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史故事」阴阳变幻三千年:从尧舜到周幽的王朝兴衰录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4-18 15:15 1

摘要:夜幕低垂时,那颗拖着苍白长尾的彗星突然刺破天穹。萧云湛站在村口老槐树下,粗布衣襟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盯着那颗越来越亮的灾星,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龟甲。远处祭坛的火光映得他半边脸发红,鼓声里夹杂着巫祝嘶哑的祷词,却压不住身后老农带着哭腔的嘀咕:"扫把星现,要饿

「野史故事」阴阳变幻三千年:从尧舜到周幽的王朝兴衰录

夜幕低垂时,那颗拖着苍白长尾的彗星突然刺破天穹。萧云湛站在村口老槐树下,粗布衣襟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盯着那颗越来越亮的灾星,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龟甲。远处祭坛的火光映得他半边脸发红,鼓声里夹杂着巫祝嘶哑的祷词,却压不住身后老农带着哭腔的嘀咕:"扫把星现,要饿死人的......"

苏玉真拨开人群时,发间银簪正巧接住一缕彗星寒光。她踮脚去够祭坛边缘的陶碗,袖中暗藏的铜匙却当啷掉在地上。"姑娘当心!"萧云湛箭步上前踩住那枚匙,低头时嗅到她衣领间混着药香的硝石味。少女猛地后撤半步,绣鞋碾碎了几粒撒落的朱砂,眼神像受惊的鹿。

"这不是祈雨的青铜耜。"萧云湛用脚尖把铜匙拨到阴影里,声音压得比祭鼓还低。苏玉真突然抓住他手腕,冰凉的指尖按在他脉搏上:"你看见彗芒分叉了吗?"她指甲里还沾着未干的符水,在萧云湛腕上画出蜿蜒的湿痕。祭坛方向突然爆发出尖叫,两人同时转头,看见巫祝正指着分裂成三股的彗尾发抖。

萧云湛反手扣住苏玉真正要抽回的手:"钦天监的?"他拇指擦过她虎口的茧子,那是常年执笔磨出的硬皮。少女突然发力挣脱,从袖中甩出半卷竹简砸在他胸口:"寅时三刻,彗星贯紫微——你们太史令都是瞎子?"竹简展开的裂帛声里,萧云湛看清了上面用银朱标注的星图,比官制浑仪测算的还精细三分。

老槐树上突然惊起一群乌鸦,黑压压掠过祭坛上空的火光。苏玉真趁机抢回竹简,却听见身后传来木屐踩碎枯枝的脆响。"苏姑娘又偷跑出来观星?"穿葛布深衣的老者从树后转出,手中鸠杖不偏不倚横在两人之间。萧云湛瞳孔骤缩——杖头镶嵌的玉璇玑,分明是前朝司天监的制式。

彗尾扫过北斗天枢时,祭坛上的青铜鼎突然炸裂。飞溅的热酒淋湿了苏玉真的裙角,她顾不得烫,拽着老者就往东边土坡跑:"师父快看!"萧云湛追着他们踉跄的脚步,腰间龟甲不知何时已裂开道细缝。坡顶的冷风里,老者颤巍巍举起鸠杖,玉璇玑折射的星光竟与彗芒连成笔直的银线。

"这不是寻常孛星。"老者喉间发出风箱般的喘息,杖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阴气自参宿始......"苏玉真突然抢过鸠杖,在师父划出的星图旁添了道弧线:"七日前太白昼见,现在彗星又犯帝座——"她话音未落,远处官道上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惊得林中宿鸟乱飞。

萧云湛一把按倒还在画图的师徒俩,三人齐齐扑进坡下的艾草丛。透过草叶间隙,他看见十余骑玄甲骑兵举着火把疾驰而过,铁蹄踏碎了祭坛旁未熄的余烬。"羽林卫的星文胄。"他嚼着苦涩的艾草根低语,感到苏玉真的呼吸突然喷在自己耳畔:"他们盔甲上刻的,是彗星扫文昌的凶兆。"

骑兵扬起的尘土还未散尽,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苏玉真慌忙去摸师父腰间药囊,却抓出把混着铜锈的蓍草。"来不及了......"老者将五十根蓍草塞进萧云湛手里,枯掌拍得他掌心发麻,"阴盛阳衰,你既是太史令弟子......"后半句话被突如其来的雷声碾碎,旱季的夜空竟闪过一道紫色电光。

苏玉真突然站起来,发簪勾断了数茎艾草。她迎着越来越亮的彗星张开双臂,任狂风灌满广袖:"师父你看!"萧云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分裂的彗尾正像滴入清水的墨汁般晕开,渐渐染黑了小半个天穹。老者发出声呜咽般的叹息,五十根蓍草从他指缝簌簌漏下,在黄土上排成残缺的卦象。黄土上残缺的卦象突然被一阵旋风搅乱,萧云湛弯腰去抓飞舞的蓍草时,听见苏玉真倒吸一口凉气。她蹲下来用银簪固定住几根关键的蓍草,簪头在泥地上划出深深的刻痕:"坎上艮下,水山蹇......"老者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浑浊的眼睛里映着越来越黑的彗尾:"不对,你漏了震位那根。"

萧云湛感觉后颈汗毛竖起,远处官道尽头又传来马蹄声,这次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他迅速用脚抹平卦象,低声道:"先离开这里。"苏玉真却死死盯着那根滚到艾草丛里的蓍草:"师父说过,震为雷为动,若缺此象......"话音未落,三支羽箭突然钉在他们脚边,箭尾缠着的红布条在风里猎猎作响。

"是边军的鸣镝箭!"老者猛地推开两人,鸠杖横扫打落第四支箭。萧云湛看见百步外有黑影在策马盘旋,那些骑兵的盔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苏玉真突然从药囊抓出把粉末扬向空中,夜风裹挟着刺鼻的硫磺味瞬间弥漫开来:"闭气!"

骑兵的马匹顿时嘶鸣着人立而起,有个戴鬼面具的骑士直接栽下马背。萧云湛趁机拽着师徒俩往坡后灌木丛钻,耳边却捕捉到金属关节转动的咔嗒声。他回头时,正看见那个落马的"骑兵"以违背常理的姿势直挺挺站起来,头盔下露出半张木质的傀儡面孔。

"是墨家的机关术!"苏玉真声音发颤,指甲掐进萧云湛胳膊,"但关节接缝处有血渍。"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间漏下的蓍草沾了暗红血沫:"咳咳......不是墨家,是巫蛊厌胜之术。"萧云湛摸到腰间龟甲的裂纹正在发热,远处傀儡骑兵的头盔缝隙里突然钻出几条细长的黑影,在月光下像扭动的铁线。

苏玉真从袖中抖出个瓷瓶,瓶口封着的朱砂符纸已经被汗浸湿:"师父说过,阴气盛时,蛊虫会借机附物。"她刚要拔开瓶塞,最前面的傀儡突然加速冲来,木制手臂裂开露出森森铁爪。萧云湛抓起地上一截枯枝格挡,树枝却被铁爪绞得木屑纷飞,震得他虎口发麻。

"蹲下!"老者突然将鸠杖重重顿地,玉璇玑迸发出刺目白光。傀儡的动作顿时凝滞了一瞬,苏玉真趁机将瓷瓶里的液体泼向那些铁线般的蛊虫。空气中立刻响起油炸般的滋滋声,几条蛊虫蜷缩着从傀儡关节处掉落。萧云湛闻到熟悉的硝石味,突然明白她袖中为何总带着硫磺。

傀儡骑兵的阵列突然整齐划一地后撤三步,有个穿玄色深衣的人影从官道阴影里走出来。那人戴着青铜饕餮面具,手中骨笛发出的声音让萧云湛太阳穴突突直跳。"姬玄夜!"苏玉真声音里带着恨意,手中空瓷瓶捏得咯咯响,"去年冬至就是他派人盗挖孝陵......"

骨笛声陡然转急,剩余的七个傀儡同时摘下了头盔。月光照出它们脖颈上密密麻麻的符咒,那些朱砂写就的符文正在皮下蠕动。老者突然按住萧云湛的肩膀:"太史令一脉最重天时,现在什么时辰?"萧云湛摸出裂开的龟甲,借着月光辨认上面的刻痕:"刚过丑时,但日躔还在......"

"寅时三刻阴气最盛!"苏玉真突然打断他,从发髻拔下银簪往掌心一划。血珠滴在黄土上的瞬间,最近的那个傀儡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戴着饕餮面具的姬玄夜终于开口,声音像是用铁片刮擦陶罐:"苏姑娘的血还是这么灵验,难怪能养出噬蛊的'守宫砂'。"

萧云湛感觉龟甲烫得快要握不住,裂纹里渗出细小的血珠。老者突然夺过他的龟甲按在地上,用鸠杖蘸血画了个残缺的星图:"你看清楚,彗星压的不是紫微,是文昌!"苏玉真闻言猛地抬头,正看见天幕上彗尾扫过文昌六星,其中第三星的光芒正在急剧暗淡。

骨笛声突然拔高到刺耳的程度,七个傀儡同时扑来。萧云湛抓起沾血的龟甲砸向最先冲到的傀儡,龟甲在接触木质胸膛的瞬间爆出团蓝火。苏玉真趁机将血抹在银簪上,簪尖刺入另一个傀儡眉心时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老者的鸠杖却在这时咔嚓断裂,玉璇玑滚进草丛消失不见。

"师父!"苏玉真想去搀扶踉跄后退的老者,却被第三个傀儡的铁爪勾住了衣带。萧云湛看见姬玄夜从袖中取出个陶偶,偶人胸口插着的银针正对着苏玉真的影子。他扑过去用身体挡在中间,后心突然传来冰凉的刺痛,原来有根铁线蛊虫趁机钻进了他的衣领。

骨笛声戛然而止,所有傀儡齐刷刷转向北方。官道尽头亮起连绵火把,隐约能听见整齐的军靴踏步声。姬玄夜面具下的呼吸声突然变得粗重:"李长歌......"他退后两步吹响骨笛,傀儡们立刻像提线木偶般跟着他隐入黑暗。苏玉真瘫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半截带血的银簪。

萧云湛忍痛拔出后颈的蛊虫,那东西在他指间扭动两下就化成了铁锈。老者艰难地爬向断裂的鸠杖,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李将军来了......边关的阴气......果然压不住了......"火把的光越来越近,萧云湛看见领头的是个穿明光铠的女将,她手中长枪挑着的正是个还在抽搐的傀儡残骸。

"苏姑娘?"女将头盔下的眼睛在看到苏玉真时亮了一下,但立刻又警惕地盯住萧云湛,"这位是......"苏玉真抹了把脸上的血和土:"太史令的弟子,刚被铁线蛊咬了。"李长歌闻言立刻解下腰间皮囊扔过来:"喝三口,别多喝。"萧云湛接过皮囊时闻到浓烈的药酒味,其中还混着某种矿物腥气。

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溢出的血沫里缠着几根铁锈色的细丝。李长歌单膝跪地检查他的瞳孔,声音陡然紧绷:"三天内接触过癫狂的士兵?"苏玉真攥着师父的衣角点头:"我们从洛阳来,路上见过两起营啸......"女将突然抬手示意噤声,远处黑暗中传来骨笛的幽幽回响。

"听着,"李长歌压低声音,手指在枪杆上敲出某种节奏,"现在边关十二座烽燧,有七座守军都出现了癫狂症状。"她突然扯开护腕,露出手腕内侧的诡异淤青,"今早我发现他们癫狂时,伤口里会爬出这种铁线蛊。"萧云湛注意到她说的"发现"而非"听说",突然明白为何羽林卫会出现在官道上。

苏玉真正要开口,老者却突然抓住李长歌的铠甲:"将军......咳咳......是否查过癫狂士兵的籍贯?"女将怔了怔:"都是幽州募兵......"她话没说完,老者的手就垂了下去。苏玉真扑上去摸师父颈脉时,萧云湛看见老者耳后有道新鲜的符咒,朱砂笔画正在皮下缓缓消散。苏玉真的指尖刚触到师父颈侧,老者耳后的符咒便彻底消散在夜风里。李长歌一把扣住她颤抖的手腕:"别碰!那朱砂混了尸油。"萧云湛盯着老者逐渐泛青的面容,突然发现师父左手还紧攥着半根蓍草,草茎上沾着未干的血迹。"震位的蓍草......"他刚俯身去取,官道方向突然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

"列阵!"李长歌厉喝一声,数十名边军立刻将三人围在中央。她长枪横扫划出个半圆,枪尖在泥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无论看到什么都别跨过这条线。"苏玉真突然抓住萧云湛的袖子:"师父左手......"话音未落,老者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指缝间渗出铁锈色的雾气。

李长歌反手掷出三枚铜钱钉住尸体四肢,铜钱入肉的闷响里混杂着金属摩擦声。"是阴符。"萧云湛掰开师父僵直的手指,那根染血的蓍草竟已变成乌黑色,"他用最后的气力改了卦象。"苏玉真突然从药囊抖出把银粉洒在尸体上,粉末接触皮肤的瞬间爆出细小的火花:"师父在警告我们,阴气不是从边关来的。"

远处骨笛声又飘了过来,这次还夹杂着铃铛的脆响。李长歌的副将突然指着官道尽头:"将军,灯笼!"只见两盏惨白的灯笼浮在黑暗中,灯笼纸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文。萧云湛感觉腰间龟甲突然发烫,裂纹里渗出的血珠滴在老者眉心,尸体立刻停止了抽搐。"是引魂灯......"苏玉真声音发颤,"只有司天监的祝由科会这种邪术。"

李长歌突然扯下披风盖住尸体:"三日前陛下夜梦黑眚入宫,今早太庙的铜鹤无故流泪。"她枪尖挑起盏灯笼,火光映出她眉心的旧伤疤,"羽林卫在城南挖出七具童男童女尸骨,都是心口插着桃木钉。"萧云湛与苏玉真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姬玄夜那句"噬蛊的守宫砂"。

"将军!"副将突然压低声音,"灯笼在排卦象!"那两盏白灯笼果然悬空组成个离卦,第三盏却从他们头顶的树梢缓缓降落。苏玉真猛地推开萧云湛:"闭眼!"灯笼炸开的瞬间,无数银针般的骨刺四散射出。李长歌旋枪成盾挡下大半,仍有几根骨刺扎进她臂甲缝隙。

萧云湛听见苏玉真念咒的声音突然中断,转头看见她脖颈上扎着根扭动的骨刺。他刚要伸手去拔,李长歌的铜钱已先一步钉住那根骨刺:"别动,会钻血管。"苏玉真却盯着铜钱上的铭文:"开元通宝......这是陪葬的钱币。"树梢传来姬玄夜的笑声,像瓦片刮擦陶瓮:"李将军果然带着先帝赐的镇魂钱。"

副将突然闷哼着跪倒,他铠甲接缝处钻出数十条铁线蛊虫。李长歌斩断自己染血的袖口扔进火堆:"全军卸甲!"火焰吞没布料的瞬间,所有蛊虫齐刷刷转向北方。萧云湛趁机用龟甲接住滴落的蛊虫血:"它们在朝紫微垣方向移动。"苏玉真突然撕开师父的衣领,露出胸口用守宫砂画的星图:"你们看,师父标记的阴气源头是......"

"太极宫。"李长歌的声音比夜风还冷,"今早陛下连写七遍'阴阳错乱',笔墨皆用朱砂。"树丛里传来机关转动的咔嗒声,姬玄夜的声音忽远忽近:"明德帝梦见自己变成商纣王,正在摘星楼自焚呢。"萧云湛突然将龟甲按在苏玉真伤口上,裂纹正好对准骨刺:"所以你们需要能观星定穴的苏姑娘?"

骨笛声骤然尖锐,剩余的六盏引魂灯同时亮起。李长歌的枪尖插进土里三寸:"姬玄夜,你献上的童男童女根本镇不住阴气。"姬玄夜的笑声里带着金属回音:"李将军可知陛下为何突然痴迷丹朱的典故?"苏玉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里缠着铁锈色的丝线:"丹朱......尧帝之子......被舜流放......"

萧云湛掰开她紧握的拳头,掌心守宫砂已变成诡异的青黑色:"他们在用帝王血脉转移阴气。"李长歌突然暴起掷出长枪,枪杆穿透树丛带出蓬火花:"所以你们撺掇陛下流放太子!"姬玄夜的身影在火光中一闪而逝,只有骨笛声越来越近:"聪明,可惜太史令的龟甲已经裂了。"

苏玉真挣扎着摸向师父的衣襟,扯出半张烧焦的奏折残页。萧云湛就着火光辨认上面的字迹:"'臣夜观天象,阴气自大内起......'"残页突然自燃,灰烬组成个模糊的卦象。李长歌盯着灰烬飘散的方向,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太极宫,是陛下新修的炼丹房!"

树丛里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姬玄夜的声音突然变得真切:"子时三刻,阴气最盛。"萧云湛感觉龟甲彻底碎裂,碎片扎进掌心却流不出血。苏玉真用染血的手指在地上画了个残缺的星图:"紫微帝星......正在吞食文昌光芒......"李长歌突然单膝跪地抱拳:"请两位随我星夜入宫。"

副将扯开衣领露出同样的铁线蛊痕迹:"将军,我们撑不到子时了。"李长歌却盯着苏玉真脖颈逐渐扩散的青黑色:"苏姑娘的血能引蛊,我的镇魂钱可暂压阴气。"萧云湛突然将龟甲碎片按进伤口:"还有更快的办法——让姬玄夜以为我们中计了。"树梢的骨笛声戛然而止,仿佛在等待他的下一句话。萧云湛的指尖在龟甲碎片上摩挲,鲜血渗进裂纹形成诡异的纹路。"姬玄夜想要的不只是转移阴气,"他故意提高声调让树丛里的骨笛声能听清,"他在找前朝太史令埋在昭陵的浑天仪。"苏玉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染血的指甲在龟甲上划出北斗形状:"你怎知......"话未说完就被李长歌的咳嗽声打断,女将正用枪尖挑着块从傀儡身上扯下的布条,上面用银线绣着残缺的星图。

"这不是浑天仪定位图,"李长歌将布条甩到萧云湛脚边,"是永徽年间太史令李淳风修订的《乙巳占》残页。"树丛里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姬玄夜的呼吸声明显粗重了几分。苏玉真突然撕开师父的衣襟内衬,露出缝在夹层里的羊皮纸:"师父临终前让我保管这个,说是贞观二十三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羊皮纸接触龟甲血的瞬间浮现出金色星芒。

萧云湛用膝盖压住被风吹起的羊皮纸边缘,发现那些星芒正在组成熟悉的图案:"紫微垣偏移三度,这不是现在的星象。"李长歌的枪尖突然抵住他咽喉:"你腰间挂的是太史丞的鱼符,为何会认得前朝星图?"苏玉真急忙按住女将手腕:"因为他祖父是萧钧,显庆四年被流放的太史令!"树梢的骨笛声突然乱了节奏,惊起几只夜枭。

"所以你们萧家知道浑天仪埋在哪,"李长歌的枪尖缓缓下移,挑开萧云湛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陈旧烫伤,"这个伤疤是观星台的铜壶滴漏烫的?"萧云湛抓住枪杆借力站起,指缝间的龟甲碎片突然发出蜂鸣:"昭陵地宫入口在酉位,但李太史改过罗盘刻度。"羊皮纸上的星芒此刻完全展开,竟与苏玉真掌心的守宫砂纹路严丝合缝。

姬玄夜的笑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聪明,可惜你们忘了一件事。"地面开始震动,远处官道上的碎石像活物般滚动聚拢。苏玉真突然扑到师父尸体旁,从老人紧握的左手抠出块青黑色玉片:"师父留了后手,这是袁天罡的推背玉符!"玉符接触羊皮纸的刹那,那些金色星芒突然暴涨,在空中投射出立体的星图幻影。

李长歌的副将突然指着幻影中某处:"将军您看,文昌星旁边多出个暗点!"萧云湛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不是暗星,是李太史在浑天仪上做的标记。"他话音未落,空中幻影突然扭曲变形,星线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网格。苏玉真用银簪刺破指尖,血珠滴在玉符上立刻化作青烟:"阴气不是从地面升起,是顺着龙脉倒灌的!"

树丛里传来姬玄夜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六个傀儡同时从黑暗中冲出。李长歌旋身扫倒最前面两个,枪杆擦过傀儡胸口时迸出火星:"这些不是木头,是浸过尸油的阴沉木!"萧云湛趁机将龟甲碎片按在羊皮纸某处,幻影立刻聚焦成条发光的路径:"从乾陵到昭陵,阴气沿着太宗一脉的陵寝蔓延。"苏玉真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竟有细小的金屑。

"我明白了,"她擦着嘴角喘息,"守宫砂里的金箔在示警,他们在用皇陵作阵眼!"李长歌挑飞第三个傀儡的头盔,露出里面镶嵌的青铜罗盘:"姬玄夜,你竟敢用司南当蛊虫的巢穴!"萧云湛突然拽过苏玉真的手按在玉符上,两人的血同时渗入玉纹:"不是巢穴,是指引阴气的路标。"羊皮纸上的幻影轰然炸开,化作七道金光射向不同方位。

姬玄夜终于从树后现身,饕餮面具的獠牙上沾着新鲜血迹:"可惜你们来不及了,子时三刻......"他的威胁突然中断,因为李长歌的铜钱正钉在他脚前的地面上。苏玉真趁机将玉符塞给萧云湛:"用太史令的血启动浑天仪!"她话音未落,师父的尸体突然坐起,枯掌精准扣住姬玄夜的脚踝。

"师父的殓尸术!"苏玉真眼泪混着血往下淌,"他早算到这一步......"萧云湛已经用龟甲碎片在掌心划出完整的北斗,鲜血滴在玉符上形成奇异共振。李长歌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将印:"我以朔方军兵符为誓,护送二位入昭陵。"姬玄夜疯狂摇动骨笛,却发现傀儡们开始不受控制地跪拜发光玉符。

羊皮纸最后的星芒凝聚成束,笔直射向西北方。萧云湛擦掉糊住眼睛的血:"看星图走向,阴气源头在太极宫地下的......"他的声音突然消失,因为姬玄夜面具下传来骨骼变形的咔咔声。苏玉真踉跄着扑过去扯下面具,露出张布满金色血管的脸:"他在用肉身当阴气容器!"

李长歌的枪尖刺入姬玄夜肩胛骨时溅出诡异的银灰色血液:"难怪要挖孝陵,你们需要帝王遗骨稳定经脉。"萧云湛却盯着姬玄夜突然变得清明的眼睛:"不对,他是被反噬了!"苏玉真掰开姬玄夜紧握的左手,里面滚出枚刻着"承乾"二字的东宫印钮。濒死的傀儡师突然发出少女般的尖笑:"太子殿下......也在等你们......""太子殿下......也在等你们......"姬玄夜的声音戛然而止,银灰色的血液从他七窍中涌出,在月光下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李长歌的枪尖还钉在他肩胛骨上,突然感到一阵灼热从枪杆传来:"小心,他体内阴气要爆!"萧云湛拽着苏玉真扑向右侧土坡,身后传来冰层碎裂般的脆响。

翻滚的烟尘中,姬玄夜的尸体像陶俑般片片剥落,露出腹腔内缠绕的铁线蛊虫。那些虫子接触到月光立刻疯狂扭动,发出琴弦绷断般的锐响。苏玉真从药囊抓出最后一把银粉:"它们要产卵了!"李长歌反手掷出三枚铜钱,钱币在空中划出火线钉入虫群,爆出刺鼻的硫磺味。

萧云湛突然按住苏玉真的肩膀:"看天上!"原本分裂的彗尾不知何时已聚合成赤红火柱,正对着西北方倾斜而下。李长歌的副将突然指着官道尽头:"将军,那是什么?"地平线上涌动着黑潮,仔细看竟是数以万计的蝗虫组成的洪流,虫群振翅声如同闷雷。

"不是蝗灾。"苏玉真指甲掐进萧云湛的胳膊,"每只蝗虫背上都有符咒。"李长歌扯下染血的披风缠在枪杆上,从怀中火石擦出火星:"羽林卫的烽火信号呢?"副将刚举起铜镜想反射月光,镜面突然被密密麻麻的蝗虫撞碎。萧云湛摸出龟甲碎片,发现裂纹里渗出的血珠正被无形之力拉向虫群。

苏玉真突然撕开袖口,露出小臂上用朱砂画的简易星图:"师父教过,蝗虫畏火,但符咒让它们不惧寻常火焰。"李长歌已经点燃了枪尖的布条,火光照亮她眉心的旧伤:"需要阳火,处子血混硝石的那种。"萧云湛闻言立刻割破手掌,鲜血滴在苏玉真掌心的守宫砂上,金箔遇血立刻泛起青烟。

"列阵!"李长歌的喝令声中,残余的边军迅速以三人为中心结成圆阵。士兵们纷纷割破手指将血抹在刀锋上,血腥气刺激得蝗群骤然拔高。苏玉真用银簪蘸着混合血在泥地上画符,每一笔都带起细小的火苗:"萧公子,借太史令家传的星位口诀一用!"

萧云湛单膝跪地,染血的手指按在她画好的符咒中央:"角宿开天门,亢宿避金锋......"咒语声中,地上的血符突然腾起三尺高的青焰。李长歌将长枪插入火中,枪杆立刻浮现出暗红色的铭文:"好一个朱雀焚邪阵!"蝗群此时已经扑到头顶,最前排的虫子撞上火焰立刻爆裂,溅出腥臭的绿色汁液。

副将突然惨叫一声跪倒,他的护颈甲缝隙里钻进几只蝗虫。苏玉真扑过去用银簪挑出虫子,发现它们腹部的符咒正在吸收人血:"它们在变异!"李长歌一枪扫落大片蝗虫,枪风带起的火星在空中连成火网:"萧公子,找傀儡核心!"萧云湛眯眼望向虫群最密集处,隐约看见个骑在牛背上的佝偻身影。

"是祝由科的草人替身。"萧云湛抓起地上一截断枪,"真身应该藏在......"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官道旁的枯树突然裂开,冲出个两丈高的傀儡。那怪物以棺材为躯干,四肢都是活动的墓碑,胸口嵌着口青铜钟。苏玉真惊呼:"丧门煞!师父说要用黑狗血破!"

李长歌已经跃起刺向傀儡膝盖,枪尖在墓碑上擦出连串火花:"哪来的黑狗!"萧云湛突然扯下腰间鱼符砸向青铜钟,铜钟被玉器撞击发出沉闷的嗡鸣。傀儡动作顿时凝滞,棺材缝隙里渗出汩汩血水。苏玉真趁机将银簪掷出,簪子精准刺入钟面刻着的"奠"字:"就是现在!"

蝗群突然像被无形之手搅动般乱作一团,佝偻身影从牛背上摔了下来。李长歌箭步上前挑开那人的斗笠,露出张画满符咒的纸人脸:"替身中的替身!"萧云湛却盯着青铜钟里滚出的东西——那是个还在抽搐的孩童,手腕上系着的红绳正与钟舌相连。苏玉真颤抖着抱起孩子:"活人祭钟......他们在用生魂引蝗......"

孩童突然睁眼,瞳孔里闪过铁线蛊的冷光。李长歌的枪尖在距他咽喉半寸处硬生生停住:"不行,会连魂魄一起打散!"萧云湛摸出最后一块龟甲碎片按在孩子眉心,裂纹中渗出的血丝立刻被吸进皮肤:"还有救,他体内蛊虫未固。"蝗群此时开始有规律地盘旋,组成个巨大的漩涡。

"在拖延时间。"李长歌抬头看天,彗尾红光已经染透半边夜幕,"子时三刻要到了。"苏玉真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孩童额头的龟甲上:"借文昌星力一用!"血雾中浮现出模糊的星象,孩童立刻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团缠着铁线的黑血。萧云湛趁机掰开他紧握的小手,掌心里赫然是枚刻着"东宫"二字的铜钮。

李长歌的枪杆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朱雀阵的火势开始减弱。副将拖着伤腿爬过来:"将军,兄弟们撑不住了......"苏玉真却盯着孩童脖颈后的淤青:"你们看,这个印记和将军手腕上的一模一样。"萧云湛猛地抬头望向傀儡胸口仍在滴血的青铜钟:"我明白了,他们在用东宫信物做媒介!"

蝗群组成的漩涡中心突然降下道黑气,笔直灌入青铜钟内。棺材傀儡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四肢墓碑开始自动重组。李长歌扯断枪杆上的红缨缠在拳头上:"没时间了,必须同时击碎铜钟和蝗阵核心!"苏玉真把孩童塞给副将,从发间抽出备用银簪:"我来引星力,但需要阳刚之气最盛之物作载体。"

萧云湛突然开始解衣,露出后背用朱砂画的完整星图:"太史令家传的紫微垣镇煞图。"李长歌怔了怔,突然大笑出声:"好!"她扯开明光铠的系带,内衫上竟用金线绣着二十八宿:"先帝赐的星宿袍,够不够阳刚?"苏玉真将两根银簪交叉插进土里,簪尾正好接住从天而降的彗星红光:"站震位和离位!"

蝗群像是感应到威胁般疯狂扑向三人,却在触及星图范围时纷纷自燃。棺材傀儡已经重组完毕,青铜钟表面浮现出血管般的纹路。李长歌率先跃起,星宿袍在风中展开如翼:"朔方军,随我破阵!"萧云湛后背的朱砂星图突然浮空而起,与银簪引来的彗光交织成网。苏玉真十指结印,守宫砂里的金箔全部飘到空中:"文昌借法,朱雀临凡!"

青铜钟在声震天的爆裂中炸成碎片,每一块碎片都钉穿了数十只蝗虫。孩童手中的东宫铜钮突然融化,黑气漩涡顿时失去支撑开始消散。李长歌的断枪精准刺入傀儡胸口,枪杆承受不住星力轰然炸裂。萧云湛接住从半空坠落的苏玉真,发现她掌心守宫砂已经变成纯净的朱红色。

残余的蝗虫像断线风筝般纷纷坠落,官道两旁突然响起虚弱的呻吟声。副将抱着孩童踉跄走来:"将军,地里埋的百姓还活着!"棺材傀儡的残骸里滚出七个昏迷的农人,每人手腕上都系着褪色的红绳。苏玉真挣扎着摸向最近的老者:"是傀儡师用他们当人柱......"话音未落,西北方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

李长歌望着太极宫方向冲天的火光,突然单膝跪地:"子时三刻,阴气反噬了。"萧云湛的龟甲碎片不知何时已拼回原状,只是裂纹变成了金色:"不,是太子殿下点燃了炼丹房。"苏玉真虚弱地指向正在消散的彗星:"你们看,文昌第三星亮起来了。"孩童突然在她怀里睁开清澈的眼睛,小手轻轻抓住了那枚融化的铜钮。孩童突然在她怀里睁开清澈的眼睛,小手轻轻抓住了那枚融化的铜钮。"阿鸾......"孩子喉咙里挤出两个模糊的音节,指尖的铜钮残片突然发出微弱的金光。苏玉真猛地坐直身子,将孩子举到眼前细看:"你说什么?这是你的名字?"

李长歌的断枪还插在傀儡残骸上,闻言立刻转身按住孩子额头:"东宫乳母有个女儿就叫阿鸾,去年上元节失踪的。"萧云湛捡起地上半片青铜钟碎片,发现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不是普通童祭,他们在用皇族血脉养蛊。"孩童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瞳孔里浮现金色丝线,与苏玉真眉间朱砂产生奇异共鸣。

"按住她手脚!"苏玉真急声喝道,自己咬破食指按在孩子眉心。李长歌的铁掌刚钳住孩子双腕,就感到皮下有东西在蠕动:"蛊虫要破体!"萧云湛突然将青铜碎片贴在自己伤口上,沾血的部分立刻浮现星图纹路:"用这个,李太史的《乙巳占》能镇魂。"孩童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咯咯声,后背隆起数个游走的鼓包。

苏玉真突然扯开孩子衣领,露出锁骨下用守宫砂画的微型卦象:"是子母蛊,她体内的是子蛊!"李长歌的指节已经掐进孩子皮肉:"母蛊在哪儿?"西北方太极宫方向的火光突然暴涨,映得天际一片血红。萧云湛盯着青铜碎片上越来越亮的星图:"在祭坛,姬玄夜说的子时三刻......"

孩童突然安静下来,嘴角流出银灰色液体:"阿娘在哭......"这句话让苏玉真浑身剧震,她猛地抬头望向李长歌:"东宫乳母是不是姓郑?"女将的瞳孔骤然收缩:"郑良娣去年投井,捞上来时怀里抱着个绣着鸾鸟的......"话音未落,孩子突然挣脱钳制,小手抓住苏玉真的银簪刺向自己咽喉。

萧云湛的龟甲抢先一步卡住簪尖,裂纹里渗出的血滴在孩子唇上:"别怕,我们带你找阿娘。"孩童眼里的金线突然软化,变成泪水滚落:"铜盘......转不动了......"李长歌突然单膝跪地扒开傀儡残骸,从棺材夹层拽出半张焦黄的舆图:"这是太极宫地下的水道图!"苏玉真指尖的守宫砂正在褪色,金箔却浮到空中组成卦象:"有人在用血祭转动青铜卦盘!"

远处传来羽林卫的号角声,火把长龙正沿着官道逼近。萧云湛擦掉龟甲上凝结的血痂:"来不及等援兵了,必须赶在卦盘转完前......"孩童突然从他怀里滑落,四肢着地爬向那口破碎的青铜钟。李长歌刚要阻拦,苏玉真却按住她手腕:"让她去,子蛊在指路!"孩子趴在钟腹的裂口处,突然发出母鸡护崽般的咕咕声。

青铜钟残片无风自动,在地上拼出个残缺的八卦图形。萧云湛的龟甲突然自行飞向卦象中央,稳稳嵌在坎位上:"是反卦,他们在逆转阴阳!"李长歌的星宿袍下摆无端燃起青火,她索性撕下燃烧的布料扔进卦图:"用我的将星命格压住阴位。"苏玉真眉间朱砂突然迸发金光,笔直射向西北方:"阿鸾看见母蛊位置了!"

孩童的指尖每触到一片铜钟碎片,就有缕黑气顺着金光回流。副将突然指着她脑后:"头发!"阿鸾的辫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发梢却凝结出血珠。萧云湛扑过去想抱走孩子,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她在用寿元喂养子蛊!"李长歌的断枪突然飞起,枪头钉住最后一块钟片:"苏姑娘,借你的破妄金光一用!"

苏玉真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眉间,金光骤然化作火凤冲向卦图。阿鸾的白发被映得近乎透明,她转头露出个诡异的微笑:"阿娘说谢谢......"太极宫方向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地面龟裂的缝隙里渗出银灰色雾气。萧云湛的龟甲在坎位上疯狂旋转,裂纹里喷出的血雾组成星宿图案:"不好,卦盘已经转到离位了!"

李长歌突然扯开星宿袍前襟,露出心口处狰狞的旧伤:"用我的心头血镇离火!"苏玉真却抢先一步将银簪刺入自己左掌,血线精准穿过金光与卦图相连:"我才是纯阴命格!"阿鸾的身体突然飘起,白发如蛛网般缠住所有铜片,孩童的皮肤下浮现出与苏玉真完全相同的守宫砂纹路。

"是换命术......"萧云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郑良娣用女儿当卦盘引子!"金光火凤突然尖啸着炸开,无数光箭射向西北方。李长歌趁机将断枪掷入卦图中央,枪杆上残留的星力与金光相撞爆出刺目白光。阿鸾的白发寸寸断裂,每断一根就有道黑气从太极宫方向被扯回铜片。

孩童最终轻飘飘落回苏玉真怀里,眉心的守宫砂已经消失不见。萧云湛的龟甲突然停止旋转,坎位上的血迹组成个"止"字。李长歌踉跄着跪倒,星宿袍完全化为灰烬:"卦盘停了......"苏玉真却盯着阿鸾渐渐恢复黑亮的头发:"不,是郑良娣在那边截断了血祭。"官道上的火把长龙突然乱作一团,隐约传来"太子殿下"的惊呼声。

阿鸾的小手突然抓住苏玉真的衣带,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萧云湛俯身凑近,听见气若游丝的童谣:"铜盘转呀转,阿娘数三声......"李长歌的掌心突然拍在地面,震起所有铜片:"第三声要来了!"太极宫方向的夜空突然裂开道紫色闪电,笔直劈向祭坛方位。苏玉真眉间朱砂再次迸发金光,这次却在空中交织成郑字篆文。

铜钟碎片齐齐立起,组成个微缩的青铜卦盘虚影。阿鸾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金色,她抬手按向虚影中央:"阿娘说,破!"铜钟碎片组成的卦盘虚影在阿鸾小手按下的瞬间轰然炸裂,无数金色光点如萤火虫般涌向西北方。萧云湛的龟甲突然自行浮空,裂纹里渗出的血珠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紫微星力被引动了!"苏玉真怀里的阿鸾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银灰色液体在半空凝结成微型太极图。

李长歌撑着断枪站起身,明光铠的残片叮当落地:"郑良娣用魂飞魄散为代价,给咱们开了条路。"萧云湛抓住飞旋的龟甲,指缝间溢出的血染红了星图:"子时三刻阴阳交替,现在紫微垣的星力能直贯地脉。"苏玉真突然将阿鸾塞给副将,撕下染血的袖口铺在地上:"需要星图定位,把紫微星力引到太极宫丹房。"

孩童虚弱地拽住她衣角:"铜盘下面......有阿娘画的......"话未说完就昏了过去,眉心的守宫砂痕迹完全消失。李长歌用枪尖挑起块青铜碎片,发现背面刻着精细的宫室图样:"这是炼丹房的地下构造!"萧云湛的龟甲突然烫得握不住,裂纹中射出的金光与天际紫微星连成细线:"星力通道只能维持半刻钟。"

苏玉真咬破手指在碎布上疾书,血珠接触布料立刻变成金色:"萧公子诵《乙巳占》的引星诀,我负责接引。"李长歌突然扯开残破的星宿袍内衬,露出用朱砂画的边关十二烽燧图:"用我的将星为引,免得星力被阴气带偏。"官道方向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羽林卫的火把已经能照见他们脸上的惊愕。

萧云湛单膝跪地,龟甲按在血绘星图中央:"角宿开天门,亢宿避金锋,氐宿......"咒文声里,太极宫方向的夜空突然裂开道紫色光柱。苏玉真十指结印,眉间朱砂迸发的金光与紫光在半空相撞,炸出漫天火星。李长歌的断枪插进土里三寸,枪杆上残留的铭文全部浮到空中:"朔方军听令,结太乙混天阵护法!"

羽林卫的箭雨突然转向射向虚空,仿佛撞上了无形屏障。萧云湛的诵经声越来越急,龟甲上的北斗纹路已经亮得刺眼:"苏姑娘,震位再加三道引线!"苏玉真刚割破手腕想画符,阿鸾却突然睁眼抓住她的手指:"阿娘说......要这样......"孩童的指尖带着银灰色光晕,在血图上添了道扭曲的纹路。

地面剧烈震动,太极宫上空的紫光里隐约浮现出青铜卦盘的虚影。李长歌突然喷出口鲜血,星宿袍的灰烬无风自燃:"有人在强行逆转卦盘!"萧云湛的龟甲咔咔作响,七道裂纹同时喷出血雾:"是明德帝,他在用真龙血脉对抗星力!"苏玉真染血的银簪突然自行飞起,在空中划出完整的二十八宿:"阿鸾,你娘还教过什么?"

孩童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镜面般的银色,反射出紫光深处的景象:"铜盘......转回去......"她的小手突然按在萧云湛龟甲上,银灰色液体渗入裂纹。李长歌的断枪嗡鸣着飞出,枪尖刺入血图震位:"用我的将星压阵!"太极宫方向传来琉璃破碎般的脆响,紫光骤然暴涨,照得众人须发皆亮。

苏玉真突然拽过萧云湛的手按在自己眉心:"太史令一脉观天,祝由科一脉通幽,现在需要你的眼睛!"萧云湛的视线穿透强光,看见紫微星力正与丹房涌出的黑气缠斗:"明德帝在丹房地下......他手里拿着......"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阿鸾突然用银铃般的声音清晰说道:"传位诏书。"

李长歌的枪杆啪地断裂,混天阵的屏障出现裂缝:"萧公子快看星象变化!"萧云湛抬头时,紫微垣旁突然亮起颗从未记载的赤星:"荧惑守心?!不对,这是......"苏玉真掌心的守宫砂全部飘到空中,金箔组成个"赦"字:"太子殿下的命星被强行点亮了!"羽林卫的阵列突然骚动,有人指着皇宫方向惊呼:"天火!"

太极宫上空的紫光里坠落下一道赤红火线,精准击中丹房位置。阿鸾的白发突然全部脱落,新生的黑发间夹杂着几缕金丝:"阿娘......走了......"萧云湛的龟甲终于承受不住星力炸成碎片,其中最大的一块浮现出模糊的字迹。苏玉真用染血的手指擦拭碎片:"'朕错信方士,致阴阳倒悬......'"她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这是明德帝的笔迹!"

李长歌突然单膝跪地,朝着皇宫方向抱拳:"陛下清醒了。"官道上传来潮水般的跪拜声,所有羽林卫都朝着那道渐渐消散的紫光行礼。萧云湛捡起另一块龟甲碎片,上面沾着银灰色的液体:"'传位太子......以平天谴......'这是用郑良娣的血写的!"苏玉真怀里的阿鸾突然轻得像张纸,孩童的皮肤开始呈现半透明状:"子蛊......要散了......"

紫微星力消散前的最后一瞬,所有人都看见有卷明黄帛书从丹房窗口飘出,被赤星的光芒稳稳托向太子居所。李长歌的断枪突然自行飞回手中,枪头多了道龙形刻痕:"陛下......驾崩了。"萧云湛的掌心还按着苏玉真眉间,两人的血在阿鸾额头汇成小小的太极图:"别怕,我们带你回家。"

孩童的瞳孔渐渐恢复漆黑,却对不上焦距:"铜盘......停了吗......"苏玉真突然将阿鸾高高举起,让她能看见正在褪去的彗尾:"你看,文昌星亮起来了。"李长歌的星宿袍灰烬被风吹散,露出她后背新浮现的将星纹路:"萧公子,这丫头今后怎么办?"萧云湛望着太极宫上空渐渐消散的阴云:"太史令的传承,总要有个人接着。"萧云湛望着太极宫上空渐渐消散的阴云,指尖还残留着龟甲碎片的灼热。"太史令的传承,总要有个人接着。"他转头看向苏玉真怀里的阿鸾,孩童的睫毛上还挂着银灰色的露珠。李长歌用断枪撑起身子,明光铠的残片在晨光里泛着青:"这丫头体内流着郑良娣的血,怕是躲不过司天监的耳目。"

苏玉真将阿鸾往怀里拢了拢,孩童的小手无意识地攥住她染血的衣带。"我带她去终南山。"她抬头时眉间朱砂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师父留下的守宫砂配方,能掩盖她身上的子蛊痕迹。"萧云湛弯腰拾起最后一块龟甲碎片,裂纹里渗出的血珠突然变成透明的:"你确定要放弃钦天监的职位?"

"昨夜我引动紫微星力时,就断了仕途的可能。"苏玉真用银簪挑开阿鸾领口的符咒,露出下面新生的守宫砂纹路,"倒是你,新朝太史令非你莫属。"李长歌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漏下的血丝里缠着金屑:"萧公子若接任,第一件事就该重订历法,昨夜荧惑守心的异象必须给天下人交代。"

官道上的羽林卫开始收拢队形,有个穿紫袍的官员正捧着诏书走来。萧云湛将龟甲碎片塞进苏玉真药囊:"历法要改,但先得找到李太史埋在昭陵的浑天仪。"阿鸾突然在他俩之间伸出小手,掌心躺着枚融化的铜钮残片:"阿娘说......这个给叔叔......"残片上"东宫"二字已经模糊,却奇异地映出朝阳的暖光。

李长歌的副将拖着伤腿凑近:"将军,羽林卫在清点傀儡残骸。"女将眯眼望向紫袍官员身后的仪仗:"是门下省的崔侍郎,他袖子里藏着朱砂笔。"苏玉真突然抓住萧云湛的手腕:"你掌心的北斗纹路还在渗血,新帝登基前千万别碰浑天仪。"萧云湛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三年后的春分,我在昭陵酉位等你。"

紫袍官员在五步外停住,诏书上的玉坠叮当作响:"奉太子殿下口谕,请萧公子即刻入宫。"他的目光扫过苏玉真怀里的阿鸾,袖中朱砂笔微微发亮。李长歌横跨半步挡住视线:"崔侍郎不如先解释,为何祝由科的引魂灯会出现在羽林卫营地?"官员的额头瞬间沁出冷汗:"下官只是传话,昨夜祭坛之事另有隐情......"

"告诉太子殿下,微臣需要三日整理太史令遗物。"萧云湛从腰间解下鱼符放在诏书上,"这期间请李将军暂代天象观测。"崔侍郎的朱砂笔突然掉在地上,笔尖沾到的蝗虫血立刻变成黑色。苏玉真趁机抱着阿鸾退到副将身后:"我们该走了,孩子需要药浴拔除残蛊。"李长歌用断枪挑起朱砂笔扔回给官员:"顺便提醒殿下,明德帝的传位诏书上提到过荧惑守心的解法。"

晨光渐强,官道上的血迹开始蒸腾出铁锈味。萧云湛看着苏玉真用银簪在泥地上画出简易的遁甲阵:"终南山北麓有处唐观遗址,地脉适合养守宫砂。"阿鸾突然挣扎着下地,摇摇晃晃走到李长歌面前:"将军......这个给你......"孩童从嘴里吐出颗珍珠大的金珠,正是昨夜她咳出的金屑凝结而成。

李长歌单膝跪地接过金珠,发现表面天然形成二十八宿纹路:"好孩子,这比兵符贵重多了。"副将突然压低声音:"将军,羽林卫在记录每个人的伤势。"紫袍官员正盯着李长歌掌心的金珠,朱砂笔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袖中。萧云湛突然朗声道:"崔侍郎若对天象感兴趣,不妨一起参详李太史的《乙巳占》残卷。"

苏玉真已经画完最后一笔符咒,抱起阿鸾站进阵眼:"师父说过,守宫砂养到第七年就能化蛊为祥。"晨风掀起她破碎的袖管,露出手臂上新出现的金色星点。萧云湛将龟甲碎片摆成北斗形状压在阵角:"每月望日,我会让信使送太史局的观测记录。"李长歌突然将金珠按在自己眉心的旧伤上:"丫头,等你学会观星,来朔方军当个女参军如何?"

遁甲阵开始泛起青光,阿鸾的白发在气流中轻轻飘动:"阿鸾要跟苏姑姑学配药......"孩童的声音渐渐被风声吞没,阵中三人的身影如同水纹般晃动。崔侍郎突然冲上前:"且慢!那孩子是重要证人!"李长歌的断枪精准横在他喉前:"崔明府,昨夜太极宫地下的铜卦盘,需要我向新帝详细禀报吗?"

青光消散时,泥地上只留下几片沾血的艾草。萧云湛弯腰捡起苏玉真掉落的银簪,发现簪尖刻着微小的文昌星图。"三日后大朝会。"他转身对紫袍官员拱手,"请转告太子殿下,微臣会带着浑天仪定位图入宫。"李长歌擦掉金珠上的血迹,二十八宿的纹路在阳光下清晰可辨:"走吧萧公子,边关的星象记录也该更新了。"

来源:老六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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