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第一盏路灯亮起时我数着皱纹里的年轮那些被生活咬过的齿痕在黄昏里泛着青铜色的光你说生活是杯苦咖啡可我的杯底还沉着半块方糖当孩子第一次喊爸爸当母亲把我的手攥进她枯叶般的手掌那些甜就顺着指缝慢慢爬上我鬓角的霜地铁里挤满沉默的鱼群我们都在玻璃缸里游荡有人背着房贷的壳

当第一盏路灯亮起时

我数着皱纹里的年轮

那些被生活咬过的齿痕

在黄昏里泛着青铜色的光

你说生活是杯苦咖啡

可我的杯底还沉着半块方糖

当孩子第一次喊爸爸

当母亲把我的手攥进她枯叶般的手掌

那些甜就顺着指缝

慢慢爬上我鬓角的霜

地铁里挤满沉默的鱼群

我们都在玻璃缸里游荡

有人背着房贷的壳

有人拖着病痛的锚

可当站台广播响起

谁不是擦干眼泪

把笑容别在衣襟上？

我见过凌晨四点的菜市场

白菜裹着露水打哈欠

豆腐在竹筐里做着软绵绵的梦

卖花老太把最后支玫瑰

别在褪色的围裙上

她说：日子再难

也得给心留扇透气的窗

后半场的月光特别亮

像母亲临终前擦的玻璃

照见满地碎瓷里

我们跪着拼凑的完整

那些没说完的抱歉

没实现的诺言

都在月光里发酵成

养育新芽的腐殖土

给自己画个箭头吧

哪怕它歪歪扭扭像孩子涂鸦

当北风撕扯衣角时

当暴雨浇透理想时

就摸摸胸口那团暖

那是三十年前

母亲塞进襁褓的火种

别怕走得慢

乌龟也到过终点

别嫌脚印浅

蚂蚁同样丈量过地球

当皱纹里住进星辰

当白发间开出野花

我们终将明白

生命不是冲刺

而是捧着陶罐打水

边走边唱的歌谣

你看那棵老槐树

被雷劈过三次的伤疤

如今住着整窝麻雀

它们叽叽喳喳说着

裂痕里长出的春天

比完整的冬天更温暖

所以把叹息叠成纸船

让它载着旧伤顺流而下

我们站在此岸

把双手搓热成太阳

烘干所有潮湿的过往

未来的日子

请把钥匙交给自己保管

当迷雾漫过山岗

就点燃记忆里的篝火

那些被生活嚼碎的月光

终将在掌心重新结晶

照亮我们

跌跌撞撞却始终向前的

余生

来源：学海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