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文根据资料改编创作,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声明:本文根据资料改编创作,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没钱就是没钱!你们家穷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不要拖累我们!”
大伯陈国栋的声音冰冷刺骨。
那年我十四岁,我的母亲张慧正跪在他面前,瘦弱的身体因屈辱而剧烈颤抖,她一遍遍地磕头:
“大哥,我求求你了,就五万块,这是救命的钱,以后我给您家当牛做马一定还!”
“快滚!别在我家门口上演这套,丢人现眼!”
大伯母刘芬满脸鄙夷,用手指着大门外。
就在那一刻,我心中刻下了一个誓言,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用同样的姿态,跪着来求我。
01
2007年的盛夏,湖南省衡阳市安仁县陈家村,空气仿佛凝固的糖浆,黏稠而燥热。梧桐树上的蝉鸣汇成一片尖锐的噪音,搅得人心烦意乱。
十四岁的陈默在院中费力地摇着辘轳,井水冰凉的气息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正当他准备打满一桶水时,里屋猛然爆发出一阵母亲压抑而痛苦的尖叫。
他心脏一紧,扔下水桶便冲了进去。昏暗的房间里,母亲张慧正像一只虾米般蜷在床上,双手死死按住腹部,脸色白得像一张浸过水的纸,豆大的汗珠从她额角滚落,瞬间湿透了枕巾。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陈默的声音因恐惧而变了调,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
“疼,默默,疼死我了。”张慧的牙关都在打颤,剧痛让她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只能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呻吟。
这样的剧痛已经折磨了她整整三天。起初,她只当是吃坏了东西,是普通的胃病,想着忍一忍总会过去。然而,疼痛非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愈演愈烈,此刻已经让她痛到在床上翻滚挣扎。
隔壁的李大娘闻声赶来,一看到张慧这副模样,脸上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慧啊,你这看着可不像小毛病,必须马上去县里医院查查!”
“没钱,李大娘,家里哪还有钱去医院。”张慧咬着嘴唇,声音微弱。
自从三年前丈夫陈建军在矿上出事走了之后,这个家的顶梁柱就彻底塌了。张慧一个女人家,带着半大的儿子,仅靠着几亩贫瘠的田地和偶尔打的零工艰难度日。家中早已空空如也,别说存款,就连下个月的米钱都还没有着落。
李大娘急得直跺脚:“人都要没了,还管什么钱不钱的!万一耽误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她扭头对陈默喊道:“默默,快,去村口找你王叔,借他的三轮车,我们现在就把你妈送到县医院去!”
县医院急诊科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混杂着病人的呻吟和家属焦急的脚步声。医生给张慧做完初步检查,摘下听诊器时,脸色异常严肃。
“病人的情况很危险,初步诊断是急性胰腺炎,必须立刻转到市里的大医院。”医生看着一脸惶恐的陈默,语气不容置疑,“如果确诊,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治疗,不能再拖了。”
“医生,那,那大概要花多少钱?”陈默的手心全是冷汗,紧张地问道。
“所有的检查费、手术费再加上后期的住院和药物费用,你至少要准备五万块钱。”
五万块!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轰然压在了十四岁的陈默心头。他们家一整年的全部收入加起来也不过万把块,这五万块钱对他而言,无异于一个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
张慧强撑着身体,抓住儿子的手,气息虚弱地安慰他:“默默,妈没事,我们不治了,回家躺几天就好了。”
“不行!”陈默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用力摇头,“妈,你必须治病!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我一定能借到钱!”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大伯陈国栋的脸。
大伯是父亲的亲大哥,早些年在外面做煤炭生意发了家,是整个家族里最有钱的人。他在县城里盖了气派的洋楼,还买了小轿车,风光无限。
尽管这些年大伯一家对他们不冷不热,几乎断了来往,但终究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陈默天真地想着,五万块钱对大伯来说应该不算什么,看在死去的父亲面上,他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02
第二天清晨,张慧的疼痛稍有缓解。陈默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坐上了通往县城的第一班公交车。
陈国栋家位于县城新建的“金碧花园”小区,是一栋带院子的三层小洋楼。外墙贴着光洁的白色瓷砖,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气派。院子里,一辆崭新的黑色大众帕萨特擦得锃亮,与他们家破旧的院落形成了鲜明对比。
望着眼前这栋阔气的房子,陈默心中的不安稍稍褪去。大伯家如此富裕,借五万块钱救急,想必不会是什么难事。
他上前按响了门铃。过了许久,门才打开,出来的是大伯母刘芬。她穿着一身时髦的碎花连衣裙,脖子上挂着一串饱满的珍珠项链,手腕上的金镯子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当刘芬的目光落在门口衣衫褴褛的张慧母子身上时,她脸上原本挂着的慵懒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哟,这不是阿慧吗?你们娘俩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刘芬的语调尖酸刻薄,充满了不欢迎的意味。
“大嫂,我来找大哥,有点急事想请他帮忙。”张慧身体虚弱,声音里透着祈求。
“帮忙?又是借钱吧?”刘芬的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们等着,我去叫国栋。”
她说完便“砰”地一声甩上门,连一句“进来坐”的客套话都没有。
母子俩在炙热的太阳下站了足足一刻钟,大门才再次打开。陈国栋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比几年前更胖了,挺着一个硕大的啤酒肚,满面油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模样。
“阿慧啊,什么要紧事,非要找到家里来?”陈国栋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张慧不敢耽搁,连忙将自己的病情和医生的嘱咐说了一遍:“大哥,我得了急病,医生说要马上手术,费用要五万块。你看,看能不能先借给我们周转一下。”
“五万块?”陈国栋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大哥,我知道这钱对我们家来说很多,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张慧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建军走得早,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救命。”
陈国栋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阿慧啊,不是当哥的不帮你。实在是最近手头也紧,你也知道,我做生意,钱都投进去了,一时半会真抽不出来。”
“大哥,求求你了,这真的是救命的钱啊!”张慧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刘芬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抱着双臂,冷言冷语地插话道:“我说阿慧,你们家的难处我们是知道,可我们家也有自己的难处。我们家小浩马上就要上重点高中了,光是择校费就要好几万,我们哪还有多余的钱借给外人?”
听到“外人”两个字,张慧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瞬间凉了半截。
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无法放弃,她不死心地说:“大哥,我不是白借,我可以给您写借条,利息您说了算。”
“写借条有什么用?”刘芬尖刻地反问,“就你们家那情况,我们又不是不清楚,你拿什么来还?拿你那几亩地,还是拿你这条命?”
陈国栋也跟着点头:“你大嫂说得对,不是我们不讲情面,实在是这钱借出去,就跟打水漂没什么区别。”
张慧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天仿佛要塌下来了。
她看着眼前这对冷漠的夫妻,忽然想起多年前,丈夫还在世时,陈国栋刚开始倒腾煤炭生意,资金周转不开,是她和丈夫把准备盖房子的钱拿出来,凑了一万块给他应急。
那时候,陈国栋握着丈夫的手,说的是“大哥,这份情我记一辈子,以后有任何难处,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就绝不会让你们饿着”。
言犹在耳,如今换来的却是这般嘴脸。
“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缺钱的时候?”张慧的声音颤抖着,提醒道。
陈国栋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含糊地说道:“那,那都过去多久了,那时候数目也小。”
“对我们家来说,一万块在当时也不是小数目。可我们还是帮了你。”张慧的眼泪终于滑落,“现在我是真的到了生死关头了。”
“行了行了,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刘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反正一句话,我们家现在就是没钱。你们还是赶紧去想别的办法吧。”
一直沉默的陈默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涨红了脸,对着陈国栋喊道:“大伯,你们住这么好的房子,开着小汽车,怎么可能连五万块钱都拿不出来?你就是不想借!”
“你这小孩子怎么说话的?”刘芬立刻恼羞成怒,指着陈默的鼻子骂道,“我们家的钱是我们自己挣的,凭什么要借给你们?你们穷还有理了?”
看到事情已经闹僵,张慧知道再求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是一想到医生的话,想到自己如果得不到治疗就可能会死,会撇下年幼的儿子一个人,她忽然做出了一个让陈默肝胆俱裂的举动。
她“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陈国栋的面前。
“大哥,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命吧!”张慧跪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将头重重地磕了下去,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默看到母亲跪下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从未向任何人下跪。哪怕是在父亲的葬礼上,面对着冰冷的墓碑,她也只是挺直了脊梁,默默地流泪。
“妈!”陈默嘶吼着想要冲过去将母亲扶起来,却被母亲用眼神制止了。
“默默,别过来!”张慧泪流满面,声音却异常坚定,“让妈求求你大伯,救我们母子一命!”
她又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大哥,我给你当牛做马,只要你肯借我这五万块钱!你看在建军的面子上,看在默默还小的份上,救救我们吧!”
陈国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弄得有些慌乱,他下意识地左右张望,生怕被邻居看见:“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像什么样子!”
“我不起来!”张慧哭着喊道,“大哥,今天你不答应借钱,我就跪死在这里!”
刘芬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哟,这是开始演苦肉计了?在我们家门口下跪,是想让全小区的人都来看我们家的笑话吗?”
“大嫂,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医生说我的病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没命了!”张慧的声音已经嘶哑。
陈国栋看到四周果然已经有邻居探头探脑地张望,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他恼怒地低吼:“你赶紧给我起来,被人看见了多丢人!我说了没钱就是没钱,你就是跪死在这里,我也变不出钱来!”
“大伯!”陈默再也无法忍受,他冲上前,试图强行将母亲拉起来,“妈,我们走,我们不求他了!”
但张慧却死死地抓着陈国栋的裤腿不放:“大哥,求求你了,我真的快要死了!你看在我们都姓陈的份上,救救我吧!”
刘芬被彻底激怒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都说没钱了你还纠缠不休!你们穷是你们的事,别来连累我们!”
“就是!”陈国栋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我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要填你们这个无底洞?”
他猛地一甩腿,用力挣脱了张慧的手:“你赶紧滚,别在我家门口丢人现眼!”
张慧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磕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鲜血立刻从裤子里渗透了出来。
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挣扎着还想爬起来继续跪下。
“够了!”陈默彻底爆发了,他冲过去紧紧扶住母亲,一双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幼兽,“妈,我们走!这种人,不值得你跪!”
他转过身,用淬了毒一般的目光,死死地瞪着陈国栋夫妇:“你们给我记住今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
“哟,小兔崽子还挺有骨气!”刘芬抱着手臂,尖声讥讽道,“行啊,我们等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们后悔!”
陈国栋也冷笑一声:“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口气倒是不小!你们家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让我们后悔?下辈子吧!”
陈默搀扶着浑身颤抖、精神几近崩溃的母亲,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了这个富丽堂皇却冰冷刺骨的院子。
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他猛地回头,将这栋小洋楼的每一个细节,将那对夫妻丑恶的嘴脸,都深深地烙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从这一刻起,他心中暗暗立下血誓:总有一天,他要让这对狗男女,为今天的羞辱,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03
离开陈国栋家后,张慧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她瘫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抱着儿子放声痛哭,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绝望和痛苦都哭出来。
“是妈没用,默默,是妈没用,连救命的钱都借不到。”张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默紧紧地抱着母亲,眼泪也无声地滑落。他哽咽着说:“妈,不是你没用,是他们没有良心!我们不要他们的钱,我们自己想办法!”
可是,去哪里筹集那笔天文数字般的五万块钱呢?陈默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任何办法。
就在母子俩相对垂泪,陷入绝望之际,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阿慧,你们娘俩这是怎么了?”
两人回头一看,来人是村里的老支书陈大爷。陈大爷年逾七十,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党员,为人最是热心公正。
陈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将母亲的病情和刚才在陈国栋家所受的奇耻大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大爷。
陈大爷听完,气得满脸通红,手里的旱烟杆重重地敲在地上:“这个陈国栋,忘恩负义的畜生!当年要不是建军帮他,他能有今天?”
“陈叔,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关键是我的病不能再拖了。”张慧苦笑着,脸上毫无血色。
陈大爷沉默了许久,然后一拍大腿,说道:“这样,办法总比困难多。村里的互助基金还能动用一些,虽然不多,但先拿去应急。我再厚着老脸,给村里几个在外面做生意发了财的小子打打电话,看看能不能凑一凑。”
在陈大爷的奔走呼吁下,一场爱心筹款在小小的陈家村迅速展开。乡亲们纷纷伸出了援手。
尽管大家都不富裕,拿出的钱有多有少,一百,两百,最多的一户也只拿出了一千块,但积少成多,涓滴成流,竟然在短短两天内凑了将近三万块钱。
之后,张慧咬着牙,将家里仅有的几亩水田以极低的价格转卖给了邻居,又凑了一万多。最后,还是陈大爷拿出了自己的养老本,才总算凑齐了五万块手术费。
当陈默从陈大爷手中接过那厚厚一沓、由无数张零钱组成的五万块钱时,张慧再次泣不成声。
这些钱里,有村里五保户王爷爷省下的三百块生活费;有邻居李大娘卖掉家里所有鸡蛋换来的五百块;还有许多在外地工地上搬砖的同村兄弟,从微薄的薪水里挤出来的一千、八百。
每一张钞票,都承载着乡亲们沉甸甸的善意和温暖。
“默默,你一定要记住。”张慧紧紧握着儿子的手,郑重地说道,“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比坏人多。虽然有的人狼心狗肺,但更多的人是善良的。将来你长大了,有了出息,一定要报答今天所有帮助过我们的人。”
陈默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给他上了人生中最深刻、也最残酷的一课。他明白了什么是人情冷暖,什么是雪中送炭,也明白了什么是刻骨铭心。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张慧的命保住了。但这个家也因此彻底被掏空,不仅一贫如洗,还背上了沉重的债务。
为了还债,为了供儿子读书,身体尚未完全康复的张慧便拖着病体到县城里打工。她在工地的食堂里帮厨,一个月能挣八百块;晚上,她还要去夜市的大排档里刷盘子,一个月又能多五百块。她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每天从天亮忙到深夜,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陈默将母亲的辛劳全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将这份心疼和那份屈辱,全部化作了学习的动力。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同时,也要让那些曾经践踏过他们尊严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从那天起,陈默的学习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不再有丝毫的贪玩和懈怠,将所有能利用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学习之中。每天清晨五点,村里还笼罩在晨雾中时,他已经点亮了台灯开始背书;每晚深夜,当所有人都已进入梦乡,他的房间依然灯火通明。
同学在嬉笑打闹时,他在埋头看书;同学在看电视娱乐时,他在奋笔疾书;同学在周末睡懒觉时,他在一遍遍地背诵单词。
他的勤奋和专注让所有老师都为之动容。陈默的成绩也像坐了火箭一样,从年级前列一路飙升,最终牢牢占据了年级第一的宝座。
三年后,中考放榜,陈默以全县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被市里最好的重点高中录取。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张慧抱着儿子,喜极而泣。
但喜悦过后,巨大的忧愁又涌上心头。重点高中的学费高昂,一年就要五千块,这还不包括住宿费、生活费和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
万般无奈之下,张慧又一次想到了陈国栋。虽然上次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但为了儿子的前途,她觉得或许可以再去试一次,毕竟血浓于水。
“妈,我们不去找他。”陈默的态度异常坚决,“我宁可不念这个书,去打工挣钱,也绝不会再让你去求那种人。”
“不行,你必须上学。”张慧的态度同样坚决,“妈的脸皮厚,不怕被人看不起。只要你能有出息,妈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于是,时隔三年,母子俩又一次站在了那栋熟悉又陌生的小洋楼前。
这一次,陈国栋的态度比三年前更加冷漠和不耐烦。当他听说是为了陈默上学借钱的事,便直接挥手拒绝:“阿慧,不是我说你,默默考得好是他的本事,但上个普通高中不也一样吗?干嘛非要去挤那个独木桥?你们家什么条件,就别老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大哥,默默考了全县第一,不上重点太可惜了。”张慧还在苦苦哀求。
“全县第一能当饭吃吗?”刘芬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嘲讽道,“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有几个能找到好工作的?我看你们还是现实一点,让他早点学个手艺出来挣钱才是正经事。”
陈国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大嫂说得对。我们家小浩虽然成绩普普通通,但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高中毕业就直接跟我学做生意。这比什么都实用!”
“大哥,求求你了,就借我五千块钱,我保证,我一定会还的。”张慧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算了吧,你拿什么还?”陈国栋不耐烦地说道,“三年前你们欠下的那些钱还没还清呢,现在又来借?”
“什么三年前欠的钱?”陈默听到这话,愤怒地质问道。
“你妈治病那五万块钱啊。”刘芬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是我妈和乡亲们借的钱,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陈默气得浑身发抖。
“嘿,你这孩子怎么跟长辈说话的?”陈国栋脸色一沉,厚颜无耻地说道,“当初你妈跪在我家门口,闹得满城风雨,让我们一家在邻居面前都抬不起头。这笔精神损失费,总得算算吧?”
陈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走吧,妈,我们不求他们了。”陈默一把拉住还想争辩的母亲,转身就走。
张慧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陈默的态度异常坚决:“妈,你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上学。就算我去工地搬砖,也要把学费挣回来。”
最终,陈默靠着学校的助学金、各类奖学金以及课余时间拼命打工,艰难地读完了高中。
三年后,他以全省文科前五十名的优异成绩,考入了全国顶尖学府——盛京大学的商学院。
04
2013年9月,十八岁的陈默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怀揣着母亲辛苦攒下的两千块钱,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盛京市的火车。
那两千块钱,是母亲在工地上顶着烈日,在餐厅里忍着油烟,一张一张挣来的血汗钱,每一张都带着母亲的汗水和期望。
站在繁华喧嚣的盛京市火车站广场,陈默既感到兴奋又有些许忐忑。他知道,这里将是他改变命运的战场,也是他实现誓言的舞台。
大学生活伊始,因为衣着朴素、口音浓重,陈默没少受到一些家境优渥的同学的排挤和嘲笑。
一个来自首都的富二代室友,甚至曾当着他的面,轻蔑地说道:“这种小地方来的土包子,是怎么考上我们盛京大学的?”
这些轻视和嘲讽,没有击垮陈默,反而像一根根鞭子,更加坚定了他要成功的决心。他默默地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仰视我。
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陈默从大一开始,就疯狂地做各种兼职。
他在校园里派发传单,在校外的餐厅里送外卖,给小学生做家教,甚至在寒冷的冬夜去建筑工地扛过水泥。只要能挣钱,什么苦活累活他都抢着干。
尽管打工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但陈默的学业没有丝毫落下。相反,他的成绩始终稳居专业前三,每一年都毫无悬念地将最高额的奖学金收入囊中。
大二那年,陈默开始展现出他惊人的商业头脑。他敏锐地发现了校园里日益增长的数码产品需求,便开始做起了代理销售手机和电脑配件的小生意。
凭借着诚信经营和薄利多销的策略,他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到了大三,他每个月的净收入已经能稳定在五六千元,不仅完全实现了经济独立,还能定期给母亲寄去生活费。
此时的陈默,与刚入学时那个土气自卑的少年判若两人。他学会了得体的穿着,言谈举止间充满了自信和从容。更重要的是,他在商业实践中磨砺出的敏锐和果决,让许多老师都对他刮目相看。
大四那年,陈默遇见了他的女友苏晴。
苏晴是艺术学院的系花,家境优渥,却丝毫没有大小姐的娇气。她被陈默身上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和强烈的责任感深深吸引。
“陈默,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那就是永不言败。”苏晴握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欣赏,“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女友的鼓励和支持,让陈默的奋斗之路不再孤单。他开始系统地规划毕业后的创业蓝图,准备在波澜壮阔的商海中,搏击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2017年,二十二岁的陈默大学毕业。当同学们都在为一份体面的工作而奔波时,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创业这条最艰难的路。
他将大学四年靠着做生意和投资积攒下的五十万启动资金,全部投入进去,在盛京市注册成立了他的第一家公司——“启航传媒有限公司”,主营业务是新媒体内容创作与营销。
公司初创,只有他一个光杆司令。他既是老板,也是员工,包揽了从内容策划、视频剪辑到商务洽谈、客户维护的所有工作。那段时间,他几乎是以公司为家,每天工作超过十八个小时,累了就在行军床上眯一会儿。
创业的第一年,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期。由于缺乏经验,他在一次合作中被一个无良甲方骗走了三十万的款项,公司差点因此倒闭。那几个月,他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嘴里长满了溃疡,整个人都瘦脱了相。
但绝境并未将他击垮。他调整策略,将业务重心从服务大客户转向孵化自有IP和短视频内容矩阵,虽然见效慢,但风险更低,利润空间也更大。
2018年,公司终于迎来了转机。他旗下的一个生活科普类账号突然爆火,半年内积累了五百万粉丝,广告和带货收入让公司迅速扭亏为盈,年营业额达到了惊人的八百万。陈默终于在盛京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站稳了脚跟。
2019年,陈默敏锐地抓住了直播电商的风口,果断带领公司全面转型。他凭借出色的内容策划能力和供应链整合能力,迅速打造出多个头部主播,公司的年营业额一举突破三千万,净利润超过五百万。
2020年,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房地产投资。他用精准的眼光,在盛京市的新开发区以低价购入了几处商业地产。一年后,随着政策落地,房价翻了三倍,让他净赚了近千万。
2022年,面对疫情带来的冲击,许多企业陷入困境。但陈默提前布局的线上业务,反而迎来了爆发式的增长。这一年,他的公司年营业额突破了一个亿。
到了2023年,陈默的个人资产已经超过五千万。他在盛京市的黄金地段买下了一套价值千万的江景大平层,开上了数百万的跑车,彻底完成了从贫困农家子弟到亿万身家的商界新贵的华丽蜕变。
但他从未感到满足。他知道,真正的成功,不仅仅是财富数字的增长,更是要有足够的力量,去直面那些曾经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的人。
2024年春天,陈默的事业版图再次扩张。他成立了“远航资本”,开始以投资人的身份,涉足人工智能和新能源领域。他投资的一家智能家居公司,在他雄厚的资金和资源支持下,迅速成长为行业独角兽,并在年底成功上市,让他的身家再次翻倍。
此时,二十九岁的陈默,已是身价数亿的青年企业家。他的名字,开始频繁出现在各大财经杂志和商业论坛上。
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他做了一个决定:在老家衡阳市最顶级的富人区,买下一套真正的别墅。这并非为了炫耀,而是为了给自己十七年的隐忍和奋斗一个交代,也为了迎接那场迟到了十七年的“清算”。
他以一千两百万的价格,全款买下了一套占地近千平米的独栋别墅,带私人花园和恒温泳池。
房子到手后,他立刻请了顶级的设计团队进行装修,每一个细节都要求做到极致。他要确保,这栋房子足以让所有曾经轻视他的人,感到灵魂深处的震撼。
与此同时,他与苏晴的婚礼也提上了日程。经过七年的爱情长跑,他们的感情愈发深厚,准备在今年秋天,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陈默,你现在这么成功,会不会忘了当初的艰难?”苏晴有时会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问他。
“永远不会。”陈默的目光望向窗外的万家灯火,声音平静却坚定,“那些艰难的岁月,那些刻骨的羞辱,我一个字都不会忘。它们是我走到今天的燃料,也是我必须亲手了结的恩怨。”
苏晴知道,陈默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无法解开的结,那就是十七年前,大伯一家带给他们母子的那场毁灭性的羞辱。她理解男友的心结,也支持他回去,亲手了结这段恩怨。
05
2024年5月的一个午后,陈默正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听取高管的季度汇报,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母亲张慧打来的电话。
“默默,你大伯家,可能出事了。”张慧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出什么事了?”陈默放下手中的钢笔,身体微微前倾。
“你堂弟陈浩要结婚了,但现在县城的房价涨得太离谱,一套像样点的房子要一百二十万。你大伯为了这房子的事,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借钱,但一分钱都没借到,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十七年前,他们家借五万块救命钱都被拒之门外;如今,陈国栋要借一百二十万买房,他倒要看看,谁会借给他。
“妈,这件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是亲戚。而且,你大伯昨天,竟然厚着脸皮找到了我,想让我跟你说说,看能不能……”
“看能不能什么?”陈默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看能不能,借点钱给他们。”张慧的语气显得有些为难,“我当然是一口回绝了,但是……”
“妈,你记住,我们不欠他们任何东西。”陈默打断了母亲的话,“十七年前,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你忘了吗?”
“我怎么可能忘。”张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听说,你大伯现在确实很困难。他那煤炭生意早就做不下去了,后来又瞎投资,把家底都赔光了。”
一股难以抑制的快意,在陈默的心中升腾。
这就是报应!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当年他们嫌贫爱富,将穷亲戚视若敝履;如今他们自己落难了,也终于尝到了走投无路、无人援手的滋味。
“妈,你直接告诉他,我们家没钱借给他。”陈默冷漠地说道。
然而,挂断电话后,陈默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沉思了许久,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觉得,这或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让陈国栋一家,彻彻底底明白什么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机会。
他决定回一趟老家。不是为了伸出援手,而是为了让那对狗男女亲眼看看,当年那个被他们踩在脚下、可以随意羞辱的穷小子,如今,过的是何等让他们望尘莫及的生活。
陈默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来准备这场“荣归故里”的大戏。
他特意从车库里,开出了那辆价值近四百万的阿斯顿·马丁跑车,又去奢侈品店,购置了一身价值数十万的行头,手腕上换上了那块百达翡丽的限量款腕表。
他要让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当年那个连五万块手术费都凑不齐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了他们需要仰望和敬畏的存在。
5月15日上午,陈默驾驶着那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缓缓驶入了安仁县城。
这辆线条流畅、声浪低沉的顶级跑车,一出现在县城的街道上,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无数路人驻足围观,对着车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在这个不大的县城里,人们何曾见过如此豪华的跑车?
“天呐,这车得多少钱啊?”
“至少得三四百万吧!比县长坐的还好!”
“开车的是谁啊?我们县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大人物?”
当有人透过车窗,认出驾驶座上那个面容冷峻的年轻人是陈默时,整个县城都仿佛被引爆了。
“那不是陈家村的陈默吗?就是陈国栋那个侄子?”
“就是那个十七年前,他妈跪在陈国栋家门口借钱的那个孩子?”
“我的老天爷,这小子现在这么有出息了?这是发了多大的财啊!”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传遍了县城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知道,陈家村出了一个开着几百万豪车的大老板。
陈默先是回了趟村里的老宅看望母亲。老宅已经被他派人翻修得焕然一新。张慧看到儿子开着如此奢华的跑车回来,既感到无比的骄傲和欣慰,又隐隐有些担忧。
“默默,你现在这么有钱了,可千万不能忘本啊。”张慧拉着儿子的手,反复叮嘱。
“妈,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曾经受过的苦,更不会忘记那些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向我们伸出援手的人。”陈默握紧母亲的手,眼神坚定,“当年乡亲们凑钱为我们治病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那就好,那就好。”张慧欣慰地点点头,随即又有些迟疑地说道,“你大伯知道你回来了,一直打电话,说想过来看看你。”
“他想见我?”陈默冷笑一声,“十七年前,他可不是这个态度。”
“默默,不管怎么说,血缘关系摆在那里。而且你现在这么成功,也没必要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张慧还是心软,劝说道。
陈默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也好,我也很想见见他们。我很想看看,时隔十七年,他们现在,又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当天下午,陈国栋果然带着老婆刘芬和儿子陈浩,主动登门了。
06
陈国栋一家三口局促地站在陈默家修葺一新的院子门口,这幅场景,与十七年前陈默母子站在他们家门口的情形,形成了何其讽刺的鲜明对比。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陈国栋一家的脸上,堆满了谦卑而讨好的笑容,再也看不到半分当年的高傲与冷漠。
岁月是把杀猪刀,在陈国栋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比十七年前苍老了许多,头发已经花白稀疏,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眼神浑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落魄和不如意。
刘芬也不再有当年的光鲜亮丽。她身上的衣服虽然还算整洁,但款式老旧,料子也显得廉价,与当年那个珠光宝气的妇人判若两人。
最让陈默感到厌恶的,是他们的儿子陈浩。这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长得白白胖胖,却眼神飘忽,站姿懒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被宠坏的、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气息。
“默默啊!”陈国栋一见到陈默,就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你看你现在,真是太有出息了!大伯当年就看出来,你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
“是啊是啊,默默,”刘芬也赶紧在一旁附和,语气亲热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你看我们这才是一家人嘛,血浓于水,有什么困难,就应该互相帮助嘛!”
听到这话,陈默差点当场笑出声来。血浓于水?互相帮助?他清楚地记得,十七年前,他们说的是“别来连累我们”。
“大伯,大伯母,快请进屋坐。”陈默表面上维持着客气,但内心的温度,却冷如万年玄冰。
陈浩一进屋,就被客厅里的景象震住了。
虽然这只是陈默在老家的房子,但内部的装修却极尽奢华。光是客厅里那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意式真皮沙发,就足以抵得上他们家现在全部的家当。
“默默哥,听说你在盛京买了大别墅,还开着跑车,你真是太厉害了!”陈浩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羡慕和贪婪。
“还行吧,就是做了点小生意糊口而已。”陈默语气平淡地回应。
“哪里是小生意,那绝对是大生意!”陈国栋立刻竖起大拇指,夸张地吹捧道,“默默啊,大伯是真心为你感到骄傲!当年我就跟别人说,我们老陈家的种,肯定有出息,果然没看错!”
陈默冷眼看着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清晰地想起了十七年前,他是如何评价自己的:“你们家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大伯,你们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陈默不想再跟他们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陈国栋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搓着手,干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你回来了,特地过来看看你,顺便,顺便聊聊家常。”
“对对对,就是聊家常。”刘芬赶紧接过话头,“这么多年没见,大伯母可想你了。”
陈默心中冷笑不止,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那我们就好好聊聊。”
“默默啊,听说你现在在盛京的公司做得很大,都上过财经报纸了?”陈国栋试探性地问道。
“有过几次报道,都是媒体朋友抬爱,不值一提。”陈默谦虚地回答。
“太谦虚了!这怎么能叫不值一提!”刘芬的表情夸张得像在演戏,“我们都听说了,你的公司现在有好几百个员工吧?”
“两百多个。”
“两百多个!”陈浩发出一声惊叹,“那一年得挣多少钱啊!几个亿?”
陈国栋狠狠地瞪了口无遮拦的儿子一眼,然后转头对陈默笑道:“小浩这孩子,说话没个把门的,默默你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陈默的目光转向陈浩,“堂弟现在在哪里高就?”
这个问题,让陈国栋一家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尴尬。
陈浩从小被娇惯,好吃懒做,高中毕业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啃老,换了十几份工作,没一个干得超过三个月。
“咳咳,小浩他还年轻,正在考虑未来的发展方向。”陈国栋含糊其辞地说道。
“哦,那挺好的,年轻人是应该多考虑考虑。”陈默的话语意味深长。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刘芬赶紧转移话题:“默默,听说你还没结婚?有女朋友了吧?”
“有了,我们准备今年秋天结婚。”
“那可太好了!”陈国栋立刻表现出由衷的高兴,“到时候可一定要通知大伯,大伯一定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到时候再说吧。”陈默敷衍了一句。
闲聊了几句后,陈默提议去外面的饭店吃饭。他特意挑选了县城里最豪华的“福满楼”大酒店,订了最贵的“帝王”包厢。
酒店的总经理听说是陈默亲自订餐,立刻亲自出来迎接,一路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将他们引到包厢。
陈国栋一家看着酒店经理那副恭敬的模样,内心的震撼已经无以复加。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陈默如今的地位,竟然已经高到能让县城里最有头有脸的酒店经理都对他如此谄媚。
包厢里,陈默随意地点了一桌子山珍海味,最后还对服务员说:“开一瓶你们这里最好的茅台。”
当那瓶标价一万八千八的三十年陈酿茅台被端上来时,陈国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一瓶酒,就顶得上他们家大半年的生活开销!
“来,大伯,我们叔侄俩喝一杯。”陈默亲自为他斟满了酒。
“好好好,喝,喝。”陈国栋受宠若惊地端起酒杯,“默默啊,大伯是真为你高兴,真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国栋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小心翼翼地切入正题。
“默默啊,你看,你堂弟小浩也不小了,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陈国栋试探着说道。
“是该结婚了,都二十六了。”陈默点点头,“女朋友找好了吗?”
“找好了,是隔壁村的姑娘,人长得挺水灵的。”
“那挺好啊,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这个,这个还在筹备当中。”陈国栋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
“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陈默明知故问。
“也,也不是什么大困难,主要就是,就是这个婚房的事情。”陈国栋终于把话挑明了,“你也知道,现在县城的房价涨得不像话,女方家里要求必须在县城买一套新房,一百二十万,我们这,我们这手头实在是有点紧。”
“一百二十万,确实不是个小数目。”陈默点点头,慢悠悠地说道,“大伯您做生意这么多年,应该有不少积蓄吧?”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陈国栋最后的伪装。
这些年,他的生意一落千丈,不仅没挣到钱,反而因为几次失败的投资,把早年积攒下的家底都赔了个精光。现在别说一百二十万,他连二十万都拿不出来。
“唉,不瞒你说,最近几年生意不好做,投出去的钱都要不回来。”陈国栋苦着脸,开始卖惨。
“那确实是挺困难的。”陈默表示理解,却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
陈国栋等了半天,见陈默始终不接话,只好咬着牙,把心一横,厚着脸皮开口:“默默啊,你看,你看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陈默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刘芬在一旁急得直使眼色,陈国栋心一横,终于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你看,你不是在衡阳市区买了一套大别墅吗?反正你常年在盛京,那房子也空着,要不然……要不然就先给你弟小浩当婚房?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的不就是他的嘛……”
话音刚落,整个包厢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陈默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脸上浮现出一个谁也看不懂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从他那价值不菲的定制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了旋转餐桌的中央。
当陈国栋和刘芬看清楚桌上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两人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
来源: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