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凶宅清洁”一单三万, 直到推开亡妻房门, 看见个黑影坐她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27 18:24 3

摘要:林知返掐灭了烟,烟灰落在布满灰尘的旧木地板上,像一小撮无人问津的骨灰。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油腻的黑框眼镜,面无表情地对眼前这位快要哭出来的年轻女孩说:“所以,你确定他每晚十二点准时出现,就在这个开放式厨房里,煮一碗永远煮不熟的葱油拌面?”

林知返掐灭了烟,烟灰落在布满灰尘的旧木地板上,像一小撮无人问津的骨灰。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油腻的黑框眼镜,面无表情地对眼前这位快要哭出来的年轻女孩说:“所以,你确定他每晚十二点准时出现,就在这个开放式厨房里,煮一碗永远煮不熟的葱油拌面?”

女孩叫白芷,名字挺文艺,此刻却被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儿地点头,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声音都在发颤:“是的,林大师!一模一样的动作,一遍又一遍!那……那东西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头发乱糟糟的,就跟、就跟网上说的那种程序员一样!我……我不敢开灯看,只能从卧室门缝里偷看,那幽幽的火光,还有那单调的切葱声……太吓人了!”

林知返环顾四周。这是一间装修得很小资的单身公寓,看得出白芷是个对生活有要求的姑娘。墙上挂着不知名的艺术画,角落里摆着一盆快要枯死的琴叶榕。【典型的都市丽人,被996榨干后租了个小窝,结果碰上这种事,啧。】

他打了个哈欠,从帆布工具包里掏出一个罗盘模样的东西,其实那只是个镶了八卦图的儿童玩具,指针早就被他用502胶水粘死了,永远指向正南。他在屋里装模作样地晃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嗯,阴气很重,执念不散。”

白芷紧张地问:“大师,有办法吗?我……我房租都交了一年了!”

“办法当然有。”林知返收起“法器”,伸出三根手指,“这个数。”

“三千?”

“三万。”林知返波澜不惊地回答,“我这叫‘往生清洁’,专业对口,一站式服务,包售后。你想想,是三万块钱安心住一年重要,还是每晚听着一个陌生男子在你家厨房给你表演深夜食堂重要?”

白at芷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屈服了。“好……只要能让他走,三万就三万!”

【又一单生意到手。这个月的房租和水电费算是有了。】林知返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大师?他算个屁的大师。他只不过,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罢了。

三年前的一场车祸,带走了他的妻子晚晴和女儿念安,也给他留下了一双能看见“执念”的眼睛。这些东西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它们没有神智,只是一段段被强烈情绪烙印在空间里的“信息重播”。它们会一遍遍重复生前最后的、或最深刻的动作。有的可怜,有的可悲,但对林知返来说,它们更多的是……烦人。

尤其是当他发现这些“执念”可以被“满足”从而消散后,一个大胆的商业计划在他脑中成型了。于是,“往生清洁公司”开业了,法人代表、首席执行官、金牌清洁员,都是他一个。

打发走白芷,让她明晚再来。林知返从包里掏出一副降噪耳机戴上,又拿出一张折叠躺椅,就在客厅里安顿下来。他得观察一下这位“面条哥”的行动模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城市灯火渐渐稀疏。林知返靠在躺椅上,几乎要睡着了。

**咚。**

**咚。**

**咚。**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仿佛是从另一个维度敲响的。

厨房里,空气开始微微扭曲,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凭空出现。果然是格子衬衫,头发稀疏,戴着一副和林知返同款的黑框眼镜,脸上是加班到凌晨三点的经典表情——麻木。

他机械地走向冰箱,打开,拿出一把小葱。然后走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作响,但他手下的小葱却滴水未沾。他拿起菜刀,在砧板上“梆、梆、梆”地切了起来,没有声音,只有动作。

林知返摘下耳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哥们儿刀工还挺好,切出来的葱花大小均匀。

接着,男人开始烧水、下面、调酱汁……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但那锅里的水永远是冷的,面条在里面纹丝不动,酱油倒出来也没有颜色。他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林知返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他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靠着门框,像个监工。“兄弟,差不多得了啊。面都让你煮成糊了。”

“面条哥”自然听不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典型的执念形态:循环播放。这种最好解决。找到他执念的根源,满足它,然后收工。】林知返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这间公寓的前屋主信息。这种现代社会,只要肯花点钱,查点东西不算难。

很快,信息出来了。前屋主叫常远,二十八岁,某互联网大厂程序员。三个月前,在家中猝死。死因:过劳导致心源性猝死。

林知返看着常远的黑白证件照,再看看厨房里那个忙碌的半透明身影,叹了口气。又一个被“福报”送走的年轻人。

他继续深挖,在常远的社交账号里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出事前一天,常远发了一条动态,配图是一张葱油拌面的照片,文案是:“加班结束!明天休息,给宝贝做全世界最好吃的葱油拌面!@初夏”

那个叫“初夏”的账号,头像是个笑得很甜的女孩。

林..com知返明白了。执念的源头,是这个未能兑现的承诺。

第二天晚上,林知返联系上了那位叫“初夏”的女孩,杜撰了一个“常远朋友”的身份,约她来公寓坐坐,说是有常远的东西要还给她。

女孩来了,眼睛红红的,显然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林知返没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厨房:“常远说,他一直想给你做一碗全世界最好吃的葱死油拌面。我厨艺不行,但备好了料,要不……你自己来?”

初夏愣住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走进那个熟悉的厨房,看着砧板上的小葱和挂面,泣不成声。

林知返退到客厅,戴上眼镜。他看见,当女孩拿起菜刀,眼泪滴落在砧板上时,厨房里那个重复了无数次的半透明身影,动作第一次停滞了。

常远的“执念”慢慢转过身,空洞的眼神望向女孩的背影。他似乎想伸出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女孩开始煮面,动作生疏,却很认真。水开了,面条下锅,香气开始在屋子里弥漫。当她把调好的酱汁淋在面上,撒上葱花,一碗热气腾腾的葱油拌面终于完成时,奇迹发生了。

那个半透明的常远,身影开始变得越来越淡。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释然的表情。他无声地张了张嘴,仿佛在说“再见”,然后像一缕青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初夏端着面,哭得像个孩子。她不知道,她刚刚亲手为自己的爱人送了最后一程。

林知返默默地走出公寓,把空间留给了她。走到楼下,白芷已经等在那里,一脸紧张。

“大师,怎么样了?”

“搞定。”林知返点上一根烟,“尾款转一下。”

收到转账短信后,林知返挥了挥手,消失在夜色中。白芷忐忑地回到公寓,发现屋子里只剩下那个哭泣的女孩,和一碗渐渐变凉的面。那股萦绕不散的阴冷感,彻底消失了。

回家的路上,林知返路过一家深夜营业的甜品店。橱窗里,摆着一个精致的草莓蛋糕。他停下脚步,站了很久。

晚晴最喜欢吃草莓蛋糕。女儿念安也喜欢,每次都会把上面的草莓先吃掉,然后把奶油抹得满脸都是。

【如果那天……我没有为了赶一个项目,坚持要雨夜开车回家……】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强行掐断。他从不让自己沉溺于回忆,因为他的回忆里,除了痛苦,什么都不剩。

他的家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两室一厅,和他“往生清洁”的办公室是同一个地方。屋子里很乱,外卖盒子堆在角落,散发着馊味。只有一间卧室,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那是晚晴和念安的房间。

他从不进去,只是每天都会站在门口看一会儿。

今晚,当他习惯性地望向那扇紧闭的门时,心脏猛地一缩。

门缝下,渗出了一丝极淡、极淡的黑气。

那不是他熟悉的“执念”形态。执念是半透明的,带着生前的色彩。而这股黑气,充满了恶意与不详,像墨汁滴入清水,带着一种侵略性的污染感。

林知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冲过去,猛地推开门!

房间里空空如也,维持着三年前的样子。粉色的墙纸,可爱的玩偶,小小的书桌。但是,在房间的正中央,那股黑气正像毒蛇一样盘踞着,微微搏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终于……注意到我了啊……”**

一个沙哑、尖利,仿佛用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林知返浑身汗毛倒竖!他见过的所有执念,都只是无意识的能量残留,它们不会思考,更不会说话!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黑气缓缓凝聚,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轮廓中,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像野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你的悲伤……你的痛苦……真是……最顶级的美味啊……”**

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贪婪和愉悦,“我在这里陪了你三年,看着你每天沉浸在悔恨里,真是……太有趣了。”

林知返的大脑一片空白,三年来建立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原来,他所谓的“走出来”,只是自欺欺人。原来,一直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窥伺着他最深的伤口,并以此为食。

“你……是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我?”** 黑影发出一阵怪笑,**“我是你们所有‘执念’的终点。是你们所有不甘、怨恨、痛苦的集合体。你可以叫我……‘噬念之影’。”**

黑影猛地朝他扑来!

林知返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入四肢百骸,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刺耳的刹车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妻子最后的惊呼,女儿微弱的哭泣……

“不——!”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浑身剧烈地颤抖。

“爸爸,我怕……”

“知返,小心!”

妻女临死前的声音,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响,像最恶毒的诅咒。

噬念之影在他周围盘旋,发出满足的嘶嘶声:**“对……就是这个味道……再多一点……你的绝望,会让我变得更强大!”**

林知返的意识在迅速沉沦。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拖入一个无底的深渊,深渊里,全是他最恐惧的画面。

就在他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瞬间,一丝微弱的暖意,从胸口传来。

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挂着一个小小的平安符。是出车祸前,晚晴在寺庙里为他求来的。车祸时,这个平安符被她的血浸透了。

那丝暖意,像黑暗中的一豆烛火,虽然微弱,却顽强地驱散了一丝寒意,让他混乱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

【不能……不能被它吞噬……】

林知返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猛地睁开眼睛。他看到,那噬念之影正试图污染房间里的一切。墙上晚晴和念安的照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枯萎。

“不准碰她们!”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挣扎着站起来,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死死地瞪着那个怪物。

噬念之影似乎有些意外,它停下了动作,猩红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戏谑:**“哦?还有力气反抗?你拿什么反抗?靠你那可笑的悔恨吗?”**

它猛地一甩,一股黑气化作利鞭,狠狠抽在林知返的身上!

啪!

林知返感觉灵魂都被抽裂了,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再次跪倒在地。

“没用的……”他喃喃自语,眼中最后的光芒也开始熄灭,“是我害死了她们……我该死……”

**“对,你该死。”** 噬念之影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放弃吧,沉沦吧,把你的灵魂交给我,你就能和她们‘团聚’了……”**

黑气化作无数只手,抓向林知返。

林知返闭上了眼睛,彻底放弃了抵抗。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带着哭腔的童声,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爸爸……”

林知返浑身一震!这个声音……是念念!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的虚影,挡在了他的身前。那是他的女儿,念安。她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却坚定地张开双臂,试图保护他。

紧接着,另一个温柔的身影也出现了。长发披肩,白裙胜雪。是他的妻子,晚晴。

她没有看那个怪物,只是温柔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和爱意。

她们不是“执念”。她们没有重复任何动作,她们的眼神里有光,有情感。她们是……是残存在这个房间里的,最纯粹的爱。

噬念之影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仿佛看到了什么天敌,猛地后退!

**“不可能!这里明明只有绝望!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晚晴的虚影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林知返的脸颊。她的动作轻柔得像一阵风,却让林知返泪流满面。

“知返,那不是你的错。”她的声音,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不要活在过去了。我和念念,希望你好好活着。”

“爸爸,要开心。”念安的虚影也飘过来,小小的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三年来,林知返第一次放声大哭,像个迷路的孩子。他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他哭着,笑着,把所有的悔恨、痛苦、思念,都化作了泪水。

而随着他的哭泣,他身上那股浓得化不开的绝望气息,正在一点点变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名为“释然”的情绪。

噬念之影发出了痛苦的嘶吼。林知返的绝望是它的食粮,而现在,它的食物正在变质!

**“不!我不准!你的痛苦是属于我的!”**

它疯狂地扑向晚晴和念安的虚影,想要将她们撕碎、吞噬!

“不准碰她们!”林知返目眦欲裂,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站起来,张开双臂,挡在了妻女的身前。

他第一次,主动地、勇敢地,选择了保护。

**“找死!”**

黑气凝聚成一只巨大的利爪,狠狠地刺向林知返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生!

林知返的身体里,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那是他这三年来,“清洁”了无数执念后,积攒下的功德之力。那些被他帮助过的执念,在消散前,都留下了一丝最纯粹的感激。

之前,这些力量因为他内心的死寂而沉睡。而现在,在他选择守护的这一刻,这些力量被彻底激活了!

金光如同烈日,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噬念之影发出了凄厉到极点的惨叫,黑气在金光中迅速消融,就像冰雪遇到了烙铁!

**“不——!这不可能!区区一个凡人……”**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金光散去,房间恢复了原样。墙上的照片,不再枯萎,反而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那股令人作呕的恶意,彻底消失了。

林知返喘着粗气,跪倒在地。他看到,晚晴和念安的虚影,也开始变得透明。她们对他微笑着,充满了欣慰和不舍。

“晚晴……念念……”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们,却只穿过了一片虚无。

“知返,忘了我们,好好生活。”晚晴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爸爸,再见。”念安对他挥了挥小手。

她们的身影,化作点点光斑,缓缓消散在空气中。这一次,林知返没有哭。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她们离开。

他知道,这不是永别。她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永远地活在了他的心里。

他终于明白,“往生清洁”,清洁的从来不只是别人的执念。

**也是在救赎,他自己那颗早已死去的心。**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噬念之影的消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林知返能感觉到,这个城市里,隐藏在阴暗角落的“执念”,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躁动不安。

他的生意,也诡异地好了起来。

“林大师,求求你救救我!我家那台老式缝纫机,一到半夜就自己咔咔响,吓死人了!”

“林大师,我家书房里,总有个影子在下棋,自己跟自己下!我快疯了!”

“林大师,我新买的二手车,后座上总感觉坐着个人,一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委托一个接一个,千奇百怪。林知返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把这当成一门生意。他开始真正地去倾听那些执念背后的故事。

那个缝纫机阿婆,是想给远在国外的孙子做一件过冬的棉衣,还没做完就去世了。林知返找到她的孙子,把那件未完成的棉衣交给他,让他亲手缝完最后几针。缝纫机的声音,当晚就停了。

那个下棋的影子,是一位孤独的国学大师。一生痴迷棋道,却找不到一个对手。林知返花了一个星期,自学了围棋入门,虽然被电脑AI虐得体无完肤,但他还是带着棋盘,陪着那个影子,安安静静地坐了一夜。天亮时,影子的执念散了,棋盘上,留下了两个字——“谢谢”。

那个二手车后座上的人,是一个疲惫的父亲。他每天开夜班车,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早点回家,给女儿讲个睡前故事。结果在一个雨夜,他永远地倒在了方向盘上。林知返找到了他的女儿,一个已经上大学的女孩。女孩告诉他,她至今还记得父亲那些重复了无数遍的故事。林知返把女孩带到车旁,让她坐在后座,轻轻地说:“爸爸,我长大了,换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每完成一单“清洁”,林知返都能感觉到,自己胸口那团金光,就明亮一分。他不再需要靠烟酒麻痹自己,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他甚至把家里那盆快死的琴叶榕给救活了。

他渐渐明白,噬念之影并非独一无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痛苦和不甘,这些负面情绪,就是滋生那种怪物的土壤。他之前遇到的,或许只是一个比较强大的个体。而这个城市的阴影里,还潜藏着更多、更微弱的同类。

他的工作,就是在这些负面情绪彻底“变质”之前,用爱与和解,去净化它们。

这天,他接到了一个特殊的委托。委托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的客户,白芷。

“林大师,不是我家里出事了。”白芷在电话里的声音很焦急,“是我闺蜜,她叫杜若。她最近精神状态很不好,总说她死去的男朋友回来看她了。”

林知返心里“咯噔”一下。“她男朋友……是怎么死的?”

“跳楼。”白芷的声音低了下去,“一年前,从他们一起住的公寓楼顶上跳下去的。为了这个事,杜若差点也跟着去了。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又开始说胡话,说他回来了,每天晚上都坐在窗台上,陪她看星星。”

林知返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跳楼自杀的执念,怨气通常都很大。而且这种“陪伴”式的显现,不像是普通的执念重播,倒像是……有了微弱的意识。】

这很危险。一个心存死志的人,加上一个怨气冲天的执念,很容易被那些潜藏的“噬念之影”的同类盯上,最终酿成悲剧。

他立刻赶往杜若的家。

那是一栋高层公寓,视野极好。杜若的家在27楼。

开门的是白芷。她对林知返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卧室。

林知返走过去,通过半开的门,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一个叫杜若的女孩,面容憔悴,正痴痴地望着空无一人的窗台,脸上却带着一种诡异而幸福的微笑。

“阿言,你看,今晚的星星好亮啊。”她轻声说,“你说过,会变成最亮的那一颗陪着我,你没有食言。”

在林知返的视野里,那个宽大的窗台上,确实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半透明身影。他穿着一身白色的T恤,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他的身体,正散发着一股与这温馨场合格格不入的阴冷黑气。

那不是普通的执念,它已经被污染了。

林知返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否则,这个叫杜若的女孩,很可能在某一个夜晚,就会被她“深爱”的男友,带着一起从这个窗台上跳下去。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杜若小姐,是吗?”

杜若被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窗台上的身影也猛地抬起头,一双没有瞳孔的、漆黑的眼睛,怨毒地盯住了林知返!

林知返感到一阵心悸。这股怨气,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执念都要重!

“我是你朋友请来的……心理咨询师。”林知返胡乱编了个理由。

“我没病!你们出去!”杜若激动地喊道,“别想把阿言从我身边赶走!”

她越是激动,窗台上那个叫“阿言”的执念,身上的黑气就越是浓郁。他甚至开始慢慢地站起来,做出一个想要跳下去的姿势。

【不能再刺激她了。】林知返立刻改变策略,他放缓了语气,温和地说:“我不是来赶走他的。我只是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杜若愣住了。她怀疑地看着林知返,又看了看窗台。

林知返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那个执念的身上。“他……一定很爱你吧。”

一句话,击溃了杜若所有的防线。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压抑了一年的痛苦彻底爆发。

“他爱我……他那么爱我,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

在她的哭诉中,林知返拼凑出了整个故事。

男孩叫陆言,和杜若是大学同学,两人感情极好。毕业后,陆言创业失败,欠了一大笔债。他不想拖累杜若,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偏激、抑郁。最终,在一个夜晚,他选择了用最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留了遗书,说下辈子再来爱我……”杜若哭得喘不上气,“他明明那么好,那么努力……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早点发现他的不对劲……”

强烈的爱,与同样强烈的悔恨、不甘、自责,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滋生黑暗的温床。

林知返看着窗台上那个被黑气包裹的身影,叹了口气。陆言的执念,本质上是对杜若的爱和守护。但他的死,又充满了怨恨和不甘。这两种极端的情绪混合,让他成了一个极不稳定的存在。一旦杜若的精神状态崩溃,这份“爱”,就会变成拉着她一起毁灭的“诅咒”。

“杜若小姐。”林知返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他没有丢下你。他只是……用一种你看不见的方式,在陪着你。”

“真的吗?”杜若泪眼婆娑地问。

“真的。”林知返点点头,“但是,他现在似乎很痛苦。因为他也看到了你的痛苦。你这样折磨自己,其实也是在折磨他。”

窗台上的陆言,身上的黑气似乎减弱了一丝。他茫然地看着痛苦的杜若,似乎陷入了挣扎。

“那我该怎么办?”杜若六神无主。

“放手。”林知返说出了那两个字,“不是忘记,而是放手。把对他的爱,变成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的力量。你若安好,才是对他最好的告慰。这才是他想看到的,不是吗?”

林知返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杜若的心结。

她抬起头,泪流满面地望着窗台的方向,哽咽着说:“阿言……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生活,连你的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你……也安心地走吧,不要再挂念我了。”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奇迹发生了。

窗台上,那个被黑气包裹的身影,身上的黑色开始迅速褪去,露出了他本来的样子。那是一个很清秀的男孩,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杜若,身影变得越来越透明,最终化作无数光点,其中最大的一片,轻轻地落在了杜若的脸颊上,像一个最后的吻。

然后,彻底消散。

房间里的阴冷感一扫而空。窗外的星光,似乎都变得明亮了许多。

白芷冲进来,抱住泣不成声的杜若。

林知返默默地退了出去,没有索要任何报酬。

走出公寓大楼,他抬头望向27楼的那个窗口,灯光温暖。他知道,从今晚起,一个女孩将带着两个人的希望,努力地活下去。

他笑了笑,转身融入夜色。

回家的路上,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是林知返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

“是我,你哪位?”

“我姓秦,叫秦苍。我们……或许是同行。”

林知返的脚步停住了。“同行?”

“是的。”秦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专门处理一些‘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我注意到你很久了,林先生。你在‘清洁’那些执念的时候,手法很……特别。充满了人情味。”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知返皱起了眉。

“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秦苍说道,“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噬念之影’那种东西,只是最低级的杂兵。在更深的阴影里,还隐藏着更加恐怖的存在。我们这些人,就是为了守护两个世界平衡而存在的。我们称自己为……”

**“‘渡魂人’。”**

林知返沉默了。他想起那晚的噬念之影,想起陆言执念上的黑气。他知道,秦苍说的是真的。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光皎洁,温柔地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想起了晚晴最后的嘱托,想起了女儿天真的笑脸。

【好好活着。】

或许,好好活着,并不仅仅是吃饭、睡觉、呼吸。而是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比如,让那些被痛苦束缚的灵魂得到安息,让活着的人能带着希望继续前行。

“我加入。”林知返对着电话,平静而坚定地说道。

电话那头的秦苍似乎松了口气:“欢迎你的加入。那么,作为新人,先交给你一个任务吧。”

“什么任务?”

“城东的废弃精神病院,最近能量波动异常。根据情报,那里盘踞着一个很棘手的家伙。它正在试图制造一个‘执念巢穴’。你的任务,就是去调查清楚。”

林知返挂了电话,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得,刚从个体户升级,就得接这么个硬茬。】

他没有回家,而是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城东精神病院。”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像在看一个神经病。“兄弟,那地方邪门得很,大半夜的你去那干嘛?”

林知返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淡淡地说:

“上班。”

城东废弃精神病院,在本地的都市传说里,是能排进前三的恐怖地带。传闻这里曾发生过火灾,烧死了很多人,从那以后,各种灵异事件层出不穷。

出租车在距离病院还有一公里的地方就死活不肯再往前开了。林知返付了钱,独自一人走向那栋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的建筑。

越是靠近,空气中的阴冷和恶意就越是浓郁。他甚至能看到,整栋大楼都被一层淡淡的黑气所笼罩。

【这可比我家里那个‘噬念之影’的排场大多了。】林知返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他用那些“功德金光”凝聚成的液体,以防万一。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后面,翻过一堵破败的围墙,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进去。

医院内部,比想象中还要破败。走廊里堆满了杂物,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和生锈的医疗器械。风从被打破的窗户里灌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无数冤魂在哭泣。

林知返小心翼翼地前进,他的眼睛,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景象。

墙壁上,印着一个个痛苦扭曲的人脸;天花板上,悬吊着一个个挣扎的上吊绳影;病房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执念”正在一遍遍地用头撞墙,发出无声的闷响。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塞满了绝望和痛苦的“执念重播”。

“果然是巢穴。”林知返的表情凝重起来。

他能感觉到,一个强大的意识,正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它像一个牧羊人,而这些痛苦的执念,就是它的羊群。它在吸取这些执念散发出的负面能量,来壮大自己。

他必须找到那个核心。

穿过几条走廊,他来到了一楼的尽头。这里是儿童病区。墙上还贴着褪色的卡通贴纸,但此刻看来,那些咧嘴笑的动物,显得异常诡异。

在一间病房的门口,林知返停下了脚步。

里面传来了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歌声。是一个小女孩在唱摇篮曲。

林知返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想起了他的念安。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只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的执念。她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坐在窗台上,晃着两条小腿,对着月光唱着歌。

她的执念很特别,没有黑气,也没有怨恨,反而带着一种纯净的悲伤。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林知返轻声问道。

小女孩停下歌声,转过头。她的眼睛很大,很清澈,却空洞无物。她没有回答,只是又开始唱起那首摇篮曲。

林知返走近了一些,他看到,小女孩的脚踝上,有一道浅浅的、陈旧的勒痕。

【不对劲。】

就在这时,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

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恶意,从天花板上压了下来!

林知返猛地抬头,看到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张痛苦人脸组成的黑影,正从天花板上缓缓渗出,像一团活着的、流动的石油!

**“又一个……来送死的‘渡魂人’……”**

那个声音,比他之前遇到的噬念之影要强大百倍,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林知返立刻将小女孩的执念护在身后,全身的金光瞬间爆发,形成一个保护罩!

黑影发出一声嗤笑:**“米粒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它伸出一只由黑气组成的巨手,狠狠拍下!

轰!

金光罩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险些破碎。林知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太强了!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你的灵魂里,有我很喜欢的味道……那种失去挚爱的绝望……真是……太棒了……”** 黑影贪婪地说道,**“把你吞掉,我或许就能进化到下一个阶段了。”**

它再次举起了手。

林知返知道,自己挡不住下一次攻击。

他看了一眼身后那个依旧在唱歌的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他准备引爆自己体内所有的功德金光。

就在这时,那个唱歌的小女孩,忽然停了下来。

她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丝神采。她看着林知返的背影,又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怪物,小小的脸上,露出了恐惧和愤怒。

“不准……欺负……好人……”她用稚嫩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随着她的话语,一股难以想象的、纯净到极致的能量,从她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那不是金光,而是一种柔和的、带着治愈力量的白光!

白光冲天而起,瞬间就将那只黑色的巨手冲散!

天花板上的怪物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尖叫:**“圣洁之力?!不可能!在这种污秽之地,怎么可能诞生这种东西!”**

林知返也惊呆了。他回头看着那个小女孩。此刻,她全身都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像一个小小的天使。她的身后,甚至出现了一对由光组成的翅膀。

小女孩漂浮起来,直面那个巨大的怪物。

“你……弄哭了……好多人。”她指着怪物,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是个……坏东西。”

**“你到底是什么人?!”** 怪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叫……萤。”小女孩轻声说,“我是……他们的眼泪。”

她伸出小小的手,指向怪物。

一道洁白的圣光,如利剑般射出!

**“啊——!”**

怪物发出了最后的惨叫,它那由无数执念构成的庞大身躯,在圣光中迅速土崩瓦解,那些被它束缚的执念,一个个化作光点,得到了解脱。

最终,整栋大楼的黑气被一扫而空。

做完这一切,小女孩身上的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她变回了那个普通的执念形态,飘落回窗台,又开始抱着娃娃,唱起了摇篮曲。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林知返呆呆地看着她,久久无法平静。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谢谢你,萤。”

萤没有回答。

林知返知道,她刚才的爆发,只是在保护自己时,被激发出的潜能。她本质上,还是一个被困在这里的可怜孩子。

他没有离开,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听她唱了一夜的摇篮曲。

天亮时,秦苍带着人赶到了。看到安然无恙的林知返和一片狼藉的现场,他脸上写满了震惊。

林知返把昨晚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

秦苍看着那个唱歌的小女孩,眼神复杂。“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在极端的污秽和绝望中,有时会诞生出最纯粹的圣洁。她……是所有被困在这里的善良执念的守护灵。”

“她能被‘清洁’吗?”林知返问。

秦苍摇了摇头:“她不属于执念了。她已经是这片土地的‘灵’。只要这里还有一丝悲伤,她就不会消失。她会一直守护在这里,直到最后一个灵魂得到安息。”

林知返沉默了。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叫萤的小女孩。

“我们走吧。”

离开精神病院时,晨光正好。金色的阳光洒在林知返的身上,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他回头望去,在那栋破败大楼的最高处,仿佛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对他挥着手。

林知返笑了。他对着那个方向,也挥了挥手。

他知道,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像萤一样需要守护的善良,还有很多像噬念之影一样需要净化的黑暗。

而他,林知返,一个曾经心如死灰的男人,如今,是行走在阴阳边界的“渡魂人”。

他将带着对妻女的爱,带着对生命的敬畏,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直到世界的尽头。

来源:海边从容观海的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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