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是1986年的夏天,我退伍的路上,在火车站遇到了她——一个被几个地痞调戏的姑娘。当时我也没多想,八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看到不平事就想管。谁能想到,这一管,就管出了一段情缘,一辈子的牵挂。
【本故事部分情节虚构,请师友们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感谢阅读,您的支持就是我继续创作的动力!】
"喂,别碰她!有什么事冲我来!"我站在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面前,退伍军装还没来得及换下。
那是1986年的夏天,我退伍的路上,在火车站遇到了她——一个被几个地痞调戏的姑娘。当时我也没多想,八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看到不平事就想管。谁能想到,这一管,就管出了一段情缘,一辈子的牵挂。
那天真热啊,典型的北方盛夏,闷得人喘不过气。我穿着发黄的老军装,挤在返乡的人群里。大蓬布包一肩挎,里面装着我全部家当:几件换洗衣服,贴身放着战友们的合影,还有我们班长送的那块上海牌手表,当然还有八年来每月攒下的津贴,一共三百六十多块钱。那会儿在部队,每月津贴才十几块,能存下这些已经不容易了。
刚坐上硬座,脖子上的汗还没干,就听见车厢另一头有吵闹声。我循声望去,几个染着黄毛的家伙围着一个姑娘,拽她的包,说些不干不净的话。姑娘紧紧抱着自己的提包,眼圈都红了。
周围乘客大多低头装没看见。这年头,谁也不想惹麻烦。但我这人就这毛病,管不住自己。在部队当机械师八年,天天修坦克,倒是把脾气也修得直来直去。几天前刚脱下军装,那股子血性还没褪。
"几位兄弟,让一让。"我走过去,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就像我们指导员教的那样,不急不躁才有威慑力。
"哟,解放军呢!"一个瘦高个斜眼看我,上下打量着我的退伍军装,"咋地,英雄救美啊?"
我没吭声,只是站到姑娘前面,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我身上还带着部队的味道——肥皂混合着汗味,一股子军人的气息。
"大兄弟,我劝你少管闲事。"另一个圆脸男子嚼着口香糖,一副老大模样,"我们跟这姑娘认识,开个玩笑而已。"
我看了姑娘一眼,她使劲摇头,眼里满是恐惧。在部队,我们学过怎么分辨真话假话,这点小伎俩骗不了我。
"认识的话,叫得出她名字吧?"我问,这招是我们连老王教的,对付地痞流氓最管用。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说话了。果然是老套路。
"看来是不认识。那就别打扰人家了,各自回座位坐好。"我说完,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就跟早操完毕解散一样自然。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那瘦高个不依不饶:"哎哟,穿个破军装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啊?信不信我们几个——"
他话没说完,就被我一把抓住衣领。这些年在部队养成的反应比我的脑子还快,就像换履带、卸炮塔一样,手比脑子先动。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因为他立刻闭嘴了。部队里的"眼神功夫"可不是盖的,特别是那几次跟着老兵去站哨,大半夜盯着黑漆漆的山林,眼神不狠根本扛不住。
"别惹事,大伙都想平平安安到家。"我松开手,语气放软了些。这话是我们指导员常说的,讲道理比动手强。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人家是军人嘛,别惹他..."
几个地痞嘴上不服气,嘟囔几句"算你狠"之类的话,但也没再纠缠,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倒是像极了我们新兵连那些刚入伍的愣头青。
"谢谢你。"姑娘小声说,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才二十出头。"我叫林小雨,是去北京上学的。"
"小事。"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习惯是在部队养成
的,每次被首长表扬都这样,"我叫李铮,刚退伍,回老家。"
就这样,我和小雨在火车上聊了一路。那时候的火车慢得很,哐当哐当的,一停就是半小时。她是去北京师范大学读书的,家在河南信阳,和我老家相隔不远。都是老乡,聊起来就亲切多了。她说话轻声细语,但见识比我广多了。我只会讲些部队的事,修几台坦克,打几次靶,站几次岗,累了睡觉,醒了训练,日子过得和钟表一样规律。她却对啥都感兴趣,听我讲部队的事像听天书一样。
"你在部队是做什么的?"小雨好奇地问,手里捧着一个暖水瓶,那会儿出门都自带热水。
"没啥特别的,就是个普通战士,后来当了班长。"我不太习惯说自己,在部队时间长了,总是"我们班""我们连"的说,很少说"我","主要负责车辆维修,修坦克啥的。"
"哇,真的坦克?那一定很厉害!"小雨眼睛亮晶晶的。
"哪有,就是个修理工,天天满手油污。"我笑了笑,伸出手给她看,手上的老茧和机油印子洗都洗不掉,"进了车间,连个人样都没有。比起来,我们连做饭的老张还舒服些,天天食堂里油烟熏,但至少不用在大太阳底下一干就是一整天。"
"那你们部队条件怎么样?住的好吗?"她继续问。
"条件嘛,凑合。"我回忆着那个住了八年的营房,"夏天热得要命,蚊子嗡嗡叫,冬天冷得钻心,早上起来洗脸盆的水都是冰的。不过习惯了也还好,大家一起熬,有说有笑的。最爽的是洗澡,一个星期才能洗一次,轮到我们班那天,兄弟们比打了胜仗还高兴,都抢着去。"
火车晃晃悠悠地开着,从中午一直到傍晚,太阳西斜,车窗外的麦田一望无际,金灿灿的。我和小雨聊了很多,从我八年前入伍时那个懵懂小伙子,到如今即将重返平民生活的茫然。当兵前我就是个农村娃,初中毕业就去参军了,啥也不懂。而今我满打满算二十六了,想着回家能干点啥,却又没了主意。
"那你退伍后有什么打算?"她问,还分了半块从家里带来的麻饼给我,那香味勾得我直咽口水。
我嚼着麻饼,这问题我思考了很久:"可能回老家帮我爸妈干农活,要不就去县城找个修车的活儿干干。反正就是会拆会装,别的不会。"
"只会修车吗?别的不会?"
"还真没想过干别的。"我挠挠头,抿了口茶水,"在部队时间长了,外面的事情都不太懂。前两天看了份报纸,说国家要改革开放,发展经济,可我连经济是啥玩意儿都不明白。"
小雨笑了,露出两个小酒窝:"没事,你有一技之长啊。现在正需要会修东西的人呢。"
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撕下一页,写了些什么,然后郑重地折好递给我。那本子是红塑料皮的,我在部队也有一个差不多的,记录每月的训练成绩。
"这是我在北京的地址,如果你来北京,可以来找我。北京机会多,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我傻乎乎地接过纸条,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忽然活泛起来,就像每次看到家信时那种感觉,期待又紧张。
列车员推着小车叫卖盒饭时,我毫不犹豫买了两份,递给小雨一份。她要掏钱,被我拦住了。盒饭一块五一份,我刚领了退伍费,腰板硬气得很。
"在部队养成的习惯,见不得身边人饿着。"我笑笑,这话是真的。部队里,战友之间从来不分彼此。谁手
头紧了,大家就凑点钱;谁思家了,就一起哄他开心;谁训练累了,就帮着扛一把。
"那我请你喝水。"她从包里掏出一瓶北冰洋汽水,那时候这可是稀罕物。我们部队从来没有这玩意,最多就是夏天偶尔发点汽水粉冲着喝。
火车行驶了一整天。傍晚时分,我们要在郑州分开了。她继续北上,我要换乘南下的车。站台上人来人往,广播里不停地播报着车次。
"李班长,谢谢你。"站台上,小雨鞠了个躬,"希望你一切顺利。还有,别忘了我给你的地址。"
"别这么客气,路上注意安全。"我憨憨地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重复着老话。八年军旅生涯,倒是把我训练得不会说甜言蜜语了。
她点点头,转身走向另一个站台。我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写有地址的纸条,心里莫名空落落的。部队里有离别,但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这姑娘明明和我不熟,怎么就舍不得呢?
换乘的火车还有两小时,我在站台上走来走去,脑子里全是小雨的笑容。这感觉太奇怪了,在部队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过。我突然不想就这么回老家了,似乎人生有了新的可能。就像我们连老赵常说的:"人这辈子啊,得敢闯。"
我疯了一样跑到售票窗口,问:"去北京的票还有吗?"
"有啊,但得等明天早上的车了。"售票员看了看我的军装,"探亲假快到期了吧?小伙子,别误了点名。"
"不是探亲,我退伍了。"我掏出钱包,"给我一张明早去北京的票。"
就这样,我改变了回家的计划,决定先去北京看看。也许是为了那张纸条上的地址,也许是为了小雨温柔的笑容,也许只是不想那么快回到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以前在部队,每次执行任务都有地图,有指示,而现在,我只有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和一个模糊的念头。
那晚,我睡在郑州火车站的候车室里,枕着军用背包,和一群陌生人挤在一起。硬板凳比我们部队的床还硬,但我习惯了。做了个梦,梦里有轰鸣的坦克,有熟悉的战友,笑着拍我肩膀说"好好干",还有小雨的笑脸。醒来时天还没亮,站台上已经有了零星的旅客。一个老大爷在喝稀饭,香味飘过来,勾得我肚子直叫。
北京,我从未去过的大城市。想起我们指导员说过,北京有天安门,有故宫,还有我们国家最高的领导人。那时我才二十六岁,除了修车,什么也不会。但那张小小的纸条,却给了我勇气。就像我们连长说的:"一个兵,哪怕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迷路。"
抵达北京已是第二天下午。北京站人山人海,比我们县城赶集还热闹十倍。我拿着纸条,问了无数路人,才找到去往北师大的公交车。公交车上挤满了人,我一度担心把小雨的纸条弄丢,紧张得手心冒汗。
校门口的保安拦住了我:"找谁啊?"
"找林小雨同学。"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比第一次上战场还紧张。
"等着,我打电话问问。"
等待的时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我在校门口站得笔直,就跟站岗一样,一动不动。最后,我看到小雨匆匆跑来,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扎着马尾辫,和火车上一样清爽。
"李班长?你怎么来了?"她惊讶地问,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我想试试北京的机会。"我说不出别的理由,只能实话实说,就像在部队一样,有啥说啥。
小雨的脸先是
惊讶,然后慢慢绽放出笑容:"那太好了!欢迎来北京!你住哪儿啊?"
"还没想好,可能先找个旅馆。"我挠挠头,其实我连北京的旅馆在哪都不知道。
"这样啊。"她想了想,"我们学校附近有个小院,正好在招修自行车的师傅呢!你不是会修车吗?要不要去看看?"
就这样,我在北京郊区的一个自行车修理铺找到了工作和住处。老板姓张,是个六十多岁的北京老头,听说我会修坦克,眼睛都亮了:"那修自行车还不是小菜一碟?"
铺子背后有个小平房,老板让我住下了。白天修车,晚上跟老师傅学手艺,周末偶尔能见到小雨。她带我逛什刹海,在后海划船,在王府井吃冰棍...北京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新鲜,就像第一次进军营时那种好奇。
修车铺的活不算累,比起部队训练轻松多了。以前一天要拆装好几台坦克底盘,现在一天修十几辆自行车就算忙的。晚上有时间,我就读小雨借给我的书,努力补上这些年错过的知识。军营里也有书看,但大多是技术手册和报纸,哪有这么多五花八门的内容。
渐渐地,修车铺的回头客越来越多。大家都说:"李师傅的手艺好,修得牢靠还便宜。"我就笑,说这是在部队练出来的。
一年后,我攒够了钱,在小雨的帮助下,在学校附近开了自己的修理铺。比起张师傅那个,我的铺子还多修点收音机、电风扇什么的。部队里学的电路知识派上了用场。
两年后,我和小雨结婚了。那天,我几个老部队的战友专程赶来,都说没想到我这个糙老爷们能找到这么温柔的媳妇。老赵还拍着我肩膀说:"李铮啊李铮,你小子运气太好了,这么好的姑娘,还是你在火车上英雄救美得来的!"
我们的婚礼很简单,就在小院里摆了几桌。席间,战友们喝多了,非要我穿上那套退伍军装,说要看看当年的"李班长"。我穿上后,扣子都快扣不上了,肚子圆了一圈,大家哈哈大笑。小雨却红着脸说:"还是这么帅。"
现在,我们有了一双儿女,修理铺也扩大成了汽修厂。到了九十年代,自行车渐渐少了,汽车多了起来,我又赶上了这趟车。小雨从师范毕业后,在附近学校当了老师。日子平淡但踏实,每天早起晚归,忙碌却充实。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天在火车上我没有站出来,如果我真的直接回了老家,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也许就是个普通农民,或者县城里的小修车师傅,娶个乡下姑娘,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人生啊,真是奇妙。八年军旅给了我胆量和担当,让我敢站出来保护陌生人。而这一举动,却换来了一生的幸福。就像我们连长说的:"做人要敢担当,好事自然来。"
每当我穿上那件已经泛黄的老军装,小雨总会笑着说:"我的英雄。"而我只会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说:"就是赶巧了。"
但我知道,那不是巧合,那是命运。是军营里学到的责任感和正义感,让我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走向了她。在部队,我们天天说要保家卫国,其实最后保护的,就是像小雨这样普普通通的好人。
儿子上初中了,有一天问我:"爸,你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那是个很长的故事,从一列开往北方的火车开始,从一个热得冒汗的夏天开始,从一件泛黄的军装开始..."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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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李德龙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