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姐姐94年嫁在邻村,当初对象时,她知道公婆都是普通农民,姐 夫也在家种地。
文/清华 讲述人:吕丰荣
姐姐94年嫁在邻村,当初对象时,她知道公婆都是普通农民,姐 夫也在家种地。
姐姐想法,做为农民,只要勤劳肯吃苦,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姐姐结婚时,和公婆住对面屋长达10年之久。
不是她想在一起住,而是没有钱盖房子,没办法搬出去单过。
这10年,婆媳、妯娌、姑嫂矛盾不断。
姐姐有一个大伯哥,一个大姑姐,一个小姑子。
大伯哥是大学生,毕业后分配在市里教学,两口子过年过节回来住几天。
大嫂是城里人,每次回来住,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厨房里只有姐姐一个人忙里忙外,换谁心里能平衡。
大姑姐隔三差五回来,到家没来得及休息,马上去菜地里溜达一圈,想吃啥菜二话不说,拔一些拿口袋装上就走。
小姑子没结婚,姐姐的婆婆特别宠这个老姑娘,有钱给她买衣服,买零食吃,干活时不见她身影。
姐 夫能说会道,但不实干,家里10多亩地农活,全压在姐姐和她公公身上。
姐姐累的慌,有时发几句牢骚,婆婆听了马上不乐意。
话里话外:你还觉得委屈,我比你都闹心,一大家人挤在一起多闹腾,想清静会都难,说来说去还是你过日子不行,要是日子过得好,早攒够钱搬出去住了。”
姐姐说:“我一个女人,家里家外一把手这么干,还想要我怎么样,您要说也该说喃儿子。”
她婆婆说:“男人是搂钱的耙子,女人是装钱的匣子”家里过日子主要靠女人。
姐姐反问婆婆:“我倒是准备好匣子,问题是哪来的钱往里装。”
她婆婆听了恼羞成怒,嚷嚷着让姐姐自己想办法,尽快搬出去住。
姐姐抱着女儿回娘家,跟母亲哭诉。
那时我已经工作了5年,手里攒了10000多元。知道姐姐在婆婆家受气,我毫不犹豫把钱拿给姐姐,让她建房子,让她在婆婆家有底气。
钱到位建房子不愁,当年开春挖地基,买材料,砌墙,打房盖,到秋天房子上梁。
在农村,房子上梁算是人生大事,因此来了很多邻居和亲戚朋友。
姐姐结婚十多年,在屯中没少随份子钱。
那天摆了20桌酒席,收了15000元礼金,酒席散去后,母亲问我:你姐收的礼钱还给你没有。
我说:还给我也不要,这些钱留着装修屋里用,再说了,房子收拾出来马上来到年,剩点钱留她置办年货吧。
母亲说:“这样也好,你姐读完小学便下来干活,吃了太多苦,没有她任劳任怨干活,我没有能力供你读中专。”
我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以后只要我有的,姐姐就会有。”
我是一个七零后,出生在辽南地区的一个小村子里。
母亲膝下有三个孩子,我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父亲在我12岁那年患病去世,从此母亲拒绝所有劝她改嫁的人,独自带着我们姐妹过。
在农村,不怕家里人口多,怕的是家里一帮女人,没有男劳动力。
女人再怎么能干,有些活拿不起来,像犁地这活,光是提着空犁耙走,女人都提不动,何况用力摁住犁耙扶垄。
还有,秋天往家拉苞米这种活,也不是女人能独立完成的。
每年开春,母亲便去左邻右舍家走动,商量人家啥时候种完地,帮我们家犁地。
前提条件是,邻居家只要出一个会犁地男人就行,母亲和姐姐跟人家换工。
遇到好说话的邻居,体谅我家孤儿寡母不容易,满口答应,遇到等着看笑话的,会找各种理由拒绝。
再就是秋天,母亲早出晚归扒苞米,苞米扒完了没有车往回拉。
于是母亲在前面拉着平板车,姐姐在后面推,推不动找块石头垫车轱辘底下。
把车固定住,母亲和姐姐停下来大口喘气,歇歇好了接着往家推车。
姐姐读完小学赶上父亲去世,她心疼母亲,放下心爱的书包,在家种田。
其实姐姐比我聪明,她成绩很好,假如有条件考上大学没问题。
每当看见姐姐没日没夜在地里劳作,我心里很不好受。
我好几次想撂下书本回家搭把手,姐姐总把我往屋里推:“家里有我扛着,你只管把书念透亮,将来出息了,姐还指望沾你光嘞!”
在姐姐支持下,我考上中专,毕业后分配在村镇银行工作。
直到这时,家里才渐渐地缓过来,妹妹上学费用全由我出。春播秋收由我出钱,雇人干活。
姐姐舍不得花钱,总说我:“别大手大脚,家里花钱地方很多,咱妈岁数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你手里留着钱,遇事不慌。”
我除了舍得为家里花钱外,对自己很抠门。
一件衣服洗了穿穿了洗,骑一辆旧自行车上下班,不是掉链子就是撒气,我舍不得给自己换新车,却花180元给妹妹买辆自行车骑着上初中。
后来姐姐嫁在邻村,妹妹读师范学校,母亲把大部分地分给姐姐,只留下一小块种些苞米,留着喂猪喂鸡。
家里花销少,我开始攒钱,差不多5年时间,我攒了10000元。
这笔钱本来打算留给母亲养老,谁知道姐姐在婆婆家住的不舒心,这笔钱挪给姐姐盖房子了。
母亲说:“你姐今天上梁收礼金15000元,借你钱还给你没有?”
我说还给我也不要,我和妹妹婚后均住在市里,离母亲家100多公里。
而姐姐离母亲家只有3公里远,将来照顾母亲,给母亲洗洗涮涮这些活,全靠姐姐。
我和妹妹有正式工作,对母亲陪伴和照顾不及姐姐,出力少就该多出钱。
妹妹和我想法一样,姐姐家上梁妹妹给她5000元礼金。我说当时一户人家来随份子钱50元,姐姐家摆20桌,怎么可能收15000元。
要知道,农村吃酒席都是来一大家人。
还别说,等客人散去,姐姐真数出10000元还给我。
我一把按住她手:“别折腾了!就当我入股的,等我老得走不动了,你可得留间房让我蹭吃蹭喝!”
这话刚落,姐姐鼻尖一酸,眼睛立马泛起水光。
母亲忙接过话茬:行啊,亲姊妹还掰扯啥!你俩记着,有难处就吱声,互相帮衬着日子才过得热乎!”
妹妹笑着说:“对啊,可不就是这个理!咱仨捆一块儿过日子,谁家有事吱一声,有钱的掏兜,有力的撸袖子,家和万事兴,保准把日子过得比蜜甜!”
母亲看着我们,欣慰的笑了。
新房墙面洁白如雪,地板砖锃亮得能照出人影,踩上去映着吊灯的光,像撒了一地碎银。
厨房里,姐姐正在给我们打包过油菜,有我爱吃的地瓜条,妹妹爱吃的肉丸,母亲爱吃鸡肉炖粉皮。
窗外的山风掠过树梢,吹得晾衣绳上的围裙轻轻摇晃。
原来日子踏实的盼头,就藏在这掰不开扯不断的亲情里——往后风里雨里,有姐妹互相搭把手,再难的坎儿,也能笑着迈过去。
来源:清华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