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南移民史:背井离乡三百年的悲壮拓荒史(完)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6-27 18:44 1

摘要:在康熙五十一年,也就是1712年的时候,朝廷下了一道命令,说“招民垦荒,永准为业”,意思就是鼓励老百姓去开荒种地,而且开出来的地永远归自己。这道命令一出来,湖广地区的老百姓就开始大规模搬家了,这一搬就是180多年。

一、清朝政府下达移民命令后,引发了大规模的人口迁徙潮。(1660-1840)

在康熙五十一年,也就是1712年的时候,朝廷下了一道命令,说“招民垦荒,永准为业”,意思就是鼓励老百姓去开荒种地,而且开出来的地永远归自己。这道命令一出来,湖广地区的老百姓就开始大规模搬家了,这一搬就是180多年。

湖南安化有个叫张春荣的,在他们家的族谱里记下了出发的日子。上面写着:“康熙四十二年十一月十六日,那天北风刮得像刀割一样,家里老老少少三十七口人,告别了祖屋,挑的担子里头就只有族谱和三副灵牌。”像这样的场景,在湖南、湖北这一带经常能看到。

根据《湖广移民碑刻集》里的统计,光安化一个县,乾隆年间就有2.7万户人家全家搬到陕南去。不过啊,这一路上可不好走,有30%的人没能走到地方,就死在路上了。

(一)三条充满血泪的路

1. 东路湘鄂线:虎狼环伺的七旬路

镇巴张氏家族所留存的《迁徙簿》中有这样的记载:“在穿越神农架的途中,三次遭遇猛虎,家族里七名青壮不幸丧生。每到夜里,小儿啼哭,众人皆不敢回应。”这条迁徙路线,起始于湖南,途经湖北孝感,翻越武当山后进入陕西,全程长达一千八百多里。若依靠步行,需要整整一百天才能走完。1730年,宁乡蔡氏的祖母带领全家踏上了这条路线。然而,厄运降临,长子在房县被狼叼走。她在日记中悲戚地写道:“沿着山路,血痕绵延了二里地,只拾得半只鞋。”

东路湘鄂线的迁徙场景

2. 中路汉江线:覆舟溺亡的水上劫

南郑朱氏家族的老族谱,记载了乾隆元年(1736 年)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景象:“当舟楫行至均县时,江中巨浪高达数丈,瞬间将船只吞噬,十八人不幸溺亡。棺木随着湍急的水流消逝不见,仅剩下九人紧紧抱住木板,在汹涌的江水中漂流,最终才抵达汉中。”在汉江之上逆流而上的船队,常常遭遇暴雨的侵袭,船只被无情地倾覆。《兴安府志》曾记载,乾隆十年(1745 年)的一场洪灾,沿江水路漂浮的尸体竟多达三百余具,那场面令人触目惊心。

中路汉江线的迁徙画面

3. 西路川陕线:大巴山的寒夜啼哭

据《张氏族谱》记载,安化春荣公的妻子于大巴山诞下秀书时,只能用破旧的棉絮将婴儿包裹起来。寒夜之中,婴儿的啼哭声在山谷间回荡,同行之人竟以为是鬼哭之声。

这条迁徙路线,在冬季时气温会低至零下二十摄氏度。1778年,孝感有百名移民途经米仓山,竟有三十七人被冻死。《洋县移民录》中如此记载当时的惨状:“道路旁遗弃着八具婴孩的骸骨,还有白发苍苍的老翁老妪,抱着亲人的尸体,最终也命丧于此。”

西路川陕线的迁徙画面

(一)两匹土布换荒山

重庆开县档案馆里藏着的地契显示,蔡氏祖母刚到圣山北麓的时候,拿两匹土布和一口铁锅,就换了三十亩荒地。在陕南,像这样的交易可太常见了。《南郑县志》里说“一匹布能换十亩地”,不过这所谓的“熟地”,其实就是长满荆棘的荒坡。镇巴彭氏家族祖屋的房梁上,到现在还挂着康熙年间用来换地的土布残片,上面织的“楚南彭记”几个字,都已经模糊得看不太清啦。

两匹土布换荒山

(二)刀耕火种的生存战

城固张氏先祖日记中写:"每日天不亮上山,砍树至手裂见骨,放火时风逆烧眉,终得薄田三亩。"这种耕作使陕南"山林尽毁,土地沙化"(《安康府志》),但移民们别无选择。南郑涪成张氏入川时带三代灵牌,途中又添两座新坟,族谱记载:"嚼草根开荒,十指皆见白骨。"

艰苦岁月

(三)饥饿与疾病的绞杀

《汉中府志》里说,乾隆那时候陕南的地,一亩地打粮也就一斗多。蔡氏家族没办法,只能吃观音土来填肚子。吃了这观音土,肚子胀得像鼓一样,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尸体都横七竖八地堆着。疾病更是要命的事儿。1755年,一场疟疾闹得厉害,镇巴姓刘的移民死了有六成。活下来的人在墓碑上刻了几个字:“从楚地到这儿,十户人家里九户都没人了。”

三、楚音秦地的文化博弈(1700-1900)

(一)语言隔阂的血泪

兴安知府叶世倬在诗中写下“觖舌蛮音系我情”,此句道尽了其中的尴尬与无奈。1763年,湖南张信家族由于听不懂陕南方言,误将“三年免税”听成了“三年完税”,结果多交了二百两银粮。据《汉阴县志》记载,像这样的事件“十有八九”都在发生。更为残酷的是在诉讼场景之中,楚地民众常常因为乡音问题而被判败诉,众多人因此失去了土地。

(二)习俗冲突的伤痕

湖广移民在举办丧礼时会摆下“九大碗”宴席,这一习俗被当地土著斥责为“铺张浪费”。乾隆二十年(公元1755年),镇巴地区曾因此爆发冲突,导致三名移民不幸丧生。在节庆之时,楚人有赛龙舟的传统,秦人却讥讽其为“水鬼闹江”;而秦人表演社火,楚人则斥之为“跳神弄鬼”。刘氏移民的日记中记载:“端午时节举办赛舟活动,当地土著竟投石攻击,致使我族三人受伤。”

(三)神龛上的故乡记忆

南郑张氏家族神龛至今供着康熙年间带来的三代灵牌,每年祭祖必用楚语诵祭文。智果寺明代水陆画题记显示,移民"虽居秦地,婚丧仍行楚俗",这种坚守在《西乡县志》有载:"乾隆年间,楚人聚族而居,不与秦俗通婚。"

四、耕读传家之血脉,于岁月长河中赓续绵延。

耕读传家的血脉延续

(一)破牛供读的坚守

商南县志载乾隆年间有移民卖耕牛供子读书,"牛牵去时,子抱牛腿哭,父鞭之曰:'不识字,世代为牛!'"这种执念终有回报,城固韩氏家族在道光年间出了陕南首位楚裔进士,其殿试策论仍带湖广口音。

(二)会馆里的楚地乡音

湖南宁乡有个姓张的家族,他们在开县建了个湖广会馆,直到现在,会馆的房梁上还挂着块写着“楚风堂”的大匾呢。每年清明节的时候,那些从外地搬过来的人会用桐油在石板上画龙舟,然后沿着湑水河假装划船,就跟在水上赛龙舟似的。《洋县风俗考》里还记着当时的场景呢,说有几十个人披着蓑衣,拿着桨假装划,喊号子的声音特别大,把山谷都震动了,就好像洞庭湖起波浪了一样。

五、在冰冷数据的字里行间,悄然铺展着一部悲壮雄浑的史诗

1.迁徙死亡率:37部族谱统计显示,每百位移民中32人死于途中,18人葬于无名山谷,仅7人留下姓名

2.拓荒代价:开垦每亩荒地平均消耗67个劳动日,相当于移民半年口粮

3.文化留存:陕南方言中38%词汇来自湖广,如"啷个""搞么子",但入声调仍保留楚语特征

六、荒山野岭中的文明史诗

如今,当我们悠然漫步于陕南大地,会发觉每一寸肥沃的土地都浸染着移民先辈们的血泪。遥想当年,那些祖辈们仅以两匹土布便换取了荒芜的山峦,他们无畏地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开启艰难的拓荒之旅;在大巴山那寒冷彻骨的夜晚,新的生命呱呱坠地,婴儿的啼哭仿佛是对这片土地未来的期许;还有那些因语言隔阂而不得不额外缴纳的赋税,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在移民们的肩头。

岁月悠悠,这些先辈们的奋斗、苦难与坚持,最终交织融合,织就了一幅美轮美奂、独具特色的“秦风楚韵”文化锦缎。它绚丽多彩,承载着移民们的历史记忆与文化传承。

镇巴有一棵历经沧桑的老槐树,它曾遭受刀斧砍伤,却顽强地愈合。那伤痕处渗出的树液,似乎还带着洞庭湖湖水的咸涩。这咸涩,是背井离乡者对故乡的思念,也是他们在异乡拼搏的辛酸。这是一场跨越三百年的漫长征程,背井离乡的移民们用坚韧不拔的毅力,在秦岭与巴山之间刻下了一部波澜壮阔的生存史诗。它是移民精神的丰碑,永远屹立在这片土地之上,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后记:陕西大规模的移民从明代开始,到解放前,历经三百余年,其中原因及过程颇为复杂,本人写的《700年汉中移民简史》及续,包括本文,只是整个陕西移民史上的冰山一角,是管中窥豹,由于本人非专家学者,再加上水平有限,只是对这段历史很感兴趣,所以在研究时是借助网上公开资料进行研究整理,难免有不实之处,敬请包涵!

来源:博学晚风一点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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