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晨五点,湖南乡间的薄雾还未散尽,张凤已踩着露水走进菜地,竹筐放在田埂上,手机架在一旁,她一边麻利地采摘红彤彤的辣椒,一边对着镜头笑着介绍:“家人们看看,这辣椒多鲜亮,咱可没打农药。”儿子蹦跳着跑来帮忙装箱,笑声在晨光中荡开。老屋墙上那张泛黄的结婚照静静挂着,
清晨五点,湖南乡间的薄雾还未散尽,张凤已踩着露水走进菜地,竹筐放在田埂上,手机架在一旁,她一边麻利地采摘红彤彤的辣椒,一边对着镜头笑着介绍:“家人们看看,这辣椒多鲜亮,咱可没打农药。”儿子蹦跳着跑来帮忙装箱,笑声在晨光中荡开。老屋墙上那张泛黄的结婚照静静挂着,照片里的男人比她年长四十五岁,那段过往像风一样吹过,却在她生命里留下深深的印痕。
她出生那年,家里已有五个孩子,母亲手术后本以为只怀了一个,谁知双胞胎悄然降生。医疗条件有限,意外让她成了“多余的孩子”。父母将她交给大姨抚养,童年最深的记忆是回自己家时哥姐冷漠的眼神。有次大姨偷偷塞给她一块麦芽糖,堂哥一把抢走,她哭得撕心裂肺,那种被排斥的痛,刻进了骨子里。
命运的转机始于2008年,父亲突发中风,张凤毅然辞去广东电子厂的工作赶回家。那时院子里晒着金黄的稻谷,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医生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他是村卫生所的文长林。听说张家困难,他只收了半瓶葡萄糖的钱。从此,他白天行医,夜里便守在张家为父亲点滴输液,一张折叠床在屋里铺了整整八年。
他给父亲擦身子时手抖得厉害,却总记得张凤爱喝芝麻糊,每次从镇上回来都会带两包。2011年张凤患肺炎住院,文长林在病床前守了半个月。一个深夜,她咳得喘不过气,他用粗糙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背,月光悄悄爬上窗台。那一刻,她望着他花白的鬓角,突然脱口而出:“我想嫁给你。”
婚讯如石击水,全村哗然。有人骂她贪图老头的棺材本,往她门缝塞带刺的纸条。可文长林家徒四壁,连碗都难刮净。婚宴是张凤用多年打工攒下的钱办的。他说自己拖累了她,可她只想把他的白发一根根数清,陪他走过余生。
婚后第二年,张凤怀孕,文长林连夜请来接生婆,把煮好的鸡蛋一个个喂进她嘴里:“快吃,身子要紧。”孩子平安降生,取名希望。
2022年秋雨连绵,文长林终究没能扛过肺炎。守灵那夜,张凤紧攥着他那件破旧的棉袄,听见儿子在灵堂外抽泣:“妈妈,爷爷说好要教我放风筝的……”她抹了把脸,天刚亮就顶着黑眼圈去镇上卖红薯。起初直播无人问津,三个小时才卖出一单。可乡亲们渐渐被她的真诚打动,主动帮她打包、发货,墙角堆满的纸箱,是邻里温情的见证。
去年腊月,经人介绍,她认识了现在的丈夫。那人第一次上门,二话不说扛起农药喷雾器,钻进橘子林忙活起来。新婚之夜,她轻声给儿子讲着新家的安排,孩子抱着文长林留下的搪瓷杯睡着了。她擦去手机屏幕上的水汽,目光温柔:“我没后悔过任何选择。如今有爹疼,有崽陪,吃过的苦,都慢慢变甜了。”
来源:胖嘟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