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眼前，是燕京大学计算机系的阶梯教室。身后，是全班同学看好戏的哄笑和窃窃私语。而脚下，五千块现金，混杂着一元、五元、十元的零钞，被一只踩着精致小皮鞋的脚狠狠碾过，撒了一地。

“牧彻，我说了，别再用你那在电脑城赚的脏钱来羞辱我！”

尖锐刻薄的女声像一根毒针，狠狠刺入牧彻的耳膜。

眼前，是燕京大学计算机系的阶梯教室。身后，是全班同学看好戏的哄笑和窃窃私语。而脚下，五千块现金，混杂着一元、五元、十元的零钞，被一只踩着精致小皮鞋的脚狠狠碾过，撒了一地。

那是他熬了三个通宵，给人装了二十多台电脑，写了七八个小程序，才辛辛苦苦凑齐的学费。

扔钱的女人叫林微言，是他的女友，也是计算机系的系花。此刻，她俏丽的脸上写满了鄙夷和厌恶，仿佛地上的不是钱，而是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我马上就要拿到江旭学长设立的‘腾飞奖学金’了，整整一万块！你这五千块，还是留着给你自己买两件像样的衣服吧，别整天穿着这身洗得发白的破烂，丢我的人！”

林微言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教室。

“哈哈，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啊！”

“就是，林微言跟江旭学长才是天生一对，他一个穷哈哈的，也不照照镜子。”

“你看他那样子，傻了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嘲讽声如潮水般涌来，将牧彻淹没。

他确实傻了。但不是因为羞辱，而是因为震撼。

他不是应该在2024年，被林微言和她的情人联手设计，公司破产，背负千亿债务，最后在一场蓄意的车祸中粉身碎骨吗？

怎么会……回到了1999年？回到这个他人生中最屈辱、最刻骨铭心的瞬间？

前世临死前那撕心裂肺的不甘和怨恨，仿佛化作了烙印，将从1999年到2024年，整整二十五年的记忆，清晰无比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互联网泡沫、非典、房地产的黄金十年、智能手机的崛起、移动支付、人工智能浪潮……所有未来的科技脉络、商业风口，像一部高清电影，在他脑中飞速闪过。

原来，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前世，他就是在这里，被林微言当众羞辱后，依然卑微地跪在地上，一张张捡起那些被踩踏的钞票，哭着求她不要分手。他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不够有钱，配不上她。

于是，他拼了命地创业，从一个小小的软件公司做起，一步步爬到了千亿科技巨头的位置，给了林微言世界上最奢华的生活。可换来的，却是她和竞争对手的联手背叛，将他亲手创建的帝国彻底摧毁！

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

想到这里，牧彻眼中的懦弱和迷茫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历过尸山血海后的冷冽与平静。

他没有像前世一样去捡钱，甚至连看都没看林微言一眼。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教室最后排的角落里。

那里坐着一个女生，穿着洗得泛黄的旧衣服，瘦弱的身体缩在宽大的校服里，低着头，仿佛想把自己藏进影子里。

她叫秦芷菁。

一个前世与他齐名的科技天才。一个同样出身贫寒，却靠着自己的努力，在芯片领域取得了惊天动地成就的女人。也是后来被林微言和江旭联手打压，最终成果被窃取，抑郁而终的悲剧人物。

牧彻的心，猛地一颤。

前世，他功成名就后，曾无数次为这个天才的陨落而惋惜。他甚至想过，如果当初自己资助的不是林微言这个白眼狼，而是秦芷菁，结局会不会完全不同？

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

“如你所愿。”

牧彻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林微言愣住了。她想象过牧彻会愤怒，会哀求，甚至会跪下，却唯独没想过他会如此平静。这种平静，让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在全班同学震惊的注视下，牧彻弯下腰，不急不缓地将地上的钱一张张捡起，用手抚平上面的褶皱和脚印。

他的动作很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宝。

所有人都以为他还是要向林微言摇尾乞怜。林微言的嘴角也重新勾起一抹得意的讥笑，准备迎接他的道歉。

然而，牧彻捡起最后一张钞票后，径直走向了教室的后排，走向了那个叫秦芷菁的女孩。

他将那叠还有些凌乱的钞票，轻轻地放在了秦芷菁那本翻开了无数遍，书角都已卷起的《C语言程序设计》上。

“同学，这钱，我资助你。”

轰！

整个教室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个舔狗……竟然把给校花女友的钱，转手送给了全班最不起眼的那个“丑小鸭”？

秦芷菁猛地抬起头，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知所措。她看着桌上的钱，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陌生的男生，吓得连连摆手，声音细若蚊蚋：“不……不，我不能要……”

林微言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得铁青一片！

这比直接打她一耳光还要让她难堪！

牧彻这是什么意思？宁愿把钱给那个连头都不敢抬的穷酸鬼，也不给她？他这是在报复她？在羞辱她？

“牧彻！你疯了？！”林微言尖叫道。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名牌的青年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狗腿子。他正是林微言口中的江旭，校学生会主席，父亲是燕京有名的房地产商江天雄。

江旭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揽住林微言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牧彻，脸上满是轻蔑：“哟，这不是我们系的‘痴情种’吗？怎么，被微言甩了，就想用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方式来吸引注意？五千块，很多吗？”

他拍了拍手，一个跟班立刻会意，从包里拿出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足足一万块，嚣张地拍在讲台上。

“微言，这是你的奖学金，提前发给你。”江旭傲然道，“某些人辛辛苦苦几个月赚来的‘脏钱’，也就配给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人。”

他的话引来一阵附和的哄笑，目光纷纷投向角落里的秦芷菁，让她本就苍白的脸颊又失了几分血色，头埋得更低了。

牧彻的眼神冷了下来。

前世，就是这个江旭，靠着他爹的资本，处处和他作对，最后还和林微言一起，给了他致命一击。

“钱多钱少，得看怎么用。”牧彻淡淡地说道，“有些人拿着钱只能炫耀自己的愚蠢，而有些人，却能用它创造未来。”

江旭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创造未来？就凭你？还是凭她？”他指着秦芷菁，笑得前俯后仰，“一个只会写几行破代码的穷小子，和一个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闷葫芦？”

“为了让你们这些坐井观天的人开开眼，”江旭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决定，就用这笔奖学金，再加上我个人赞助的一台最新款的奔腾III电脑，举办一个校园编程大赛！谁赢了，奖金和电脑就归谁！”

他挑衅地看着牧彻：“怎么，你敢参加吗？哦，忘了，你这种穷鬼，估计连电脑都摸不熟吧？”

奔腾III！

1999年，这四个字对于一个计算机系的学生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那可是价值近两万的顶配电脑！

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林微言更是得意地挽紧了江旭的胳膊，看向牧彻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姿态。在她看来，牧彻输定了。江旭不仅有钱，手下还养着一个由校外高手组成的编程团队。

然而，牧彻却笑了。

他看都没看江旭，而是再次望向秦芷菁，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秦芷菁同学，我用你的名字报名，有问题吗？”

秦芷菁浑身一颤，受惊的小鹿一般看着他。

“相信我。”牧彻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牧彻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睛，秦芷菁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牧彻转身，对江旭道，“我们参加。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想求我放水？”江旭嗤笑。

“如果我赢了，你不仅要兑现奖金和电脑，”牧彻一字一句，声音响彻整个教室，“你还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秦芷菁同学道歉。为你的无知和傲慢，道歉！”

江旭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好！我答应你！你要是输了，就跪下给我和微言磕三个响头，承认自己是个废物！”

“一言为定。”牧彻说完，拉起还处于呆滞状态的秦芷菁，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

林微言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总觉得，今天的牧彻，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

校园编程大赛定在三天后。

江旭那边请来了校外知名的编程高手，组成了豪华的“神风战队”，并且早早地放出了豪言，说要开发一款前所未有的“校园BBS增强插件”。

而牧彻这边，只有他和秦芷菁两个人。

这两天，牧彻没有带秦芷菁去机房敲代码，而是带着她，跑遍了燕京大大小小的电脑城和电子市场。

“我们……我们不准备比赛吗？”秦芷菁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她很焦虑，在她看来，江旭的团队实力强大，他们这样无异于浪费时间。

“我们正在准备。”牧彻指着市场里那些琳琅满目的电子元件和盗版光盘，眼神深邃，“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要让你看的，是这个时代的需求，和未来的方向。”

秦芷菁听得云里雾里，但她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地跟在牧彻身后，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她发现，这个男生虽然和自己同级，但他的见识和眼光，远超学校里所有的老师。

比赛前一天晚上，牧彻才带着秦芷菁来到学校分配的机房。

“写什么？”秦芷菁问。

“一个……能让天涯海角的人，随时随地聊天的东西。”牧彻微微一笑，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标题——“OICQ优化内核及界面UI设计草案”。

OICQ！也就是后来的QQ！

1999年，小马哥的OICQ刚刚诞生不久，还只是一个功能简陋、界面粗糙的小软件，用户寥寥无几。但在牧彻这个重生者眼里，这却是一座价值万亿的金矿！

他要做的，不是发明，而是“搬运”和“优化”。

他将后世QQ那些成熟的设计理念，比如自定义头像、好友分组、离线消息、群聊功能……用最简洁的语言，向秦芷菁描述了一遍。

秦芷菁越听，眼睛越亮。她那颗天才的大脑，瞬间就被这个划时代的产品构想给点燃了！

“我来负责核心算法和数据结构！你负责UI和交互逻辑！”牧彻飞快地分配任务。

那一晚，小小的机房里，只有键盘清脆的敲击声。牧彻看着身边全神贯注，手指在键盘上舞出残影的秦芷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才是他想要的伙伴。

比赛当天，学校的大礼堂座无虚席。

江旭的“神风战队”率先登台，展示了他们引以为傲的作品——一个功能繁复的BBS插件，引来阵阵惊叹。

江旭得意洋洋地走上台，手持话筒，目光轻蔑地扫过台下：“这就是技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靠着小聪明就能企及的高度！”

林微言坐在第一排，像个骄傲的公主，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在她看来，比赛已经结束了。

轮到牧彻和秦芷菁了。

当牧彻只将一个不到1M的软件安装包拷贝到演示电脑上时，台下响起了一片嘘声。

“搞什么？这么小的东西？”

“估计就是个小游戏吧，哗众取宠！”

江旭更是笑出了声：“牧彻，现在跪下磕头，还来得及。”

牧彻没有理会他，只是将软件打开。一个简洁、清新，与当时所有软件都截然不同的登录界面出现在大屏幕上。

“这……这是什么？”

“界面挺好看的……”

牧彻没有过多解释，而是让秦芷菁在另一台电脑上同样登录了软件。他邀请了评委席的一位教授，现场注册了一个账号。

“教授，您现在可以试着给我们的另一个账号发送一条消息。”

教授半信半疑地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一句“你好”，点击发送。

下一秒，秦芷菁那台电脑的屏幕右下角，一个闪烁的小喇叭图标弹了出来，并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滴滴”声。

点开后，教授发来的“你好”赫然在列。

“即时通讯！”教授瞬间激动地站了起来，“这……这是真正的即时通讯软件！”

全场哗然！

在那个上网还需要拨号，交流主要靠BBS和E-mail的年代，这种可以即时看到对方回复的软件，带来的冲击力是颠覆性的！

接下来，牧彻又陆续展示了好友分组、自定义头像、离线消息等功能……每一个功能，都精准地击中了在场所有学生的痛点！

“天啊！这比ICQ好用一百倍！”

“这个头像功能太酷了！”

“以后找人聊天再也不用去聊天室了！”

现场的气氛彻底被点燃了！

江旭和他团队的脸色，变得比猪肝还难看。他们的BBS插件，在这个充满未来感的即时通讯软件面前，就像一个笨重可笑的古董！

这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较量！这是降维打击！

最终结果毫无悬念。

评委教授当场宣布，牧彻和秦芷菁的作品，获得了本次大赛的冠军！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牧彻平静地走上台，从江旭手中接过那一万块奖金和奔腾III电脑的兑换券。他将奖金直接塞到秦芷菁的手里，然后拿起话筒，目光直视着脸色惨白的江旭。

“江旭学长，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江旭的身体在发抖，他当着全校的面，向一个他最看不起的穷丫头道歉？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牧彻！你别太过分！”江旭咬牙切齿。

“过分？”牧彻冷笑一声，“当初你是怎么羞辱秦芷菁同学的，大家可都听见了。还是说，你江大主席，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你！”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江旭身上，他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最终，在巨大的压力下，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牧彻摇了摇头，走到秦芷菁身边，将话筒递给她。

“声音太小，我没听见。”牧彻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一刻，秦芷菁看着身前这个为她挡住所有非议的背影，眼眶一热。她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对着话筒，清晰地说道：“我，也，没，听，见。”

江旭的脸彻底涨成了紫色！

在山呼海啸般的“道歉”声中，他最终涨红了脸，对着秦芷菁深深鞠了一躬，吼道：“对不起！”

那一刻，坐在台下的林微言，看着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从容自信的牧彻，看着他身边那个虽然依旧怯懦，却努力挺直了脊梁的秦芷菁，心中第一次，涌起了一股名为“后悔”的滋味。

她发现，自己好像……扔掉了一件无比珍贵的东西。

编程大赛的胜利，只是牧彻计划的第一步。

他深知，OICQ的创意虽然惊艳，但以他们两个学生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即将反应过来的企鹅帝国抗衡。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这次大赛打响名气，获得第一桶金。

很快，一家国内知名的软件公司找上门，希望能收购他们的“即时通讯软件”内核。牧彻没有丝毫犹豫，以二十万的价格，将这个在他看来只是“雏形”的东西卖了出去。

二十万！在1999年，对于两个穷学生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秦芷菁拿到属于她的十万块钱时，双手都在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是她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财富。

“别哭。”牧彻递给她一张纸巾，语气平静，“这只是开始。未来，你会拥有比这多一万倍、十万倍的财富。”

秦芷菁用力地点了点头，看着牧彻的眼神，充满了近乎盲目的信任。

有了启动资金，牧彻立刻在校外租了一间办公室，注册了公司，名字很简单，就叫“未来科技”。

公司员工，目前只有他和秦芷菁两个人。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秦芷菁对牧彻已经完全信服。

“赚钱。”牧彻在白板上写下两个大字，然后又画出一条陡峭的向下的曲线，“在泡沫破裂之前，狠狠地捞一笔。”

他脑中，清晰地记得，2000年初，席卷全球的互联网泡沫将会轰然破裂，无数科技公司的股票将沦为废纸。而现在，正是泡沫最疯狂的顶点！

他将大部分资金投入了美股市场，毫不犹豫地做空了那些在前世大名鼎鼎，最终却销声匿迹的互联网公司。

秦芷菁看不懂这些复杂的操作，但她没有多问。牧彻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牧彻让她负责搭建一个全新的门户网站，她就没日没夜地泡在代码里。

这个网站的架构，完全是牧彻按照后世成熟的“新浪+搜狐”模式设计的，简洁、高效，信息分类一目了然。

与此同时，林微言和江旭的日子却不好过。

编程大赛的惨败，让江旭成了全校的笑柄。他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林微言身上，对她日渐冷淡。林微言为了挽回江旭，只能更加卑微地讨好他。

当她听说牧彻居然卖掉软件，赚了二十万，还开了公司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二十万！那是她做梦都想得到的数字！

她开始疯狂地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决绝地羞辱牧彻。如果……如果他们没有分手，那这二十万，是不是就有她的一半？

她越想越不甘心，终于在一个傍晚，主动找到了牧彻的公司。

看到那个只有两个人的小办公室，和埋头敲代码的秦芷菁，林微言心中又升起了一丝优越感。

“牧彻，我们谈谈吧。”林微言摆出自己最好看的笑容。

牧彻甚至没从电脑屏幕前抬头，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没空。”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林微言自顾自地说，“以前是我不对，是我太虚荣了。但现在我明白了，钱不重要，我们之间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和好吧？”

她说着，就想去拉牧彻的手。

牧彻猛地抽回手，终于正眼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彻骨的冰冷和厌恶。

“林微言，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脑子里只有钱和男人？”

“我……”

“滚出去。”牧彻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别用你碰过别人的脏手，来碰我的东西，也别用你虚伪的声音，污染我的空气。”

林微言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没想到牧彻会说出如此羞辱人的话。

“牧彻！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开个破公司就了不起了？你信不信，只要江旭一句话，就能让你这公司明天就关门！”她恼羞成怒地威胁道。

“是吗？”牧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你让他试试。”

林微言气得浑身发抖，最终只能跺着脚，恨恨地离去。

她没有说谎。回到学校后，她添油加醋地向江旭哭诉了一番。江旭本就对牧彻怀恨在心，立刻决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没有能力在商业上对付牧彻，但他有他爹。

江天雄，燕京市有名的房地产大亨，靠着胆大和关系网，在九十年代积累了巨额财富。在他眼里，牧彻这种搞什么“互联网”的穷学生，就是不务正业的骗子。

当他听儿子说，就是这个小子让他当众丢了脸，还撬走了他看上的女人时，江天雄冷笑一声。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跟我儿子斗？反了他了！”

第二天，“未来科技”就遇到了麻烦。

他们租用的办公室，房东突然上门，强硬地要求他们立刻搬走，宁愿赔付违约金。

他们刚刚提交的网站服务器托管申请，被几大服务商以“线路检修”为由无限期拖延。

甚至连他们去工商局办理业务，都会被各种理由刁难。

牧彻知道，这是江天雄出手了。

这种来自旧时代资本的降维打击，对于一个初创公司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秦芷菁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我们的网站马上就要内测了，没有服务器怎么办？”

牧彻却异常冷静，他看着窗外，眼神深邃。

“他们不给我们提供服务器，那我们就自己建一个。”

“自己建？”秦芷菁惊呆了，“那需要大量的硬件设备和带宽资源，我们……我们没那么多钱。”

“谁说一定要花钱买？”牧彻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人会‘送’给我们的。”

几天后，燕京市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国有资产盘活招标会”。许多经营不善、濒临破产的国有企业，被打包拿出来，希望能有民营资本接盘。

在会场上，牧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江天雄。他正被一群人簇拥着，意气风发。显然，他是来“捡便宜”的，目标是几块位置不错的厂房地皮。

牧彻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展台前。

展台的牌子上写着——“燕京第七电子管厂”。

这是一个早就被时代淘汰的企业，负债累累，工厂破旧，连地皮都因为位置偏僻而不值钱。

当牧彻表示，他要全资收购这家破产工厂时，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江天雄也注意到了他，走过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穷学生。怎么，公司开不下去了，想来捡破烂？就这种连收废品都嫌占地方的垃圾，你也看得上？”

牧彻笑了笑：“江总的眼光，自然是只看得到地皮和水泥。但在我看来，这里面有些东西，是再多钱也买不到的宝贝。”

“宝贝？哈哈哈！”江天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行，我倒要看看，你这垃圾堆里能淘出什么宝贝来！”

最终，牧彻以一个低到令人发指的价格——五十万，成功收购了整个燕京第七电子管厂，包括其所有的设备、库存和人员。

消息传出，整个燕京商圈都把牧彻当成了一个笑话。林微言更是在同学间大肆宣扬，说牧彻已经疯了，自寻死路。

只有牧彻自己知道，他得到了什么。

他得到的，不仅仅是厂房和地皮，更是这家老牌电子厂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技术工人和几条虽然老旧，但基础扎实的生产线！

更重要的是，他在这家厂的仓库里，找到了他真正的目标——一批被当作废品处理的，由国家重点实验室流出的，用于早期芯片研发的实验设备和技术资料！

这些东西在1999年的人看来，是毫无用处的垃圾。但在牧彻眼里，在秦芷菁这个硬件天才眼里，这……就是未来科技帝国的基石！

当秦芷菁第一次走进那间布满灰尘的实验室，看到那些虽然老旧但原理共通的蚀刻机和光刻设备时，她的眼睛里，第一次迸发出了太阳般灼热的光芒。

她抚摸着冰冷的机器，就像在抚摸失散多年的亲人。

“牧彻……有了这些，我们可以……我们可以自己做东西了！”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对。”牧彻看着她，肯定地说道，“我们不仅要做，还要做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江天雄封锁我们的服务器，那我们就自己造。他看不起我们的互联网，那我们就用硬件，去定义下一个时代！”

就在牧彻收购电子厂，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

世界另一端，纳斯达克指数毫无征兆地雪崩了。

互联网泡沫，破了！

无数科技公司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全球股市哀鸿遍野。

而牧彻在美股的账户里，那笔做空的资金，却像滚雪球一样，疯狂地翻了上百倍！

当秦芷菁看到账户后台那一连串让她数不清的零时，她彻底惊呆了。

两千万！美金！

“这……这……”

“我说过，这只是开始。”牧彻关掉交易页面，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将资金迅速转移回国内，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破旧的电子厂全面翻新，并且利用从美国“淘”回来的二手先进设备，建立了一条全新的生产线。

“我们要做什么？”秦芷菁已经成了牧彻最得力的助手，不仅管理着技术团队，还开始展露出惊人的管理才能。

牧彻在图纸上画出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物体：“MP3。”

在那个还是磁带随身听和CD机天下的年代，MP3还是个新鲜事物，价格昂贵，外观丑陋。

但牧彻知道，这东西很快就会席卷全球。

他凭借着后世的记忆，直接画出了苹果iPod Classic的经典设计图，并提出了“极简设计”、“超大容量”、“傻瓜式操作”的理念。

秦芷菁带领着那群经验丰富的老技术工人，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将牧彻脑中的概念，变成了现实。

第一代“智音”MP3诞生了。

它拥有纯白色的简洁机身，一个标志性的蓝色光圈触摸转盘，以及一个在当时看来大到不可思议的1G内存，可以存储超过200首歌曲。

当产品发布时，市场反应平平。所有人都觉得，花一千多块买这么个只能听歌的小盒子，是人傻钱多。

江天雄更是公开嘲讽：“一个搞网站的骗子，跑去做什么电子产品？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牧彻却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营销决策。

他没有花钱打广告，而是将第一批生产出的一万台MP3，全部免费送给了燕京市各大高校的大学生。

这个在当时看来是“败家”的行为，却引爆了最精准的用户群体！

“智音”MP3凭借其远超时代的设计和体验，迅速在学生中形成了病毒式的口碑传播。拥有一台“智音”，成了校园里最潮的象征。

产品，一夜爆火！

订单像雪花一样从全国各地飞来，工厂的生产线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转，都无法满足市场的需求。

“未来科技”和牧彻的名字，第一次真正地进入了大众视野。

公司的账户上，资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累积着。

而此时的江旭和林微言，却已经渐渐被人遗忘。江旭毕业后，在他爹的公司里混了个副总，整天无所事事。林微言则成了他的秘书，兼地下情人，始终没能得到一个名分。

当她在电视上，看到牧彻以“青年企业家”的身份，从容不迫地接受采访，谈论着“数字音乐的未来”时，她的心，像被无数根针狠狠地扎着。

她知道，她和牧彻，已经活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智音”MP3的成功，只是牧彻庞大计划的序曲。

时间一晃，几年过去。

2005年，“未来科技”已经从一个两人小作坊，发展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数码巨头。

而牧彻，早已将目光投向了下一个战场——智能手机。

这几年，他将从MP3项目上赚来的绝大部分利润，都投入到了一个秘密的项目中。

这个项目，由秦芷菁亲自挂帅，团队成员几乎都是她从全国各地挖掘来的硬件天才。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研发出属于中国人自己的手机芯片和操作系统！

这是一条无比艰难的路，烧钱的速度超乎想象，技术壁垒更是高如天堑。

但牧彻不在乎。他凭借着重生者的先知优势，为秦芷菁的团队指明了最正确的技术路线，避开了无数前世巨头都曾掉进去的坑。

终于，在烧掉了数十亿资金后，他们成功了。

“龙芯”一号，诞生了。

配套的“天穹”OS，也完成了最后的内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牧彻宣布，将于一个月后，在北京国家会议中心，举办“未来科技”首款智能手机的全球发布会。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引爆了整个科技圈。

也彻底激怒了一个人——江天雄。

这几年，他的房地产帝国虽然依旧庞大，但敏锐的他已经察觉到了危机。而“未来科技”的崛起，尤其是牧彻这样一个他曾经无比轻视的小子，如今却成了能与他平起平坐，甚至隐隐超越他的存在，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和嫉妒。

他绝不允许牧彻成功。

“一个小瘪三，也想做手机？还想做芯片？他以为他是谁？”江天雄的办公室里，回荡着他愤怒的咆哮。

他身边的江旭，如今已经是一个油腻的中年人，唯唯诺诺地说道：“爸，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江天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想飞，我就亲手折断他的翅膀！”

一场针对“未来科技”的巨大阴谋，悄然展开。

发布会前一周。

美国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科技公司，突然向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提起诉讼，指控“未来科技”的“智音”MP3侵犯了其七项核心专利，要求对“未来科技”的所有产品实施全球禁售。

紧接着，欧洲、日本的多家科技巨头，也纷纷发难，宣布“未来科技”即将发布的智能手机，在通讯、屏幕、存储等多个领域，都涉嫌侵犯他们的专利壁垒。

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

国内的媒体也开始转向，无数抹黑“未来科技”是“山寨公司”、“技术小偷”的文章，铺天盖地而来。

公司的股价应声暴跌，一天之内蒸发了近百亿市值。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海外科技巨头，联合国内的资本，对“未来科技”进行的一场蓄谋已久的绞杀！

而幕后的黑手，直指江天雄。

合作伙伴纷纷打来电话，要求中止合作。银行也开始催缴贷款。公司内部人心惶惶，不少高管甚至偷偷开始联系下家。

公司，陷入了成立以来最大的绝境。

秦芷菁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她双眼布满血丝，和法务、技术团队开了一天一夜的会，脸色无比凝重。

“情况很糟糕。”她对牧彻说，“他们构建的专利网，几乎是无死角的。我们……我们绕不开。”

牧彻看着窗外的夜景，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林微言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画着精致的妆容，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她如今，已经是江旭的合法妻子，江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

“牧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她幸灾乐祸地打量着这间充满紧张气氛的办公室，笑得花枝乱颤。

“你来干什么？”秦芷菁冷冷地挡在她面前。

“我来，是给你们指一条明路。”林微言绕过秦芷菁，走到牧彻面前，声音充满了施舍的意味，“天雄，哦，也就是我公公，他说了，只要你肯跪下来，把‘未来科技’无偿转让给江氏集团，他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她欣赏着牧彻紧锁的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变态的快感。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怜。”她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想去抚摸牧彻的脸，“当初你要是听我的，乖乖做江旭的一条狗，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牧彻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厌恶，猛地一偏头，躲开了她的手。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说完了吗？”

“怎么？不甘心？”林微言笑了，“没用的。你知道为了布这个局，我们花了多少钱，请了多少人吗？你斗不过我们的。这个世界，终究是资本的游戏。你一个穷小子，就算运气好爬得再高，也改变不了你的出身！”

“说完了，就滚。”

“你！”林微言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再说一遍，滚。”牧彻缓缓转过身，一双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杀意，“否则，我不保证你还能不能完整地走出这栋大楼。”

林微言被他眼神中的杀气吓得后退了一步，随即恼羞成怒地尖叫道：“好！牧彻，你给我等着！我等着看你公司破产，看你跳楼！”

说完，她狼狈地转身离去。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发布会，还开吗？”秦芷菁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牧彻走到她身边，看着墙上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开！为什么不开？”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图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们想用规则来绞杀我们，那我们就打碎这个旧规则，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新世界！”

发布会当天，国家会议中心门口，被来自全球各地的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想来见证，这家曾经的中国科技之光，将如何迎来它覆灭的结局。

会场内，气氛压抑。稀稀拉拉的观众席上，大部分都是来看笑话的竞争对手。江天雄和江旭父子，更是大摇大摆地坐在了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后台，秦芷菁紧张得手心冒汗：“牧彻，真的……可以吗？”

牧彻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微笑着说：“芷菁，你忘了我们最初的梦想了吗？抬起头，让全世界看看，你的作品，有多么伟大。”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上了舞台。

没有华丽的开场，没有激昂的音乐。

牧彻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舞台中央，身后是漆黑一片的巨大屏幕。

他一开口，就震惊了所有人。

“我知道，今天在座的各位，大部分都不是来看我们的产品，而是来看我们怎么死的。”

台下一片骚动。

“我也知道，就在此刻，在大洋彼岸，有一张由无数专利组成的巨网，正试图将我们绞杀。”

他的声音平静，却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说，我们是小偷，是山寨者。他们说，我们离开了他们的芯片，他们的系统，就造不出任何东西。”

牧彻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台下的江天雄。

“今天，我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他们——”

他猛地一挥手，身后的屏幕瞬间亮起！

一颗闪耀着蓝色光芒的芯片影像，出现在屏幕中央，下面是两个龙飞凤舞的汉字——龙芯！

“这是我们‘未来科技’，耗时五年，投入百亿资金，由秦芷菁女士带领团队，完全自主研发的，拥有100%自主知识产权的手机芯片——‘龙芯’一号！”

轰！

全场瞬间炸裂！

所有人都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自主研发的芯片？这怎么可能？！

江天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牧彻继续说道：“有了我们自己的‘芯’，我们还需要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灵魂。”

屏幕上的画面一转，一个行云流水、充满科幻感的手机操作界面，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就是我们基于Linux内核，完全自主开发的‘天穹’操作系统！”

如果说，“龙芯”是重磅炸弹，那“天穹”OS就是一颗核弹！

在那个被安卓和iOS统治前夜的时代，一个成熟、流畅、美观的自主操作系统，其战略意义，无可估量！

“现在，让我们有请，搭载了‘龙芯’一号与‘天穹’OS的，我们第一款智能手机——”

牧彻的声音变得无比洪亮，充满了自豪。

“‘智音’，Phone！”

舞台灯光聚焦，一台设计堪称艺术品的手机，缓缓从升降台中升起。

全金属一体化机身，超窄边框的视网膜屏幕，简洁到极致的UI设计……

它的出现，让台下所有竞争对手的产品，都瞬间黯然失色，变成了笨重的玩具！

接下来，牧彻现场演示了手机的各项性能。

无论是运行速度，还是多任务处理能力，“智音”Phone都以碾压之态，完胜市面上所有的手机！

台下，已经从震惊变成了狂热！

“我的天！这才是真正的智能手机！”

“太强了！完全是划时代的产品！”

“未来科技牛逼！”

江天雄面如死灰，他知道，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他精心构建的专利壁垒，在“龙芯”和“天穹”OS面前，变成了一个可笑的空壳。

就在发布会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刻，牧彻的助理匆匆跑上台，递给他一部正在通话的手机。

牧彻接起电话，听了几秒后，脸上露出了郑重的神情。

他挂断电话，对着全场，宣布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磅的消息。

“刚刚接到国家信息安全部门的电话。经评估，‘龙芯’芯片与‘天穹’操作系统，符合国家信息安全战略标准。从即日起，‘智音’Phone，将被列入国家战略级采购名录！”

这一刻，全场静默了三秒。

随即，爆发出了建国以来，中国科技界最热烈、最持久的掌声！

这不仅仅是一家公司的胜利，这是一个国家的胜利！

发布会现场，江天雄看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年轻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那靠着高杠杆建立起来的房地产帝国，也在第二天，因为银行的釜底抽薪和股市的连锁反应，轰然崩塌。

江旭和林微言，瞬间从云端跌落地狱，变得一无所有。

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离开会场，就被闻讯赶来的债主团团围住，最终被保安像拖死狗一样，狼狈地拖了出去。

……

几年后，燕京大学计算机系99级同学聚会。

牧彻作为杰出校友，被邀请参加。他身边，是已经蜕变成自信、优雅的科技女王的秦芷菁。她如今是“未来科技”芯片研究院的院长，是享誉全球的科学家。

两人携手，将“未来科技”打造成了一个屹立于世界之巅的科技帝国。

宴会厅的角落里，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女人，正端着盘子，眼神复杂地看着被众人簇拥的牧彻和秦芷菁。

她的脸上，早已被岁月和生活的艰辛刻下了痕迹。她就是林微言。

江家破产后，她和江旭也离了婚，为了生计，只能到处打零工。

她鼓起勇气，端着酒杯，试图挤进人群，想跟牧彻说句话，哪怕只是一个卑微的问候。

然而，牧彻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没有丝毫停留，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那一刻，林微言终于彻底崩溃了。

她看着台上光芒万丈，正与秦芷菁相视而笑的牧彻，终于痛苦地明白——

当年在那个教室里，她亲手扔在地上的，根本不是什么“脏钱”。

而是她这一生，唯一一次能够触碰整个世界的机会。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