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雷声震天的清晨,方寸山顶的雾气被罡风吹散。孙悟空的金箍棒插在五行山顶,石缝里还渗着昨夜未干的血迹。这场震动三界的闹剧终于收场,却让天庭的探子们重新把目光投向西南方那座不起眼的山头——正是菩提祖师隐居三百年的道场。
雷声震天的清晨,方寸山顶的雾气被罡风吹散。孙悟空的金箍棒插在五行山顶,石缝里还渗着昨夜未干的血迹。这场震动三界的闹剧终于收场,却让天庭的探子们重新把目光投向西南方那座不起眼的山头——正是菩提祖师隐居三百年的道场。
天兵天将撤走后的第七日,方寸山脚的樵夫看见山顶飘起炊烟。斜月三星洞里,老道人的拂尘扫过石案,三枚铜钱在卦象上摆出"坎为水"的格局。这卦象他再熟悉不过,七百年前与三清那场赌斗后,同样的卦象曾连续显现四十九日。
这事儿得从孙悟空大闹天宫那会儿说起。当时天庭乱成一锅粥,可躲在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菩提祖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要搁以前,他最爱凑这种热闹,随便掐个诀就能把南天门掀个底朝天。可自从三百年前那场雷雨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连教徒弟都只挑阴雨天在洞里教。
要说蹊跷,还得看孙悟空学艺那段。这猴子天不怕地不怕,偏在师父跟前老实得像只鹌鹑。有回他偷练七十二变,把洞口的松树变成蟠桃树显摆,结果菩提祖师当场摔了茶盏。不是气他卖弄,而是那蟠桃树上结的果子——个个都带着老君八卦炉里的火纹。后来孙悟空挨罚扫山阶时才发现,石缝里卡着半片焦黑的道袍残角,料子跟三清观里供的一模一样。
最邪门的是那套"不准提师门"的规矩。孙悟空出师前夜,菩提祖师把他叫到寒潭边上,潭水里泡着把断成三截的拂尘。老猴子后来跟赤脚大仙吃酒时说漏了嘴,说师父那晚声音都在打颤:"你要是在外面闯祸,千万别说是我教的。要是...要是有人问起这把拂尘..."话没说完,潭底突然咕咚冒了个泡,吓得祖师当场掐了个封口诀。
道童们至今记得祖师爷的怪癖:每逢月圆之夜必要封山闭户,连后山的猕猴都不许出声。有次新来的小道童贪玩,子时溜到山涧捉萤火虫,第二日就被逐出师门。山门前那块刻着"斜月三星"的界碑,实际上暗藏三十六道禁制,连地府阴差都绕道而行。
要说菩提祖师的本事,当年在昆仑山论道时,他当着元始天尊的面化出三花聚顶。那朵金莲绽放时,三十三重天的云霞都染成绛紫色。可这般人物偏要躲到荒山野岭教徒弟,连道场都设得比土地庙还寒酸。山脚下的茶摊老板老周头说,有回看见祖师爷在溪边钓鱼,鱼篓里蹦出的竟是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的火精。
孙悟空大闹天宫那日,方寸山的晨钟比往常早响了两刻。菩提祖师立在观星台上,看着东天泛起的火光把云层烧出窟窿。当托塔天王的宝塔砸向花果山时,他手中的茶盏突然裂开道细缝,碧螺春顺着石阶淌成个"遁"字。这个细节后来被巡山的虎力大仙瞧见,成了三界茶余饭后的谈资。
要说菩提祖师最蹊跷的举动,当数逐出孙悟空时说的那番话。当时猴子正为学会筋斗云得意,祖师爷却把戒尺往地上一摔:"往后惹出祸来,切莫提我名号!"这话吓得满山精怪三天没敢聒噪。后来人们才琢磨明白,祖师爷这是防着某些人顺藤摸瓜找上门。
天庭的卷宗里记着桩悬案:封神之战结束后的第三个甲子,昆仑山突然塌了半座主峰。那天值守的千里眼看见三道清气直冲斗府,等赶到现场只剩满地琉璃碎片。有传言说当时三清联手试炼某个道人,硬是把昆仑玉虚宫前的试剑石劈成了齑粉。
方寸山后崖的摩崖石刻藏着玄机。若在寅时用无根水擦洗,石壁上会显出"一气化三清"的剑痕。这五道刻痕深三寸七分,恰恰合着五行生克之理。巡山的白鹤童子有次说漏嘴,称这是祖师爷七百年前醉酒后拿拂尘划出来的。
最让人费解的是菩提祖师收徒的规矩。来拜师者需在三星洞前跪满百日,期间要经得住雷劈火烧。可即便通过考验,祖师爷也只教些粗浅道法。唯独对那只石猴,他破例传授了压箱底的本事。有人说这是祖师爷算准了猴子要闹天宫,也有人猜他是想借徒弟试试三清的态度。
三清殿里的香火这些年愈发旺盛,倒是方寸山的山门快被荒草埋了。有次元始天尊的坐骑四不相路过,对着三星洞方向打了三个响鼻。菩提祖师听闻此事,当夜就把洞府前的松树全移到了西坡——那方位正对着三十三天外的离恨天。
坊间流传着个说法:菩提祖师每教出一个徒弟,就要在袖子里藏颗石子。等孙悟空被压五行山那天,他袖中石子恰好凑足周天之数。有人看见他从袖底摸出把碎石,往东南西北各撒七颗,布成了个连阎王爷都看不懂的阵法。
方寸山的晨钟暮鼓依旧准时,可自从孙悟空搅乱蟠桃会后,菩提祖师再没踏出山门半步。有樵夫说看见他在后山种了片桃林,那桃子长得比瑶池的还水灵。更奇的是每颗桃子上都带着道符咒,远看像极了太上老君炼丹炉上的云纹。
三星洞最深处的密室藏着口青铜鼎,鼎身上刻着"一气混元"四个古篆。每逢朔望之夜,鼎内会传出龙吟虎啸之声。小道童们私下传言,说这里镇着祖师爷当年与三清斗法时收服的先天灵宝,那物件厉害到连元始天尊的盘古幡都压不住。
天庭最近派了二十八宿轮流值守方寸山,可那些星官连山脚的迷阵都破不开。倒是菩提祖师偶尔会派道童送些山果给值守天兵,果篮里总夹着张避雷符——正是三百年前雷部众将围攻方寸山时用过的招式。
如今三界都在猜测,下次月圆之夜方寸山会不会再有动静。但看菩提祖师每日在溪边垂钓的悠闲模样,似乎早已把当年的恩怨抛诸脑后。只有山门前那对石狮子知道,每当北斗七星转到某个方位,祖师爷的拂尘总会无风自动三下。
其实方寸山的老住户都晓得,菩提祖师刚来那会儿可没这么低调。山脚下张铁匠记得清楚,祖师头一年在河边钓鱼,钓竿一甩能勾下飞过的仙鹤。有次喝多了还跟土地公吹牛,说自个儿在三十三重天外有个道场,比玉帝的凌霄殿还气派。可这话说了没半年,他就突然把道场挪到后山最窄的岩缝里,洞口拿障眼法遮得严严实实。
这事儿兜兜转转传到五庄观,镇元子捋着胡子直咂嘴。他记得三百年前三清突然闭关闭了整十年,出关时元始天尊的左手一直缩在袖子里。更巧的是那段时间,方寸山后山天天打旱雷,有猎户看见云里头三条龙影在追一道金光。后来菩提祖师再没使过拂尘,改拿松枝当法器——而三清殿的香案上,至今供着半截烧焦的龙须。
要说证据,还得看菩提祖师教徒弟的路数。他教孙悟空筋斗云那天,特意选了个月亮被云遮住的晚上。猴子练到第三遍时,云层里突然劈下道紫雷,祖师甩袖挡雷的招式,跟老君炼丹时防炸炉的手法分毫不差。后来猴子偷翻师父的经柜,发现本被撕得只剩封皮的《黄庭经》,扉页上印着通天教主的私印——这书三界统共就三本,另外两本还在碧游宫锁着呢。
方寸山的石壁上也藏着猫腻。前年有个采药人跌进山洞,摸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剑痕。那走势根本不是练剑留下的,倒像是被人用拂尘抽出来的鞭痕。最深处还刻着半句没写完的偈语:"一气化三..."后面仨字被人用指甲硬生生抠掉了。采药人后来中邪似的逢人就讲,说那石缝里渗出的水珠,舔一口比老君的忘情水还苦。
菩提祖师这些年越发深居简出。去年冬至,山下王寡妇送斋饭时撞见他对着铜镜发呆。镜子里根本不是白胡子老道的脸,而是个眉心生着朱砂印的年轻道士——这模样,《三界仙真谱》里只有一页对得上:三百年前突然消失的通天教主首徒,多宝道人。
至于那晚雷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只有后山的哑巴猿猴知道。它总在半夜对着月亮比划,左手掐道诀,右手捏佛印,最后往喉咙比个横切的手势。有一回孙悟空偷偷回山,看见这老猿从潭底捞出块刻着"诛"字的玉牌,刚摸到就炸成漫天星斗——那光芒,跟当年砸碎南天门的诛仙剑阵分毫不差。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