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社区的槐花香透了整个五月,我坐在棋牌室的木椅上,手捏着一枚棋子,对着老伙计们说:"两次搭伙后,我才明白,有房有存款,一个人生活更自在。"
社区的槐花香透了整个五月,我坐在棋牌室的木椅上,手捏着一枚棋子,对着老伙计们说:"两次搭伙后,我才明白,有房有存款,一个人生活更自在。"
老陈把烟灰弹在铁皮烟灰缸里,笑着摇头:"刘福,你这是想通了还是认命了?"
我没立即回答,而是慢悠悠地落下一子,将军。
对面的老李一拍大腿:"又输了!刘福,你这人啊,下棋跟处对象一样,总能看准别人软肋。"
"哪来那么多弯弯绕,就是活明白了。"我抿了口茶,茶叶是去年冬天从老家带回来的龙井,味道已经淡了不少,但还能喝出一点当年的香气。
今年我六十五岁,从轴承厂退休已有五年。一路走来,人生就像这盘棋,走一步看一步,输赢都是命。
八十年代末,我二十出头,刚从技校毕业,怀揣着"大国工匠"的梦想进了国企。那会儿,除了一身力气和一腔热血,啥也没有。
厂里分了一间十六平米的单身宿舍,墙皮发黄,墙角处还有些发霉的痕迹,地板踩上去咯吱作响。夏天蚊子成群,冬天北风从窗缝钻进来,冻得我只能裹着从农村带来的军大衣,盖着发黄的棉被,对着天花板想:总有一天要有自己的房子。
那时候,整个厂区的大喇叭每天早上五点半准时响起:"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我从不用闹钟,听到歌声就翻身下床,和车间里的老师傅们一起出早操。
车间里机器轰鸣,金属的味道混杂着机油的气息,充满了整个空间。师傅们手上的茧子厚得像树皮,我的手在最初几个月磨出了好几个血泡,后来也慢慢长出了薄茧。
"小刘,这轴承的公差要控制在千分之五以内,否则装上去机器就得抖。"我的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天津,操着半天津半普通话的腔调,总爱把"啊"字拖得老长,"这活儿啊,讲究的是'眼准、手稳、心细'。"
九十年代初,市里开始商品房改革。每天晚上加完班,我骑着二八自行车回宿舍,路过新建的小区时总会放慢车速,看着那一栋栋崭新的楼房,心里痒痒的。
我开始省吃俭用攒钱。食堂里,大师傅看我每次只打一份最便宜的素菜,总会偷偷多给我舀一勺肉。"小伙子,干活不能亏了身子啊。"他笑眯眯地说。
那时候,车间里的老师傅常笑话我:"小刘啊,你这么个大小伙子,连个对象都不找,天天省吃俭用的,钱攒那么多干啥?年轻人该大手大脚点,哪有你这么抠的?"我只是笑笑,把工资和奖金小心翼翼地放进那个蓝布存折袋。
九三年,厂里第一批住房分配,我因为年轻,排在后面。看着同事们一个个喜滋滋地拿到钥匙,我心里既羡慕又着急。
"急啥,小刘,你还年轻着呢。"厂长拍拍我的肩膀,"好好干,下一批准有你的。"
我把每个月的工资几乎全部存进银行,连电影都舍不得看。每天下班后,我就在宿舍里听半导体收音机,听着京剧、评书和新闻联播。冬天天黑得早,对面宿舍楼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来,我常常站在窗前,看着那些或明或暗的窗户,想象着每个窗后的生活。
九五年,厂里第二批住房分配,我终于拿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搬进去的那天,除了一张硬板床和几件简单家具,屋子里空荡荡的。但这是我自己的房子,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就在这一年,厂里会计老杨的丈夫因病去世了。她比我大三岁,人长得干净利索,为人也和气。我经常去财务科报账,慢慢地和她熟络起来。有一次,她帮我把多领的加班费退回去,我请她吃了顿饭,没想到从此开始了我们的故事。
老杨过完四十岁生日不久,在厂区食堂吃晚饭时,她突然问我:"刘福,你住那么大房子,一个人不寂寞吗?"
我嘴里的饭菜突然没了味道,心里"咯噔"一下。
她接着说:"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又都是单身,不如...搭个伙过日子,你看行吗?"
那时候,单位里"搭伙过日子"的老同志不少,特别是那些丧偶的。既不用办结婚证,也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图的就是个互相有个照应。
我想了想,觉得也好。刚好我那房子住着空,正好缺个收拾屋子的人。再说,我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只是一直忙着工作,没顾上找对象。
老杨搬来的第一天,带着两大包东西,还有一只开水瓶。那开水瓶是搪瓷的,红底白花,特别显眼。她进门就把它放在厨房灶台上,显得格外扎眼。
"这个放这儿碍事,挪挪。"我随口说。
"放哪儿不是放?这多方便!"她的声音有点高。
我当时没多想,也就不再说什么。没想到,就这么一只开水瓶,成了我们之间的第一道坎。
老杨人不错,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她爱干净,每天都要拖地,连我那双放在门口的工作鞋都要摆得整整齐齐。刚开始我觉得挺好,但慢慢地就觉得别扭起来。
"刘福,你能不能把烟灰弹在烟灰缸里?你看,又掉地上了。"
"刘福,吃完饭能不能把碗刷了?放那儿多难看。"
"刘福,你能不能别总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地毯都压出痕了。"
每天回家,我都感觉自己不是回家,而是回到了一个需要处处小心的地方。
更麻烦的是生活习惯的不同。老杨喜欢看连续剧,特别是那些家长里短的,哭哭啼啼的,我却更爱看《新闻联播》和体育节目。
"能不能换个台?"我看着荧幕上的男男女女哭哭啼啼,心里烦躁。
"你等会儿,这集马上就完了。"她眼睛盯着电视,头也不回。
渐渐地,我们为了电视频道的争夺,开始较起了劲。有一次,我刚换到体育频道看足球,她就从厨房冲出来,一把抢过遥控器:"刘福,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我连个电视都不能好好看了?"
生活上的矛盾越积越多。我习惯五点半起床锻炼,她却喜欢睡到自然醒;我喜欢饭菜清淡,她却爱重口味;我习惯省吃俭用,她却喜欢逢人请客...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之间的矛盾也一天天增多。我开始怀念一个人住的日子,那种想干嘛就干嘛的自在。
一年后的初夏,我俩面对面坐在餐桌旁,沉默吃着各自的半份饺子。屋里很安静,只有筷子碰到碗的声音。
"刘福,"老杨放下筷子,"我觉得咱俩还是分开过吧。"
我一愣,抬头看她。她的眼里没有泪水,只有平静。
"为啥?"我明知故问。
"你知道的,咱俩...合不来。"她叹了口气,"我喜欢热闹,你喜欢清静;我想花点钱享享福,你句句都是省;就连吃饭,你喜欢咸一点,我喜欢甜一点。日子长了,都是问题。"
我点点头,心里竟然有一丝释然。
她收拾东西离开的那天,我帮她把行李搬下楼。那只红底白花的搪瓷开水瓶,她最后还是带走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当初她搬来时的场景,恍如隔世。
日子又恢复了独居的节奏。九七年后,国企改革大潮来临,轴承厂效益直线下滑。领导找我谈话:"刘福啊,你年纪还不到,但厂里效益不好,想让你先内退,每月给你发基本工资,行不行?"
我爽快地答应了。好在有自己的房子,加上些许积蓄,日子倒也过得去。每天晨练,看报,下午去社区棋牌室和老伙计们杀几盘象棋,生活平静得像一杯温水。
退休后的第二年冬天,我在社区广场认识了王阿姨。她在广场舞队跳舞,总是穿着鲜亮的红色羽绒服,像一团在寒冬中跳动的火焰。她比我小三岁,退休前是小学老师,脸上总带着笑,有种教师特有的温柔和耐心。
我总喜欢在晨练后,坐在广场的石凳上看她们跳舞。有一次,跳完舞的王阿姨走过来,递给我一条毛巾:"擦擦汗吧,大爷,这天儿冷,别着凉了。"
"谢谢,谢谢。"我接过毛巾,有些不好意思。"我姓刘,今年六十,还不算大爷呢。"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像扇子一样展开:"我叫王丽,今年五十七,那我叫你刘大哥吧。"
从那以后,我每天晨练完都会在广场上等着,看她跳舞。有时候,她会给我带些自己做的小点心。腊八那天,她还给我送了一碗腊八粥,热腾腾的,里面有红枣、花生、莲子,香甜可口。
"一个人在家做饭多费事啊,"一次闲聊,她笑着说,"我家包的饺子,带些给你尝尝?"
那个冬天,我家的门经常被敲响,有时候是一盘热腾腾的饺子,有时候是一碗香喷喷的排骨汤。我也开始学着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修理坏掉的电风扇,换掉漏水的水龙头,帮她扛大米和食用油上楼。
她家在我家对面的单元楼,我常常透过窗户,看到她厨房的灯光。每当看到那温暖的黄光,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到了春天,树上的花开了,我和王阿姨的关系也更进一步。有一天,我们在小区的樱花树下散步,我鼓起勇气,提议:"要不搭个伙?你看行吗?"
她笑着点头,眉眼弯弯:"早就等你这句话呢。"
王阿姨搬来,带来了许多我不习惯的东西——花花绿绿的抱枕、各种小摆件,还有一台唱戏的收音机。每天早上,我刚起床,京剧的唱腔就飘满了整个屋子。刚开始我还能忍,慢慢地就觉得心烦。
"大早上的,能不能晚点儿放戏?"我有一天早上忍不住说。
"这不是怕你寂寞嘛。"她笑着说,但还是把音量调小了点。
王阿姨是个热心肠,常常把左邻右舍请到家里来吃饭。我本来就是个不爱热闹的人,看着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陌生面孔,心里不自在。
"刘大哥,来,给大家伙儿倒茶。"她招呼我,我只能硬着头皮端着茶壶给每个人倒上。
"王老师找了个好伴儿啊,看这日子过得多滋润。"邻居们笑着说。
我勉强笑笑,心里想:这哪是什么好日子,简直不得安宁。
真正的问题出在退休金上。我俩商量,各自拿出三分之一的退休金作为共同生活费。可王阿姨每月都要给远在外地的儿子打钱,经常拿不出约定的数目。
"刘大哥,今年小强买房子,我少拿点行不行?"她有一次拿着存折,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心里不痛快,但又不好说什么:"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这样。"
日子一长,心里的芥蒂越来越大。我发现,王阿姨虽然是个好人,但在钱这方面确实不靠谱。每次看到她给儿子打钱,我心里就不是滋味。我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钱,可不是为了贴补别人家的儿子。
"王丽,咱们说好的家用,你得按时拿出来。"我终于在一个晚上忍不住说。
"我儿子要结婚了,这不是特殊情况嘛。"她有些委屈。
"那我还想攒钱养老呢。我这辈子就这么点积蓄,你不能老拿我的钱补贴你儿子啊。"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什么叫拿你的钱?咱们不是搭伙过日子吗?"她也生气了。
"搭伙是搭伙,钱是钱。"我固执地说。
就这样,我们开始为钱的事情吵架。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变得斤斤计较,连买菜都要算得清清楚楚。王阿姨也变得沉默,不再像以前那样开朗。
一个周末,她做了一桌子菜,还买了瓶二锅头。"刘大哥,我想跟你谈谈。"她给我倒了半杯酒,"我觉得咱俩还是分开过吧。"
听到这熟悉的话,我笑了:"怎么,嫌我这老头子太抠门?"
她摇头:"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就是...咱俩不太合适。你习惯了独来独往,我喜欢热热闹闹;你看重钱,我看重情。这日子长了,谁都别扭。"
我沉默地喝着酒,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她叹了口气,"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看重钱。你从小苦过来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血汗。我不怪你,只是我们的生活方式实在不同。"
那天晚上,我们喝完酒,静静地坐着,谁也不再说话。窗外,月亮挂在树梢,洒下一片清冷的光。
一周后,王阿姨搬走了。看着她背影远去,我关上门,靠在门上,突然觉得屋子空荡荡的,比她来之前还要冷清。
我开始反思:是不是我太固执了?是不是我太看重钱了?我想起老杨临走时说的话:"刘福,你这人挺好的,就是太认死理。"
王阿姨走后的第三天,我整理家里的旧物。突然想起很多年没看的相册,在书柜深处,找到了那本积满灰尘的相册。翻开第一页,是我刚进厂时的合影,二十多个年轻人站在厂门口,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那时候,我们都穿着蓝色的工作服,胸前别着厂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第二页是我拿到房产证时,让同事拍的照片——我举着红本本,笑得像个孩子。那是九五年的夏天,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再也不用住集体宿舍了。
翻到后面,是我和老杨在一起的合影。那是她生日那天,我破例买了蛋糕,还送了她一条围巾。照片上,她笑得很开心,我则显得有些拘谨。
再往后翻,是我和王阿姨在公园拍的照片。那天春光明媚,樱花绽放,她拉着我去照相馆拍了一张。照片上,我们站在假山前,她笑容灿烂,我也难得地露出笑容。
看着这些照片,我突然意识到,这一辈子,我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家。为了这个家,我省吃俭用,加班加点,把青春都献给了工厂。可到头来,这个家却始终只有我一个人。
那天晚上,我梦见了母亲。她是个农村妇女,一辈子操劳,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儿啊,赶紧找个媳妇,别像你爹一样,走了之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我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
五月的风轻轻吹进窗户,带来槐花的香气。我放下相册,觉得心里格外平静。也许生活就该这样,独自一人,安安静静。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和别人一起生活。
门铃突然响了。开门一看,是楼下王奶奶家的小孙子,手里拿着一张画。"刘爷爷,这是我画的,送给你!"他仰着脸,眼睛闪闪发亮。
我接过画,是公园的一角,有个老人在教小朋友下棋。我认出那是上周我在公园教他下象棋的情景。
"画得真好,谢谢啊!"我摸摸小家伙的头,心里忽然暖暖的。
"刘爷爷,你能再教我下棋吗?"小家伙期待地看着我。
"当然可以。"我笑着说,"明天下午,我在公园等你。"
送走小孩后,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小区。夕阳的余晖洒在老槐树上,给树叶镀上一层金色。小区里,年轻人匆匆赶路,老人们悠闲散步,孩子们嬉戏打闹。我突然明白,不是我不适合跟人搭伙过日子,而是我找错了搭伙的方式。
我拿起桌上的相册,重新翻开。这些照片记录了我的一生:工厂的青葱岁月,买房的喜悦,与老杨、王阿姨短暂的搭伙生活。每一段经历,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晚上,我给王阿姨打了个电话:"你搬走后,一切还好吗?"
"挺好的,又回到自己的小窝,自在多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王丽,对不起,我那时候太固执了。"我有些艰难地说。
"没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她沉默了一下,"你一个人,还好吗?"
"挺好的。这才明白,有房有钱,一个人生活其实更自在。"我笑着说。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色。社区广场上,有人在放音乐,隐约能听到《夕阳红》的旋律。
我想起楼下小孩的画,拿起来贴在了冰箱上。还有那本相册,我把它放在了茶几上,不再藏在书柜深处。
第二天,我早早去了公园,找了个棋盘,等着小家伙来学棋。不一会儿,他蹦蹦跳跳地来了,身后跟着他奶奶。
"刘大哥,听说你教我孙子下棋呢?"王奶奶笑着说,"这孩子整天念叨着要学。"
"小孩子有兴趣挺好的。"我笑着招手,"来,今天爷爷教你怎么走马。"
看着小家伙专注的眼神,我心里充满了温暖。也许,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方式:独处的宁静,加上与邻里之间的温情交流。
日子就这样继续着。我依然独自住在那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里,依然每天去社区棋牌室和老伙计们下棋,依然每周去公园教小孩子下象棋。我开始和邻居们有了更多的交流,不再那么封闭自己。
有时候,王阿姨会给我送些自己做的点心;有时候,我会帮楼下王奶奶修理电器;有时候,我会和小区里的老伙计们一起去钓鱼。这种不需要朝夕相处,但又充满人情味的生活,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搭伙,不一定要住在一起,也可以是心灵的相伴。就像楼下的小家伙,就像棋牌室的老伙计们,就像偶尔送点心来的王阿姨,他们都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有一天,社区组织老年人去郊外春游。在一片油菜花田边,我拿出随身带的相机,请人帮我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我站在金黄的油菜花中,身后是蓝天白云,脸上带着舒心的笑容。
回家后,我把这张照片贴在了相册的最后一页,旁边写上日期,还有一行字:"六十五岁,终于明白,有房有钱,一个人生活的确自在。但自在的真谛,是在独处中寻找与他人连接的温暖。"
夜深了,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星空。远处,城市的灯光如同繁星,闪烁不息。我想起了大半辈子的奋斗,想起了那些短暂的搭伙经历,想起了最近与邻里之间的温暖交流。一切仿佛都有了意义。
这就是我的生活,既独立自主,又不孤独。正如那首老歌唱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人生的下半场,我要过得更加精彩。
明天,我约了小区里的几个老伙计一起去植物园。听说那里的牡丹开了,漂亮极了。我已经准备好了相机,准备留下这美好的瞬间,再添加到我的人生相册中。
在睡前,我再次看了看贴在冰箱上的画,孩子稚嫩的笔触画出的是生活最温暖的一面。。而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属方式。
有房有钱,一个人生活的确自在。但自在的真谛,或许是在独处中寻找与他人连接的温暖,在平凡中发现生活的真谛。
这,就是我六十五岁才明白的道理。
来源:那一刻旧时光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