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端上安神汤送夫君出游, 他归来时, 我的丫鬟怀了沈家长孙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27 17:21 1

摘要:苏青葙坐在窗前,指尖拈着一根冷透的绣花针,月光洒在她素色的寝衣上,泛起一层霜白。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她的门外。

更漏敲过三响,夜凉如水,浸透了沉香院的每一寸砖瓦。

苏青葙坐在窗前,指尖拈着一根冷透的绣花针,月光洒在她素色的寝衣上,泛起一层霜白。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她的门外。

是沈既白。

即便隔着门板,她也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样。一身清贵的月白长衫,墨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眉眼间带着几分少年气的俊朗,和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他是当朝最年轻的侍郎,是圣上眼前的红人,是整个京城贵女们梦寐以求的郎君。

他也是她的夫君,一个比她小了整整五岁的夫君。

门被轻轻推开,带着夜露寒气的身影走了进来。他没有点灯,借着月光走到了她面前,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怎么还没睡?”

苏青葙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窗外那棵孤零零的桂树上。“睡不着,便坐坐。”她的声音平淡得像一杯凉透了的白水。

沈既白在她身后站了片刻,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解下外袍,披在了她的肩上。袍子上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的松木熏香,和他这个人的气质一样,干净,却也疏离。

“夜里风大,仔细着凉。”他低声说。

苏-青葙终于动了,她侧过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年轻脸庞。他的睫毛很长,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唇色偏淡。这张脸,足以让任何女子心动,可苏青葙的心,却早已在三年前嫁入这显赫的沈家时,就沉入了古井。

她是破落侯府的长女,嫁给他是高攀。沈家老夫人,也就是她的婆婆,从未正眼瞧过她。整个沈府上下,人人都知道,这位年轻有为的二少爷,是被逼着娶了一个比自己大五岁、家道中落的“老姑娘”。

“夫君今日在翰林院,可是遇到了烦心事?”她轻声问,履行着一个妻子应有的关切。

沈既白摇了摇头,在她身侧的圈椅上坐下,沉默地为她续上一杯热茶。水汽氤氲,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她总是这样,温和、妥帖,像一幅精美的仕女图,却永远隔着一层触碰不到的薄纱。】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三年来,他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的习惯,再到如今……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他只知道,每天回到这个沉香院,看到灯下安坐的她,一日的疲惫和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似乎都能被抚平。

他开始渴望从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青葙,”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沉,“过几日休沐,我们去城外的云栖寺走走吧,就我们两个人。”

苏青葙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云栖寺,那是他们成婚前,唯一一次“偶遇”的地方。那时他还只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她,是待嫁的愁苦闺秀。

【他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却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她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望。

“好。”她应道,声音依旧平淡。

沈既白看着她,眼底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被一抹温柔取代。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轻轻落在了她的发髻上,将一根微微翘起的碎发抚平。

“早些歇息吧。”他说完,起身走向内室。

苏青葙坐在原地,肩上的外袍还带着他的体温,可她的心却一点点冷了下去。她知道,沈既白或许对她有了一丝怜惜,一丝习惯,甚至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心。

但那又如何呢?

在这深宅大院里,这点微末的情意,就像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她正要起身,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叩门声,是她的贴身丫鬟,柳拂衣。

“夫人,您睡下了吗?”柳拂衣的声音柔柔弱弱,带着江南水乡的软糯。

“进来吧。”

柳拂衣端着一碗安神汤走了进来,她生得清秀可人,一双杏眼总是水汪汪的,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她是苏青葙从娘家带来的,是这沈府里,她唯一能说上几句体己话的人。

“夫人,夜深了,喝了安神汤再睡吧。”柳拂衣将汤碗放在桌上,眼神却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沈既白刚刚坐过的椅子,还有苏青葙肩上那件属于男人的外袍。

一抹极淡的嫉妒从她眼底划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苏青葙没有察觉,她端起汤碗,慢慢喝着,心中却在思忖着沈既白方才的提议。去云栖寺……真的能只是两个人吗?

她太了解她的婆婆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婆婆身边的张嬷嬷就来到了沉香院。

“二少夫人,”张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夫人说了,二少爷要去云栖寺为前程祈福,这是大事。您身子弱,就不必跟着舟车劳顿了。拂衣那丫头倒是手脚伶俐,让她跟着去伺候二少爷,也显得我们沈家体贴。”

苏青葙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平静的面容,心中一片冰凉。

【果然如此。】

她早就该想到的,她的婆婆,怎么可能让她和沈既白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让她最贴心的丫鬟去“伺候”,这其中的敲打和羞辱之意,不言而喻。

她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就按母亲的意思办吧。”

张嬷嬷满意地走了。

柳拂衣跪在地上,眼眶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夫人,奴婢不想去……奴婢只想在您身边伺候。”

苏青葙扶起她,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傻丫头,这是老夫人的命令,谁敢违抗?你去了,好好照顾二少爷,就当是替我去了。”

“夫人……”柳拂衣的眼泪掉了下来,扑在苏青葙的怀里,肩膀微微耸动。

苏青葙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眼神却空洞地望向了窗外。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心脏深处传来的那阵阵抽痛,却骗不了人。

休沐那日,天色微明,沈既白换上了一身便于出行的常服,他走进内室,却看到苏青葙已经为他整理好了行囊。

“怎么起这么早?”他走过去,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包袱。

“怕你忘了带东西。”苏青葙低着头,为他抚平衣领上的一丝褶皱,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沈既白的心一软,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

“青葙,”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等我回来。”

苏青葙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那笑容温婉,却未达眼底。“路上小心。”

门外,柳拂衣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青色衣裙,安静地候着,见到沈既白出来,她盈盈一拜:“二少爷。”

沈既白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留在苏青葙身上。他翻身上马,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柳拂衣跟在后面的马车里,掀开帘子的一角,回头望向那个站在晨曦中,身影单薄的女人。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胜利的微笑。

苏青葙站在原地,直到那一人一马一车,彻底消失在长街的尽头。晨风吹起她的长发,她拢了拢肩上早已没有温度的披风,转身回了院子。

一如既往的沉寂,一如既往的冰冷。

三天后,沈既白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是傍晚,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苏青葙正在灯下做一套小儿的衣衫,是给她未出世的侄儿准备的。

当沈既白带着一身湿气和酒气闯进来的时候,她手里的针,狠狠地扎进了指腹。

鲜红的血珠沁了出来,她却恍若未觉。

他的脸色很差,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有悔恨,有痛苦,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迷离。

而跟在他身后的柳拂衣,更是狼狈。她的发髻散乱,衣衫也有些不整,脸上挂着泪痕,一双杏眼又红又肿,见到苏青葙,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夫人!你打我吧!你骂我吧!都是我的错!”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青葙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看着沈既白,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发生了什么?”

沈既白闭了闭眼,英俊的脸上满是痛苦。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是柳拂衣,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了。

“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大雨,我们只能在山中的一间破庙暂避……庙里……庙里有别的香客留下的酒……二少爷他……他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后来……后来……”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那副神情,那副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柳拂衣,她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丫鬟,和她的夫君,有了苟且之事。**

苏青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她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指尖的血珠滴落在刚绣好的虎头帽上,晕开一朵刺目的红。

她看向沈既白,那个三天前还对她说“等我回来”的男人。

他没有辩解。

他只是痛苦地看着她,一遍又一遍地低声说:“青葙,对不起……是我混蛋……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苏青葙笑了,笑声凄厉又悲凉,“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

她的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柳拂衣,那个她一直当成亲妹妹看待的女孩。此刻,那张清秀可人的脸上,除了泪水,似乎还藏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得意和算计。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苏青葙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什么去云栖寺,什么二人世界,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是她的婆婆,为了塞一个“自己人”到沈既白身边,为了彻底断了他们夫妻之间那点可怜的情分,设下的一个局!

而她的好丫鬟,她的好妹妹,就是这个局里最锋利的一把刀,狠狠地捅进了她的心窝。

“夫人……我不是故意的……二少爷他……他把我当成了你……”柳拂衣还在哭诉,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往苏青葙的伤口上撒盐。

“够了!”苏青葙厉声喝道,这是她嫁入沈家三年来,第一次如此失态。

她走到柳拂衣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你把我当成什么?傻子吗?”

柳拂衣被她的眼神吓得一哆嗦,瑟缩着不敢说话。

苏青থায়又看向沈既白,那个她曾经也偷偷动过心的少年郎。此刻,他脸上的痛苦和悔恨是那么真实,可这真实,却更像一个笑话。

“沈既白,”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和离吧。”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了沉香院。

沈既白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不!青葙,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

他冲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苏青葙决绝地避开。

“这件事,我会去和母亲说。”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株宁折不弯的翠竹。

然而,她还是太天真了。

当她第二天向婆婆提出和离时,得到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和刻薄的嘲讽。

“和离?你一个嫁进我沈家三年的无所出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提和离?我们沈家丢不起这个人!”老夫人坐在高堂之上,眼神轻蔑,“拂衣虽然是个丫鬟,但如今有了二少爷的身子,那也是我们沈家的骨肉。我已经做主,抬她做二少爷的贵妾,日子就定在下个月。”

有了身子……

这四个字,彻底击溃了苏青葙最后一丝防线。

原来,不止是苟且,连孩子都有了。

她踉跄着退后一步,脸色惨白如纸。

而接下来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地狱。

柳拂衣因为怀了“沈家的长孙”,地位一飞冲天。她搬出了下人房,住进了离主院最近的揽月阁。老夫人对她嘘寒问暖,各种补品流水似的送过去。整个沈家,都洋溢在一种喜气洋洋的氛围里。

只有沉香院,愈发冷寂。

沈既白没有再碰柳拂衣一下,他每天都来沉香院,或是站在门外,或是坐在廊下,一待就是一整夜。他想和苏青葙解释,想求她原谅,可苏青葙却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她的心,已经死了。

她开始频繁地恶心、呕吐,整日里昏昏欲睡。起初她只当是心病,直到府里的王大夫来给她请平安脉时,才惊愕地发现——

她也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个消息,让死水般的心湖,再次掀起滔天巨浪。

【孩子……我的孩子……】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还很平坦,却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是她的,也是沈既白的。

可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她几乎可以预见,如果让老夫人知道她也怀了孕,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老夫人绝不会允许一个她厌恶的女人,生下沈家的嫡子,来碍她心爱孙子的眼。

不行,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出生在这样一个地方。

她要走,必须走。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她心中悄然成形。

她开始假意“原谅”沈既白,会对他露出淡淡的笑容,会亲手为他做羹汤。沈既白喜出望外,以为她终于回心转意。他对她愈发愧疚,也愈发温柔,几乎是有求必应。

她利用这份愧疚,一步步地安排着自己的逃离。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将自己院子里的人都换成了婆婆派来的眼线,让他们放松警惕。她偷偷变卖了自己所有的首饰,换成了银票。她甚至买通了一个即将出府的老仆,为她准备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柳拂衣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也愈发张扬跋扈。她时常挺着肚子来沉香院耀武扬威,言语间尽是炫耀和刺激。

“姐姐,你看,我们的孩子多有劲,老是踢我呢。老夫人说,这一定是个男孩。以后,他可是沈家的嫡长孙呢。”

苏青葙只是微笑着听着,为她端上一杯安胎茶,眼底的寒意却越来越深。

【嫡长孙?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她不动声色地在柳拂衣的饮食里,加了一味相克的草药。药性不烈,不会伤及胎儿,却能让她上吐下泻,吃尽苦头。

柳拂衣果然病倒了,整日缠绵病榻,再也无力来她面前聒噪。沈家上下乱作一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揽月阁。

而这,就是苏青葙等待的时机。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将银票和几件换洗衣物打成一个小小的包袱,在自己亲手做的安神汤里,给沈既白下了足以让他沉睡一夜的迷药。

她看着他沉睡的容颜,这张让她爱过、也恨过的脸。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眼。

“沈既白,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她没有再回头,毅然决然地走进了无边的夜色和风雨之中。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不到半个时辰,本该沉睡的沈既白猛地睁开了眼睛。他踉跄着冲到床边,吐出了一口混着药味的茶水。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和桌上那张写着“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字条,眼中迸发出从未有过的恐慌和绝望。

“青葙——!”

凄厉的喊声,被淹没在狂风暴雨里。

他疯了一样冲出去,调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全城搜捕。

可是,苏青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踪迹。

五年后,江南,临安。

烟雨朦胧,小桥流水。一座名为“青葙记”的绣庄,在临安城里小有名气。绣庄的老板娘姓苏,是个极美的妇人,一手苏绣出神入化,却总是独来独往,身边只带着一个四岁多的小男孩。

男孩生得粉雕玉琢,眉眼间像极了谁,只是性子有些清冷,不爱说话,却格外聪慧懂事。

“娘亲,今天周夫子夸我的字有风骨呢。”小男孩仰着头,一脸孺慕地看着苏青葙。

苏青葙放下手中的绣绷,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给他取名叫苏苑。芷兰之苑,希望他的人生,如芝兰般芬芳高洁。

“我们阿苑最棒了。”她笑着说,眉眼间的清冷被母性的温柔融化。

这五年来,她过得很辛苦,却也很平静。刚到临安时,她几乎身无分文,孕吐折磨得她死去活来。是靠着一手精湛的绣活,才勉强糊口,将阿苑生了下来,抚养长大。

如今,她的绣庄生意稳定,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她以为,她和阿苑会一直这样,在江南的烟雨中,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

直到那天,一个她以为永不会再见的人,出现在了她的绣庄门口。

那是一个傍晚,苏青葙正在教阿苑描红,门口的风铃响了。

她抬起头,看到了那个站在斜风细雨中的身影。

五年不见,沈既白褪去了所有的少年气,变得深沉、内敛。他穿着一身玄色官袍,肩宽腰窄,身姿挺拔,眉眼间的疲惫和沧桑,让他平添了几分慑人的气势。他不再是那个翰林院的新贵,而是权倾朝野的……当朝首辅。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苏青葙的心,漏跳了一拍,随即被无边的冰冷覆盖。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沈既白看着她,眼眶瞬间红了。五年,整整五年,他找了她五年。他从京城找到边陲,从北境找到南疆,几乎翻遍了整个大周的版图。他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却没想过,会是在这样寻常的一个傍晚,她穿着一身素净的布裙,眉眼温柔地教着一个孩子写字。

那个孩子……

沈既白的目光,落在了苏苑的脸上。那张脸,和他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浑身一震,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青……葙……”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她走来。

苏苑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他放下笔,警惕地站到了苏青葙的前面,张开小小的手臂,像一只护着母亲的雏鸟。

“你是谁?不许你靠近我娘亲!”

这一声“娘亲”,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沈既白的心上。

他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小小的、酷似自己的孩子,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青葙……他是……我们的孩子?”他颤声问。

苏青葙将苏苑护在身后,脸色冷得像冰。“沈大人认错人了。我姓苏,不叫青葙,我也不认识你。阿苑,是我的孩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说完,便拉着苏苑要回内堂。

“我不信!”沈既白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他的情绪几近崩溃,“他明明就和我长得一模一样!青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

“你过得怎么样,与我何干?”苏青葙冷冷地打断他,“沈大人,你如今是当朝首辅,位高权重,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绣娘。你若再在此胡搅蛮缠,休怪我报官了。”

“报官?”沈既白自嘲地笑了,笑声里满是苦涩,“整个临安的官,谁敢管我的闲事?”

他的目光变得偏执而疯狂,“青葙,跟我回去。我什么都不要了,官位,权势,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和我们的孩子。”

苏青葙看着他,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回去?回哪里去?回那个让我受尽屈辱的沈家?还是回去看你的贵妾柳拂衣,和你那金尊玉贵的‘嫡长孙’?”

提到柳拂衣,沈既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没有……什么都没有了……”他痛苦地闭上眼,“五年前你走后,我便查清了一切。那晚在破庙,是她和母亲联手,在我的酒里下了药,又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戏。她根本没有怀孕,那一切都是假的,是为了骗你,为了逼走你!”

苏青葙的心,狠狠一颤。

【假的?柳拂衣没有怀孕?】

这个迟到了五年的真相,并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的快慰,反而觉得更加讽刺。

“所以呢?”她冷笑道,“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沈既白,你被骗,是你蠢。而我,不想再和一个蠢货,有任何瓜葛。”

“青葙!”沈既白被她的话刺得体无完肤,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腕。

苏苑见状,猛地冲上来,张口就狠狠地咬在了沈既白的手上。

“不许你碰我娘亲!”小家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

沈既白吃痛,却不肯松手。他看着这个用尽全力保护母亲的儿子,心中又痛又软。他任由那细小的牙齿嵌入自己的皮肉,鲜血流了出来。

“阿苑,松口!”苏青葙吓了一跳,连忙去拉儿子。

苏苑这才松开嘴,看到沈既白手上的血,他也愣住了,小小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知所措。

沈既白却笑了,他蹲下身,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摸了摸苏苑的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好孩子,知道保护娘亲,像我。”

苏青葙的心,乱了。

那晚,沈既白没有走。他就坐在绣庄门口的台阶上,淋着雨,坐了一整夜。

苏青葙在屋里,也一夜未眠。

她承认,当听到真相的那一刻,她心中那座冰封了五年的火山,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可随即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戒备。

信任一旦被摧毁,就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沈既白没有再用强硬的态度。他开始用最笨拙,也最磨人的方式,试图重新走进她的生活。

他会每天都来绣庄,不说话,就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刺绣,一看就是一整天。

他会买下临安城里所有小孩喜欢的玩意儿,送到绣庄门口,只为博苏苑一笑。

他会亲自去菜市场,学着买菜,然后笨手笨脚地在绣庄的小厨房里,做出一桌子味道古怪的菜,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苏青葙对他不理不睬,可苏苑,这个从小没有父亲的孩子,却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每天都来、长得又和自己很像的男人,一点点地吸引了。

他会偷偷地看沈既白,会在沈既白给他讲故事的时候,悄悄地凑过去。

苏青葙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

她恨沈既白,恨他的愚蠢和软弱,让她和孩子吃了五年的苦。可她又不得不承认,他眼中的悔恨和深情,不像作假。

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儿子眼中,对父爱的渴望。

这天,临安知府的夫人来店里取定制的绣品,见到沈既白,吓得差点跪下。

“首……首辅大人!”

整个临安城,这才知道,那个每天都守在“青葙记”门口的男人,竟是当朝首辅。

一时间,流言四起。

“听说那苏老板娘,是首辅大人的外室。”

“什么外室,我看是下堂妻吧,不然怎么会带着个孩子?”

“啧啧,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还和男人不清不楚,真是不知廉耻。”

各种难听的话,传到了苏青葙的耳朵里。她不在乎自己,可她在乎阿苑。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之中。

她终于决定,和沈既白好好谈一次。

她把他约到了西湖的画舫上。

“沈既白,你走吧。”她开门见山,“你的出现,已经打扰了我和阿苑平静的生活。我们不想和你,和京城,再有任何关系。”

沈既白看着她决绝的脸,心如刀割。

“青葙,我知道我错了,我用我下半辈子来补偿你们,好不好?”他卑微地祈求,“柳拂衣,在你走后,我就把她送进了家庙,让她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我母亲……她中风了,如今瘫在床上,话也说不清楚。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不在想你。”

苏青ating the scum) part of the 【命运复仇引擎】 (Destiny & Revenge Engine) is now complete. The enemies have lost what they cherished most.

“沈家欠你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都还给你。跟我回去,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做首辅夫人,让我们的儿子,认祖归宗,好不好?”

苏青葙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画舫在湖心轻轻摇曳,湖边的柳树抽出新芽。

良久,她才轻声说:“沈既白,你知不知道,五年前我离开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沈既白的心一紧。

“我以为我嫁给你,是我的归宿。可我得到的,是冷漠,是羞辱,是背叛。我一个人,挺着肚子,在陌生的城市里,为了生计奔波。我生阿苑的时候,难产,差点死掉。身边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些,你都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沈既白的心上。

“我花了五年,才把一颗破碎的心,一点一点黏合起来。我才刚刚学会,怎么一个人,带着孩子,好好地活下去。你现在却要我,因为你几句迟来的真相,几滴鳄鱼的眼泪,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跟你回去?”

她摇了摇头,笑了,笑里带着泪。

**“沈既白,你凭什么?”**

这一句“你凭什么”,问得沈既白哑口无言,面如死灰。

是啊,他凭什么?凭他造成的伤害吗?还是凭他这迟到了五年的悔恨?

画舫靠岸,苏青葙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离去。

沈既白一个人,在画舫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月上柳梢头。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五年,而是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信任和爱情。想要找回来,不是靠权势,不是靠哀求,而是要靠时间和行动,去重新浇灌那棵早已枯死的心。

从那天起,沈既白变了。

他不再守在绣庄门口,而是搬到了绣庄对面的一个小院子里。他辞去了首辅之位,震惊朝野。圣上再三挽留,他只说,愧对妻儿,愿以余生相伴。

他真的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在临安住了下来。

他不再提“跟我回去”四个字。

他每天清晨,会把热腾腾的早点放在绣庄门口,然后悄悄离开。

他会在下雨天,提前把油纸伞送到阿苑的学堂。

他会在苏青葙的绣庄缺人手的时候,默默地过去帮忙劈柴、挑水,干最粗重的活。

他用最笨拙的方式,守护着这对母子。

苏青葙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的冰山,却在一点一点地融化。

尤其是阿苑,他已经完全接纳了这个父亲。他会拉着沈既白的手,让他教自己骑马射箭,会把学堂里发生的事,叽叽喳喳地讲给他听。

沈既白看着儿子天真烂漫的笑脸,感受着这失而复得的亲情,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一年后的春天,苏青葙的绣庄接了一笔大生意,要赶制一批嫁衣,忙得不可开交。苏青葙连着熬了几个通宵,终于病倒了。

她发着高烧,说胡话,迷迷糊糊中,总是在喊冷。

沈既白衣不解带地守了她三天三夜,喂药、擦身,无微不至。

在她最难受的时候,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苏青葙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松木香,几十年来第一次,睡得那么安稳。

等她醒来,看到的是沈既白布满血丝的眼睛,和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

他见她醒了,立刻露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你醒了?饿不饿?我给你熬了粥。”

苏青葙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轻轻地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沈既白,你手上的伤疤,还疼吗?”

她问的,是五年前,阿苑咬出的那个伤疤。

沈既白愣住了,随即,巨大的狂喜席卷了他。他知道,她肯问,就是心里还有他。

他摇了摇头,眼眶却红了。“不疼了,早就好了。”

苏青葙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像雨后初晴的太阳,驱散了笼罩在两人心头五年的阴霾。

“那……你就留下来吧。”她说。

沈既白怔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苏青葙坐起身,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原谅你了。留下来,和我和阿苑一起,在临安,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这四个字,是沈既白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话。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前朝首辅,哭得像个孩子。他紧紧地抱住苏青葙,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好……好……我们重新开始……”

门外,小小的苏苑,不,现在应该叫沈苑了,他扒着门框,看到相拥的父母,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他知道,从今以后,他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京城的风云变幻,似乎再也与临安无关。

曾经权倾朝野的沈首辅,成了一个普通的布衣,每天陪着妻子守着一方小小的绣庄,教导儿子读书写字。

日子平淡,却充满了阳光。

这天,是沈苑的生辰。

一家三口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吃饭,苏青葙亲手做了一碗长寿面。

沈既白看着妻子温柔的侧脸,和儿子满足的笑脸,只觉得此生再无遗憾。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雕刻得有些粗糙的木簪,递给苏青葙。

“这是我……亲手刻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材质不好,手艺也差,你别嫌弃。”

苏青葙接过木簪,簪头是一朵小小的青葙花,朴拙,却充满了心意。她拔下头上的玉簪,将这根木簪,郑重地插入发髻。

“我很喜欢。”她看着他,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为这个小小的院子,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风吹过,院子里的桂花树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静好。

沈既白握住苏青葙的手,十指紧扣。

他知道,他弄丢的珍宝,终于被他找回来了。而这一次,他会用尽一生,去守护。

来源:在山巅沐浴霞光的行者

相关推荐