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瓷碗边缘缺了口,米粒粘在粗粝的陶釉上,混着咸菜疙瘩咽下去,喉咙里火辣辣地疼。
暮色染红窗棂时,老张头正蹲在堂屋门槛上扒饭。
瓷碗边缘缺了口,米粒粘在粗粝的陶釉上,混着咸菜疙瘩咽下去,喉咙里火辣辣地疼。
檐下新筑的燕子窝突然传来骚动,一团绒羽扑棱棱撞进他怀里。
"造孽哟。
老张头托着雏燕举到眼前,月光正巧掠过檐角,照见雏鸟胸脯上朱砂似的血斑。
去年开春,儿子在工地从脚手架摔下来时,溅在安全帽上的血也是这个颜色。
老伴在里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痰音像破风箱在胸腔里搅动。
老张头把雏燕塞进窝,起身时膝盖咯吱作响。
八仙桌上摆着泛黄的房屋中介单子,油墨印着"急售"的红圈,在昏暗中洇成一片血渍。
"李婶介绍的赤脚医生又来了?
老张头掀起布帘,药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炕上隆起的被褥里传来窸窣响动,老伴枯瘦的手从青布棉被里探出来,手腕上银镯当啷作响:"别费钱了……给宝儿留着……"
老张头喉头滚动两下,转身从樟木箱底翻出房产证。
儿子临终前攥着他手的温度,仿佛还留在纸页褶皱里。
夜风突然卷着碎纸拍在窗上,惊得梁上燕子叽喳乱叫。
老张头正要起身关窗,听见院门吱呀一声。
月光里站着个穿藏青袄裙的姑娘,辫梢系着白绒线,怀里抱着褪色的布老虎。
老张头眯起眼:"姑娘找谁啊?
"找能救婶子的人。
姑娘跨进门槛,布鞋底沾着露水,"您家燕子窝,最近是不是总叼红布条?
老张头心里咯噔一下,今早他确实在窝里捡到半截红绸,上面用金线绣着古怪的符号。
姑娘突然逼近,袖中滑出半截青铜罗盘:"您儿子没真死,他就在这屋里。
老张头踉跄着撞翻板凳,瓷碗在青砖地上炸成八瓣。
老伴的咳嗽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喉咙里发出的咯咯怪响。
"宝儿……宝儿在……"老张头哆嗦着指向东厢房。
姑娘蛾眉倒竖,咬破指尖在窗纸上画符:"退!
符纸无风自燃,火光映出满墙抓痕。
老张头这才想起,东厢房的门锁从去年清明后就再没打开过。
姑娘踹开房门时,老张头闻到股腐臭味。
月光斜照进窗,照见供桌上蒙尘的遗像——儿子穿工装咧着嘴笑,旁边摆着未烧完的纸扎手机。
姑娘突然拽着他退后三步:"跪下!
老张头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听见姑娘用他听不懂的方言念叨什么。
供桌下的香灰突然腾起青烟,在半空凝成个模糊人形。
老张头老泪纵横:"宝儿,爹对不住你……"
"闭嘴!
姑娘将罗盘拍在地上,"这不是你儿子!
青铜盘指针疯狂旋转,突然迸裂。
姑娘脸色煞白:"是替命鬼!
有人用借尸还魂的邪术……"话音未落,东墙突然塌了半面,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老张头想起十年前盖房时,确实填过口枯井。
姑娘从腰间抽出七根桃木钉,钉尖在月光下泛着蓝芒:"准备好雄鸡血,天亮前找不到真身,你老伴……"她话没说完,井底突然传来铁链晃动声。
老张头举着煤油灯往洞里照,腥风卷着碎石扑面而来。
姑娘咬破中指在灯罩画符,火苗霎时变成幽绿色。
洞壁渗出的水珠混着暗红,在灯光下像凝固的血珠。
转过弯道时,老张头看见洞底坐着个穿校服的身影。
"宝儿!
他踉跄着要扑过去,姑娘却死死拽住他衣袖:"看仔细!
校服少年脖颈有道青紫勒痕,和张家祖坟碑文上的符咒如出一辙。
少年缓缓转头,空洞的眼窝里爬出蛆虫。
姑娘突然甩出三张黄符,符纸贴在洞壁发出焦糊味。
老张头这才发现,四壁密密麻麻全是符咒,用暗红色液体画着扭曲的婴孩。
姑娘脸色铁青:"是百鬼替身术……你儿子三魂被钉在……"
"在咱家老槐树底下!
老张头突然福至心灵。
去年暴雨冲垮树根时,他确实挖出过半截腐烂的木偶,当时木偶心口插着三根铁钉,钉头刻着儿子的生辰八字。
姑娘从腰间抽出小铲:"准备三牲祭品,要活鸡。
老张头跌跌撞撞跑到后院,鸡笼里唯一的老母鸡突然炸毛尖叫。
他抡起菜刀时,月光照见鸡冠上凝结的血珠,竟是暗紫色。
回到井洞时,姑娘正用银针刺少年天灵盖。
针尾震颤着发出嗡鸣,洞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咆哮。
老张头看见少年七窍涌出黑血,在地面汇成诡异的符文。
姑娘突然扯开衣领,心口朱砂胎记在黑暗中泛着红光。
"以血引魂,天地借法!
姑娘将银针刺入自己心口,鲜血顺着符文流淌。
老张头听见无数婴儿啼哭在洞壁回荡,看见儿子遗像上的笑脸突然扭曲。
井底铁链哗啦作响,水面上浮起个湿淋淋的布包。
姑娘用桃木钉挑开布包,露出半截腐烂的脐带。
老张头干呕着后退,撞翻了煤油灯。
绿光熄灭瞬间,他看见儿子苍白的脸从黑暗中浮现,眼角还粘着下葬时的香灰。
"爹,我冷。
儿子伸手的瞬间,老张头看见他指甲暴长三寸。
姑娘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在空中凝成八卦图案。
儿子发出凄厉嘶吼,身体突然膨胀如气球,砰地炸成血雾。
老张头在血雨中看见无数婴灵哭嚎着钻回洞壁,最后个婴灵转身时,他看见那眉眼竟与儿子七分相似。
姑娘瘫坐在地,袄裙下摆渗出暗红血迹:"是接生婆……当年你妻子难产,她用了……"
老张头突然想起,儿子出生那夜,接生婆确实在产房烧了整夜的纸钱。
他踉跄着冲出井洞,看见老槐树在月光下投下狰狞树影。
树根处,半截腐烂的木偶正渗出新鲜血迹。
姑娘追出来时,老张头正疯狂刨着树根。
铁锹撞到什么硬物,他徒手扒开泥土,露出个青花瓷坛。
坛口封着朱砂符,符上赫然写着儿子生母的姓名——正是三十年前投井自杀的邻村姑娘。
"因果循环……"姑娘撕开符纸时,老张头看见坛中蜷缩着具婴儿骸骨,骸骨心口插着半截铜镜。
镜面露出的瞬间,老张头听见老伴在堂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晨光染红天际时,老张头跪在祖宗牌位前。
姑娘将铜镜埋进灶台:"怨气已入血脉,每晚子时……"她话没说完,老张头突然抄起菜刀砍向左手小指。
断指飞溅在供桌上,正落在儿子遗像眉心。
"宝儿该投胎了。
老张头用布条裹住伤口,血珠滴进香灰里滋滋作响。
姑娘凝视他良久,突然转身走向院门。
晨雾中,老张头看见她辫梢的白绒线,不知何时染成了暗红色。
三天后,房屋中介的单子不翼而飞。
老张头在燕子窝旁挂起铜铃,每当夜风拂过,铃声便混着婴儿啼哭,在空荡荡的宅院里回荡。
村口李婶说,半夜常看见穿校服的少年在槐树底下徘徊,但老张头只是往灶膛里多添了把柴火。
今春燕子归来时,老张头发现窝边多了片新鲜槐叶。
叶脉间凝着暗红血珠,在晨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他正要伸手去摘,听见里屋传来老伴的咳嗽声,混着铜铃轻响,惊飞满院春光。
晨雾未散时,老张头在灶膛里添了第三把柴火。
铜铃在梁上轻颤,混着老槐树沙沙的响动,像是谁家妇人在灶台前切腌菜的节奏。
他盯着檐下新补的燕子窝,泥痕里还嵌着几缕青丝——昨夜那姑娘临走前,发辫勾住了筑巢的稻草。
"张老汉!
院门被拍得震天响。
李婶挎着竹篮闯进来,篮里新摘的槐花沾着露水,甜香冲散了堂屋里的药味。
后山清风观的观主来了,说要见你。
老张头手一抖,火钳在砖地上迸出火星。
十年前儿子下葬那日,这位云游四海的老道曾站在坟前叹了半炷香,留给他的只有句"血债需用血偿"的谶语。
观主拄着藤杖立在槐树下,道袍上的八卦图案被晨露浸得发亮。
他身后跟着个垂髫小童,怀里抱着褪色的红布包,正是老张头前日在燕子窝里捡到的那块。
"因果结成了同心结,施主要不要看看这面铜镜的背面?
观主枯瘦的手指划过槐树皲裂的树皮,青苔下突然浮现出半张人脸——正是接生婆临终前的模样,老张头记得她投井那日,鬓角插着朵白绒花。
老张头喉咙发紧,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大师知道些什么?
观主轻笑,藤杖点地发出闷响:"三十年前,邻村王寡妇难产时,有人在她床底埋了聚阴罐。
那罐子如今就在你家灶台下,每夜子时吸走你老伴三魂中的一魄。
他袖中滑出半截青铜罗盘,指针竟与老张头家堂屋的梁柱方向完全相反。
李婶突然尖叫着打翻竹篮。
槐花纷纷扬扬落在观主脚边,露出泥土里半截腐烂的布老虎——正是昨夜那姑娘抱来的那只。
老张头想起姑娘转身时,辫梢沾着的暗红血迹,与布老虎眼窝里干涸的黑血如出一辙。
"这是转生咒。
观主用罗盘压住布老虎天灵盖,"当年接生婆用双胞胎的脐带血,在你家后院的枯井里布了九子夺嫡阵。
每夜从你老伴腹中吸走的阳气,都用来滋养井底的……"
老张头突然冲向东厢房。
供桌上的遗像不知何时蒙上了蛛网,照片里儿子咧开的嘴角,竟与布老虎的獠牙弧度完全相同。
他抄起供桌下的铁锹,发疯似的刨开灶台青砖。
泥土翻涌间,一截青铜罐子露了出来。
罐身刻满婴孩浮雕,每个肚脐眼的位置都嵌着朱砂痣。
老张头想起昨夜姑娘刺破心口时,那些顺着符咒流淌的鲜血,突然明白过来——她心口朱砂胎记的位置,与罐身最大的婴孩肚脐完全重合。
"这是第九个祭品。
观主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藤杖挑起罐底的黄符,"当年接生婆用九个早夭婴孩的魂魄,想换自己腹中胎儿的长命百岁。
却算漏了王寡妇怀的是双生子,其中一个……"
老张头踉跄着后退,撞翻了盛满槐花的竹篮。
甜香混着腐土味涌进鼻腔,他看见观主从袖中取出那面铜镜。
镜面映出的不是自己沟壑纵横的脸,而是个穿藏青袄裙的姑娘,辫梢系着白绒线。
"她本该是接生婆的第九个孙女。
观主指尖抚过镜面裂痕,"三十年前那夜,王寡妇拼死护住了小女儿,却把双胞胎中的兄长送进了聚阴罐。
这铜镜,就是镇压他魂魄的法器。
老张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喉间腥甜涌上舌尖,他看见自己吐出的血痰里,混着半片暗红指甲——正是昨夜砍断的小指。
观主袖中滑出七根桃木钉,钉尖在日光下泛着蓝芒:"你儿子三魂,如今就在……"
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接生婆腐烂的脸在树皮间时隐时现。
老张头听见地底传来铁链断裂声,东厢房方向传来李婶撕心裂肺的惨叫。
观主突然拽着他疾退三步,藤杖在地上画出太极图。
"子时三刻,阴阳交界。
观主将铜镜抛向空中,"该见见真正的债主了。
月光撕开乌云时,老张头看见九道黑影从槐树根底钻出。
每个影子都披着藏青袄裙,辫梢系着白绒线,最前头的那个,怀里抱着布满血洞的布老虎。
"爹!
老张头浑身剧震。
月光照亮姑娘们苍白的脸,每张脸上都叠着儿子临终前的模样。
观主突然咬破舌尖,鲜血喷在铜镜上:"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破!
铜镜在月光下轰然炸裂,碎片如流星坠向九道黑影。
老张头看见姑娘们同时抬手,袖中滑出青铜罗盘。
指针疯狂旋转,在地面刻出暗红符文——正是昨夜姑娘在洞壁画过的那些。
"退!
观主藤杖点地,地面突然裂开缝隙。
九道黑影发出凄厉尖叫,接生婆腐烂的脸从槐树里探出,七窍涌出黑血。
老张头看见自己吐出的血痰在月光下蒸腾,化作个穿校服的少年,正咧着嘴冲姑娘们笑。
"当年接生婆用九子夺嫡阵偷天换日,却不知王寡妇小女儿是极阴之体。
观主袖中飞出七张黄符,贴在姑娘们天灵盖上,"这铜镜镇压的,不仅是她兄长的魂魄,还有……"
老张头突然扑向最前头的姑娘。
月光照见她脖颈处的勒痕,与儿子遗像上的香灰痕迹完全重合。
姑娘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的不是老张头的脸,而是接生婆投井那夜的月光。
"张宝儿。
老张头老泪纵横,"爹对不住你……"
姑娘突然抬手,指尖凝着暗红血珠。
老张头看见她袖中滑出的桃木钉,钉尖泛着与自己断指相同的蓝光。
观主突然厉喝:"看她的眼睛!
老张头浑身僵住。
姑娘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映出个穿道袍的身影——正是三十年前给儿子下葬的老道。
月光偏移的瞬间,他看见观主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当年埋聚阴罐的,不止接生婆一人。
观主突然扯开道袍,露出胸口的转生咒,"这槐树能通阴阳,每片落叶都是个未出生的婴孩。
他藤杖挑起罐底的黄符,符上赫然写着老张头生母的姓名。
老张头突然呕吐起来。
秽物里混着槐叶和暗红血珠,在月光下凝成个扭曲的婴孩形状。
他听见地底传来铁链哗啦声,看见九道黑影突然转向观主,青铜罗盘的指针齐刷刷指向他心口。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观主突然大笑,笑声惊飞了满树麻雀,"当年我师兄弟三人布下九子夺嫡阵,如今该还账了。
他袖中滑出匕首,刀尖抵住心口朱砂痣。
老张头突然明白过来。
昨夜姑娘刺破心口时,那些顺着符咒流淌的鲜血,与观主胸口的转生咒如出一辙。
他看见九道黑影同时抬手,袖中的青铜罗盘开始疯狂旋转,接生婆腐烂的脸在槐树里发出夜枭般的怪笑。
"子时已到。
观主突然将匕首刺入心口。
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老张头看见姑娘们同时抬手,指尖的血珠凝成九道红线,将槐树、铜镜碎片、青铜罐子连成个巨大的法阵。
月光突然大盛,照得法阵中的每个细节都纤毫毕现。
老张头看见自己吐出的血痰在法阵中蒸腾,化作个穿校服的少年。
少年脖颈的勒痕突然渗出鲜血,滴在姑娘们手中的青铜罗盘上。
指针开始疯狂旋转,在地面刻出暗红符文——正是儿子遗像后的那些。
"破阵!
观主突然厉喝。
九道黑影同时抬手,袖中的桃木钉化作流星射向法阵。
老张头看见姑娘们突然张嘴,吐出九道青烟。
烟雾化作婴孩形状,在月光下发出夜啼般的哭叫。
接生婆腐烂的脸突然从槐树里探出,七窍涌出的黑血汇成溪流,冲向法阵中心。
老张头看见观主胸口的转生咒开始燃烧,火焰是暗红色,与他昨夜在井洞中看见的血雾完全相同。
"老张头!
李婶突然举着煤油灯冲进来。
火光照亮法阵的瞬间,老张头看见姑娘们突然转身,藏青袄裙在风中猎猎作响。
最前头的那个,怀里抱着的布老虎突然睁开血眼。
"你儿子在镜子里。
老张头突然福至心灵。
他抄起地上的铜镜碎片,在掌心划出血痕。
鲜血滴在法阵中的瞬间,月光突然大盛,照见镜中映出个穿道袍的身影——正是年轻时的观主。
"当年我师兄弟三人想借九子夺嫡阵长生,却算漏了极阴之体的变数。
观主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这槐树每片落叶都是个未出生的婴孩,每道月光都是他们的哭声。
老张头突然呕吐起来。
秽物里混着槐叶和暗红血珠,在月光下凝成个扭曲的婴孩形状。
他看见婴孩突然张嘴,露出满口獠牙,咬住了观主心口转生咒的朱砂痣。
"血债需用血偿。
观主突然将匕首刺入心口。
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老张头看见法阵中的每个细节都开始燃烧。
姑娘们手中的青铜罗盘化作流火,接生婆腐烂的脸在火光中灰飞烟灭。
老张头突然冲向最前头的姑娘。
月光照亮她脖颈的勒痕,与儿子遗像上的香灰痕迹完全重合。
他颤抖着抬手,铜镜碎片在她眉心划出血痕。
鲜血滴落的瞬间,姑娘突然睁眼。
"爹。
老张头浑身剧震。
月光照亮她瞳孔里的倒影——正是自己年轻时在工地搬砖的模样。
他听见地底传来铁链断裂声,看见九道黑影突然化作青烟,被晨风卷向东方。
观主突然大笑,笑声惊飞了满树麻雀。
他胸口的转生咒燃烧殆尽,露出底下暗红的胎记:"当年我师兄弟三人布下九子夺嫡阵,如今该还账了。
火光中,老张头看见他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晨光染红天际时,老张头跪在祖宗牌位前。
铜镜碎片在掌心结痂,接生婆腐烂的脸在火中灰飞烟灭。
他听见老伴在里屋剧烈咳嗽,混着铜铃轻响,惊飞满院春光。
李婶举着煤油灯冲进堂屋时,老张头正将房产证塞进灶膛。
火光吞没纸页的瞬间,他看见儿子在月光下冲自己笑,脖颈的勒痕渗出鲜血,滴在供桌的黄符上。
"宝儿该投胎了。
老张头用布条裹住掌心的伤口,血珠滴进香灰里滋滋作响。
晨雾中,他听见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谁家妇人在灶台前切腌菜的节奏。
铜铃在梁上轻颤,混着新燕的啼叫,惊醒了满院沉睡三十年的因果。
老张头将最后一把香灰撒进灶膛时,檐角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
三长两短的颤音里混着老槐树新抽的嫩芽声,像是谁家妇人用银剪子裁布的动静。
他盯着火堆里扭曲的房产证,纸页上的墨迹化作青烟,在梁间凝成个模糊的婴孩轮廓。
"张老汉!
院门被拍得震天响。
李婶挎着竹篮闯进来,篮里新摘的槐花沾着露水,甜香冲散了堂屋里的药味。
她鬓角插着的白绒花簌簌直抖,花瓣上竟凝着暗红血珠。
"后山的清风观……"李婶话未说完,老张头突然踉跄着后退。
她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晨光从瓦隙漏进来,照得罐上婴孩浮雕的肚脐眼泛着诡异红光。
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接生婆腐烂的脸在树皮间时隐时现。
老张头抄起灶台上的铁锹,发疯似的刨开青砖。
泥土翻涌间,昨夜姑娘留下的红头绳突然钻了出来,绳结上沾着暗红血迹,与罐底黄符的朱砂如出一辙。
"这是转生咒的媒介。
李婶突然尖叫,竹篮里的槐花纷纷扬扬落在罐身上,"当年接生婆用九子夺嫡阵偷天换日,却不知王寡妇小女儿是极阴之体……"
老张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喉间腥甜涌上舌尖,他看见自己吐出的血痰里,混着半片暗红指甲——正是昨夜砍断的小指。
李婶突然拽着他疾退三步,篮中的银剪子在地上画出太极图:"子时三刻,阴阳交界。
该见见真正的债主了。
月光撕开乌云时,老张头看见九道黑影从槐树根底钻出。
每个影子都披着藏青袄裙,辫梢系着白绒线,最前头的那个,怀里抱着布满血洞的布老虎。
接生婆腐烂的脸从槐树里探出,七窍涌出黑血,在地面汇成溪流。
"退!
李婶突然咬破舌尖,鲜血喷在罐底的黄符上。
符纸轰然燃烧,火光中映出个穿道袍的身影——正是三十年前给儿子下葬的老道。
老张头浑身僵住,看见老道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当年埋聚阴罐的,不止接生婆一人。
李婶袖中滑出七张黄符,贴在黑影们天灵盖上,"这槐树能通阴阳,每片落叶都是个未出生的婴孩。
符纸燃烧的瞬间,老张头看见黑影们同时抬手,袖中的青铜罗盘开始疯狂旋转。
指针在地面刻出暗红符文,正是儿子遗像后的那些。
老张头突然呕吐起来,秽物里混着槐叶和暗红血珠,在月光下凝成个扭曲的婴孩形状。
婴孩突然张嘴,露出满口獠牙,咬住了李婶心口转生咒的朱砂痣。
"血债需用血偿。
李婶突然将银剪子刺入心口。
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老张头看见法阵中的每个细节都开始燃烧。
黑影们手中的青铜罗盘化作流火,接生婆腐烂的脸在火光中灰飞烟灭。
晨光染红天际时,老张头跪在祖宗牌位前,掌心的铜镜碎片开始发烫。
他看见镜中映出个穿校服的少年,脖颈的勒痕渗出鲜血,滴在供桌的黄符上。
黄符突然无火自燃,火光中浮出个青铜罐子,罐身的婴孩浮雕竟与儿子临终前的模样完全相同。
老张头突然明白过来——当年接生婆偷走的,不止是王寡妇的胎儿。
"张老汉!
院门再次被拍得震天响。
这次来的是个穿藏青袄裙的姑娘,辫梢系着白绒线,怀里抱着褪色的红布包。
老张头盯着她脖颈处的勒痕,与镜中少年如出一辙。
姑娘突然抬手,指尖凝着暗红血珠:"该还账了。
血珠滴落的瞬间,老张头看见地底涌出九道黑影。
每个影子都披着道袍,最前头的那个,怀里抱着的正是昨夜烧掉的房产证。
接生婆腐烂的脸突然从槐树里探出,七窍涌出的黑血汇成溪流,冲向姑娘手中的青铜罗盘。
"破阵!
姑娘突然厉喝。
九道黑影同时抬手,袖中的桃木钉化作流星射向法阵。
老张头看见李婶突然现身,篮中的银剪子剪断所有桃木钉。
剪子落地的瞬间,发出金铁相击的脆响,震得槐树簌簌直抖。
"当年我师姐妹三人想借九子夺嫡阵长生,却算漏了极阴之体的变数。
李婶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转生咒,"这槐树每片落叶都是个未出生的婴孩,每道月光都是他们的哭声。
咒文燃烧的瞬间,老张头看见她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老张头突然呕吐起来。
秽物里混着槐叶和暗红血珠,在月光下凝成个扭曲的婴孩形状。
婴孩突然张嘴,露出满口獠牙,咬住了姑娘心口转生咒的朱砂痣。
晨光染红天际时,老张头看见九道黑影突然化作青烟,被晨风卷向东方。
"该投胎了。
姑娘突然将红布包塞进老张头怀中。
布包沉甸甸的,透着药香和血腥气。
老张头颤抖着解开系带,看见里面躺着个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指向后山清风观的方向。
他踉跄着冲出院门时,李婶的银剪子正剪断最后一道黑影。
老张头看见姑娘突然转身,藏青袄裙在风中猎猎作响,辫梢的白绒线沾着暗红血迹。
"你儿子在镜子里。
姑娘的声音混着晨雾,老张头突然福至心灵。
他抄起地上的铜镜碎片,在掌心划出血痕。
鲜血滴在罗盘上的瞬间,月光突然大盛,照见镜中映出个穿道袍的身影——正是年轻时的李婶。
"当年我师姐妹三人布下九子夺嫡阵,如今该还账了。
李婶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这槐树每片落叶都是个未出生的婴孩,每道月光都是他们的哭声。
火光中,老张头看见她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老张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喉间腥甜涌上舌尖,他看见自己吐出的血痰里,混着半片暗红指甲——正是昨夜砍断的小指。
姑娘突然抬手,指尖的血珠凝成红线,将槐树、铜镜碎片、青铜罐子连成个巨大的法阵。
"子时已到。
姑娘突然将红布包抛向空中。
布包炸开的瞬间,老张头看见九道黑影从槐树根底钻出,每个影子都披着藏青袄裙,辫梢系着白绒线。
最前头的那个,怀里抱着的布老虎突然睁开血眼,瞳孔里映出个穿校服的少年。
"爹。
老张头浑身剧震。
月光照亮少年脖颈的勒痕,与镜中自己的倒影如出一辙。
他听见地底传来铁链断裂声,看见九道黑影突然化作青烟,被晨风卷向东方。
姑娘突然转身,藏青袄裙在风中猎猎作响,辫梢的白绒线沾着暗红血迹。
"该上路了。
老张头突然明白过来。
他抄起地上的铜镜碎片,在掌心划出血痕。
鲜血滴在法阵中的瞬间,月光突然大盛,照见镜中映出个穿道袍的身影——正是年轻时的自己。
火光中,他看见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晨光染红天际时,老张头跪在祖宗牌位前。
铜镜碎片在掌心结痂,接生婆腐烂的脸在火中灰飞烟灭。
他听见老伴在里屋剧烈咳嗽,混着铜铃轻响,惊飞满院春光。
李婶举着煤油灯冲进堂屋时,老张头正将房产证塞进灶膛。
火光吞没纸页的瞬间,他看见儿子在月光下冲自己笑,脖颈的勒痕渗出鲜血,滴在供桌的黄符上。
黄符突然无火自燃,火光中浮出个青铜罐子,罐身的婴孩浮雕竟与姑娘怀中的布老虎如出一辙。
老张头突然呕吐起来,秽物里混着槐叶和暗红血珠,在月光下凝成个扭曲的婴孩形状。
婴孩突然张嘴,露出满口獠牙,咬住了他心口转生咒的朱砂痣。
老张头攥着铜镜碎片冲进后院时,晨露正顺着老槐树的疮痂簌簌滴落。
树根处新翻的泥土泛着腥红,昨夜埋下的房产证已化作一滩黑水,浸湿了供桌上泛黄的遗像。
遗像里的少年突然咧嘴,脖颈的勒痕渗出暗红血珠,在相框边缘凝成串诡异的璎珞。
"往生咒压不住血尸煞。
李婶的竹篮不知何时搁在供桌旁,篮里的槐花全成了血红色。
她鬓角的白绒花正在枯萎,花瓣上爬满细密的黑色纹路,像是用墨汁画成的符咒。
老张头盯着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青铜罐子,罐身朱砂痣渗出的血迹已染红半片衣襟。
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接生婆腐烂的脸在树皮间时隐时现。
七窍涌出的黑血汇成溪流,冲散了供桌下的香灰。
老张头抄起铁锹猛刨树根,腐土翻涌间,昨夜姑娘留下的红头绳突然钻了出来,绳结上沾着暗红血迹,与罐底黄符的朱砂如出一辙。
"子时三刻,阴阳交界。
李婶突然拽着他疾退三步,篮中的银剪子在地上画出太极图,"该见见真正的债主了。
话音未落,九道黑影从槐树根底钻出。
每个影子都披着藏青袄裙,辫梢系着白绒线,最前头的那个,怀里抱着布满血洞的布老虎。
老张头喉间腥甜翻涌,掌心的铜镜碎片突然发烫。
镜中映出个穿道袍的身影,正是三十年前给儿子下葬的老道。
老道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黑影们突然抬手,袖中的青铜罗盘开始疯狂旋转,指针在地面刻出暗红符文,正是儿子遗像后的那些。
"退!
李婶咬破舌尖,鲜血喷在罐底的黄符上。
符纸轰然燃烧,火光中映出老道狰狞的脸。
老张头看见黑影们同时抬手,袖中的桃木钉化作流星射向法阵。
接生婆腐烂的脸从槐树里探出,七窍涌出的黑血汇成溪流,冲向姑娘留下的红头绳。
"破阵!
姑娘突然现身,藏青袄裙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指尖凝着暗红血珠,在地面画出九宫格。
老张头看见李婶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转生咒,咒文燃烧的瞬间,接生婆的脸在火光中灰飞烟灭。
晨光染红天际时,九道黑影突然化作青烟,被晨风卷向东方。
"该投胎了。
姑娘将红布包塞进老张头怀中。
布包沉甸甸的,透着药香和血腥气。
老张头颤抖着解开系带,看见里面躺着个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指向后山清风观的方向。
他踉跄着冲出院门时,李婶的银剪子正剪断最后一道黑影。
剪子落地的瞬间,发出金铁相击的脆响,震得槐树簌簌直抖。
后山雾霭翻涌,清风观的朱漆大门半掩着,门环上的青铜兽首沁着血锈。
老张头攥着罗盘冲进大殿时,正看见老道在香案前起舞。
道袍无风自动,袖中的桃木剑泛着暗红光泽。
香案上的青铜罐子突然渗出鲜血,罐身的婴孩浮雕竟与儿子临终前的模样完全相同。
"当年我师姐妹三人布下九子夺嫡阵,如今该收网了。
老道的声音尖细如妇人,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老张头看见香案下的泥土突然拱起,九道黑影披着藏青袄裙钻出,辫梢的白绒线沾着暗红血迹。
姑娘突然现身,指尖的血珠凝成红线,将槐树、铜镜碎片、青铜罐子连成个巨大的法阵。
老道突然厉喝,桃木剑化作流火射向法阵。
老张头看见李婶突然现身,篮中的银剪子剪断所有桃木钉。
剪子落地的瞬间,发出金铁相击的脆响,震得老道踉跄后退。
"铜镜照魂,银剪断魄。
李婶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该超度了。
火光中,老张头看见老道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姑娘突然抬手,袖中的黄符贴在老道天灵盖上。
符纸燃烧的瞬间,老道化作青烟,被晨风卷向东方。
老张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喉间腥甜涌上舌尖,他看见自己吐出的血痰里,混着半片暗红指甲——正是昨夜砍断的小指。
接生婆腐烂的脸突然从槐树里探出,七窍涌出的黑血汇成溪流,冲向香案下的青铜罐子。
"血债需用血偿。
姑娘突然将银剪子刺入心口。
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老张头看见法阵中的每个细节都开始燃烧。
黑影们手中的青铜罗盘化作流火,接生婆腐烂的脸在火光中灰飞烟灭。
晨光染红天际时,老张头跪在祖宗牌位前,掌心的铜镜碎片开始发烫。
他看见镜中映出个穿校服的少年,脖颈的勒痕渗出鲜血,滴在供桌的黄符上。
黄符突然无火自燃,火光中浮出个青铜罐子,罐身的婴孩浮雕竟与儿子临终前的模样如出一辙。
老张头突然明白过来——当年接生婆偷走的,不止是王寡妇的胎儿。
"张老汉!
院门再次被拍得震天响。
这次来的是个穿藏青袄裙的姑娘,辫梢系着白绒线,怀里抱着褪色的红布包。
老张头盯着她脖颈处的勒痕,与镜中少年如出一辙。
姑娘突然抬手,指尖凝着暗红血珠:"该还账了。
血珠滴落的瞬间,老张头看见地底涌出九道黑影。
每个影子都披着道袍,最前头的那个,怀里抱着的正是昨夜烧掉的房产证。
接生婆腐烂的脸突然从槐树里探出,七窍涌出的黑血汇成溪流,冲向姑娘手中的青铜罗盘。
"破阵!
姑娘突然厉喝。
九道黑影同时抬手,袖中的桃木钉化作流星射向法阵。
老张头看见李婶突然现身,篮中的银剪子剪断所有桃木钉。
剪子落地的瞬间,发出金铁相击的脆响,震得槐树簌簌直抖。
晨光染红天际时,九道黑影突然化作青烟,被晨风卷向东方。
"该投胎了。
姑娘突然将红布包塞进老张头怀中。
布包沉甸甸的,透着药香和血腥气。
老张头颤抖着解开系带,看见里面躺着个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指向后山清风观的方向。
他踉跄着冲出院门时,李婶的银剪子正剪断最后一道黑影。
老张头突然福至心灵。
他抄起地上的铜镜碎片,在掌心划出血痕。
鲜血滴在罗盘上的瞬间,月光突然大盛,照见镜中映出个穿道袍的身影——正是年轻时的李婶。
她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当年我师姐妹三人想借九子夺嫡阵长生,却算漏了极阴之体的变数。
李婶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这槐树每片落叶都是个未出生的婴孩,每道月光都是他们的哭声。
火光中,老张头看见她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老张头突然呕吐起来。
秽物里混着槐叶和暗红血珠,在月光下凝成个扭曲的婴孩形状。
婴孩突然张嘴,露出满口獠牙,咬住了姑娘心口转生咒的朱砂痣。
晨光染红天际时,老张头看见九道黑影突然化作青烟,被晨风卷向东方。
"该上路了。
姑娘突然转身,藏青袄裙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辫梢的白绒线沾着暗红血迹,与老张头掌心的铜镜碎片如出一辙。
老张头突然明白过来——当年接生婆埋下的,不止是王寡妇的胎儿,还有李婶未出生的女儿。
他踉跄着冲向后山时,清风观的朱漆大门轰然洞开。
老道在香案前起舞,道袍无风自动。
香案上的青铜罐子突然渗出鲜血,罐身的婴孩浮雕竟与姑娘怀中的布老虎如出一辙。
老张头抄起罗盘砸向罐子,火光冲天而起的瞬间,他看见老道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铜镜照魂,银剪断魄。
李婶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
老张头转身,看见她举着煤油灯冲进大殿。
火光映得她脖颈处的青铜罐子泛着诡异红光,罐底的黄符正在燃烧。
姑娘突然现身,指尖的血珠凝成红线,将槐树、铜镜碎片、青铜罐子连成个巨大的法阵。
老道突然厉喝,桃木剑化作流火射向法阵。
老张头看见李婶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转生咒。
咒文燃烧的瞬间,接生婆腐烂的脸在火光中灰飞烟灭。
晨光染红天际时,九道黑影突然化作青烟,被晨风卷向东方。
老张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喉间腥甜涌上舌尖,他看见自己吐出的血痰里,混着半片暗红指甲——正是昨夜砍断的小指。
姑娘突然抬手,指尖的血珠滴在他心口转生咒的朱砂痣上。
老张头感觉心脏猛地抽搐,掌心的铜镜碎片突然发烫,照见镜中映出个穿校服的少年。
"爹。
老张头浑身剧震。
月光照亮少年脖颈的勒痕,与镜中自己的倒影如出一辙。
他听见地底传来铁链断裂声,看见九道黑影突然化作青烟,被晨风卷向东方。
姑娘突然转身,藏青袄裙在风中猎猎作响,辫梢的白绒线沾着暗红血迹。
"该上路了。
老张头突然明白过来。
他抄起地上的铜镜碎片,在掌心划出血痕。
鲜血滴在法阵中的瞬间,月光突然大盛,照见镜中映出个穿道袍的身影——正是年轻时的自己。
火光中,他看见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晨光染红天际时,老张头跪在祖宗牌位前。
铜镜碎片在掌心结痂,接生婆腐烂的脸在火中灰飞烟灭。
他听见老伴在里屋剧烈咳嗽,混着铜铃轻响,惊飞满院春光。
李婶举着煤油灯冲进堂屋时,老张头正将房产证塞进灶膛。
火光吞没纸页的瞬间,他看见儿子在月光下冲自己笑,脖颈的勒痕渗出鲜血,滴在供桌的黄符上。
黄符突然无火自燃,火光中浮出个青铜罐子,罐身的婴孩浮雕竟与姑娘怀中的布老虎如出一辙。
老张头突然呕吐起来,秽物里混着槐叶和暗红血珠,在月光下凝成个扭曲的婴孩形状。
婴孩突然张嘴,露出满口獠牙,咬住了他心口转生咒的朱砂痣。
老张头感觉意识开始涣散,掌心的铜镜碎片突然发烫,照见镜中映出个穿藏青袄裙的姑娘。
她辫梢的白绒线沾着暗红血迹,与老李头掌心的血痕如出一辙。
"该还债了。
姑娘的声音混着晨雾,老张头突然福至心灵。
他抄起地上的青铜罗盘,在掌心划出血痕。
鲜血滴在法阵中的瞬间,月光突然大盛,照见镜中映出个穿道袍的身影——正是接生婆腐烂的脸。
她七窍涌出的黑血汇成溪流,冲向老张头心口的朱砂痣。
老张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喉间腥甜翻涌,他看见自己吐出的血痰里,混着半片暗红指甲——正是李婶昨夜砍断的小指。
接生婆腐烂的脸突然从槐树里探出,七窍涌出的黑血汇成溪流,冲向姑娘手中的青铜罐子。
"铜镜照魂,银剪断魄。
李婶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
老张头转身,看见她举着煤油灯冲进堂屋。
火光映得她脖颈处的青铜罐子泛着诡异红光,罐底的黄符正在燃烧。
姑娘突然现身,指尖的血珠凝成红线,将槐树、铜镜碎片、青铜罐子连成个巨大的法阵。
接生婆腐烂的脸在火光中灰飞烟灭时,老张头终于看清了罐底的符咒——正是儿子临终前攥着的半张黄符,朱砂纹路与自己掌心的血痕如出一辙。
他踉跄着冲出堂屋,晨露正顺着老槐树的疮痂簌簌滴落,树根处新翻的泥土泛着腥红,昨夜埋下的房产证已化作一滩黑水。
"该上路了。
姑娘的声音混着晨雾,老张头突然福至心灵。
他抄起地上的铜镜碎片,在掌心划出血痕。
鲜血滴在法阵中的瞬间,月光突然大盛,照见镜中映出个穿校服的少年。
少年脖颈的勒痕渗出鲜血,滴在供桌的黄符上,黄符突然无火自燃,火光中浮出个青铜罐子,罐身的婴孩浮雕竟与老张头年轻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晨光染红天际时,老张头终于明白——当年接生婆埋下的,不止是王寡妇的胎儿,还有自己未出生的女儿。
他踉跄着跪在祖宗牌位前,掌心的铜镜碎片突然发烫,照见镜中映出个穿藏青袄裙的姑娘。
她辫梢的白绒线沾着暗红血迹,与老张头掌心的血痕如出一辙。
"该还债了。
姑娘的声音混着晨雾,老张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喉间腥甜翻涌,他看见自己吐出的血痰里,混着半片暗红指甲——正是李婶昨夜砍断的小指。
接生婆腐烂的脸突然从槐树里探出,七窍涌出的黑血汇成溪流,冲向老张头心口的朱砂痣。
老张头感觉意识开始涣散,掌心的铜镜碎片突然发烫,照见镜中映出个穿道袍的身影——正是年轻时的自己。
火光中,他看见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晨光染红天际时,老张头终于闭上了眼睛。
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接生婆腐烂的脸在树皮间时隐时现。
七窍涌出的黑血汇成溪流,冲散了供桌下的香灰。
老张头掌心的铜镜碎片突然炸裂,镜中映出个穿校服的少年,脖颈的勒痕渗出鲜血,滴在供桌的黄符上。
黄符突然无火自燃,火光中浮出个青铜罐子,罐身的婴孩浮雕竟与老张头年轻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晨光染红天际时,老张头的尸体突然开始抽搐。
老张头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个穿藏青袄裙的姑娘。
她辫梢的白绒线沾着暗红血迹,与老张头掌心的血痕如出一辙。
"该上路了。
姑娘的声音混着晨雾,老张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喉间腥甜翻涌,他看见自己吐出的血痰里,混着半片暗红指甲——正是李婶昨夜砍断的小指。
接生婆腐烂的脸突然从槐树里探出,七窍涌出的黑血汇成溪流,冲向老张头心口的朱砂痣。
老张头感觉意识开始涣散,掌心的铜镜碎片突然发烫,照见镜中映出个穿道袍的身影——正是年轻时的李婶。
她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晨光染红天际时,老张头终于闭上了眼睛。
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接生婆腐烂的脸在树皮间时隐时现。
七窍涌出的黑血汇成溪流,冲散了供桌下的香灰。
老张头掌心的铜镜碎片突然炸裂,镜中映出个穿校服的少年,脖颈的勒痕渗出鲜血,滴在供桌的黄符上。
黄符突然无火自燃,火光中浮出个青铜罐子,罐身的婴孩浮雕竟与老张头年轻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晨光染红天际时,老张头的尸体突然开始抽搐。
"该还债了。
接生婆腐烂的脸突然从槐树里探出,七窍涌出的黑血汇成溪流,冲向老张头心口的朱砂痣。
老张头感觉意识开始涣散,掌心的铜镜碎片突然发烫,照见镜中映出个穿道袍的身影——正是年轻时的自己。
火光中,他看见脖颈处露出半截青铜罐子,罐身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晨光染红天际时,老张头终于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再没睁开。
王林盘膝坐在青石上,指尖残留着那缕灰雾的余温。
他望着掌心血色符文忽明忽暗,恍惚间又看见老道士临别时飘忽的身影。
山风掠过道袍发出猎猎声响,惊起松枝积雪簌簌坠落。
"此去西南三百里,有座荒废道观。
老道士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畔,"观中铜炉藏着我派秘宝,可助你突破筑基瓶颈。
王林起身时,腰间青铜铃铛无风自动。
他踏着积雪向山下行去,雪地上留下串串脚印,却在片刻后被飘落的雪花重新掩埋。
行至半山腰,忽闻破空声裂帛而来,三道青光擦着他耳畔掠过,钉入崖壁三寸有余。
"好个灵觉敏锐的小子!
松林深处转出个鹤氅青年,手中折扇"啪"地展开,露出扇面七颗北斗星图,"把老道士给的玉简交出来,留你全尸。
王林瞳孔微缩。
对方腰间玉佩雕着北斗七星,分明是北斗剑宗的核心弟子。
他默不作声地退到崖边,背后就是万丈深渊。
青铜铃铛突然发出清脆鸣响,震得崖壁积雪轰然坠落。
"装神弄鬼!
青年折扇骤开,七道剑气如银蛇吐信。
王林腰间铃铛急旋,竟将剑气尽数荡开,叮当声中,他忽然想起老道士传授的游龙步,足尖轻点岩壁,身形如柳絮般飘向松林深处。
追逐持续至月上中天。
王林嘴角溢出血丝,体内灵气已近枯竭。
前方突然出现座破败道观,匾额上"太虚观"三个金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他不及多想,纵身跃入观中,铜炉轰然关闭的瞬间,青年剑气劈在炉身火星四溅。
观内尘封百年,蛛网如帘。
王林抹去供桌上积灰,忽然发现香炉底座刻着八卦图,中央凹槽与腰间玉简形状吻合。
当他将玉简嵌入的刹那,整座道观突然震颤,地面浮现出血色纹路,宛如活物般游走。
"噤声!
铜炉内突然传来老道士的传音,"运转《太虚真解》第三重,引天地灵气入紫府!
王林依言而行,但见观中三十六盏青铜灯无火自燃,照得墙上《星宿图》流光溢彩。
他内视紫府,原本浑浊的灵气突然化作金色液体,在经脉中奔腾如江。
炉内老道士的声音愈发急促:"快以指尖血点七星灯!
七滴精血落在灯芯瞬间,整座道观突然腾空而起。
王林透过铜炉孔隙,看见大地如棋盘般倒退,星辰在头顶织成光网。
不知过了多久,道观轰然落在处云雾缭绕的山谷,谷中竟有座倒悬的瀑布,水流向上激射,在半空凝成莲花状。
"这是……逆转阴阳的太极谷?
老道士的声音带着震撼,"快看那潭中月影!
王林走向水潭,发现月影中竟有座宫殿虚影。
当他伸手触碰水面的刹那,整个人突然被吸入虚影之中。
耳畔传来晨钟暮鼓,脚下是白玉阶,两侧飘着三十六面青铜镜,每面镜中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片段。
"这是太虚观历代掌教的记忆投影。
老道士的声音在镜中回荡,"找到第三十七面留空镜,那是突破结丹的关键!
王林穿梭于镜中世界,目睹太虚观从鼎盛到衰败。
某面镜中,他看见自己白发苍苍,手持铜炉对抗天劫;另面镜里,黑衣剑客斩断星河流向。
当他即将触碰留空镜时,突然听见女子轻笑:"王师兄,可算找到你了。
转身瞬间,紫衣女子从镜中走出,鬓间簪着半截断裂的北斗玉佩。
她指尖轻点王林眉心,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三日前他本该死于黑衣剑客剑下,是老道士以逆天改命之术将他送来此处。
"时辰到了。
女子突然挽起衣袖,露出腕间七星胎记,"该去取那件东西了。
潭水突然沸腾,倒影中的宫殿化作实体。
王林跟随女子踏入大门,但见殿内悬浮着九把古剑,每把剑身都刻着不同星图。
中央石台上,放置着半卷泛黄的《太虚真解》。
"此乃周天数术剑阵。
女子长袖轻挥,九剑突然铮鸣,"需以北斗七星的方位,配合二十八宿的轨迹方能破解。
王林闭目推演,忽然想起老道士传授的星步。
当他踩出第七步时,九剑突然组成光幕,映出个让他肝胆俱寒的画面——黑衣剑客正站在道观废墟前,手中长剑滴落着老道士的鲜血。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局中局。
女子叹息着摘下鬓间簪子,断裂的玉佩突然复原,"我便是北斗剑宗百年前失踪的少主,为寻这周天剑阵而来。
王林握紧腰间铜铃,突然发现铃铛内壁刻着细小剑痕,正是北斗七星的图案。
女子指尖抚过剑痕,眼中泛起涟漪:"这铜铃是我当年赠给道侣的定情信物,他转世十多次,终于等到你解开封印。
石台上的《太虚真解》突然无风自动,王林体内灵气如洪水决堤。
他看见黑衣剑客踏破虚空而来,老道士的虚影在剑光中消散。
生死关头,他忽然想起铜炉上的八卦图,双手结印喝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
整座宫殿突然倒转,周天剑阵化作光龙缠绕黑衣剑客。
王林趁机夺过《太虚真解》,却在翻开书页的刹那怔住——空白纸页上,浮现出血色大字:
"道在屎溺,天地不仁。
紫衣女子突然夺过书卷,在王林惊愕的目光中将其吞入腹中。
她鬓间簪子化作北斗七星悬浮半空,与周天剑阵产生共鸣。
黑衣剑客的剑锋距她咽喉三寸时,突然跪倒在地,七窍涌出星辉。
"你……"王林刚要开口,女子突然转身,眼中映出他前世的倒影:"记住,太虚观真正的秘宝,是你眉心的那滴混沌血。
当王林再睁眼时,仍坐在山巅青石上。
晨露沾湿道袍,掌心血色符文已化作金色。
他起身望向东方,但见朝阳初升处,有紫气如龙腾空而起,云层中隐约可见太虚观的轮廓。
腰间铜铃轻响,仿佛有人在他耳畔轻笑。
来源:仁生处处会相逢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