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手握泛黄的笔记本,眼神迷茫,昔日的清华副教授如今连身份证都没有。
声明如下:本文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寒风刺骨的2021年2月,61岁的齐国强走出监狱,
24年的冤狱生涯如重担卸下,却换来一座陌生城市的冰冷。
他手握泛黄的笔记本,眼神迷茫,昔日的清华副教授如今连身份证都没有。
街头偶遇的狱警小李递来一张纸条:
“齐老师,有事给我打电话!”
齐国强轻声道谢:
“心意我领了。”
他漫步在高楼林立的北京,寻找旧日痕迹,却不知命运已悄然埋下伏笔……
01
2021年2月,天还透着寒意,风一吹脸就发疼。
齐国强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大衣,站在监狱大门外。
他已经61岁了,这一走,就等于把24年的牢狱生涯留在了身后。
他手里提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是几件旧衣服,一个封皮磨损的笔记本,还有一块早就不走的老怀表。
他的头发全白了,背也有些佝偻,神情倒是挺平静,只是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齐老师,”狱警小李追出来,拎着一个保温杯,
“这天冷,您路上喝点热水。要不我送您一程?”
齐国强摇摇头,“谢谢你,小李,我自己走走吧。”
小李犹豫了一下,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电话,您要是有事,
或者一时找不到地方住,就给我打电话。我家那边空着一间屋,您要不嫌弃,可以先住几天。”
齐国强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轻声说:“谢谢你,孩子,心意我领了,人情我记下。”
两人站了一会儿,小李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最后还是发动摩托车离开了。
临走前,他回头大声嘱咐一句:“您保重啊,有事就给我打!”
齐国强站在路边,看着车尾灯消失,才慢慢转身。
他先是去了老宅的位置,心里还有点念想。
可到了那儿,原来的四合院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高档小区,门口有保安,看他的样子像是防着什么。
他站在门口张望了好一会儿,眼前的高楼让他觉得有点晕。
往事一幕幕地蹿进脑子:曾经的小院,午后晒太阳的长椅,还有那个穿着碎花裙、笑起来嘴角有梨涡的女孩——尹娜。
他找了个附近的小卖部,借了个电话拨她老家的号码,但早已停机。
他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她早在十几年前就嫁到南方去了,后来就断了联系。
“人早就不在这儿了,”看门的保安也说,“您要找她,恐怕难了。”
齐国强点点头,没再多问。他没有行李,只有那只塑料袋,一只肩膀高一只低地走在街头。
街上车水马龙,招牌霓虹闪烁,他站在人行道边,一时不知道往哪走。
“二十多年没见,这城市变化也太大了。”他喃喃了一句。
身边行人匆匆,没有人停下来多看他一眼。他像一块被时间落下的老石头,硬生生地立在这个快节奏的世界里。
但他没急着找住的地方,而是开始在街上走。
他想看看,这座陪他年轻过、如今却完全认不出来的城市,还剩下什么他熟悉的痕迹。
02
齐国强站在那片已经认不出的老宅前,心里空荡荡的。
脚下是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地砖,可他记得这里以前是泥地,一下雨就满鞋是泥。
如今大门紧闭,门口还有个电子门禁,他连敲门的念头都没有。
他站了一会儿,四周越来越冷,天也开始暗了。
他把衣领拢了拢,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人走了,地也变了。”
他顺着街慢慢往前走,也不知道该去哪,走走停停,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像在找什么东西。
直到肚子开始打鼓,他才注意到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街边有家小面馆,看起来不算干净,但飘出来的香味让他脚步停下了。
他推门进去,屋里只有两张桌子,一盏老旧的吊灯晃晃悠悠。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油渍斑斑的围裙,正在削面。
“老板,来碗最便宜的面。”齐国强坐下,把塑料袋放在脚边。
老板瞄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小碗五块,大碗八块,您吃得了就来大碗的。”
齐国强摇了摇头:“小碗就行。”
等面的时候,他环顾四周,墙上贴着泛黄的菜单,还有几张没撕干净的年历。
桌上放着半瓶辣椒油,一旁的电视正放着新闻,他听着没什么感觉。
面端上来的时候,齐国强有点意外,碗里居然还有几片肉。
他抬头看了老板一眼。
老板擦了擦手,说:“您瞧着像是刚出什么事……别多想,就几片肉,吃吧。”
齐国强点了点头,淡淡说了句:“我北京人,回来看看。”
“哦,北京人啊。”老板一边收拾锅台,一边搭话,“现在老北京可不好混喽,地儿是越拆越新,老街坊也见不着几个了。”
齐国强没接话,只是默默吃完面,把碗往回一推,从口袋里翻出几张揉得起皱的零钱,数得仔细。
“够了够了。”老板摆摆手,“下回再来。”
“谢谢。”齐国强低声说,转身出了门。
天已经全黑了,街灯亮起,但风刮得更猛了些。
他在街头晃了一圈,看到路边有家小旅馆,门口挂着“24小时营业”的牌子,像是那种住一晚几十块的小地方。
他进去,前台是个年轻女孩,戴着耳机刷手机。
“您好,我想住一晚。”他说。
“身份证呢?”女孩头也不抬。
“我……现在没有。能不能用别的证件?”
“没有身份证不行,这是规定。”
“我有以前单位的工作证……”
“那不行,公安来查我们担责任的。”女孩的语气开始冷了,“您要是没证,得先去派出所开个临时证明。”
齐国强愣了一下,又笑笑:“那就不麻烦你了。”
他走出旅馆,风吹得脸有点麻。他摸了摸怀表,表针依旧停在他进监狱的那一刻,像是命运早就按了暂停。
最终,他找了个公园,坐在一张靠边的长椅上,把旧衣服裹得更紧些,缩着身子靠着椅背。
他的手指冻得发僵,脚也麻了,但他没有叫苦。
头顶的天格外清,星星亮得扎眼。
他仰起头,看着那些熟悉又遥远的星光,忽然就想起尹娜——二十五年前,她靠在他肩上说:
“齐国强,你以后要是出息了,可不能忘了我。”
那时候他年轻、意气风发,以为前路还很长,谁知道一晃就被关了二十多年。
03
寒风中,齐国强蜷缩在公园长椅上,闭着眼,脑子里却一点都不安生。
那些原以为已经尘封多年的记忆,又像翻箱倒柜一样,一点点浮了上来。
那是1997年,春天刚过。
他当时是清华物理系的副教授,正带着一个十几人的研究团队,
攻关一个国家重点项目——一种能显著提升工业能源效率的新型材料技术。
进展很顺利,相关成果要是落地,能为国家节省上亿的能源开支。
就在那时,事情出了岔子。
有一天晚上,他加完班回实验室拿资料,结果看到研究员陈凯鬼鬼祟祟地在电脑前鼓捣着什么,还带着个不认识的外籍面孔的人。
那人一见齐国强,马上就溜了,连句话都没留下。
齐国强当即就问:“你干什么呢?那人是谁?”
陈凯支吾了一下,嘴硬道:“只是朋友来看我。”
“你在实验室处理的是国家机密,带外人进来像什么话?你知道后果吗?”
陈凯一听脸也沉了,“你别一副谁都得听你的样子。
就因为你是李教授的准女婿,项目主导就该是你?凭什么不是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齐国强当场火了,“我能带这个项目,是靠真本事!”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其他研究员过来拉开,才算平息。
他本来想等第二天去找校方或上级汇报,但没等他行动,第二天清晨实验室就炸了。
设备全毁,资料也没了。
警察很快就来了,说在控制台上找到了齐国强的指纹,还有人举报说他最近有可疑的对外联系。
再加上陈凯私下散布他“有问题”,一时间风声鹤唳,他被当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说是涉嫌为境外势力窃取情报。
他当时就懵了。
“我冤枉!”他在警局里拍着桌子喊,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外国人,更没跟任何外界有联系!我是搞科研的,不是搞间谍的!”
他的导师李教授愿意出面为他作证,说他人品清白、专心学术,绝无可能做这种事,还答应要出庭作证。
但偏偏在开庭前一周,李教授突发心梗住了院,没能出庭。原本能为他说话的人,突然一个都没了。
更让他难受的是,尹娜也走了。
最开始她还来看他,但后来媒体铺天盖地地报道,
说什么“科研间谍案”“高校渗透事件”,她也受不了那种目光和压力,终于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别。
“对不起,我撑不住了……也许我们都回不去从前了。”信的最后一句,他至今记得。
没有证人、没有辩护机会,再加上所谓的“证据”,他就这样被定了罪,判了二十五年。
那一年他才三十多岁,本该是干劲十足的时候,却被一纸判决彻底改变了人生。
04
刚进监狱那会儿,齐国强还不信命。
他每天写申诉信,一封接一封地往外寄,指头都磨破了。
可信总是像掉进了黑洞,没有回音。他找狱警反映情况,对方头也不抬地说:“你是间谍案,不归我们管。”
更糟的是牢房里的气氛。
“听说你是叛徒?”有人盯着他看,一脸不善。
“我不是。”齐国强淡淡说。
“你不是?你上新闻了,说你出卖国家机密。
你要真是冤的,那狗咬你你都得谢它没咬两口?”
话没说完,几个人围了上来。他不还手,但也不叫。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眼镜摔碎了,牙也松了一颗。
那一晚,他躺在冰冷的水泥板上,背后一片火辣辣地疼。
他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我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
就在他几乎撑不下去的时候,隔壁老号里来了个新室友——高大爷,五十来岁,因经济问题进来的,说话慢条斯理,人却精神得很。
高大爷看他缩在角落,问:“你是搞科研的?”
齐国强勉强点点头。
“我在报纸上见过你那案子,说你清华出来的。看你这个样儿,估计真是冤的吧。”
齐国强咬了咬牙,没吭声。
“行了,别光缩着。没错,你现在是进来了,可命还在,脑子也还在,别让人打垮你。”
高大爷掏出几本旧书,“来,看书。你要想活着出去,就得给自己找点盼头。”
从那天起,齐国强开始捡回书本。
高大爷有门路,会托人从外面搞些杂志和旧教材,齐国强一看就是一整天。
有时候没纸了,就在烟盒壳上推导公式,有次连高大爷都看不懂,说:“你这是写天书啊?”
他苦笑:“不写就疯了。”
几年后,监狱里来了个年轻狱警,姓李,人挺实在,也不摆架子。
一次查寝,他看见齐国强在看一本《高等数学》,愣了一下:“您这是……给自己加刑?”
“不是,”齐国强说,“给自己清醒。”
后来小李时不时来找他聊天,说自己想报考成人大专,可数学一直没过。
“你要真想学,我教你。”
两人就这样一来二去地熟络了,晚上点名之后,
齐国强会在纸上出题、讲公式,小李认真听,还时不时请教别的课程。最后真的考上了。
那天放风时,小李偷偷塞给他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几张李教授的来信。
“我托朋友查到的。”小李压低声音,“李教授还在帮你翻案。
他说找到陈凯有问题的线索。”
齐国强手都在抖,半天没说话。他重新燃起希望,每天坚持锻炼、读书、备资料,等着那一天能重审出庭。
可惜没过两年,他就接到小李偷偷传来的消息——李教授突发心脏病走了,没等到案子翻过来。
几个月后,李夫人也病倒去世。所有外界的联系就此断了。
那天晚上,齐国强在监舍里坐了一夜,什么都没说。
再后来,有人偷偷塞给他一本杂志,说:“你看看这个。”
他翻开一看,差点没握住。
那篇关于某研究所能源材料项目的专栏,署名负责人是——陈凯。
文章最后一栏写着:“该项目将代表团队申请国家科技进步奖,
负责人陈凯系研究所副所长,长期从事材料与能源交叉学科研究……”
他看着那张照片,陈凯一脸笑意,站在一堆实验设备前,意气风发。
齐国强把杂志合上,久久没说话。
小李从角落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齐老师,我知道不公平。
但您不能认输。就算没人替您说话,您也得把自己撑住。”
齐国强点了点头,声音很低:“不为别人,就为我自己这口气。”
2021年2月,他刑满出狱。
那天早上,天很冷,太阳却挺亮。
他站在监狱门口,吸了一口干冷却带着阳光味的空气,闭了闭眼。
05
一夜没合眼,齐国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冷得发抖。
天刚蒙蒙亮,草地上还挂着薄霜,公园保安拿着电棍过来巡逻,一眼就看见了他。
“喂,起来起来,这不是睡觉的地儿。”
齐国强艰难地坐起身,揉了揉发僵的肩膀,“不好意思,我昨晚没地方去……”
“没地方去也不能睡这儿。快点儿收拾东西,别等我叫警察。”
他点头称是,拎起那个塑料袋,缓慢地往外走。
身后,保安嘴里嘟囔着,“看着还像个知识分子,怎么也落到这地步了。”
齐国强知道,光靠道歉解决不了问题。
他得先把身份证弄到手。没身份证,他连碗面都吃不上,更别说找地方住。
他走了大半小时,终于找到了附近的派出所。玻璃门一推,里面暖气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值班窗口后,一个年轻民警抬头看了他一眼:“办什么?”
“我……我想补办身份证。”
“带户口本了吗?”
齐国强摇摇头,“没有。”
“原身份证号记得吗?”
他犹豫了一下,说:“以前记得,但太久了……
我刚刚刑满释放,进去二十几年了,出来后什么也没有了。”
民警听到“刑满释放”几个字,眉头微微一挑,“什么案子?”
“叛国罪。”
话一出口,空气像是顿了一下。
民警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盯着他看了几秒,
随即按了几下键盘,然后起身走到里屋,不一会儿,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官走了出来。
“你说你是齐国强?”警官语气不冷不热,
“系统里查不到你的身份证信息,也没有户口档案。你现在有亲属能联系吗?”
齐国强摇头,“没有。父母早就过世了,未婚妻也……离开了我。我二十五年没和外界联系。”
“那你现在有任何能证明你身份的证件、文件吗?”
“只有这个。”他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是我以前的研究笔记……上面有名字。”
警官接过翻了几页,神色并没有放松,“这个不能算证件。
你现在的情况,按规定必须要有能佐证你身份的资料,不然我们也无法为你立案。”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中年警官叹了口气,“你可以去市档案馆试试,看看有没有你以前的户籍或单位档案。
要是能找到资料,再回来,我们好给你补办身份证。”
“我明白了。”齐国强点点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只是有些疲惫。
走出派出所,阳光已经升起来了,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摸了摸口袋,只剩几张皱巴巴的小票和不到二十块零钱。
肚子早就开始抗议了,但他看着路边早餐车上五块钱一个的肉夹馍,只能默默走开。
06
出了派出所,齐国强顶着寒风坐了几站公交,终于找到了市档案馆。
大厅里光线明亮,装修是十年前的风格,柜台后头坐着几个忙碌的工作人员。
他排了会儿队,轮到他时,站在前台的中年女职员抬头看了他一眼。
“查档案?什么资料?”
“我……以前在清华教书,后来服刑二十多年,现在需要补办身份证,想找找原来的户籍或者单位资料。”
“身份证号有吗?”
“没有了。进去前没记住。”
“其他证件呢?”
齐国强摇摇头,“也没有。就……名字、出生年月和原单位。”
女职员眉头一皱,语气明显变冷:“没有有效证件我们不给查。
档案都封了,你这种查阅属于特殊申请,需要公安或法院证明才行。”
“我真的是冤枉的,只想找回自己的身份……”他努力让语气平稳。
“我理解您,但我们有规定。您这种情况,建议您先解决身份证问题再来。”
他站了几秒,最终没再争辩,只轻声说了句“谢谢”,转身离开。
走出档案馆,他站在街口,眼看着天色慢慢阴下来,突然想起一个地方——清华大学,或许还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学校门口他站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进了校门。
他穿过熟悉却陌生的校园,来到物理系教学楼。
大楼已经翻新过,走廊雪白光亮。他找了个年纪不大的女教师搭话。
“您好,我想找你们系里的负责人,我……以前在这里教过书。”
女教师有些诧异:“您叫什么名字?”
“齐国强。”
她愣了一下,明显听说过什么,但没多问,只说:“您稍等,我帮您问一下许主任在不在。”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穿着毛呢外套,戴着黑框眼镜,语气客气但带着审慎:“您是齐老师?”
“是。我想查一份我当年的人事档案。
我刚出狱,没了身份证,什么也办不了。”
许主任神色复杂:“齐老师的事……我小时候听我父亲提起过,他当年是你学生。”
他叹了口气,“但您也知道,现在资料都电子化了,老档案基本封存,连当年的纸质资料也不一定找得着。”
齐国强点点头,没有说话。
“再说,那时候的人事系统和现在不接轨,很多人事关系都早已注销了。
现在能留下来还在学校的老教授也屈指可数,能为您作证的可能也……”
他说到这儿,停住了。
齐国强轻声问:“所以,没办法了吗?”
许主任犹豫片刻,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五张一百元的纸币,递过来:
“我知道这点钱解决不了什么,但起码您今晚别再露宿街头。”
齐国强怔了一下,终究还是接了下来,低声说:“谢谢。”
从学校出来,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在附近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一家看上去不算贵的小旅馆。
他走进去,对前台姑娘说:“我身份证忘带了,我儿子明天一早送过来,今晚能不能先住?”
姑娘打量他几眼,有些犹豫,但看他递过去现金,又瞧他不像坏人,勉强点了点头:
“行吧,登记表你照实填啊,明早必须把身份证补上。”
“好,谢谢。”
他进了小小的房间,门一关,四面墙像瞬间压下来。他靠在床边,闭上眼,手还紧紧攥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钱。
一天的奔波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离开监狱,他以为自己自由了,可现实比铁栏杆还冷——
没有证件、没有地址、没人能证明他是谁,他就像这个城市里的幽灵,谁都不认识他,也没人需要他。
07
第二天一早,齐国强又一次来到派出所,这次直接找了户籍科的窗口。
他拿出昨天从清华拿到的五百块钱,路上吃了一碗最便宜的豆腐脑,省下来的钱准备坐公交车去趟监狱。
窗口后面是个戴眼镜的女工作人员,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补身份证?身份证号、户口本带了吗?”
“都没有了。”他嗓子干得发哑,“我……服刑刚出来,想补办身份证。之前来过一次,说要有能证明我身份的材料。”
女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明显有些迟疑,但没有立刻拒绝:
“你有释放证明吗?正常流程是需要户口本或亲属证明,
像您这种特殊情况,可以去原关押单位开具一份刑满释放的证明信,我们才能备案办理。”
“行,我明白了。”他点头道谢,转身出门。
这趟去监狱不近,他省着点用,把公交和地铁结合着坐,又走了一段山路才到门口。站岗的武警看了他一眼,没拦,只是问:“找谁?”
“我找……狱警小李,他以前在里面管过我。”
门卫打了个电话,很快小李就出来了,眼神里满是惊讶:“齐老师?您怎么又来了?”
齐国强略带疲惫地笑了笑:“我去派出所,人家说得有释放证明。我来麻烦一下。”
小李二话不说把他请进门,在茶水间倒了杯热水给他,又联系了狱长办公室。
不一会儿,一份盖章齐全的《刑满释放人员情况说明》就办好了,还附了小李签字的情况说明。
“真对不住,流程就是麻烦。”小李把文件递给他,神情有点内疚,“早点把身份证办下来,就不用这么折腾了。”
“没事,已经很感谢你们了。”
他揣着信封,一路风尘仆仆又赶回北京。
这一来一回,把他身上仅剩的钱几乎掏空。进派出所的时候,他甚至有点踉跄。
户籍科依旧是那个前台,工作人员核对完信封里的证明,态度终于缓和了不少。
“这就可以备案了,等我一下,我去拿表格。”
齐国强坐到等候区,靠在墙边,身上的外套已经磨得起了毛边,指节冻得泛白。
他拿着那份证明信,一页一页抚过,眼神复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小时都没人回来。他心里有些不安,又不好催。
大厅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的在窗口吵闹,有的抱怨排队慢,他始终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时,一个穿制服的年轻女工作人员匆匆走进来,眉眼利落,步伐干脆。
她先去安抚了一个正在吵的年轻母亲,又帮一位老人处理了资料,最后才走向等候区。
她一眼看见角落里的齐国强,脚步顿住了。
那张熟悉又憔悴的脸,让她一瞬间像被闪电击中。
“……齐国强?”
齐国强抬起头,眼里一时还有些茫然。
那女孩怔怔看着他,眼圈突然红了,声音有点颤抖:
“我终于找到你了……”
齐国强愣住,眉头微皱,声音低沉:
“你……你是?”
来源:幸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