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个母亲被儿子们排除在"全家聚餐"之外，愤怒之下连夜订票远走他乡。
一个母亲被儿子们排除在"全家聚餐"之外，愤怒之下连夜订票远走他乡。
第二天，当儿子们发现空荡荡的房子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他们哭着打电话哀求，可这位母亲已经决定重新开始她的人生。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挽回。
全家聚餐独缺我一人，我当晚就买了机票，隔天他们跪地痛哭：妈，求你回家
电话那端传来大儿子张志强激动的嗓音。
「奶奶，明天晚上七点整，在金鼎轩大酒店的包间里，咱们全家要聚在一起庆祝呢！」
林秀云捧着保温杯的双手微微颤抖，热茶溅洒在木桌表面。
透过落地窗，她瞧见对面住宅楼正在张挂庆生彩带，鲜艳的红字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格外刺目。
话筒里继续响起一个个熟悉的声音，却没有任何人想起她的存在。
她缓缓放下听筒，凝视着电脑屏幕上那张已经选定的电子客票，上面显示的起飞时间是次日早晨十点半。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下阕，进主页可查看）
01
林秀云凝望着窗外飘洒的细雨，雨珠轻敲着玻璃面，奏出单调却有规律的韵律。
她静静坐在客厅那把陈旧的竹制摇椅上，怀中抱着一杯早已失去温度的龙井茶，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经久不退。
墙面上的挂钟指向下午三点，这个时刻她平常会前往农贸市场筹备晚餐食材，可今日她却毫无起身的念头。
方才的那通电话让她的情绪坠入深渊。
大儿子张志强的话语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妈，明天夜里咱们全家要聚餐，为了庆贺小雅升职这个喜讯。」
她的大儿媳王小雅终于得到提升，这当然是值得高兴的消息。
可令她心凉的是，儿子在通话中详尽地介绍了参与聚餐的所有人员——大儿子张志强和王小雅夫妇，二儿子张志豪和新婚太太李雨梦，甚至连王小雅的双亲王建国和刘春花都收到了邀请函。
独独遗漏了她这个亲生母亲。
林秀云起身走向客厅的相片陈列架。
那是一张合家欢照片，摄于四年前的除夕夜。
当时她的丈夫张建国尚在人世，全家老少围坐桌前，每张脸庞都写满了美满幸福。
她的指尖轻抚过照片中丈夫的面容，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
假如建国还活着，他绝对不会容忍儿子们如此怠慢她。
她回想起丈夫生前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秀云，孩子们成家立业后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可骨肉至亲的感情永远不会消散。」
然而如今看来，这番话仿佛成了一个华丽的谎言。
自打丈夫离世之后，她与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就开始悄然发生微妙转变。
最初，她认为这仅仅是失去家庭顶梁柱后的暂时不协调，岁月会让所有事情重归于好。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察觉到自己在这个家族中的分量正在无声无息地减轻。
大儿子张志强表面上仍然恭敬，但话语间流露出的疏离感愈发浓重。
每当她想要参与孙子的学业指导时，王小雅总是客气却坚决地推辞。
「妈，您就不用费心了，我们自有主张。」
二儿子张志豪的表现更甚，结婚以来，他几乎不再主动与她联络。
偶尔接听电话，也多是李雨梦在旁边催促着草草收场。
林秀云重新坐回摇椅，拿起手机浏览着通讯录名单。
她想要找人诉说心中苦闷，却发现老朋友们要么已经撒手人寰，要么各自忙于照料第三代，鲜有时间深度交流。
孤寂之感如海浪般汹涌而来，将她整个人完全吞没。
她想起了昨日在小区园林中偶遇的邻居徐美华。
徐美华提及她的女儿刚在海外诞下外孙女，准备飞赴异国协助照料。
「秀云啊，你瞧我这把岁数，居然还要漂洋过海当保姆呢！」
徐美华笑容满面地说道。
「不过能够帮助女儿，我内心特别开心。」
当时林秀云还嫉妒徐美华能够被女儿依赖，现在细想，也许被人需要本身就是一种福气。
而她，似乎已经沦为家庭中无足轻重的角色。
雨势愈发猛烈，林秀云起身走进书房，打开了台式电脑。
她要作出一个决断，一个或许会彻底改变现状的决断。
02
夜幕笼罩大地，雨声逐渐减弱。
林秀云端坐在书房内，电脑显示器的蓝色光芒映照着她略显憔悴的容颜。
她已经在旅游网站上搜寻了三个小时的航班信息。
目标城市是青岛，那里居住着她的大学室友陈玉华。
陈玉华退休后迁居青岛，经常在社交软件上分享海滨散步的美照，日子过得悠然自在。
更关键的是，陈玉华多次在通话中诚恳邀请她前往青岛暂住。
「秀云，你独自一人在南京也挺无聊，不如来青岛住上一阵子，我们可以结伴观赏朝霞，游览古街，多么惬意啊！」
以往她总是推托，声称要操持家务，抽不开身。
现在回头想想，所谓的操持家务，无非是自作多情而已。
她点击了次日上午十点半飞往青岛的班次，价格适中，还有余票。
正当她犹豫是否确认下单时，客厅里的座机忽然铃声大作。
她走过去接听，是二儿子张志豪的声音。
「妈，您现在在家吗？我和雨梦想过来坐坐聊聊。」
林秀云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接近晚上十点，这个时间段上门确实有些意外。
「行，你们路上当心点。」她回应道。
挂断电话后，她匆忙整理了一下客厅，把茶具重新摆放得井井有条。
心中闪过一丝期盼：也许志豪是想来邀请她参加明天的家庭聚餐？
半小时后，门铃响起。
林秀云开门迎接，看到二儿子和二儿媳站在门外，两人手中都拎着购物袋。
「妈，我们给您带了些新鲜水果和燕窝补品。」
李雨梦满脸笑意地说道，语调里带着许久未见的温柔。
「快进屋快进屋，外头凉飕飕的。」林秀云连忙招呼他们进门。
三人落座客厅，李雨梦主动起身前往厨房冲泡茶水。
张志豪坐在沙发上，神情略显局促不安。
「妈，您近来身体状况如何？」他开口询问。
「还算不错，就是偶尔夜间难以入睡。」林秀云据实相告。
「那您得注意休息调养，可以购买一些褪黑素尝试。」
李雨梦端着茶杯走过来。
「我妈妈也有同样困扰，服用后效果挺明显的。」
三人品茶闲聊，话题涉及各种家庭琐事。
气氛倒算融洽，但林秀云总觉得他们欲言又止。
果不其然，聊了四十分钟后，张志豪清了清嗓子。
「妈，实际上我们今晚过来，是想跟您商议一件事情。」
林秀云的心脏骤然提速，她满怀期待地等着听到关于明日聚餐的邀请。
「您看，您独自居住这么宽敞的房屋，平日里也缺少人陪伴，我们都挺担忧的。」
李雨梦接过话头。
「我们在考虑，要不您搬到养老院去居住？」
这句话犹如晴空霹雳，林秀云呆坐在原地。
「养老院？」她重复着这个词汇，声音有些发颤。
「妈，您千万别误解，我们不是要驱赶您。」张志豪急忙澄清。
「是那种非常高端的养老机构，配备专业的护理团队，还有许多同龄的伙伴，比您孤身一人在家要好得多。」
「而且距离我们也不算远，我们能够定期前往探望您。」李雨梦补充说道。
林秀云沉默良久，她环视客厅里熟悉的每一样物品。
那张陪伴她二十余年的布艺沙发，墙壁上悬挂的全家福，书柜里摆放着丈夫生前珍藏的典籍。
「这套房子是我和你爸共同购置的，这里承载着我们太多美好回忆。」她轻声说道。
「妈，我们理解您对这里的眷恋，但人总得往前看。」
张志豪的语气带着几分急躁。
「再说，房子闲置也是资源浪费，我们可以出租，租金足够您在养老院过得很舒适了。」
林秀云终于恍然大悟，他们今夜登门拜访并非出于关爱她，而是惦记这套房产。
她苦涩地笑了笑，原来自己在儿子们心目中，竟然还比不上一套房子珍贵。
「你们已经拿定主意了吗？」她询问道。
「我们只是提个建议，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您手里。」
李雨梦说道，但语调中透露出志在必得的坚决。
林秀云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凝望着外面的夜色。
此刻她彻底明白了，明日的聚餐为何没有邀请她，因为在儿子们眼里，她已经不再是这个家庭的核心成员。
她转身面对坐在沙发上的二儿子和二儿媳。
「我需要时间思考。」她平静地回答。
03
送别了二儿子夫妇，林秀云独自坐在客厅中，内心久久无法恢复宁静。
她重新回到书房，打开了刚才关闭的旅游网站页面。
那张飞往青岛的机票预订界面仍在那里，静候着她的最终抉择。
她没有再迟疑，毅然点击了购买按钮。
支付完毕后，电子机票发送到了她的电子邮箱。
明日上午十点半，南京禄口机场飞往青岛流亭机场。
她拿起手机，给陈玉华发送了一条消息。
「玉华，我明天抵达青岛，能否在你那里暂住几日？」
很快，陈玉华回复了消息。
「太棒了！我盼望你好长时间了！你把航班信息发给我，我去机场迎接你！」
收到回复的瞬间，林秀云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
至少还有人真心期待着她的到来。
她开始收拾行李，动作迟缓而小心。
每拿起一件物品，都会勾起与之相关的往昔记忆。
那件藏青色的羊毛开衫，是丈夫在她五十五岁生日时赠送的礼物。
「秀云，这个颜色最衬托你的气质。」丈夫当时满脸笑意地说道。
那本发黄的古诗词选集，是她和丈夫年轻岁月里共同阅读的。
书页间还夹着当年的书签，上面留有丈夫的亲笔字迹。
「白头到老」。
那串珍珠手链，是大儿子成家时送给她的礼品。
当时张志强说道。
「妈，这是我用初次薪水购买的，希望您永远优雅美丽。」
那时候的志强多么体贴入微，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改变的呢？
她想起了转折的关键时刻。
四年前，丈夫突发心肌梗塞离世，那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阶段。
料理完后事，两个儿子开始为遗产分配问题产生争执。
虽然最后通过沟通化解了矛盾，但那次纷争让她看透了某些真相。
在利益面前，血脉亲情似乎变得不堪一击。
从那之后，她明显察觉到儿子们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细微变化。
以前逢年过节，两个儿子会争相邀请她到家中聚餐，现在却需要她主动提起才会被「礼貌性」地邀请。
以前她身体不适，儿子们会轮流陪她就医，现在却只是在群聊里发个红包，说「妈您自己多保重身体」。
以前孙子张俊杰放学后常来她这里完成作业，现在却被王小雅以「干扰学习」为借口禁止了。
点点滴滴的变化累积起来，让她从一个被依赖的母亲，沦为了一个被忽略的老人。
整理完行李，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她躺在床上，凝视着天花板，思绪纷飞。
也许这次离开是正确的选择，让她有机会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她已经七十一岁了，按照平均预期寿命计算，她还有十多年的光阴。
这十多年，她要为自己而活。
不再做那个忍气吞声的母亲，不再做那个默默奉献的老人。
她要去观海，要去旅游，要去过她渴望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兴奋。
明日的聚餐，就让他们好好享受没有她的「全家聚餐」吧。
她闭上眼睛，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睡得非常安稳。
04
清晨七点，林秀云就自然苏醒。
她起床梳洗，穿上了那件藏青色的羊毛开衫，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
镜中的她虽然已经满头花白，但精神面貌看起来相当不错。
她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回首凝望这个居住了二十余年的房屋。
内心有不舍，但更多的是解脱感。
打车赶往机场的途中，她收到了陈玉华的消息。
「秀云，我已经在机场候机厅等你了！兴奋得整夜没合眼！」
看到这条消息，林秀云的心情变得轻快起来。
至少还有人真心盼望着与她团聚。
机场里人流涌动，各种方言混杂在一起。
她坐在候机厅中，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乘客，忽然产生一种重获新生的感受。
多少年没有如此独自旅行了？
年轻时忙碌于工作和料理家庭，中年时忙碌于抚育孩子，老年时又要协助照顾孙辈。
她的整个人生仿佛都在为他人而活，很少有时间考虑自己的需求。
登机广播响起，她拖着行李走向登机通道。
飞机升空的那一瞬间，她透过舷窗望着逐渐远去的南京城，内心百感交集。
与此同时，南京的金鼎轩大酒店里，张志强正在与服务员核实晚上的包间预约。
「先生，您预约的是十二人座位，但只预订了九个人的餐具，需要调整吗？」服务员询问道。
张志强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的身影。
他下意识地想要增加一副餐具，但转念一想，母亲年事已高，参加这种聚餐可能会感到疲惫。
「不必了，就九个人。」他说道。
中午时分，王小雅接到了公司的电话，关于她升职的正式文件下发了。
她兴奋地给张志强拨打电话。
「老公，正式文件下来了！我升职成功了！」
「太好了！今晚的聚餐更有纪念意义了。」张志强高兴地说道。
「对了，你有没有通知妈妈？」王小雅忽然想起了婆婆。
张志强沉默了片刻。
「妈她年纪大了，这种场合可能不太合适她。而且她平时也不太喜欢热闹场面。」
王小雅虽然对婆婆有些意见，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安。
「这样不太妥当吧？毕竟是我升职，她是长辈。」
「没关系，回头我们单独请她用餐就可以了。」张志强说道。
下午六点，李雨梦和张志豪正在准备出门参加聚餐。
「对了，你昨天和妈妈谈养老院的事，她怎么回应？」李雨梦一边化妆一边询问。
「她说要考虑一下。」张志豪回答道。
「不过我觉得她应该会同意的，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确实不现实。」
「希望如此。那套房子地段这么优越，出租一个月至少能收入一万二千元。」李雨梦说道。
此刻的青岛机场，陈玉华正举着「秀云」的接机牌在出站口等候。
她比林秀云大三岁，今年七十四岁，但看上去精神矍铄。
一头银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身穿一件淡紫色的风衣，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秀云！」看到林秀云的身影，陈玉华激动地招手。
两个老友紧紧拥抱在一起，林秀云的眼眶湿润了。
「玉华，谢谢你。」她哽咽地说道。
「说什么谢谢，我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陈玉华轻拍她的肩膀。
「走，我带你去看海。」
车子行驶在青岛的海滨大道上，夕阳西沉，海面波光闪闪。
林秀云摇下车窗，海风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久违的自由感。
「秀云，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但眼神里有些疲惫。」
陈玉华一边驾驶一边说道。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状况？」
林秀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陈玉华。
陈玉华听完后长叹一声。
「现在的孩子啊，真是令人心寒。不过你能想开就好，人活一辈子，最终还是要为自己而活。」
05
傍晚时分，夕阳如火，将青岛的海面染成了金橙色。
林秀云站在陈玉华家的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大海，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陈玉华的家是一套海景公寓，装修简洁而温馨。
客厅里摆放着各种从海滩捡来的贝壳和鹅卵石，每一件都诉说着主人闲适的生活态度。
「秀云，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厨房准备晚饭。」陈玉华说道。
「今天给你做蛋花汤，用的是刚买的土鸡蛋。」
「我来协助你。」林秀云主动提议。
两个老友在厨房里一起忙碌，画面温馨而和谐。
「玉华，你独自生活这么多年，会感到寂寞吗？」林秀云一边洗菜一边问道。
「刚开始会，但慢慢就适应了。」
陈玉华笑了笑。
「其实一个人生活有一个人的优点，自由自在，不用察言观色。」
「你的女儿不反对你独居吗？」
「她刚开始也担忧，但看我过得挺好，也就安心了。
现在她每个月都会来探望我，我们的关系反而比以前更和睦了。」
陈玉华若有所思地说道。
「有时候距离产生美感，太近了反而容易产生摩擦。」
这句话让林秀云陷入深思。
也许她与儿子们的关系变得紧张，正是因为她过于主动地介入他们的生活了。
晚饭很朴素，但两个老友吃得很开心。
席间，陈玉华向她介绍了青岛的各种景点和特色美食。
「明天我带你去栈桥，那里的海风很舒服。后天我们去崂山寺庙拜拜，祈求身体健康。」
陈玉华兴致勃勃地说道。
「好久没有这样期待明天了。」林秀云感慨道。
与此同时，南京的金鼎轩大酒店包间里，聚餐正在进行中。
包间里布置得很雅致，餐桌上摆放着精美的菜肴。
张志强和王小雅坐在主位，张志豪和李雨梦坐在他们对面，王小雅的父母王建国和刘春花坐在侧面。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气氛十分和谐。
「小雅，恭喜你升职成功！」王建国举起酒杯。
「我女儿就是有本事！」
「谢谢爸爸。」王小雅脸上红润润的，显然很兴奋。
「嫂子，这次升职薪水涨了多少？」李雨梦好奇地询问。
「涨了四千，而且还有期权奖励。」王小雅得意地说道。
「那恭喜了！」张志豪举杯祝贺。
就在大家推杯换盏的时候，王小雅的手机响了。
是她的同事打来的电话。
她接通后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
挂断电话后，刘春花问道。
「小雅，你们公司的人知道你今天庆祝吗？」
「知道啊，他们都很羡慕呢。」王小雅笑着说道。
「同事们都说我有个美满的家庭。」
「确实很美满。」王建国点头赞同。
「我们两家人关系这么融洽，就像一家人一样。」
说到这里，包间里突然安静了一下。
张志强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他想起了母亲，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哥，你怎么了？」张志豪注意到了哥哥的异样。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妈。」张志强低声说道。
「妈？」王小雅愣了一下。
「对啊，我们怎么没通知妈妈？」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王建国和刘春花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李雨梦清了清嗓子。
「妈她年纪大了，这种场合可能不太适合。」
「是啊，而且妈她平时也不太喜欢参加这种聚餐。」张志豪附和道。
但说完这句话，两兄弟都感到了内心的不安。
他们知道这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们潜意识里觉得母亲的存在会让聚餐变得不那么轻松。
母亲总是会问这问那，会关心他们的工作和生活，有时候这种关心让他们感到压力。
尤其是在两个儿媳妇面前，母亲的一些传统观念经常会引起小的摩擦。
为了避免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们选择了回避。
但现在回想起来，这样做似乎太过分了。
「要不我给妈打个电话？」张志强提议道。
「算了，都这个时间了，妈应该已经休息了。」
张志豪说道。
「我们明天再去看她，跟她说说今天的事情。」
聚餐继续进行，但气氛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热烈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仿佛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06
第二天一早，林秀云被海鸥的鸣叫声唤醒。
她推开窗户，清新的海风扑面而来，远处的海面在晨光中波光粼粼。
这种感觉太久违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被净化了。
陈玉华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听到动静后探出头来。
「秀云，睡得好吗？」
「特别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林秀云真诚地说道。
早餐很简单，小米粥配咸菜，还有陈玉华亲手做的煎蛋。
两个老友坐在面朝大海的餐桌前，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秀云，你手机一直在响，要不要看看？」陈玉华提醒道。
林秀云看了看手机，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大儿子张志强打来的。
还有几条微信消息，内容都是询问她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想了想，回复了一条消息。
「我在外面散步，手机没听到。有什么事吗？」
很快，张志强回复了消息。
「妈，昨天我们聚餐庆祝小雅升职的事，忘了通知您了。今天中午我们想请您吃饭，算是补上。」
看到这条消息，林秀云苦笑了一下。
现在想起她了？昨天的「全家聚餐」已经结束了，现在来邀请她，不过是为了安抚自己的愧疚感罢了。
她回复道。
「不用了，我这几天可能比较忙。」
张志强很快又发来消息。
「妈，您忙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
林秀云看着手机屏幕，心情复杂。
儿子的关心来得太迟了，而且透着一种例行公事的敷衍。
她没有立即回复，而是把手机放到一边。
「孩子们找你？」陈玉华看出了她的心思。
「嗯，昨天他们聚餐庆祝，现在想起我了。」林秀云淡淡地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林秀云望着远处的海面。
「我现在只想好好享受这份平静。」
上午十一点，两人出发前往栈桥。
轮渡在海面上缓缓行驶，林秀云站在甲板上，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
身边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表情。
「秀云，你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陈玉华笑着说道。
确实，离开了那个让她感到压抑的环境，林秀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发生了变化。
她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热情。
栈桥的木板路蜿蜒曲折，到处都能听到悠扬的海浪声。
两个老友慢慢地走着，时而驻足观看渔船归港的场景，时而在小摊里挑选海产品。
「秀云，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一种生活？」陈玉华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
「比如搬到这里来住，或者去其他城市。总之，不要把自己困在过去的生活里。」
这个提议让林秀云心动了。
她想起了刚才在轮渡上看到的那些游客，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人生故事，但都在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为什么她不能也这样呢？
与此同时，南京的张志强正在公司里心神不定。
母亲的回复让他感到不安，「这几天可能比较忙」是什么意思？
母亲一个退休的老人，能有什么忙的事情？
他给张志豪打了电话。
「志豪，你昨天去看妈了吗？她今天的反应有点奇怪。」
「没有，我和雨梦昨天参加完聚餐就直接回家了。」
张志豪回答。
「妈怎么了？」
「我邀请她今天中午吃饭，她说这几天比较忙。你觉得正常吗？」
张志豪也觉得奇怪。
「妈一个人在家，能忙什么？要不我现在过去看看？」
「好，你去看看情况，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
张志豪匆匆赶到母亲家，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应答。
他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门，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客厅里很整洁，没有任何异常，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他走进母亲的卧室，发现衣柜里少了几件衣服，梳妆台上的一些化妆品也不见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赶紧给哥哥打电话。
「哥，妈不在家，而且她的一些衣服和用品都不见了。」
「什么？」张志强大吃一惊。
「你确定吗？」
「确定，我感觉妈可能出远门了。」
两兄弟都慌了，他们意识到可能出大事了。
张志强立刻给母亲打电话，但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妈，您在哪里？」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
「我在青岛。」林秀云平静地回答。
「青岛？您怎么突然去青岛了？」
「来看老朋友。」
「您一个人去的？」张志强的声音更加紧张了。
「是的。」
「妈，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都很担心。」
林秀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我以为你们很忙，不想打扰你们。」
这句话让张志强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他想起了昨天的聚餐，想起了他们对母亲的忽视。
「妈，您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要住一段时间。」
「那您要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好的。」
挂断电话后，张志强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中。
母亲突然离开南京，这绝对不是偶然。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在聚餐中提到母亲时那种尴尬的气氛，想起了自己内心深处对母亲的疏离。
难道母亲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而离家出走的？
07
青岛的午后阳光透过百年老槐树的枝叶洒在石板路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柔地摇摆。
林秀云和陈玉华坐在一家临海的茶馆里，品着当地的崂山绿茶。
茶香清淡，海风徐来，这种惬意的感觉让她几乎忘记了南京的一切烦恼。
「秀云，你看起来轻松多了。」陈玉华观察着好友的神态变化。
「是啊，我都不记得上次这样放松是什么时候了。」
林秀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可能是儿子还小的时候吧。」
「那你打算在青岛住多久？」
林秀云望着远处的海平线，陷入了沉思。
她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小儿子张志豪。
「妈，哥哥说您去青岛了？您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电话里传来张志豪焦急的声音。
「我只是想换个环境，散散心。」林秀云平静地回答。
「可是您一个人出远门，我们不放心啊。要不我请假过来陪您？」
听到这话，林秀云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但很快就被现实冲淡了。
如果不是她突然消失，儿子会想到要陪她吗？
「不用，我在这里很好。你们忙你们的工作，不要为我担心。」
「妈，您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了？」张志豪试探性地问道。
林秀云沉默了很久，久到张志豪以为电话断了。
「妈？您还在吗？」
「我在。」
林秀云的声音有些哽咽。
「志豪，妈妈不是因为一顿饭生气。妈妈只是突然意识到，你们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不再需要我了。」
「妈，您别这样说，我们当然需要您。」
「真的吗？」
林秀云苦笑一声。
「昨天你们的『全家聚餐』，我算在这个全家里吗？」
这句话如同利剑一般刺痛了张志豪的心。
他想要辩解，却发现无言以对。
「妈，对不起，是我们考虑不周。」
他的声音颤抖着。
「您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哥哥去接您。」
「我暂时不回去了。」
林秀云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
「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重新思考一下我的生活。」
「妈！」张志豪急了。
「您不能这样，家里需要您。」
「家里需要我什么？」
林秀云反问道。
「需要我做饭吗？你们很少回来吃饭。需要我照顾孙子吗？小雅不让我插手。需要我的陪伴吗？你们忙着自己的生活。」
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张志豪的心上。
他意识到，母亲说的都是事实。
这些年来，他们确实逐渐疏远了母亲，把她当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妈，我们错了。」
张志豪的声音带着哭腔。
「您回来吧，我们以后会改的。」
「妈，我们错了。」
张志豪的声音带着哭腔。
「您回来吧，我们以后会改的。」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久久的沉默。
林秀云望着远处的海面，看着夕阳逐渐西沉，海水被染成了金红色。她的眼中也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后的平静。
「志豪，妈妈不是在赌气。」
她的声音很轻，但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妈妈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些年来，我把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围绕着你们转，却忘记了我自己也是一个独立的人。」
「妈...」张志豪想要打断，却被母亲温和地制止了。
「孩子，听妈妈说完。你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妈妈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林秀云站起身来，走到茶馆的露台边，海风轻抚着她的面颊。
「这两天在青岛，妈妈过得很开心。我看了海，吃了新鲜的海鲜，和老朋友聊天到深夜。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个有梦想、有朋友、有自己兴趣爱好的自己。」
张志豪在电话这端已经泣不成声。
「妈，您别这样说，是我们不好。我们现在就过来接您。」
「不用。」
林秀云的语气很温和，但不容拒绝。
「妈妈决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不是为了惩罚你们，而是为了找回我自己。」
挂断电话后，林秀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陈玉华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做得对，秀云。人这一辈子，总要为自己活一次。」
08
南京的夜晚，张志豪和张志强兄弟俩坐在母亲的客厅里，神情沮丧。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挂钟滴答滴答的声响。平时他们很少在这里停留这么久，现在却发现，没有母亲在的家，显得格外冷清。
「哥，我们真的做错了。」
张志豪红着眼睛说道。
「我刚才想了想，这些年我们确实很少关心妈妈的感受。」
张志强点点头，脸上写满了愧疚。
「我也在反思。我们总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妈妈会永远在那里等着我们，却忘记了她也是一个人，也有自己的情感需求。」
「你说妈妈会原谅我们吗？」张志豪担忧地问道。
「妈妈当然会原谅我们，但问题是，我们能原谅自己吗？」
张志强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踱步。
「你知道吗？刚才我仔细看了看这个家。妈妈把每个角落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冰箱里还准备着我们爱吃的食物。而我们呢？上次主动来看她是什么时候？」
张志豪陷入了回忆中。
「好像是春节前吧...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张志强感到震惊。
「我们居住在同一个城市，开车过来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却三个多月没有主动来看望自己的母亲。」
两兄弟都沉默了。
他们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每天都要为他们的学习操心，为他们的身体健康担忧。
那时候的母亲年轻美丽，为了他们放弃了很多自己的兴趣爱好。
「还记得妈妈以前喜欢养花吗？」张志豪突然说道。
「记得。阳台上摆满了各种花草，妈妈每天早晨都要给它们浇水。」
张志强望向阳台，发现那里现在只剩下几盆奄奄一息的绿植。
「妈妈什么时候不再养花了？」
「好像是从爸爸去世之后。」张志豪想起来了。
「那时候我们忙着工作，忙着成家，很少回来陪她。」
「还记得妈妈以前喜欢听京剧吗？每天晚饭后都要听上一段。现在家里连收音机都积了灰。」
两兄弟越想越心酸，他们意识到，母亲为了他们，连自己的兴趣爱好都放弃了。
而他们却习以为常，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
「我记起一件事。」
张志强突然说道。
「三年前妈妈生病住院，我们虽然都去看了，但都是匆匆忙忙的。当时妈妈想让我们陪她聊聊天，可我们都说工作忙，要赶回去。」
「那时候妈妈眼中的失望，我现在还记得。」张志豪懊悔地说道。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说理解我们。」
「妈妈总是这样，永远都在为我们着想，从不给我们添麻烦。」
张志强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我们呢？我们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她的内心感受？」
就在这时，张志强的手机响了。
是王小雅打来的电话。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俊杰的作业还需要检查呢。」
张志强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我再坐一会儿。」他说道。
「坐一会儿？你在哪里？」
「在妈妈家。」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
「妈妈怎么样了？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她说要在青岛住一段时间。」
「那就让她住呗，正好我们也清静一些。」
王小雅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让张志强心中一震。
「清静一些？」他重复着这几个字。
「我的意思是...」王小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没什么，你早点回来吧。」
挂断电话后，张志强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原来不仅仅是他们兄弟俩疏远了母亲，连儿媳们也觉得母亲的存在是一种负担。
而母亲，一定早就察觉到了这些微妙的变化，只是她从来没有说过。
「志豪，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张志强坚定地说道。
「不能再让妈妈伤心了。」
09
青岛的第三天，林秀云和陈玉华来到了崂山。
山间的空气清新怡人，古老的寺庙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两个老友慢慢地沿着山路向上攀登，不时停下来欣赏路边的野花和远处的海景。
「秀云，你看起来真的不一样了。」
陈玉华观察着好友的变化。
「怎么不一样？」
「眼神亮了，人也精神了。最重要的是，你脸上有了笑容。」
林秀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实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可能是因为我终于开始为自己而活了吧。」
她们在一个观景台上停下来休息。
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几艘白色的帆船在海上缓缓行驶。
「秀云，你真的打算一直住在青岛吗？」陈玉华问道。
「不知道。」林秀云诚实地回答。
「我现在不想做任何长远的计划，只想享受当下的每一刻。」
「那孩子们怎么办？他们肯定很担心你。」
林秀云沉默了一会儿。
「玉华，你觉得我是个自私的母亲吗？」
「当然不是！」陈玉华立即回答。
「你为了孩子们奉献了大半辈子，现在想为自己活一次，这有什么自私的？」
「可是我总觉得心里不太安稳。」
林秀云叹了口气。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血浓于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次离开对大家都是好事？」
陈玉华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不在身边，他们才会意识到你的重要性。距离有时候真的能产生美感。」
这句话提醒了林秀云。
她想起了昨天张志豪打来的电话，那种真心的懊悔和挽留，是她很久没有感受到的。
也许她的离开，真的让儿子们开始反思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正想着，她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大儿子张志强。
「妈，您还好吗？」
声音里没有了平时的匆忙，而是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
「我很好。」林秀云回答道。
「妈，我和志豪昨天在您家里坐了很久，我们谈了很多。」
张志强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们意识到这些年确实做得不够好，对不起。」
「孩子，妈妈不是要你们道歉。」
林秀云温和地说道。
「妈妈只是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人，也有自己的情感需求。」
「我们明白了。妈，您在青岛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们支持您。但是...」
张志强停顿了一下。
「能不能偶尔给我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我们真的很担心您。」
这句话让林秀云的心软了下来。
「好的，妈妈会的。」
「还有，妈，我们想问您一件事。」
张志强小心翼翼地说道。
「您还记得您以前养的那些花吗？它们现在都快死了。您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照料它们？」
林秀云愣住了。
她没想到儿子会提起这件事。
那些花草陪伴了她很多年，后来因为觉得没人关心，她渐渐失去了照料它们的兴趣。
「你们...真的想学吗？」
「想。」张志强认真地说道。
「我们想把家里恢复成您喜欢的样子。等您回来的时候，看到满屋子的花香。」
林秀云的眼眶湿润了。
也许儿子们真的开始懂了。
来源：小爱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