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小女孩,媳妇连忙解释:她是你亲生的女儿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9 21:47 1

摘要:儿子小军应该在房间写作业,妻子陈静,这个点儿,不是在厨房忙活,就该是在沙发上看电视。

引子 冲突现场

门锁“咔嗒”一声转动。

我拖着一身的机油味,推开了家门。

“我回来了。”

没人应声。

客厅的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洒在木地板上,显得屋里很安静。

太安静了。

换鞋的动作顿住了,我心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

儿子小军应该在房间写作业,妻子陈静,这个点儿,不是在厨房忙活,就该是在沙发上看电视。

今天这家里,像是被按了静音键。

我把装着工作服的旧帆布包扔在门边,朝客厅里走。

然后,我看见了她。

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粉色连衣裙。

她就坐在我们家那张旧沙发上,两条小腿并得紧紧的,小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受了惊吓的兔子。

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我脑子“嗡”的一下,第一反应是,家里来亲戚了?

可我们两家的亲戚,我都认识,没这么个小女孩。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我不敢往下想。

就在这时,厨房的门开了。

陈静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出来,她身上还系着那条蓝色的围裙。

看到我,她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手里的果盘都晃了晃。

“卫东,你回来了。”她的声音有点发虚。

我没说话,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也看见了我,眼神里满是怯生生的打量,然后飞快地低下了头,小手把连衣裙的下摆都攥出了褶子。

这气氛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我压着心里的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她是谁?”

陈静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动作显得有些局促。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卫东,你先坐下,别吓着孩子。”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的火烧得越旺。

我没动,就站在客厅中央,像一根戳在那里的木桩。

“我问你,她是谁?”

陈静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开了口,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客厅里,每个字都像小锤子一样砸在我的心上。

“她叫朵朵。”

她停顿了一下,不敢看我的眼睛。

“她是林月的女儿。”

林月。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我尘封了快二十年的记忆。

我的初恋。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此刻变得格外刺耳。

我看着陈静,又看看那个叫朵朵的小女孩,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林月的女儿?为什么会在我们家?林月人呢?陈静怎么会认识她?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打转,可我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陈静看着我煞白的脸,连忙又补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卫东,你听我解释。”

她走过来,想拉我的胳膊,被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我们的婚姻,一向是平静的。

就像一碗温吞的白开水,没有波澜,但也解渴。

可今天,这碗水里,被人扔进了一块巨石。

我盯着陈静,一字一句地问:“她,是你初恋的女儿?”

陈静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不,不是我的。”

她看着我的眼睛,声音轻得像羽毛。

“卫东,她是你初念的女儿。”

第一章 一封信的重量

客厅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敲在我的神经上。

“我的?”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一跳一跳地疼。

我想,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唐的笑话。

我和林月分手快二十年了,她结婚生子,我娶妻育儿,我们早就成了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儿?

“你再说一遍?”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陈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忍住了。

她拉着我坐到沙发另一头,离那个叫朵朵的小女孩远远的。

“卫东,你先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信封已经有些旧了,边角都起了毛。

“这是林月托人带给我的。”

我没有接。

我的目光像被钉子钉住一样,死死地盯着那个小女孩。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头埋得更低了,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我心里一阵烦躁。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清不楚的麻烦事。

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辛苦工作一天回到家,却要面对这么一个烂摊子。

凭什么?就凭那段早就该烂在肚子里的过去?

内心独白:

我承认,听到“林月”这个名字,我心跳漏了一拍。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二十年的夫妻,陈静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她勤劳、善良,把这个家照顾得井井有条。我们之间或许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有的是实实在在的日子和亲情。现在,这个叫林月的女人,却像个幽灵一样,要来搅乱我们平静的生活。我不能接受。

陈静见我不说话,把信塞到了我手里。

“你看看吧,看了就都明白了。”

我捏着那封信,感觉它有千斤重。

信封上没有写我的名字,收信人是“陈静”。

我心里又是一沉。

她为什么不直接写给我?反而要通过我老婆?

我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信纸很薄,是那种最便宜的学生用信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字迹娟秀,但有些地方的笔画却在发抖,能看出来写信人当时的心情很不平静。

“陈静姐,你好。”

信的开头这样写着。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的心猛地一揪。

我继续往下看。

信里,林月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她这些年的经历。

她嫁人后,生活并不幸福,丈夫前几年出车祸去世了,留下了一屁股债。

她一个人拉扯着女儿朵朵,靠打零工过活。

半年前,她被查出了癌症,晚期。

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

她的亲戚,要么离得远,要么自身难保,没人愿意收养朵朵。

她走投无路,才想到了我。

“卫东是个好人,但我没脸见他。”信里这样写道。

“当年是我对不起他。我只能求求你,陈静姐,你也是个母亲,你肯定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不是要把朵朵永远推给你们。我有个远房表哥在南方,我已经联系他了,但他那边安顿好还需要两三个月。能不能,求求你们,先帮我照顾朵朵两三个月?等我表哥那边妥了,他会马上来接孩子的。”

信的最后,她说,她给朵朵留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三万块钱,是她拼了命攒下的,算是孩子的生活费。

信不长,我却看了很久。

看完信,我沉默了。

心里的那股无名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我抬头看了一眼朵朵。

她还是那个姿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可怜的孩子。

这么小就没了妈妈。

内心独白:

我不是圣人,我心里很乱。同情归同情,但要把一个陌生孩子留在家里两三个月,这可不是小事。吃喝拉撒睡,哪一样不要人操心?我们家不富裕,小军马上要上初三了,正是花钱的时候。陈静在超市上班,一个月也就三千多块,我修车虽然挣得多点,但也不稳定。多一张嘴,就多一份压力。而且,这孩子毕竟是林月的……我怕陈静心里有疙瘩,也怕街坊邻居说闲话。

“她人呢?”我问陈静。

陈静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走了。上个星期走的。这是她邻居把信和孩子送过来的。”

“那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提高了音量。

“我……我怕你不同意。”陈静小声说。

“我怕你一生气,就把孩子送走。这孩子太可怜了,我实在不忍心。”

我叹了口气,把信纸叠好,放回信封。

“她表哥,联系方式有吗?”

陈静摇了摇头:“信上没写,只说他会主动联系我们。”

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不靠谱。

这时,小军房间的门开了。

他探出个脑袋,睡眼惺忪地问:“爸,妈,你们吵什么呢?大晚上的。”

他看到了沙发上的朵朵,愣了一下。

“妈,她是谁啊?我们家来客人了?”

陈静赶紧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

“小军,快过来。这是朵朵妹妹,她会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她拉着朵朵的手,想让她跟小军打个招呼。

朵朵却往后缩了缩,怯生生地躲在陈静身后。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家,从今晚开始,要不一样了。

第二章 不速之客的清晨

一夜没睡好。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旁边陈静的呼吸也很轻,我知道她也醒着。

我们俩谁都没说话。

有些事,在黑夜里更容易发酵。

林月的脸,陈静的眼泪,朵朵那双惊恐的眼睛,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转。

我觉得胸口堵得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内心独白:

我一直在想,陈静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一封信?万一那个什么表哥根本就不存在呢?那这孩子不就砸我们手里了?她有没有想过,街坊邻居会怎么看我们?他们会说,看,李卫东把外面生的野种带回家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我一个大男人倒无所谓,可陈静和小军呢?我不能让他们受这种委屈。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睡着。

等我被闹钟吵醒,陈静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穿上衣服走出卧室,闻到了一股小米粥的香味。

陈静正在厨房里忙活,除了小米粥,她还蒸了几个白面馒头,炒了一盘醋溜白菜。

阳光从厨房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侧脸上,显得很柔和。

她把围裙在手上擦了又擦,看到我,勉强笑了笑。

“醒了?快去洗漱吧,马上就能吃饭了。”

我“嗯”了一声,走进卫生间。

牙刷和毛巾都还是老样子,但漱口杯旁边,多了一个粉色的小杯子,上面还印着一只小兔子。

杯子里插着一把小小的儿童牙刷。

我的心又沉了一下。

看来,陈静是铁了心要把这孩子留下了。

饭桌上,气氛很压抑。

小军一边喝粥一边偷偷打量朵朵,朵朵则埋着头,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地往嘴里送粥,吃得小心翼翼。

陈静给她夹了个馒头。

“朵朵,多吃点,看你瘦的。”

朵朵小声说了句“谢谢阿姨”,然后小口小口地啃着馒头。

我看着她那瘦弱的样儿,心里也不是滋味。

“今天我送小军上学。”我对陈静说。

“你……你别去单位了,在家看着她吧。”

陈静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知道,她明白我的意思。

我还是不放心,一个陌生孩子在家,万一出点什么事呢?

吃完饭,我带着小军出门。

刚走到楼下,就碰到了邻居张大妈。

张大妈最是热心,也最是爱唠叨。

“卫东,送孩子上学啊?”她笑呵呵地打招呼。

“是啊,张大妈,买菜去?”

“对。哎,卫东,昨天我好像看见你家来客人了?一个女的带着个小丫头?”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哦,那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孩子放暑假了,来城里玩几天。”我含糊地解释道。

“哦,这样啊。”张大妈点了点头,但眼神里明显带着一丝探究。

我拉着小军,快步走开了。

内心独白:

我就知道会这样。这栋楼里住了几十户人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有点风吹草动,半天就能传遍。张大妈就是个“广播站”。今天她说的是“看见”,明天可能就变成“听说”了。我仿佛已经能预见到,未来几个月,我们将要生活在怎样的议论和猜测之中。这种感觉,就像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浑身不自在。

送完小军,我没直接去修车铺。

我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城南的旧城区。

这里是我和林月长大的地方。

二十多年过去,这里已经变了样。

低矮的平房被推倒,盖起了一栋栋新的居民楼。

我凭着记忆,找到了林月家以前的位置。

那里现在是一家小超市。

我停下车,在超市门口站了很久。

我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穿着白裙子,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

她说,卫东,等我们长大了,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可最后,她留下了,我走了。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我的回忆。

我苦笑了一下。

都过去了。

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我调转车头,往修车铺的方向骑去。

生活,还得继续。

只是,这被强行塞进来的插曲,到底该怎么收场?

我不知道。

第三章 机器的诚实与人心的复杂

我的修车铺开在城西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

地方不大,但手艺好,回头客多,生意一直还算过得去。

我喜欢待在这里。

机器是诚实的,哪里坏了,就有响动,有痕迹。

不像人心,藏着掖着,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

我到铺子的时候,学徒小李已经把店门打开,正在打扫卫生。

“师傅,您来啦。”

我点点头,脱下外套,换上那件沾满油污的蓝色工作服。

穿上这身衣服,我才感觉自己又变回了李卫东。

那个靠手艺吃饭,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修车师傅李卫东。

而不是那个被过去纠缠,家里一团乱麻的男人。

上午接了个活儿,一辆老款的桑塔纳,发动机有异响。

车主是个急脾气,催着要。

我钻到车底下,拧螺丝,换零件,一忙起来,就把家里的烦心事暂时抛到了脑后。

机器的轰鸣声,成了最好的背景音乐。

内心独白:

我喜欢这种感觉。手里握着扳手,心里就踏实。每一个零件,每一颗螺丝,在我眼里都有它们自己的位置和作用。只要你用心待它,把它弄明白了,它就不会给你添乱。我觉得做人也该这样,本本分分,各司其职。可生活偏偏不让你这么省心,总会有些意料之外的零件,硬要塞进你原本平稳运行的机器里,让你措手不及。

中午,我正满手油污地啃着馒头,铺子里的电话响了。

是陈静打来的。

“卫东,你中午回来吃饭吗?”她的声音听着有些小心翼翼。

“不回了,铺子里忙。”我言简意赅。

“哦……那,那你记得按时吃饭。”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又传来她的声音。

“朵朵她……挺乖的,上午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电视,也没吵。”

我捏着馒头的手紧了紧。

“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夸她懂事?还是问她习惯吗?

我说不出口。

我觉得自己心里有道坎,过不去。

下午,铺子里来了个老主顾,开五金店的老王。

他的小货车刹车有点问题。

我帮他检查的时候,他递过来一根烟。

“卫"东,抽一根。”

“不了,戒了。”我摆摆手。

老王自己点上,吸了一口,慢悠悠地吐着烟圈。

“听说你家来亲戚了?”

我的心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

肯定是张大妈那个大嘴巴传出去的。

“嗯,远房的,来住几天。”我头也不抬地继续手上的活。

“哦,是吗?”老王拖长了调子。

“我怎么听人说,是你媳妇从老家那边带回来的一个丫头片子,说是……你以前相好的孩子?”

扳手“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老王。

老王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讪讪地笑了笑。

“你别这么看我,我也是听说的。街坊邻居嘛,就爱传这些闲话。”

我捡起扳手,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这才一天!

流言蜚语就已经传成了这个样子。

要是真让朵朵住上两三个月,那还得了?

我不敢想象,陈静和小军要承受什么样的压力。

内心独白:

那一刻,我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力。愤怒的是那些嚼舌根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真相,就凭着自己的想象胡说八道。无力的是,我堵不住他们的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修车师傅,我能做的,就是埋头干活,养家糊口。我没办法跟每一个人去解释,说那孩子不是我的,说我们只是暂时帮忙。他们不会信的,他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那些刺激的故事。

修好老王的车,天已经快黑了。

我没心思再干活,提前收了铺子。

回家的路上,我骑得很慢。

巷子里的晚风吹在脸上,有点凉。

我路过菜市场,看到陈静提着菜篮子从里面走出来。

她身边跟着小小的朵朵。

朵朵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正小口小口地舔着。

陈静跟菜贩子讨价还价,脸上带着疲惫但温柔的笑。

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她们俩的样子,像一对真正的母女。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一惊,随即涌上来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是嫉妒?还是恐慌?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个家,正在慢慢地,朝着一个我无法预料的方向滑去。

第四章 一碗蛋羹的涟漪

晚饭桌上,多了一碗蒸蛋羹。

金黄金黄的,上面还滴了几滴香油,撒了点葱花。

陈静把碗推到朵朵面前。

“朵朵,吃吧,阿姨特地给你做的。”

朵朵抬起头,看了看陈静,又看了看我,小声说:“谢谢阿姨。”

然后她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勺,放进嘴里。

小军盯着那碗蛋羹,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一脸不高兴。

“妈,我也想吃蛋羹。”

“锅里还有,自己去盛。”陈静头也不抬地说。

“那不一样!”小军嚷嚷起来,“你这个是单独用小碗蒸的,锅里的是大碗蒸的,老了!”

“就你事多,有的吃就不错了!”我瞪了他一眼。

小军不敢再说话了,但嘴巴噘得老高,能挂个油瓶。

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陈静平时很疼小军,别说一碗蛋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她都恨不得想办法给摘下来。

可今天,她的心思,明显不在儿子身上。

内心独白:

我看着小军委屈的样子,心里挺难受的。他还是个孩子,他不懂大人世界的复杂。在他眼里,妈妈的爱,突然被一个陌生人分走了一半。他会嫉妒,会不满,这都是正常的。可我怎么跟他解释呢?难道告诉他,这个小妹妹身世可怜,我们要同情她?道理他也许懂,但心里的失落感,不是讲道理就能消除的。家,不就是个讲感情不讲道理的地方吗?

吃完饭,陈静收拾碗筷,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新闻里正播着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朵朵抱着一个旧旧的布娃娃,坐在小板凳上,离我远远的。

小军回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个家,好像被一堵无形的墙隔开了。

我和陈静,还有小军,是一边。

朵朵,是另一边。

过了一会儿,陈静从厨房出来了。

她端着一盆热水,走到朵朵面前。

“朵朵,来,阿姨给你洗洗脚,洗完早点睡。”

她蹲下身,很自然地脱掉朵朵的鞋袜,把她的小脚放进盆里。

朵朵的脚很小,脚踝瘦得能看到骨头。

陈静的手法很轻柔,一边洗一边说:“水烫不烫?”

朵朵摇摇头,小声说:“不烫。”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陈静给小军也洗过脚,但那是在小军很小的时候了。

自从上了小学,小军就再也不让碰了,说自己是男子汉了。

我看着陈静的侧脸,她的头发有几根白丝了,眼角也有了细纹。

这些年,她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她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我知道,她收留朵朵,不是因为林月,也不是因为我。

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孩子可怜。

她的善良,有时候让我觉得心疼。

内心独白:

我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只想着自己的面子,想着街坊邻居的闲话,想着多一双筷子的压力。可陈静想的,却是这个孩子冷不冷,饿不饿。跟她比起来,我这个大男人,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可是,理智又告诉我,光有善良是不够的。生活是现实的,人情世故,柴米油盐,哪一样都躲不过去。我们的善心,会不会最后变成拖垮这个家的负担?

深夜,我被一阵压抑的哭声惊醒。

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

我悄悄下床,走到客厅门口。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我看见朵朵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沙发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在做噩梦。

嘴里模糊地喊着:“妈妈……妈妈,别走……”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正想走过去,陈静的房门也开了。

她穿着睡衣,快步走到沙发边,把朵朵抱进了怀里。

“朵朵乖,不哭,阿姨在呢。”

她像哄小军小时候一样,轻轻地拍着朵朵的背。

朵朵在她怀里,渐渐停止了哭泣,但小手还是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角。

陈静就那么抱着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动不动。

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又那么有力量。

我站在黑暗里,看着她们。

我忽然明白,这件事,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管那个所谓的表哥会不会来,从陈静把这个孩子抱进家门的那一刻起,我们的生活,就已经被彻底改变了。

第五章 一个陌生的电话

日子就在这种压抑又平静的气氛中过了一周。

朵朵渐渐没那么怕生了,偶尔也会跟陈静说几句话。

但她还是躲着我,像老鼠见了猫。

小军的“冷战”也还在继续,除了吃饭,他基本都待在自己房间里。

我和陈静的话也少了,常常是她问一句,我答一句。

我们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个家表面的和平,谁也不敢去触碰那个最核心的问题。

那个所谓的“表哥”,一直没有消息。

林月留下的那张银行卡,陈静取了钱,给朵朵买了几件新衣服,剩下的,她单独放在一个信封里,说要等她亲戚来了交给他。

我嘴上没说,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我觉得,这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

内心独白:

我每天去修车铺,就像是去一个避难所。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暂时忘记家里的烦心事。我甚至开始盼着有难修的车,越难越好,最好能让我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害怕回家,害怕面对陈静那张欲言又止的脸,害怕看到朵朵那双怯生生的眼睛,也害怕儿子那沉默的对抗。这个家,曾经是我最温暖的港湾,现在却让我感到窒息。

这天下午,我正在给一辆面包车换轮胎,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我擦了擦手上的油,划开接听键。

“喂,你好。”

“是李卫东吗?”电话那头是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

“我是,你哪位?”

“我哪位?呵呵。”男人冷笑了一声。

“你老婆林月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啊?”

我脑子“嗡”的一下。

林月?欠钱?

“你打错了,我老婆不叫林月。”我沉声说。

“别他妈跟我装蒜!”男人不耐烦地吼道,“我们查过了,林月临死前,把她那个拖油瓶女儿送你家去了!父债子还,她欠的钱,就该你们还!”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欠你们多少钱?”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不多,连本带利,二十万。”

二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们家所有的存款加起来,还不到十万。

“我警告你,三天之内,把钱准备好。不然,我们就上你家去要!顺便让你街坊邻居都认识认识,你李卫东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完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个所谓的“远房表哥”,根本就是个谎言!

林月不是让我们暂时照顾孩子,她是把一个巨大的麻烦,一个无底洞,扔给了我们!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愤怒和绝望吞噬了。

我冲出修车铺,骑上自行车,疯了一样往家赶。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问问陈静,她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

我一脚踹开家门。

陈静和朵朵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被我吓了一大跳。

我没理会她们,径直冲到陈静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跟我说实话!林月是不是还欠了外面一屁股债?”

我的眼睛通红,声音嘶哑。

陈静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她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我怒吼道。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什么狗屁表哥,都是你编出来骗我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陈静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怕你不同意……我想着,等过段时间,再慢慢告诉你……”

“告诉我?告诉我什么?告诉我我们家要背上二十万的债?你拿什么还?拿这个房子去还吗?”

我甩开她的手,指着门口,气得浑身发抖。

“你现在就带着她,给我走!马上走!这个家,容不下你们!”

朵朵被吓得哇哇大哭。

陈静也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卫东,你不能这样……我们不能不管这孩子啊……”

“我管不了!”我红着眼睛喊,“我连自己的家都快保不住了,我还管别人?”

这是我们结婚二十年来,吵得最凶的一次。

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撕成了一片一片。

第六章 一条街的距离

我摔门而出。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我没有目的地,就在街上胡乱地走。

汽车的鸣笛声,行人的说笑声,都离我很远。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刚才在家里争吵的回音,和胸口那团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的火。

我感觉自己被骗了。

被林月骗了,也被我最信任的枕边人骗了。

陈静,她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们是夫妻啊!有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说?

她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把我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内心独白:

我越想越气,气陈静的自作主张,也气自己的无能。二十万,对我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我拼死拼活地修车,一个月不吃不喝,才能攒下万把块钱。二十万,我要攒到什么时候?我甚至开始怨恨林月,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来害人?她凭什么觉得,我李卫东就该为她的过去买单?

我走到我们小区附近的小公园,在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

几个小孩在旁边玩滑梯,笑得咯咯响。

一个年轻的爸爸,正举着自己的女儿,玩“坐飞机”的游戏。

小女孩的笑声像银铃一样。

我看着他们,想起了小军小的时候。

那时候,我也经常这样抱着他,把他举得高高的。

他总是笑得口水都流出来,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

那时候的日子,虽然穷,但是心里是踏实的,有盼头的。

可现在呢?

我掏出一根烟,点上。

我已经戒了快五年了。

当年是因为陈静说闻不了烟味,对孩子也不好,我一狠心,就戒了。

可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

辛辣的烟雾呛得我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公园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

手机响了,是小军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爸,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还不回家?”儿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我在外面有点事。”

“你快回来吧,妈一直在哭,那个……那个小妹妹也在哭。”

“你妈她……她说什么了吗?”

“没……她就一直坐在地上哭。”

挂了电话,我把烟头狠狠地摁在地上。

我心里乱糟糟的。

我想起和陈静刚结婚那会儿。

我们住在单位分的筒子楼里,冬冷夏热。

我那时候技术不行,在厂里老受老师傅排挤,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

是陈静,每天下班回来,给我做好热腾腾的饭菜。

她从来没抱怨过一句。

她总是说:“卫东,没事,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后来我从厂里出来,想自己开个修车铺。

启动资金不够,是她,把她妈留给她的金镯子给当了,才凑够了钱。

铺子刚开张的时候,没生意,我天天愁得睡不着。

还是她,每天晚上给我打气。

“卫东,你的手艺,我信得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这个家,是她陪着我,一点一点撑起来的。

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李卫东。

内心独白:

我这一下午,光想着自己的委屈和愤怒了。可我有没有想过陈静?她面对那封信,面对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面对那二十万的巨债,她心里难道不害怕,不为难吗?她瞒着我,也许不是不信任我,恰恰是太了解我了。她知道我脾气冲,怕我当场就把人赶出去。她想自己先把最难的部分扛下来,再找机会慢慢跟我说。她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什么苦都喜欢自己咽下去。我刚才,话说得太重了。

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哆嗦。

好像要下雨了。

我站起身,把衣服领子拉了拉,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从公园到我们家,不过一条街的距离。

我却感觉,自己像是走了一生那么长。

我不知道回家之后该说什么。

道歉吗?我一个大男人,拉不下这个脸。

可就这么僵着?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走到楼下,我抬头看了一眼。

我们家的窗户,亮着灯。

那暖黄色的光,在越来越沉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暖。

那里,有我的妻子,我的儿子。

还有一个,被命运硬塞进我们生活的,无辜的孩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迈上了楼梯。

不管怎么样,这是我的家。

天大的事,一家人,总得一起扛。

第七章 灯下的和解

我推开门,屋里很安静。

客厅的灯光下,陈静还坐在地上,背影看着很单薄。

朵朵已经不哭了,靠在她怀里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

小军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看到我回来,陈静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

“地上凉,起来吧。”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陈静没动,肩膀微微耸动着。

我叹了口气,把睡着的朵朵从她怀里抱起来。

小丫头很轻,像一捧羽毛。

我把她抱进小军的房间,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小军也跟了进来。

“爸。”他小声叫我。

“去,给你妈倒杯热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我再回到客厅,小军已经把水杯递到了陈静手里。

陈静捧着杯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我们俩就这么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那二十万,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静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是……是她给朵朵治病借的。高利贷。”

她说,林月的丈夫死后,给她留下的就是一堆债务。

朵朵小时候身体不好,肺炎住院,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

林月没办法,只能去借高利-贷。

后来她自己又查出了癌症,更是雪上加霜。

“送孩子来的那个邻居,把这些都告诉我了。”陈静哽咽着说。

“她说,林月临死前,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她怕那些人会去找朵朵的麻烦。”

“所以,她才编了那个表哥的谎话,就是想给我们一个缓冲的时间,对吗?”

陈静点了点头。

我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个女人,真是算计到死了。

可我却恨不起来。

我只觉得悲哀。

为一个母亲的无奈,也为一个生命的卑微。

内心独白:

我终于明白了。林月不是在算计我们,她是在赌。她在赌我李卫东还念着一丝旧情,更在赌陈静的善良。她赌赢了。陈静的善良,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仅收留了孩子,甚至还想替她扛下那笔巨债。我这个妻子,有时候傻得让人心疼。可也正是这份“傻”,才是她最宝贵的地方。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她。

“我不知道。”陈静摇着头,一脸茫然,“我就是觉得,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孩子被那些人抢走。”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我说。

陈静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卫东,你……”

“铺子那儿,我还有几个老伙计,关系不错,我去借借看。再加上家里的存款,先凑个十来万,把他们稳住。剩下的,我们再慢慢还。”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人,不能赶走。这孩子,既然进了我们家的门,我们就得对她负责。”

“可……可那是二十万啊!”陈静哭着说,“我们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还不清,就慢慢还。”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陈静在我怀里,放声大哭。

像是要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害怕,和不安,都哭出来。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那天晚上,她拍着朵朵的背一样。

过了很久,她的哭声才渐渐停下来。

“卫东,对不起。”她在我怀里闷声说,“我不该瞒着你。”

“以后不许了。”我说,“不管多大的事,我们一起扛。”

她点了点头。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雨点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

但屋子里,却很温暖。

我看着墙上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里,我们笑得很开心。

我想,很快,这张照片旁边,就要再多一个小小的身影了。

生活给了我们一个难题。

但我们决定,用一家人的方式,去解开它。

这天晚上,我把我的旧工具箱拿了出来。

里面有一个坏了很久的音乐盒,是朵朵那个布娃娃身上掉下来的。

我打开台灯,戴上老花镜,拿出小号的螺丝刀和镊子,开始修理。

那是一个很精细的活儿,比修发动机的难度还大。

但我很有耐心。

一点一点地,把错位的齿轮拨正,把断掉的线头接上。

就像在修补我们这个家,被意外撕开的一道裂缝。

两个小时后,我拧动发条。

叮叮咚咚的《小星星》旋律,在安静的夜里,清脆地响了起来。

我笑了。

我知道,天,就快亮了。

来源:错过的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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