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张庆辉,正始吟社创社社长,深圳长青诗社顾问,中华诗词学会评论委员会《瞿塘峡诗评》顾问,“今人诗词中的吉光片羽”诗词系列讲座主讲人,云南别书针传媒高级合伙人,曾任某都市报评论部主任,资深传媒人,资深文化策划人,曾获“《当代诗词》年度十佳”“巴山杯年度十佳”“黄鹤
作者简介
张庆辉,正始吟社创社社长,深圳长青诗社顾问,中华诗词学会评论委员会《瞿塘峡诗评》顾问,“今人诗词中的吉光片羽”诗词系列讲座主讲人,云南别书针传媒高级合伙人,曾任某都市报评论部主任,资深传媒人,资深文化策划人,曾获“《当代诗词》年度十佳”“巴山杯年度十佳”“黄鹤楼诗词邀请赛”银奖等诸多奖项。多次策划并组织全国性诗词文化活动。
作为诗词供给侧的云帆诗友会
为我们供给了什么
张庆辉
2021年创刊的《唯美》杂志,以“只说心尖里那一点点”为立刊理念,要在快餐文化中为“美”保留驻足空间——论及为“美”保留驻足空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诗更合适的吗?诗不独是一种文学体裁,更是一种求美的眼光与思维。广义地看,甚至可以下这样一个结论:一切文艺作品的感染力与美学品质,都取决于它的“含诗量”,都取决于它触及到了多少人“心尖里那一点点”。每位诗人所创作的每一首诗,其实,也都是在试图用语言捕捉彼时彼刻的“那一点点”,以创作而论,在全球华人圈,每天数百万人以传统诗词的特定形态托举出的“那一点点”,总量得有多大?在这浩浩汤汤不舍昼夜的情志川流中,哪怕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量十年之取,也是涛壮波宽蔚为大观了吧?对,我说的是云帆诗友会,一个久久为功十年不懈为我们铺展当代诗词创作图景的风雅平台。
说到属性,云帆诗友会首先自然是当代诗词展示平台,当代诗词创作集散地,但是,当它每天凌晨以两万余字的泛诗词供应量在数十个平台同步推送时,当它在3650个日升月落之间,赢取了全球华人文化圈数百万诗人关注以及上亿浏览量后,它其实已经成为了当代诗词的重要供给侧,它的存在,已经在编读互动中,在潜移默化间,悄然塑造了我们的诗词消费观。罗大佑《你的样子》中有一句歌词: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十年,足以让一个有天赋且勤奋的诗人“人诗俱老”,也足以让一个风雅示于晨昏、年轮刻在心底的平台走向成熟,进而影响圈层——作为诗词供给侧的云帆诗友会,其实已经是当代诗词创作生态的重要组成部分,乃至,成为了当代诗词面貌的重要雕镂力量之一。它深度介入了当代诗词大河奔流冲波逆折的壮丽征程,并以十年筚路蓝缕的艰辛努力,供给出了八项弥足珍贵的诗词文化公共产品。
分发在场感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刚刚走出校门时,被分配到桂西右江边一石油基地工作,青春散场满目荒凉,故园遥远故友星散,蚀心的寂寞中,酷爱上了诗歌(当时喜欢的是新诗)。在资讯极其贫乏的前互联网时代,最倾心事莫过于每月到县城小邮局买一册刚刚出版的《星星诗刊》,那是整整一个月的精神食粮。我相信,1980年代以前出生的民间写作者,大都有一段偏居一隅同道无觅的漫长历程,那些孤灯长夜里未被看见、未被鼓励的写作,事倍功半,寸进亦难。对,我真正想说的是,写作,是需要在场感的。以云帆诗友会为代表的一大批基于移动互联网的诗词媒体,为当代诗词创作者分发的第一个公共产品,就是在场感。虽然每个人的写作其实都是回到内心,只有从内心出发的写作,才是诚实可贵值得信赖的写作,但是,写作知识、写作技术上几乎无穷尽的困惑与疑问,最便捷最快速的解决办法,是且只能是进入同道网络。这就像一大帮人同登一座山,你总会不时前后左右打量打量,同行者有多少?他们在哪个位置上?就近一点的,还可以交流一下各自的登山体会,哪条路更近但坡度太大,哪条路虽远但风景绝佳,互相打打气:努把力,再登一程,转过前边那道弯,有个山亭,旁边有棵古松,拍出来很好看,等等。可以想象,十年来,多少诗友在云帆诗友会中相识相知,结为同道,这些遍布全球的同道之间的无数故事,或许永远不会被讲述,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海量的同道在云帆的氛围与场域中获得了在场感——登山的朋友越来越多,一路谈笑着、招呼着、提携着、帮衬着向山顶进发,这样的温暖、明亮与瞩望,正是一个圈层最好的样子。
打造梦工厂
发表这个事,每位写作者几乎都有恨不得手舞足蹈的“第一次”,那是对某种接纳、认可和肯定的最初惊喜,无比真实。但后来,我们开始淡然了,这当然与移动互联网时代信息平权、媒体纷繁、发表变得容易有关。但是,你不觉得吗?对于少数获得了专业声望和影响力的诗词媒体,不少诗友还是相当在意上不上刊的,云帆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我曾多次参加云帆的线下活动,不时听到天南地北诗友对云帆的由衷感激和高度评价;也曾有诗友不止一次将他们的作品发给我,想找出投云帆而未刊的原因;而据我所知,云帆的上稿率,多年来始终保持在20%以下。这说明什么?说明哪怕世易时移,我们对发表没那么看重了,但当代诗坛第一媒体矩阵——云帆诗友会,却依然是不少诗词创作者证明实力、登上诗坛、获得关注的“梦工厂”。说到“梦工厂”,忽然想起宋朝笔记小说《续谈助》中的一个小故事。一天晚上,月光很好,韩姓书生和他的朋友们在一起,韩生忽然拿出一个竹篮子、一个葫芦瓢,然后,用葫芦瓢虚舀月光到篮子里,一边舀还一边喃喃自语,月色太好了,我舀点儿存起来。当时大家都笑话他。过了几天,还是这几个人,坐船,天气不好,乌漆麻黑的,大家忽然想到韩生的月光,就说,你不是存了月光吗,来来来,放出来。于是,韩生就把竹篮子和葫芦瓢拿出来,舀一瓢月色,往天上一挥,果然一道月光,他就这么连续挥了几十下,皎洁月光如霜如雪洒满江天。诗词是什么呢?它什么都不是,它就是韩生的月光,梦一般的存在;类似云帆诗友会这类卓越的诗词媒体又是什么呢?它也什么都不是,它仅是心中有梦并为我们贮存和挥洒月光的韩姓书生。
提供能见度
说能见度前,先引入“容见度”的概念。每个时代,都有由刚性体制力量给出的“容见度”,但是,并不是每一家媒体,特别是诗词媒体,都用足用够了“容见度”。更常见的情况是,会本能地在这个“容见度”上做做减法,久而久之,夫子的“兴观群怨”就这样被反复折腾得只剩下个“兴观群”了,更有甚者,干脆变本加厉,偷梁换柱,“兴观群怨”直接被改造成了“兴观群赞”。令人欣慰的是,云帆诗友会的办刊“四有”中,“有风骨”赫然在列,正是对这三个字艰难而坚定的践行,让云帆逼近了“容见度”的极值,提供了殊为不易的“云帆能见度”。若白居易白乐天他老人家再世,在云帆平台上读到“及长都成铁胃肠,算来油是地沟香”“要凭同学拿云手,来垒清时防火墙”之类的诗句,当放怀笑曰:吾之“歌诗合为事而作”,历千年而不废,后生小子未违也!与日均两万字海量发刊内容相匹配的,是云帆有容乃大的胸襟与气度,考其十年所刊作品,不独刘勰《二十四诗品》中的任何一品都能从中找到大量优秀对应诗作,而且,主理人绝无傲慢与偏见,好古好新、偏隐偏显、耽美耽刺,各种风格、类型的作品,都能在云帆上美美与共。云帆作者覆盖全球各地三教九流,都是社会各个阶层中的爱诗能诗者,云帆不以身份地位为限,唯以作品质量是取,故,世俗意义上的达官显贵与引车卖浆者,常常在云帆的版面上毗邻而居,由此,细民生计、野田农事、京洛风华、井闾灯火等万象社会歌哭人间,都能通过云帆被摄取,被看见。如果说,逼近“容见度”极值标志着“云帆能见度”纵向之深邃,那么,这便是“云帆能见度”横向之开阔了——云帆十年作品汇总,其实就是一部可查阅、可回溯的诗词版社会演化史、人心迁变史。
划出中上线
云帆出品,当然有大量好作品,但却并非首首都好,少量诗词还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这不仅是我的印象,也差不多是绝大多数读者的综合印象吧,而且,每周一期有弹有赞的“云帆诗鉴”还表明,点评嘉宾也是这么看的,甚至,连云帆自己也是这么看的。那么,这算是它的硬伤或者缺点吗?拿极少数发刊周期长、刊载作品少、追求“小而美”的诗词平台与云帆比作品质量,这种对比公道吗?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其实隐藏在下述问题的答案之中——有一回,在一个诗词群里,有诗友问我,到底是收录77位诗人311首代表诗作的《唐诗三百首》价值更大?还是收录2200多位诗人48900多首诗作的《全唐诗》价值更大?我的回答是,不能以价值大小排序,因为它们的价值方位有别。要论唐诗的经典性,那当然主要是由《唐诗三百首》奠定的,但是,要论全景式展示三唐诗的总体面貌,则非《全唐诗》莫属。正如《全唐诗》标示着唐诗的中等偏上水平,云帆所标示的,就是当代诗词的中等偏上水平。云帆不是同仁媒体,而是当代诗词圈的大众媒体——华人文化圈的诗词创作者,据说有数百万之众,这个群体被传统诗词之美深深熏陶,其平均文化素养当然远远高于普罗大众,但是考其总体创作状貌,却又总是精粹与粗砺兼有、奇崛与寻常共生的。将上刊下线划在中等偏上处,这不仅是确保流量最大化的媒体定位策略,同时,也充满向上生长共同提升的善意与耐心,更重要的,还饱含着一份为后世诗词史家存档当代原生态诗词的厚重历史责任感。一百年后,后人对二十一世纪上半叶诗词的总体认知与评价,当系于这个“让历史告诉未来”的关键中上线。
收纳大数据
我们的基本情感诉求,是人类的文明母题之一,譬如亲情、友情、爱情、悲情、温情、豪情、羁旅情、山水情、家国情等各种情感,这是人性深处的需求,它们总是需要被表达。这种表达,在形式上,可能是一首诗,可能是一阕词,可能是一句话,如果这首诗、这阕词、这句话足够精彩,就有可能广泛地共情人心,然后,作为文明的点滴精粹,这个表达就会汇入奔流不息的文明大河,被带着一起奔赴下一个时代,乃至千秋万代。所以,李白杜甫等历代卓越诗人的伟大,不在于其它,而在于他们为文明母题——那么多一模一样的人类情感,作出了不一样的、令人叹服的崭新表达。由此,文明在采纳他们的表达时,也就顺便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并让他们不朽——诗词是中国古典文学皇冠上的明珠,它臻于完美的表达形式,具有历久不衰的永恒魅力,所以,迷于此道精于此道的创作者代不乏人。那么,当代诗人会有“不朽”的渴望吗?我当然相信大家的初心很纯粹,热爱诗词,无非看重心灵的滋养与表达的快意,原不在成名与否。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认为,自己的某一首某一句,真的在某一个特定的点上,写出了前所未有的某种境界某种增量,那由此产生一点留诗留名的小小念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而云帆诗友会拥有庞大的日均诗词供给量、全媒体平台推送阵容和当代诗词第一传播品牌的地位,此三项优势,势必令其成为后世研究者收集当代诗词大数据的重要来源,无论是作题材分类式研究,风格类型式研究,还是诗人分布性研究,终将永续留存的云帆诗词大数据都将发挥巨大作用——未来打开盲盒后,不排除极少数“数据”汇入文明大河,获得“不朽”地位。
组建风雅局
云帆诗友会是个偏正词组,云帆为名,关键词其实是诗友会。何谓诗友会?无非是组织诗友线上线下聚会,以及,以“会”的方式服务诗友——放置到夫子“兴观群怨”的定位中,大体可以这样划分,诗友们负责“兴观怨”,云帆负责“群”。他们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在“群”天下诗友这件事上,云帆大有“陪君三万六千场”的壮志豪情。线上,每年五十场以上的诗会,还不包括节庆日及特殊纪念日的专题咏吟,让大家的“兴观怨”获得了酣畅淋漓的表达。中国古代风雅之“群”的最高范本是“兰亭雅集”,是“虹桥修禊”,其“篇什之富,兴趣之豪,主宾之美”俱称一时之盛。而今日通讯、交通更为便利,诗人行走于国中乃至域外,早已不像古代那么艰难,那么,当代诗人如何向古代雅集的最高范本致敬呢?与志同道合、相逢意气者一起行吟天下商量风雅乃是诗人行经此世的最佳方式,因为懂得此情此理,所以,云帆作出了最好的回答——线下,从庐山名家笔会到广东惠州诗会,从南田岛雅集到徐州采风,从泰山夏日诗旅到西海深秋论诗,从桐城诗派寻根之旅,到“共游天下”走进重庆,从杭州西溪诗词高峰论坛,到云南建水全国第二大文庙谈诗论词,十年来,云帆组织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活动,带领有志于在山程水驿中陶冶诗心、增长诗艺、广结诗缘的诗友们,共赴一场又一场获得感满满的风雅局。多年之后,当我们垂垂老矣,忆起与云帆同行壮游天下弦歌不绝的难忘历程,会不会如晚年陆游一般,写下类似于“忆昔轻装万里行,水邮山驿不论程”的动人诗句?当此时也,妪翁白发临镜,窗外大雪纷飞,宁不唏嘘一时,怆然涕下。
培育生态圈
任何一项爱好,如果想要从最初的默默喜欢,之后的深深钻研,再后的渐渐成长,进而发展为不懈之追求,毕生之乐趣,那就必须进入一个生态圈。每一位爱好者学习者,在这个生态圈中,都要怡然自足。这个生态圈,既要能听到“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的共鸣声音,又要能营造“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学习氛围,还要能形成“见善则迁,赏不逾时”的反馈机制,更要能获得“平等相待,来去自由”的宽松环境——这应该是天下一切文化文艺类组织的美好初衷,只可惜许多组织在运行过程中,多少偏离了这个初衷而官僚化、科层化、表演化了。云帆诗友会从成立之初,就是纯正纯粹的民间血统民间基因,因而,也就一直保持着可亲可近的民间立场民间姿态,由此,充满民间性的云帆诗词生态圈,才获得了岁有扩展、永不止息的成长。做产品不易,需要专业功底;做平台更不易,需要包容心态;做生态尤其不易,需要公益情怀。令人欣慰的是,云帆诗友会核心团队专业功底、包容心态、公益情怀兼具,十年沉潜,功不唐捐,到目前为止,一个诗词文化生态圈所需要的所有要素,譬如创作、发表、评论、研究、活动、交友、出版等,云帆都已基本集齐。感谢多年来云帆诗友会为形成、丰富、活跃这个圈子所付出的心血与汗水,所做出的成绩与贡献。正是因为有了以云帆诗友会为代表的一大批诗词媒体的存在,我们的诗词生活才有了更好的氛围、更高的追求,更多的守望,更大的半径。在云南诗友会开启的下一个十周年里,这个生态圈定然会更加完备,愿我们每一位诗友,都能在这个圈子中,学得更多,写得更好,走得更远,玩得更嗨。
凝聚持守力
近年来,包含诗词元素的跨界文化产品,是有过几次漂亮破圈的,譬如《央视诗词大会》和《长安三万里》,这类并不多见的破圈案例,给诗词圈带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集体焦虑——我们一直是圈内人写圈内人评圈内人读,我们的创作成果,未被大众广泛接纳并产生较大影响,壁垒之内,当代诗词未能破圈。这种心照不宣的焦虑,不仅来自于当代,也来自于传统诗词大放异彩的唐代,王之涣、王昌龄、高适们“旗亭画壁”的故事,总是令人对“诗人策动大众文化”的画风产生压制不住的妄念。对,在我看来,这就是妄念,传统诗词的黄金时代确已过去,破圈案例中,诗词也并非核心元素,核心元素是赛制娱乐设置、唐风视觉转化等。在一个文化品类和文化呈现形态极大丰富的时代,本就属于精英文化的诗词,为什么一定要去争大众剧场里的那一束聚光灯呢?不爱者不爱,恒爱者恒爱,浅爱者浅爱,酷爱者酷爱,圈内人写圈内人评圈内人读有问题吗?至少云帆诗友会是认为没问题的。否则,他们就不会十年安之若素,十年淡定持守了。在一个十亿级人口大国中,不到一千万的诗词写作者,比例并不算太高,但绝对数并不小,“兴观群怨”之“群”,已然大到“有华人处有诗词”的程度了,诗向会人吟,会人如此多,在这个无远弗届的圈层中学习好、创作好、传播好、传承好诗词,这个事并不小,这个事如此好。对,云帆应是深谙此理的,所以,他们立足普及提高,在山程水驿中推广诗教;所以,他们全力选拔推优,编纂“六选本”和《当代中华诗词大典》;所以,他们着眼代际传承,对90后00后青年诗人予以特别关注;所以,他们试水短视频传播,为当代诗词创作擂鼓鸣锣——这份十年如一日的持守,容我以“云帆定力”名之。
今天春天,初阳兄曾偕云帆核心团队专程访我于昆明。三日交游,登山临水,肝胆互倾,甚为相得,有七律一首相赠。此际重读,忽然发现尾联颇应华诞,索性全篇抄录于后,代贺十岁云帆再启新程——
云帆诸子过昆以“春城无处不飞花”分韵得“无”字
二月轻寒南诏无,春樱万树染风朱。
披鳞老柏环金殿,飞雪闲鸥掠翠湖。
联仰名楼日看海,茶分暖阁夜围炉。
奔来截得霜涛壮,并入云帆高挂图。
来源:云帆诗友佳作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