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陆一鸣扶着我的手臂将我送到公寓门口,他身上的酒气和我混杂在一起,熏得我有些头重脚轻。
男闺蜜送我回家,进门时他忽然亲了我,老公在沙发上冷笑

01
陆一鸣扶着我的手臂将我送到公寓门口,他身上的酒气和我混杂在一起,熏得我有些头重脚轻。
“菲菲,到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异常温柔,温柔得像一汪能溺死人的春水。
我晃了晃脑袋从包里摸索着钥匙,指尖却不听使唤,几次都对不准锁孔。
陆一鸣低笑一声,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痒痒的。
他从我手里拿过钥匙轻松地打开了门。
“进去吧,早点休息。”
我点点头转身想对他说声谢谢,嘴唇却被一片温热堵住。
我瞬间僵住了。
眼睛因为惊愕而瞪得浑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陆一鸣那张放大的、英俊的脸。
这个吻很轻,像羽毛一样掠过,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不过一秒或者两秒,他便分开了。
陆一鸣的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有迷恋、有挣扎,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菲菲,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脑子里的那根弦“嗡”地一下就绷紧了,我猛地将他推开,力气大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陆一鸣,你疯了!”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是铁打的“闺蜜”,这条线,他怎么敢越。
陆一鸣看着我眼神黯淡下去,嘴角却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是啊,我可能是疯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了电梯,没有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
我失魂落魄地走进屋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客厅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以为傅斯年今晚又不会回来了,他总是这样,忙不完的工作,开不完的会。
我松了口气,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卧室走,手指刚碰到客厅灯的开关,黑暗中一点猩红的火光忽然亮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演完了?”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猛地抬头循着声音望去。
沙发上坐着一个模糊的轮廓,是傅斯年。
他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猎豹,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猎物。
他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刺骨寒意。
我下意识地想要解释。
“斯年,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一鸣他……”
“呵。”
一声极轻的冷笑打断了我所有苍白的话语。
傅斯年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我走来,他很高,巨大的身影在黑暗中将我完全笼罩,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微微俯身。
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那是我曾经最迷恋的味道,此刻却让我不寒而栗。
他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嘴唇,就是刚才被陆一鸣吻过的地方。
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侮辱性的审视。
“味道不错?”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可就是这种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质问都让我感到害怕。
我感觉自己的嘴唇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火辣辣地疼。
“我没有,是他突然……”
“乔菲,”傅斯年再次打断我,他连名带姓地叫我,这是他生气的征兆,“你觉得我瞎吗?”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像两簇幽冷的鬼火,仿佛能洞悉一切。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他都看见了,在我家门口,我最好的朋友吻了我。
任何解释在这一幕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又无力。
我甚至能想象他坐在黑暗里,看着我和陆一鸣在门口“告别”,看着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心里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可他没有,他只是冷笑,只是平静地问我演完了吗。
这种极致的冷静让我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
我认识的傅斯年骄傲、强势、占有欲极强,他绝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有任何暧昧。
他现在应该暴怒,应该质问,甚至应该把我扔出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静得像个局外人,用一种看小丑表演的眼神看着我。
这太反常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一样紧紧地缠住了我的心脏。
我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或许不只是一个“意外”那么简单。
傅斯年看着我煞白的脸嘴角的弧度更深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
“戏演得不错,就是吻技差了点,下次让他多练练。”
说完他收回手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过,径直走向了书房。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关上,也隔绝了我和他之间所有的空气。
我一个人站在冰冷的客厅里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02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书房的灯亮了一整晚,傅斯年没有出来,我也没有勇气去敲门。
我们就这样隔着一扇门像两个生活在不同世界的陌生人。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走出卧室时,傅斯年已经衣冠楚楚地坐在餐厅里吃早餐了。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眸子深邃而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仿佛昨晚那个浑身散发着戾气的男人只是我的一场噩梦。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是我喜欢的样式,可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空气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斯年……”我鼓起勇气想再次尝试解释。
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慢条斯理地用刀叉切着盘子里的煎蛋,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尝尝这个,”他用餐叉叉起一小块吐司递到我嘴边,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新来的厨师做的,味道还不错。”
我愣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吐司,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的态度太奇怪了。
不吵不闹不闻不问,甚至还像往常一样关心我的早餐。
可我却觉得这平静的表面下正酝酿着一场足以将我吞噬的风暴。
我僵硬地张开嘴吃下了那块吐司,味同嚼蜡。
“好吃吗?”他问。
我胡乱地点了点头。
他满意地笑了笑收回手,继续用餐。
“乔菲,”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忽然开口,“上个月你去新加坡出差,项目谈得怎么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话题转得太快,我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还……还行,挺顺利的。”我含糊地回答。
那次出差其实是公司奖励优秀员工的旅游,根本没什么项目要谈,但我不想让他觉得我贪玩就撒了个小谎。
“是吗?”他放下刀叉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锐利地看着我,“我怎么听说你根本没去合作方公司,反而在圣淘沙玩了三天?”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人迎面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他怎么会知道?
“我……”我脑子飞速运转试图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我是先去见了客户,后面两天是自由活动时间……”
“客户姓陆,叫陆一鸣,对吗?”他轻飘飘地一句话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耳边轰然炸响。
我彻底懵了。
那次去新加坡陆一鸣确实也去了,我们是一起玩的。
但我明明做得天衣无缝,傅斯年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我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名义上的丈夫,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你查我?”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cle的颤抖。
傅斯年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我只是关心我的妻子,毕竟从我们联名账户里突然少了五十万,总得问问去向。”
五十万!
又是一记重锤砸得我头晕眼花。
那笔钱是我偷偷转给陆一鸣的,他说他母亲生了重病急需用钱做手术,我当时想都没想就转给了他。
这些事情我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傅斯年竟然全都一清二楚。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的?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不堪的秘密都被他赤裸裸地摊开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斯年,那笔钱我是借给一鸣救急的,他妈妈……”
“他妈妈上个星期刚跟牌友去欧洲豪华游轮了,身体好得很。”傅斯年再次无情地戳破了我的谎言。
我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原来连生病都是假的。
陆一鸣,我认识了十年把他当作亲人一样信任的朋友,竟然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巨大的震惊和背叛感席卷而来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傅斯年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多了一丝玩味。
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致命的危险。
“乔菲,你知道吗,一个星期前我公司最新的芯片研发核心数据被泄露了。”
我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他。
这件事我有所耳闻,傅斯年的公司因此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股价大跌,几乎动摇了根基。
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把这件事告诉我。
“而能接触到我私人电脑并且有机会复制走那些数据的,除了我之外……”
他的声音顿了顿,冰凉的指尖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只有你,我的好妻子。”
那一刻我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终于明白了他昨晚的冷静和今天的步步紧逼。
原来那个吻、那五十万都只是开胃小菜。
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
他怀疑我,怀疑我偷了他的商业机密。
这个认知比任何羞辱和打骂都让我感到绝望。
“不是我!”我几乎是尖叫出声用力地摇着头,“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傅斯年看着我崩溃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没关系,”他松开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03
傅斯年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餐厅里浑身冰冷。
他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他什么意思?他手上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
不,不可能的,我根本没有碰过他说的什么核心数据。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恐惧和委屈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给陆一鸣打电话。
他是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人,那五十万只要他能解释清楚,或许傅斯年就不会那么怀疑我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陆一鸣的声音带着一丝宿醉的沙哑。
“菲菲?怎么了?”
“陆一鸣!”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妈妈根本没有生病,那五十万你到底拿去干什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菲菲,你听我解释,事情很复杂,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我歇斯底里地打断他,“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去卖?傅斯年公司的数据泄露是不是跟你有关?”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害怕听到那个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数据泄露?”陆一鸣的语气听起来很惊讶,“什么数据泄露?菲菲,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傅斯年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是不是在污蔑我?”
他的反应不像是装的,那种错愕和愤怒让我动摇了。
难道真的是我误会他了?
“菲菲,你别信他的鬼话!”陆一鸣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傅斯年这个人控制欲有多强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想找个借口把你拴在身边,让你众叛亲离只能依靠他!”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确实,傅斯年一直不喜欢我和陆一鸣走得太近,他觉得我们之间没有纯友谊。
为此我们吵过很多次。
他也总是用各种理由限制我的社交,不让我去参加朋友的聚会,不让我穿暴露的衣服。
他说那是爱是保护,但我有时候会觉得窒息。
“菲菲,你清醒一点,”陆一鸣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他现在就是在给你洗脑,想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你和我身上。你想想他那种人为了利益什么事做不出来?说不定这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陷害我,顺便把你牢牢控制在手心!”
自导自演……
这个念头像一颗毒草在我心里疯狂地滋长。
是啊,傅斯年是个商人,精于算计,心机深沉。
为了达到目的他确实会不择手段。
“菲菲,你相信我,”陆一鸣的声音变得温柔而坚定,“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昨晚……昨晚是我不对,我喝多了,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一时没控制住。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他放软了姿态开始道歉,开始打感情牌。
我心里那点怀疑的火苗渐渐被他这盆温水浇灭了。
是啊,我们认识十年了,他一直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我保护我。
在我被同学欺负时是他第一个站出来替我出头。
在我失恋痛哭时是他通宵陪我喝酒聊天。
在我父母生病时也是他跑前跑后地帮忙。
他怎么可能会害我呢?
一定是我太多心了,一定是傅斯年,他想离间我们。
就在我快要被说服的时候,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像一道闪电猛地劈中了我的大脑。
大概半个月前陆一鸣来家里找我玩。
当时傅斯年正好在书房开视频会议,我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陆一鸣说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坏了急着要改一份设计稿,想借傅斯年的电脑用一下。
傅斯年的私人电脑从来不让任何人碰,连我都不行。
我当时就拒绝了。
陆一鸣却软磨硬泡说那份稿子非常重要,关乎他能不能拿到一个大项目,他只是用一下文档编辑功能绝对不会乱动里面的东西。
他说:“菲菲,你就帮我这一次,我的未来可就全靠你了。”
他还说:“傅斯年那么宝贝他的电脑里面肯定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你不会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吧?”
我被他激得没办法又看他确实很着急,就动了恻隐之心。
我趁着傅斯年开会没注意偷偷溜进书房,把他的电脑拿了出来。
陆一鸣只用了一会儿就把电脑还给了我。
我记得很清楚他当时从电脑上拔下来一个U盘。
我问他是什么,他说是一些素材文件。
我当时并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毛骨悚然。
那个U盘……
那份所谓的“设计稿”……
会不会……
我的手脚开始发凉,一种被欺骗和利用的愤怒夹杂着巨大的恐惧,让我浑身颤抖。
“陆一鸣,”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半个月前你是不是从我老公的电脑里拷贝了什么东西?”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04
电话那头的沉默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我的喉咙。
过了许久陆一鸣才干笑着开口,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
“菲菲,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我就是借用了一下电脑改了份稿子而已啊。”
他还在狡辩。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把我当傻子一样耍。
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是吗?”我冷笑一声,“那份关乎你未来的设计稿能不能让我看看?”
“菲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你宁愿相信那个冷血无情的傅斯年,也不愿意相信我们十年的感情?”
“感情?”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陆一鸣,我们的感情就是你把我当成垫脚石,把我推向万丈深渊的理由吗?”
“我没有!”他几乎是咆哮着反驳,“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傅斯年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把你当作一个漂亮的花瓶,一个彰显他成功的战利品!你跟他在一起根本就不会幸福!”
“我幸不幸福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的心已经冷到了极点,“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偷傅斯年的东西?”
“我那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陆一鸣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声音里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
什么叫……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不等我追问电话就被他猛地挂断了。
我再打过去已经显示无法接通。
我瘫坐在地手里握着冰冷的手机,大脑一片混乱。
陆一鸣承认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话无疑是承认了他利用我,从傅斯年的电脑里偷走了所谓的“核心数据”。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之间还有我不知道的恩怨?
接下来的几天我度日如年。
傅斯年早出晚归我们几乎见不到面。
就算偶尔在家里碰到他也只是把我当成空气,一句话都懒得跟我说。
那种被无视、被隔绝的冷暴力比任何争吵都让我难受。
我试图找他谈谈想把我从陆一鸣那里套出的话告诉他。
可他根本不给我机会,每次我一开口他就会用各种借口避开。
我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巨大的谜团里,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
我试着联系陆一鸣可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微信不回,甚至连他租的那个小公寓都人去楼空了。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我快要被这种无形的压力逼疯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傅斯年的妈妈打来的。
婆婆一直都不太喜欢我,她觉得我出身普通配不上她的天之骄子。
我们之间一直维持着一种客气而疏远的婆媳关系。
电话一接通她那带着优越感的、冷冰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乔菲,这个周末回家里来一趟,你爸爸有话要跟你说。”
她口中的“爸爸”指的是我的公公。
我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做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她的语气充满了鄙夷和不屑,“我们傅家的脸都快被你给丢尽了!”
“我警告你乔菲,别以为你进了傅家的门就可以为所欲为。斯年心善护着你,我们可不是瞎子!你要是敢做出任何对不起斯年、对不起傅家的事情,我第一个让你净身出户!”
她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原来他们也知道了。
是傅斯年告诉他们的吗?
他把我说成了一个伙同外人窃取公司机密的商业间谍?一个不知廉耻给丈夫戴绿帽子的荡妇?
巨大的羞辱感和委屈让我几乎说不出话来。
挂了电话我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的婚姻、我的友情、我曾经以为美好的一切,都在这短短几天内支离破碎。
我开始反思我和傅斯年的婚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问题的。
我们是商业联姻没有太深的感情基础。
婚后的生活平淡如水,他忙他的事业我做我的全职太太。
他给了我最优渥的物质生活,却吝啬于给我陪伴和关心。
我常常一个人守着这栋空荡荡的豪宅从天亮等到天黑。
是陆一鸣填补了我生活的空白。
他会陪我逛街看电影、吐槽八卦,带我去吃各种犄角旮旯里的美食。
他给了我傅斯年给不了的陪伴和快乐。
我一直以为那是纯洁的友谊,是我在这段窒息的婚姻里唯一的呼吸窗口。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而我就是那个最可笑的猎物。
不,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我不能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愚蠢的、不知廉耻的罪人。
我必须查清楚真相,为了我自己,也为了给我和傅斯年之间画上一个清清楚楚的句号。
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站起来,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我的网上银行。
傅斯年说陆一鸣的母亲没有生病,那五十万一定有别的用途。
我要查,我要把他所有的谎言都一点一点地撕开。
05
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像个侦探一样,开始梳理所有关于陆一鸣的线索。
我查了那五十万的转账记录,收款方账户并不是陆一鸣本人的,而是一个陌生的公司账户。
我在网上搜索这家公司的信息,发现它是一家新成立的投资公司,法人代表姓张,表面上看起来和陆一鸣没有任何关系。
但我没有放弃,我顺藤摸瓜去查了这家公司的股东信息。
当我看到其中一个股东的名字时我的呼吸都停滞了。
那个名字我并不陌生。
那是我和陆一鸣共同的一个大学同学,也是他曾经的追求者之一,一个叫孙芮的女孩。
我记得孙芮家里条件很好毕业后就出国深造了,后来听说她回国创业做得风生水起。
陆一鸣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我立刻翻出大学同学的联系录找到了孙芮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自报家门,孙芮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惊讶但还算客气。
“乔菲?好久不见啊,怎么突然想起来联系我了?”
“孙芮,我长话短说,”我不想跟她兜圈子,“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认识陆一鸣?”
电话那头的孙芮沉默了一下然后轻笑了一声。
“认识啊,老同学了嘛,怎么了?”
“你是不是给他投了五十万?”我开门见山地问。
孙芮又沉默了,这次的时间更长。
“乔菲,你问这个干什么?”她的语气开始变得警惕。
“你别管我干什么,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孙芮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我投我的钱跟你有关系吗?”
“那家投资公司是不是也是你帮他注册的?”
“乔菲,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查户口呢?”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的情绪有些激动,“陆一鸣是不是拿着我的钱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的钱?”孙芮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乔菲,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那五十万不过是陆一鸣计划里的一环而已,你还真以为他缺你这点钱?”
“什么计划?”我心里一紧追问道。
“一个……能让他拿回一切的计划。”孙芮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一个能让傅斯年那个伪君子身败名裂的计划!”
伪君子?身败名裂?
我越来越糊涂了。
“孙芮,你把话说清楚,陆一鸣和傅斯年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恩怨?”孙芮冷笑,“何止是恩怨,那是血海深仇!乔菲,你以为你嫁了个什么好男人?你知不知道傅斯年现在拥有的一切、他家的公司、他家的财富,原本都应该有陆一鸣的一半!”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重物击中。
“你……你说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的!”孙芮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当年陆一鸣的爸爸和傅斯年的爸爸是最好的合伙人,他们一起白手起家创办了公司。可就在公司即将上市的时候,傅斯年的爸爸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设计陷害陆一鸣的爸爸,不仅把他踢出了公司还侵吞了他所有的股份,最后逼得他破产跳楼!”
“而那个时候傅斯年就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做!”
“陆一鸣的家一夜之间就这么毁了!他爸爸死了,妈妈也因此一病不起。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瞬间变得一无所有!这些年他忍辱负重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一个能为他父亲报仇拿回本该属于他们家一切的机会!”
孙芮的话像一个个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震得说不出话来。
我从来不知道陆一鸣身上还背负着这样沉重的过去。
他也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半个字。
在我眼里他一直是个阳光开朗有点玩世不恭的大男孩。
原来那都只是他的伪装。
“所以他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傅斯年?”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不然呢?”孙芮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你以为他真的把你当什么红颜知己?乔菲,你太天真了。你只是他复仇计划里最重要的一颗棋子而已。”
“那个吻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对不对?”
“当然,”孙芮毫不掩饰地承认了,“就是要让傅斯年亲眼看到他最心爱的妻子和他最大的仇人在他家里接吻。没有比这更诛心的事情了吧?”
心爱?
我苦笑了一下。
傅斯年他,爱我吗?
或许吧,或许曾经爱过。
“那份数据……”
“没错,就是我们拿的。”孙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多亏了你这个‘好闺蜜’的帮忙我们才能那么轻易地拿到傅斯年公司的命脉。现在傅斯年的公司股价大跌内忧外患,很快就要撑不住了。而陆一鸣会用他手上的筹码一点一点地把他失去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原来这是一场处心积虑了十几年的复仇。
而我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亲手把刀递给仇人,捅向自己丈夫的最愚蠢的帮凶。
挂了电话我瘫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背叛、欺骗、利用……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我恨陆一鸣恨他利用我的信任,把我拖入这滩浑水。
我也恨我自己恨我的愚蠢和天真,识人不清。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傅斯年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和红肿的眼睛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
他把牛奶放到我手边,语气平淡。
“都听到了?”
我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他。
“你……你知道我……”
“你的手机连着书房的蓝牙音箱。”他淡淡地解释道。
所以刚才我和孙芮的对话他一字不漏地全都听见了。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愧得无地自容。
“对不起……”我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傅斯年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该道歉的人是你自己。”
他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目光沉静地看着我。
“乔菲,现在你相信谁?”
06
相信谁?
傅斯年的问题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口。
一边是处心积虑利用我报仇的“男闺蜜”。
一边是心机深沉对我隐瞒一切的丈夫。
他们两个都在我的世界里投下了一颗炸弹,炸得我片甲不留。
我看着傅斯年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你早就知道陆一鸣的身份,对不对?”我哑着嗓子问。
“是。”他承认得很干脆。
“你也早就知道他接近我是为了报复你?”
“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终于忍不住声音拔高了八度,“你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他利用,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你觉得很好玩吗?”
面对我的质问傅斯年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告诉过你离他远一点。”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不止一次。”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是啊,他提醒过我很多次。
每次我和陆一鸣出去他都会不高兴。
每次陆一鸣来家里他都会找借口把我叫走。
他说陆一鸣看我的眼神不对。
他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
可我一次都没有听进去。
我总觉得是他太多疑太霸道,是他不懂我和陆一鸣之间“革命”的友谊。
我还因此跟他吵过很多次,骂他冷血不懂感情。
现在想来我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那……上一辈的恩怨,孙芮说的是真的吗?”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希望这一切都只是陆一鸣为了报仇编造出来的谎言。
然而傅斯年却只是沉默地看着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的沉默就是最残忍的回答。
原来是真的。
原来傅家真的对不起陆家。
难怪陆一鸣会那么恨他,恨到要用十几年的时间来布一个局。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会对我下手,也知道他会利用我来偷你的商业机密?”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好骗。”傅斯年终于舍得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
是啊,我就是这么好骗。
被骗了感情被骗了钱,还差点成了商业间谍毁了自己丈夫的公司。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当他借用你电脑的时候你明明就在书房,你为什么不出来阻止我?只要你一句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阻止你?”傅斯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冰冷,“乔菲,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我给了你机会,给了你无数次机会。”
“我让你看清楚你所谓的‘男闺蜜’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我让你自己选,是选择相信一个认识了十年的‘朋友’,还是选择相信一个跟你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丈夫。”
“结果呢?你让我很失望。”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凌迟着我的心。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对我的考验。
从他发现陆一鸣的身份开始,从他默许陆一鸣接近我开始,这场考验就已经拉开了序幕。
他冷眼旁观看着我一步一步地掉进陆一鸣的陷阱。
看着我为陆一鸣撒谎、为陆一鸣偷钱,甚至为陆一鸣偷走他公司的命脉。
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他就在等,等我自己发现真相,等我做出选择。
何其残忍。
“所以从头到尾你都在看我的笑话,对吗?”我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一字一句地问。
“我是在等你回头。”傅斯年纠正道,他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在你把电脑拿出去的那一刻我甚至想过,只要你犹豫一秒,只要你来问我一句,我就会告诉你所有真相。”
“可是你没有。”
“你没有丝毫犹豫就把你的丈夫推向了悬崖。”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是啊,我没有。
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陆一鸣焦急的脸,都是他口中那个“重要”的项目。
我甚至没有想过去跟傅斯年求证一下。
我对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那现在呢?”我擦掉眼泪看着他声音嘶哑,“公司的数据被盗股价大跌,这一切也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为了考验我你宁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傅斯年看着我忽然笑了。
那笑容高深莫测,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谁告诉你我们输了?”
他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扔到我面前。
“你看看这个。”
我颤抖着手拿起那份文件。
标题上“股权转让协议”几个大字刺痛了我的眼睛。
当我看到协议的内容时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竟然是一份针对傅斯年公司对手、那家购买了被盗数据的公司的恶意收购计划书。
计划的布局从半年前就开始了。
而这次的数据泄露事件就是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引蛇出洞。
傅斯年他竟然是故意让陆一鸣偷走数据的。
他用自己的公司做诱饵设下了一个天罗地网,不仅要让陆一鸣身败名裂,还要趁机吞掉他最大的竞争对手!
这个男人他的心机、他的手段简直可怕到了极点。
“你……”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陆一鸣以为他拿到了我的命脉,其实那不过是我扔出去的一块骨头。”傅斯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王者的睥睨,“而那条闻着腥味扑上来的饿狼很快就会连皮带骨地被我吞进肚子里。”
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现在棋子已经就位,就差最后一步了。”
“而这最后一步需要你来完成,我的好妻子。”
07
傅斯年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没错,你。”傅斯年坐回我对面的椅子上,姿态优雅地交叠起双腿,那双深邃的眸子像一张网将我牢牢地锁定。
“陆一鸣现在一定像只惊弓之鸟躲在某个角落里不敢露面。”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傅斯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就是你。”
我的心猛地一缩。
“他花了十几年时间来布局,你以为仅仅是为了报仇吗?”傅斯年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乔菲,你太小看男人的占有欲了。”
“他恨我不仅仅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更是因为他想要的东西被我抢走了。”
他想要的东西……是我?
我被这个认知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以为陆一鸣对我的好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原来从一开始就掺杂了不纯粹的目的。
“现在我要你把他约出来。”傅斯年下达了命令,语气不容置喙。
“约他出来干什么?”我下意识地问道。
“收网。”他言简意赅。
我明白了。
他是要我做诱饵把陆一鸣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何其讽刺。
我这个被他当作棋子考验了那么久的人,最后还要亲自去做那个收网的渔夫。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傅斯年,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可以随意测试的工具?还是一个可以用来对付敌人的武器?”
“你没有选择。”傅斯年的声音冷了下去,“乔菲,别忘了,从法律上讲你也是这次商业窃密案的共犯。”
共犯。
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是啊,电脑是我拿出去的,数据是通过我的手泄露出去的。
一旦事情败露我根本无法脱罪。
傅斯年他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他早就堵死了我所有的退路。
我除了乖乖听他的话别无选择。
“你好狠。”我看着他,眼里的泪水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我不知道我是在哭自己,还是在哭这段早已名存实亡的婚姻。
傅斯年看着我的眼泪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他站起身走到我身后,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身体微微前倾,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边。
“乔菲,我们是夫妻。”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温度,却更像是一种蛊惑,“夫妻就应该同仇敌忾。”
“只要你帮我做完这件事,以前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他说得多么轻巧。
好像我所承受的那些欺骗、背叛和考验,都可以像灰尘一样被轻易地抹去。
可是怎么可能呢?
破碎的镜子就算粘起来也还是会有裂痕。
我的心早就被他们两个伤得千疮百孔了。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傅斯年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都开始变得僵硬。
最终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
我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这段婚姻。
我是为了我自己。
陆一鸣利用我的信任把我拖入地狱,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笔账我要亲手跟他清算。
傅斯年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很快就为我制定好了详细的计划。
他让我给陆一鸣发信息告诉他,我已经彻底看清了傅斯年的真面目,决定跟他离婚和陆一鸣站在一起。
并且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愿意帮他弄到更多傅斯年公司的核心机密,作为我们未来生活的保障。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由傅斯年亲自编辑的、充满了“爱意”和“决绝”的文字,觉得无比讽刺。
我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摆布。
陆一鸣很快就回复了。
字里行间充满了欣喜和激动。
【菲菲,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你等着,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带你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傅斯年给不了你的我加倍给你。】
看着这些虚伪的甜言蜜语我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和他周旋了几天一点一点地获取他的信任。
终于他答应和我见面。
地点定在他之前租住的那个公寓。
他说那里有我们最美好的回忆。
我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了傅斯年。
他只回了我两个字:“等我。”
见面的那天我按照傅斯年的吩咐,在身上装了微型摄像头和窃听器。
出门前傅斯年亲自为我整理好衣领,他的指尖冰凉划过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别怕,”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低沉,“我的人就在外面。”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表现出关心。
可我却觉得这关心背后是更深的算计。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向了那个未知的战场。
08
我站在陆一鸣的公寓门口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里确实承载了我很多的回忆。
我们曾经在这里通宵打游戏、喝酒聊天、看恐怖电影。
我一度以为这里是我最安全最放松的港湾。
现在想来不过是笑话一场。
我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几天不见陆一鸣憔悴了很多,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但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菲菲,你来了!”
他一把将我拉进屋里紧紧地抱住我,力气大得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我好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他在我耳边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抱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先进来再说吧。”我轻轻地推开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
屋子里还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只是显得更乱了一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酒和泡面混合在一起的颓废味道。
“菲菲,你真的决定了?真的要跟傅斯年那个混蛋离婚?”陆一鸣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沙发上,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我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假离婚协议书。
“字我已经签好了,就等他签了。”
陆一鸣看到那份协议书眼睛更亮了,他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
“太好了!菲菲,你终于想通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比傅斯年好一百倍一千倍!”
看着他欣喜若狂的样子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无尽的悲哀。
“一鸣,”我看着他缓缓开口,“你跟我说实话,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我?”
陆一鸣愣了一下随即深情地看着我。
“当然是为了你!报仇只是顺便。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那个冷冰冰的牢笼里耗尽你所有的青春和热情。菲菲,我是爱你的,从大学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如果不是我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或许真的会被他感动。
“那你拿到的那些钱打算怎么用?”我继续试探道。
“那些钱是我们未来的保障。”陆一鸣的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我会用这笔钱开一家属于我们自己的设计公司。菲菲,你不是一直想当一名服装设计师吗?我帮你实现梦想。”
“那……那些数据呢?你卖给了谁?”这才是傅斯年最想知道的。
提到数据陆一鸣的表情变得警惕起来。
“菲菲,这些事情你就别问了,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安全。”
“可是我想知道,”我固执地看着他,“我们以后要在一起的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秘密。”
我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犹豫。
我加了一剂猛药。
“而且我这次来还给你带了份大礼。”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推到他面前。
“这是……?”
“傅斯年公司下一季度所有新项目的核心策划案。”我平静地说道,“比你上次拿到的价值高十倍。”
陆一鸣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U盘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欲望。
我知道他上钩了。
“只要你告诉我你的买家是谁,以后我们合作把傅斯年彻底踩在脚下。”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
陆一鸣的心理防线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彻底崩溃了。
他拿过那个U盘紧紧地攥在手心,像是拿到了全世界。
“好,菲菲,我都告诉你!”
他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个公司的名字。
就在他说出那个名字的瞬间公寓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蜂拥而入。
“不许动!警察!”
陆一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又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我。
那眼神从震惊到错愕再到绝望,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恨意。
“乔菲……你……”
我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门外傅斯年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风衣逆着光缓缓走了进来。
他像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眼神冰冷地扫过被警察按在地上的陆一鸣,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我们赢了。”他对我做着口型,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是啊,我们赢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他除掉了心腹大患吞并了竞争对手,而我也亲手把背叛我的人送进了监狱。
这本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我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开心呢?
我看着眼前这个运筹帷幄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男人,只觉得无比的陌生。
陆一鸣被警察带走了。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用一种淬了毒的眼神看着我,嘴唇翕动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我恨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被带走心里一片麻木。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傅斯年。
空气安静得可怕。
“斯年,”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如果当初我没有选择帮你呢?”
傅斯年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闪烁的警灯,没有回头。
他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
过了很久他才用那惯有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回答了我。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
我和他之间隔着缭绕的烟雾和一段再也无法修复的距离。
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结束了。
也许,也正悄然开始。
来源:听说风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