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异大哥相亲同村剩女,女子:帮我哥还债彩礼20万,我娶你哥?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9 17:21 3

摘要:我嘴上应着“哎,知道了”,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四十一岁的人了,离了婚,带着个上初中的闺女,还相什么亲。可架不住三姑六婆的热心,尤其是我妈,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女儿莉莉大了,家里没个女人不行。

王婶把最后一口瓜子皮吐掉,手一拍,这事就算定了。

“卫民,人我给你约好了,就在街口那家‘老地方’饭馆,下午六点,你可得拾掇利索点。”

我嘴上应着“哎,知道了”,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四十一岁的人了,离了婚,带着个上初中的闺女,还相什么亲。可架不住三姑六婆的热心,尤其是我妈,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女儿莉莉大了,家里没个女人不行。

我叫李卫民,在镇上的纺织厂当了二十年电工,不好不坏,饿不死也发不了财。前妻嫌我没本事,跟个跑运输的发财了,五年前离的婚。从那以后,我的心就跟厂里那台生了锈的老机器一样,转不动了。

下午五点半,我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对着镜子扒拉了一下头发,白头发又多了几根。莉莉放学回来,看见我这身打扮,歪着头问:“爸,相亲去啊?”

我“嗯”了一声,有点不自在。

“爸,找个对你好的就行,别管我。”女儿的话,让我心里一暖,也一酸。

到了“老地方”,王婶已经在了,她旁边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看着比我小几岁,眉眼清秀,只是神情有些拘谨,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停地搅着手指。

“来来来,卫民,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陈静。”王婶热情地把我按在座位上,“陈静,这是李卫民,咱们一个村的,他爸你肯定认识,老李书记。”

我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也回了一个,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王婶点了四个菜,一个汤,席间不停地找话说,夸我手艺好,人老实,又夸陈静能干,在镇上开了个小卖部,人也贤惠。

我跟陈静始终没说上几句话,气氛尴尬得像没放盐的菜。我低头扒着饭,偶尔抬眼看她,她也总是低着头,用筷子尖戳着碗里的米饭。

我心里琢磨着,这姑娘看着挺文静的,不像我前妻那么咋呼。我们村的,知根知底,倒也踏实。或许,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也挺好。这念头刚冒出来,就像一粒火星,让心里那潭死水起了点微澜。

一顿饭快吃完,王婶看我们俩都不说话,急了,找了个借口说要去趟厕所,把空间留给我们。

她一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一声声敲在心上。

还是我先开了口:“你……店里忙不忙?”

“还行。”她声音很轻,像怕惊动了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我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戏了。

正当我准备说“要不就到这儿吧”的时候,她忽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决绝。

“李大哥,”她开口了,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王婶应该跟你说了,我三十六了,没结过婚。我不图你什么大富大贵,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我心里一动,觉得有门,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放在桌下的手,“你要是觉得我人还行,想跟我处,有个条件。”

“你说。”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最后像是豁出去一样,一字一句地说:“帮我哥还债,彩礼二十万。”

我脑子“嗡”的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十万?我们这个小镇,普通人家结婚,彩礼也就三五万顶天了。她一开口就是二十万,还要帮她哥还债?

我看着她,她的脸在饭馆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心里那点刚燃起来的小火苗,“噗”地一下,被一盆冰水浇得干干净净。我甚至觉得有些荒唐,有些愤怒。这哪里是相亲,分明是卖女儿,不,是卖自己。

我心想,这女人看着文文静静,心眼倒是不一般。是把我当成冤大头了?还是觉得我李卫民离了婚,饥不择食,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我压着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陈静,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迎着我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我哥做生意赔了,欠了二十万的债。这钱必须还,不然我们家不得安生。谁能拿出这二十万,我就嫁给谁。”

我气得笑出了声,摇了摇头。

“做梦。”

我站起身,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钱拍在桌上,看也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走出饭馆,外面的凉风一吹,我才觉得胸口那股火稍微顺了点。回头望了一眼那家小饭馆,灯光依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可我知道,我那刚刚萌生出的一点对未来的期盼,彻底碎了。

第一章 尘封的心事

回到家,莉莉已经写完作业在看电视了。

见我回来,她关了电视迎上来:“爸,怎么样啊?”

我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一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没说话。

莉莉给我倒了杯水,挨着我坐下,小心翼翼地问:“不顺利?”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温热的水滑过喉咙,却暖不了心里的那片冰凉。我“嗯”了一声,不想多说。那句“彩礼二十万”像根刺,扎在我心里,拔不出来,一碰就疼。

莉莉很懂事,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把遥控器递给我。

电视里放着家庭伦理剧,婆婆和媳妇吵得不可开交。我看着屏幕上那些夸张的表情,觉得无比讽刺。人家是为过日子吵,我这日子还没开始,就先被钱给砸死了。

我心里烦闷,索性关了电视。莉莉看我脸色不好,轻声说:“爸,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上早班。”

我点点头,看着女儿走进房间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为了她,我也想有个完整的家。可现实呢?现实就像一堵墙,把我这点念想堵得死死的。

那一晚,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陈静那张脸,和她说那句话时决绝的眼神。我一遍遍地想,她怎么能说出那种话?一个女人,把自己明码标价,她的尊严呢?

或许,是我太久没跟社会接触,不懂现在的人心了。前妻当年离开我,也是因为钱。她说跟着我,一辈子都看不到头。现在这个陈静,更是直接,连块遮羞布都不要了。难道女人心里,除了钱,就没别的了?

我越想越气,心里那股被羞辱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李卫民是穷,可我活得有骨气。我靠一双手挣钱养家,没偷没抢。凭什么要受这种气?这二十万,就算我有,也不会给她。这不是钱的事,是脸面,是尊严。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厂里。

车间里机器轰鸣,我换上工作服,开始检修一台出了故障的络筒机。这是台德国进口的老设备,图纸都找不全了,厂里除了我,没几个人能摆弄得明白。我喜欢这种感觉,沉浸在复杂的电路和精密的零件里,可以暂时忘掉生活中的烦恼。

我拿着万用表,佝着背,一点点地排查线路。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浸湿了鬓角,我用袖子胡乱一抹。同事老张端着个大茶缸子路过,看我这样,笑着说:“老李,又跟这老家伙较劲呢?歇会儿吧。”

我头也没抬:“快好了,接触器有点问题。”

老张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哎,听说你昨天相亲去了?咋样啊?”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心里又堵得慌。我摇了摇头:“吹了。”

“吹了?不能吧。”老张一脸不信,“王婶介绍的,还能有差?我可听说了,是咱们村的陈静,那姑娘长得不赖啊,就是命苦了点。”

我心里一动,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他:“怎么说?”

“你不知道?”老张一脸八卦地坐到旁边的工具箱上,“她那个哥,陈勇,不是个东西!从小就好吃懒做,前几年在外面瞎混,说是做生意,结果欠了一屁股债跑了。这几年都是陈静一个人撑着家,又要照顾老的,又要替她哥还债。听说前阵子那些要债的又找上门了,在她那个小卖部门口闹呢ँ。你说,她一个女人家,容易吗?”

老张的话像一块石头投进我心里,激起一片涟漪。我攥着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原来是这样。

我心想,怪不得她要二十万,原来是火烧眉毛了。可即便如此,这也不是她拿婚姻当交易的理由。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不难?难道难,就可以没有底线吗?

我没再接老张的话,低下头继续干活。可脑子里却乱成了一锅粥。陈静那张苍白而固执的脸,和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还有那些上门闹事的债主……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让我心里那股纯粹的愤怒,掺杂进了一些复杂的东西。

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王婶。

我皱了皱眉,不想接,可它一直响。我只好走到车间外面,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喂,王婶。”

“卫民啊,你可算接电话了。”王婶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昨天那事……你别往心里去。陈静那丫头,她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我冷笑一声:“没办法就能拿自己的婚事当买卖?王婶,这事您就别管了,我跟她不合适。”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王婶叹了口气,“你先听我说完。她那个哥,欠的是高利贷,利滚利的,都快把人逼死了。她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出这么个下策。她人是好人,就是脑子一根筋,觉得这是她当妹妹的责任。”

我沉默了。高利贷,这三个字像三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王婶还在电话那头苦口婆心地劝:“卫民啊,王婶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别有疙瘩,就当……就当没这回事,再给她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行不?”

挂了电话,我靠在墙上,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我的心更乱了。

我该怎么想?同情她?一个被家庭拖累的可怜女人?还是鄙视她?一个试图用婚姻换取金钱的现实女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件事像一根鱼刺,卡在我的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下班的路上,我骑着那辆吱嘎作响的旧自行车,鬼使神差地绕到了镇上的商业街。远远地,我看到了那家叫“陈静小卖部”的店。店面不大,夹在一排光鲜的服装店中间,显得有些陈旧。

我停下车,隔着一条马路,看着店里那个忙碌的身影。她正踮着脚,把货架最高层的商品取下来递给顾客。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门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可她的背影,看起来却那么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男人,贼眉鼠眼地在她店门口探头探脑。

第二章 街角的叹息

那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瘦得像根竹竿,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夹克,眼神飘忽,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见店里顾客走了,便一闪身溜了进去。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为什么,脚下意识地就朝马路对面蹬了过去。我把自行车停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装作路人,悄悄靠近小卖部。

店里的光线有些暗,我站在门口,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对话。

“姐,你到底想出办法没有啊?那帮人说了,这周再不还钱,就要去咱家闹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

“我能有什么办法?陈勇,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去赌,别去借高利贷,你听过吗?”陈静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疲惫和愤怒,“我这个店,一个月能挣几个钱?全给你填窟窿了还不够!”

“姐,你不能不管我啊!我可是你亲弟弟!”那个叫陈勇的男人开始耍赖,“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帮了我这次,我保证,我再也不赌了!”

“保证?你的保证值几个钱?”陈静冷笑一声,声音里透着绝望,“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你把妈看病的钱都偷走了!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妈的命都没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原来,她不仅要替他还债,还要防着他偷家里的钱。这样的弟弟,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我心里那点对她的偏见,在这一刻,开始动摇了。换作是我,摊上这么个弟弟,又能怎么办呢?

“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陈勇“扑通”一声跪下了,抱着陈静的腿大哭起来,“你就看在咱爸妈的份上,再救我一次吧!我给你磕头了!”

陈静的身子晃了晃,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瘦削的肩膀在微微颤抖。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你起来吧……让我想想办法。”

陈勇立刻破涕为笑,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我就知道我姐最疼我了!那钱的事……”

“滚!”陈静突然爆发了,抄起柜台上的一卷卫生纸就朝他扔了过去,“现在就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陈勇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再多说,灰溜溜地跑了出去,从我身边经过时,还心虚地瞥了我一眼。

店里恢复了安静。我看见陈静缓缓地蹲下身,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耸一耸地,无声地哭泣。那一刻,她不是那个在饭桌上冷冰冰谈条件的女人,只是一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普通人。

我心里堵得难受,想进去说点什么,安慰她几句,可脚下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动。我能说什么呢?说我同情你?还是说那二十万我出不起?不管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默默地退回到树下,骑上车,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无比沉重。老张的话,王婶的话,还有刚才亲眼看到的那一幕,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我开始理解她为什么会提出那个看似荒唐的条件。那不是交易,而是一种绝望的呼救。她大概是觉得,只有钱,才能把她和她的家从这个泥潭里拉出来。

我心想,这样的家庭,就是一个火坑。我要是真跟她在一起了,不就等于自己也跳进去了吗?我还有莉莉,我不能拿女儿的未来去赌。我的理智清清楚楚地告诉我,离她远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我的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李卫民,你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是个男人,难道一点担当都没有吗?

这两种念头在我的脑子里打架,让我头疼欲裂。

晚上吃饭的时候,莉莉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给我夹了一筷子菜:“爸,多吃点。厂里是不是活太累了?”

我看着女儿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阵愧疚。我勉强笑了笑:“没事,爸不累。”

吃完饭,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烟。月光洒在地上,像铺了一层霜。我忽然想起我的父亲,老李书记。他是个一辈子为村里人着想的老党员,正直,有担当。他常说,做人,得有良心,不能见死不救。如果他还在,他会怎么看这件事?他会支持我明哲保身,还是会让我伸出援手?

我心里乱糟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一个相亲对象的范畴,变成了一个关于人性、道义和现实的难题。

我忍不住开始想象,如果我真的接受了她的条件,我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我拿出我所有的积蓄,再东拼西凑借一点,或许能凑够二十万。然后呢?她的那个弟弟会就此罢休吗?这个无底洞,我填得满吗?我和她之间,没有感情基础,只有一笔交易,这样的婚姻,能幸福吗?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我害怕重蹈覆ر,害怕再次被金钱拖垮。我的第一次婚姻,就是前车之鉴。

就在我纠结万分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李卫民,李大哥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熟悉。是陈静。

第三章 不速之客

我的心猛地一跳,握着手机的手都紧了。

“是我,有事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我听到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李大哥,对不起。那天在饭馆,是我唐突了。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歉意和疲惫,和我那天见到的那个眼神坚定的她判若两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没关系”?那显得我太虚伪。说“我理解”?我拿什么去理解她那二十万的重担。

“我……给你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她似乎怕我误会,急忙解释道,“就是觉得,王婶是好心,我不该把事情搞砸,让你难堪了。真的很抱歉。”

听着她的话,我心里那点残存的火气也烟消云散了。我叹了口气,说:“都过去了,别提了。”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又陷入了沉默。

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她的局促不安,也能想象到她此刻的无助。一个女人,独自面对这么大的困境,还要反过来向我这个被她“吓跑”的相亲对象道歉。

我心里一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你弟弟的事,怎么样了?”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声:“还能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不说了,李大哥,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她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愣了半天。她这通电话,像是在我的心里投下了一颗小石子,让我原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湖,更加不平静了。她越是这样懂事、这样故作坚强,越是让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接下来的几天,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上班的时候会走神,吃饭的时候会发呆。莉莉都看出来了,问我:“爸,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我摇摇头,说没事。可我知道,我的心已经乱了。

这天下午,我正在车间里指导一个新来的徒弟,手机突然响了,是王婶。她的声音火急火燎的:“卫民!你快去陈静店里看看!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多问,把手里的活交给徒弟,跟车间主任请了个假,骑上车就往镇上赶。

我一路把自行车蹬得飞快,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是那些要债的找上门了?

等我赶到陈静的小卖部时,店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的。我挤进人群,只见店里面一片狼藉,货架被推倒了,东西撒了一地。

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围着陈静,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指着她的鼻子骂骂咧咧:“陈静,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这钱你要是再不还,我们就把你这店给砸了!”

陈静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发抖,但她还是挺直了腰板,挡在柜台前:“你们这是犯法的!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胖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报警啊!警察来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是来要账的,又不是来抢劫的!”

另一个瘦高个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一个纸箱,里面的饼干碎了一地。“少废话!要么给钱,要么拿你弟来抵!我们老板说了,再不还钱,就卸他一条腿!”

围观的人虽然多,但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忙的。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谁敢惹这些放高利贷的社会人。

陈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它掉下来。她看着那满地的狼藉,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我看到这一幕,脑子里的血“嗡”地一下就冲了上来。

我心想,我李卫民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被这么欺负。我爸从小就教育我,人要行得正,站得直,遇到不平事,得管。

我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扔,拨开人群就走了进去。

“住手!”我大喝一声。

那三个男人闻声都转过头来看我。陈静看到我,也愣住了,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胖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我穿着一身油腻腻的工装,一脸不屑:“你谁啊?想英雄救美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没理他,走到陈静身边,低声问她:“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我转过身,面对那三个男人,沉声说:“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故意毁坏财物,还涉嫌恐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等警察来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常年跟机器打交道,身上有股子沉稳劲儿,加上我一米八的个头,往那一站,倒也有几分气势。

那胖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哟呵,还懂法呢?吓唬谁呢?我告诉你,我们是来要账的,欠我们老板二十万,有欠条!今天不给钱,谁也别想好过!”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看着那张欠条,心里一沉。有欠条,这事就难办了。民事纠纷,警察来了也只能调解。

就在这时,陈静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声音颤抖地说:“李大哥,你走吧,这事跟你没关系,别把你牵扯进来。”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里的担忧和焦急。我心里一暖,也更加坚定了。如果我今天就这么走了,我这辈子都瞧不起自己。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后对那胖子说:“欠债还钱,没错。但是你们用这种方式要债,就是不对。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瘦高个不耐烦地说,“没钱就别废话!兄弟们,给我砸!”

他说着就要动手,我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他面前。我当过几年兵,虽然好久不练了,但底子还在。我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哎哟!”瘦高个疼得叫出了声。

胖子一看我敢动手,眼睛都红了,抄起旁边一个空啤酒瓶就朝我头上砸过来。

第四章 一碗热汤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就把陈静往我身后一拉,同时侧身准备躲闪。

说时迟那时快,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暴喝:“都给我住手!警察!”

这一声喊得中气十足,把所有人都镇住了。那个胖子举着酒瓶的手停在半空中,一脸惊愕地望向门口。

只见两个穿着警服的民警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国字脸,不怒自威。正是我们这片派出所的所长老张。

原来,刚才人群里有好心人已经报了警。

老张扫了一眼店里的情况,眉头拧成了个川字。他指着那三个闹事的男人,厉声说:“你们三个,把身份证拿出来!跟我回所里一趟!”

那胖-子一看来的是警察,气焰顿时就下去了。他扔掉手里的酒瓶,陪着笑脸说:“张所,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就是来跟老板谈谈账务问题,没别的意思。”

“谈账务问题需要把店砸成这样吗?”老张脸色一沉,“少废话,都跟我走!”

三个男人不敢再多说,耷拉着脑袋,跟着另一个年轻民警走了出去。

老张这才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卫民,好样的,没给你爸丢脸。”

我苦笑了一下:“张叔,我这也是……”

“行了,别说了,我都明白。”老张叹了口气,又转向陈静,“小陈,你放心,这几个人我们会依法处理。但是你弟弟那个债,是事实,你们还是得想办法解决。躲是躲不过去的。”

陈静红着眼圈,点了点头:“谢谢你,张所。”

老张又交代了几句,便也离开了。

警察一走,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了。店里只剩下我和陈静,还有一地的狼藉。

气氛有些尴尬。我看着满地的碎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陈静先开了口,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李大哥,今天……谢谢你。”

“没什么。”我摆了摆手,“换了谁也都会这么做的。”

她摇了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的。他们来闹过好几次了,从来没人敢管。只有你……”

她说着,就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看着她哭,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我从地上捡起一个还没摔坏的暖水瓶,倒了杯水递给她:“先喝口水吧。”

她接过水杯,手还在抖。

我看着这乱七八糟的店,说:“我帮你收拾收拾吧。”

说完,我就开始动手,把倒下的货架扶起来,把撒了一地的东西归拢到一起。陈静也擦了擦眼泪,默默地过来帮忙。

我们俩谁也没说话,只有塑料袋和纸盒子发出的沙沙声。阳光从门口照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灰尘。我看着她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着饼干碎渣,那个瘦弱的背影,让我心里莫名地有些发酸。

我心想,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却要扛起这么沉的担子。那个“彩礼二十万”的要求,背后藏了多少辛酸和无奈。

收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店里总算恢复了点样子。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对她说:“行了,先这样吧。你今天也别开门了,早点回家休息。”

她点了点头,走到柜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李大哥,这是今天砸坏的东西的钱,你先拿着。还有……你的医药费。”

我这才发现,刚才躲闪的时候,胳膊被货架的边角划了一道口子,正渗着血。

我把信封推了回去,说:“不用,一点皮外伤,不碍事。至于店里的损失,也不是我弄的,你找我要什么钱。”

“那怎么行!”她急了,“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行了,别争了。”我摆了摆手,态度很坚决,“一个大男人,这点伤算什么。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请我吃碗面吧。”

她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

我们去了附近一家小面馆。我要了一碗牛肉面,她只要了一碗阳春面。

等面的时候,我们依然没什么话说。我能感觉到,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面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我饿坏了,埋头就吃。她却只是用筷子慢慢地搅着碗里的面,没什么胃口。

吃了一半,我抬起头,看到她正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李大哥,”她轻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

我放下筷子,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为了钱,连自己的婚事都可以拿来当筹码。”她自嘲地笑了笑,“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我沉默了。

她继续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办法。我那个弟弟,就是个无底洞。这些年,我挣的钱,家里的积蓄,全被他败光了。这次的高利贷,更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我爸妈身体不好,我不能让他们再操心了。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我的心上。

我叹了口气,说:“我理解。但是,陈静,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就算你真的用这种方式找到了一个人,拿到了二十万,以后呢?你那个弟弟,会改吗?这个洞,你填不满的。”

她低下头,眼泪滴进了面碗里:“我知道。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那天晚上,我送她回了家。她家就在镇子边上的老居民区,一栋很旧的筒子楼。楼道里黑漆漆的,堆满了杂物。

看着她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到了下午,莉莉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发烧了,头晕得厉害。

我急忙跟厂里请了假,赶回家。一摸莉莉的额头,烫得吓人。我赶紧带着她去了镇上的卫生院。

医生检查后说是急性肠胃炎,要输液。我忙前忙后地办手续,拿药,看着女儿难受的样子,心疼得不行。

莉莉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我坐在旁边,一会儿给她掖掖被子,一会儿给她擦擦汗。

正当我手忙脚乱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是陈静。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有些局促地站在那儿。

“我……我听王婶说莉莉病了,就过来看看。”她小声说,“我熬了点粥,不知道她能不能喝。”

第五章 沉重的真相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她会来。

莉莉也看到了她,有些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连忙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桶,感觉沉甸甸的。“你……你怎么来了?店里不忙吗?”

“今天没什么人。”她走到病床边,看了看莉莉,又看了看输液瓶,关切地问,“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急性肠胃炎,烧得有点高,现在在输液。”我回答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哦”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莉莉的额头,动作很轻柔:“可怜的孩子,肯定很难受吧。”

莉莉很乖巧,对她笑了笑:“谢谢阿姨,我好多了。”

陈静也笑了,那笑容很温暖,和我之前见到的任何一次都不同。没有了防备和沉重,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发自内心的关怀。

她打开保温桶,一股小米粥的清香立刻弥漫开来。粥熬得很烂,上面还撒了点肉松。

“我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就熬了点清淡的。”她说。

我心里一热,鼻子有点发酸。自从和前妻离婚后,我和莉莉相依为命,生病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扛着。从来没有人体会过这种手忙脚乱的无助,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送来一碗热粥。

“谢谢你,陈静,太麻烦你了。”我由衷地说。

“不麻烦。”她摇了摇头,“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做这点事算什么。”

她盛了一小碗粥,用勺子舀起来,吹了吹,小心地喂给莉莉。莉莉也很喜欢她,乖乖地吃着。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我心里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仿佛被照进了一缕阳光。我忽然觉得,如果家里有这样一个女人,或许真的会不一样。

莉莉喝了半碗粥,精神好了很多,没多久就睡着了。

我和陈静走出病房,在走廊上找了个长椅坐下。

“莉莉真是个好孩子。”陈静轻声说。

“是啊,她比我懂事。”我看着窗外,心里感慨万千。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开口:“李大哥,我弟弟的事,我想跟你说说。”

我转过头看着她。

“他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她的眼神飘向远方,似乎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我们小时候,家里穷,爸妈要去地里干活,都是他照顾我。有什么好吃的,他总是第一个留给我。后来他初中毕业,就不读了,说要出去打工挣钱,让我好好读书。”

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他出去那几年,吃了很多苦,也确实挣了点钱。可是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他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学坏了。先是赌钱,后来又听人说做什么生意能一夜暴富,把这些年攒的钱全投了进去,结果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屁股债。”

“我们家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帮他还了,可他不知悔改,又去借了高利贷,想翻本。结果,越陷越深,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圈又红了。“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死。可是,我也快撑不住了。”

听完她的讲述,我心里百感交集。我终于明白了她对那个弟弟复杂的情感,那是亲情,是责任,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这个看似荒唐的家庭闹剧背后,是一个姐姐沉重的付出和牺牲。

我看着她憔-悴的侧脸,心里那个叫做“理智”的声音,在一点点地瓦解。我发现自己不再把她看作一个麻烦,一个火坑,而是一个需要帮助的、活生生的人。

“那笔高利贷,具体是怎么回事?”我问。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我。是那张欠条的复印件。

我接过来,仔细地看着。借款本金十万,借款日期是半年前,月利息百分之五。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逾期罚息的条款。

我心里一沉。月息百分之五,这就是典型的高利贷,俗称“驴打滚”。本金十万,半年时间,利滚利,滚到二十万,一点也不奇怪。

“这个放贷的人,你们了解吗?”我问。

她摇了摇头:“不了解。是陈勇一个‘朋友’介绍的。我们连人都没见过,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我皱起了眉头。这里面恐怕有猫腻。正规的借贷不会这么操作。

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对她说:“陈静,这件事,可能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你信得过我吗?”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些疑惑,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信你。”

“好。”我把欠条收起来,“你把那个放贷人的电话号码给我。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不要再一个人扛着了。”

她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大哥,你……”

“你别误会。”我打断了她,“我不是要给你那二十万。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我是个电工,但也认识几个三教九流的朋友。我帮你打听打听,看看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名堂。”

我说的是实话。我在厂里干了二十年,也算个老师傅,厂里厂外,认识的人不少。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不能用钱来解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把根源问题解决了,今天有二十万的窟窿,明天就可能有四十万的。

陈静看着我,嘴唇哆嗦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这一次,不是绝望的哭泣,而是感动的泪水。

她哽咽着说:“李大哥,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别哭了。先照顾好莉莉,也照顾好你自己。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刚退伍的年轻小伙子,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知道,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决定,要管这件事。不为别的,就为我爸教我的那句“做人要有良心”,也为她送来的那碗热粥。

第六章 最后的稻草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照顾莉莉,一边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

我先是托了厂里采购科一个路子很广的同事,让他帮我查那个放贷人的电话号码。没过两天,同事就给了我回信。

“卫民,你说的这个号码,我找人查了,是外地的一个虚拟号。不过,我托人打听到了,最近在咱们这片放贷的,主要是东关那边一个叫‘豹哥’的人。听说手下养了一帮小混混,专门干这个。”

“豹哥?”我记下了这个名字。

我又找到了派出所的张所,把欠条的复-印件给他看,跟他说了我的怀疑。

张所一看那利息,就拍了桌子:“这典型的套路贷!无法无天了!”

他告诉我,这种套路贷,往往都是抓住了借款人急用钱又不懂法的心理,用各种合同陷阱把债务滚雪球一样滚大,最后达到侵占财产的目的。很多都是涉黑涉恶的犯罪团伙。

“卫民,这事你别自己掺和。”张所严肃地对我说,“这是刑事案件,不是普通的民事纠纷。你把你知道的线索都告诉我,我们来立案侦查。”

我把豹哥的名字告诉了张所。他让我等消息,千万不要自己去冒险。

从派出所出来,我心里有了底,但同时也更加担心陈静和她家人的安全。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给陈静打了个电话,让她这几天小心一点,店也暂时别开了,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陈静在电话那头很听话,一一都答应了。我能感觉到,她现在把我当成了主心骨。这种被人信任和依赖的感觉,很奇妙,也让我觉得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莉莉的病好了以后,我和陈静的联系也多了起来。有时候她会做点好吃的,给莉-莉送过来。有时候我会去她家,帮她修修接触不良的开关,换个漏水的水龙头。

她家很小,也很旧,但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她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身体不好,看到我,总是很客气地招呼我。

我渐渐了解了她的生活。她每天天不亮就去进货,一个人守着那个小店,直到深夜。她很节俭,一件衣服能穿好几年。她也很善良,楼下的流浪猫,她都会定时去喂。

我越是了解她,就越是心疼她。我发现自己看她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这天晚上,我正在家里看电视,突然接到了陈静的电话。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哭腔:“李大哥!你快来!我哥……我哥他被那帮人抓走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外套都来不及穿,抓起钥匙就冲出了门。

我一边骑车往她家赶,一边给张所打电话,把情况跟他说了。张所让我保持冷静,不要冲动,他们马上出警。

我赶到陈静家楼下的时候,看到她和她父母正焦急地等在那里。陈静的母亲已经哭得快要昏过去了。

“怎么回事?”我急忙问。

“他们……他们刚才冲到家里来,说今天再不还钱,就要我哥的命!然后就把他拖上车带走了!”陈静哭着说,“他们说,让我们一个小时内准备好二十万,送到东郊的废弃水泥厂,不然就……就撕票!”

我心里一紧,这是绑架!

我扶住快要站不稳的陈静,对她说:“别怕!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就在这里等我!”

说完,我跨上自行车,就朝东郊骑去。

我知道张所让我别冲动,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陈勇出事。他再不是东西,也是一条人命。而且,我必须去稳住那帮人,为警察争取时间。

夜色如墨,路灯昏黄。我把自行车蹬得像要飞起来,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我的心跳得飞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人救出来。

到了废弃水泥厂,只见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像一个张着大嘴的怪兽。

我把车停在外面,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厂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几根水泥柱子。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我看到厂房中央,陈勇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一根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满脸是血。

那个叫豹哥的胖子,正坐在一张破椅子上,旁边站着那天去店里闹事的两个手下,还有另外几个人。

“哟,还真有人敢来啊。”豹哥看到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钱带来了吗?”

我强作镇定,往前走了几步:“豹哥是吧?我是李卫民。钱的事,我们可以谈。但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

“犯法?”豹哥哈哈大笑,“老子就是法!少废话,钱呢?”

我看着被捆着的陈勇,他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我叹了口气,说:“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你们能不能宽限几天?”

“宽限?”豹哥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用手拍了拍我的脸,“你当这是菜市场买菜,还能讨价还价?我告诉你,今天见不到钱,你,还有他,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他身后的几个小混混立刻围了上来,手里都拿着棍棒。

我心里清楚,跟他们讲道理是行不通了。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我看着豹哥,沉声说:“豹哥,这笔账,我算过。本金十万,就算按银行最高的利息,半年也到不了二十万。你们这是套路贷,是诈骗。”

豹哥的脸色变了:“小子,你懂的还不少啊。可惜,懂得多的人,往往死得快。”

他使了个眼色,旁边两个小混混就举着棍子朝我砸了过来。

我当过兵的底子还在,一个侧身躲过一棍,顺势抓住一个小混混的手腕,一脚踹在他膝盖上。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另一个人见状,从后面朝我扑过来。我来不及转身,只能用胳膊硬扛了一下。一阵剧痛传来,我感觉骨头都快断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厂房大门外突然亮起了刺眼的警灯,警笛声大作!

“警察!都不许动!”

张所带着十几个警察冲了进来,瞬间就把豹哥和他的手下全都控制住了。

我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得救了。

第七章 暖阳入户

警察把所有人都带回了派出所。

经过连夜审讯,豹哥这个涉黑涉恶的套路贷团伙被一网打尽。原来,他们专门物色像陈勇这样好逸恶劳、急于用钱的人,设下圈套,诱使其签下高额利息的借款合同。一旦借款人无力偿还,他们就通过暴力、恐吓等手段逼债,甚至侵占对方家人的财产。

陈勇的那个所谓“朋友”,其实就是这个团伙的诱饵。

因为涉及刑事犯罪,陈勇那张二十万的欠条也被认定为无效。他只需要偿还最初的十万本金,以及合法的利息。

案子破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因为胳膊受了伤,在医院里打了石膏。陈静和她父母来医院看我,一个劲地道谢。陈静的眼睛又红又肿,看着我缠着绷带的胳膊,眼泪又掉了下来。

“李大哥,对不起,又是我连累了你。”

我笑了笑,用没受伤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傻姑娘,说什么呢。现在不是没事了嘛。”

她父母拉着我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地说我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我让他们别这么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陈勇也被教育了一番后放了出来。他见到我,满脸羞愧,低着头,给我鞠了个躬:“卫民哥,谢谢你救了我。我……我以前真不是个东西。”

我看着他,叹了口气,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以后好好做人,别再让你姐和你爸妈操心了。你是个男人,得把这个家扛起来。”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悔过的神色。

经过这次生死考验,陈勇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再游手好闲,而是跟着一个老乡,去城里的建筑队找了份力气活。虽然辛苦,但他干得很卖力,每个月都会把大部分工资交给陈静,让她慢慢还那十万块钱的本金。

家里的气氛,一天天好了起来。

我胳膊好了以后,生活也回到了正轨。我和陈静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我们谁也没提之前相亲的事,但彼此心里都明白,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我会经常去她店里坐坐,帮她搬搬货,聊聊天。她也会时常来我家,帮我收拾屋子,给莉莉做好吃的。莉莉特别喜欢她,总是一口一个“陈阿姨”地叫着。

看着她们俩在厨房里有说有笑的样子,我心里总是暖洋洋的。这个冷清了五年的家,终于又有了烟火气。

这天,我正在厂里上班,接到了陈静的电话。

“卫民哥,晚上有空吗?来我家吃饭吧。我爸妈……想请你。”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

我笑着说:“好啊。”

晚上,我提着两瓶酒去了她家。她家还是那个小小的旧房子,但今天却格外温馨。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都是我爱吃的。

她父亲把我拉到身边坐下,亲自给我倒了一杯酒,端起来说:“卫民,我们老两口,嘴笨,不会说话。这杯酒,我们敬你。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家。”

我赶紧端起酒杯:“叔叔,您千万别这么说,都过去了。”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吃完饭,陈静送我下楼。走到楼下,她忽然停住脚步,低着头,小声说:“卫民哥,那个……彩礼的事……”

我笑了,打断了她的话:“还提那个干嘛。”

她抬起头,看着我,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不,我得说清楚。那二十万,是我糊涂。我现在想明白了,日子,不是靠钱堆出来的,是靠人过出来的。”

我看着她,心里一动,认真地说:“陈静,我也想跟你说清楚。我不是什么有钱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电工。我离过婚,还带着个女儿。跟着我,可能要过苦日子。”

她笑了,笑得特别好看:“我不怕过苦日子。我怕的,是日子没有盼头。”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卫-民哥,你……你还愿意要我吗?”

我看着她,这个善良、坚强,又有些傻气的女人。我心里所有的顾虑和犹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我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但很柔软。

我点了点头,说:“我愿意。”

我们俩就这么站在月光下,相视而笑。没有浪漫的誓言,也没有贵重的礼物,但我们都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的后半生,将会有彼此的陪伴。

生活就像一台老旧的机器,总会有出故障的时候。但只要我们用心去修理,用情去维护,它总能重新运转起来,发出温暖而有力的声音。我和陈静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只是两个平凡人,在生活的泥潭里,互相搀扶着,最终走到了阳光下。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心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回到家,莉莉还没睡,她看到我,笑嘻嘻地问:“爸,好事定了?”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就你机灵。”

莉莉开心地说:“太好了!以后,就有人给咱俩做红烧肉吃了!”

我看着女儿开心的笑脸,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暖。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屋里,照亮了我们这个小小的家,也照亮了我们充满希望的未来。

作品声明:个人观点、仅供参考

来源:一遍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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