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临产之时,大姑姐阻挠我入院,今天她的儿子病重,我的做法绝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1 21:47 1

摘要:手机在客厅的茶几上嗡嗡震动,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罩里的飞蛾,声音不大,却固执得让人心烦。我轻轻拍着玥玥的背,她因为轻微的哮喘,睡得总是不太安稳。

引子

电话响的时候,我正给我女儿玥玥掖被角。

手机在客厅的茶几上嗡嗡震动,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罩里的飞蛾,声音不大,却固执得让人心烦。我轻轻拍着玥玥的背,她因为轻微的哮喘,睡得总是不太安稳。

“岚岚,快接电话!”丈夫张伟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我走出卧室,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张伟”两个字。他不是在厨房吗?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潮湿的雾气,慢慢浸透了我的四肢。

我划开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张伟压抑着喘息的声音就从听筒里钻了出来:“岚岚,你快来市一院!你大姑姐的儿子涛涛,病了,很重。”

一瞬间,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根弦被狠狠拨动,颤音经久不息。

大姑姐,张敏。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长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我记忆最柔软、也最疼痛的地方。五年前的那个雨夜,我羊水破了,疼得在床上打滚。张伟慌忙要送我去医院,却被堵在门口的大姑姐张敏拦了下来。

她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着什么急!头胎哪有这么快的!我当年可是疼了两天两夜!现在去医院也是干等着,白花钱!”

“姐,岚岚都见红了!”张伟急得满头大汗。

“见红算什么?没规律宫缩就不算!听我的,没错!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省点钱给孩子买奶粉!”

她就那么像一尊门神,堵在门口,任凭我疼得蜷缩成一团,任凭张伟怎么哀求。直到我几乎昏厥过去,她才不情不愿地让开路。

就是那要命的耽搁,导致了玥玥出生时轻微窒息,落下了哮喘的病根。每当深夜听到女儿压抑的咳嗽声,我就像被人用钝刀子一下下割着心。

这五年来,我没再喊过她一声“姐”。我们两家,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河,彼此都过不去。

“岚岚?你在听吗?”张伟的声音拔高了些,带着哭腔,“医生说情况不好,可能是……是那种病。你也是医生,你快来看看,我……我害怕。”

我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在为我的迟疑倒数。客厅的窗帘没拉严,透进一缕昏黄的路灯光,照在地板上,冰冷又孤单。

我心里乱成一锅粥。作为一名急诊科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可作为一个母亲,五年前那个雨夜的绝望和怨恨,像烙铁一样,深深地烙在我的心上。

我心想,报应吗?这个词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带着一丝不该有的快意,却又立刻被一种沉重的负罪感压了下去。涛涛才七岁,他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可是,张敏呢?那个刻薄、自私的女人,她此刻会是什么样子?是会像五年前一样,觉得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还是会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终于低下了她高傲的头?

“岚岚,算我求你了,行吗?”张伟的声音已经彻底变成了哀求。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闷得发疼。我回头看了一眼女儿的房间,门缝里透出温暖的夜灯光芒。那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铠甲。

最终,我闭上眼睛,低声说:“把地址发给我。”

挂掉电话,我换上衣服,动作有些僵硬。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神复杂。我知道,今晚我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病重的孩子,还有一个我恨了五年的女人,一段我刻意回避了五年的往事。

这道坎,终究还是要迈过去。

第一章 旧伤未愈

市一院住院部B栋五楼,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气息。

我走出电梯,一眼就看到了走廊尽头的张伟。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一只被雨淋湿的鹌鹑。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看到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跑过来。

“岚岚,你可来了!”他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我没说话,目光越过他,投向病房门口站着的那个女人。

大姑姐张敏,五年不见,她似乎没怎么变,只是眼角的皱纹深了些,烫过的卷发也有些凌乱。她穿着一件不合时节的厚外套,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病房的门,像一尊望夫石。

她也看到了我,眼神闪烁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一丝尴尬和戒备。

“涛涛怎么样了?”我挣开张伟的手,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意外。

“还在检查,医生说是……怀疑是白血病。”张伟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心里一沉。作为医生,我比他更清楚这三个字的分量。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医生走了出来。张敏立刻扑了上去,抓住医生的白大褂,急切地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他就是普通感冒发烧,对不对?”

那医生被她抓得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眼镜:“家属先别激动,具体情况要等骨穿结果出来才能确诊。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我不懂!”张敏的声音尖利起来,带着哭腔,“你们一定要治好他!多少钱我们都出!”

我走上前,拿出我的工作证,递给那个年轻医生:“医生你好,我是市二院急诊科的林岚,这是我侄子。能让我看看病历和检查报告吗?”

我的身份显然起了作用,那医生愣了一下,态度缓和了不少。他点了点头,带我进了医生办公室。

张敏和张伟也想跟进来,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快速翻阅着涛涛的病历和一沓沓化验单,血常规报告上,白细胞异常增高,血小板和血红蛋白却低得吓人。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多年的从医经验告诉我,八九不离十了。

我心想,这真是一种讽刺。我每天在急诊科见惯了生死,却在面对亲人的病历时,双手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那个曾经在我面前活蹦乱跳,甜甜地喊我“舅妈”的孩子,如今正躺在病床上,与命运搏斗。

走出办公室,张敏立刻又围了上来,眼神里充满了期盼,仿佛我就是那个能宣布“死刑”或者“缓刑”的法官。

“怎么样?岚岚,你也是医生,你快说,涛涛是不是没事?”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看着她,五年前那个雨夜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她就是用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断定我没事,断定我的疼痛是矫情。

我压下心头的翻涌,尽量用客观的语气说:“情况不太乐观,血象很差,要等骨穿结果。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医生治疗。”

“怎么会不乐观呢?前几天还好好的啊!”张敏喃喃自语,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岚岚,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在大医院,认识的专家多!你得帮帮涛涛!我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啊!”

她的手很凉,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却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我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冷笑。现在知道我是医生,知道我认识专家了?五年前,在我最需要专业判断和亲人帮助的时候,她又在哪里?她只相信她自己那点可怜的“经验”,把我的痛苦当成无病呻吟。

张伟见气氛僵持,赶紧过来打圆场:“姐,你别急,让岚岚先喘口气。岚岚,你看……咱们家积蓄不多,这次……可能需要你帮衬一下。”他搓着手,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钱。又是钱。

五年前,她为了省那点住院费,差点害了我的女儿。五年后,他们为了治病的钱,又来求我。

张敏听到钱,眼睛亮了一下,立刻附和道:“对对对!岚岚,你和张伟都是拿工资的,你当医生收入肯定高。亲戚不就该互相帮忙吗?涛涛也是你亲侄子啊!”

这句话,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我心里那把锁了五年的锁。愤怒、委屈、心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冲上了我的喉咙。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大姑姐,你还记得五年前吗?”

第二章 两难境地

我的话音一落,走廊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张敏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眼神慌乱地躲闪着,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伟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使劲给我使眼色,一边拉着我的胳it,一边对张敏说:“姐,你看你,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岚岚,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好吗?现在救涛涛要紧。”

“过去的事?”我轻轻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不大,却像冰碴子一样,“在你们看来是过去的事,在我这里,是刻在骨头上的疤。玥玥每次哮喘发作,咳得小脸通红的时候,那件事就在我眼前过一遍。”

我的内心独白几乎要喊出来:你们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那是我的女儿,是我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就因为你的自私和愚蠢,她要一辈子受这个罪!你凭什么觉得时间可以抹平一切?

张敏的眼神从慌乱变成了难堪,最后又转为一丝恼怒。她似乎觉得我在这种时候提旧事,是故意让她下不来台。

我没再理会他们,转身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夜风吹进来,带着凉意,稍微吹散了我心头的烦闷。我看着楼下城市星星点点的灯火,感觉自己像一个孤岛。

身后传来了他们压低声音的争吵。

(第三人称视角)

“你跟她说那些干什么!”张敏压着火气,对张伟抱怨道,“她现在是抓着理不放了!不就是当年那点事吗?玥玥现在不也好好的!她至于记恨到现在吗?”

“姐!你怎么还这么说!”张伟急了,“当年本来就是你不对!岚岚心里有疙瘩,这不正常吗?现在我们有求于人,你就不能服个软?”

“我怎么服软?我儿子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我还要跟她低三下四地道歉?”张敏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带着委屈的哭腔,“我也是当妈的!我现在心都碎了!她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那你当年体谅她了吗?”张伟一句话把张敏噎了回去。

张敏愣住了,半晌,才颓然地靠在墙上,喃喃道:“那……那现在怎么办?涛涛可等不起啊……”

(第一人称视角)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到医生办公室,找到了刚才那位医生。我详细询问了涛涛的病情,以及目前医院的治疗方案。

“林医生,不瞒你说,”年轻医生面色凝重,“我们院的血液科水平有限,如果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我们能做的就是常规化疗。但看孩子的情况,最好能转到省城的儿童医院,找血液科的权威王启明教授。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治疗方案更先进,生存率也高得多。”

王启明教授。

这个名字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我。他是我读研究生时的导师,也是带我走上从医之路的恩人。毕业后虽然联系少了,但那份师生情谊还在。如果我开口,他一定会帮忙。

我心里五味杂陈。命运真是个爱开玩笑的家伙。它把解决问题的钥匙,偏偏塞到了我这个最不想开门的人手里。

我拿着这个消息走出去,心情沉重得像灌了铅。我看着焦急等待的张伟和张敏,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疲惫。救,还是不救?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激烈地交战。救,我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不救,我过不了医生的职业道德和做人的良心。

我的内心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凭什么?她害了你的女儿,你还要去救她的儿子?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另一个说: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大人的恩怨,就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消逝。你是医生,你的职责是救人。

我把王教授的事跟张伟说了,但末了,我加了一句:“我毕业后就没怎么联系过王教授了,现在贸然去找他,也不知道人家还认不认我。”

我撒了谎。我知道,只要我一个电话,王教授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但我说不出口,我说不出“我来帮忙联系”这句话。

张伟的脸上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拉着我走到一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岚岚,当年的事……其实不全是姐一个人的主意。”

我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那天……咱妈也在家。是咱妈跟姐说,头胎没那么快,让她拦着点,别大惊小怪的,让人笑话,还费钱。”

这个秘密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婆婆。那个平时看起来和和气气,对我嘘寒问暖的婆婆,竟然也是帮凶。

我一直以为,我面对的只是张敏一个人的愚蠢和自私。现在我才知道,我面对的,是他们整个张家的冷漠和算计。

就在我震惊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张敏突然走了过来,“噗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岚岚,我求你了,你救救涛涛!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给你磕头了!只要你肯救涛涛,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走廊里来往的病人和家属,都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第三章 冰山一角

张敏的下跪,像一场精心策划的舞台剧,突兀地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上演。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后退了一步,膝盖撞在身后的墙上,生疼。周围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们身上,那些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同情和揣测。

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一种被当众“绑架”的屈辱感。

“你先起来!”我压低声音,试图去扶她。

可她却死死抱住我的小腿,哭得声嘶力竭:“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岚岚,我知道你恨我,你骂我打我都行!可涛涛是无辜的啊!你看在他是你亲侄子的份上,你救救他吧!”

张伟也慌了手脚,一边想拉起他姐姐,一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岚岚,你快答应她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是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如果我不答应,我就是那个铁石心肠、见死不救的恶毒舅妈。没有人知道五年前的那个雨夜,我经历了怎样的绝望。他们只会看到一个跪地哀求的可怜母亲,和一个冷漠站立的亲戚。

我心想,她的下跪,是为了她的儿子,不是为了五年前的我。这眼泪里,有多少是真正的忏悔,又有多少是走投无路之下的表演?我分不清,也不想去分清。

最终,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妥协了。

“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我的声音干涩。

听到这句话,张敏的哭声立刻小了些,被张伟连拉带拽地扶了起来。

我不想再在这条走廊里上演家庭伦理剧,转身对张伟说:“去我办公室谈。”

我工作的市二院离这里不远。回到我熟悉的环境,我才感觉自己重新找回了呼吸的节奏。我的办公室不大,但很整洁。桌上摆着我和玥玥的合照,照片里,玥玥笑得像个小太阳。

我看着照片,心里那股被压下去的怨气又翻涌了上来。

我给他们倒了两杯水,然后在办公桌后坐下,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审视着他们。

“王教授那边,我可以去联系。”我开口了,打破了沉默。

张伟和张敏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

“但是,”我话锋一转,“我有一个条件。”

张敏急切地说:“你说!别说一个,十个都行!”

我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我要你,当着咱爸咱妈的面,把五年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一遍。你为什么要拦着不让我去医院,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一字不落地说清楚。然后,给我,给玥玥,正式道个歉。”

我的内心在呐喊:这不是报复,这是我应得的。我不要你廉价的眼泪,也不要你被逼无奈的下跪。我要的是一个真相,一个迟到了五年的公道。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承受的痛苦不是无理取闹,我的女儿受的罪不是活该。

张伟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急道:“岚岚,这……这有必要吗?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不是让爸妈也跟着难受吗?”

“有必要。”我斩钉截铁地说,“如果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那你们的请求,在我看来就毫无诚意。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以后不会再因为自私和愚蠢,去伤害别人?”

张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攥着衣角,指节都发白了。她没想到,我提出的会是这样一个条件。这比让她拿钱更难堪,这等于要她把自己的面子和婆婆的面子一起撕下来,扔在地上。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寂,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在“咔哒、咔哒”地走着,像在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不再看他们。我知道,这个决定很残忍,但也很公平。这是他们欠我的。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张敏会摔门而出的时候,她却抬起了头,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

“好,我说!”她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只要你肯联系王教授,救涛T涛,我什么都说!”

我看着她,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悔意,只有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惜一切的狠劲。

我知道,这所谓的“道歉”,注定将是一场更加难堪的闹剧。

第四章 迟来的“道歉”

所谓的家庭会议,被安排在了第二天中午,婆婆家那间充满了樟脑丸味道的老客厅里。

公公坐在沙发主位,板着脸,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婆婆则坐立不安,不停地用手摩挲着沙发的扶手,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我和张伟坐在他们对面,像是在接受审判。而主角张敏,则低着头,站在客厅中央,像个犯了错等待发落的小学生。

(第三人称视角)

空气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张老头把烟头狠狠地摁进烟灰缸,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打破了沉默:“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非要搞这么一出!”他的目光扫过林岚,带着明显的不满。

张伟碰了碰林岚的胳膊,示意她别太强硬。林岚却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张敏,等待着她的下文。

张敏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终于开了口。但她的声音很小,含含糊糊的:“爸,妈,对不起……五年前岚岚生孩子那天,是我……是我不对。”

她顿了顿,偷偷瞥了一眼婆婆,见婆婆脸色铁青,又赶紧低下头,继续说:“那时候……我……我也是年轻不懂事,听人说头胎慢,就……就想让岚岚在家里多待会儿,省得去医院受罪……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的解释避重就轻,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好心办坏事”的无知形象,绝口不提“省钱”和婆婆的授意。

林岚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第一人称视角)

这不是道歉,这是交易。是用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来换她儿子的命。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话语里隐藏的委屈和不甘,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我的沉默,显然比任何质问都更有压力。

张伟坐不住了,他打着圆场说:“好了好了,姐都认错了,岚岚,你看……”

我打断他:“她还没说完。大姑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比如,是谁告诉你‘头胎慢’的?是谁让你拦着门的?”

我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坐在一旁的婆婆。

婆婆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没想到,我会当着公公的面,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张敏的头埋得更低了,支支吾吾地说:“没……没谁,就是我自己瞎想的……”

“是吗?”我冷笑一声,“那我怎么记得,那天你一直说,这是‘妈说的’?”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公公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啪”地一拍桌子,怒视着婆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婆婆吓得一哆嗦,眼圈立刻就红了,带着哭腔说:“我……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我哪知道会出事啊!再说了,我们那会儿生孩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谁像她那么娇气!”

她话锋一转,矛头直指我。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为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非要闹得鸡犬不宁!岚岚,你也太计较了!现在涛涛还病着,你这个当舅妈的,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我压抑了五年的怒火。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狂吼:计较?我的女儿因为你们的愚蠢和自私,落下一辈子的病根,在你眼里只是“计较”?你的孙子是命,我的女儿就不是吗?

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在这个家里,我永远是个外人。我的委屈,我的痛苦,在他们看来,都不过是“小题大做”和“不大度”。我的丈夫,此刻也只是低着头,沉默着,像一尊泥塑。

我站了起来,感觉浑身都在发抖。我看着这一屋子所谓的“亲人”,他们脸上或愤怒,或委屈,或尴尬,却没有一个人,对我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愧疚。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我竟然会期待从他们口中得到一句真诚的道歉。

我转身,拿起我的包,向门口走去。

“岚岚,你去哪儿?”张伟慌忙拉住我。

我甩开他的手,回头,看着他们,平静地说:

“这个电话,我打不了。”

第五章 医者仁心

我摔门而出,将一屋子的错愕和争吵都关在了身后。

张伟追了出来,在楼道里拉住了我。“岚岚,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回头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张伟,你听到了吗?你妈说我娇气,说我计较!五年了,我从来没在你们家提过一个字,我以为只要我忍着,这件事就能过去。可我错了!在你们心里,我从头到尾都是个外人!”

“不是的,岚岚,我妈她就是嘴上厉害……”

“她是嘴上厉害,你是心里懦弱!”我打断他,积压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你的姐姐,你的妈妈,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只会说‘算了算了’!现在,你为了你的侄子,又让我算了!张伟,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女儿?”

我们的争吵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引来了邻居探究的目光。

张伟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最后,他颓然地放开了手,低声说:“岚岚,就当我求你,看在涛涛是条人命的份上……”

“人命?”我惨笑一声,“我也是医生,我比你更懂什么是人命。但对不起,这件事,我做不到。”

我擦干眼泪,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玥玥的小枕头,失声痛哭。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失望。这段婚姻,这段看似和睦的亲戚关系,原来底下全是脓疮,轻轻一碰,就流出恶臭的汁液。

也许,是时候该结束了。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疯狂地生长。

第二天,我照常去医院上班。急诊科永远是战场,由不得我有半点时间去悲春伤秋。

刚接班,120就送来一个高热惊厥的孩子,只有三岁大,送来的时候已经意识不清,浑身抽搐。孩子的父母哭得撕心裂肺,抓着我的手,不停地说:“医生,救救我的孩子!”

我立刻投入到抢救中。开通静脉通道、吸氧、物理降温、使用镇静剂……所有的操作一气呵成。我和同事们忙了整整一个小时,孩子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抽搐也停止了,转危为安。

当孩子的母亲拉着我的手,泣不成声地对我千恩万谢时,我看着她脸上混杂着泪水和喜悦的表情,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突然就软了一下。

我心想,我也是一个母亲。我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我能理解张敏此刻的绝望一样。抛开我们之间的恩怨,她也只是一个害怕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涛涛那张虎头虎脑的脸。他喜欢奥特曼,每次见到我都会奶声奶气地喊“舅妈”,然后献宝似的把他的玩具拿给我看。

我的怨恨是针对张敏,是针对张家人的冷漠,但涛涛是无辜的。我真的能因为大人的恩怨,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七岁的孩子,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吗?

我的内心,再一次陷入了天人交战。我是一名医生,我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不问恩仇。这是我穿上白大褂时,宣下的誓言。如果我今天因为个人情绪,拒绝伸出援手,那我跟当年那个自私冷漠的张敏,又有什么区别?

“林医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同事老刘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瓶水,“刚才那场抢救,漂亮!咱们是医生,只看病,不看人。管他什么身份,到了咱们这儿,都是患者。”

老刘一句无心的话,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的死结。

是啊,我是医生。我的敌人是疾病,不是某个具体的人。我的战场在手术台和病床前,不是在家庭的纷争里。如果我守不住自己的职业底线,那我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我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想了很久。

我拿起了桌上的全家福,看着照片里笑得一脸无辜的玥玥,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憨厚的张伟。我想起了我们刚结婚时的甜蜜,想起了他笨拙地为我学做饭的样子。这段感情,真的要因为他家人的过错,就彻底放弃吗?

不,我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更不能用一个孩子的生命,来祭奠我死去的委屈。

我做出了决定。

我拿出手机,翻找出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这个电话,我不是为张敏打,也不是为张伟打,是为我自己的职业操守,为我作为一名医生的尊严,也为了那个无辜的孩子。

我拨通了王启明教授的电话。

第六章 尘埃落定

电话接通得很快,王教授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是林岚啊,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

我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将涛涛的病情和盘托出。王教授听完,没有丝毫犹豫:“没问题,你让他们尽快办转院手续,直接来找我。我来安排床位和后续治疗。”

挂掉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那块压了几天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没有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张伟他们。

(第三人称视角)

市一院的病房里,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张敏像丢了魂一样,呆呆地坐在病床边,看着昏睡中的儿子,眼泪无声地往下流。张家的老人也都赶来了,婆婆唉声叹气,公公一言不发,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张伟跑前跑后,联系转院,却四处碰壁。省儿童医院的床位紧张得像春运的火车票,没有熟人介绍,根本排不上号。他打给林岚,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这个家庭。

婆婆终于熬不住了,拉着张伟的手,老泪纵横:“小伟啊,是妈错了,是妈对不起岚岚……你再去找找她,给她赔罪,妈也去!妈给她跪下都行!只要能救涛涛……”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愚蠢和刻薄。

(第一人称视角)

傍晚,我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开车去了市一院。

我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张家所有的人都在。他们看到我,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有惊讶,有尴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病床边,看了看涛涛。他睡着了,小脸蜡黄,嘴唇干裂,比前几天更憔悴了。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有些低烧。

我转过身,对愣在那里的张伟和张敏说:“我已经联系好了王启明教授,他同意接收涛涛。明天一早,就办转院手续。”

我的声音很平静,不带任何情绪。

整个病房,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像是没听懂我的话。几秒钟后,张敏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是嚎啕,而是那种劫后余生的、压抑的啜泣。

她走到我面前,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朝我鞠躬。

婆婆也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拉住我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岚岚,好孩子……是妈对不起你……妈混蛋……”

我轻轻抽回手,对她说:“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我原谅了你们。我是个医生,我不能见死不救。涛涛是无辜的。”

我心想,我没有原谅她,也许永远都不会。但我选择放过了我自己。我不想让仇恨,扭曲我的灵魂,让我变成一个连自己都讨厌的人。

那天晚上,张伟送我回家。一路无言。

到了楼下,他停好车,却没有熄火。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血丝和愧疚:“岚岚,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如此真诚的道歉。

我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我说:“张伟,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只是涛涛这件事。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先当一个丈夫,再当一个儿子和弟弟,我们再来谈以后。”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们这个家,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能不能愈合,需要时间,更需要他真正的改变。

第七章 暖阳新生

转眼间,过去了三个月。

初冬的暖阳,透过稀疏的梧桐树叶,洒在公园的长椅上,带着一丝慵懒的暖意。我带着玥玥在草地上放风筝,她咯咯地笑着,跑得小脸通红,偶尔传来几声轻微的喘息,但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

涛涛的治疗很顺利。王教授采用了最新的靶向药治疗方案,涛涛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已经进入了缓解期。张伟几乎每个周末都往省城跑,他瘦了也黑了,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比以前踏实了许多。

他开始学着分担家务,学着在我下夜班后给我准备好热饭,学着在玥玥咳嗽时第一个冲过去。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和稀泥”的男人,他开始用行动,来弥补他曾经的缺位。

我们的关系,没有回到最初的亲密无间,但那道裂痕,似乎在慢慢地愈合。

正想着,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公园的小径上。是张敏。

她穿着一件朴素的灰色毛衣,头发剪短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但眼神却比以前平和了许多。她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有些局促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不敢靠近。

是我先开口的:“来了。”

她像是得到了许可,才慢慢走过来,将手里的布袋子递给我:“这是……我给玥玥织的毛衣和围巾。手艺不好,你别嫌弃。”

我接过来,袋子里是两件粉色的毛衣,针脚虽然不算细密,但看得出,织得很用心。

“姐……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弥补不了什么。”她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这几个月,守着涛涛,我才真正明白,当年你有多不容易。我……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看着她,心里那块坚硬的冰,似乎在冬日的暖阳下,融化了一个小角。

我心想,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能抚平伤痛,也能让人成长。眼前的这个女人,终于不再是那个刻薄自私的大姑姐,而仅仅是一个尝尽了为人母的辛酸与恐惧的普通女人。

我没有说“我原谅你”,因为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真正抹平。

但我对她说:“天冷了,给涛涛也多穿点。孩子化疗期间,抵抗力差,别感冒了。”

张敏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我看到她抬手抹了抹眼睛。

我把风筝线递给跑过来的玥玥,看着她再次奔跑在阳光下。

张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后,轻轻地揽住了我的肩膀。

“谢谢你,老婆。”他低声说。

我靠在他的怀里,看着远处女儿小小的身影,心里一片宁静。

我终于明白,我所做的这一切,最终的意义,不是为了报复,也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高尚。而是为了守护我内心最重要的东西——作为一名医生的职业信仰,作为一名母亲的爱,以及作为一个独立女性的尊严和原则。

我没有选择沉溺于仇恨,也没有强迫自己去原谅。我只是选择了做那个更好的自己。

不与恶为伍,不被恨裹挟。

在这场与过去的漫长和解中,我没有赢过任何人,但我赢回了内心的平静和力量。

头顶的太阳很暖,暖得像一个新的开始。

来源:一遍真命题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