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厨房里,白雾氤氲,我系着那条洗得有些发白的围裙,正专注地揉着面。那面团在我手下翻滚、延展,就像我这些年努力打拼的生活,虽充满艰辛,却也带着对未来的期许。我满心想着,等这锅白胖胖的馒头蒸出来,全家人围坐在一起,热气腾腾地吃着,那该是多温馨的场景。
厨房里,白雾氤氲,我系着那条洗得有些发白的围裙,正专注地揉着面。那面团在我手下翻滚、延展,就像我这些年努力打拼的生活,虽充满艰辛,却也带着对未来的期许。我满心想着,等这锅白胖胖的馒头蒸出来,全家人围坐在一起,热气腾腾地吃着,那该是多温馨的场景。
突然,手机在围裙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像一只不安分的小兽。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在围裙上胡乱擦了擦沾满面粉的手,手指轻轻按下了接听键。
“知晚,你干啥呢?”婆婆那尖锐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瞬间穿透听筒,直直地刺进我的耳朵。那声调高得离谱,仿佛她正站在陡峭的山顶,扯着嗓子朝我喊话,带着一种不容我质疑的强硬,隐隐还夹杂着一丝训斥的意味。
我眉头微微一皱,顺手把手机调成了免提模式,将它轻轻放在灶台上,又继续投入到揉面的工作中,一边揉一边回答:“妈,我在揉面呢,准备蒸一锅馒头。”
“别揉了,我跟你说个正事儿。”婆婆清了清嗓子,那动静大得就像在她耳边敲了一面鼓,震得我耳朵都有些发麻。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强调接下来事情的重要性,“你大姑姐家的儿子,周越,下个月要结婚啦,日子都定好了。”
“是吗?这可是大喜事啊!”我嘴上应和着,手下却没停,把面团用力按扁,心里开始盘算着该随多少份子钱。按照我们这儿的亲戚关系,侄子结婚,一般随个一两万也就差不多了。
“好事儿是好事儿,可办得风光那才叫真真正正的好事儿!”婆婆的声音陡然提高,如同炸雷一般在我耳边响起,“你跟庆霖好好商量商量,给越越出二十万,好让孩子风风光光的,撑撑场面。”
我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中,那面团没了我的力道,一下子就塌了下去,软塌塌地趴在案板上,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二十万?这数字在我脑海里不断盘旋,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妈,您说啥?多少?”
“二十万!”婆婆不耐烦地重复道,那语气就像我在故意跟她作对似的,“你现在不是开了公司,当上大老板了吗?二十万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你大姑姐养个儿子多不容易啊,周越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他结婚,你们做叔叔婶婶的,不得好好表示表示?”
我深吸一口气,厨房里,刚出锅的开水冒出的蒸气,混着面粉的香气,原本是那么温馨,可此刻闻起来,却让我觉得胸口发闷,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我仿佛能看到电话那头,婆婆那理直气壮、盛气凌人的表情,她正用那双挑剔的眼睛盯着我,等着我乖乖答应。
她这一张口就要二十万,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下子划开了我记忆的伤口,让我突然想起,这些年自己的腰是怎么被压弯的。想当年,我只是个从农村出来的姑娘,怀揣着对城市生活的憧憬,一头扎进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从最底层的打工妹做起,每天累得腰酸背痛,却只能拿到微薄的工资。后来,我咬着牙,用自己所有的积蓄,再加上四处借来的钱,开了这家小小的家政公司。
创业的日子里,我起早贪黑,四处奔波拉业务,为了谈成一个单子,常常要陪着笑脸,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喝到胃里翻江倒海。夏天,顶着炎炎烈日,在各个小区里发传单,汗水湿透了衣衫,贴在身上难受极了;冬天,寒风凛冽,我的手被冻得通红,长满了冻疮,钻心地疼。其中的辛苦,就像一本厚厚的书,每一页都写满了我的汗水和泪水。
可是,在婆家人眼里,我的这些辛苦却都变成了理所当然的“能干”。他们觉得,我既然能挣到钱,那我的钱就成了他们可以随意支取的“公中钱”,想拿就拿,想用就用。
我拿起手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问道:“妈,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去年我儿子周屿结婚那会儿,您和大姑姐给了多少份子钱来着?”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就像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安静得有些可怕,仿佛信号突然断了一样。过了足足五秒钟,婆婆才再次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恼怒,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你这孩子,怎么还计较这个?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啥?”
“妈,我没计较,我就是记性不好,问问。”我淡淡地说完,手指轻轻按下了挂断键,仿佛按下的不是电话,而是这些年我对婆家无休止索取的无奈和委屈。
厨房的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像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缓缓地拉了下来。我看着那盆没揉好的面,心里那口凉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就像有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家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晚饭桌上,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可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婆婆要二十万的事说了出来。
丈夫周庆霖正埋头扒饭,听到我的话,他停下筷子,轻轻地咳了两声。这咳声就像一个信号,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动作,每次他想要和稀泥、当老好人的时候,都会先这样咳两声。
他眼皮耷拉着,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我,嘴里嘟囔着:“知晚,妈……她也就是那个意思,想让越越的婚礼办得好看点。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别太计较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就像一堆干柴被点燃了一样。我把筷子“啪”地一声重重地放在碗上,那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餐厅里,却格外刺耳,仿佛是我对这种不公平待遇的抗议。
“一家人?周庆霖,‘一家人’这三个字,是互相扶持,是同甘共苦,不是逮着一只羊往死里薅毛!”我盯着他,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你姐的儿子是儿子,我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周屿结婚的时候,首付我们出了大头,你们老周家谁帮了一把?你妈给了八百,你姐给了五百,这就是你所谓的‘一家人’?”
周庆霖的脸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西红柿,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辈子都当老好人,在外面受了气,不敢吭声,就像一只缩头乌龟;在家里对着我和儿子,也只会说“算了算了”,仿佛只要他说出这两个字,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这时,我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是儿子周屿在家庭小群里发来的消息:“妈,别委屈自己。”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温柔的刀,瞬间划开了我心中那道坚强的防线,我的眼眶瞬间就酸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我想起儿子结婚前,为了凑够那笔首付款,我四处奔波,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借钱。每一次去借钱,都像是一次艰难的战斗,我要陪着笑脸,说尽好话,还要忍受别人的冷眼和拒绝。
晚上,我躺在床上,愁得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大把大把的头发掉下来,就像秋天的落叶,让我心疼不已。而周庆霖呢,只会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皱着眉头说:“要不,再缓缓?”
我当时就告诉他,不能缓,我儿子的婚事,我砸锅卖铁也得办了。我不能让儿子因为钱的问题,耽误了终身大事。
“一家人”这四个字,在我心里,本应该是温暖而美好的,可不能总是贴在我林知晚一个人的额头上,当成他们予取予求的标签。
我站起身,走进书房,灯光有些昏暗,照在书架上那些厚厚的书上,投下一片片阴影。我走到最下面那个抽屉前,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那钥匙在我手里,仿佛有千斤重,我的手心微微出汗,有些颤抖。
我缓缓地把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三圈,那“咔哒”一声,仿佛是我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我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铁盒子,那铁盒子有些陈旧,上面的漆都掉了不少。我轻轻打开铁盒子,里面装着这些年家里所有的重要票据,还有一沓厚厚的借条。
我拿起那些借条,一张一张地看着,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却记录着我这些年来的艰辛和付出。我不是在害怕,我是在积蓄力量,我要让婆家人知道,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也有我的底线和尊严。我要让他们明白,“一家人”不是他们可以随意索取的借口,而是要相互理解、相互支持、共同付出。
家族风云:一场礼金引发的“战争”
第二天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客厅的地板上,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大姑姐周春霞不速而至。
她一进家门,那架势就仿佛这屋子是她自己的。她熟练地换上拖鞋,径直走向茶几,熟练地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茶,随后大剌剌地往沙发上一瘫,那姿态,活脱脱一个前来视察领地的“女王”。
“知晚啊,忙着呢?”周春霞轻抿了一口茶,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上扫视了一圈,嘴角微微一撇,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地说道,“瞧瞧你这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再看看我,操劳了大半辈子,到现在都没个消停的时候。”
彼时,我正在客厅里,手持湿布,专注地擦拭着绿植那翠绿的叶片,每一片叶子都被我擦得油光发亮。听到她的话,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姐,你要是有什么话,就别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吧。”
周春霞的脸色瞬间一沉,仿佛被我看穿了心思,她猛地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砸在茶几上,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知晚,你也是当妈的人了,该懂点人情世故。越越结婚,这可是咱们周家第三代的大喜事,这面子必须得撑起来。妈之前跟你说的那二十万,可不是让你一个人出,是让你和庆霖一起出。你们现在条件好,帮衬一下侄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带着几分理所当然,试图用亲情来绑架我。
哼,这感情牌打得倒是熟练,我心里暗自冷笑,这不过是她惯用的伎俩罢了。
“我赚得多,那是我林知晚凭借自己的本事,没日没夜地打拼出来的。你伸手要钱要得这么理直气壮,这本事也真是不小。”我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湿抹布扔进水桶里,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然后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她。
周春霞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她大概没想到我今天会如此直接地回怼她。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伸手要钱?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嫁到我们周家这么多年了,怎么心还是这么硬,跟块石头似的,怎么都捂不热,简直就是个外人!”她气得手指着我,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姐,人情这东西,就像一碗汤,就算天天喝,也得看看是谁买的柴。我儿子结婚的时候,你们有帮忙撑场面吗?现在倒好,要我给你的儿子撑一个二十万的场面,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神色平静,语气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分量。
周春霞被我怼得一时语塞,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气得满脸通红,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着我,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空气:“林知晚,你……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懒得再跟你说,我找庆霖去!”
说完,她气冲冲地摔门而去,那巨大的声响仿佛要把门震碎一般。我看着那还在晃动的房门,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家族微信群里就像炸开了锅一样热闹起来。
婆婆陈玉芝在群里发了一段长达六十秒的语音,我点开播放键,她那尖利刺耳的声音瞬间充斥了整个客厅,仿佛要把我的耳朵震聋。
“林知晚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心肠比石头还硬!庆霖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自己发了财,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越越是她亲侄子,结婚让她出点钱怎么了?她就推三阻四,还翻旧账!我们周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语音刚发出来,群里那几个平时就爱跟风拍马屁的远房亲戚立刻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纷纷跳了出来。
“春霞姐别生气啦,弟妹可能就是一时想不开,别往心里去。”一个亲戚连忙安慰道。
“是啊是啊,女人嘛,还是要大气一点,这样家族才能和和睦睦的。”另一个亲戚也跟着附和。
“二十万是有点多,但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嘛,别伤了和气。”又一个亲戚假惺惺地劝道。
我看着这些虚伪至极的言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时,我的丈夫周庆霖在群里发了个“别吵了”的表情包,然后就像缩头乌龟一样,没了任何动静。我心里清楚,他又打算躲起来,逃避这场纷争。
儿子周屿私聊我:“妈,要不我去跟奶奶说?”
我回复他:“不用,你和你媳妇儿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这点小事妈能处理。”
我没有在群里发语音,也没有长篇大论地为自己辩解。我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张截图,那是去年周屿婚礼后,我做的礼金记录电子表格的一部分。
我毫不犹豫地把那张图发到家族群里,图片清晰地显示着:
“婆婆陈玉芝:礼金800元。”
“大姑姐周春霞:礼金500元。”
然后,我慢悠悠地打了一行字,发了出去:“我不是小气,我只是想把灯打开,让大家都看清楚这其中的真相。”
截图发出去之后,刚才还热闹得像菜市场一样的家族群,瞬间安静得可怕,仿佛集体停了电一般。那些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和事佬”亲戚们,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我放下手机,站起身来,走进书房。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我走到那个上了锁的抽屉前,缓缓打开锁,抱出了一个厚厚的账本。
账本的牛皮纸封面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用隽秀的钢笔字写着“家用”两个字。这是我从嫁到周家第二年开始记的,到现在已经整整二十八年了。
我轻轻坐在书桌前,一页一页地翻着账本,手指微微颤抖着,但心里却异常坚定。这十年来的收支,我用红蓝两色的笔记得清清楚楚。谁家办红白喜事,我们随了多少礼;我们家收了谁的礼,又该回多少;逢年过节,给婆婆买了什么,花了多少钱;小叔子周庆泽一次次地借钱,哪笔还了,哪笔没还……每一笔,都写得明明白白,仿佛是一部记录着家庭生活的史书。
我的闺蜜马琴是做财务的,她曾经语重心长地提醒过我:“知晚,你这个账本,就是你的底气,也是你在家族纷争中的有力武器。但记住,别光晒数字,要晒规则,让大家知道你的每一笔账都是有理有据的。”
我想了想,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是《关于周家亲戚间礼尚往来的对等原则说明》。
我把账本摊开,一笔一笔地认真录入,仔细整理。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个无声的证人,见证着这些年来我在这个家庭里的付出和坚持。
账是冷的,可我的心曾经是热的。可热心,不能总是被当成柴火烧,最后连灰都不剩。我默默地对自己说,这一次,我一定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今晚,我要让这本账,撕开那些虚伪的面具
今晚,窗外的月光冷冷地洒在书桌上,我摩挲着那本记录着无数委屈与心酸的账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我要让这本平日里沉默无声、冰冷无情的账,像一把炽热的烙铁,烫醒那些在亲情假象中装睡的人。
当回忆的闸门缓缓开启,那些曾经被我刻意深埋在心底、不愿触碰的委屈,如同汹涌的潮水,铺天盖地地向我涌来,瞬间将我淹没。
我永远也忘不了儿子周屿结婚的那段日子。为了能给儿子举办一场体面又难忘的婚礼,我提前半年就开始精心筹备。那段时间,我跑遍了城市里大大小小的酒店,一家一家地比较环境、价格和服务;婚庆公司的方案,我看了又看,改了又改,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就连酒水的选择,我也是亲自品尝,力求挑选出品质上乘、口感醇厚的佳酿。我满心想着,儿子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一定要让他风风光光的。
然而,就在婚礼前一周,平静的生活被婆婆的一通电话彻底打破。电话那头,婆婆的声音冰冷而强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知晚,我听说你定了三十桌酒席,每桌还都配了好酒好烟?”
我赶忙解释道:“是啊,妈,屿屿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可不能太寒碜了,得让亲朋好友们都看到咱们的诚意。”
可婆婆却冷笑一声,那笑声仿佛一把冰冷的刀,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我们老周家,可没有女方出这种场面的规矩。你把酒水都换成中档的,桌数也减到二十桌。剩下的钱,留着给他们小两口过日子。”
我当时又气又好笑,心里想着:我花的钱,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跟你老周家有什么关系?但一想到儿子的大喜日子就在眼前,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和婆婆发生争吵,破坏了这喜庆的氛围。再看看旁边的周庆霖,一个劲地冲我使眼色,眼神里满是祈求。无奈之下,我只好妥协了,酒水降了档次,宴席也减了五桌。
婚礼当天,阳光明媚,酒店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司仪在台上声情并茂地念着祝词,亲戚们在台下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大厅。婆婆作为男方家长,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上台致辞,脸上洋溢着虚伪的笑容,说的话冠冕堂皇,仿佛她是一个多么通情达理、疼爱晚辈的好长辈。
轮到给新人红包的环节了,婆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司仪,故意大声说道:“祝小屿和意意新婚快乐,白头偕老!”那声音,生怕在场的亲戚们听不见。
司仪接过红包,笑容满面地对着众人说:“谢谢奶奶的一片心意!”
可就在司仪转身的瞬间,我亲眼目睹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大姑姐周春霞像一只敏捷的狐狸,快步走上台,从司仪手里迅速夺过那个红包。她一边抽出几张红票子,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呀,刚才拿错了,这张太新了,我给换张旧的。”她的动作十分熟练,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抽出来的钱就被她迅速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后来,儿媳沈意悄悄告诉我,那个红包里,不多不少,正好八百块。而大姑姐自己给的红包,只有五百。
我下意识地看向角落里的儿子和儿媳,他们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锋利的针,直直地扎进我的心里,疼得我喘不过气来。
面子,就像一件华丽却虚伪的外衣,在酒桌上肆意地走来走去,而丢掉的,全是实实在在的里子。从那一天起,我就深刻地明白,在这个家里,想要得到公平和尊重,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说完婆婆和大姑姐,再来说说我那个小叔子周庆泽。他比周庆霖小七岁,一直自己做点小买卖,可生意总是不温不火,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不过,他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特别擅长装可怜,每次都能把周庆霖和我哄得团团转。
这些年,他从我这里借走的钱,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每次借钱的理由都花样百出,让人防不胜防。
有一次,他满脸焦急地跑到我家,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嫂子,我儿子发高烧住院了,急需用钱。你先借我四千八,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你。”看着他那副愁眉苦脸、走投无路的样子,我心软了,二话不说就把钱借给了他。
还有一回,他又愁眉苦脸地找到我,唉声叹气地说:“嫂子,店里进货差一万二,资金周转不开。你帮我垫一下,年底分红马上就给你。”周庆霖在一旁也跟着劝:“都是亲兄弟,能帮就帮一把。”我想着都是一家人,就又把钱借给了他。
更离谱的是,有一次他哭丧着脸对我说:“嫂子,你看我们家屋顶,前几天下暴雨,漏得跟水帘洞似的,得赶紧修,不然墙都得泡坏了。你先借我点钱应应急。”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我又一次心软了。
每次他来借钱,都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仿佛离开这笔钱,他的生活就无法继续下去了。周庆霖心软,总是毫不犹豫地答应:“都是亲兄弟,能帮就帮一把。”我也一次次地选择了相信他,选择了帮助他。
然而,还款呢?每次我问起,他总是轻飘飘地说一句“记着呢”,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我把每一笔借款都详细地记在我的“家用”账本里,在后面用红笔醒目地标注了“未回”两个字。十年下来,那一页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刺眼的红色“未回”,就像一道道伤疤,刻在我的心上。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鼓起勇气打电话问他:“庆泽,你去年借的那笔钱,说好年底还的,现在都快过年了,是不是该……”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他就立刻打断我,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满:“嫂子,你怎么还催上了?我是你弟啊!我还能赖你的钱不成?最近生意不好,你再宽限宽限。”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我心里一片冰凉,仿佛掉进了冰窖里。亲戚二字,有时候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撕就见血;又像一根尖锐的刺,一忍就见骨。
婆婆的偏心,更是体现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细微之处,就像一根无形的刺,时刻刺痛着我的心。
逢年过节,婆婆总是大包小包地往大姑姐家里送东西。今天送乡下亲戚捎来的土鸡土鸭,那些鸡鸭还带着泥土的芬芳,仿佛还带着乡村的气息;明天送她新买的金镯子、金耳环,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刺痛着我的眼睛。
而轮到我这边呢?永远是雷打不动的两袋米,或者两桶油。有一次,她把东西往我门口一放,嘴里还振振有词:“知晚啊,你们年轻人,现在都有钱,不缺这些东西。这些米和油都是好东西,你们留着吃。”
我默默地拎着那两袋沉甸甸的大米上楼,手指被塑料袋勒出一道道红印,钻心地疼。那一刻,我突然就明白了,在她嘴里,我“有钱”,就意味着我“理所当然”地该替她承担所有的人情开销,该无条件地满足她女儿和二儿子的所有需求。而我,得到的只有这两袋米,仿佛在她眼里,我就只值这两袋米的价值。
窗外的月光依旧冰冷,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把我整理好的账目摘要,分门别类地发到了家族群里。今晚,我要让这本账,成为一面镜子,照出那些虚伪的面孔;我要让这本账,成为一把利剑,撕开那些虚假的亲情伪装。我要让那些装睡的人,再也无法逃避现实,必须面对他们曾经对我的伤害和亏欠。
群内“炸弹”
近十年来,我们家在亲戚间的红白喜事上,人情支出和收入那可真是天差地别。我翻开那本记录得密密麻麻的账本,支出那一栏,密密麻麻的字迹就像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长蛇,一笔笔开销看得人心惊肉跳;而收入那一栏呢,稀稀拉拉的,就像夜空中零落的几颗星星,寥寥无几。
接着,我又把小叔子周庆泽的借款记录整理了出来。每一笔借款,借款的时间精确到分秒,借款的金额大到上万,小到几百,借款的事由也写得明明白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逢年过节,我对婆婆的那份孝心,也都化作了实实在在的转账记录和购物小票。大到几千元的红包,小到几十元的水果,每一笔都承载着我的心意,我把这些都一一整理好,准备在家族群里“晒一晒”。
我没有在群里说一句煽情的话,就像一个冷静的法官,只是把这些铁一般的事实,一件一件地摆在了大家面前。
刹那间,群里就像炸开了锅的蚂蚁窝,热闹得不可开交。
大姑姐周春霞第一个跳了出来,她就像一只被激怒的母鸡,不再打那虚伪的感情牌,而是直接对我展开了人身攻击。她在群里发了一条语音,那尖锐的声音,仿佛能划破手机屏幕:“林知晚!你到底安的什么坏心眼儿?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翻出来,你是想挑拨我们周家的亲情,想让我们这个家散了是吧?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说完,她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立刻拉了几个亲戚建了个私聊小群,还把刚才的聊天记录截图发到大群里,配文道:“大家快看看,她就是想把我们周家的锅底都给掀了!”
我看着她在群里上蹿下跳的表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慢悠悠地在群里回了一句:“姐,我不掀锅,我只是想把锅盖揭开,让大家都闻闻,这锅里到底煮的是什么好东西。”
随后,我继续“补刀”,把从周越上小学开始,我们家每年给他的压岁钱记录都翻了出来。从最初的两百元,到他上大学后的一千元,每一笔都清清楚楚,就像刻在石头上的字一样。
我还附上了一句:“这还没算他每次来家里,我给他买的衣服、鞋子和玩具呢,那可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不怕亲戚拉群,就怕事实进群。”我轻笑一声,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不想再看那些毫无意义的争吵,就像不想听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叫一样。
婆婆的“苦情戏”
婆婆的“杀手锏”很快就来了,就像一颗隐藏已久的炸弹突然爆炸。
她在群里发了一段哭诉的语音,那声音哽咽得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听起来无比凄惨,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我养出个什么东西啊!庆霖啊,你媳妇这么闹,是想逼死我啊!我这把老骨头,可丢不起这个人啊!她要是不给越越这二十万,我以后怎么在亲戚面前抬头做人啊?”
接着,她开始翻起了旧账,就像一个老旧的录音机,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过去的事情。她说当年我们结婚的时候,她如何辛苦地操持,忙前忙后,累得腰酸背痛;说周庆霖从小到大,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
“我养你们这么大,现在让你们出点钱,就这么难吗?林知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婆婆的声音在群里回荡,充满了愤怒和指责。
此时,丈夫周庆霖在客厅里急得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团团乱转。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奈,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知晚,要不……要不就算了吧?妈年纪大了,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周庆霖走到我身边,焦急地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我坐在沙发上,像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把我的那个“家用”账本递给他,平静地说:“周庆霖,你先别说话,你先看看这个。”我指着账本,眼神坚定。
他接过账本,一页一页地翻着,脸色就像变魔术一样,从最初的焦急,变成了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接着又变成了羞愧,脸涨得通红,就像一个熟透的苹果;最后变成了一片死寂的沉默,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有人拿‘孝顺’当刀子,一刀一刀地扎我。今天,我只好把刀鞘给他看看,让他知道,这刀不是可以随便乱捅的。”
婚礼筹备的微信群里,就像一个热闹的集市,充满了各种声音。
大姑姐直接甩出了一张她自己制作的“婚礼出资鸣谢名单”,那图片花里胡哨的,就像一个五彩斑斓的调色盘。
在那张图片上,我和周庆霖的名字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就像两颗耀眼的星星,后面赫然写着:“主赞助:20万元”。
我看到这张图,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就像火山即将爆发一样。我直接在群里艾特了她:“@周春霞,这张图是谁做的?经过我同意了吗?请立刻删除。”
她秒回,那速度就像闪电一样快:“这是既定事实,全家人都同意了。知晚,你别在这个时候给大家添堵,别丢我们周家的脸。”
我看着手机屏幕,气得笑出了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愤怒。
有人把我的钱当作“既定事实”,我只好把事实重新规定。
我没有再跟她在群里争辩,就像一个高明的棋手,不在于一时的口舌之争。我默默地把我的“家用”账本,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完完整整地拍了照。然后,我把这些照片,一张一张地,发到了周家的家族大群里。
最后,我配上了一段文字:“各位亲戚长辈,这是我家的部分账目,请大家参观指正。另外,关于我儿子周屿去年的婚礼,经核实,共收到礼金xx元。其中,婆婆陈玉芝女士,礼金八百元;大姑姐周春霞女士,礼金五百元;小叔子周庆泽先生,空手到场,分文未给。如今,周越先生结婚,要求我出二十万。可以,咱们先把历史对平了,再谈未来。”
这一下,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群里爆炸,比之前任何一次的冲击力都大。
群里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过了许久,有几个辈分比较高的长辈,发了几个“咳咳”的表情,就像在黑暗中发出的一丝微弱的声音。
风向,似乎开始变了,就像天气突然从阴天变成了晴天。
我打下最后一行字:“不是我林知晚爱算计,是你们老周家,太爱失忆。”
大姑姐见舆论不利,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开始转而威胁我。
她给我发私信,那语气充满了威胁:“林知晚,你别给脸不要脸!再闹下去,我就把你嫁到我们家以后做的那些‘好事’,全都说出去,让大家评评理!”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直接把她的私信截图,发到大群里,然后回她:“好啊,姐,麻烦你一次性说完,省得分期付款,我听着也累。”
她气急败坏,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立刻在群里爆料,说我“管钱太严,苛待丈夫,不给婆婆生活费,是个不孝不贤的恶媳妇”。
我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就像一个猎人等待着猎物进入陷阱。
我立刻甩出近三年来,我每个月准时给婆婆转账五千元生活费的银行记录截图。每一笔都有清晰的日期和备注:“妈,生活费。”那备注就像一个个有力的证据,证明着我的清白。
“姐,你眼神不好,我帮你放大一点。每个月五千,雷打不动。这还不算我平时给她买的衣服、保健品和带她去旅游的开销。你说我刻薄,银行记录可不同意。它温柔得很。”我得意地说道,那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大姑姐彻底没话了,就像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晚上八点,门铃被按得震天响,那声音就像一阵急促的鼓点,让人心烦意乱。
我打开门,婆婆陈玉芝和周春霞、周庆泽三个人,像三座山一样堵在我家门口,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愤怒的表情,仿佛要把我吃掉一样。
婆婆一进门,就把手里的一个布包“啪”地一声扔在茶几上,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林知晚,你长本事了啊!敢在群里这么败坏我的名声!钱!二十万!今天我必须见到!”
我没理她,就像没看见一样,默默地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那热气在空气中袅袅升起。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了录音键,放在茶几上,那小小的录音笔就像一个沉默的见证者。
丈夫周庆霖从卧室里冲出来,看到这阵仗,脸都白了,就像一张白纸一样。他着急地说:“妈,姐,庆泽,你们这是干什么?知晚,你快把那东西收起来,别闹这么大了!”
我拦住他,就像一堵坚固的墙,看着婆婆的眼睛,平静地说:“不大。今天正好人都在,把话说透,把账算清。”
婆婆见我不为所动,猛地抬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那声音就像一声惊雷。
“反了你了!”婆婆怒吼道,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喷出火来。
我盯着她手背上因为用力而暴起的青筋,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屹立不倒。
该抖的,不是我的手,是这间屋子里,盘踞了近三十年的陈腐旧习。那些旧习就像一团乌云,笼罩着这个家庭,而今天,我要把这团乌云驱散,让阳光重新照进这个家。
来源:爱读故事的周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