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咖啡厅里,舒缓的音乐流淌,却丝毫无法缓解林晚星此刻的僵硬。她看着对面交往了三年的男友赵启明,觉得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糊又不真切。
引子
林晚星一直都知道谢凛生性凉薄,高不可攀。
听闻男人矜贵自持,不近女色。 后来她与男友分手,阴差阳错留在谢凛身边。
每晚男人与她十指相扣,一遍遍吻着她说“再来一次”时......
林晚星眼角含泪,才知道自己被骗得多么彻底!
(1)
“晚星,我们分手吧。”
咖啡厅里,舒缓的音乐流淌,却丝毫无法缓解林晚星此刻的僵硬。她看着对面交往了三年的男友赵启明,觉得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糊又不真切。
“启明,你……你说什么?今天不是愚人节。”林晚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温热的咖啡杯。
赵启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她:“我是认真的,晚星。我们……不太合适。”
“不合适?”林晚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三年了,你才觉得不合适?昨天我们不是还在商量年底见双方父母的事吗?”
赵启明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不耐烦:“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晚星,现实一点,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未来。”
他顿了顿,似乎下定了决心,声音压低了些:“谢家的大小姐谢雨晴,她……她欣赏我很久了。和她在一起,我能少奋斗二十年。你能给我什么?你只是个普通的小设计师,还要照顾你生病的妈妈。”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精准地捅在林晚星的心口。她脸色瞬间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曾经海誓山盟的男人。
“所以……你是为了钱?”她的声音微微发抖。
“别说得那么难听,这叫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生活。”赵启明调整了一下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理直气壮,“晚星,你是个好女孩,你会找到更好的。但我们,就到这吧。”
他说完,从钱夹里抽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像是要彻底买断这三年的感情,然后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林晚星独自坐在那里,周围的喧嚣瞬间将她淹没。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倾心付出三年的感情,竟然以如此不堪的方式收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她的悲痛。是她最好的闺蜜苏晓打来的。
“晚星!不好了!阿姨突然晕倒,被送到市中心医院了!你快点过来!”
林晚星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什么悲伤都顾不上了,她抓起包,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咖啡厅。
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苏晓焦急地等在门口。
“晓晓,我妈怎么样?”林晚星抓住苏晓的手,冰凉一片。
“医生还在检查,说是突发性心脏病,情况有点危急,可能需要立刻做手术……”苏晓看着林晚星苍白的脸,心疼又着急,“晚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发生什么事了?”
林晚星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赵启明那些破事的时候:“我没事。手术……手术需要多少钱?”
苏晓报出一个数字,林晚星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那笔钱,对于刚刚失去工作(因为不愿接受上司的潜规则而被刁难辞退),又遭遇分手的她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她所有的积蓄加起来,连零头都不够。
“我……我去想办法。”林晚星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她走到角落,开始疯狂地打电话借钱。
亲戚、朋友、前同事……她打遍了所有能想到的电话。有些人婉拒,有些人哭穷,有些人直接挂断。世态炎凉,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凑到的钱,距离手术费依然遥遥无期。
就在这时,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气质冷冽,步伐沉稳,所过之处,仿佛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是谢凛。谢氏集团的掌权人,赵启明想要攀附的那个谢家的大少爷,也是……她大学时曾偷偷仰望过的学长。他怎么会来这里?
林晚星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想让自己此刻的狼狈被他看见。
脚步声却在她的面前停住了。
“需要帮忙吗?”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晚星愕然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眼睛太过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让她莫名的心慌。
“谢……谢先生?”她有些不知所措,“您怎么……”
“恰巧来看望一位长辈。”谢凛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她红肿的眼眶和急救室亮着的灯,“遇到麻烦了?”
或许是人在绝境中会本能地抓住任何一根可能的稻草,林晚星鬼使神差地将母亲的情况和急需手术费的困境说了出来,声音哽咽,带着最后的希冀。
谢凛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她说完,他才淡淡开口:“钱,我可以借给你。”
林晚星眼中瞬间迸发出光彩:“真的吗?谢先生,太感谢您了!我一定会尽快还给您,我可以打借条,付利息……”
“不必。”谢凛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林晚星的心提了起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她懂。
谢凛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缓缓开口:“留在我身边。”
(2)
林晚星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谢先生……您……您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谢凛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在谈一桩冰冷的生意,“做我的女人。期限由我定。在此期间,你母亲的医疗费用,以及后续的所有开销,由我负责。你不需要还钱。”
林晚星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不……这不可能……谢先生,您……您怎么能提出这样的条件?”
她印象中的谢凛,虽然是高不可攀的冰山,但绝不是会趁人之危的小人。难道那些关于他“不近女色”、“矜贵自持”的传闻都是假的?
“你可以拒绝。”谢凛并不在意她的反应,语气甚至称得上冷漠,“选择权在你。只是,急救室里的病人,恐怕等不起。”
他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晚星的心上。她看向急救室那扇紧闭的门,想象着母亲正在里面受苦,而自己却因为可笑的尊严和原则,可能断送母亲生还的希望……
一边是母亲的性命,一边是自己的清白和原则。这个选择,残酷得让她几乎窒息。
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她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却冷酷的男人,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为什么……是我?”她声音颤抖地问。她不相信谢凛这样的人,会缺女人。
谢凛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他移开目光,看向急救室的方向,“只需要回答,答应,还是不答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着林晚星的神经。最终,她闭上眼,泪水滑落,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一个字:“……好。”
屈辱、无助、绝望……种种情绪瞬间将她淹没。为了母亲,她别无选择。
谢凛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李院长,一位姓林的女士在你们医院急救,心脏问题。请安排最好的专家和手术,所有费用记在我账上。对,立刻。”
挂断电话,他看向林晚星:“解决了。”
他的效率高得惊人,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快,真的有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态度恭敬地对接后续事宜。
林晚星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钱和权,原来真的可以轻易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跟我走。”谢凛对她说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现在?可是我妈妈她……”
“这里有最好的医生,不需要你守在这里。或者,你更想反悔?”谢凛的目光带着一丝压迫感。
林晚星咬了咬唇,最终只能对一旁的苏晓说:“晓晓,帮我照顾一下我妈,我……我有点事,很快回来。”
苏晓担忧地看着她,又看看气场强大的谢凛,点了点头:“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跟着谢凛走出医院,坐上他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林晚星的心一直悬着,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车子最终驶入一处位于半山的顶级豪宅。环境清幽,戒备森严。
进入别墅内部,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奢华却毫无烟火气,就像谢凛这个人一样,冰冷得没有温度。
“以后你住这里。”谢凛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上,“二楼右手边主卧。你的东西,我会让人去帮你收拾。”
林晚星站在宽敞得有些空旷的客厅里,浑身不自在:“谢先生,我们……我们……”
“既然答应了,就要履行义务。”谢凛转过身,一步步走向她。他身材极高,靠近时带来强烈的压迫感,“我以为你早有心理准备。”
林晚星紧张得心跳如擂鼓,下意识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面,无路可退。
“我……我需要时间适应……”她偏过头,不敢看他。
谢凛伸出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他的指尖微凉,触感却像带着电流,让林晚星浑身一颤。
“林晚星,”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说着最残忍的话,“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你没资格要求时间。”
他的脸慢慢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记住你的身份。”
话音落下,他的吻便强势地落了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掠夺意味。林晚星的大脑一片空白,僵硬地承受着,屈辱的泪水再次滑落。
这个吻,冰冷而霸道,没有丝毫温情,仿佛只是在盖章确认一件所有物。
不知过了多久,谢凛才放开她。看着她苍白脸上清晰的泪痕,他的眼神似乎暗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成一潭深水。
“去洗澡。”他松开她,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仿佛刚才那个充满侵略性的吻只是林晚星的错觉,“我在房间等你。”
(3)
那一晚,对林晚星来说,如同一场漫长而痛苦的噩梦。
谢凛的索取激烈而不知疲倦,与她想象中那个“不近女色”的矜贵公子判若两人。他一遍遍地吻她,与她十指紧扣,在她耳边用沙哑而性感的声音重复着“再来一次”……
她哭过,求饶过,却只换来他更深的占有。
直到天色微亮,身后的男人才终于餍足,沉沉睡去。林晚星拖着酸痛不堪的身体,踉跄地逃进浴室。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身暧昧痕迹、眼睛红肿不堪的自己,她沿着冰凉的瓷砖滑坐在地上,无声地痛哭起来。
她的人生,从遇到谢凛的那一刻起,仿佛彻底脱轨了。
从此,林晚星开始了被谢凛“圈养”的生活。他履行承诺,为她母亲提供了最好的医疗条件,手术很成功,后续康复也在有序进行。这让林晚星在无尽的屈辱中,找到了一丝唯一的慰藉。
谢凛为她安排了新的工作,在他朋友开的一家设计公司,职位清闲,待遇优厚,显然是为了方便他的“随时传召”。林晚星接受了,她需要一份工作来维持表面上的正常,也需要为自己积攒一点微薄的底气,尽管在谢凛看来可能微不足道。
白天,她是公司里默默无闻的小设计师林晚星;晚上,她则是谢凛豪宅里等待临幸的禁脔。
谢凛的话很少,大多数时候都很冷淡。他从不和她过夜,每次结束后都会离开,要么去书房,要么去别的房间。他也不会和她一起吃早餐,更不会关心她的喜怒哀乐。
他们的交流大多限于床上,以及他偶尔的命令。
“明晚有个宴会,你陪我出席。”
“这件衣服不适合你,换掉。”
“周末我出差,你老实待着。”
林晚星逐渐适应了这种扭曲的关系,只是心,一天比一天更冷。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交易,期限到了,她就能离开。她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心,不敢对他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期待和感情。
然而,感情从来不由人控制。
谢凛虽然冷漠,但偶尔流露出的细微关心,总会让林晚星的心防产生裂痕。比如她偶尔感冒,第二天桌上会悄无声息地出现感冒药;比如他出差回来,会随手丢给她一个限量款的包或首饰,虽然态度敷衍,却也是别的女人求而不得的殊荣;又比如,在一次商业酒会上,一个暴发户仗着酒意对她动手动脚,谢凛毫不犹豫地将一杯酒泼在了对方脸上,当场为她解围,虽然事后他只是冷冷地说“别给我丢脸”,但那瞬间的保护,依旧在她心里投下了石子。
她变得越来越矛盾,时而因为他的冷漠而伤心,时而又因为他偶尔的“施舍”而暗自雀跃。她痛恨这样卑微的自己,却又无法控制沉沦。
就在这时,赵启明再次出现了。
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林晚星现在似乎“攀上了高枝”,还进了不错的公司,竟然又厚着脸皮跑来纠缠。
“晚星,我知道错了!当初都是我鬼迷心窍!谢雨晴那个大小姐脾气太差了,根本比不上你温柔体贴!我们复合好不好?我现在才知道谁才是最好的……”赵启明在公司楼下拦住林晚星,言辞恳切,仿佛当初那个为了钱毫不犹豫抛弃她的人不是他。
林晚星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无比恶心和可笑。
“赵启明,请你离开,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晚星,你别这样,给我一个机会……”赵启明试图去拉她的手。
“她让你离开,听不懂人话吗?”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林晚星一惊,回头看见谢凛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应该是刚好来接她(虽然通常只是司机来接,他亲自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正好撞见这一幕。
赵启明看到谢凛,顿时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道:“谢……谢总……我,我只是……”
“滚。”谢凛只吐出一个字,眼神里的寒意却足以将人冻僵。
赵启明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跑了。
回去的车上,气压低得吓人。谢凛一言不发,侧脸线条紧绷。
林晚星心里有些忐忑,试图解释:“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是他自己跑来纠缠……”
“处理干净你的麻烦。”谢凛打断她,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林晚星的心沉了下去,他果然只是觉得麻烦,觉得丢了他的面子而已。她低下头,轻声应道:“知道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几天后,林晚星就听说赵启明工作的公司突然破产,他本人不仅欠了一屁股债,还在一次“意外”中被打断了一条腿,彻底消失在了这个城市。
林晚星听到消息时,心头猛地一跳。她几乎立刻断定,这是谢凛的手笔。他是在……为她出头吗?这个认知让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丝隐秘的欢喜悄然滋生。
当晚,谢凛回来得有些晚,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林晚星犹豫了很久,还是在他进书房前,小声开口问道:“赵启明的事……是你做的吗?”
谢凛脚步顿住,回过头看她,灯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你觉得呢?”
“为什么……”林晚星鼓起勇气追问。
谢凛走近她,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动作带着一丝罕见的暧昧,说出的话却依旧冰冷:“我的东西,就算我不要了,也轮不到别人碰,更不允许别人欺负。懂吗?”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林晚星心中刚刚燃起的小火苗。原来,无关在乎,只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懂了。谢先生。”
(4)
日子就这样在一种扭曲而平静的状态下流逝。林晚星母亲的身体逐渐康复,已经可以出院进行疗养。林晚星去看母亲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每次都要小心翼翼地编造谎言,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换了工作、有了钱支付巨额医药费。母亲虽然疑惑,但看着女儿气色似乎不错,也就慢慢放下了心。
然而,这种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谢凛的未婚妻,秦家的大小姐秦羽薇,从国外回来了。
秦羽薇是典型的名媛闺秀,家世优越,容貌美艳,和谢凛堪称门当户对。两家早有联姻的意向,只是谢凛一直态度冷淡,婚事才迟迟未定。秦羽薇却早已以谢凛的未婚妻自居。
她一回國,就听说了谢凛身边多了一个女人的风声,立刻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
那天,林晚星刚下班回到别墅,就看到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拎着爱马仕包包的高挑美女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姿态优雅地品着咖啡,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佣人站在一旁,面色尴尬。
“你就是林晚星?”秦羽薇放下咖啡杯,上下打量着林晚星,目光锐利而轻蔑,像是在看一件廉价的商品。
林晚星心里一紧,顿时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秦羽薇,谢凛的未婚妻。”秦羽薇站起身,走到林晚星面前,身高优势让她带着一种天然的压迫感,“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直赖在这里?”
她的用词极其侮辱人,林晚星的脸色白了白,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秦小姐,我想你误会了……”
“误会?”秦羽薇冷笑一声,打断她,“我误会什么?误会你这种出身低微、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女人,不是抱着攀高枝的心思接近谢凛?林小姐,我劝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别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的话句句带刺,扎得林晚星体无完肤。难堪和屈辱感瞬间涌了上来。
“我和谢先生之间的事,似乎轮不到秦小姐来过问。”林晚星挺直脊背,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她虽然身份尴尬,但也有自己的尊严。
“轮不到我过问?”秦羽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猛地抬手,狠狠扇了林晚星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林晚星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火辣辣地疼。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秦羽薇厉声道,“我告诉你,谢家绝对不会允许你这种女人进门!谢凛现在对你只是一时新鲜,玩腻了就会像丢垃圾一样把你丢掉!识相的就自己滚,别到时候弄得很难看!”
林晚星捂着脸,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动静。谢凛回来了。
他看到客厅里的情形,眉头瞬间蹙起:“怎么回事?”
秦羽薇立刻变了一副脸孔,委屈地扑过去挽住谢凛的手臂:“阿凛,你回来了!这个女人她欺负我!我只是好心过来看看,她居然出言不逊,还骂我!”
她恶人先告状,演技精湛。
林晚星看着谢凛,心里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他能看清真相,哪怕只是为她说一句话。
然而,谢凛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她红肿的脸颊,最后落在秦羽薇身上,语气平淡无波:“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嘛,一回来就来找你。”秦羽薇撒娇道,“谁知道你这个‘小保姆’脾气这么大。”她故意将“小保姆”三个字咬得很重,充满讽刺。
谢凛没有推开秦羽薇,也没有再看林晚星一眼,只是淡淡道:“以后没事别过来。李婶,送客。”
他这话是对秦羽薇说的,虽然没有指责林晚星,但那种无视和冷漠,比直接的指责更让林晚星心寒。他明明看到了她脸上的巴掌印,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秦羽薇得意地瞥了林晚星一眼,又对谢凛软语了几句,这才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别墅里只剩下谢凛和林晚星两人,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
林晚星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透了。
“以后离她远点。”谢凛脱下外套,语气听不出情绪。
林晚星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哽咽和质问:“你明明看到是她打了我!为什么……”
“为什么?”谢凛打断她,转过身,眼神冰冷而锐利,“林晚星,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为什么?未婚妻?还是女朋友?别忘了,你只是我花钱买来的女人。你需要做的,就是安分守己,而不是给我惹麻烦。”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林晚星最后的心防。原来,在他心里,她真的如此不堪,连被公平对待的资格都没有。
所有的委屈、失望、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又瞬间凝结成冰。她看着眼前这个俊美无俦却冷酷无情的男人,突然笑了,笑容凄楚而绝望。
“我明白了,谢先生。”她轻声说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疏离,“对不起,是我越界了。”
她不再看他,转身上楼,背影单薄却挺得笔直。
谢凛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蹙得更紧,眼底掠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第一次觉得这栋房子安静得让人有些不适。
从那天起,林晚星变得更加沉默。她不再对谢凛有任何期待,彻底将自己封闭起来。在床上,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偶尔会有生涩的回应,变得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谢凛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这让他莫名地更加烦躁。他试图用更昂贵的礼物打破这种僵局,甚至开始留下来过夜,但林晚星的眼神始终是空洞的,仿佛什么都无法再激起她的波澜。
她正在以一种决绝的方式,将他推离自己的世界。
(5)
转折发生在一个慈善晚宴上。
谢凛照例带着林晚星出席。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教”和奢侈品的堆砌,林晚星如今也能勉强撑得起场面,她穿着谢凛挑选的银色晚礼服,妆容精致,却面无表情,像个漂亮的瓷娃娃。
秦羽薇也在场,她看着谢凛身边气质愈发冷艳的林晚星,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她几次想靠近谢凛,都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这让她更加嫉恨。
宴席中途,林晚星觉得有些闷,独自走到露台透气。没想到秦羽薇跟了过来。
“林晚星,你倒是很能忍嘛。”秦羽薇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以为赖在阿凛身边久了,就能上位了?”
林晚星不想理她,转身欲走。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秦羽薇突然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恶意的快感,“你知道当初你妈为什么突然病重,急需那笔手术费吗?”
林晚星的脚步猛地顿住,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妈的主治医生,恰好是我们秦家资助培养的。”秦羽薇笑得得意,“让他把病情说得严重一点,把手术费金额提高到一个你绝对负担不起的数字,简直是易如反掌。”
林晚星如遭雷击,浑身冰冷:“……是你做的?”
“不然呢?”秦羽薇欣赏着她瞬间惨白的脸色,“不然你怎么会走投无路,乖乖爬上阿凛的床?说起来,你还得谢谢我,给了你一个攀高枝的机会呢!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她母亲的病危,她的走投无路,谢凛的“恰好”出现……全都是秦羽薇为了逼她离开谢凛而设的局!而谢凛……他知情吗?他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巨大的震惊和愤怒让林晚星浑身发抖,她几乎站立不稳。
“哦,对了,再免费送你一个消息。”秦羽薇凑近她,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你以为阿凛为什么偏偏选中你?因为他大学时就暗恋的白月光,和你长得有七八分像呢!可惜人家后来出国嫁人了,他得不到正主,只好找你这个替身来解解馋罢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替身……这两个字像最后一把刀,彻底将林晚星的心碾得粉碎。
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为什么谢凛会提出那样的条件,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时而复杂时而冰冷,为什么他偶尔的温柔都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替身!
“你们……真恶心!”林晚星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她再也无法待在这里,猛地推开秦羽薇,踉跄着冲回宴会厅。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她失魂落魄地穿过人群,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侍者,托盘上的酒水洒了她一身,引来周围一阵小小的骚动和注目。
谢凛很快发现了她的异常,皱着眉走过来:“怎么回事?”
林晚星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这个她曾偷偷爱过、也曾深深怨恨过的男人。他的英俊,他的冷漠,他偶尔的温柔……原来全都是假的,全都是因为另一张脸!
“谢凛,”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破碎不堪,“秦羽薇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妈的病,还有……我只是一个替身?”
谢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有震惊,有恼怒,还有一丝……慌乱?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抿紧了唇,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沉默,在林晚星看来,就是默认。
“呵呵……呵呵呵……”林晚星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绝望,“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谢谢你,谢先生,让我做了一个……这么可笑又残忍的梦。”
她猛地摘下手指上那枚谢凛随手送她的、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狠狠摔在他身上:“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从今以后,我们两清了!”
说完,她不顾周围所有人惊诧的目光,提着湿漉漉、沾着酒渍的裙摆,狼狈却又决绝地冲出了宴会厅。
“林晚星!”谢凛在她身后厉声喝道,想要追上去,却被闻讯赶来的秦羽薇和一些好奇的人拦住。
“阿凛,别管她了,她疯了……”秦羽薇假意劝道。
谢凛看着林晚星消失的方向,脸色铁青,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失控”的情绪。他狠狠甩开秦羽薇的手,眼神阴鸷得吓人:“滚开!”
他拨开人群追出去,却只看到林晚星坐上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的背影。
那天之后,林晚星消失了。
她辞了职,搬了家,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彻底切断了与谢凛有关的一切。她带着母亲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一个南方的小城生活。她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努力赚钱,一点点偿还欠谢凛的巨款,尽管她知道那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谢凛动用了所有力量去找她,却一无所获。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直到这时,谢凛才真正意识到,那个看似柔弱顺从的女人,骨子里有多么决绝。他也才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
秦羽薇说的并非全是事实。他大学时确实曾欣赏过一个学姐,但远谈不上白月光。他注意到林晚星,确实是因为她眉眼间与那学姐有几分神似,但真正让他提出那个交易的,却是在更早之前,一次偶然的邂逅,她那双清澈又带着倔强的眼睛,就莫名印在了他心里。后来得知她遭遇困境,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了那种方式将她留在身边。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不露情绪,甚至愚蠢地认为用钱和物质就能维系关系。他享受她的温顺和偶尔流露出的真实情绪,却从未想过坦诚相待,更吝于表达自己真实的情感。他用“替身”的借口麻痹自己,也伤害着她。
当她真的彻底消失,他才发现那栋冰冷的豪宅变得令人难以忍受,他的生活仿佛空缺了重要的一块。愤怒、焦躁、后悔、失落……种种情绪日夜煎熬着他。
他处理了秦羽薇和她的家族,手段狠厉,毫不留情。但他最想找的那个人,却再也找不到了。
一年后,南方某小城。
林晚星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母亲身体基本康复,在一家小超市做收银员。她自己也在一家小型设计工作室找到了工作,虽然忙碌,但充实平静。
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过去,忘记了那个叫谢凛的男人。
直到一个傍晚,她下班走出办公楼,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得刺眼的黑色迈巴赫,以及那个靠在车边,身影依旧挺拔却明显清瘦了几分的身影。
谢凛的目光穿越人群,精准地锁定了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疲惫、悔恨、思念,以及一丝小心翼翼的祈求。
林晚星的心脏骤然停止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跳动起来。她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逃跑。
“晚星!”谢凛快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找了你很久。”
林晚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谢先生,欠你的钱,我还差一些,我会尽快……”
“我不是来要钱的!”谢凛急切地打断她,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晚星,对不起……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林晚星觉得有些可笑:“谢先生言重了,一场交易而已,银货两讫,谈不上谁对不起谁。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她疏离冷漠的态度像一把刀子扎在谢凛心上。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交易。林晚星,我爱你。从我提出那个该死的条件时,我就已经爱上了你,只是我愚蠢得不肯承认,用错了方式……”
爱?这个字从谢凛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林晚星的心猛地一颤,但随即被巨大的讽刺淹没。
“爱我?”她笑了,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谢凛,你的爱就是把我当成另一个女人的替身?你的爱就是纵容别人侮辱我、伤害我?你的爱就是在我付出真心的时候,用最残忍的话提醒我只是一件买来的商品?你的爱,我要不起,也不敢要!”
她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谢凛身上,让他脸色苍白,无以辩驳。
“不是替身……从来都不是。”他艰难地解释,“那只是我用来欺骗自己的借口。我和秦羽薇也没有任何关系,我已经处理了她和秦家。晚星,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这一次,换我来爱你,换我来追你,无论多久我都等……”
“太晚了。”林晚星摇摇头,泪水肆意流淌,心却奇异地平静下来,“谢凛,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在你让我一次次心碎,在我决定离开的那一刻,就彻底结束了。我现在过得很好,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她说完,决绝地转身,一步步离开,没有再回头。
谢凛僵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失去了多么重要的东西。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弥补;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生。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无比孤寂落寞。
他知道,他这棵骄傲了三十年的铁树,好不容易开了一次花,却因为自己的冷漠和愚蠢,永远地失去了呵护这朵花的机会。
余生漫漫,他都将活在无尽的悔恨和思念之中。
而林晚星,擦干眼泪,迎着落日余晖,走向了自己新的、没有他的人生。
(6)
林晚星的生活仿佛再次投入水中的石子,在短暂的涟漪后重归平静。她刻意屏蔽了所有关于北城和那个男人的消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和照顾母亲中。小城生活节奏缓慢,人情味浓,邻居阿姨的热心,工作室同事的简单,都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
母亲林淑慧似乎察觉到了女儿心底深处的伤痕,但她从不追问,只是默默地将炖好的汤推到女儿面前,用粗糙的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这种无声的支持,是林晚星最大的慰藉。
这天,工作室接了一个重要的本地项目,为一家新开的精品酒店做室内软装设计。甲方负责人是一位年轻的海归,名叫顾泽宇。
顾泽宇的出现,像一缕温和的风吹进了工作室。他穿着休闲西装,气质儒雅,谈吐风趣,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架子。在讨论设计方案时,他总能精准地提出意见,同时又充分尊重设计师的想法,尤其是对林晚星提出的几个创意赞赏有加。
“林设计师的配色方案很大胆,也很有灵气,打破了传统酒店的沉闷感,我很喜欢。”会议结束后,顾泽宇特意走到林晚星面前,微笑着说道。
他的目光清澈而真诚,带着纯粹的欣赏,让林晚星久违地感受到一种专业上的肯定和尊重。
“顾总过奖了,是我们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林晚星礼貌地回应,态度不卑不亢。
项目推进过程中,与顾泽宇的接触不可避免的多了起来。他总能找到恰当的理由与林晚星交流,有时是关于设计细节的探讨,有时是分享一些国外有趣的案例,分寸感拿捏得极好,从不让人感到冒犯。
渐渐地,林晚星发现顾泽宇不仅专业能力出色,而且见识广博,待人体贴。他会注意到她加班时胃不舒服,下次过来时会“顺路”带一份热粥;会在下雨天“巧合”地多带一把伞;会在她因为母亲偶尔的身体不适而忧心时,帮忙介绍可靠的医生。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关怀,与谢凛那种强势、冰冷、带着施舍意味的方式截然不同。林晚星冰封的心湖,似乎被这持续的暖意融化了一角。
“晚星,周末有空吗?我知道一家很地道的私房菜馆,味道很好,环境也清静,要不要一起去尝尝?就当是慰劳一下为我们项目辛苦加班的功臣。”一次项目阶段性会议结束后,顾泽宇发出邀请,语气自然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林晚星犹豫了一下。她能感觉到顾泽宇的好感,也承认自己对他并不反感,甚至有些感激他的出现带来的温暖。但过去的阴影依旧盘踞心头,让她对开始一段新的关系充满恐惧。
看着她眼中的迟疑,顾泽宇温和地笑了笑:“别误会,只是朋友间的普通聚餐。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也没关系。”
他的坦诚和体贴反而让林晚星不好再拒绝。她想了想,终于轻轻点头:“好,谢谢顾总。”
顾泽宇眼中掠过一丝惊喜,笑容更加明朗:“叫我泽宇就好。那周末见。”
与此同时,北城。
谢凛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车水马龙,却只觉得一片空茫。李特助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工作,最后迟疑地补充了一句:“谢总,我们的人……在南方K市,似乎有林小姐的消息了。”
谢凛猛地转身,眼中瞬间迸发出的锐利光芒让李特助心头一凛:“说!”
“我们排查了全国的设计行业从业人员流向,发现K市一家小型设计工作室,一年前入职的一位设计师,年龄、外貌特征和林小姐高度吻合。而且……”李特助顿了顿,“近期,顾家的二公子顾泽宇在K市负责一个酒店项目,合作的正是这家工作室。他和那位林设计师,来往似乎颇为密切。”
“顾泽宇?”谢凛的眼神骤然冷却,像是结了冰,“顾家那个一直在国外打理生意,最近才回来的老二?”
“是的,谢总。”
谢凛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顾家与谢家实力相当,但在不同领域发展,素来井水不犯河水。顾泽宇这个人,他略有耳闻,风评极佳,能力出众,是顾家这一代里的翘楚。
晚星和他……?
一股强烈到几乎焚毁理智的嫉妒和恐慌瞬间攫住了谢凛。他无法想象林晚星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巧笑倩兮的模样,更无法接受他苦苦寻觅的人,可能早已投入他人的怀抱。
“立刻安排去K市。”谢凛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现在,马上!”
“是,谢总!”
(7)
周末,顾泽宇推荐的那家私房菜馆果然别具一格,隐匿在一条古色古香的小巷深处,庭院幽静,菜品精致可口。顾泽宇很健谈,风趣地分享着他在国外求学和工作的趣事,巧妙地避开了可能涉及林晚星过去的话题,气氛轻松而愉快。
林晚星不知不觉放松下来,偶尔也会露出真诚的笑容。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异性单独、平静地用餐了。
“这里的桂花糯米藕很好吃,甜而不腻,你尝尝。”顾泽宇很自然地用公筷给林晚星夹了一块。
“谢谢。”林晚星轻声道谢。她能感觉到顾泽宇目光中的温柔,心下有些微乱的暖意,却又下意识地想要退缩。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如同噩梦般在她身后响起:
“看来,我打扰二位的雅兴了。”
林晚星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僵硬地回过头,看到谢凛就站在包厢门口。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风尘仆仆,脸色苍白,眼底却燃烧着骇人的怒火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他死死地盯着顾泽宇刚刚给她夹菜的那只手,眼神阴鸷得像是要将其碾碎。
顾泽宇显然也认出了谢凛,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从容地站起身,挡在了林晚星身前些许,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
“谢总?真是巧遇。”顾泽宇的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疏离和警惕,“没想到谢总会出现在K市这种小地方。”
谢凛根本无视顾泽宇,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林晚星苍白的脸上:“跟我回去。”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带着他惯有的不容置疑。
林晚星的心脏疯狂地跳动,恐惧和积压的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谢先生,我想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和我的朋友用餐。”
“朋友?”谢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终于扫向顾泽宇,“顾二少什么时候有闲情逸致,来招惹我的人了?”
这话说得极其难听且霸道,林晚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顾泽宇皱了皱眉,语气也冷了下来:“谢总,请你放尊重些。晚星是独立的人,不是谁的附属品。她和谁交往是她的自由,似乎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谢凛猛地向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充斥了整个包厢,“顾泽宇,这里没你的事,滚开!”
“该离开的是你,谢凛。”林晚星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凭什么来这里干涉我的生活?凭你当初用钱买了我?还是凭你把我当成别人的影子?你给我的伤害还不够多吗?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她的话语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也像是一把刀,狠狠捅在谢凛的心上,让他脸上的血色褪尽。
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带刺、眼中充满痛苦和决绝的女人,再也不是那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偶尔会流露出依赖的林晚星了。巨大的恐慌和悔恨几乎将他淹没。
“晚星,过去是我错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试图解释,“我不是……”
“够了!”林晚星厉声打断他,泪水终于滑落,“你的道歉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只希望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永远消失!”
她拉起还有些怔愣的顾泽宇的手腕:“泽宇,我们走,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顾泽宇立刻反应过来,反手护住林晚星,对谢凛点了点头:“谢总,失陪。”
说完,他护着林晚星,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包厢,留下谢凛一个人僵在原地,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崩塌。拳头狠狠砸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心脏处传来窒息般的钝痛。
他终究,还是来晚了吗?
(8)
顾泽宇的车平稳地行驶在回林晚星住处的路上。车内一片寂静,林晚星偏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眼泪无声地流淌。
顾泽宇递过一张纸巾,没有多问,只是温和地说道:“不想说就不用说。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开口。”
他的体贴让林晚星更加难受,她哽咽着道歉:“对不起,泽宇,把你卷进这种事情里……他是我……一个很不愿意想起的过去。”
“不用说对不起。”顾泽宇的声音很沉稳,“谁都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晚星,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值得被尊重和珍惜,而不是被那样对待。”
他的话像暖流,缓缓注入林晚星冰冷的心田。她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不觉得我……”
“觉得你什么?”顾泽宇笑了笑,“觉得你和他有过往?觉得你可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晚星,我欣赏的是现在的你,独立,坚强,有才华,又善良。至于过去发生了什么,那是你的人生经历,它塑造了现在的你,但我不会因此看低你分毫。”
这番话语真诚而有力,彻底击中了林晚星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一直以来,她都背着沉重的包袱,觉得自己不堪、肮脏,不配再得到幸福。可顾泽宇的话,却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被接纳的感觉。
“谢谢……”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
送林晚星到家楼下,顾泽宇并没有追问更多,只是叮嘱她好好休息,有事随时打电话。
看着顾泽宇的车尾灯消失在小巷尽头,林晚星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谢凛的突然出现,撕开了她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但顾泽宇的包容和理解,又让她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然而,谢凛显然不会轻易放手。
第二天一早,林晚星刚出门,就看到谢凛的车停在不远处。他倚在车边,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似乎一夜未眠,看起来竟有几分狼狈和颓唐。
“我们谈谈。”他拦住她,语气不再是昨天的强硬,反而带着一丝近乎哀求的沙哑。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林晚星冷着脸,想要绕开他。
“就十分钟!”谢凛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拒绝的固执,“就十分钟,晚星,求你。”
林晚星用力想挣脱,却徒劳无功。她不想在楼下拉扯惹人注目,只好咬牙道:“放手!我给你十分钟!”
两人来到附近一个小公园,清晨这里没什么人。
谢凛看着她,眼底布满红丝,声音干涩:“我知道,我说再多对不起都于事无补。秦羽薇做的事,我后来才知道,我已经让她付出了代价。至于替身……那真的只是我混蛋的借口,我早就爱上你了,只是我自己不肯承认……晚星,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好不好?”
他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若是从前,林晚星或许会心软。但此刻,她只觉得疲惫和荒谬。
“谢凛,你还不明白吗?”林晚星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可怕,“我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在于秦羽薇,不在于替身这个借口,甚至不在于你爱不爱我。”
“问题在于,从最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建立在不对等和欺骗之上的。你习惯了用金钱和权力去掌控一切,包括我。你从未真正地尊重过我,在你心里,我始终是那个你可以用钱买来、可以随意对待、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
“你的爱,太晚了,也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它带给我的痛苦远多于快乐。我现在只想要平静的生活,一个能平等待我、尊重我的人。而这个人,显然不是你。”
她的话清晰而冷静,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们关系中最脓疮的核心。
谢凛的脸色惨白如纸,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语言在这样残酷的真相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所有的骄傲和自信,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所以……你是选择顾泽宇了吗?”他艰难地问出这句话,心如刀绞。
“这与泽宇无关。”林晚星摇摇头,“即使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了。谢凛,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离开。这一次,谢凛没有再阻拦。他只是僵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荒芜的绝望。
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她。
不是因为顾泽宇的出现,而是因为他自己,亲手将那份最初或许可能萌芽的美好,碾磨成了无法挽回的尘埃。
(9)
自那次公园谈话后,谢凛似乎真的从林晚星的世界里消失了。没有电话,没有突然的出现,K市的天空仿佛都晴朗了几分。林晚星努力将那次不愉快的相遇抛诸脑后,更加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与生活。
顾泽宇的追求是温和而持久的。他并未因谢凛的出现而退缩,反而更加体贴。他清楚地知道林晚星需要时间和空间,从不越界,只是恰到好处地表达关心:分享一本她可能喜欢的书,周末约她去看一场小众的画展,在她加班时默默点一份营养外卖。他的存在,像一道温暖而不灼人的阳光,慢慢驱散着林晚星心底的寒意。
母亲林淑慧的身体越来越好,甚至在小区的老年舞蹈队里找到了乐趣。看着母亲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林晚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生活似乎正朝着平静而充满希望的方向发展。
然而,命运的齿轮再次悄然转动。
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强台风袭击了K市所在的沿海地区。狂风暴雨肆虐,城市多处内涝,交通瘫痪。林晚星所在的老城区地势低洼,积水严重。
台风登陆的那个深夜,停电了。窗外是鬼哭狼嚎般的风声和暴雨砸击窗户的可怕声响。林淑慧突然感到胸闷气短,脸色发白——她的心脏病在恶劣天气和紧张情绪下复发了!
“妈!妈您怎么样?”林晚星扶着母亲,吓得魂飞魄散。家里的应急药吃了下去,效果却不大。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想打120,却发现信号格空空如也!座机也因为断电断了线!
积水已经快漫到一楼楼道,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和混乱,救援电话根本打不通!
绝望瞬间攫住了林晚星。她看着母亲痛苦的神情,感觉自己如此无用。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个人的努力渺小得可怜。
就在她几乎要崩溃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微弱地亮了一下,一条短信挤了进来,发件人是一个她以为再也不会联系的号码——谢凛。
【K市台风,你那边情况如何?安全吗?看到速回电!】
短信是在半小时前发出的,那时信号可能刚刚中断了一瞬又短暂恢复。林晚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顾不得恩怨情仇,用颤抖的手指回复:
【我妈心脏病犯了,急需去医院!求救!地址是xx路xx号xxx室!】
信息发送出去的图标转了很久,最终显示发送失败。网络再次中断了。
林晚星的心沉入谷底。他可能根本没收到。就算收到了,这样的天气,他远在北城,又能做什么?
她搂着呼吸越来越困难的母亲,泪水混合着恐惧无声滑落。
(10)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煎熬。林晚星几乎要绝望了。
突然,窗外传来了不同于风雨声的异响!是引擎声,还有隐约的呼喊声。
她冲到窗边,难以置信地看到,楼下浑浊的积水中,竟有一辆高大的越野车艰难地涉水而来!车灯刺破了雨幕,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雨衣跳下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蹚着齐腰深的水,朝着她所在的单元楼奋力走来。
是谢凛!
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北城赶到台风肆虐的K市,又准确找到这里,并穿过这片汪洋的?
林晚星的大脑一片空白。
很快,沉重的敲门声响起。林晚星冲过去打开门,门外是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却眼神焦急坚定的谢凛。
“晚星!阿姨怎么样?”他喘着气,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不断流下。
“谢凛?你……你怎么……”林晚星震惊得说不出话。
“别问了,先救阿姨要紧!”谢凛打断她,快步走进屋内,看到沙发上呼吸急促的林淑慧,脸色一沉。他毫不犹豫地蹲下身,“我来背阿姨,你拿上必要的东西,跟我走!车就在楼下,我们必须尽快去医院!”
他的语气果断而沉稳,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力量。这一刻,什么恩怨纠葛都被抛到了脑后,林晚星下意识地选择相信他。
谢凛小心地将林淑慧背起,林晚星抓过病历本和医保卡,拿了一把伞跟在他身后。楼道里的水已经没过了小腿肚。谢凛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用身体为背上的老人挡住风雨。
艰难地上了越野车,谢凛立刻发动车子。车内空调开得很足,他递过干毛巾给林晚星:“擦擦,别着凉。照顾好阿姨。”
车子在几乎成为河流的街道上艰难前行。谢凛全神贯注地握着方向盘,躲避着水下的障碍物和漂浮物。他的侧脸紧绷,眼神专注,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显出精悍的线条。
林晚星看着他,心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感激、困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
“你……你怎么会来?”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谢凛目视前方,声音有些沙哑:“我收到了你的短信。刚好我在邻市谈一个项目,看到台风预警,不放心就提前过来了。收到你短信的时候,我刚到K市外围。”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林晚星知道,在台风天驱车赶往灾区,一路冒险找到这里,需要多大的决心和冒着多大的风险。这绝非“刚好”和“不放心”那么简单。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雨刮器拼命摆动的声音和窗外呼啸的风雨声。
经过近一个小时惊心动魄的跋涉,他们终于将林淑慧送到了市中心的医院。医院里人满为患,都是台风受伤的群众。
谢凛没有丝毫犹豫,他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打电话,联系院长,以最快速度让林淑慧得到了紧急救治。他跑前跑后,办理手续,联系专家,浑身湿透也毫不在意,完全不见平日那个高高在上、一丝不苟的谢总模样。
林晚星守在急救室外,看着他忙碌而坚定的背影,冰封的心墙,在这一刻,悄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11)
经过紧急抢救,林淑慧终于脱离了危险,转入了监护病房。医生说,再晚来半个小时,后果不堪设想。
林晚星瘫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浑身脱力,后怕的眼泪这才汹涌而出。
谢凛默默递过来一杯热水和一条新的干毛巾,在她身边坐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她。
过了很久,林晚星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她擦干眼泪,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个同样疲惫不堪的男人,轻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凛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因为害怕。”
“收到你短信的那一刻,我害怕得浑身冰冷。我害怕来不及,害怕再次失去你的消息,害怕你一个人面对那种绝望……晚星,过去的错,我已经无法挽回。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你真正需要的时候,不顾一切地赶到你身边。”
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悔恨、痛苦和深沉的爱意。
“我知道,我说一千句一万句‘我爱你’、‘我错了’,你都很难再相信。我也没资格要求你原谅。我可以不再打扰你的生活,可以只远远地看着你平安快乐,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在。但请你,不要拒绝我在你危险时保护你的权利,好吗?”
他的话语没有了以往的强势和霸道,只有卑微的祈求和无尽的诚恳。这不是那个矜贵自持、掌控一切的谢凛,只是一个在爱情里跌得头破血流、幡然醒悟后不知所措的普通男人。
林晚星的心被剧烈地撞击着。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红血丝,看到他湿透衣服下可能冻得发抖的身体,看到他为她母亲奔波时毫不迟疑的背影……行动远比语言更有力量。
她忽然想起顾泽宇。顾泽宇很好,给予的是尊重和平等的温暖。但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极端时刻,能不顾一切、穿越风暴来到她身边的,却是这个她曾恨之入骨的男人。
感情,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她恨他过去的伤害,却无法否认此刻内心巨大的震动和感激。
“谢谢……”千言万语,最终化作这两个字,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沉重和复杂。
谢凛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不用谢。这是我欠你的。”
(12)
林淑慧住院期间,谢凛没有越雷池一步。他细致地安排好了一切,请了最好的护工,每天让人送来营养餐,但他本人却很少出现在病房,只是每天会发短信询问林淑慧的病情,仿佛只是尽一份道义上的责任。
林晚星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尊重她,给她空间。
母亲情况稳定后,一次午后,林淑慧拉着林晚星的手,轻声说:“晚星,妈不知道你和那位谢先生之前发生了什么。但这次,多亏了他。妈这条命,是他冒险救回来的。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关心你,眼神骗不了人。人这辈子,难免会犯错,重要的是知错能改。你别因为过去,堵死了自己未来的路。”
母亲的话,像最后一缕春风,吹散了林晚星心中最后的迷雾。
出院那天,谢凛开车来接她们。他依旧沉默而周到,将她们送回家,仔细检查了房屋受损情况,联系了维修人员,然后又默默离开。
晚上,林晚星收到他的短信:【一切都好吗?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
林晚星看着这条短信,很久很久,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那头传来谢凛有些紧张的声音:“晚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林晚星轻声说,“你……吃饭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还没有。”
“我家楼下有家面馆,味道还不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林晚星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电话那头的呼吸明显一滞,随即是压抑着激动的声音:“不介意!我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谢凛出现在了面馆门口,衣着整齐,头发似乎还匆忙打理过。
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和紧张。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林晚星再次道谢。
“我说过,不用谢。”谢凛看着她,“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应该的,也是我甘愿的。”
林晚星搅拌着碗里的面,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谢凛,我们……或许可以试着重新开始。”
谢凛猛地愣住,瞳孔微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林晚星语气坚定地继续说,“不再是以前那种关系。我们要平等地、认真地、坦诚地重新开始。没有欺骗,没有强迫,没有高高在上。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就可以离开。”
巨大的狂喜瞬间席卷了谢凛,他激动得手指都有些颤抖,他猛地点头,声音哽咽:“我做得到!晚星,我发誓,我一定做得到!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眼眶竟然有些发红。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翻云覆雨的商界巨擘,只是一个失而复得的幸运儿。
(13)
重新开始的路,并不容易。信任的破碎需要时间一点点修补。
谢凛彻底改变了自己。他学会了倾听,学会了尊重林晚星的意见,学会了表达自己的感受,而不是一味地命令和掌控。他不再吝啬于说“爱”和“想念”,会用笨拙的方式给她准备早餐,会推掉不必要的应酬陪她去看电影,会在她工作遇到瓶颈时,以一个同行而非上位者的身份给她建议。
他用自己的行动,一天天、一点点地兑现着承诺,填补着过去的伤痕。
林晚星也试着放下心防,去感受他的改变,去回应他的付出。她发现,剥开那层冰冷傲慢的外壳,谢凛其实有着细腻和笨拙的一面。
顾泽宇在得知他们的选择后,虽然有些失落,但仍保持了绅士的风度,送上了祝福,并主动将工作对接交给了同事,慢慢退出了林晚星的生活。他明白,有些缘分,强求不来。
一年后的一个傍晚,谢凛在海边包下了一家餐厅。只有他们两人。
夕阳将海面染成金红色,美得令人窒息。
谢凛单膝跪地,拿出了一枚设计简约却无比精致的钻戒,戒指内圈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和相遇的日期。
“晚星,”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我知道,我欠你一个正式的开始。过去我用错误的方式将你留在身边,今天,我想用最郑重的方式,请求你留在我身边,以我妻子的身份。”
“我不敢说我已经完美无缺,但我保证,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爱你,尊重你,保护你,视你如生命。你愿意……再给我一个家吗?”
林晚星看着他眼中清晰的自己的倒影,那里面充满了诚挚、爱恋和小心翼翼的期盼。过去的痛苦仿佛真的在时光和真爱的抚慰下渐渐淡去。
她眼中含着幸福的泪光,缓缓伸出了手,微笑着点头:“我愿意。”
谢凛颤抖着手,将戒指戴入她的无名指,随即起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像是拥抱了失而复得的全世界。
海风轻拂,夕阳为他们披上金色的纱衣。
这一次,他们的牵手,不再是强制的十指相扣,而是源于内心、交付彼此的坚定选择。那些曾经的伤害与误解,最终化为了通往真正幸福的阶梯,让他们学会了如何去爱,也值得被爱。
来源:小林故事汇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