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等在街的这一边,我知道他会慢慢游移过来,因为他一直抬头盯着我,虽然街道灯光昏暗,但我能感受到他的那种渴望的眼神,祈求的眼神,我很明确地知道他在祈求什么,因为他看到了我也在看着他,我的手还在裤袋里摸索着,那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我等在街的这一边,我知道他会慢慢游移过来,因为他一直抬头盯着我,虽然街道灯光昏暗,但我能感受到他的那种渴望的眼神,祈求的眼神,我很明确地知道他在祈求什么,因为他看到了我也在看着他,我的手还在裤袋里摸索着,那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晚上因为心情郁闷出去散步,顺便去兑了前几天散步时买的一张乐透,竟然中了15元,这种事情很少很少会发生。我让老板随机再打了5个号码,剩下的五元向老板要了一张五元纸币,口袋里感觉有100年没放过纸钞了,今天重新感受一下那种触感。
随意地在幽暗和飘满梧桐叶的街道上行走,前面传来一阵悲凉凄苦的音乐,是歌曲杜十娘,经常被人拿来送人上山的那个音乐:
郎君啊
你是不是饿得慌
如果你饿得慌
对我十娘讲
十娘我给你做面汤
......
加快步伐,走过播放音乐的一个移动滑板,那滑板应该是工厂里的拖车改装的,只是去掉了上面的拉手,改成了固定的两根铁杆和一块横板,横板上放着一些生活物品和两个二维码。平板上躺着一个没有脚掌和手掌的男人,腿骨纤细,在后面高高的翘着,滑板旁边有一个不锈钢盆子,里面放着几个硬币和一张五元纸币,男人移动滑板往前,顺手就把小盆子也往前推,滑轮划过水泥路面,发出哧啦啦的声音。
这是一个四肢不全的残疾男人在乞讨。
我和周围的路人一样瞥了他一眼,就匆匆的往前走过。
等走过路口,我突然在口袋里摸到了那张纸币,我停下脚步,站在幽暗的街道路口的角落里,看着那个地上的男人慢慢地往街口游移着行过来。
我决定在街口的这边等着他,如果他一直往前到我这里,我就把五元纸币丢到他的不锈钢小盆子里。如果他在街口往左或者往右了,那我就继续前行。
街道并不宽,只能容纳两辆车并行,男人爬到街口的那边,左右张望一番,然后再往前看。他看到了站在梧桐树暗影下的我,我就那么站着,盯着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他突然就向着我这边划过来,音响里的杜十娘似乎变得更加凄苦和悲凉。
郎君啊
你是不是困得慌
你要是困得慌
对我十娘讲
十娘我扶你上竹床
十娘呀杜十娘
手捧着百宝箱
纵身投进滚滚长江
再也不见我的郎
......
男人划到我不远处,速度慢了下来,并有意地靠近我了一些,可能他能感知到我的意图,那是他们的生活经验,或者叫做职业敏感。
我把五元纸币从口袋里拿出,快速又精准地投入到了男人的不锈钢小盆子里,旁边快速走过的一对情侣,瞥了我一眼,好像我是一个被骗子骗光了财产的二傻子。乞讨男人说了声谢谢!继续撑着地面,往小情侣的方向游移过去。在阴暗的横版掩盖下,我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是模糊的感觉他应该是感激的眼神。
我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不单单是因为我做了一件好事,真正践行了福利事业的使命。也许男人是个职业乞者,但他的身躯是真正的残疾,在这个社会,他还如此努力的活着,他其实是需要社会帮助的,乞讨,那也是他这样的人自食其力的一种方式吧。
突然感觉这几天的阴霾全部散了,事业不顺,背负一身债,这些都算得了什么?至少我还有自己的事业,还有好好的房子,还有车子可以开,有完整的家庭,还有关心爱护自己的父母兄弟。
再多的困难和男人的境遇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行路虽难,终有彼岸。
来源:Mr麦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