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在笑|《熊在笑精短文三篇》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9 06:39 4

摘要: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轻柔地洒进房间,唤醒了沉睡的空气,室内顿时明亮清爽,令人慵懒地眷恋床榻。窗外的竹影在微风中轻摇,婀娜多姿,仿佛在低语。唯有秋天,竹叶才如此轻盈洒脱;也唯有秋天,才这般令人心动。秋意撩人,恍若一位温婉的秋姑娘,伫立河塘边,以秋的语言和表情


秋意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轻柔地洒进房间,唤醒了沉睡的空气,室内顿时明亮清爽,令人慵懒地眷恋床榻。窗外的竹影在微风中轻摇,婀娜多姿,仿佛在低语。唯有秋天,竹叶才如此轻盈洒脱;也唯有秋天,才这般令人心动。秋意撩人,恍若一位温婉的秋姑娘,伫立河塘边,以秋的语言和表情,柔情似水地拨动我的心弦。秋之韵味让我沉醉,沉醉的不只是风情,更是中秋时节那醉人的秋色。于是,我起身走到阳台,渴望与秋来一场深情的邂逅。垂柳望着自己即将褪去的华裳,似在期待我轻轻一吻,只一次,待明春归来,便是来生。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春意盎然,百花争艳,山川为之增色,人心为之沉醉,生命的力量在悄然涌动。夏天是成长的季节,树木在年轮中镌刻时光,田野的庄稼拔节生长,那清脆的声响,是生命的赞歌,正如人生,从初生到成长,再到成熟,步步皆是风景。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田野金黄,光芒耀眼,放眼望去,山林间果实累累,唯有秋天,才能呈现如此丰盈的景象,也唯有秋天,才能让人深切感受到生活的满足与幸福。而冬天,则是休养生息的季节,褪去繁华,静待春归,在严寒中积蓄力量,人生亦是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我钟情于秋天,秋天之美,在于繁华落尽后的安然与面对新生的从容。它不喧嚣,不张扬,却以一种静谧而深沉的姿态,书写着岁月的温柔与丰盈。秋意如诗,悄然入心,令人沉醉,令人怀念。


我的二舅

我的二舅是个穷光棍,穷得连坐板凳都能听见屁股响,人没钱便失了底气,连说话的声音都轻得像风。小时候,我总以为二舅就是个穷困潦倒的二舅,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他不但不穷,反而是穷得富有,穷得自在。

在我的记忆中,二舅并不丑,修长的脸庞,尖尖的下巴,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说话的声音温柔体贴,像刚过门的新娘般轻声细语,脸上时常泛起羞涩的神情。夏天,我曾去二舅家,见他在门口大河湾拐角的水潭里游泳,皮肤白净,身姿矫健,宛如浪里白条,一身腱子肉透着健康与力量。就这么一个看上去斯文、健壮的男人,却终其一生未能娶妻,真可谓命途多舛。

二舅住在河边的山凹处,背靠青山,面临大河,门前一片翠绿的水竹林,竹林边几棵老桂花树,一到秋天,桂花飘香,黄叶飞舞,宛如人间仙境。他本是水库移民,政府为他安置了红砖瓦房与几亩田地,可他却舍不下这片山水,毅然放弃安置,回到老宅。

他先是在山凹平地上搭了个四面透风的松木棚子,住了两年,担心火灾或倒塌,便突发奇想,在寸草不生的山坡上挖了个山洞,打造成了复式结构的“洞房”。洞下为地厅,洞口向阳,宽敞明亮;洞上则是一室一厅,用青石块隔断,黄泥勾缝,捡来的砖头铺地,摆上简易床与旧桌椅,竟也布置得井井有条。洞房冬暖夏凉,与世隔绝,宛如山中隐士的居所,他在此静享清幽,日子如流水般缓缓淌过,每一缕时光都浸在自在与安宁中。

二舅出身中医世家,掌握祖传单方,善治疑难杂症。他常说:“单方治大病,药材有灵性,要相信自然的力量。”他推崇药食同源,主张药治食补,自然康复。感冒的小病,他不卖药,只送几棵紫苏,教人泡热水喝,再坐浴发汗,病便好了。孕妇临产,他让喝蓖麻油,效果立竿见影。他用不花钱的方子,治愈百病,被乡亲们称为“生态疗法”。

晴天,他带着《本草纲目》深入山林采药,晒干加工后放入药柜,柴胡、桔梗、鱼腥草、天麻、党参、麦冬……应有尽有。谁家有病,他便对症下药,药到病除,村里人称他为“山洞里的神医”。阴天,他坐在洞口研读医书,夜晚点着煤油灯,一笔一划地记录各种单方。农闲时,他下河捕鱼摸虾,编些竹器换点零用钱,日子虽清贫,却充实而有滋味。

二十年前,二舅终于在老宅落了户,享受五保户待遇,村里为他建了两间平房,屋里装了空调、电视,他感慨地说:“老了有政府养,真是感党恩。”这是他过去想都不敢想的生活。但他并未封洞,而是将山洞改造成自己的墓穴,说:“等我走了,这里就是我永远的家。”

前年,二舅悄然离世,一生积蓄只有一万元。族长出面操办后事,五千买棺,五千办丧,分毫不差。他一生清贫,却也一生自在。他没有带走什么,只把那份宁静与清贫带进了墓穴。

二舅的侄儿封了洞口便再未理会,不知是谁在洞前为他立了一块碑,碑文写着:“胡民医之墓。”下面刻着他一生治病不收分文的事迹。他活着穷得幸福,走得也清静。人的一生,不过如影随形,晃晃悠悠便没了影子,除了亲人,没人记得你曾来过。而我的二舅,却在我心中,留下了永不褪色的剪影。


老娘泪

坐在屋前杏树下乘凉的夏嫂,望着如火球般的太阳,神情黯然地说:“我不想活了,活着尽受儿子儿媳的气。要不是这高温天气,我现在就悬梁自尽。”她顿了顿,语气低沉地喃喃道:“我现在不能死,死了很快会臭,难看又难闻。等冬天下雪了再死吧,这样尸骨不会腐烂,能在冰冷的坟墓里多保持几天尸骨未寒。”

我望着越老越富态的夏嫂,忍不住问:“你不是活得挺好吗?为什么老想着死呢?”

夏嫂的眼泪瞬间溢出眼眶,哽咽着说:“我是个命苦的女人。男人走得早,我为了孩子没改嫁,含辛茹苦地把两个儿子拉扯大,给大儿子娶了媳妇,生了孙子,又给小儿子成了家。一家人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她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继续说:“大儿子曾在乡信用社工作,负责信贷,因为应酬喝酒,十年前醉死了。大儿媳改嫁到了城里,我便和小儿子一起生活。虽然大儿媳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但孙子还是我们胡家的血脉。”

“前天,我想孙子了,步行一上午到了县城。可孙子的妈嫌我脏,不让我进门,只说孙子在外地,见不了。她塞给我五百块钱,让我回家。”夏嫂低声啜泣,“这些年来,我从未见过孙子,孙子也没回来看过我。我一想他,就跑到河边哭,一哭就是半天。”

“小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天天围着媳妇转。”夏嫂叹气道,“小儿媳嫌我说话啰嗦,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为了平息争端,她要大儿子的赔偿金,我只好把原本属于我的那部分给了她。”她苦笑着说:“她拿着大伯哥的命钱进城买了房,买了又不住,跟儿子一起出外打工,一走就是十多年。如今,老屋里只剩我一个人。”

“今年夏天,小儿子说外面混不下去了,回来了。”夏嫂语气沉重,“他的车贷、房贷、信用贷,像山一样压在他身上,压得他连抬头看天的力气都没有。”自从小儿子回来后,家里又不得安宁。小儿媳整天骂他没用,骂得顺口成章,像唱歌似的:“人家混得不负债,你混得成老赖。房子逾期要被拍卖,车子变废铁,电话不敢接,日子还不如五保户王大爷。”她甚至扬言要离婚,在这个女少男多的时代,她说自己是“香饽饽”。

小儿子成天唉声叹气,无业可就,创业不知从何做起,像困兽般在笼子里挣扎。有时,他也喃喃自语,说想死。

夏嫂心疼儿子,便把她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让小儿子把老家的房子简单装修一下,既然城里混不下去,就在家搞养殖。大钱挣不来,小钱也能养家糊口,最起码能过个安稳日子。

小儿媳没想到婆婆种地多年,手上还存着这么多钱。她哪里知道,夏嫂这些年起早贪黑养猪养鸡养羊,卖的钱舍不得花,都存着,虽然不多,但关键时刻能应急。于是,她对婆婆的态度慢慢好了起来。

小儿子有了母亲给的基本生活保障金后,却彻底躺平了,什么也不干,整天躺在空调房里玩手机,沉迷在网络世界里,幻想着一夜暴富。家里的空调一天24小时开着,冰箱里的肉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夏嫂看着电表飞转,心疼不已,电费全由她承担。她自己却舍不得开空调,天天摇着破扇子,洗凉水澡,吃凉菜冷馍,甚至夜里不开灯,省下的钱却全白省了。

前几天,夏嫂身体不适,叫小儿子陪她去县医院检查。小儿子却说他要在家开直播卖老娘养的大白鹅,让老娘自己去。他还说:“检查身体花钱,别检查了,万一查出癌症晚期,本来死不了,一看结果吓死了。”夏嫂被儿子气得半昏。邻居老周是跑顺风车的,顺路把她送进了医院。检查结果显示她患上了脑微缩,若不及时治疗,可能发展为老年痴呆。这种病最怕摔倒,一旦摔倒,非死即瘫。

夏嫂虽未糊涂,却深知治病需要一大笔钱。她一个月一百来块钱的养老金,连一包药都买不起。再说住院得有人照料,儿子不会管,儿媳更不会伺候。所以,她老想着死,死了,家里就安宁了。她唯一的念想,就是见见大孙子,不知道他现在长多高了……


作者简介:熊在笑,河南商城县人,1968年出生,曾从事新闻和文化传媒工作。自2007年起自己创业,开过企划公司、私人会所、酒店、文化传媒公司。爱好文学,著有长篇小说《出奇的梦想》《空村之恋》《河滩上一家人》《胡成功新生记》《黄昏之恋也浪漫》《抗负》;短篇小说集《黑色的婚礼》:小小说集《深山女人》;散文集《可以回去的故乡》;诗歌集《无名花语》;情感文集《旧爱与新欢》;法治纪实《实事囚事》等。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第十届半朵中文网高级专栏作家。

(责任编辑:韩紫欣)

来源:新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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