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赐避子汤:“朕十四岁不想当爹”,我懵了:亲嘴不会怀孕啊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3 14:41 1

摘要:皇上赐了我一碗避子汤,彼时,他端坐在龙椅之上,眉眼间尚带着几分稚气,脆生生道:“朕才十四岁,还不想当一个父亲。”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皇上赐了我一碗避子汤,彼时,他端坐在龙椅之上,眉眼间尚带着几分稚气,脆生生道:“朕才十四岁,还不想当一个父亲。”

我一脸懵地望着他晶莹而白净的脸庞,心中暗自思忖,不知该不该开口:

“皇上,亲嘴是不会怀孕的。”

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这满殿之人,若我当众驳了他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日后我这小命怕是不保。

罢了罢了,我咬了咬牙,端起那碗又苦又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这事儿啊,还都得怪我。

太后走得早,太妃娘娘有自己的亲生女儿,对皇上也不那么上心。

先皇又因积劳成疾,早早便驾崩了,将这偌大的国家,重重的担子,全交到了他这稚嫩的肩头。

他每日光是学着怎么做好一个皇帝,便已辛苦至极,哪里会知晓这些男女之事。

更何况,也没人愿意告诉他。

太后生前,特意指了我来伺候他,想着让我日后能做他的屋里人,这些事儿,本就该由我来教。

他瞧我喝了药,便伸出小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柔声道:

“清栀,我会让你做我的皇后的。”

我心中暗自苦笑,傻瓜,哪有宫女能做皇后的。

可这话,我终究没有说出口。

皇上去上朝了,我身为乾清宫的大宫女,得为他准备下朝后要换的便服,午膳的菜式,还有下午的课业。

每一件事,我都得亲自过目,仔细安排。

皇上年幼,后宫无主,太妃又不管事,我竟承担了许多本不该我承担的事情。

我拿着尚衣局新制的衣服,准备回去熏香。

皇上如今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衣服隔几个月就得重做。

却忽然听到路边有两个小宫女在窃窃私语。

一个小宫女神秘兮兮地道:“诶,你听说皇上身边的清栀女官了吗?她可是第一个承宠的人诶,说不定以后能当娘娘呢!”

另一个宫女却冷哼一声,不屑道:“不见得。听说刘公公说皇上今早赏了她避子汤,怕不是她自己看皇上年轻,爬了龙床吧?”

“有可能呀,皇上才刚十四岁,看起来那么嫩,清栀至少有十七岁了吧……”

我闻言,心中一紧,不敢多停,生怕被她们认出来。

这等丢人的事儿,我可不愿沾染。

哎,都怪性教育没做好,害得我还背上了魅惑君主的名声。

这下好了,没人相信我是清白的。

小皇帝名讳赵榆,十岁丧母,十四岁丧父,年纪轻轻,便得挑起生活的重担。

先皇因积劳成疾,急病去世时,只有三十岁。

只留下了三个孩子,一个是先皇后所出的太子,一个是娴太妃的长公主,一个是容太嫔的二皇子。

其时长公主不过五岁,小皇子也才两岁,没人能替他分担这重担。

小小年纪,没了父母庇护,同龄人都在学堂读书的时候,他就得坐在朝堂之上,面对一群老谋深算的臣子,独自守护着这江山社稷,天下苍生。

我朝男子十六岁,女子十五岁方可成婚。

而离他娶妻还早,我总担心他的身体。

我怕他像他父亲一样短命,他要承担的太多,而今年纪又小。

我不敢拿这些男女之事来烦他,本想着等他今后大婚,再与他一一说明。

可如今,怕是不说不行了。

只是亲了亲我,就赐了我避子汤。

我怕日后他就这样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地封了一宫妃子,到时候才是悔之晚矣。

我去问教习嬷嬷借来了春宫图,打算拿去给皇上看看,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站在殿前,呆呆地发愣。

却忽然听到耳畔一个声音响起:“清栀,在做什么?”

我吓得一个哆嗦,手一抖,落了一地的画轴。

画中淫靡之色散落而出,画中男女交织的场面,让人脸颊有如火烧。

我赶忙蹲下,掩住露出的画,心中暗叫不好。

皇上面露疑惑之色,他看着我,问道:“怎么了?画里画的是什么?”

我慌乱地将画卷折起来,重新收好。

刚要起身,却一头撞到他怀里。

他不知道何时往前走了一步,离我好近。

我都能感受到他单薄的春衣下,那清瘦的身形。

想到这,我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跳也加速了几分。

“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慌忙跪地,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一抬头,正对上他那双清澈明亮、宛如琥珀的眸子。

我心下暗忖,待他日后长开了,定是位玉树临风、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他轻轻抬手,将我耳边的碎发细心地理了理,柔声道:

“清栀,朕都说过多少回了,在朕面前,莫要再自称奴婢了。”

我闻言,心头一暖,却仍是不敢逾矩,连忙行礼告退,头也不敢回。

只觉背后那目光如炬,似要将我从头到脚都要望个透彻。

行至半途,我才猛地想起,

说好的要给皇上讲讲男女之事呢?

这下可好,白白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又不知要拖到何时去了。

万一……万一他又如上次那般,突然亲了我,

再赐下一碗避子汤,那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坐实了惑主的名头了。

但一想起那少年干净澄澈的眼神,我又不禁心中暗自责备自己。

要和一个尚未成年的小皇帝讲这些,当真是让人不知如何开口,羞煞人也。

只是……只是他亲了亲我,便说要我做皇后,

这少年虽看起来老成持重,内心却还是如此纯情,让人不由得脸红心跳。

这样的少年君王,试问这宫中哪个少女不怀春?更何况是我这等宫女?

但是,清栀啊清栀,你得醒醒!

他是皇帝,九五之尊,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宫女,怎可妄想?

我不禁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宫里的事情,一刻都闲不下来。

午膳时分,皇上的八十一道菜,一道道皆是精品,让人眼花缭乱。

这些菜做好了还得精心保温,从御膳房端过来时,还不能凉了分毫。

又得一一用银针试毒,还得有专门的太监来试吃,确保万无一失。

看起来菜品繁多,但其实每道也就三五口,

这些我都得一一过目,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虽只是个宫女,但阖宫上下都明白,我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每日午膳前,都是一番忙碌。

待皇上从御书房过来时,菜品刚好备齐,不早不晚。

我扶他坐下,便听他说道:

“清栀,陪朕一起用膳吧。”

我一边给他夹几样御膳房刚研究出来的新菜色,一边在他耳边柔声细语:

“皇上,这不合礼法。奴婢看着您用就好了,怎敢与皇上同席?”

他俊朗的眉头微微一蹙,染上了一丝不快,便放下了手中的金箸。

小皇帝朗声道:

“除清栀外,所有人都退下!”

下首一众人闻言,纷纷行礼,默默退了出去。

整个大殿里,就剩下我二人,静谧无声。

他冲我笑了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吃吧,清栀,这会没人看见了,不会有人说你逾矩的。”

我一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

“奴婢不饿,还要给皇上布菜呢,皇上请用。”

他只当没有听见,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左边。

“尝尝这道翡翠虾,宫里的厨子做的还是很不错的,你定会喜欢。”

他说罢,夹起一块,放在我面前的碟子里,眼神中满是期待。

“你也累了,宫里好多事情都得你操心,早就饿了吧?别客气,吃吧。”

见我没有动筷,他就把自己的筷子塞在我手里,目光温柔地看着我,仿佛在鼓励我。

我脸一红,赶忙吃了一小口,胡乱咽了下去,

整个人都在走神,完全没注意他说好吃的这道虾是什么味道,只觉心中慌乱不已。

他看我动筷了,心满意足地笑了,拿了一双筷子,同我一起继续吃起来。

“清栀在朕面前不要拘束,之前朕吃到好吃的,都少吃几口,好赏给你让你也尝尝。”

他轻轻笑一下,眼睛里闪烁着十四岁少年应有的欢愉和纯真。

“但朕想着,这些菜放凉了再吃就没有味道了,以后不如你陪我一起吃,你就能都尝一尝了,岂不美哉?”

我不敢说话,只好埋头吃菜,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又不敢伸手去夹其他地方的菜,就盯着眼前那盏西湖醋鱼吃个不停,仿佛那是我的救命稻草一般。

皇上似是瞧见了我那副窘迫之态,遂开口问我:

“怎么,这般爱吃这道菜么?那往后朕便吩咐厨子,日日都做这道给你。”

“呃……”我忙冲他眨了眨眼睛,满心盼着他能领会我此刻的难处。

奈何他似是并未正确领会。

只见他将那盘已被我吃得空空如也的碟子拿开,接着又拿起筷子,往我碗中夹起其他菜来。

不一会儿,我的碗里便叠起了一摞高高的“菜山”。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冲我笑了笑,而后开始自顾自地吃饭。

得嘞,今日这顿午膳,倒有大半都进了我的肚子。

待吃完饭后,皇上便去小憩了。

我从殿里出来,忍不住大大地打了一个嗝。

最近皇上对我的态度,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好得简直有些过分。

还是他当太子那会儿好呀,那时他在东宫住着,无人管束。

七八岁的时候,他缠着我给他做风筝,还非要我给他养小狗。

有一回,风筝挂在了树上,他自告奋勇地爬上去取,结果摔了下来,额头都磕破了。

先皇后娘娘知晓后,罚我跪地思过。

他竟抱着小狗,来给跪着的我讲故事。

好景不长呐,太子十岁那年,娘娘也离世了,养的小狗也没了。

他抱着我,哭得伤心欲绝,问我:

“清栀姐姐,母后和小狗是不是都不要我了?”

小太子哭得一抽一抽的,还带着哭腔问我:

“我以后会不会也不招你喜欢了,你会不会也不要我了?”

谁能想到,堂堂的太子殿下,竟会哭红了眼睛,活像只小兔子呢。

我赶忙用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

“不会的,太子,奴婢喜欢你。”

“不是太子,是阿榆,你要说你喜欢阿榆,和阿榆永远在一起。”他撅着小嘴,认真纠正道。

“好好好,阿榆,清栀喜欢你,清栀和阿榆会永远在一起。”

十三岁的少女,轻轻抱住了穿着绣蟒锦袍、粉雕玉砌的小男孩。

小男孩也终于止住了哭泣。

太妃不知从哪儿听到了什么风声,火急火燎地便召了我过去。

如今后宫之中,既无太后,也无皇后,她便是这后宫的一把手,宫务皆由她掌管。

先皇整日忙于政事,不常踏入后宫,宫中女子本就寥寥无几。

先皇后去了以后,他更是少来后宫了。

是以,现如今还留在宫里的,便只有娴太妃和容太嫔二人。

这二人似乎向来不怎么合得来。

先皇在世时,还装装样子,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和气。

先皇一驾崩,虽同处后宫,却几乎连面都不见。

因当今圣上还未封妃,两位娘娘也并未迁宫。

我走到荣华宫,小宫女一见我来,立马转身进去通报。

我到门口时,太妃便迎了出来。

娴太妃不过二十五岁,平日里保养得极好,容貌看起来,竟和十八九岁的少女别无二致。

她轻轻一抬手,挡住了我准备行礼的动作,拉着我的手,便往里走去。

“最近皇上身边事儿多吧?好几次想叫你过来叙叙旧,看你都不在。”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莺啼般动听。

“娘娘想奴婢了,通报一声便是,奴婢随时都可以过来。”

她温柔地笑了笑,说道:

“安宁如今也渐渐长大了,我也能慢慢抽开身了。不像前些年,虽心里记挂着皇上,却也没法多照看一下。多亏你日日守着皇上,我才能放心。”

说罢,娴太妃冲宫女挥了挥手,几个婢女捧着盒子上来。

“看,这是这一季的份例,现如今宫里人少,我便给你留了不少好的,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面前的钗环玉佩,皆是宫里特制的,每一件都精雕细琢,世间独一无二。

我看了看这一盒又一盒的首饰,其实并没有我能用得上的。

这些纹样,皆是嫔位以上的妃子才能佩戴的。

我只好挑了一支不起眼的素花白玉簪。

这并不能怪娴太妃,毕竟宫里两位位份都高,工匠们自然以迎合她二位的心思为主,低位的首饰竟是一件都没有。

她看我犹豫的样子,大概也猜到我碍于规矩不好收,便亲自挑了几匹素色的蜀锦给我。

“这些蜀锦,你拿回去做几身衣裳。”

娴太妃叫宫女为我装好,又让身边人都退下,拉着我进了内殿。

“清栀啊,你心里也明白,这宫里人丁单薄,冷冷清清的。我如今呐,每日除了悉心照料安宁公主,也没旁的什么事可做。”

娴太妃轻轻拉着我的手,微微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我和那女人素来不对付,如今在这宫里,能说得上几句贴心话的人,也没几个咯。”

言罢,她优雅地端起茶盏,给我斟了一杯上好的龙井,那茶香袅袅升腾。

随后,她目光温和地看着我,缓缓说道:“我也是瞧着你从小长大的,你这性子、这为人,我都再清楚不过。日后啊,倘若皇帝有了别的妃嫔,我定然还是向着你的。”

我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便知晓她定是误会了我与皇帝的关系。

我刚想开口解释,她却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你和皇上……呃,已经那个了吧。不瞒你说,我知道他赐你避子汤,可你千万别因此胡思乱想。”

我一时语塞,嘴巴张了张,却不知从何说起,只结结巴巴道:“娘娘,我……”

她见我这般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说道:“不必害羞啦,这里又没有外人在,咱们姐妹俩说说体己话,不要紧的。”

不等我再解释,她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太后去得早,你和皇上自幼便相伴左右,这份情分,旁人那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你呀,就放宽心,不用担心以后,皇上肯定不会亏待了你。只是如今前朝那几位老臣,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眼睛都盯着这后位和四个妃位呢。有些人更是说不准是不是存了别的心思,皇上这样做,也是为了不让你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你就再耐心等一等,等前朝局势稳定下来,我也会好好劝皇上,给你个合适的位份的。”

前朝的事情,我倒是头一回听人提起。都说后宫不得干政,一般人哪敢私底下议论这些。

原来皇上他……竟也需要面对这么多纷繁复杂的事情,要应对他人的算计和权谋吗?

是了,仔细想想,先帝日夜操劳,殚精竭虑,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如今这沉甸甸的重担,却要他一个人扛着。

我本想将我和皇帝的真实关系解释清楚,可话到嘴边,却突然变了:“娘娘,我都明白。”

“我十七岁就入宫了,我家小妹也和你差不多大,去年都嫁给了宁将军次子。我看你呀,便如同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她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又接着说道:“现在只怕是还得再耽误你几年,你和皇上的事我也着急,可奈何时局如此,清栀你放心,那些首饰我都一一帮你存着,日后都留给你做嫁妆。你若在宫里受了委屈,尽管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听了这话,我心里愈发觉得愧疚,更不好再解释什么了。在这皇宫之中,真心本就难能可贵,太后薨了以后,娴太妃虽然不能事事都面面俱到,但也对太子和我多加照顾。

这时,小安宁醒了,在屋里哭闹着要母妃。

我便起身,向娴太妃告退:“娘娘,小安宁醒了,我得回去继续当差了。”

暮色将瞑,天边渐渐染上了一层昏黄。皇上在养心殿专心批着折子,我端了碗刚精心炖好的银耳莲子汤,脚步轻盈地给他送过去。

他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是我,便停了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问道:“清栀给朕送什么好吃的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了身,朝我走来,伸手来接我手里的食盒。

我笑着说道:“是给皇上炖的银耳莲子汤,还热着呢,皇上尝尝。”

他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烛火映出来的璀璨火苗,一跳一跳的,温暖又明亮,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

“朕说的不是这个。”

话音未落,他突然凑上前来,吻上了我的唇。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习惯性往后一退,却被他迅速用手扣住了腰,动弹不得。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和我一样高了,身姿挺拔如松。

少年的皮肤柔软干净,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热热地喷洒在我的脸上。不知他怎么变得这么大胆,上次只是轻轻地碰了碰我的唇瓣,这次那不安分的舌头居然跑了出来,在我的唇舌间追逐嬉戏,如同一场欢快的游戏。

他一日日长大,在我不经意间,就已经出落得温润而俊雅,譬如芝兰玉树,风姿卓然。

我能真切地感觉到他身上清新的男子气息,虽然其中还略带着一丝青涩,却也格外迷人。

我的心怦怦地直跳个不停,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他久久不放开我,我的大脑因缺氧而变得一片空白,只感觉他的气息与我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们两人。

他终于放开了我,我慢慢缓过神来,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跟他说。

“皇上……求您,别再赐奴婢那避子汤了……”我声若蚊蚋,带着几分哀婉与祈求。

他方与我亲吻罢,气息尚且紊乱,双颊绯红似天边云霞。

他紧紧盯着我双眸,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清栀,是朕对不住你,可朕眼下还不能与你有孩子,莫要生气,可好?如今朕尚未完全掌控这朝堂局势,不敢拿你冒一丝一毫的险。”

言罢,他又猛地一把将我紧紧抱住,脑袋靠在我肩头,声音低低,似呢喃又似承诺:“等朕日后再无后顾之忧,朕定盼着咱们能如父皇母后那般恩爱。咱们的孩子,定要万千尊贵地降临这世间,朕会立他为太子,让他成为这天下最尊贵之人。”

我轻轻推开他,瞧着眼前这少年认真的眼神,心中暗自思忖,既已到这般地步,便一不做二不休,择日不如撞日。

于是,我鼓起勇气开口问道:“皇上,您可知,只这般亲嘴,可是不会怀孕的?”

刹那间,空气仿若凝固,降至冰点。

我似能感觉到周遭有一丝极为微妙的气息在流转。

就连那夏虫,也仿佛为我此言而沉默,今夜这养心殿,静谧得有些诡异。

皇上年少,脸皮尚薄,哪里经得住我这般直白话语,脸色瞬间一阵红一阵白,如那变幻莫测的云霞。

我瞧见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与惊讶,似是不敢相信这般话语竟从我口中说出。

他几次张了张口,似有千言万语要问,却又终究没发出声来。

我见此情景,心中顿觉不好意思,暗自庆幸,幸好那日未曾开口提及此事,不然他怕是要成为这阖宫上下的笑柄。

“皇上是不是想问,究竟怎样才会怀孕?那奴婢便告诉您,您可还记得那日奴婢拿的几幅画轴?”

他一脸茫然,却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见状,便接着说道:“男女共处一室,肌肤相亲,方会怀孕……呃,就是……”

说着说着,我自己也不禁脸红起来,那话语在舌尖打转,竟有些难以启齿。

“哎呀,奴婢实在讲不清楚,奴婢把那画卷,还有几本专门讲男女之事的书籍给您送来,您自己细细看看吧。”

言罢,我低垂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匆匆行了礼,便赶忙退下。

走出殿外,回想起方才那热烈的吻,还有那番令人啼笑皆非的对话,总觉得这一切如梦似幻,不甚真切。

回到屋内,我把放在屋里的那些东西一一收拾妥当,拿着便去找当差的小德子,让他帮忙送过去。

小德子接过东西,随意看了一眼封面,脸上瞬间浮现出一副“我都懂”的暧昧笑容。

“清栀姑姑怎么不亲自去送呀?”小德子笑着打趣道。

“拜托你啦,德公公,奴婢眼下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皇上。”我满脸窘迫,只好求他帮我这个忙,毕竟我是真的不想再回那殿里去了。

“皇上还年轻着呢,等他再过几年,自然什么都懂了。姑姑日后飞黄腾达,可千万别忘了小的啊!”小德子很是吃这一套,答应得极为爽快,脸上满是讨好之色。

我躺在床上,窗外知了大晚上的叫个不停,吵得人心烦意乱,我越发难以入眠。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晚上和皇上说的那些话,他那热烈的吻,他紧紧抱着我时的温暖,还有他谈及未来时那无比认真的神情,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迷迷糊糊间,直到天快亮了,我才好不容易睡了一小会。

梦里,我又梦到了皇上,他竟赐了我一大碗避子汤,还一脸笑意地对我说:“清栀,若你喜欢喝,朕便让太医院顿顿都熬给你喝。”

我吓得猛地从梦中惊醒,心有余悸,赶忙匆匆赶去前殿。

到了前殿,才知皇上已然去上朝了。

我在御书房收拾东西,左等右等,过了半天也没听到有人来给我送避子汤。

提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下,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皇上下朝之后,未作片刻停留,径直便回了御书房。

与他一同而来的,还有那权倾朝野的定国公高雍大人。

彼时,皇上抬眼瞧见我,先是一怔,那神情仿若被什么突然触动了心弦。

紧接着,他的脸上竟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恰似天边那一抹绚丽的晚霞,悄然染上了脸颊。

他轻轻清了清嗓子,而后对着殿里侍奉的人说道:“都退下。”

他的眼神虽并未直直地落在我身上,可我却总觉得,他的注意力好似全在我这儿,如影随形。

我随着众人一同退下,今早本就是我当值,便规规矩矩地守在门口。如此一来,若皇上有事传唤,我也能第一时间听命行事。

不多时,那位位高权重的定国公从殿内走了出来。

他本已走了两步,却又突然顿住脚步,回首望向我,问道:“这位可是皇上身边的清栀女官吧?”

我赶忙行礼,恭敬道:“奴婢正是。”

高大人眼中闪过一抹我难以捉摸的声色,他轻笑一声,那笑声仿若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涟漪,又似自言自语,又像是特意说与我听:

“皇上倒是好福气呐。”

言罢,他便转身离去,只留下我一人在原地,心中暗自思忖他话中之意。

未几,皇上唤我进去。

我原以为他是要更衣,或是需我研墨,却万万不曾想,他竟是为了与我说:“清栀,昨天你给朕的东西,朕都细细看了。”

我心下一紧,暗自揣测:这莫不是要老账新账一起算?会不会怪我没和他讲清楚,害他一直误会?

只见那小皇帝眼神明亮如星,脸上却似飘起了一片火烧云,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煞是可爱。

他略带羞涩地说道:“朕细细想了想,那些事情,等我们成婚了,自会有很多机会的。”

我闻言,心中一惊,不敢轻易答话,生怕他又冒出什么一时兴起的奇特念头。

他神色诚恳,接着说道:“画册都留在我这儿,你与我讲的这些事情,切莫和别人提起,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这句话,怎么好似在哪里听过?

思绪飘回十二岁那年,他将那珍贵的太子印送给了我,说是要做聘礼。

那时,他拉着我的手,认真说道:“这是我们的秘密。”

那太子印美玉无瑕,晶莹剔透,据说与玉玺出自同一块美玉,价值连城,乃是无上权力的象征。

小太子竟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将太子印送给了自己的贴身宫女。

而我,怕他真有一日找不到,便小心翼翼地替他保管了起来。

后来没过两年,皇上便驾崩了,太子登基,也如愿拿到了玉玺,久而久之,竟真的忘了要回那枚太子印。

如今,那洁白温润的太子印,仍静静躺在我手上,想来皇上怕是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清栀?”我的思绪被他的声音打断,“怎么在走神?朕和你说话,你可有听到?”少年皱了皱那墨染般的剑眉,眼中满是关切。

我心中暗叫不好,面上却只能恭恭敬敬地问道:“皇上您说什么?奴婢方才走神,未曾听清。”

他微微倾身,靠近我,说道:“以后小德子他们晚上都不必来了,你来朕宫里,和朕一起睡。”

我闻言,吓得手中正在整理的笔“啪”地一声掉落,不偏不倚,砸在砚台上,溅起几滴乌墨,如墨色的花朵,在地面绽放。

入夜,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养心殿。

殿内烛火摇曳,明亮而温暖,皇上应该还未就寝。

我轻轻进去,盈盈下拜,问过安。

小皇帝正坐在榻上,专注地翻看折子,见我来,他抬起头,冲我莞尔一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驱散了我心中的些许不安。

“免礼,清栀,今天可有给朕带夜宵?”

鉴于他前一天的言行举止,我已不知该如何接话。若说有,可我确实是两手空空;若说没有,又怕他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我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想吃点什么?奴婢去做。”

他笑而不答,却反问我:“你说呢?”

真是一天比一天奇怪,一天比一天难伺候!我心中不禁有些不快,可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我低着头,轻声说道:“奴婢不知皇上口味,还望皇上明示。”

他起身来,走到我身边,轻轻拉我坐在他旁边,又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好了,莫要再蹙着眉头,一脸不快之色了。你可知道,今日朕为何唤你前来?”皇上目光温和,轻声问道。

我闻言,心中实是茫然,见他瞧我面露疑惑,便接着说道:

“你且看看这个。”

言罢,他递给我一封奏折。我翻开,匆匆扫了几眼,只见那上面皆是些文绉绉的长篇大论,我实难看懂,但“有异动”“结党营私”等词,却如针般刺眼。

“此乃父皇留下的监察之机构,专责督察百官,其中多为出身寒门的官员。这是今日刚刚呈上的密折。”皇上目光深邃,缓缓说道。

“皇上,那为首的都是哪些人?”我心中一紧,忙问道。

“有一位,便是你今日见过的定国公高雍。他权高位重,祖上随太祖打天下,爵位世袭。再就是兵部尚书刘贺,还有礼部尚书许沃。此三人狼狈为奸,虽各为己谋,却又臭味相投,在朝中结党营私,拉拢朝臣,意欲架空朕。”皇上捏着奏折,神情虽看似平静,但手上绷起的青筋,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们欺朕年幼,玩弄权势,任人唯亲。朕如今虽为皇帝,却处处受他们掣肘。那些老臣,不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皇上看着我,眼中别无他物,目光灼灼如炬。

“清栀,在这后宫之中,朕唯一相信的人,便是你。”

能听到皇上如此推心置腹之言,我虽感惊讶,却也不觉意外。

“皇上有何吩咐,奴婢定当竭尽全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躬身行礼,郑重说道。

“朕身边虽有暗卫,却也难以面面俱到。朕是怕……”皇上看着我,目光真挚而纯粹。我只顾着思索他的话,却未曾察觉,我二人之间的距离,竟已如此之近。

“皇上是怕身边近侍之中,会有背主谋私之人?”我抬头问道。

他点点头,沉声道:“朕也难以保证,不会有为权势背信弃义之人,或者,他们本就是权臣的眼线暗探。如今,朕能信任的人不多,更不愿将你置于险境。”

我本以为,他是想要我来照顾他,以防有人暗害。原来,他竟是在担心我?

他又往前凑了凑,我背后已是墙壁,无路可退。我二人此刻,近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他高挺的鼻梁,都快要触碰到我的脸。

“朕不怕任何手段,但朕怕有人伤害你。清栀,只有看到你的时候,朕才能安心。”他不再自称朕,语气温柔得如同在哄一个孩子。我此刻,竟觉得他才是年长的那个,而我,才是那个需要被呵护的。

“皇……唔……”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全都被淹没在他的吻里。那少年的吻,干净又清甜,像六月里混合着露水的青涩果实。

我在那一刻,竟然觉得有些心动,仿佛被什么轻轻触动了心弦。

他放开我,轻声说道:“清栀,晚上和朕睡吧?”

什么?!

小皇帝的话,在我脑子里炸开了一颗惊雷,我几乎要晕眩过去。

“皇上……这,这不太好吧。你昨天还说,那些事不是要等……”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在我脑袋上轻敲一下,故作威严地问道:“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事情?莫不是你,对朕垂涎已久?”

“不不不,不是的。”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原来他不是这个意思啊……我真是羞愧难当。

皇上笑了,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夜里寒凉,不要去外面守夜了。和朕睡一张榻吧?”

我感觉又听到了比刚才还惊人的话语,吓得我扑通一声跪下去。

“不合规矩啊皇上,龙榻之上,只有皇后能睡的。”我急声道。

他轻轻挑起我的下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是啊,这不是正合规矩吗?”

又想起他前几天说要封我做皇后,看来皇上这是到了叛逆的年纪,想一出是一出。我心中暗自嘀咕。

“皇上不要取笑奴婢了。”我有些不乐,却见他十分恳切,没有一丝嬉笑的神情。

他说:“君无戏言。”那语气坚定而决绝,让我无法怀疑他的诚意。

我呆呆地望着那雕龙画凤的顶梁,思绪早已飘远,神游天外去了。

虽说那小皇帝睡觉安安静静,并不打呼噜,可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皎洁的月光悠悠洒进殿内,我静静听着他那平缓而有节奏的呼吸声,心中暗想,瞧这架势,定是睡得很香甜呢。

皇上也不知怎的,非要我留在殿里陪他。我实在拗不过他,只好无奈地搬来一张贵妃榻,安置在龙榻对面。

他见我这般执意如此,也便不再勉强,由着我了。

想当年太后娘娘不在的那几年,每到夜里,他总是怕黑怕得紧。旁人怎么哄都无济于事,唯有我陪在他身旁,他才能安心入眠。

唉,我真是天生宫女的命,却操着太后的心呐。可又能如何呢,他也是我在这深宫之中,唯一能放在心上、真心在意的人了。

第二天清晨,我比他早些醒来。赶忙轻手轻脚地把贵妃榻搬回去,不然等会来替他更衣洗漱的宫人瞧见了,又要在背后多嘴多舌了。

他还没睡醒呢,听到我这边的动静,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嘟囔道:“清栀,别走……”

我听了,只得假装没听见,脚下加快步伐,匆匆溜出殿去。

站在门外,我抬头正巧看到那红彤彤的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熹微的晨光轻柔地打在养心殿那明光锃亮的砖瓦与玉砌的石阶上。远远望去,那被光芒笼罩的宫城,尊贵而神圣,仿佛不似人间该有的景色。

突然,内殿传来一阵响动。我不知殿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心中一惊,连忙开门去看。

却恰好撞上开门而出的皇上,他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看样子是刚醒来,还带着几分惺忪。

我们二人毫无防备,就这么直直地撞倒在地上。

我揉了揉撞得生疼的额头,屁股也磕得生疼,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皇上反应倒是比我快,他迅速爬起身来,伸手把我拉了起来,关切道:“可撞疼了?”

我摇了摇头,反问道:“皇上这是做什么?怎的如此匆忙?”

皇上一脸委屈道:“朕以为你不见了。”

我和他相视一笑,他轻轻揉了揉我的额头,而后将我紧紧抱进怀里。

我靠在他怀里,用只有我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对他说:“不会的,清栀一直都在。”

他听了,把我抱得更紧了,仿佛生怕我会突然消失一般。

清晨的太阳暖暖地照在我们身上,那光芒像是积攒了万年的温暖和希望,让人心中满是安宁。

转眼之间,大半年就过去了。还有半个月便是皇上的寿辰了,这可是他登基之后的第一个万寿节,宫里自然是要大办一场的。

大部分事务依旧是由娴太妃来安排,前朝的部分则由礼部负责,而我呢,就负责安排皇上身边的一些事宜。

晚上就寝的时候,我躺在贵妃榻上,脑海里一直在思索着,要怎么才能安排得妥妥当当。

皇上翻了个身,看样子应该还没睡着。我便低声唤他:“皇上还醒着吗?”

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我接着说道:“半个月后便是皇上生辰了,不知皇上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我听到他轻轻笑了一声,心中有些不解,不知他为何而乐。

他轻声问我:“你要给朕送礼物吗?”

我回道:“奴婢也是第一次给您过万寿节,实在不知道要准备什么才好。”

他温柔道:“你送朕的,不管是什么,朕都喜欢。”

我长叹一口气,心中暗自嘀咕,这话说的,说了和没说一样,看来我还得自己绞尽脑汁想办法呐。

连着好几天,我都在为这事发愁。他是皇帝,山珍海味宫宴上应有尽有,奇珍异宝也有众臣上供不断,我能送给他什么呢?我不过是个小小宫女罢了。

可要是什么也不送吧,毕竟我也跟随他这么多年了,皇上待我也不薄,实在说不过去呀。

正当我愁眉不展之时,突然小德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姑姑,你去御书房看看吧,皇上和定国公吵起来了,皇上发怒了,砸了不少东西呢。”

我听了,心中一惊,连忙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朝服,匆匆赶去御书房。

御阶之下,宫人们齐刷刷跪了一地,个个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我立于御书房门口,便能清晰听见里面皇上与定国公高雍争执之声,那声音如利刃相交,刺得人心慌。

只听皇上怒道:“朕连十六岁都不到,封的什么妃?”

定国公高雍却毫不退让,道:“先皇十五便纳侧妃了,皇上如今乃一国之君,怎可由着性子胡来?”

皇上气得声音嘶哑,似已至情绪崩溃之边缘,道:“怎么,朕封后纳妃之事,朕说了不算?你说了算吗?先皇遗诏里可有此等说法?”

高雍却依旧振振有词:“皇上此言差矣!臣是为皇上着想啊。先皇子嗣本就不多,皇上若不尽早大封后宫,宫中子嗣不兴,这江山社稷又如何能安稳?”

皇上怒不可遏,道:“朕封可以,但封谁朕自有主张!你们这一个个上书让朕娶这个娶那个,怎么,你们还越过朕了?自朕登基以来,天天拿这些破事来烦朕,后宫空着又如何?用得着你们一天天惦记?”

话音刚落,屋子里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似要将这御书房掀个底朝天。

“臣言尽于此,其中利害皇上自己思量吧,臣告退。”

定国公言罢,推门而出,脚步匆匆,径直离去。

我见状,赶忙疾步入内,生怕他被那些砸碎的东西伤了手。

抬眼望去,殿内一片狼藉,皇上桌子上的纸笔砚台全被打落在地,奏折扔得到处都是。我余光一扫,皆是上奏要他大封后宫之折。

皇上坐在那偌大的椅子上,身形显得那般清瘦。终归只是个少年啊,我心中暗叹。

只见他胸膛起伏不定,看样子气还未消。

我赶忙上前,给他倒了杯茶,轻轻塞在他手中,柔声道:“皇上,消消气。”

他抬头见我,两行清泪倏然而下,似断了线的珠子。

我顿时惊得不知所措,这几年来,极少见他这般模样。先皇去的时候,他忙着接手政务,都来不及多难过。看来此番是真的受了极大的委屈。

我急忙过去把门关上,生怕有旁人瞧见。

他依旧一声不吭,只是看着我掉眼泪,那眼神中满是委屈与无助。

安慰的话我一句也说不出来,他是皇上,何须人同情可怜?

我只好拿出以前的老办法来,像他小时候那样轻轻抱住他。

他并未推开,而是抱着我抽噎着。虽没有出声,我却能感觉到他哭得很伤心,肩膀都一抽一抽的。

我就这样静静地站着,陪着他,任时间缓缓流逝。

良久,小皇上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他接过我手中帕子,擦了擦泪痕,又抿了口茶,才缓缓开口道:“朝中众臣本就不信服朕,他高雍一而再再而三地当朝驳朕的面子,借势排挤所有替朕说话的臣子。如今还要朕立他的女儿为后,要是朕真娶了那高仰瑶,他今天能让朕封后,明天就能逼朕退位。”

我连忙打断他,急道:“皇上慎言,只怕是隔墙有耳。”

他望着我,浓密的睫毛上还残留着泪珠,眼眶因悲愤而通红,道:“清栀,朕这皇帝当得窝囊。朝廷诸事做不了定夺,连谁做皇后朕说了都不算,哪里还有人愿意跟随朕?”

我扶他入内殿,他把我手攥得很紧,似怕我会离去。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也觉得很揪心,道:“皇上,不会的。清栀永远都跟随你,不管今后怎么样,清栀愿助皇上坐稳天下,愿意和皇上生死与共。”

自幼相伴,我与他一同长大。我对小皇帝的感情,绝不只是主仆那么简单,大概更像是彼此的情感寄托,他才是我在这深宫里唯一惦念之人。

他抱着我,没有言语。

我却知道,这也是他的回应。

那意思是,他永远是我的阿榆。

皇上生辰那日,阖宫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我忙前忙后,忙得不可开交,既要替他穿好朝服,又要过问一会的流程,确保皇上能以最佳状态示人。

我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为他扣着礼服上的第二个扣子。

忽地,他凑近我的耳畔,带着几分戏谑与亲昵,轻声问道:“清栀,朕这一身好看吗?”

我心中一窘,抬眼瞧去,只见旁边宫人皆低眉顺眼,却难掩耳尖微动,想来都在支棱着耳朵听着呢。

他竟如此明目张胆地逗弄我,我羞得脸颊滚烫,索性装作没听见,只顾低头继续手中的动作,不理会他。

他见我不说话,竟一把捏住我的手腕,那力道不轻不重,却迫使我停下动作,不得不抬头盯着他的眼睛。

而后,他用那阖宫之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再次问道:“清栀姑娘,朕好看吗?”

我心中暗自叫苦,这又是颜面扫地的一天啊。皇上他不在乎自己的脸皮,可我却不能不在乎,这满宫的宫人,回头不定怎么议论我呢。

无奈之下,我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嘀咕:一会小德子又得怎么笑话我了。

他却不依不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说话呀?朕想听你亲口说。”

瞧他那一脸期待的样子,我心中那股子气竟莫名地消散了。

我细细端详起他的容貌来,太后待字闺中时,亦是名满天下的美人,皇上容貌肖似太后,眉眼间尽是温柔与缱绻。

可那神情,却与先皇越来越像,眉似远山含黛,目若秋水盈盈,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本应有女相的上庭,却被高挺的鼻梁和薄唇中和,反而显得英气十足。

他脸庞虽还带着几分稚嫩,可那出众的容貌和不怒而威的气度,却已让他有了几分成人的模样。

我心中暗自感慨,那个我从小看到大的小太子,终于做了皇帝,变成了玉树临风的少年。

这一身明黄色礼服,越发显得他气宇轩昂,宛如天神下凡。

我定了定神,轻声回答他:“君美甚,不似凡间人。”

他闻言,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清栀,别是在恭维朕吧?”

我摇了摇头,刚张口想要说话,却忽觉唇上一热,竟是他吻了下来。

那唇,柔软、甘甜,带着一丝淡淡的龙涎香,让我一时竟忘了身处何地,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他看着我,笑了一下,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让我心神荡漾。

而后,他拉起我的手,道:“清栀,随朕去正殿。”

身边宫人皆低着头,尾随我二人而出。

我竟发现,我居然与皇上并排而行,心中一惊,怕有不妥落人口实,便想后退一步走在他身后。

他却似察觉到了我的意图,紧握着我的手,轻声说道:“清栀,有我在,无需顾虑。”

大殿中,众臣已经到齐,宫中点亮了长明灯,那光芒柔和而温暖,照亮了整个大殿。

宫人们在忙着布菜,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上桌案。

下面臣子之间互相寒暄敬酒,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皇上突然在门口停下,我随他的眼神望去,只见殿上左下首第一位身边,有大大小小诸臣前去问候,言谈间皆是恭维与奉承。

右下首第一位及第二位身边,也有不少人簇拥着,或谈笑风生,或低声密语。

今日凡是能在这里的,少说也是正四品以上京官,朝中之势,皆在这宫宴的前一刻一目了然。

皇上松开我的手,给我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满是沉稳与决断。

我便示意小德子准备仪仗,小德子会意,连忙高呼:“皇上驾到!”

那声音洪亮而悠长,回荡在大殿之中。

众臣闻言,皆回归各位,身后太监侍女行至两侧,为皇上开路。

小皇帝整了整衣襟,昂首入殿,那步伐稳健而有力,尽显帝王之姿。

我在他身后,亦能感受到他肃然的帝王姿态,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严与霸气。

接着,便是众臣叩首,齐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整齐而洪亮,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

皇上坐至上座,轻拂袖,一旁太监则唤到:“众卿免礼。”

宫宴就此开始,开场便是众臣献上祝寿词。左边第一位便是上次见过的定国公,而刚才右边那两位,便是兵部刘尚书与礼部许尚书,皇上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微笑着听他们歌功颂德之词,然后赐几样珍宝以示荣宠。

我就站在他身后,不时给他添些酒和菜,他与那些臣子一来一往,我也有看在眼里。

或许我所做的并没有什么用,但我总希望能够帮到他。

我只是一个宫女,既不能为他上阵杀敌,也不能替他铲除奸佞。

我那一刹竟有了痛恨自己身份低微的感觉,并非因为我不能享受荣华富贵,而是因为不能替他分忧。

众臣一番贺词以后,歌舞便开始了。这也是重要的环节,有时候臣子会变相为君王献上美女,也会有君王为了表达对臣子的关照,赐下美姬。

皇上还未娶妻,这环节就换了种方式,改为贵族小姐献艺。既可以让皇上对各家女子有个印象,也让朝中尚未娶妻的大臣有了机会。

我朝习俗,如若女子尚未婚配,是可以参加有外男在的节日庆典和宴会的。

不论是皇帝还是朝臣,都有同等追求贵女的权利,贵女若是选了朝臣,皇帝也不得为难或是强娶,但订婚后,贵女便要留在家中待嫁,不可再抛头露面了。

而皇上正式的选妃,则是由身家清白也无任何婚约的女子,经层层筛选入宫。

所以宫宴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直接跳过选妃的过程,改为皇帝下聘,挑选吉日纳入宫中。

这便是前些日子为什么众臣都上书要求皇上提前封后,虽然小皇帝未到婚嫁之时,但若是在万寿宴上下聘,虽不能即刻入宫,但也是板上钉钉的后妃。

我看着那些贵女有的抚琴,有的献舞,无一不妆容精致,娴静美好。她们皆是有备而来,不论家世如何,若是今日能得了小皇帝的青眼,日后指不定就能第一个诞下皇子,宠冠六宫。

小皇帝看着这些女子,依旧是温和又不失礼貌地微笑着。他这副表情我太清楚不过了,小时候他每每见了和他母后作对的许贵妃,便是这副表情。后来许贵妃去世,我也再没有见他对谁这般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了。

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此刻别说喜欢,只怕是心里正拿这些美人当箭靶子,充满了对这些钟鸣鼎食的贵族仗势欺人、左右皇权的不满。

突然十位舞姬鱼贯而出,簇拥着一位身材曼妙的粉衣少女登场,手中抱着一把琵琶,我远远地望去,这少女倒是姿容动人,少女径直盯着皇上,手中开始拨动琴弦,有如春雨敲街,丁零脆响。舞姬也随着琴声轻歌曼舞,好不旖旎。

曲子我不熟悉,但也能感受到其中女子怀春之意,我偷偷去看皇上的表情,发现他连假笑都没了,也不抬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菜,

一曲终了,众人皆叫好,不得不说这粉衣姑娘的琵琶弹得确实不错。

定国公高雍突然在这时站出来,躬身道:“皇上,这是小女仰瑶,自幼习礼,精通六艺,性情温婉,待人和善,一言一行皆可为天下女子表率,皇上如今登基近一年,后宫仍空悬,还望皇上念及千秋大业,早日充盈后宫。”

果不其然,当他听到定国公高雍当众要求册封高仰瑶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

我站在旁边,听到他愈来愈重的呼吸声,很明显,他在强忍着愤怒,我看得到他紧握的拳头,只是我生怕他太过冲动。

初登基的幼帝,还不具备和权臣抗衡的资本。

我在他身后不着痕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深呼吸一口气,笑道:“高爱卿替朕费心了,来人,赐高姑娘玉如意一对,绣锦十匹。”

既没有明摆着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高雍虽没有满意,但脸色也不至于太难看。

毕竟玉如意,一般都是选妃的时候才会赐的东西。

定国公侍奉三代君王,这点眼见力还是有的,便先谢恩退下。

我心里不禁感叹,小皇帝虽然还太年轻,有些情绪也难以克制,但这应变处事的能力,却也不赖。

我便偷偷用小指尖在他背后划了一个『好』,他轻笑了一下,这笑倒是不掺假。

见皇上笑了,下面拉二胡的姑娘吓得手一抖,拉出一串错音。

不过皇上肯定没有发现,他自顾自地喝着我给他备的清酒,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酒杯走神。

我也借着这个空当观察众人。在场还没有拉帮结派的官员不多,我凭借着之前他们作贺词时的记忆,再以皇上和我提过事情,大概发现了几个人。

一是娴太妃的妹夫,宁将军次子宁韬,二是皇上的亲舅舅,已经年近不惑的镇北侯。这二人皆是武将,宁韬只是四品京都卫,而镇北侯则是实打实有军权的,长年驻扎北境,自太后娘娘去了以后,与皇上也只有逢年过节见面,算不上亲厚。剩下还有一位是太子太师孟大人,皇上为太子时,太师孟大人对他颇为看重,孟大人年事已高,近年来身子也不好,是以今日并未赴宴。

皇上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先稳定住权臣,使他们互相牵制,能有喘息的机会。

再借先皇旧臣之势,待几人鹬蚌相争之时,一举拿下。

酒过三巡,各家闺秀的曲艺也已献过,接下来都是宫中乐师奏曲。

小皇帝以更衣为由,与我出殿去了旁边的暖阁。

他因饮了酒而面色通红,秋风微凉,将他身上的气息朝我这吹来。

他身上带着些刚才清酒的香醇,我担心他冷,就把准备好的披风给他披上。

他转头看着我,路上的宫灯点亮了他眼里我的身影,他对我说:“清栀,刚才谢谢你。朕一时没克制住,有些气昏头了。”

我也冲他莞尔一笑,“应该的。”

我与他进了暖阁,却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学究坐着喝茶。老先生似要行礼,被他一手扶起。

“孟先生,刚才殿上情景您也听见了。现在朕要如何应对?”

原来这位就是“告病缺席”的帝师孟大人。

只怕他之所以不出席,都是为了方便给皇上出谋献策。

“以老臣看,这高雍定不会善罢甘休,一会儿他应当还有后手,皇上,为帝者需目光长远,皇上不如也借此机会,先给几家小姐一个名分,也好先稳住前朝。”

皇上似有些犹豫,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被孟大人留意到了。

孟大人笑着叹了口气,“皇上是个重情义的人,只是既然做了君王,只有顾全大局,掌握实权,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啊。”

小皇帝听了这话,不再犹豫。向孟大人点了点头,又问道:“高雍惦记的是皇后之位,可朕还不想拿出这皇后的位置来,先生觉得什么位份比较合适?”

“不给过高的位份是对的,如果一开始就给予高位,以后便没有回转的余地,贪得无厌之人只怕会变本加厉。皇上以妃位来稳住高雍,剩下的给个贵人即可。”

皇上点点头,“有劳孟先生了。”

我与皇上刚出了暖阁往回走,路上就遇到刚才的粉衣女子。

她轻轻一俯身,朱唇轻启道:“臣女想着出来醒醒酒,没想到却遇见皇上了。”

那样子明显是精心整理过的,晚上风这么大,发丝都没有一丝凌乱,更别说有什么醉意。

只怕是一早就在候着皇上吧。

皇上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就准备走。

那高小姐突然又叫道,“圣上等等臣女。”

皇上虽是停了,但目光里却是明晃晃的诧异和防备。

高仰瑶却是一副没看到的模样,自顾自地说:“臣女有些冷呢,不如与皇上一同回去吧。”

小皇帝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就走在皇上的右后边,而我在左后边。我心里顿时就觉得不太舒服。

她声音娇滴滴的,在一旁与皇上说:“皇上,家父刚才心直口快,要是说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父亲就是那么直爽的。”

好呀,一句话将父女两人都夸了一遍,既显得她温婉体贴,又变相夸高雍是心直口快的“忠臣”。

我心里不爽得紧,一想起刚才孟大人和皇上说要封她为妃,我就觉得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只是皇上理都不理她,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我肩头。

高仰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瞬间就恢复如常。

她又与皇上说,“臣女与皇上同岁,一天只知弹琴画画,也不知怎么和男子相处,现在都没有定亲呢。不像这位姐姐,能得皇上看中,臣女真是羡慕呢。”

我更加讨厌她了,但我毕竟只是皇上的侍女,不好与人家权臣的女儿计较。

却听皇上说,“她怎么能和高姑娘比呢。”

我刚听到这句,既觉得不可思议,又难以置信,眼泪一瞬间就好像要溢出来。

却听他又说:“清栀与朕自幼相伴,朕的诸多事情要她处理,后宫的宫务也都要她管,哪里有空学高小姐会的琴棋书画那些呢。”

这意思便是我行着皇后的差事,不如她像个闲人一般,我心里突然踏实了,在他心里,我是这样重要的。

她不死心地又接到,“臣女愿意替清栀姑娘分担。”

我心里一阵冷笑,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口,皇上与你也不过刚见面片刻,这会就旁若无人地要投怀送抱了?

皇上轻笑一声,问她:“怎么,也想到朕宫里当宫女?那改日朕和高大人说说。”

来源:桃气故事汇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