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顾言深把离婚协议甩在她脸上，冰冷的两个字砸下来：“签字。”他白月光的手术，需要她捐献的骨髓。

顾言深把离婚协议甩在她脸上，冰冷的两个字砸下来：“签字。”他白月光的手术，需要她捐献的骨髓。

简瑶看着那份文件，三年婚姻的终点，薄薄几张纸，字迹刺眼。她没有哭，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看着这个她爱了三年的男人。他的眉眼依旧英俊，但此刻写满了不耐与冷漠。

“可以。”她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但我有一个条件。”

顾言深皱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还敢提条件？”

“顾总，”她换了称呼，疏离得像个陌生人，“苏婉儿的手术等不了吧？我的条件很简单，签完字，你立刻召开记者会，向全城宣布我们离婚。手术，必须在离婚声明发布之后进行。”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简瑶，是在恢复单身的情况下，出于人道主义捐献骨髓，而不是作为顾太太，为丈夫心爱的女人献祭。

顾言深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他以为她会大吵大闹，会要钱，要股份，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看似毫无意义的要求。他嗤笑一声，觉得她是在用最后的方式博取关注。“随你。”他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笔丢到她面前，“现在，轮到你了。”

简瑶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签下了“简瑶”二字。落笔的瞬间，她感觉压在心口三年的巨石，终于碎了。

三天后，顾氏集团总裁顾言深与妻子简瑶离婚的消息，铺天盖地，占据了所有财经和娱乐版面的头条。众人哗然，都在猜测原因。而此时的简瑶，已经躺在了无菌手术室里。

冰冷的麻醉针刺入脊椎，意识抽离的前一秒，她想的是，真好，终于两清了。

手术很成功。

简瑶醒来时，浑身都像被拆开重组了一样疼。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床头柜上一张冷冰冰的支票，一百万。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是顾言深的字迹：“两不相欠。”

她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原来，她的骨髓，她的三年，在他眼里，只值一百万。

她拔掉手上的输液管，踉跄着下床，换上自己带来的衣服。那张支票，她看都没看，直接撕得粉碎，丢进了垃圾桶。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捐献骨髓对她身体的损伤是永久性的。她的家族有特殊的血液遗传病史，这次捐献，几乎耗尽了她未来一半的生命力。

但她不悔。这是她为自己那段愚蠢的爱恋，画上的最彻底的句号。

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眼。一辆低调的黑色宾利无声地滑到她面前，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小姐，欢迎回家。”

简瑶坐进车里，疲惫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的温顺柔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般的冷静与锋芒。

“通知董事会，我回来了。”

……

半年后。

顾氏集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们最新推出的智能芯片“启明星”，在发布前夕被爆出存在致命的底层逻辑漏洞，一旦上市，整个公司的信誉将毁于一旦。更可怕的是，竞争对手几乎在同一时间，推出了一款性能更优越的芯片，背后是一个名为“创世”的神秘科技新贵。

顾言深焦头烂额，连续三天没有合眼。他引以为傲的技术团队，对着这个漏洞束手无策。唯一的希望，是请到业内被称为“神之手”的顶级架构师——Echo。

但Echo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顾言深动用了所有关系，付出了天价的咨询费，才终于约到了对方见一面。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顾言深整理了一下领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门开了。

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两名助理。她的步伐从容而坚定，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踩在每个人的心跳上。

当她走到主位前，缓缓转身时，顾言深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那张脸，是他熟悉了三年的脸。但又完全不同。曾经那个总是低眉顺眼、穿着家居服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女人，此刻化着精致的淡妆，眼神锐利如刀，浑身散发着一种生杀予夺的强大气场。

是简瑶。

“顾总，”她红唇轻启，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却没有半分温度，“好久不见。听说，你想见Echo？”

顾言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无法将眼前这个光芒万丈的女人，和那个被他弃之如敝履的前妻联系在一起。Echo？她怎么可能是Echo？那个被誉为引领了下一个科技十年的传奇人物？

“你……”他喉咙干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简瑶优雅地坐下，双腿交叠，身后的助理立刻递上文件。“废话不多说，我们谈谈‘启明星’的漏洞。”她纤长的手指在平板上划过，调出一串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这个漏洞，是我留下的。”

一句话，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顾言深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简瑶抬眸，目光直直地刺入他的心脏，“‘启明星’的核心架构，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作品。三年前，我把它当成结婚礼物送给你，可惜，你似乎从来没在意过你那位‘家庭主妇’妻子，偶尔在书房里画的那些‘涂鸦’。”

顾言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想起来了。三年前，简瑶确实给过他一个U盘，说是什么自己写的小程序，是他随手丢进了抽屉，再也没看过。他公司的技术总监，后来无意中发现了那个U盘，惊为天人，在此基础上开发出了“启明星”计划。

他一直以为，那是公司技术团队的功劳。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创者，就在他身边。

而她现在说，漏洞是她留下的。

“为什么？”他艰涩地问。

“为了今天。”简瑶笑得云淡风轻，“为了让你知道，你丢掉的，究竟是什么。也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她的助理将一份合同推到顾言深面前。“这是创世科技的收购意向书。我们会以市价的百分之七十，收购顾氏集团包括‘启明星’计划在内的所有核心技术部门。当然，顾总也可以选择拒绝。那么三天后，‘启明星’的完整漏洞分析，就会出现在全球所有科技媒体的头版上。”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是釜底抽薪。

顾言深看着她，这个他曾经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女人，如今正扼着他的咽喉，宣判他的死刑。

“简瑶，我们非要这样吗？”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我们毕竟……”

“我们毕竟什么？”简瑶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冰，“毕竟夫妻一场？顾总，你是不是忘了，在你逼我捐出骨髓，用一百万打发我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两清了。哦不，还没清。”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捐骨髓，是还你三年饭票的恩情。你毁了我的健康，这笔账，我们才刚刚开始算。”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顾言深瘫坐在椅子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简瑶。那个在他身后默默无闻的女人，心里藏着一片怎样深不见底的海洋？

接下来的日子，对顾言深来说是地狱。

他拒绝了收购。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被简瑶夺走。他动员了公司所有力量，试图修复漏洞，但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简瑶留下的那个“后门”，像一个无底黑洞，吞噬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公司股价暴跌，股东逼宫，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顾氏集团摇摇欲坠。

而另一边，创世科技却如日中天。简瑶以Echo的身份正式走到台前，每一次公开亮相，都引起业界的巨大轰动。她冷静、果断、才华横溢，带领着创世科技，一步步蚕食着原本属于顾氏的市场。

顾言深开始疯狂地想念简瑶。不是想念那个光芒万丈的Echo，而是想念那个会在深夜为他留一盏灯、会在他胃疼时递上一杯温水、会安静地陪在他身边的简瑶。

他发现，没有了她的家，只是一个空旷冰冷的房子。他开始失眠，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找她留下来的东西。

他找到了她藏在衣柜最深处的画稿，上面画的不是什么服装设计，而是一张张精密到极致的芯片架构图，旁边用娟秀的字迹写满了注释。他找到了她看的那些书，全是关于量子计算和人工智能的最新原版著作。

他甚至在书房的抽屉底层，翻出了那张被他遗忘的结婚证。照片上，她依偎在他身边，笑得温柔而满足。而他，表情疏离，眼神甚至没有看镜头。

一瞬间，巨大的悔恨淹没了他。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苏婉儿在这时找上门来，哭哭啼啼地抱怨顾言深最近对她太冷淡。她身体恢复后，便迫不及待地想坐上顾太太的位置，但顾言深却一次次地推脱。

看着苏婉儿那张苍白的脸，顾言深第一次感到厌烦。这张脸，曾经是他心中不可触碰的白月光，可现在，他脑子里全是简瑶清冷而决绝的眼神。

“婉儿，”他疲惫地说，“你先回去吧，我最近很忙。”

“言深，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女人？”苏婉儿不甘心地说，“她那么对你，你还想着她？她就是个骗子！当初肯定也是故意接近你的！”

“够了！”顾言深厉声喝道。

苏婉儿被他吓了一跳，随即更加委屈：“你居然为了她吼我？言深，我的身体还没完全好，医生说我需要静养，你……”

“你的身体？”顾言深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的主治医生是谁？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他突然记起，简瑶捐献骨髓后，他一次都没有去探望过，甚至连她的身体状况都没有问过一句。他只知道苏婉儿的手术很成功。

他联系上了当时为简瑶做手术的医生。电话那头，医生的语气充满了惋셔：“顾先生，您现在才来问简小姐的情况？您知道那次手术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多大的负担吗？她的造血干细胞再生能力远低于常人，那次捐献几乎是透支了她的生命。我们当时强烈建议您采用更温和的采集方式，或者寻找其他骨髓源，是您坚持要用最快的方式，不是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顾言深的心上。

他透支了她的生命，去救另一个女人。然后用一百万，告诉她，他们两不相欠。

他是个混蛋。

顾言深疯了一样冲出公司，开车去找简瑶。他必须见她，他要告诉她，他错了。

创世科技的总部大楼，高耸入云。他被前台拦下，连简瑶的面都见不到。

他开始最笨拙的追求方式。送花，被退回。打电话，被拉黑。他就在楼下等，从清晨到深夜。

终于，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傍晚，他看到了简瑶。她从大楼里走出来，身边站着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正体贴地为她撑着伞。那个男人，是简瑶的副总，也是业界有名的青年才俊，姓秦。

秦副总替她拉开车门，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温柔。

顾言深嫉妒得发狂。他冲上前，不顾一切地抓住简瑶的手腕：“瑶瑶，跟我谈谈。”

简瑶皱眉，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甩开他的手，眼神冰冷：“顾总，请你自重。”

“我错了，瑶瑶，我知道错了！”顾言深的声音嘶哑，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西装，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我不该让你去捐骨髓，我不该……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复婚。”

简瑶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复婚？顾言深，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回头？”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爱的是苏婉儿，你的白月光。当初娶我，不过是因为我们两家有旧约，你需要一个听话的妻子来应付长辈。这三年来，你何曾正眼看过我一眼？”

“不是的，我……”顾言深急于辩解，却发现自己苍白无力。

“你不用解释。”简瑶打断他，“因为我不在乎。我对你的爱，早在你把离婚协议甩到我脸上的那一刻，就死了。我对你的情，早在我躺在手术台上，为你心爱的女人抽干骨髓的时候，就还清了。”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彻骨的寒意：“至于现在，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报复你，更不是为了让你回头。我只是在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顾氏的核心技术是我的，我要拿回来。你带给我的羞辱，我要加倍奉还。仅此而已。”

雨越下越大，顾言深浑身冰冷，仿佛坠入冰窟。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一场盛大的商业晚宴上，简瑶作为科技界的新贵，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她穿着一身星空蓝的长裙，高贵优雅，宛如女王。

顾言深也来了。他的公司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他是来寻求最后一丝机会的。

他看到简瑶被众人簇拥着，谈笑风生。他看到秦副总始终陪伴在她身边，为她挡酒，为她整理裙摆，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爱意。

顾言深再也忍不住了。他端着酒杯，穿过人群，走到简瑶面前。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全场哗然。

“瑶瑶，原谅我。”顾言深仰着头，眼中满是血丝和卑微的祈求，“我知道我混蛋，我不是人。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惊人的一幕，让所有闪光灯都对准了他们。

简瑶看着脚下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她甚至没有弯腰，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顾总，你知道吗？三年前我嫁给你的时候，我爷爷曾对我说，顾家的男人，值得托付。我信了。”

她的目光扫过他，带着一丝怜悯，“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人，不配得到任何东西。我捐给苏婉儿的骨髓，就当我当初眼瞎，喂了三年的狗。从此以后，我们桥归路，水归水。”

“简瑶敬各位一杯，也祝顾总……早日找到下一根能救你命的骨髓。”

说完，她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轻轻放在旁边侍者的托盘上，看都没再看顾言深一眼，挽着秦副总的手，转身离去。

她的背影，决绝，挺拔。

顾言深跪在地上，成了全城最大的笑话。

顾氏集团最终还是破产了。

顾言深变卖了所有资产，才勉强还清了债务。他从云端跌落泥潭，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他搬出了那栋豪华的别墅，住进了一间狭小的出租屋。

他开始酗酒，整日浑浑噩噩。

苏婉儿来看过他一次，看到他如今的惨状，留下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和一些钱，便匆匆离去。她的白月光，需要的是一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霸道总裁，而不是一个一蹶不振的穷光蛋。

顾言深彻底清醒了。

他戒了酒，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他开始学着自己生活，自己做饭，自己洗衣。在每一个孤单的深夜，他都会想起简瑶。想起她为他做的一粥一饭，想起她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想起她在他回家时，永远温暖的笑容。

原来他失去的，不是一个妻子，而是他整个世界。

他听说，简瑶的创世科技，已经成为了全球顶尖的科技巨头。她和秦副总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他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天，他收到一个匿名的快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日记。

是简瑶的日记。

他颤抖着手翻开。

第一页，是他们结婚那天。

“今天，我嫁给了顾言深。我知道他不爱我，他娶我只是为了履行爷爷的约定。但我还是好开心。爷爷说，深哥是个好孩子，只要我用心对他，他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我会努力的。”

“今天是他生日，我学了很久，给他做了一个蛋糕。他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就说‘我不喜欢吃甜食’。没关系，明年我再给他做咸味的。”

“他和苏婉儿打电话，被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好温柔。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漠，只是他的温柔，从来不属于我。”

“今天我发现，他公司的‘启明星’计划，用的是我给他的核心架构。他甚至不记得了。也好，能帮到他，我就很开心了。”

……

一页一页，记录着她三年来所有的爱与卑微，所有的希望与失望。

直到最后一页，日期是他们离婚的前一天。

“明天，一切就都结束了。爷爷，瑶瑶没有辜负您的嘱托，我守了三年。从明天起，我要为自己活了。至于顾言深，愿我们此生，永不相见。”

顾言深再也控制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原来，她不是不爱，是爱得太深，伤得太重，所以放手得才那么干脆。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那栋属于创世科技的璀璨大楼。

他知道，那里的顶层，亮着一盏灯。灯下，有他此生再也无法触及的幸福。

而在那栋大楼的顶层露台上，简瑶正靠在秦风的怀里，看着城市的夜景。

“在想什么？”秦风轻声问。

“在想，天亮了。”简瑶笑了，那笑容，是从未有过的释然与灿烂。

是啊，天亮了。

她的世界，再也没有那个叫顾言深的黑夜。从此以后，全是星光与黎明。

来源：天上浪漫漂浮的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