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以为在真千金温梨蔓被接回家时,她会大闹一通,没想到她笑得莞然,说欢迎妹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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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跋扈的假千金温京妤突然转了性。
本以为在真千金温梨蔓被接回家时,她会大闹一通,没想到她笑得莞然,说欢迎妹妹回家。
就连温家父母提出将原本她与顾家的婚约,换成真千金时,她也只说了一句,“全听爸妈安排”。
没有人知道温京妤重生了。
上一世,在温父温母将真千金温梨蔓接回后,她不仅仗着昔日宠爱大闹一通,还在温梨蔓挑衅时,难以自制地起了冲突,失手将温梨蔓推下楼。
温父大怒,当晚将她从温家户口上除名,就连遗嘱也修改了。
温京妤冒雨去找竹马顾景修,以为他对自己的爱依旧。
没想到,三日后京圈里公开了顾景修和温梨蔓的婚期。
顾景修抱着她低哄,承诺在他借温家的势坐稳顾家掌权人的位置后,一定给她一个名分。
于是,温京妤心甘情愿做了三年的地下情人,直到娱记将她曝光,她成了京圈人人喊打的小三。
在她傻等着顾景修的解释和庇护前,先等来的是温梨蔓怀孕的消息。
她精神崩溃地去找顾景修时,被疾驰的车撞飞,马路对面的车里是顾景修抱着温梨蔓拥吻的温情画面......
在二楼的画室,温梨蔓将温京妤拦住。
“你要装到什么时候?温京妤?”
“我没有在装,刚才说的恭喜你是认真的。”温京妤低垂下眉眼。
温梨蔓冷哼一声,收起明媚的神色,抄起一旁的奶油蛋糕砸在那副色彩未干的画作上。
“少假惺惺的,你要是真的恭喜我,就该滚出温家,把占我的全吐出来!”
她攥紧了双拳,生生忍下了去教训温梨蔓的冲动。
“好,我会离开温家。”她眼里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情绪。
温梨蔓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本以为温京妤只是在人前装温顺,没想到背后还是这样。
一个嚣张跋扈的傲娇大小姐突然转了性,回答都是“嗯,哦,好”,任谁都要存疑几分。
“你真的会离开?你不会一转头去找景修哥哥告状吧?”
“加州的分公司正在筹备中,我会跟爸爸申请去那边历练......”
温京妤语气真切,因为她是认真的。
她和顾景修是有青梅竹马的情意没错,但只有上一世的她知道这段感情有多么廉价。
顾家势大,顾父风流,在外面有好几个私生子,所以顾景修需要跟温家联姻稳固自己的势力。
十八岁的顾景修在得知顾父的所作所为后,他大吵一架,找到她边流泪边发誓。
“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变成私生子!”
他确实做到了。
地下情人的那三年,温京妤怀孕4个月,顾景修命人将她绑到手术台上。
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变得狠厉,他睥睨着手术灯下的她,毫无人情。
“小妤,我绝不会有私生子!你竟敢偷偷停药怀孕,你知不知道他会毁掉我!”
“打掉他!别让我说第二遍!”
任她如何哭求,甚至保证自己会带着孩子去国外生活,孩子会放弃顾家财产继承权......
顾景修眼神没有松动,亲自看着麻醉呼吸罩覆在她脸上。
再醒来,铺天盖地的痛从腹部蔓延开,电视里已经在播放顾景修成为顾家新任掌门的消息。
没等温梨蔓继续质疑,温京妤已经主动走进了温父的书房。
晚餐时,温父宣布了在温梨蔓婚礼后,就安排温京妤去加州历练的消息。
次日清晨,顾景修已经坐在楼下客厅了,再见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她心中一悸。
温梨蔓蹦蹦跳跳地下楼。
“景修哥哥,你是一下飞机就过来了吗?”
顾景修拿出一个丝绒首饰盒递给她,“你说喜欢,拍卖会一结束,我就赶回来送你了。”
一打开,璀璨的粉钻摄人心魄。
“是粉色之星,好美!”温梨蔓弯着眉眼撒娇,“哥哥,你给我带上吧!”
顾景修宠溺地拿出项链,动作轻柔地替温梨蔓带好了。
温京妤在厨房煮咖啡,闭了闭眼,却控不住心口溢出那一股酸涩。
忽地,脖颈一凉。
她下意识低头,锁骨间出现了一根蓝色铂钻,稍比粉色之星逊色了些。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小妤,迟到的生日礼物,这是我亲自设计的,外面的都是走过场......你别多想。”
上一世,这句话,她听得耳朵几乎起茧子了,也是这句话让她堕入自欺欺人的深渊。
他飞快地在她耳后印下一吻,又抽身离开。
在她端着咖啡到客厅时,顾景修云淡风轻地和温父谈论着婚期的事,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餐桌上,温梨蔓和顾景修坐在一起,温父坐在主位,她和温母坐在一起。
温梨蔓亲昵地给他夹菜,低声谈笑着,温母时不时地提了几个婚礼事宜的问题。
“哥哥,我想婚礼做粉色花海主题怎么样?”
“要不还是中式主题吧,庄重浪漫,三拜三磕,天地同晓。”
顾景修说完,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低头专注吃沙拉的温京妤。
果然,她的叉子一顿。
记忆里漫天的红色,上一世,她为了阻止顾景修结婚,割腕了,鲜血染红了整个浴缸。
换来的是他厌恶的眼神和警告。
“好啊,中式也很不错啊,到时候蜜月我们可以去希腊再办一场小型的法式花海婚礼......”
“啪”的一声,金属碰撞瓷盘发出脆响,打断了温梨蔓的话。
“小妤,你怎么了?”正对面的顾景修投来关切的目光。
温京妤霍然起身,椅子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声响,瞬间,桌上的人全都看向她。
她不是故意的,更不是因为吃醋才这样的。
是因为桌下一只不安分的腿摩挲着她。
她干哑着声,“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温父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怒意强忍到顾景修离开才彻底爆发。
“温京妤!滚下来!去院子里!”
后院,温京妤跪在地上,温父和温母面色不悦,温梨蔓哭哭啼啼地在一旁拱火。
“姐姐是不是嫉妒我?你都过了二十年的好日子了,我才回来几个月,难道你要将景修哥哥也抢走吗?”
温母将亲生女儿抱在怀里安慰,温父叫人阴沉着脸,手里拿着戒尺。
“还以为你转性了,想让你参加完小蔓的婚礼再去加州的,现在看来你真是劣性不改啊。”
“月底你就给我滚去加州,如果不愿意,就回那个城中村去,去女承母业......”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温京妤,她的生母是那个暗巷里的站街女。
她咬着唇,袒露出掌心。
“好的,月底我会准备好一切离开。”
戒尺发泄着温家父母对亲生女儿二十年的亏欠,也打散了她对温家最后一丝留恋。
直到掌心红肿渗血,温父才停了下来。
深夜,温京妤好不容易包扎好手掌,收到了真千金的使唤短信。
2
温京妤拿着温梨蔓的衣服站在会所包厢的走廊里。
【我的裙子被酒泼湿了,拿条干净的来艾斯会所的888号房间。】
现在她站在888包厢门外,却没有推门进去。
因为里面温梨蔓在和几个名媛说说笑笑,而这几个熟悉的面孔是自己曾经掏心掏肺的“好闺蜜”。
温梨蔓的裙子完好,可能是叫她来想看她出丑吧。
她索性将袋子给了侍应生,让侍应生拿进去。
在打算离开时,她却听到了隔壁包厢里谈论着自己的名字,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你都要跟温家那个真千金结婚了,那温京妤怎么办?”
顾景修点了支烟,升腾的白雾将他的神情笼住,沉默不语。
“切,你这话问的,当然两个都要呗!真千金当大老婆,假千金当小老婆。”
那人语气可惜,“啊呦,我还以为修爷玩腻了,我能有机会呢!”
“真喜欢她那个小辣椒的性格,肯定特别带劲吧!”
“可不是,偷偷告诉你,修爷20岁生日那天,可是两天两夜没有出房门......”
一阵哄笑声,顾景修漫不经心地吐了个烟圈,淡漠开口。
“是挺带劲的,可我的妻子只能是对我有助力的温梨蔓......至于小妤,那么多年了,我可以养她一辈子,但绝不会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假千金。”
温京妤站在原地,像被千斤重锤砸中般,站立不稳。
所以,顾景修是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让她做地下情人,那些承诺和甜言蜜语都只不过是想将她圈在身边,因为她的“带劲火辣”,亦或者是玩顺手了,一时不愿割舍。
根本不是什么身不由己!
心口像是被豁开一个大口子,上一世的寒风灌了个透。
她靠在墙上苦笑,凉意顺着脊骨肆意蔓延开。
一双白色玛丽珍高跟鞋出现在她视线内。
“姐姐,怎么都没进来?安妮她们都挺想你的呢......”
温京妤抬眼看向双手环胸,一脸挑笑的温梨蔓,身后站着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安妮。
“我还有个画稿没有完成,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说着,她想脱身离开,却被安妮搂住了臂弯。
“小妤,上个月你生日都没邀请我,今晚可不许走,你得自罚三杯!”
温京妤有些难堪,每年温家都会大操大办的生日宴,今年被所有人遗忘了,因为温父温母带着亲女儿去了欧洲度假。
“我就不去了......”
推脱之际,隔壁的包厢被人推开。
是顾景修。
她撞上那双晦涩如黑渊的深眸,又立马躲开。
深夜会所偶遇,顾景修的朋友提议开个大包厢一起玩。
温京妤推脱不掉,被拉了进去。
顾景修的视线落在她双手的白色绷带上,在无人在意之处问她怎么受伤的。
她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撒谎说是被咖啡机的水蒸气烫到了。
新开的包厢是个环形的卡座,顾景修牵起温梨蔓的手坐到主位,温京妤坐在几乎角落边。
有人提议要玩酒桌游戏。
第一轮,温梨蔓就输了,她拿起酒杯要喝时,顾景修将杯子拿走。
“小蔓不会喝酒,今晚她只管玩,输掉的酒归我。”
喉结滑动,三杯酒下肚。
第二轮,温京妤输了,为了更刺激,她们提出杯数加倍。
于是她选了真心话。
安妮提问:“跟前男友做过最刺激的事是什么?”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身旁的女人,心猛地一沉,这就是她知无不言的好闺蜜!
安妮却在看温梨蔓,而顾景修事不关己地抽起烟来。
这个问题,无疑是在众人中扔出一颗炸弹,好事者忍不住起哄吹起口哨。
温京妤心里失笑,原来做不成闺蜜,还能做敌蜜。
她深吸一口气,将面前的六杯深水炸弹,一杯杯灌进胃里。
喝完,胃里像是扔进了火球,连带脑子也昏昏沉沉了。
几轮后,终于轮到了顾景修,杯数已经到了二十八杯,任谁都会选择真心话了。
“提问修爷,初恋是谁?”
顾景修笑得散漫,“初恋?我可能是为了小蔓才来到这世界的,在几个月前见到她的第一眼,我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
说完,他偏过头,在女人的唇角印下一吻。
包厢里的人哀嚎着怪叫起来,说肉麻,说甜蜜暴击。
暗处的温京妤觉得不适加剧,实在忍不住,起身去了洗手间。
“咔哒”,门落锁时,身后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的腰肢,不容拒绝地将她抱坐在洗手台上。
炽 热的吻掠夺她的呼吸,她朝着舌尖狠狠咬下,男人才吃痛地松开。
“小妤......我想你了,你生我气也该生够了吧,我们都几个月没有温存过了......”
他边说着边将手伸进裙摆内,滚烫的气息喷洒在雪白的脖颈间。
七年的恋人最熟悉彼此的身体,温京妤眼神迷 离,任凭着他的猛烈动作。
她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将人从身上推开。
“顾景修,你就是个混蛋!”
“小妤,我解释过了,我需要温家的助力,所以我必须接受和温梨蔓的婚约!”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爱过我?”
她问出这个问题时眼尾止不住泛红,而顾景修替她将鬓角的碎发拢到耳后。
“我爱你啊,小妤,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对你才是真的。”
温京妤呼吸一窒,低头笑出了声。
因为上一世,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但她现在忍不住想要拆穿他。
“顾景修,可我听见你说,你的妻子只会是温......”
洗手间的门被敲得震天响。
“修爷,你在里面吗?不好了!温梨蔓摔倒了,踩到了碎玻璃,血流了一地!”
顾景修立刻松开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温京妤跟在后面回到包厢时,只看见顾景修紧绷着神情,将温梨蔓护在怀里,细白的小腿上还在滴血。
他慌神了,直直地撞向她的肩膀。
“让开!别挡道!”
温京妤被撞倒在地,他连眼神都没给她。
她拿上包准备直接回家,却被一只大掌捂住了嘴,拖进昏暗的套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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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酒气混杂着烟草味将她笼罩,脖颈传来一片濡 湿。
温京妤拼命挣扎着,但被反剪了手,浑身止不住地战栗。
“你想干什么!顾景修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嗤笑一声,“还想着顾景修呢,他都要让你给他当小三了,不如跟我吧,风光迎娶你好不好?”
“只要你今晚把我伺候舒服了,我明天就去温家提亲!”
温京妤大概猜到那人是刚刚聚会上的人了,不是什么醉汉或亡命之徒。
她示弱,“可你弄疼我了,我的手腕好像脱臼了......”
那人果然松了松,温京妤抓住时机,猛地抽手甩了一巴掌,抬腿踹向裆部。
她慌不择路地朝着门口的光亮奔跑,连包都来不及拿。
向会所的经理求助后,闹到了警局。
那人一口咬定,自己喝多了,是温京妤勾引他。
他的母亲到了警局,径直给了她一耳光。
“温京妤,你一个假千金也敢爬我儿子的床?还敢反咬一口说我儿子强迫你?”
“我没有!会所走廊的监控都拍下来了,我要告他!”温京妤没有退让。
“告我?是仗着温家?还是仗着顾景修?”那妇人冷笑,“就凭你?也配?”
她带来的金牌律师很快跟警局疏通好了关系。
那纨绔被保释走时,还朝温京妤挑眉吹口哨,口型说“考虑一下?老婆?”
温京妤气得拍桌从椅子上站起身,胸腔剧烈起伏着。
她要让这男的付出代价!
于是,她想起给顾景修打电话,这样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电话响了很久,临近挂断才接通了。
“喂,景修......”无助和委屈一瞬间涌上来。
可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奇怪的喘 息和水啧声,随后温梨蔓的声音出现。
“景修哥哥,你是不是还喜欢姐姐啊?我知道刚刚你出去找她了......”
“傻瓜,她今天追来会所了,我是出去跟她说清楚的,分手那就该分得干干净净,毕竟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不要多想。”
你不要多想,温京妤抹掉眼尾的残泪,忍不住发笑。
“可我觉得姐姐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她要是为你寻死觅活,你要怎么办?”
这个问题温京妤甚至想替顾景修回答了。
上一世她已经试过了,寻死觅活换来的是冷落和斥责,顾景修消失了一个月,直到她撑不住哭着跪求原谅,他以高姿态表示原谅。
“寻死?那就让她死远点,别脏了你的眼睛。”
温京妤挂断了电话,她指尖颤抖着在和解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走出警局的那一刻,浑身冰冷疲惫,凌晨的街道孤寂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次日,温京妤去了自己的绘画工作室,她解散了自己的团队。
这个工作室是顾景修送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买下一套两百平的办公室,给她装修成画展室。
他说要在这堆满她的画作。
温京妤在收拾画室的时候,翻出一大箱她画的顾景修,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的,从校园到职场,侧影,正脸......
所有的回忆像走马灯一样席卷她的脑海。
所以,他们也是有过好时光的,可为什么后来变成这样了呢?
她静坐了两小时,将那一幅幅满含爱意的画作扔进了碎纸机里,最后一张被粉碎后,她终于想通了。
因为爱是可以伪装的。
她将办公室的合同交给了律师,委托做产权转让,大概月底可以完成。
她想把顾景修给予她的所有东西都还回去。
“小妤,工作室怎么关门了?”
她正在房间听雅思听力,被身后突然出现的顾景修吓了一跳。
她拿下耳机,“工作室这么多年都不盈利,不想做了。”
“嗯,那还是做画展室,我还能去欣赏欣赏。”
他的视线落在书桌上,“怎么想起考雅思了?是打算去国外艺术学校进修吗?”
“不是,是为了进温家的公司。”
她没有骗他,温氏主做外贸出口,入职主要岗位简历上必不可少的是雅思成绩。
当然加州的签证移民要求也有这一项。
顾景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妤长大了,你放心温氏进不了,顾氏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他低头吻下,温京妤下意识躲开了。
“小妤,别这样躲我好不好,你知道的,这些年我在顾家的处境,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们美好的以后,你放心,你我的情意永远不变。”
“好,我确实不该躲你......”
躲避不能解决问题,那顾景修永远会活在她的心里,她就无法开始新的生活。
顾景修眸色微动,在她身旁坐下,他拿起雅思书翻阅。
“小妤,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当年可是考了8分哦!”
温京妤没有说话,那本雅思书后面夹着她的签证申请表,她想知道顾景修知道要移民会是什么表情。
“姐姐......景修哥哥!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门口坐着轮椅的温梨蔓楚楚可怜。
顾景修手一松,几张纸飘落在地板上。
他站起身,大步踏过地上的移民申请表,弯着唇朝着温梨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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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蔓,你在说什么呢?我是看小妤在学习雅思,想关心一下她学得怎么样了。”
顾景修弯腰蹲下,耐心且温柔地解释。
“景修哥哥,我的腿会不会留疤啊?到时候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温京妤的右腿上缠着白色绷带,那天在会所着急出门找顾景修才滑倒受伤的,所以顾景修很自责。
他低头轻吻在绷带上,“不会,小蔓,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和你结婚的,就算你再也站不起来,我也愿意抱着你一辈子。”
身后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温京妤将两人隔绝在外,深深吐出心口的浊气。
她弯腰捡起地上印着黑色鞋印的移民申请表,揉成团扔掉,很快填了一份新的,立刻寄了出去。
次日,温京妤去参加了雅思考试,过程很顺利。
考试结束,顾景修第一时间给她发了消息。
【小妤,考得怎么样?晚上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吧。】
她想了想,回了【好】。
温京妤打算今晚将所有事情跟顾景修讲清楚,她去了移民加州后,不一定还能不能见到面了。
毕竟相爱过,她也不想闹得很难堪,好聚好散吧。
屏幕又亮了一下,【下午公司有个很重要的股东大会,我晚点让司机去你家接你。】
可惜,温京妤没来得及看到,就在街角被几个彪形大汉捂了嘴,拖进了面包车里。
她奋力挣扎着,脖颈后传来剧痛,瞬间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她已经被绑在废弃仓库的椅子上。
“小严总,怎么说?”
“别急,会议在下午三点准时开始,姓顾的要是识趣,咱们也省事......”突然,声音变得狠厉,“要是不省事,哼,我们可以从里面那位身上讨点利息!”
温京妤心中一惊,小严总,她记得。
上一世,顾景修被这位严姓私生子处处压制,所以他才无比需要温家的助力,这三年间,严沥不顾一切打压顾景修,抢单子,挖人才......明的暗的,玩了个遍。
可为什么要绑架她呢?明明顾景修的未婚妻是温梨蔓。
门被推开半扇,刺眼的光泄进来。
“呦,我们的女主角醒了啊!”
为首痞里痞气的黄毛,甩动着手里的匕首朝她走过来。
“你们......绑错人了,我是温家的假千金,想要威胁顾景修也该找他的正牌未婚妻......”
她话还没说完,刀子抵在喉咙处。
“嘘!”黄毛朝着她脸上吐了一口烟,“绑的就是你,温京妤,你不是顾景修的老情人吗?”
“考验你们感情的时候到了,看看在他心里,是顾氏一把手的位置重要还是......你重要?”
温京妤苦笑,如果没有重生,她甚至会很自信地跟对方辩驳,但现在,答案早就在她心里了。
她刚想劝说,让他们别白费力气了,男人的手机响了。
他站起身,和身后的同伙一起戴上了头套,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顾总,还认得这是谁吗?”摄像头对准了温京妤。
“我可以告诉你地址,限你十分钟内来救你的老情人,不然的话......”
“当”的一声,视频秒被切断。
黄毛和同伙面面相觑,“什么情况?顾景修他一点都不在意啊,是不是真的抓错了人?”
温京妤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了,可再次面对,依旧会失落。
顾氏,严沥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碎裂成两半的手机。
顾景修一眼都没看,理了理西装,正襟危坐在会议室。
“会议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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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们现在可以放我走了,顾景修的心里只有权势,你们不用再试探了。”
“放你走?”黄毛露出邪笑,“我们辛苦一场,总不能一场空吧!”
逼仄的仓库里回荡着令人泛呕的狞笑声,温京妤慌了神,奋力挣扎着。
“刺啦”一声,她的衣服被扯破了,晃眼的雪白让黄毛看直了眼。
“不!你们敢!我现在还是温家的人,温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细白的手腕被麻绳磨得出血,此刻的温京妤只祈求顾景修还能有点良心,至少替她报警吧。
几道刺眼的闪光灯,巨大的绝望和屈辱包裹着她,她忍不住发出凄厉的哭喊声。
黄毛收起手机,开始解腰带,言辞凿凿地威胁。
“今天你让我们爽完了,出去别报警,不然这些照片会挂在温氏大楼的LED屏幕上!”
黑暗倾覆下来之际,温京妤爆发了破釜沉舟的力气,用头狠狠撞向黄毛。
与此同时,她的手从桎梏中挣脱开,血顺着指尖不断滴落。
温京妤趁黄毛吃痛的间隙,朝着门外奔去。
门口的同伙猝不及防,黄毛捂着鼻子出来时,才意识到要去追她。
还好,她刚跑了五米,就等来了警察。
温京妤从警局回到温家时,客厅堆满了价值不菲的礼物和华贵繁重的首饰。
温母在给温梨蔓试戴。
“我们小蔓戴这些可真好看!顾家送来的聘礼倒还算大方。”
温梨蔓戴着正阳绿的全套翡翠首饰,笑得娇俏。
“景修哥哥还是很爱我的,今天他跪在祠堂对着列祖列宗发誓,我都泪目了!”
温母轻点了一下她鼻尖,“今天股东大会上,你爸给他投了一票,没有那一票,他就被那个私生子挤下去了,他能不爱你吗?”
温梨蔓抱住温母撒娇的模样,让门外的温京妤眼眶发烫,无名的酸涩从胸口炸开。
被绑架她没哭,被侮辱拍照她也没哭,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爱了自己二十年的妈妈居然不爱我了,她的泪瞬间决堤了。
没有生离死别,可你就是不爱我了,她心痛得无法呼吸了。
等她整理好情绪进家门时,没有人发现她情绪和身体的异常。
“今晚有个慈善拍卖晚宴,小妤你跟我们一起去。”温母没有看她,只是吩咐。
“好的......”妈妈。
慈善晚宴上,温母左右揽着两个女儿造势,温氏需要这样的场面来支撑稳定的股价。
顾景修出现,吸引了大部分的聚光灯。
顾氏新任CEO,温氏准女婿,深情款款地走到温梨蔓身旁,引得在场记者忍不住咋舌称赞,好一对璧人。
温京妤看到了上一世她错过的场面,原来以前的自己那么傻啊。
她也想嘲笑自己,真可怜!
整场拍卖会,温京妤状态不佳,但突然她看向大屏幕时,眼睛倏然睁大。
“下一件展品是......这是!”拍卖师错愕一瞬,“是美人私房照!算是中场小甜点,1000起拍!”
拍卖会的屏幕上的是她在仓库被拍下的私 密照,虽然被AI换了脸和背景,可左胸侧一朵梅花红胎记太明显了。
瞬间,温母朝她投来质问的眼神,接着是温梨蔓,顾景修。
手机的微信群一直在响,她打开看是之前京圈名媛群。
安妮发了一张她的比基尼照片。
【大屏幕上的不会就是我们小妤吧!】
【这梅花胎记简直一模一样!】
【小妤,你快去台上解释一下啊,让拍卖师撤下去,私房照拍下的可是无 码的!】
群里消息瞬间99+。
温京妤看向安妮,她正拿着手机给温梨蔓示好。
她觉得堵得慌,开始举牌加价,她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买下来。
可现场有个人一直都比她的价格多一块,温京妤忍不住回头看。
她看清了,心里更堵了,是那天在会所醉酒想要侵犯她的人。
“陈少,出价十万零一块,温小姐还加价吗?”
【小妤,要我帮你吗?】顾景修发来消息。
她攥紧手机,自尊和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开始博弈。
就当她要回顾景修消息时,左侧主位举起了牌子。
“好,有位匿名的海外买家点天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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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悻悻作罢,温京妤闭了闭眼。
流到海外总比在京圈炸开好吧,即使会流传,到时候她都已经移民了。
顾景修又给她发了消息。
【小妤,那天我让助理报警了,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照片?】
温京妤烦透了,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顾景修和严沥这个私生子斗法,受伤的却是她?
她提前退场了,关掉了手机,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可偏偏有人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呦!这不是‘假小姐’吗?”陈少流里流气地挡在她面前,“说起来,你还是我的‘一日情人’呢!”
自从温梨蔓被接回后,他们背地里都叫她假小姐。
温京妤不予理会,从他身后绕行,却被保镖拦住。
陈少大放厥词,“那天你勾引我的样子可比大屏幕上还要有滋味,说实话,做我的人吧!”
他身后的朋友跟着起哄。
“滚开!我就算是假小姐,现在也是温家族谱上的人!轮不到你在这羞辱!”
温京妤赌他不敢在这把事情闹大。
“那你说,我现在去跟温夫人提亲怎么样?她应该喜闻乐见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什么,那天你让我很没面子,除非你今晚陪我!”
话落,“砰”的一声,碎裂的瓷片飞溅,温热的血从陈少发间流下。
“谁他妈......”陈少转身时,愣住,“修爷,怎么是你?”
顾景修吹了吹手上的灰,淡笑:“抱歉,手滑。”
“小妤,我们打算走了,你要一起吗?”
这次温京妤没有拒绝,走到拐角处,手腕一紧,顾景修将她按在墙壁上。
“小妤,我帮你收拾他了,你就别跟我怄气了,那天绑匪的电话我以为是你的恶作剧,后来我不放心都派人去确认了,还报了警。”
所以在顾景修心里,自己就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大小姐脾气,以前他会哄着自己,但现在要他在顾氏和自己之间做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权利。
他抬起手摸她的脸,中指的银光一闪,温京妤躲开了。
“妹夫。”顾景修愣住了。
“现在你是我名义上的妹夫了,这么多天的保持距离也让大家淡忘掉我们在一起过这件事,所以......”
“闭嘴!”他低吼地打断。
“小妤,我们在一起不快乐吗?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么伤感情的话?”
温京妤对上那双深眸,“快乐,好,因为我不想给你做地下情人。”
“修爷,对我的回答满意吗?”
不等顾景修做出反应,她就推开面前的男人,消失在走廊尽头了。
这几天顾景修很忙,忙着工作,忙着结婚,没有再联系过温京妤。
又或许他在用上一世冷暴力的方式让她妥协,可他不知道,现在已经没有用了。
再次见到顾景修,是在婚纱店。
因为她和温梨蔓身形相似,温母怕温梨蔓累着,特地喊她去帮试。
光主纱就七套,迎宾纱,中式嫁衣,敬酒服,拢共有五六十件。
温梨蔓就端坐在沙发上对着温京妤颐指气使。
帘子一拉开,店内的员工都忍不住哇了出来。
温京妤穿着意大利名匠布莱恩的手工流钻婚纱,美得不可方物。
“这婚纱叫星河,温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温梨蔓刚想开口定下这件时,门口传来声音。
“不怎么样,太闪了,有点浮夸。”顾景修这样说着,但眼神稳稳地定在温京妤身上。
7
“景修哥哥,可我觉得这套很美啊!”温梨蔓挽着他的胳膊撒娇。
“乖,我们不是说好用中式婚礼吗?我找了工匠用金银丝线绣了凤冠霞帔,你一定会喜欢的。”
顾景修让助理拿进来一套大红色的中式喜服,果然很重工。
温梨蔓是从小巷子里回来的,她欣然接受了更为华贵的喜服,立马就要换上。
温京妤正打算换下“星河”时,顾景修突然进来了。
他紧紧锁住纤细的腰肢,“小妤,这套很适合你,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就穿这套好不好?”
“那天的话,我回去反思了,你放心我在结婚前肯定会给你保障,我已经让律师......”
话还没说完,温京妤就甩了他一巴掌。
“顾景修!你混蛋!你还真敢想让我做地下情人!”
“哗啦”,帘子被拉开,“姐姐,你来替我穿......”
温梨蔓怔怔地看着换衣间里的两人,“景修哥哥,你和姐姐抱在一起做什么?”
顾景修没有迟疑就松开温京妤,“小蔓,这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她捂着嘴,不断向后退去。
“小心!”
“啊!”
温梨蔓从两米高的玻璃栏杆摔了下去,顾景修疯了般将人抱起送医院,独留下不知所措的温京妤。
医院里,温梨蔓没有醒,索性只是轻微脑震荡,其他没有大碍。
温京妤顶着红肿的脸颊站在走廊里,面前的温父温母眼里几乎要喷火,想将她碎尸万段。
“你可真是灾星,是专门来克小蔓的吧!”
“你偷了她的人生,整整二十年,你都不会愧疚吗?”
“我们对你不薄,只是要你把她的还过来,你竟然还敢肖想顾景修!”
此刻的始作俑者却在病房内一副假深情的做派。
温京妤从未这样恶心过一个人,回想起上一世为了顾景修要死要活,有种手伸不到上一世把自己打醒的无力感。
助理急匆匆地赶来,递给温父一个文件袋。
“明天!明天就走!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几张纸劈头盖脸地朝着温京妤砸下来,她哽了哽喉说好,然后蹲下身开始捡地上的签证。
等她再站起来,顾景修正站在她面前。
“伯父伯母,这不是小妤一个人的错,是我没照顾好小蔓,我很抱歉!”
温京妤看着伪善的嘴脸,又恶心又心痛,心痛自己眼瞎爱错人。
“我先回去了,要整理的行李很多,等晚些再来看小蔓。”
温母没看她一眼,只在鼻息发出冷哼。
夜里,温京妤在路过温父书房时,里面传出和律师的商讨声。
大概是在说温氏财产分配的问题,温梨蔓马上要结婚了,代表着温氏和顾氏资源交汇,但其中突然提起了她的名字。
“温京妤小姐的那部分,要不要写进新遗嘱里?”
温父沉思片刻,“她毕竟也在温家长大,留些钱给她就行,剩下股份全部让小蔓带去顾氏。”
“好,但因为温京妤小姐还在温家户口上,为了防止纠纷,建议签署自愿放弃财产协议。”
温父沉默了。
这时,温京妤推门而入。
“我愿意签署,但请答应我一个条件。”
温父点了头,她心无旁骛地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8
温京妤临走时,去城中村那个暗巷看了那个苦命的女人。
那个善良的邻居说她在医院。
“她啊,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丈夫家暴,为了给孩子赚奶粉钱才去做那行当的,后来为了养女儿去了煤矿厂。”那个中年女人叹气,“现在得了肺癌,没钱治疗等死呢!”
“更惨的是,自己累死累活养大的女儿竟然还不是亲生的,你说这哪个母亲能受得了!”
“她还偷偷去看过自己的亲生女儿,眼睛都亮了,跟我说很漂亮像公主,但她不敢去认,她只要知道女儿过得好就行了,你说她傻不傻?”
温京妤去了医院,那女人在昏睡,呼吸太痛了打镇痛针,刚睡着。
医生说不做换肺手术就没几个月了。
于是温京妤那晚以自己放弃财产继承作为交换条件,要温父资助她生母做换肺手术。
她本来就不是温家的人,也不会去惦念这些不属于自己的。
次日清晨,温京妤将顾景修送自己的那些年的生日礼物连同着蓝钻项链,打包寄还回去。
她打包好行李时,温家只有司机送她去机场。
温父温母都在医院陪温梨蔓。
去机场的路上,温京妤让司机绕道去了医院。
她想跟那个女人道别。
那女人看见她了,就惊慌地别过头去,她不想见她。
温京妤留了点现金和联系方式给护士代为转交给她。
她又去了一趟城中村,跟那个善良的女邻居亮明了身份,给了邻居钱,托她照顾好那女人。
一切办妥,温京妤深深舒一口气,打算去机场时,顾景修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
“小妤,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该在医院陪未婚妻,来找我做什么?”温京妤勾了勾唇,“哦对了,我没有给修爷当地下情人的打算。”
顾景修耐着性子解释,“不是当地下情人,是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等我坐稳顾氏,一定会离婚娶你的。”
温京妤冷笑,他说的还是一样好听。
“顾景修,那我要是怀孕了你还没得势,你会允许我生下这个私生子吗?”
他明显愣住,思绪清明了些许。
她嘲谑一笑,“看吧,你最痛恨私生子,你是不是忘了你和你的母亲当年被外面的女人欺负得有多惨?”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让我做地下情人,所以,顾景修我们好聚好散。”
司机将车开到她身边,她开门时,里面露出大包行李袋。
顾景修脸色沉了下来,紧攥住她的手腕。
“所以,小妤,你要搬回下贱的贫民窟让我难受?然后嫁给一个普通的男人生个孩子,让我后悔?”
“你就这么恨我?我说了,我娶小蔓是权宜之计,你知道我为了顾氏付出了多少的。”
“我想娶你的,可是命运捉弄我,我没办法!”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手腕的刺痛蔓延到了心脏,温京妤扯了扯唇,笑得明媚。
“顾景修,这里的人不下贱,自甘下贱的另有其人。”
她一点点掰开手上的桎梏,“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到此为止。”
说完,温京妤上了车,顾景修朝着自己车门狠踹了一脚,但没有追上去。
百米高空上,一架开往加州的飞机在顾景修头顶划过。
他收到了温京妤发的最后一条消息。
【顾景修,我爱过你,但我放弃你了。】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