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爸,都五十年了,您还回去做什么?”电话里,女儿的声音充满了不解。
七十三岁的顾远舟没有回答。
他只是摩挲着那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月萍”两个字,像烙印一样烫手。
他以为此行是去了却一桩心事,是为青春画上一个句号。
但他不知道,在遥远的江西,等待他的,是一个他用余生也无法偿还的答案。
01
2025年的上海,秋天的阳光很好。
阳光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安静的光斑。
顾远舟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敞开的铁皮盒子。
盒子是妻子的,她走了半年了。
这半年,房子好像也跟着变大了,变得空旷。
女儿顾晓菲每天一个电话,让他搬过去住。
“爸,你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
他每次都说:“不用,我习惯了。”
其实他只是习惯了这屋子里还残留着妻子的气息。
他害怕连这点气息都散了。
今天他整理遗物,找到了这个盒子。
里面是妻子年轻时的宝贝。
几枚像章,一本褪色的日记,还有一叠信。
信都是他写的。
从恋爱到结婚,厚厚的一沓。
他一封封地翻看,像是重读自己的一生。
忽然,他的手指停住了。
在信堆的最底下,压着一张不一样的信纸。
纸是黄麻做的,粗糙,边缘已经发黑。
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把信纸抽了出来。
信纸很脆,仿佛一用力就会碎掉。
上面的钢笔字迹却很熟悉,带着一股年轻人的力道。
是他自己的字。
“月萍,见字如面。”
信的开头只有这五个字。
顾远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月萍。
舒月萍。
这个名字,像一根深埋在心底的刺,已经五十年没有动过了。
他以为它早就和血肉长在了一起,再也不会疼了。
可现在,只是看到这两个字,那根刺就狠狠地动了一下。
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扶着沙发的扶手,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往下看。
信里写着他对未来的计划。
“……我已拿到回城批文,不日即归。”
“……你放心,我回上海安顿好一切,立刻回来接你。”
“……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等我回来,我们一起面对。”
“……等我,一定要等我。”
信的落款是:永远爱你的远舟。
日期,是1975年10月。
顾远舟的眼睛彻底模糊了。
他想起来了。
这是他离开江西罗家坳的前一夜,在摇曳的煤油灯下写的。
他把所有的承诺和希望,都倾注在了这张薄薄的信纸上。
他本打算第二天一早,亲手交给她。
可天还没亮,队长就砸开了他的门,说公社有紧急文件要送到县里。
他被派去送信。
等他满身尘土地赶回来,那辆接知青回城的解放牌卡车,已经“突突突”地等在村口了。
同行的知青都在催他。
司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
他来不及跑去村那头的她家。
他只能把这封信,连同他所有的未来,都塞给了一个相熟的同乡。
“老陈,拜托了,一定,一定要亲手交到舒月萍手上!”
他当时是这么喊的。
老陈拍着胸脯答应了。
可他回到上海,一个月,两个月,半年。
他没有等到一封回信。
他后来又寄了无数封信。
每一封,都像石头沉进了大海。
再后来,生活推着他往前走。
进工厂,评职称,成了工程师。
经人介绍,认识了后来的妻子。
一个温柔本分的上海女人。
他结婚了,生了女儿顾晓菲。
他把那段记忆,那个名字,都锁进了心底最深的角落。
他以为这封信早就遗失了。
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亡妻的遗物盒里?
是老陈当年根本没送到?
还是……妻子从哪里得到的?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知道一个事实。
他食言了。
他让她等他,可他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欠她一个解释。
一个迟到了整整五十年的解释。
客厅里的石英钟“滴答”作响,敲得他心烦意乱。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上海的繁华一如既往。
可他的心,却早已飞回了那个赣西的红土山坡。
“爸,您说什么?您要去江西?”
电话里,女儿顾晓菲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您都七十三了,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您让我们怎么放心?”
顾远舟的语气很平静。
“晓菲,我必须去一趟。”
“就当是……了却一桩心事。”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顾晓菲沉默了。
她了解自己的父亲,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那您把地址给我,我帮您查查现在的交通。”
“爸,到了就给我们打电话,一天打三次。”
“好。”
顾远舟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订了三天后的高铁票。
从上海虹桥,到江西省会。
出发那天,女儿女婿把他送到车站。
千叮咛万嘱咐。
02
顾远舟只是点着头,让他们回去。
他独自一人,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进了检票口。
他的背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有些孤单。
高铁平稳地启动了。
窗外的高楼大厦迅速向后退去,变成模糊的色块。
顾远舟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五十多年前那趟绿皮火车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车厢里拥挤不堪,空气中混杂着汗味、烟味和泡面的味道。
年轻的他蜷缩在硬座上,三天三夜。
窗外是无尽的田野和山峦。
他的心里,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家乡的思念。
而现在,他坐着风驰电掣的高铁。
几个小时就能跨越当年的千山万水。
可他的心,却比当年还要沉重。
从省会城市,他又转了一趟长途汽车。
当车子在一个叫“罗坳镇”的地方停下时,顾远舟彻底愣住了。
记忆里的罗家坳,只是一个几十户人家的贫穷小山村。
现在,它成了一个繁华的镇子。
柏油马路,两旁是林立的商铺和三四层的小楼。
他凭着模糊的记忆,往记忆中老村的方向走。
路越走越偏。
周围的房子也渐渐变得老旧。
终于,他看到了一棵熟悉的老樟树。
树冠如盖,比记忆中更加粗壮。
树下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人,正眯着眼聊天。
顾远舟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走上前,喉咙有些发干。
他清了清嗓子,用带着浓重上海口音的普通话问:
“各位老乡,跟你们打听个人。”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
“你找哪个?”
“我找……舒月萍。”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顾远舟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
几个老人的聊天声戛然而止。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他身上。
那目光里有惊讶,有探寻,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刚才说话的那个老人眯着眼睛看了他半天,忽然“咦”了一声。
“你这个口音……你是当年那个上海来的知青?”
顾远舟的心猛地一颤。
“是,是我,我姓顾。”
老人们沉默了。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一个老人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最先说话的那个老人才抬起干枯的手,朝村里一指。
“舒月萍啊……她家就在前面,那栋盖了白瓷砖的两层楼就是。”
顾远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栋在周围土坯房中格外显眼的小楼,静静地立在那里。
他道了谢,迈开了脚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他走得很慢。
五十年的距离,他用了三天时间跨越。
但这最后的几百米,他却觉得比一生还要漫长。
他看到了那栋小楼。
院子用半人高的红砖墙围着。
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正背对着他,在院子里晾晒着什么东西。
她的背影有些佝偻,动作迟缓。
但顾远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就是她。
他的脚步,再也无法往前移动分毫。
他站在院墙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五十年的风霜,像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该说“我回来了”,还是该说“好久不见”。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女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她停下了手里的活。
然后,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舒月萍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
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稀疏地贴在头皮上。
可她的那双眼睛,还是和记忆中一样。
清澈,明亮,像山间的溪水。
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先是充满了震惊和茫然。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蓄满了泪水。
顾远舟的眼眶也瞬间湿透了。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月萍。”
他轻轻地喊了一声。
舒月萍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手里抓着的一把干豆角,“哗啦”一声,散落了一地。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眼泪顺着脸上的皱纹,一滴一滴,无声地滑落。
没有想象中的质问。
也没有戏剧性的拥抱。
只有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个老人之间蔓延。
最后,还是舒月萍先动了。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走过来,拉开了院门的插销。
“……进来坐吧。”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几乎被风吹散。
顾远舟跟着她走进了屋子。
屋里很简朴,但收拾得一尘不染。
墙上挂着一张黑白遗像,是一个面容忠厚的男人。
她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杯子是那种老式的搪瓷缸。
“喝点水,暖暖身子。”
顾远舟接过杯子,温暖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一直暖到心里。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03
还是顾远舟先开了口,声音干涩。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舒月萍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
“就那样吧,一天天过。”
她抬起头,反问他。
“你呢?在上海,都好吧?”
“我也……还行。”
对话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进行着。
顾远舟说自己返城后进了工厂,当了工程师。
说了自己结婚,生了女儿。
说到妻子前些年病逝的时候,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他都说得很平淡,像是在汇报工作,又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舒月萍也说了自己的经历。
她说,他走后几年,她就嫁人了。
嫁给了邻村的一个木匠,就是墙上照片里的那个男人。
她说男人对她很好,很本分。
可惜,十几年前得病走了。
她的话也很简单,三言两语就概括了半生。
仿佛五十年的光阴,只是几句话就能翻过去的一页。
顾远舟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来之前,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
他想过她可能会怨他,恨他,或者对他视而不见。
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平静。
平静得让他心慌,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冒失的闯入者。
他从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封被体温捂热的信。
那封迟到了五十年的信。
他把它推到舒月萍面前的桌子上。
“这个……当年我托人带给你,不知道为什么……”
舒月萍的目光落在信纸上,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没有伸手去拿。
她只是看着那张泛黄的信纸,眼圈又红了。
“都过去了。”
她摇了摇头,轻声说。
“人老了,还提那些做什么。”
顾远舟明白了。
确实都过去了。
她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家庭,虽然丈夫已经不在。
他这次来,或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一个打扰了别人平静生活的错误。
他为自己当年的失约道歉。
“月萍,对不起,当年我……”
“不怪你。”
舒月萍打断了他,语气很真诚。
“那时候,能回城是天大的好事,谁都想回去。”
“你没有错。”
她越是这样说,顾远舟的心里就越是堵得难受。
他宁愿她骂他一顿,打他一顿。
他觉得,他该走了。
这次见面,算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也算是给那段燃烧过的青春,画上了一个迟到的,苍白的句号。
他站起身,准备告辞。
“那我……不打扰了。”
“你多保重身体。”
舒月萍也站了起来,想送送他。
屋子里的气氛,充满了遗憾和最终释然的伤感。
似乎所有的波澜,都已经被时间抚平。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粗重的脚步声。
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五十岁上下的年纪,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
他肩上扛着一把沾着泥土的锄头,额头上全是汗。
他一进门,就用洪亮的嗓门,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妈,我回来了!”
他放下锄头,看到了屋里的顾远舟,有些意外。
“家里来客人了?”
顾远舟的目光,瞬间被这个男人吸引住了。
不,是钉住了。
他的心,像是被一把重锤狠狠地砸中,瞬间停止了跳动。
这个男人…
来源: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