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哥,你只管好好读书,家里的钱我去想办法。”在大山深处,一个瘦小的女孩说出这句话时,眼神倔强得让人心疼。母亲早逝,父亲常年病弱,她咬牙挑起生活的担子,放弃了继续上学的机会,把仅有的希望留给哥哥。所有人都以为,兄妹俩的日子会因此改变。多年以后,哥哥真的考上了大学
“哥,你只管好好读书,家里的钱我去想办法。”在大山深处,一个瘦小的女孩说出这句话时,眼神倔强得让人心疼。母亲早逝,父亲常年病弱,她咬牙挑起生活的担子,放弃了继续上学的机会,把仅有的希望留给哥哥。所有人都以为,兄妹俩的日子会因此改变。多年以后,哥哥真的考上了大学,走出了大山,却再也没有回过家。逢年过节,土屋门口冷冷清清,只有妹妹孤零零地守着老屋。亲戚们讥讽,说哥哥早已忘了她;可她始终不信,总替哥哥辩护。直到有一天,她亲自去了北京探望,却在推开那扇门的瞬间,整个人彻底愣住,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在云南西南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子里,住着一对兄妹。哥哥叫张云,妹妹叫张欣。兄妹俩从小相依为命,母亲早年因病去世,父亲张厚林受打击后彻底放纵自己,沉迷赌博,酗酒成性,经常几天不回家。山村闭塞,蜿蜒的土路一到雨季就被泥水淹没,通往镇上的小巴车总是隔三差五才能进出。村子里的人大多靠种玉米、土豆维生,年轻力壮的都外出打工,只留下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张云和张欣,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兄妹俩感情极好。哥哥比妹妹大两岁,却总把她当成要保护的对象。而母亲去世前留给他们的最后一句话,也成了两人共同的信念:“你们要读书,只有读书才能走出大山。”
张云聪慧过人,成绩在县中学名列前茅,常常被老师当作榜样表扬,说他是“考上重点大学的苗子”。张欣虽然学习也不错,但天赋和哥哥比起来稍逊,每次都要拼命熬夜才能追上。她心里明白,真正能撑起希望的,是哥哥。
母亲离世的那一年,张云才十三岁,张欣十一岁。家里不仅欠下厚厚的医药费,还因为父亲整日沉迷赌博,债主三天两头上门堵门。院子里吵骂声、砸碗声成了常态。年幼的兄妹俩,硬生生被推着长大。
一天放学后,张欣被同桌问起未来的梦想。她愣了愣,声音轻却坚定:“我要去镇上开家小店,多挣点钱,把我哥供出来。只要他能考上大学,走出去,我怎么样都行。”这句话,被张云无意中听见。他心口一酸,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从瓦缝里洒下来,他看着破旧的屋顶,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如果真要有人牺牲,那应该是我。”
第二天,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妹妹:“要不你继续读吧,我去打工。”张欣却摇头,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哥,你成绩比我好,你才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我不读了,我去挣钱,你去上学。”
张云听得心里发紧,却也看出妹妹眼里的坚定。他知道,妹妹说到做到。
从那以后,张欣真的辍学了。她才十二岁,个子瘦小,却硬是到镇上的餐馆里去端盘子,去茶楼洗碗。因为年纪小,老板们都嫌弃,可她总是低声下气地哀求:“我能干活,不怕脏不怕累,少给点钱都行。”渐渐的,镇上有人传开:“有个小姑娘,手被热水烫起泡了还在洗碗,脚磨破了还在跑堂。说什么都要给她哥攒学费。”
她的双手布满厚厚的老茧,冬天冻得裂口流血,就随便用破布条缠上。可第二天,她仍旧继续工作。有人心疼劝她:“丫头,别这么拼,身体坏了怎么办?”张欣只是笑笑:“没事,哥快要中考了,我得多存点钱。”
与此同时,张云背负着妹妹的付出,愈发不敢懈怠。他每一次考试都冲在前列,老师们都说:“这孩子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可只有他自己清楚,那背后,是妹妹在小饭馆被油烟呛得直流眼泪的身影,是她夜里悄悄把攒下的零钱塞进书包的动作。
他常常在书桌前发呆,盯着妹妹留下的一张小纸条:“哥,好好读书,不许辜负我。”字迹歪歪扭扭,却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
到了高中,张云成绩依旧优异,几乎所有老师都说:“这是重点大学的料子。”张欣则早已成为镇上小有名气的“能干姑娘”。白天跑堂,晚上去帮人打扫卫生,有时还去工地帮忙端茶送水。小小年纪,背影却比大人还要干练。
高考前夕,张云回家,看见妹妹正在河边洗一大堆衣服,手背冻得通红。他忍不住蹲下,哽咽着说:“妹,你后悔吗?后悔放弃学业吗?”张欣抬起头,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笑容却依旧坚决:“不后悔。哥,你只要考出去,就是我最大的骄傲。”
那一夜,兄妹俩挤在同一间屋子里。窗外的虫鸣此起彼伏,月光洒在他们的脸上。张云睁着眼,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妹妹。
他知道,妹妹已经用青春和辛苦,为自己搭建了一条通往未来的路。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走出去。
张云高考成绩放榜的那天,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你听说没?张云考上清华啦!”“清华啊!咱们这一带几十年来第一个!”消息像长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山村,邻居们纷纷跑来道喜,有人提着一篮鸡蛋,有人背来一筐黄瓜,还有的老人拄着拐杖坚持要来看看这个“飞出大山的孩子”。
院子里热闹非凡,笑声与掌声不断。站在人群中央的张云眼眶湿润,他心里很清楚,能有这一天,全是因为妹妹张欣用自己的牺牲成全了他。
张欣则笑得格外灿烂,逢人便说:“这是我哥,他考上清华了!”那一刻,兄妹俩都看见了命运新的出口。
进入清华校园时,张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走出了群山。他望着高耸的教学楼、川流不息的学生,心底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他知道,自己底子薄,普通话还带着浓重的乡音,身上穿的衣服也只是妹妹在镇上打工攒钱买来的。可每当想退缩时,他脑海里总会闪过妹妹在饭馆洗盘子时冻得发红的手指。“我不能退缩,更不能辜负张欣。”
大学四年,他几乎没有完整的寒暑假。别的同学早早回家团聚,他却选择留在北京做兼职,去做家教、跑快递、发传单。他心里清楚,这是减少妹妹负担的唯一办法。
偶尔春节,他才回一趟家。时间很短,但他总会把攒下的钱塞给妹妹,临走时握着她的手郑重叮嘱:“别太辛苦,好好生活。”张欣却总摇头:“哥,你在北京不容易,我还能撑得住。”
这几年,兄妹的联系主要靠书信和电话维系。张云在信里写下大学的见闻,张欣在电话那头总报喜不报忧:“我挺好的,放心吧。”
大学毕业那年,张云凭借优异的成绩顺利进了北京的一家大公司工作。在村里人眼里,这就是“咸鱼翻身”的象征。
刚工作时,张云的工资并不算高。可无论日子多紧,他都会定期往家里寄钱:“张欣,这是我攒下来的,你别舍不得用。”可张欣从不乱花,她把钱小心翼翼地存着,还时常对人说:“我哥在大城市生活不容易,我要替他留着。”
村里人听了,有的羡慕,有的酸溜溜:“哼,真有出息啊,在北京挣大钱了。”
只是,渐渐地,风向开始变了。从张云毕业第一年开始,他就没再回来过年。起初,他解释说:“公司项目紧,实在脱不开身。”张欣理解,只说:“没关系,等你忙完再回来。”第二年,他依旧缺席。理由还是“忙”,张欣仍旧没多问。可到了第三年,议论声就越来越多了。
“你看,人家飞出去就不认家了。”“寄点钱回来算什么?真有心,就该回来看看妹妹。”“呵呵,别是嫌咱这地方穷丢人吧。”
这些闲话,很快传到张欣耳里。她涨红了脸,急急替哥哥解释:“不是的,他在北京真的很忙,他不会忘了咱们家的。”可村里人冷笑:“忙?三年连年都不过,他是忙着认新家吧。”
张欣的心被刺痛,但她仍旧固执地相信哥哥没变。每次听到流言,她就攥紧拳头,像是在对别人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我哥不会这样的,他答应过我。”
这几年,张欣依旧在镇上拼命干活。她的背影越来越消瘦,手上的茧子越来越厚。每到夜深人静时,她会把哥哥寄来的钱一张张展开,数清楚,再锁进一个铁皮盒,藏在床底。她对自己说:“等哥回来,我把这些钱全交给他。”
每次写信,她都在末尾写下同一句:“哥,早点回来。”可这些信,大多没了回音。偶尔有回复,也只是寥寥几句“工作太忙”,像隔着越来越宽的河,兄妹之间的距离在慢慢拉大。
张欣不敢多问,她怕听到一个会让自己彻底崩溃的答案。
时间很快来到张云毕业后的第三年。那年冬天,山里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在热闹过年,鞭炮声此起彼伏。张欣独自站在村口,望着那条被白雪覆盖的土路,心里一遍遍幻想:哥哥会不会突然出现?
可直到大年初一夜里,她依旧没等来那熟悉的身影。人群中有人摇头叹气:“看来,这兄妹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张欣低下头,心口揪得发紧,可她依旧固执地在心里说:“不,他一定会回来的。”
只是,她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团聚,而是一场足以撕碎她信念的风暴。
那是一个盛夏的午后,烈日像火球一样烤在山头。镇上的集市尘土飞扬,人声鼎沸,牲口的叫声与小贩的吆喝混在一起,热浪翻滚。张欣背着一个旧帆布包,手心里全是汗。她刚从饭馆辞工,攥着攒下来的几千块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去北京看看哥哥。
有人劝她:“张欣,你还是别去了。你哥都几年没回过家了,哪还有心管你?”张欣却摇摇头,声音里带着一股固执:“不可能,我哥不会忘了我。他只是太忙了。”
这些年,哥哥张云从清华毕业后一直留在北京工作。起初他常寄钱回来,还时不时写信。可渐渐地,钱寄得少了,信也稀疏,最后几乎没有了消息。村子里人闲言碎语:“你哥怕是早忘了你,忘了家。”张欣每次听到,都红着眼替哥哥辩解:“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会带我出去的。”可每到深夜,她心底也忍不住生出疑问:哥哥,真的还记得家里还有个等他的人吗?
终于,她鼓起勇气,收拾了一个小布包,把哥哥寄来时剩下的信件和存折压在衣兜,第二天一早便踏上了北上的长途车。
一路颠簸,她靠在车窗上,心里反复勾勒哥哥的模样。七年没见,她甚至不敢确定还能不能一眼认出他。“他是不是穿得光鲜体面?是不是已经完全是城里人了?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想到这里,她的喉咙堵住,却还是抿唇笑了一下。心里既忐忑,又充满期待。
抵达北京时,夜色已经降临。巨大的霓虹广告牌照亮街道,车水马龙的喧嚣让她眼花缭乱。相比山里的静谧,这里像另一个世界。张欣攥紧手里的小纸条,那是哥哥当年留给她的住址。她跌跌撞撞地问路,终于找到那栋老旧的居民楼。楼道灰墙斑驳,电线盘根错节,门口堆满了废旧电动车和纸箱。
她站在楼下,心脏“怦怦”直跳,像要冲破胸口。七年没见,她无数次梦到这一刻。深吸一口气,她敲开了门。“咚咚咚——”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阿姨探出头来。“你找谁啊?”张欣急切地问:“请问,这里住的张云,他在吗?他以前是清华的学生。”
阿姨皱起眉头:“小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了?这房子一直是我们家的,从来没什么张云。”张欣怔住了,脸色瞬间惨白:“不会的!不可能!我哥就是住在这儿,我寄的东西都送到这里的!”阿姨摇摇头,语气笃定:“这套房子我们家住了快二十年,没搬过。你真找错人了。”
张欣的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她手里还攥着哥哥写给她的信,信封上清清楚楚就是这个地址。可眼前这位阿姨神情认真,完全不像撒谎。“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心跳紊乱,脑子里一片混乱。
楼道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张欣手指颤抖着把那几封信翻来覆去地看,笔迹是哥哥的没错,盖的邮戳也是北京。可为什么,地址对应的人却完全不认识?
“难道……哥从来没在这住过?还是说,他故意瞒着我?”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浑身发冷。
她跌跌撞撞走出楼道,街灯昏黄,把她的身影拉得格外孤单。七年的等待与信任,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无情地撕开。心里那股一直支撑她的信念,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她拖着布包,坐在路边的石墩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看她。张欣抬头望向远处高楼,心里反复低语:“哥,你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再认我了……”
那一夜,风吹过长街,她缩在角落,浑身发抖。心中那个有关“团圆”的美梦,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被无情击得粉碎。
张欣从那栋陌生的居民楼走出来时,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城市。楼道昏暗的灯泡一闪一灭,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空气里弥漫着潮湿与腐旧的气味。她的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心口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呼吸急促到几乎窒息。
哥哥……怎么可能不在这里住过?这些年,自己寄去的信件和包裹,地址明明就是这里。难道,是自己走错了?还是说,他早已经搬离,却从未告诉过她?疑问如无数细针,一点点扎进她的心口,让她全身发凉。
街头的霓虹一盏盏亮起,嘈杂的人群从她身边涌过,可她却像掉进了一个孤立无援的空壳里。张欣攥紧手心,心底那股迷茫逐渐转化为一种强烈的驱使——她必须弄清楚真相。
她想起一个名字——哥哥上大学时常在信里提到的室友。自己曾经加过他的微信,却几乎没有联系过。手指颤抖着,她翻开通讯录,盯着那个灰暗的小头像,犹豫良久,终于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接通,沉默了许久,才传来一个低沉又迟疑的声音:“你……是小欣吗?”
张欣瞬间红了眼眶,急切地说:“是我!我现在在北京,可是我找不到我哥。你能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吗?”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一句含混的话:“我只能给你一个地方,你自己去看,就明白了。”
说完,电话立刻挂断,只留下一串陌生的定位。
张欣怔怔地盯着屏幕,心跳快得要冲破胸腔。定位显示的地址并不远,但她隐约觉得那里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把地址报给司机。司机愣了一下,眉头紧锁,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小姑娘,你确定要去那地方?”张欣心口一紧,下意识追问:“为什么?那里有什么问题吗?”司机盯了她几秒,最终只是摇摇头,声音低沉:“算了,你去了就知道了。”
车厢顿时安静下来。窗外的霓虹一盏盏掠过,张欣的心跳却愈发急促。她伸手按住胸口,手指微微颤抖。裤兜里,还揣着那几封哥哥当年写给她的信。每一封都写着:“小欣,等我带你出去。”而此刻,那些字迹在她脑海里像刀锋一样锋利,逼得她眼眶发酸。
车子逐渐驶入一条窄巷。街灯稀稀落落,昏黄的光映在斑驳的墙壁上,垃圾桶旁堆着发霉的纸板与塑料袋。空气潮湿,混合着说不清的味道,让人心里发凉。
“到了。”司机停下车,叹了口气。
张欣下了车,眼前是一栋破旧的楼房,门口的铁门半掩着,锈迹斑斑,像是多年无人修理。定位显示,她找的地方正是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敲响了那扇铁门。“咚咚咚——”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突兀,回荡得刺耳。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一股刺鼻的气息立刻涌出,混合着潮湿、药味,还有一丝说不清的腥甜,直钻进鼻腔。张欣整个人僵在门口,胸口猛地一缩,呼吸骤然停滞。
屋内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映出几张生锈的铁床,墙皮大片脱落,角落里堆满了空瓶和破旧的行李箱。空气沉闷到仿佛凝固,让人窒息。
张欣眼睛发直,嗓子发紧。这哪里是哥哥口中“在北京奋斗”的住处?这分明是一个压抑、破败,甚至透着诡异气息的地方。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着挤出:“不……不可能……哥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她踉踉跄跄往里走,脚下踢到一个空瓶子,“咔哒”一声脆响,在静谧里格外刺耳。就在这时,她的余光忽然捕捉到角落的一幕。
刹那间,她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瞬间惨白,心口像被雷劈中一样僵住。
她的嘴唇哆嗦着,手指死死攥成拳,声音终于撕裂般爆发出来:“不!不不不!这不是真的!”
屋内的空气闷得让人透不过气。张欣僵在原地,额头的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滴落在地板上。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角落,那张破旧的铁床下,赫然蜷缩着一个身影。
那人瘦得皮包骨头,头发乱成一团,胡子拉碴,脸色灰败,眼神空洞。他身上裹着脏兮兮的旧毯子,双手被铁链锁着,脚踝处磨出了血痕。
张欣的呼吸骤然一滞——那双眼睛,她再熟悉不过。
“哥!”她几乎是嘶吼着扑了过去,手指急切地去拽那条生锈的铁链。可铁链冰冷坚硬,纹丝不动。
那人抬起头,眼神先是迷茫,随后慢慢聚焦,颤抖着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破碎:“小……欣?”
张欣浑身一颤,眼泪瞬间决堤:“是我!我是小欣!哥,我来找你了!”
张云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伸手触碰她,可手腕上的锁链把他生生困在原地。他的眼睛瞬间泛红,声音哽咽:“你……怎么会来这里……快走,快走!”
张欣怔住,心口猛地抽痛:“为什么要走?哥,你到底怎么了?这些年你在哪?为什么你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张云拼命摇头,声音急切到几乎嘶吼:“别问!快走!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张欣却死死抱着铁链,手指磨破皮也不肯松开:“我不走!你欠我一个解释!十二年了,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吗?你考上清华,是全村的骄傲,可你为什么就这样消失?!”
屋子里压抑得像要炸开。张云眼里的痛苦与羞愧交织,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低声吐出几个字:“因为我欠的,不只是你。”
张欣愣住,整个人僵在原地:“你说什么?”
张云还没来得及开口,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咚咚咚!那声音沉重而杂乱,像是有人正快步逼近。
张云脸色大变,猛地扑向张欣,嘶声喊:“走!立刻走!不然你就出不去了!”
张欣被他拽得跌坐在地,心慌意乱:“哥,你到底卷进了什么?他们是谁?!”
“嘘——”张云用尽全力压低声音,眼神死死盯着那扇门,“他们……是我这辈子都躲不开的人。小欣,你听我说,别再找我了,回去,把所有人都忘了,就当你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哥哥!”
张欣泪流满面,狠狠摇头:“不!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会丢下你!”
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刺眼的手电光照进来,几名陌生的男人闯进屋里。他们个个面色阴沉,手里提着铁棍和刀子,眼神冰冷而锐利。
领头的一个男人冷笑:“呵,果然有人跟踪找上门来了。”
张欣被吓得后退一步,身体紧贴冰冷的墙壁。张云猛地张开双臂,把她护在身后,眼神死死盯着那些人,声音沙哑:“放过她,她跟我没关系!”
领头人冷哼一声:“没关系?呵,你妹妹?这可是个好筹码啊。”
张欣心头一紧,立刻明白过来:哥哥这些年之所以失踪,之所以杳无音信,根本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因为被人控制、困在这里。
“哥……”她哽咽着,声音几乎要断裂,“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哪怕说一句真话,我也会想办法救你啊!”
张云回过头,眼神无比哀伤:“小欣,你不懂……有些东西,我一旦沾上,就注定没有回头路了。”
几个男人逼近,手里的铁棍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出冷冷的光。张欣全身发抖,却咬紧牙关挡在哥哥身边。
“要抓就抓我!”她的声音嘶哑而坚定,“他是清华的学生,他的人生不该毁在这里!”
领头人冷笑一声:“清华?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不过是我们圈子里的一个废物。”
张云的眼神骤然冷下来,整个人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他死死攥住手上的锁链,青筋暴起,声音低沉:“我早就说过,我欠你们的,已经还清了!你们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空气凝固,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张欣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她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的轰鸣声。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铁链摩擦地面的声响。
就在所有人僵持的瞬间,门外忽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尖锐而急促,像锋利的刀刃,一下子劈开了这股令人窒息的黑暗。窗户被震得“嗡嗡”作响,仿佛随时要碎裂。那几名男人脸色骤变,眼神慌乱,彼此对视一眼后,像群被惊扰的野狗,转身仓皇逃窜,脚步凌乱,踉跄着消失在夜色里。
张欣整个人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脊狠狠撞到墙壁,却浑然不觉。泪水疯狂涌出,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她想冲上去,却双腿发软,仿佛灌了铅一般,根本站不起来。
对面,张云还被铁链死死困住。他的双手早已血肉模糊,手腕上的伤口渗出鲜血,顺着手臂滴落,染红了地面。昏黄的灯光下,那一滴滴血珠,像是在提醒着这些年他所承受的一切苦难。
几分钟后,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警察冲进屋内,迅速控制住混乱的现场。有人上前检查角落,有人亮出工具,去砸那条生锈的铁链。火花四溅,伴随着“咔”的一声脆响,铁链终于断裂。
张云整个人失去了支撑,虚弱地倒在地上。他的身体轻得可怕,像一阵风就能吹走。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神却依旧牢牢落在妹妹身上,那是久别重逢的温柔与愧疚。
“小欣……”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却带着一丝解脱,像是从胸腔里最后挤出来的力气,“对不起……是哥没用,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张欣扑过去,一把抱住他。她的肩膀因哭泣而剧烈颤抖,眼泪一滴滴打在张云脸上,混杂着他皮肤上的灰尘与血痕。“别说了,我们回家。”她哽咽着,声音决绝得像誓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带你回家!”
张云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还想说什么,可最终只剩下颤抖的叹息。他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水,缓缓合上眼,声音轻得像耳语:“回家……真好……”
张欣死死抱着他,仿佛要把这份残破的亲情重新拼凑完整。外头的天空漆黑无比,压得人透不过气,但远处的警灯一闪一闪,在黑暗中撕开一道口子。红蓝交织的光映照进屋子里,落在姐弟俩身上,仿佛给这段被岁月与苦难压弯的亲情,重新点燃了一丝希望。
张欣紧紧握着哥哥的手,心里默默发誓:无论前方还有多少未知的风暴与泥沼,她也要陪他一起走下去。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可她再也不会退缩。
来源:百合谷追寻纯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