瞳仁翻白如煮熟的蛋，四肢却如提线傀儡踏起行军步。腐足踩碎满文冰雕的刹那，冰渣溅上陈三儿赤膊，尸蜡遇热融成脂浆滑入他裤腰。“掌柜的棺材本…可比吴三桂的忠字肉香？”他怪笑着抓挠腹肌，指尖带出的尸蜡竟在皮肤上拼出沐王府粮窖的尸画符。符纹灼烫处，血藤主根突然拱裂地砖，根须缠住掌柜脚踝拽向“尸群”——那老汉裤裆补丁猛地绽线，露出里面缝着的永历帝“联郑”血书残页！
“讨债鬼索棺材钱喽！”陈三儿抄起剔骨刀掷向血藤。刀锋劈断藤须的瞬间，断口喷溅的浆液在空中凝成《七杀魔典》鼎纹。鼎腹符咒闪烁如痼疮，鼎耳却幻作蓝若因的赤足虚影——她足尖踢起的洱海浪沫正冻结成冰针，针尖穿透鼎纹，将吴三桂征粮队的霉米袋射得千疮百孔！霉米如溃脓泼洒，“尸群”贪婪俯嗅，鼻腔蛆虫随呼吸喷出，虫尸在泥地拼出“剥树赕米”敕令。
佐领的惨嚎撕破雨幕。血藤已钻透他铁甲，藤须在肋间勾勒出理宗书院的飞檐轮廓，檐角风铃竟与蓝若因足链银铃同频震响！铃声催动“尸群”暴起，一具少年“尸首”忽扑向掌柜，腐烂的唇贴上老汉颈动脉痴喃：“阿爹藏的地契…暖得像苗疆姑娘的腿窝…”枯手扯开老汉衣襟时，怀中的地契匣轰然炸裂——匣内田契遇尸气自燃，火焰里浮出玄明剑气削落的洱海霜晶，晶片折射光斑刺入“尸群”眼窝！
被光斑刺中的“尸首”骤然僵立。血藤主根从它囟门钻出，藤体暴涨如交媾的蛇群缠住院中旗杆。杆顶“镶蓝”军旗被勒出裂帛声，旗面满文忽化作活蛆抖落，蛆雨浇在陈三儿光头上竟拼出“缝补江山”苗篆。“好针脚！”他拍着脑壳大笑，“比玄明道长缝道袍的手艺糙些！”蛆篆应声爆裂，脓浆里钻出洪承畴劝降书的血抄本残页，纸页贴住旗杆的刹那，整根木杆轰然倒塌—— 杆底砸出丈宽地坑！坑底裸露出湘西流民避役的真相：数十具真实腐尸层叠如柴垛，尸身裹着理宗儒生的青衿，衿带系着的银稞串早已锈成黑绿色。血藤主根如巨蟒扎入尸垛，根须吸食髓浆的咕嘟声里，藤体绽开蓝若因锁骨的情蛊纹路。纹路蔓延至藤梢时，忽绽出月光般的银晕——那正是洱海方向玄明冰魄寒光剑的投影！
“阴兵借道索活债，活人讨债剥阴皮！”陈三儿将剔骨刀插进最后半桶沸水。水花泼向血藤的瞬间，藤蔓间所有银稞同时熔解。银浆逆流冲天，于雨幕中凝成巨型“圈地令”满文，字缝里却钻出吴三桂魔鼎的虚影。鼎口倾泻的已非霉米，而是蓝若因沐浴时浮满玫瑰瓣的血水——水面倒映出玄明道袍裂缝间渗出的鞭痕，血珠正滴向鼎腹“鼎烹苍生”的符咒……
来源：普洱中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