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浮沉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0 17:19 1

摘要:以前老张和我们蹲在路边摊撸串吹牛,几瓶啤酒下肚,脸涨得通红:“等老子开上大奔,你们谁都别想蹭车!”后来他真开上了,却在车窗贴了反光膜,连倒影都懒得映出我们这群旧友。

以前老张和我们蹲在路边摊撸串吹牛,几瓶啤酒下肚,脸涨得通红:“等老子开上大奔,你们谁都别想蹭车!”后来他真开上了,却在车窗贴了反光膜,连倒影都懒得映出我们这群旧友。

他的小饭店变成三层酒楼那天,我们拎着廉价果篮去道喜。他摸着锃亮的金表皱眉:“包厢有最低消费,你们……”话没说完就被西装革履的客人拉走了。后来听说他新娶的“秘书”在宾馆前台翘着腿涂指甲油,原配举着菜刀砍碎了一楼大厅的招财树。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县医院,他攥着胃癌确诊单蹲在楼梯间抽烟。我递给他一根十年前常抽的七块钱红塔山,他忽然佝偻着背哭出声:“现在他们叫我张总……可连个陪我做胃镜的人都没了。”

烟灰簌簌落在掉漆的皮鞋上,像极了他酒楼开业那天,我们被拒之门外时抖落的鞭炮碎屑。

我看着他颤抖的手指夹着那根红塔山,想起十年前我们蹲在马路牙子上,用同样的姿势抽着同样的烟,那时的烟灰落在开裂的塑料拖鞋上,我们却笑得像拥有了全世界。

"老李,"老张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砂纸里磨出来的,"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合伙做生意不?"

我当然记得。那是2008年的夏天,老张刚从建筑工地摔断了腿,用赔偿金和我在学校后门支了个烧烤摊。我们白天去菜市场捡人家丢掉的菜叶子,晚上就着路灯串肉串。城管来了就跑,跑不动就被没收家伙事,第二天再借钱买新的。那时候的老张,裤腰带勒到最后一格,却总把最后一块肉让给我。

"你那会儿说,等赚了钱要请我吃澳洲龙虾。"我勉强笑了笑,医院楼梯间的灯光惨白,照得他的脸像张皱巴巴的纸。

老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金表带在手腕上勒出深红的印子。酒楼开业的第三个月,他确实请了二十桌龙虾宴,宾客名单上有镇长、银行行长,唯独没有我们这群老兄弟。那天晚上我路过酒楼,看见玻璃窗里他举着茅台,脸上的笑容像是画上去的。

"我后来真吃过。"他忽然说,烟灰掉在化验单上烫出个焦黄的洞,"三千八一斤的皇帝蟹,吃一半就吐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胃部,那里现在装着个鸽子蛋大小的肿瘤。

护士推着药车从楼下经过,车轮声碾碎了沉默。我想起他原配王嫂举着菜刀冲进酒楼那天,瓷盘碎裂的声音也是这样清脆。所有人都看见新来的秘书小陈躲在老张背后,鲜红的指甲油像血点子溅在雪白的制服上。

"王嫂上周改嫁了。"我没话找话,"嫁给了西街修自行车的老刘。"

老张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当年王嫂凌晨三点起来和面,老张蹬着三轮车送外卖,有次下暴雨连人带车翻进沟里,是王嫂背着高烧的他走了四里地去诊所。后来酒楼招牌上的"张记"两个字,就是王嫂一剪刀一剪刀从红纸上剪出来的。

"应该的。"他把烟头按灭在扶手上,那里已经积了十几个焦黑的痕迹,"老刘实在。"

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我们都清楚那不是小陈——上个月她卷走酒楼三十万货款时,把老张送她的卡地亚手表扔在了前台,说跟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太掉价。

"下周做胃镜..."老张突然抓住我的袖子,化验单在他手里哗啦作响,"你能来吗?"

我看着他指甲缝里没洗净的酱色——二十年前我们第一次学炒菜,他手上烫的泡也是这样颜色。酒楼最火的时候,他手上戴着五万块的百达翡丽,现在表没了,露出底下被表带遮住的一小块皮肤,比其他地方白得多,像是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嗯。"我点头,从兜里掏出剩下的半包红塔山塞进他西装口袋。这身阿玛尼西服现在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就像当年我们合伙卖废品时,他总爱套着那件大两号的工装外套。

走出医院时,夕阳把玻璃幕墙照得像着了火。我想起老张开大奔来的最后一次同学聚会,他夹着皮包站在酒店门口,车钥匙故意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而现在停车场角落里,那辆落满灰的奔驰S500车窗上,贴着张泛黄的罚单。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烧烤摊的老赵发来的语音:"老李,今晚还来喝酒不?我留了你最爱吃的羊腰子。"

我回头望了眼三楼的窗户,隐约看见个佝偻的影子。楼梯间的烟雾探测器突然响起来,尖锐的警报声里,恍惚又听见二十岁的老张举着啤酒瓶喊:"等老子发了财..."

夜风卷着片枯叶啪地贴在我脸上,像记迟来的耳光

来源:羊羊音乐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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