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忆是北京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22 06:39 1

摘要:那天读一篇《最忆是江南》,心中忽地也蹦出一个“最忆”。自然不是江南,我定居的第二故乡已经是江南了;也不是故乡青岛,青岛是乡愁;这蹦出的“最忆”是北京,是我工作了近二十年的北京。

那天读一篇《最忆是江南》,心中忽地也蹦出一个“最忆”。自然不是江南,我定居的第二故乡已经是江南了;也不是故乡青岛,青岛是乡愁;这蹦出的“最忆”是北京,是我工作了近二十年的北京。

北京成为“最忆”,不是因为皇城之都的马路最宽、城区最大、泛着古意和墨香的红墙琉璃瓦最多。恰恰相反,对于我这个家在南京,工作单位在北京的半个“北漂”人,京城之宏大、马路之最宽成了最怕。外出办事,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路上,北京又堵车,常常堵得让人绝望。从南京去北京,一出北京站,你会被乌泱泱的人流吓一跳,乘地铁、打出租的印象就俩字: 挤、抢。

尽管这样,还是“最忆北京”,重要的是这里的人。喜欢北京人的大气,听北京人说话,慢悠悠的京腔里透着一股豪爽与自信。在报社,有事请同事帮把手,回答多是“好唻!”那个尾音挑上去的“唻”字,京味十足还有股脆生生的劲儿,听着心头一热。

“最忆是北京”,深层次的情感是我的IT记者生涯没少了北京人的帮扶。九十年代初正是信息产业大潮初涨期,北京是IT精英聚集地,让我有机会接触这些精英,获益多多,也交了一些随时可以打电话请教问题的朋友。

1994年报社的西双版纳之旅

陈良华是其中一个。他是某大型计算机公司高管、计算机软件博士。因为职责中有“公关”这块,lT记者都和他熟。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报社门口,只见五十米开外有一瘦男,边走边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我正猜想这人是不是神经病?他竟朝我打起了招呼。他问我是不是高记者?我问他刚才是和谁说话?他举起手机,戴上耳麦,“呶,是和朋友通话。”1994年手机还是稀罕物,他已经机不离手了。我说有问题请教,他肩膀一耸: “有问题只管说,我是搞软件的,软件就是解决问题的。” 他的京腔深沉有磁性,那眼神是智多星的范儿。

1999年我把“丽华专栏”汇集成书,弄了几个书名拿不准取哪个。陈良华来了,对着书名反复开念,像老和尚念经,那眼珠子还做思考状地乱转。突然,“啪”地停在了一个标题上: “败将之鉴!” 我笑得前仰后合: “好好,就这么定了!”

IT(信息技术)是向各行各业渗透的,IT精英也就来自各路人马。采访过一位叫邓景一的银行IT人,他曾经的专业竟是部队院校的哲学教员。这搞哲学的接手IT,想法就是与众不同。我和他都是军转干部,挺谈得来。那天在茶社请他喝茶也是讨教,看着那洌冽的嫩芽在杯子里翻滚,他开始阐述自己哲学层次的产业分析。

先来一句唐诗调侃: “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是说秦始皇焚书坑儒的目的是怕读书人造反,没想却被“不读书”的刘邦、项羽灭了秦。邓景一以此来比喻当下计算机技术和用户正处于一种逆向发展阶段。一方面是技术越来越成熟,另一方面却是用户越来越"笨",越来越"懒"。主流用户已从过去的计算机专业人员变成了官员、厂长、经理和记者,厂商要想推动市场,必须走应用简单化大众化之路,否则,就会败在这些"不读书的刘项"手里。他依此分析了当时激烈角逐的两大操作系统OS/2和NT的市场前景。

200OS/2与NT的角逐也正是报社关注的焦点。对邓景一的访谈让我如获至宝,立刻以《刘项原来不读书》写了一篇评论,被刊登在第一版最醒目的“求实杂谈”中。

银杏树黄了又黄,半北漂一年又一年,从一个不懂IT的菜鸟记者,到成为IT专栏记者,背后是一大群陈良华、邓景一们的无私相助。

半个北漂人,生活上更是没少了北京人的关爱。记得我1993年1月7日第一次去北京上班,是住在副总编赵春燕的家里。她和老公另住一处,就让我和奶奶住一块。奶奶慈眉善目的,我俩一人一间房,住得挺舒服。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敲门,是同住一小区的同事高玉香,她端着一碗热腾腾滴着香油的荷包蛋,还有几片抹着果酱的烤面包,叫我趁热吃。

2018与副总编侯梅竹相聚温哥华

蹭车也是一乐。报社许多小伙美眉早早买了车,宁肯不买房也要开上自己的车。我从写字楼下来,常有“嘟嘟嘟”的车喇叭叫我,有脑袋伸出车窗: “高老师去哪儿?捎你一段?” 那年头被叫老师,可不是真老师,而是真老人。我虽是新员工,在年龄上却足以是那些帅哥美眉的阿姨了。这个年龄差倒也更有一种亲切感,我到哪儿都被年轻人呵护着。那次我无意中问了句:“在哪儿能买到捣蒜泥的石臼?”第二天就有小伙儿给买来了,还坚决不收钱。那沉甸甸的石臼,到现在还在使用。抱歉的是,我记不起这小伙的名字了,好像姓沈。

我蹭车最多的是汤宝兴的车。年长我五岁的汤宝兴,身居副总裁副总编要职,一点没领导架子,是经常开玩笑的人。那天我准备先去探望大姑姐,再乘晚9点的火车回南京。他看我拉着行李箱,一定要送我。我说大姑姐住厢红旗,好远,他说那就更要送了。到了部队大院,小车进不去,他在大门口等我,等我去他家吃饭,晚上送我上火车。那顿晚饭汤夫人张罗了一大桌子菜,就我们三个人吃。

在展览会上签名售书

我写揭露盗版和IT培训造假的文章惹上了官司,报社领导挡在了前头。有个涉事企业的头儿,专在快下班时到报社找刘九如总编纠缠。那些日子我也在北京,大家都下班了,只有总编还被困办公室。他好脾气,不卑不亢地与那人对峙。后来官司是我们赢了,但这事耗费了领导太多的精力。我感叹遇到了好领导,有好事就推我,有麻烦事就护我。这不仅仅是对我,这是报社的文化。

二十多年时过境迁,我们那茬人大多已经退休,我已七十有五,但北京的往日时光,北京的那些人和事儿,依然历历在目。我庆幸曾经有过一段半北漂的生活,这对我的职业生涯乃至人格塑造,都是一种正向推进,也成为心中最温暖的珍藏。最忆是北京。

来源:丽华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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